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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行政再審申請書,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委托人:
再審被申請人(一審被告、二審上訴人)
法定代表人:
再審被申請人(一審第三人、二審上訴人)
再審申請人楊XX因訴再審被申請人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房屋行政登記一案,不服蚌埠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蚌行終字第00041號行政裁定書,現依據《行政訴訟法》第六十二條和第六十三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七十二條,申請再審。
再審請求:
1.依法撤銷蚌埠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蚌行終字第00041號行政裁定。
2.依法撤銷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2011年11月17日頒發的房地權證蚌私字第353637號房地產權證。
3.判決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承擔一、二及再審訴訟費用。
事實和理由:
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于2011年11月17日頒發給再審被申請人王XX位于蚌埠市燕山路109號1棟1單元3號的“房地權證蚌私字第353637號”房地產權證,將屬于再審申請人楊XX的合法財產登記在第三人名下,該行為嚴重侵犯了再審申請人的合法財產權益,故行政訴訟至人民法院要求依法撤銷其錯誤的行政登記行為,后蚌山區人民法院行政判決[(2012)蚌山行初字第00018號]支持了再審申請人的訴訟請求。再審被申請人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王XX皆不服該行政判決,上述至蚌埠市中級人民法院。蚌埠市中級人民法院行政裁定[(2012)蚌行終字第00041號]以因單位內部分配的房屋而引發的糾紛,不屬于人民法院主管工作的范圍為由,駁回再審申請人楊XX的訴訟請求,并撤銷蚌山區人民法院(2012)蚌山行初字第00018號行政判決。
(一)原裁定適用法律錯誤。
原裁定適用法律、法規確有錯誤且足以影響裁判公正。蚌埠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蚌行終字第00041號行政裁定駁回的理由,在于依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房地產案件受理問題的通知》(法發〔1992〕38號)第三項規定:“因單位內部建房、分房等而引起的占房、騰房等房地產糾紛”。
首先,本案的訴爭并非行政裁定書中所稱“因單位內部分配的房屋而引發的糾紛”,而在于頒發房產證的行政登記行為是否具備合法性和合理性的糾紛。訴訟標的具體為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于2011年11月17日頒發給再審被申請人王XX房產證的具體行政行為是否具備合法性和合理性,其作出該具體行政行為的證據是否充分。在本案的一審中,作為原告方的再審申請人所提出的訴訟請求也是撤銷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頒發的蚌私字第353637號房地產權證。一審蚌山區人民法院作出了合法的判決,而二審的蚌埠市中級人民法院在司法解釋的適用上斷章取義,剝奪再審申請人楊XX的合法訴權。若不作出頒證行為,純粹單位內部的分配房屋糾紛,方屬于該解釋第三項的適用范圍。其次,第三項的適用有其前置條件:“凡不符合民事訴訟法、行政訴訟法有關條件的……”,本案中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局已經對王XX作出頒發房產證的具體行政行為,已經對再審申請人楊XX的財產利益產生實質影響,其當然有權利要求國家司法機關予以裁決。再者,同樣依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房地產案件受理問題的通知》(法發〔1992〕38號)第二項規定:“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對人民政府或其主管部門就有關土地的所有權或者使用權的處理決定不服,或對人民政府或其主管部門就房地產問題……,依法向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本案中作為政府主管部門的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給王XX所頒發的是房地產權證,依據該司法解釋也應享有相應的訴權,并非全部被駁回。最后,從法的效力位階和新法優于舊法的規則從發,《行政訴訟法》、《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2000〕8號)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依法保護行政訴訟當事人訴權的意見》(法發〔2009〕54號)的法律效力高于《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房地產案件受理問題的通知》(法發〔1992〕38號),不應機械適用后者,理應依法保護行政相對人的合法訴權。
綜上,本案的訴爭不是表面的分房、騰房或建房糾紛,乃是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作出的頒發房產證的行政登記錯誤糾紛,再審申請人一審中正是針對該行政登記行為的合法性與合理性提出訴訟,依據《行政訴訟法》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2000〕8號),理應擁有的權利,二審適用法律錯誤,人民法院應當受理。
(二)頒發房地權證的具體行政行為欠缺合法性與合理性
1.頒發房產證的具體行政行為已經對再審申請人楊XX的財產權利產生重大的實質影響,已經喪失該房產的法律處分權。
該房產是蚌埠市鑄鍛廠分配給再審申請人的職工宿舍,自1988年居住達二十多年,長期且持續、不間斷地為其占有、使用和支配,根據《物權法》第二百四十五條,該占有狀態本身就是受法律保護的合法利益。1998年,再審申請人
與蚌埠市鑄鍛廠之間履行了該房產的過戶手續,所在單位蚌埠市鑄鍛廠亦已承認再審申請人對該房屋的合法財產權利。蚌埠市鑄鍛廠破產之后,其留守處的原始房產登記,亦能證明20多年來再審申請人對其一直擁有合法的財產權利,戶口登記簿和身份證等也表明為其法定居住地。2011年11月17日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將該房產登記在王XX名下,并頒發了房地權證。頒發房產證的行政登記行為已經對楊XX的財產權利產生實質影響,其房產權利基于該行政登記行為已經喪失,在法律上王XX擁有該房產的處分權。作為利益受損的行政相對人,再審申請人當然有權利對其行政登記行為的合法性與合理性要求司法機關予以裁決,該行政登記有瑕疵的理應撤銷。
2. 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給王XX頒證的具體行政行為存在重大瑕疵。
民事案件普通程序庭審筆錄(蚌山區人民法院民一庭)證明王XX已經自認2011年其與留守處趙南京篡改爭議房產原始登記底根。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自認(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行政上訴狀”)在作出給王XX頒發房產證的具體行政行為時,出賣給王XX訴爭房屋的“蚌埠市工業商貿系統改制企業留守處”并未得到“蚌埠市工業商貿國有資產管理改革辦公室”的房產處分的授權,而依據蚌埠市政府的相關文件后者享有處分權。王XX也自認2012年3月2日“蚌埠市工業商貿國有資產管理改革辦公室”方授權留守處辦理產權手續。而王XX所持有的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于2011年11月17日頒發的房產證,留守處并未得到房產處分權人的授權。出賣人無權處分,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仍以頒證,該具體行政行為存在重大瑕疵。事后的授權并不能彌補其作出具體行政行為時的缺陷,在法律上事后的證據不能作為證明具體行政行為作出當時具備合法性的證據使用。依據《行政訴訟法》第五十四條的規定,應撤銷給王XX所頒發的房地權證。
(三)原審行政裁定實質上剝奪了再審申請人的訴權。
再審申請人楊XX原系蚌埠市鑄鍛廠工人,1980年進入該廠工作,1988年該單位將位于蚌埠市燕山路109號1棟1-1-3號房屋分配給楊XX,并于1998年6月9日向蚌埠市鑄鍛廠行政科交納該房屋的過戶費。25年以來再審申請人一直居住至今,并由其一直交納房租費和水電費,再審申請人楊XX的身份證和戶口簿等身份信息也以該房屋為居住地。2003年蚌埠市鑄鍛廠破產注銷,其后移交蚌埠市鑄鍛廠留守處的原始房產登記信息中仍以再審申請人楊XX為該房屋權利人(2011年7月12日楊XX于留守處查詢,并由留守處出示蓋章的原始登記信息),原蚌埠市鑄鍛廠負責單位房產管理的行政科長李振遠也出具了證人證言。但2011年7月15日,蚌埠市鑄鍛廠留守處的該房產的登記信息由再審申請人楊XX被篡改為再審被申請人王XX(上述事實可查證民事庭審判的筆錄,王XX的自認),并由王XX作為購房人向蚌埠市鑄鍛廠留守處、蚌埠市工業商貿系統改制企業留守處申請購買該房屋。后由蚌埠市鑄鍛廠留守處和蚌埠市工業商貿系統改制企業留守處,將房屋賣給王XX。2011年11月17日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向王XX頒發該房產的“房地權證蚌私字第353637號”房地產權證,該房產登記在第三人名下嚴重侵害了再審申請人楊XX的合法財產權益。
2012年3月7日王XX再審申請人楊XX至蚌埠市蚌山區人民法院,要求房屋騰退,蚌山區人民法院判決(2012)蚌山民一初字第00134號,駁回王XX房屋騰退的訴訟請求。
再審申請人楊XX于2012年5月30日向蚌山區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要求人民法院撤銷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給頒發的王XX房地權證蚌私字第353637號房地產權證。蚌山區人民法院認定蚌埠市鑄鍛廠留守處和蚌埠市工業商貿系統改制企業留守處出售該房產沒有合法依據,依據蚌埠市相關政府文件能夠出售該房產的為上述二者的上一級機構“蚌埠市工業商貿國有資產管理改革辦公室”。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在轉讓方無權處分該房屋資產情況下,為王XX辦理過戶手續并頒發房產證的具體行政行為主要證據不足,8月23日蚌山區人民法院判決撤銷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頒發給的王XX房地權證蚌私字第353637號房地產權證。
再審被申請人皆不服該行政判決上訴后,2012年11月1日蚌埠市中級人民法院行政裁定(2012)蚌行終字第00041號,裁定撤銷安徽省蚌埠市蚌山區人民法院(2012)蚌山行初字第00018號行政判決,認定再審申請人與再審被申請人之間的糾紛,不屬于人民法院的主管范圍,駁回。雖然楊XX與王XX的騰房糾紛,蚌埠區人民法院民事審判庭已經查清事實并作出民事判決;雖然針對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存在瑕疵的行政登記行為,蚌埠區人民法院已經就該具體行政行為的合法性和據以作出該行政行為的證據是否充分予以裁決。但是蚌埠市中級人民法院行政裁定(2012)蚌行終字第00041號使一切回歸原點,該終局裁定產生堪憂的后果包括:對蚌埠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委員會在該案件中的行政登記行為的合法性與合理性,司法機關無權審查與裁決,而行政相對人的財產利益更無法得以司法救濟。王XX持有房產證,房子卻由楊XX實際占有,單位已破產清算,二人之間的房產糾紛不可能以司法渠道妥為處理,法律權利與事實權利將永遠分割。蚌埠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蚌行終字第00041號行政裁定實質上剝奪了再審申請人的訴權。
綜上,請求人民法院予以再審,依照事實和法律撤銷蚌埠市中級人民法院(2012)蚌行終字第00041號行政裁定,維護再審申請人的合法權益。
此致
安徽省高級人民法院
再審申請人:
申請日期:年
關鍵詞:再審程序;主體;程序設計
一、民事再審程序的功能
“功能”一詞就是指事物或方法所發揮的有利作用,由于主體的不同其發揮的功能也是有差異的。研究功能就是為了實現民事訴訟法解決糾紛的目的并設計出必要的合理的制度。關于民事再審程序,對于當事人和案外人而言其發揮的是救濟性的功能,對于法院而言是糾錯的功能,而對于檢察院來講卻是通過對法院的司法活動進行監督,從而達到對法院的違法行為進行糾正和對當事人的合法權益的救濟和保障的功能,兼具監督、糾錯和救濟的功能。
(一)救濟功能
救濟功能主要是針對案件的當事人和案外人而言的,民事裁判的錯誤意味著當事人的合法權益沒能得到司法的保護,甚至受到了侵犯。因此,民事糾紛就沒能得到解決,再審程序的發動本身就說明這一點。從當事人申請再審的事由中我們可以看出:不論民事裁判出現事實認定的錯誤、法律適用上的錯誤還是程序上的錯誤時,當事人都能夠向法院申請再審。這說明我國民事再審程序設計的主要是在于對當事人受到侵犯合法的權益進行的補救。
(二)糾錯功能
糾錯功能主要是針對法院而言的,但對案件的當事人和案外人而言也是具有重要的意義的。糾錯和補救就是一個問題的兩個側面,對法院的錯誤裁判進行糾正的目的除了規范我國司法活動外,最重要的就是保障當事人的合法權益,解決糾紛。民事訴訟法第179條規定的事由其實就是對法院可能出現的錯誤的一種列舉。從理論上講,通過再審程序是可以達到糾錯的功能的。
(三)監督功能
監督功能主要是針對檢察院而言的。檢察機關是國家的法律監督者,對法院的司法活動具有監督的功能這是不存在爭議的。但是,由于民事法律關系尊重當事人的處分權,居于私權范疇,所以檢察機關提起民事訴訟的范圍須嚴格限制,應僅限于為維護國家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的必要。[1]
二、我國學界對啟動民事再審程序主體制度的研究現狀
鑒于我國現行民事審判監督程序的啟動主體的寬泛性,我國學者從各方面分析了啟動主體的合法性和合理性,并提出了很多優秀的修改方案。在此,我簡單的介紹下這種觀點的理由。
(一)取消人民法院依職權提起再審程序
主張取消人民法院依職權提起再審程序主要基于三種理由:1.法院作為提起再審的主體違背訴審分離的原則。2.違背當事人處分原則。3.違背司法公正原則。因此人民法院依職權提起再審程序有違法理,侵害當事人的處分權,弊端重重。因此,只有取消人民法院依職權提起民事再審程序,人民法院在審理再審案件時處于消極的裁判者的地位,才能公平地對待雙方當事人,做出的裁判就會更加令人信服。同時,取消人民法院依職權提起再審程序,也理順了當事人的訴權和人民法院審判權的關系。[2]
(二)保留人民檢察院的抗訴權,但要限定人民檢察院提起再審程序的案件范圍
抗訴權在我國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廢除檢察院的抗訴權時不合適的,但寬泛的抗訴事由也是不合適的,所以我們完善檢察院的抗訴制度,應從抗訴理由上著手。正如蔡虹所講:在抗訴事由方面,應當將檢察機關抗訴的事由與當事人申請再審的事由區別開來,應將抗訴理由嚴格界定在“違法的民事審判活動或審判行為”及審判人員在審判該案件時有貪污受賄枉法裁判行為。在申請救濟途徑方面以當事人申請再審為主,與抗訴的事由不應該有功能上的混同。
(三)確立當事人申請再審優先原則
《民事訴訟法》規定了當事人申請再審制度,但實踐中申訴難的問題并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因此學者提出增加當事人申請再審優先原則,使再審的啟動權首先應該掌握在當事人的手中,這符合民事法律關系私權自治的的原則。同時該原則有利于案件的訴求迅速獲得解決,也體現了對再審啟動程序的訴權化改造,把申請再審看作是當事人的一項訴訟權利。當事人申請再審被法院駁回后,當事人不服的,可以再向人民檢察院申請抗訴。此外,該制度設計也可以有效減輕檢察機關的負擔,當然,該制度設計的前提應當是優化對人民檢察院工作的考核機制。[3]
三、啟動民事再審程序制度之程序設計
當前面臨的再審難、申訴難問題,其癥結就在于再審程序的啟動上。解決這一問題主要的還是要解決如何保障當事人行使申請再審的權利。將當事人的意愿放在首位,加強檢察院的民事檢查監督是較符合我國國情的。
(一)增加當事人申請再審優先原則
通過對再審程序的功能的分析,我們認識到再審程序的最核心的功能就是實現對當事人的合法權益的救濟和保障。基于此,我們再設計程序時最應當考慮的就是當事人的意愿。將當事人申請再審優先原則加入該程序是符合民事法律關系私權自治原則的。
該原則將我們現行的當事人申請再審制度提到了一個重要的位置,排除了法院依職權啟動再審程序,但是并沒有從本質上觸及到我國申訴難的癥結。當事人可以基于《民事訴訟法》第179條的理由向上一級法院申請再審,法院經過審查可以裁定再審,也可以裁定不再審。再審的決定權仍然在法院。當事人的申訴權還是無法實現。筆者認為,可以以提起再審的理由來決定是否必須或可以再審。
(二)對法院裁定不予再審的程序制約
再審的理由可以分為事實錯誤、法律適用錯誤或程序的錯誤三種。當事人可以基于這三種理由中的任意一種提起。法院應當基于當事人提交的再審申請書進行審查。法院當然可以裁定再審,也可以裁定不再審。但對裁定不再審的應該向申請人出具書面說明不再審的理由。
這種書面的說明理由的過程就是對原判決的正確性的說明,對申請人的一種釋明的過程。這種制約雖然不強,但是對法院裁定不予再審的隨意性進行了一定的制約。申請對于該書面說明不服或者認為不符合事實的可以向檢察院申訴。
(三)檢察機關的抗訴機制的完善
首先,上文已經談過當事人申請再審優先原則,檢察機關就應當受該原則的約束。因此,當事人的申訴和同意是檢察機關對已生效裁判的前提條件。
其次,檢察機關的抗訴理由應該受到限制。在再審理由方面,應當將檢察機關抗訴的理由與當事人申請再審的理由區別開來,根據檢察機關的法律監督特性而將檢察機關的抗訴理由嚴格界定在涉及公共利益的范圍之內。凡是涉及當事人私益的,均由當事人以申請再審的方式啟動再審程序;凡是涉及到公共利益的,均由檢察機關以抗訴的方式提起再審;如果同時涉及到當事人私益和公共利益,則可由當事人和檢察機關分別提出申請再審和抗訴。[4]
第三,處理當事人對法院的書面說明不服或者認為不符合事實的案件的申訴。對于處理這一問題筆者認為應該交給檢察院來做。檢察機關應該進行調查。通過調查認為書面說明沒有異議的,并不應該啟動再審的,檢察機關應當做好息訴工作。對書面說明有異議的,認為應該再審的,檢察機關應當向法院作出應當再審的檢察建議。法院收到檢察建議的應當再審,并將再審結果通知發出檢察建議的檢察機關。在這一過程中,檢察機關是不參與后續的審判活動的,這與抗訴是有區別的。
參考文獻:
[1] 江 偉,張慧敏,段厚省.民事行政檢察監督改革論綱[J].人民檢察,2004,(3).
至今,該案已歷經一審、二審及再審,仍未有定論。
前世今生
據了解,該案雙方當事人主營業務均為糕點生產、銷售等。
原告總經理盧某于1987年擔任剛成立的案外人中山市飲食總公司采蝶軒的法定代表人。該公司系全民所有制企業,主營飲食業、面包西餅,并于2003年被吊銷企業法人營業執照。
1998年7月,中山市飲食總公司采蝶軒分別在咖啡、蛋糕面粉、含淀粉食品油脂面團等商品與餐館、咖啡館等服務上,向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商標局(下稱商標局)申請第1328994號與第1344787號“采蝶軒CAIDIEXUAN及圖”商標的注冊,并先后于1999年10月及12月被核準注冊。2001年4月14日,這兩件商標被轉讓給中山市石岐區宏基食品廠。
在中山市飲食總公司采蝶軒申請上述兩件商標之前,案外人黑龍江鶴崗市弘達食品廠曾于1995年1月在面包、糕點等商品上申請過“采蝶軒”文字商標,并于1996年11月獲準注冊。此后,因連續三年不使用,該商標于2004年5月17日被撤銷,后經復審,該件商標最終于2008年12月16日失效。
2002年8月7日,梁某成立中山市采蝶軒食品有限公司(下稱中山采蝶軒公司)。
2003年9月14日,盧某、梁某從中山市石岐區宏基食品廠受讓第1328994號與第1344787號“采蝶軒CAIDIEXUAN及圖”商標。記者了解到,盧某、梁某目前在蛋糕、面包等商品和咖啡館、餐館等服務上已注冊“采蝶軒”圖文、“CAIDIEXUAN CATE”文字等數件商標,并許可給中山采蝶軒公司使用。
安徽“采蝶軒”全稱為安徽采蝶軒蛋糕集團有限公司(下稱安徽采蝶軒公司),成立于2000年6月8日,成立時的企業名稱為合肥采蝶軒食品有限責任公司(下稱合肥采蝶軒公司),主營糕點生產、銷售等。
2002年5月15日,合肥采蝶軒公司向商標局申請第3176274號“采蝶軒”商標,并于2003年11月18日獲準注冊,指定在廣告、推銷等服務上使用。
2005年,該案另外兩名被告安徽巴莉甜甜食品有限公司(下稱安徽巴莉甜甜公司)和合肥采蝶軒企業管理服務有限公司(下稱采蝶軒服務公司)先后成立。2006年5月,合肥采蝶軒公司將其第3176274號“采蝶軒”商標轉讓至采蝶軒服務公司名下。
據中山采蝶軒公司官網顯示,其“采蝶軒”門店數量為14家,分布于廣東省的珠江三角洲區域。安徽采蝶軒公司的門店數量近200家,均分布在安徽省合肥市,占據合肥糕點市場的龍頭地位。2008年12月,安徽省工商行政管理局認定采蝶軒服務公司使用在推銷服務上的第3176274號“采蝶軒”商標為安徽省著名商標。2010年,盧某、梁某的第3422492號“采蝶軒CAIDIEXUAN及圖”商標被廣東省工商行政管理局認定為廣東省著名商標。
下附圖示:
糾紛焦點
該案一審階段,原告盧某、梁某主張稱,其擁有8件“采蝶軒”相關商標,被核準在面包、蛋糕、咖啡、茶、咖啡館、餐館等商品和服務上使用,其“采蝶軒”品牌系享譽全國的知名食品品牌,3被告作為與原告同業的食品生產、銷售商,明知原告“采蝶軒”商標的存在,仍長期使用該商標銷售其產品,主觀故意明顯,構成商標侵權及不正當競爭。
對此,安徽采蝶軒方面認為,原告的主張沒有依據。首先,其早在1999年即在合肥市創立“采蝶軒蛋糕世界”,并持續使用“采蝶軒”商標,至今已建立起極高知名度。而原告從未在合肥地區進行任何商業行為以及投資,“采蝶軒”商標在合肥的商譽系由其經營所得。其次,其1999年開始生產經營,并先于原告在面包、糕點商品上使用“采蝶軒”商標。因此,其在經營中使用“采蝶軒”商標的行為不會造成消費者的混淆,也不可能構成侵權。
據合肥中院判決稱,原告主張的8件商標中,由于第1328994號與第1344787號商標核定使用的商品或服務,與被告被訴侵權標識使用的面包、蛋糕不構成類似商品,因此這兩件商標與該案無關。由于被告在原告主張的另外6件商標獲準注冊日前,已使用“采蝶軒”字號從事經營活動,“采蝶軒”標識與被告經營的蛋糕、面包等商品產生緊密聯系,并起到區分商品來源的作用,構成將“采蝶軒”標識作為未注冊商標使用在先,其被訴使用行為并無主觀過錯。
此外,考慮到蛋糕、面包等烘焙食品的生產、銷售具有明顯的地域性,合肥中院認為原告商標主要在珠三角部分地區使用,并未延及合肥,而被告“采蝶軒”在合肥地區具有一定知名度和影響力,其使用“采蝶軒”的行為,不會造成消費者與原告商標的混淆或誤認。
基于上述認定,盧某、梁某的訴訟請求被一審判決駁回,其隨后上訴至安徽省高級人民法院(下稱安徽高院)。
據了解,安徽高院審理后,基本認可合肥中院對該案事實的認定及判決結果,認為被上訴人具有“采蝶軒”字號和商業標識的在先使用權,未侵犯上訴人的商標權及構成不正當競爭。同時,安徽高院還認為,結合該案的歷史和現實情況,允許涉案雙方的商標共存,不會損害上訴人的權益,也可以尊重和維持被上訴人在合肥多年發展已經客觀形成的市場格局,符合利益平衡原則。
安徽高院作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終審判決后,盧某、梁某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請啟動再審程序。2014年12月,最高人民法院裁定提審該案。
專家觀點
由于該案件本身的復雜性、專業性及典型性,本刊特邀請多位國內知名知識產權和法學專家、學者就該案所涉及的包括申請人主張的8枚商標是否可以一體看待;申請人是否構成在再審期間變更新主張;商品和商品、商品和服務以及服務與服務之間是否構成類似;鑒于案外人商標的存在申請人商標的禁用權范圍是否可以擴張;被申請人是否構成在先使用;是否構成不正當競爭以及是否進行賠償及賠償額如何計算等七個核心問題,分別從基本事實和法律適用兩個層面發表了各自的觀點。
一、申請人主張權利的8枚商標是否可以一體看待?
針對該問題,中國社會科學院知識產權中心主任李明德教授認為:注冊商標具有獨立性,在商標侵權案件中,不能簡單依據商標權利人為同一主體,即將其所主張的不同注冊商標作為一個整體來看待。應當謹慎考察“在后商標”與“在先商標”在標識上的相同或近似程度、“在后商標”與“在先商標”在所使用商品上的類似程度、“在先商標”的實際使用以及知名度、“在先商標”與“在后商標”的使用人或注冊主體的相互關系等情況,來判斷是否將“在先商標”的商業信譽延續至“在后商標”。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不能將“在先商標”的保護期限與“在后商標”的保護期限混同,仍然應當各自計算權利保護起止期限。具體結合本案,首先,申請人所主張的8枚商標的商標標識各不相同;其次,1999年最早注冊的兩枚商標與在后注冊的6枚商標核定使用的商品或服務并不完全相同;第三,1999年最早注冊的兩枚商標無任何實際使用證據,不存在商譽在商標之間延續的情況;最后,1999年最早注冊的兩枚商標是申請人于2003年才從他人處受讓而來,與在后的6枚商標的原始申請注冊主體不同。故而申請人所主張的8枚商標應各自獨立看待。
二、申請人是否構成在再審期間變更新主張?
針對該問題,中國法學會知識產權法研究會副會長蔣志培博士認為:一般情況下,當事人在二審或再審中變更主張,法院不會審理新主張,這一點沒有疑義。本案之所以就這個問題進行討論原因在于,再審申請人認為其在一審階段對于注冊商標核定范圍內的商品都做了主張,只是以“蛋糕面粉、含淀粉食品油脂面團”為例進行說明,所以在二審階段增加“米樂”,在再審階段全部變更為“咖啡、茶、冰淇淋、各種調味醬”等并無不當。再審中的被申請人認為,在原審階段,被申請人曾當庭詢問申請人,使之明確其究竟主張何種商品之間類似,申請人一審、二審階段均當庭做過確認,這種確認亦被記入庭審筆錄。因此申請人的做法應當被認定為變更主張。在本案中,結合申請人的狀、上訴狀和再審申請書及各階段的庭審筆錄來看,其再審階段的主張確實已超出原審范圍。二審審理以及再審審理應當限于原一審雙方當事人所主張和抗辯的事實理由和請求范圍之內,否則法庭審理將無邊界可循,也有失控辯平衡。正如在專利侵權案件中,原告在一審階段就應當確定其主張的具體權利要求,在二審或再審階段不能改變為主張其他一審未主張過的權利要求,否則案件將失去審理基礎。
三、關于商品和商品、商品和服務以及服務與服務之間是否構成類似?
1.關于咖啡、調味醬等商品與面包、蛋糕同場所售賣的商品是否構成類似的問題,中華商標協會專家委員會主任董葆琳認為:
類似商品一般關聯,關聯商品未必類似。不能因為某些商品在同一場所售賣,就簡單地認為商品之間類似。“蛋糕面粉、含淀粉食品油脂面團”屬于原料、中間產品,其生產方式、用途、銷售渠道、銷售對象等均與作為最終產品的蛋糕、面包商品完全不同,因此兩者不構成類似商品。“米樂”不是《類似商品與服務區分表》中列明的商品,可能是申請人根據中山當地特有小吃或者其自己特創的糕點而申報填寫的,這種特有商品一般消費者并不熟知,所以不能被認定為與普通的蛋糕、面包商品構成類似商品。咖啡館也有兼售面包、糕點的,或者有些面包店里面也兼售咖啡、飲料,但這些僅是為方便消費者順便選購,而非其主營商品,不能僅因為這些商品出現在同一消費場所就當然地認定它們之間構成類似,若按如此思路,則隨著超市的出現和普及,豈不是超市的相鄰貨架上的各類不同商品都有可能構成類似商品?
同理,關于面包、糕點等商品與餐館或咖啡館等服務是否構成類似,若僅基于面包、糕點這類產品會在餐館、快餐館或咖啡館等內提供就主觀認定面包、糕點等商品與此等服務構成類似,豈非作為餐飲服務的其他商品,如酒類、茶類、飲料類、冰淇淋類、水果類的產品均會與餐館、快餐館、咖啡館等服務構成類似商品?從實際的經營情況出發,例如COSTA 咖啡店除售賣咖啡還售賣糖果、堅果、牛奶等商品,上島咖啡除售賣咖啡,還售賣茶、啤酒、花生、開心果、水果、葡萄干、披薩、意大利面、冰淇淋等,根據《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這些商品較多在第29類、30類和31類。根據區分表,這些商品之間有著嚴格的劃分,且在此基礎上形成了穩定的商標注冊秩序和市場上的使用秩序,若僅因為隨著日前市場的經營活動,尤其是像咖啡館此類的服務活動愈發靈活和便利,就貿然主觀認定同時在此類服務場所出現的商品均與該種服務類似或商品之間類似,則意味著原規范于區分表不同類別的幾十種商品均與餐館、咖啡館等服務跨群組甚至跨類別類似,幾十種原本不在同一群組或類別的商品也可構成類似。這不僅悖于普通消費者的認知習慣,過于嚴格地限定了商品/服務之間不類似的標準,且必然會導致現有商標注冊秩序和市場使用秩序的失范,甚至出現商標注冊無據可依,商標使用是否侵權無預見之可能的亂象。市場經濟情況的改變是必然的,商品之間、商品與服務之間的類似判斷標準的改變也是必然的。結合本案則表現為增加競爭力亦是出于滿足消費者需求的需要,咖啡館提供的商品愈發多元,也導致原本不在此服務場所出現的商品開始逐漸出現。但市場經濟情況的改變應在多大程度上影響商品/服務類似的判斷標準,應當慎之又慎。不應陷入主觀看待問題而簡單認定是否有造成混淆的可能。
2.關于經營銷售面包的面包店是否與咖啡館、餐館構成類似的問題,中國政法大學的馮曉青教授認為:
并非所有銷售食品的場所都是提供餐飲服務,不應不加以區分地籠統看待,舉例來說,在面包店內銷售蛋糕、面包的行為是否是一種餐飲服務行為就值得探討。盡管申請人在2011年后獲準注冊的商標有指定“面包店、面包連鎖店”,被歸至《類似商品與服務區分表》的第4301群組,但到目前為止《商品服務區分表》的標準服務項目名稱中從未出現“面包店、面包連鎖店”。《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是我國商標主管機關以世界知識產權組織提供的《商標注冊用商品和服務國際分類》為基礎,總結我國長期的商標審查實踐并結合我國國情而形成的判斷商品和服務類似與否的規范性文件。該區分表對類似商品的劃分就是在綜合考慮了商品的功能、用途、生產部門、銷售渠道、銷售對象等因素的基礎上確定的。從我國最早于1988年制定區分表開始,經過多次修改,但至今并未出現“面包店、面包連鎖店”這一標準服務項目名稱,這是有客觀原因的。在實際生活中,如面包店、鞋店、服裝店等售賣場所實際并非是一種服務,而是一種銷售商品的場所,因為此類場所主營就是出售專門商品,除此之外,并無其他服務內容。
面包店與“餐館、快餐館、咖啡館、自助餐館”等堂食餐飲服務不同,在我國《食品安全法》的有關規定和實際中面包店經營所需的許可證類型上亦能得到印證,“國家對食品生產經營實行許可制度。從事食品生產、食品流通、餐飲服務,應當依法取得食品生產許可、食品流通許可、餐飲服務許可。取得食品生產許可的食品生產者在其生產場所銷售其生產的食品,不需要取得食品流通許可證,取得餐飲服務許可的餐飲服務提供者在其餐飲服務場所所出售其制作加工的食品,不需要取得食品生產和流通的許可”。正是由于面包店的這種場所性質,決定了其與“餐館、快餐館、咖啡館、自助餐館”等有著本質區別,售賣食品的場所和提供餐飲服務的場所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消費者的消費內容、消費方式、消費體驗完全不同。
日常生活中,人們往往相約茶館、咖啡館或是餐館見面,但少有人群相約面包店會面。人們到面包店買完即走的情況非常普遍,堂食者是個例。而在茶館、咖啡館、餐館這類地方,就地堂食才是多數情況,外賣者相較而言是少數。在同樣是可以購買食物和茶飲的地方,為何消費者的選擇具有上述如此明顯一致的取向?這恰是前述區別導致的:首先,消費者在咖啡館消費的內容是休閑的氛圍、齊備的休閑設施和休閑類食品;在餐館消費的內容是餐館的優質服務和美味的食品;在面包店消費的內容是面包、蛋糕等食品。其次,消費者在咖啡館消費的方式更多是體驗環境、使用設施和堂食;在餐館的消費方式更多是體驗服務和堂食;在面包店的消費方式主要是即買即走。再次,消費者在咖啡館消費的體驗更傾向于環境是否令其享受并放松;在餐館的消費體驗更傾向于堂食環境和食物是否令其滿意;在面包店的消費體驗則幾乎僅是產品是否新鮮,是否可口。即便是面包店同樣設置一兩個座位,也僅是基于少數顧客的歇息需求,作為配套設施,不會影響到消費者對面包店的整體定位。
四、鑒于案外人商標的存在,申請人商標的禁用權范圍是否可以擴張?
針對該問題,中國政法大學知識產權研究中心主任張楚教授認為:不僅應當從正面角度分析涉案商品之間、商品與服務之間是否構成類似,還應當關注到本案的一點特別之處――曾有一枚案外“采蝶軒”商標,注冊時間最早,且核定使用在“蛋糕、面包”等商品上,此枚商標與申請人最早注冊在“蛋糕面粉、含淀粉食品油脂面團、米樂、咖啡、茶、冰淇淋、各種調味醬”等商品上的“采蝶軒”商標從申請人注冊之日起至2008年底共存了近10年,直至案外人商標因不使用被撤銷。這一事實恰能提供看待問題的另一個角度,即從禁用權的角度看待申請人1999年注冊的兩枚商標核定的商品是否與面包、蛋糕商品構成類似。基于前述事實的存在,這不僅說明了申請人1999年注冊的兩枚商標所指定的所有商品與案外人商標所核定的“糕點、面包”等商品不構成類似,也說明申請人1999年注冊的兩枚商標的禁用權不應延伸至“糕點、面包”等商品上。
在2008年底之后,案外人商標被撤銷,申請人1999年注冊的兩枚商標的禁用權能否隨之擴張,應當根據實際情況進行分析。商品禁用權與商標本身的顯著性和知名度密切相關,不會無故擴大,即不會僅因案外人商標被撤銷而自動擴大。只有申請人1999年注冊的兩枚商標具有了高知名度,才有可能使其禁用權范圍擴大,而就商標知名度來說,根植于商標的實際使用,但從案件資料來看,商標權利人針對申請人1999年注冊的兩枚商標所核定的商品或服務,并無任何實際使用。在此情況下,申請人1999年注冊的兩枚商標不可能具有知名度。因此,即便在案外人商標被撤銷之后,申請人1999年注冊的兩枚商標的禁用權也不會擴大,即仍然不能延伸至“糕點、面包”等商品上。
值得探討的是,能否僅依據客觀市場環境變化所帶來的商品類似判斷的變化來主張或判定商標禁用權范圍的擴大。在商標侵權案件中,若允許一方的商標禁用權范圍基于客觀市場環境的變化而擴大,則會令其他不特定方承擔此商標禁用權范圍的擴大所帶來的可能被控侵權的風險,這是極為不公平的,法律不應要求市場經營者有如此遠見,亦不應要求市場經營者承擔因客觀環境變化所帶來的全部不利后果。因此,即便是客觀市場環境的變化帶來商品類似判斷的變化,這種改變也不應被某特定的商標權人用來主張其商標禁用權的擴大,或被司法審查機構作為判定某特定商標權人商標禁用權擴大的依據,否則將損害在此變化之前已經長期使用商標標識的權利人合法利益,并破壞已有的市場格局。因此,假設客觀市場環境變化所帶來的變化可能使與申請人1999年注冊的兩枚商標所核定使用的“咖啡、茶、糖漿、蛋糕面粉、面條、米樂、豆漿、含淀粉食品油脂面團、冰淇淋、各種調味醬”等商品、“餐館、咖啡館”等服務與面包、蛋糕等商品關系更為密切,也不宜認定申請人1999年注冊的兩枚商標的禁用權范圍擴大至面包、蛋糕等商品上,否則將嚴重損害被申請人長期以來建立的信賴利益,也將破壞已有的穩定的市場格局,有失利益平衡。
五、被申請人是否構成“在先使用”?
針對該問題,北京務實知識產權發展中心主任程永順和北京大學知識產權學院常務副院長張平教授分別從法律適用和基本事實的角發表了各自觀點。
程永順認為:本案關于被申請人是否構成在先使用的焦點問題是本案關于“在先使用”的法律判斷標準。申請人主張其先于被申請人使用“采蝶軒”商標,是在根據2014年5月1日施行的新修改后的《商標法》第59條第3款的規定來主張的。申請人理解新修訂的《商標法》第59條第3款規定,主張“在先使用”抗辯應當適用“雙在先”要求,即不僅要“先于商標注冊人申請商標注冊前使用”,還要“先于商標注冊人使用”。申請人的這一理解有待商榷,如果“雙在先”要求成立,實際上大大提高了主張“在先使用”抗辯的難度,這不符合新修訂的《商標法》第59條第3款關于“在先使用”抗辯原則的立法本意。
而且,實際上由于本案和受理時間在2012年,所以本案適用我國2001年修訂的《商標法》,雖然當時《商標法》沒有明文規定“在先使用”抗辯,但根據當時《商標法》第三十一條的規定,“在先權利人及在先使用并有一定影響的商標使用人可以申請撤銷在后的注冊商標,故在商標侵權訴訟中,其當然有權以其在先權利、在先使用并有一定影響的商標來進行抗辯,認為其不侵犯在后的注冊商標權”。因此,本案應當適用“單在先”的判斷標準。
張平教授認為:首先,申請人主張其于1981年即開始使用“采蝶軒”商標,實際上是指申請人曾任法定代表人的國有企業――“中山市飲食總公司采蝶軒”成立于1981年。從申請人提供的證據來看,“中山市飲食總公司采蝶軒”與申請人并無法律上的承繼關系,“中山市飲食總公司采蝶軒”在2000年以前是否在蛋糕、面包商品上使用過“采蝶軒”商標,與申請人沒有關系。其次,申請人主張其于1999年就開始使用“采蝶軒”商標,實際上是指其于2003年受讓1999年注冊的第1328994號注冊商標和第1344787號注冊商標。但是第1328994號注冊商標和第1344787號注冊商標所核定的商品或服務并不包含本案系爭的蛋糕或面包商品以及面包店,申請人不能據此主張其在蛋糕、面包商品或面包店上早于被申請人使用。因此,申請人主張早于被申請人在先使用并不成立。
再根據被申請人提供的證據來看,首先,被申請人早于2000年開始就在相同的蛋糕、面包商品上使用“采蝶軒”商品,早于申請人第3422492號商標的申請日2002年12月31日;其次,在申請人第3422492號商標的申請日2002年12月31日之前,被申請人在合肥地區已經有數家直營門店并已在當地獲得一定榮譽獎勵,已經具有一定影響,實際上,在先使用抗辯中的“有一定影響”這一要求不用太高,遠低于馳名商標的要求,甚至應低于知名商品的要求;再次,被申請人的使用具有善意,從被申請人提供的資料來看,被申請人的“采蝶軒”品牌創意并非來源于申請人,而且在安徽合肥當地,申請人從來沒有經營活動,不具備任何知名度,被申請人沒有攀附其商譽的可能和必要。因此被申請人已滿足“在先使用”的構成要件,應當得到法律支持。
六、被申請人是否構成不正當競爭?
針對該問題,原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副局長歐萬雄認為:案件中如果申請人在本案中是依據“中山市飲食總公司采蝶軒”這一企業名稱來指控被申請人構成不正當競爭,由于“中山市飲食總公司采蝶軒”僅是一家申請人曾任法定代表人的國企,在并無證據證明其與申請人具備法律上的承繼關系的情況下,申請人在本案中無權主張“中山市飲食總公司采蝶軒”這一企業名稱。
如果申請人在本案中是依據其于2003年受讓的1999年注冊的第1328994號注冊商標和第1344787號注冊商標來指控被申請人構成不正當競爭,鑒于注冊商標與企業名稱之間的沖突,要考慮是否會導致消費者混淆。由于在被申請人成立的2000年6月8日前后,申請人上述兩枚注冊商標亦剛獲準注冊,并無多大知名度和影響力,尤其申請人沒有提供任何證據證明其在被申請人所處的安徽合肥地區擁有知名度和影響力。因此,被申請人于2000年使用“采蝶軒”字號,并不會與申請人擁有的第1328994號注冊商標和第1344787號注冊商標造成混淆、誤認,所以不構成不正當競爭。
七、是否進行賠償及賠償額如何計算?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的吳漢東教授就該問題發表了觀點,他認為:我國民事侵權的賠償責任主要適用“填平原則”,即立足于彌補權利人的損失,而非使之成為不正當謀利的手段。實際上,2014年5月1日新修改后的《商標法》第63條亦對侵犯商標專用權的賠償數額的計算方式選擇做出了順序上的規定,對賠償數額的計算應按照權利人因被侵權所受到的實際損失確定;實際損失難以確定的,可以按照侵權人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確定;權利人的損失或者侵權人獲得的利益難以確定的,參照該商標許可使用費的倍數合理確定。因此,在商標侵權案件中,確定賠償數額時,應當首先考慮權利人因被侵權所受到的實際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