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2-04-05 08:5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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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人的造就是思政教育的根本目標。個體的人格發展始于自我意識的發生和培養。儒家通過對仁、禮二者關系的梳理實現對自我的定位,認為奠定個體人格之基礎的關鍵因素是禮,而德性自覺是一成熟人格的標志。禮樂作為養成性的教育方案以參與性和引導性為本,追求人格生命的整體性和內在和諧。儒家對禮樂的細節討論充分體現上述宗旨,并強調禮樂的踐行性特征。先秦儒家豐富的人格教育思想可以為當代思政工作提供歷史思想資源。
關鍵詞:人格教育 先秦儒家 禮樂 養成教育
張樹業,男,河南師范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副教授。
人的造就,或者說一種理想人格的培養是思政教育的根本目標。通過各種顯性或隱性的方式對受教育者加以引導,使其心理和性格得以成長和成熟,成為有著健全人格的自我發展、自我實現的人,這構成人格教育的主旨。所謂健全人格,包括了諸如清醒的理智、豐富的情感,良好的人際溝通能力,道德意識和行為能力等。人格教育強調將人視為一個成長著的,追求自我完善的整體,對因社會文化生活各層面高度分化而導致人格整體性面臨挑戰的現代教育而言尤顯突出意義。
人格教育自始即與人類古典教養傳統有著一脈相承的內在聯系。東西方教育傳統都將培養德性、塑造完美人格作為教育的首要與終極目的。作為中國傳統教育的主流形態,儒家的人格教育思想近年來廣受關注。學界對儒家人格教育的理論基礎如天人合一、人性善惡,以及儒家人格層次論的闡釋分析已頗多。相比之下,對儒家人格教育的方法、途徑等則關注較少,特別是對儒家而言至關重要的禮樂思想多為人所忽視。當前我國社會文化的發展對人格教育和禮儀教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儒家以禮樂教養為核心途徑的人格教育思想無疑對當前思政工作和教學有積極的啟發效應。
一
儒家思想的基本宗旨,可以被恰切地概括為“內圣外王”。在傳統思想視野中,內圣又是外王的前提,其典型思路如《大學》“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八條目構成一由內而外、推己及人的序列,而其關鍵在于德性人格的養成,故《大學》以“明明德”為首務,認為“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因此人格教育,主要是德性人格的養成構成儒家的首要關切,這正是古人在討論儒學時,常將之概括為一種成德之教或為己之學的根本原因。
人格教育以養成人格為目的,其前提是對自我獨立人格的自覺,這構成一個人自我意識的核心部分。當代人格心理學認為,自我意識的發展是人格形成的基礎。先秦儒家特別是《論語》中“仁”的思想與自我意識和人格發展的關聯最為密切。《論語》言仁,雖看似復雜,而其基本共性是就自我的自覺與自決立論,尤為突出的是《顏淵》篇中“為仁由己”的思想和“我欲仁斯仁至矣”的觀念。《中庸》亦言:“成己,仁也。”以上觀念皆充分體現了先秦儒家對人格發展中“我”之自覺的肯定。人的自我認同并非獨立而內在地發生,而是在與他人的交往中現實發生。“人的造就是人際交流和相互作用的過程,借此,人才能在自然和社會環境中完善自己。”③人在與他人相對時意識到自我之現實性與獨特性,而發生自我認知,并在與他人的交往中獲得他人之承認,實現自我肯定。自我的觀念恰是在與他人共在的群體生存結構中才得以建構和發生,因而內在地包含了他人和社會的維度作為其觀念的結構要素。因此,人的自我也必須在與他人和群體的交往中得以發展,這一點尤其為先秦儒家所重視,并認為形成個體人格穩定性的關鍵因素是禮,這正是《論語》中將仁與禮之密切關聯的根本原因。孔子稱:“不學禮,無以立。”所謂立,乃是以自我之發展與實現為關切的人格生成。禮之所以成為“立”的必要條件,是因為在禮中,人對自己的“分”即各類社會角色和由此而生的特殊身份有了明確認知,而使自我得以獲得其人格獨立性。禮并非過去曾被廣泛誤解的那樣意在摧抑個性,而恰是人之自我意識得以發生的根本方式和依據。人的自我意識來源于與他人共在的反身自覺,而自我認同更是緣于與他人關系的協調與穩固,這一切都建立在禮的基礎上。禮樂之所以構成古代人格教育的基本方式,原因正在于此。禮樂本即圍繞人格生成而設置,故《禮記·文王世子》云:“凡三王教世子,必以禮樂。樂所以修內也,禮所以修外也。禮樂交錯于中,發形于外,是故其成也懌,恭敬而溫文。”禮樂分別由內外兩個方向調養身心,促成一個健康而和諧的人格的實現。
二
儒家對人格建構的一大基本理解是將德性自覺視為人格成長和自我意識成熟的核心標志。雖然道德只構成人格世界的一部分內容,其在人格建立中的作用卻至為關鍵。人的自我意識與道德自覺是共生一體的,正如自我的本質恰以人己關系建構為基礎一樣。道德內在地包含了自我的參與和理解,因為道德的現實性即在于人與人之交往,而道德作為一種包含了價值的行為又必然依賴于我作為一個參與者和觀察者的評判和理解。因此,自我意識內在地包含了我與他人之道德性聯系,而且構成自我與他人關聯的主要方式,我們可以由此思路理解儒家以德性為中心的人格養成方案。
自我從來不是封閉的,而具有內在尋求成長的動力機制,因此一種理想人格的追求也將是其內在目標,理想教育也應是人格教育的重要內容。先秦儒家人格理想的關鍵是德性,養成德性的方式是禮樂。禮樂是養成性的、參與性的、引導性的,與刑政之強制性方式不同。如孔子所言:“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論語·為政》)。《論語》中的“成人”觀念也可以有助于我們的理解:“若臧武仲之知,公綽之不欲,卞莊子之勇,冉求之藝,文之以禮樂,亦可以為成人矣。”禮樂在“成人”也即一個理想人格之養成中乃起一種“文”的作用。所謂“文”并非簡單的文采修飾而已,而恰是協調人之各種才性、德行如知、不欲、勇、藝等,使之在人的生命中通貫融合的根本力量。故孔子謂“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后君子。”文質彬彬意味著文與質的協調和諧,群體認同、人的社會化不再與個體性情相互對立,而是相互彰顯,相互促動,使人之生命成為整全而和諧的,此即一種以音樂之和樂為本質特征的理想生命形態。因此,儒家的理想教育尋求人生之內在的、自然的和諧生長,是與人之天性相協調的現實的可能性,這也是儒家反復強調“道不遠人”的思想意圖。與之相應,正是作為現實的生活方式的禮樂構成儒家人格教養和社會教化的根本途徑,即是要通過此禮樂而協和人倫,陶冶情性。
三
具體而言,古代禮樂典制對人格之養成有系統規劃和潛移默化的滲透和熏陶。人自出生之日起即被置于一禮樂環境之中。如《內則》記古代童子教養之制:“子能食食,教以右手。能言,男唯女俞。男鞶革,女鞶絲。六年,教之數與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門戶,即席飲食,必后長者。九年,教之數目。十年,出就外傅,居宿于外,學書計,衣不帛襦袴,禮帥初。朝夕學幼儀,請肄所學。是有三年,學樂,誦詩、舞勺。成童舞象,學射御。二十而冠,始學禮,可以衣裘帛,舞大夏,悖行孝弟。博學不教,內而不出。”
成人之后,則有冠禮、昏禮及其他社會、政治禮儀在人的生活起著重要影響。《禮記》中有冠義、昏義等篇,專門闡發諸禮儀對人格養成的巨大效應。如《冠義》云:“凡人之所以為人者,禮義也。禮義之始,在于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成人之者,將責成人禮焉也。責成人禮焉者,將責為人子、為人弟、為人臣、為人少者之禮行焉。將責四者之行于人,其禮可不重與?”冠禮的目的在于“責成人之行”,通過冠禮,人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責任和家族、社會對自己的期望,這將成為推動一個人成長的根本動力。
又如《鄉飲酒義》對鄉飲酒禮的儀式細節之象征意蘊進行分析,指出其意圖在于致尊讓、致絮、致敬等,認為“尊讓絮敬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君子尊讓則不爭,絮敬則不慢。不慢不爭,則遠于斗辨矣。不斗辨則無暴亂之禍矣,斯君子之所以免于人禍也。”并由此闡發其禮儀教養論云:“仁義接,賓主有事,俎豆有數日圣,圣立而將之以敬日禮,禮以體長幼日德。德也者,得于身也。故日:古之學術者,將以得身也,是故圣人務焉。”
與鄉飲酒禮相比,射禮的人才選拔和培養意味尤其突出。《禮記·射義》云:“古者諸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禮;鄉大夫之射也,必先行鄉飲酒之禮。故燕禮者,所以明君臣之義也;鄉飲酒之禮者,所以明長幼之序也。”上述禮節之實施,為射禮奠定了一個和平優雅的環境氛圍,使射禮不致成為純粹的軍事訓練或體育競賽,因為射禮的一個重要目的是觀德行:“故射者,進退周還必中禮,內志正,外體直,然后持弓矢審固,持弓矢審固,然后可以言中,此可以觀德行矣。”
上述古代禮制對今人而言已經頗為陌生,但在古代生活中卻是日用常行的一部分,因此對群體和個人都發揮著教化功能。今天我們不可能也沒有必要恢復這些古代禮儀,但其中蘊含的禮儀教育精神卻可資借鑒。將當前社會的基本價值觀念和時代精神融人人們的各類日常禮俗和儀式之中,使之以更普遍、更親切的方式作用于人的生活,實現潛移默化的效果,應該作為思政教育和德育的一個重要展開方式而受到更多關注。
與禮同時在人格養成中發揮根本作用的是樂。先秦儒家認為禮樂二者乃是相輔相成的關系,二者功能有別,而彼此互補,不能偏廢。如《禮記·樂記》所說:“樂者為同,禮者為異。同則相親,異則相敬。樂勝則流,禮勝則離。合情飾貌者,禮樂之事也。”“樂由中出,故靜;禮自外作,故文。大樂必易,大禮必簡。樂至則無怨,禮至則不爭。揖讓而治天下者禮樂之謂也。”“論倫無患,樂之情也;欣喜歡愛,樂之官也。中正無邪,禮之質也;莊敬恭順,禮之制也。”“樂也者,情之不可變者也;禮也者,理之不可易者也。樂統同,禮辨異,禮樂之說,管乎人情矣。”由上述論斷可以看出,在儒家看來,樂與禮的根本不同在于其更直接地體現人的情感訴求,因而具有溝通協調群體關系的效能。《樂記》還詳細探討了音樂對人之性情心態的可能影響方式,指出:“夫民有血氣心知之性而無哀樂喜怒之常,應感起物而動,然后心術形焉。是故志微噍殺之音作而民思憂,咩諧慢易繁文簡節之音作而民康樂,粗厲猛起奮末廣賁之音作而民剛毅。廉直勁正莊誠之音作而民肅敬,寬裕肉好順成和動之音作而民慈愛,流辟邪散狄成滁濫之音作而民。”好的音樂具有培養德性,提升人格的功能:“致樂以治心,則易直子諒之心油然生矣,易直子諒之心生則樂,樂則安,安則久,久則天,天則神。天則不言而信,神則不怒而威,致樂以治心者也。”
從孔子開始,儒家就特別強調音樂在人格養成方面的根本作用。孔子以“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的次序描述理想人格的成長過程。相比于禮之立,樂在成就人格方面更進一步,最終推動理想人格的完成。這里對樂教的評價超出了《樂記》禮樂并舉互補的格局,而將樂視為高于禮的陶冶人格的終極方式,因為直到樂才實現了人之性格因素的完美和諧與協調。古人對音樂的教化功能的強調應引起我們的重視,將音樂視為德性養成的根本途徑可以說是中西方古代哲人的共識,同樣這也應成為現代養成教育的核心形態之一。
禮樂所以能最大程度地實現上述效能,從根本上講在于二者是踐行性的。古代經典中禮的常訓是“履”和“體”,這意味著禮的根本特性在于對禮儀的躬行實踐。禮不是一套抽象的形式、規范、法則之類,而是只有在人的踐行中才具有現實性的人倫關系和交往形式,在對禮的踐履中人用自己的全部身心去領會和體驗其中包含的意義、價值與信仰,并發生一種內在的、自然的認同。如《禮記·檀弓》所言:“墟墓之間,未施哀于民而民哀;社稷宗廟之中,未施敬于民而民敬。”這樣一種價值傳承方式對人之影響的持久與深刻相比于各類知識的、說教的形態自不可同日而語。當今思政教育越來越重視養成教育,禮樂教化傳統若經合理的現代轉化定能發揮積極的時代效能。
(本文系河南省教育廳2012年度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先秦儒家禮樂政教思想研究”(2012-oN-239); 2013年度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禮記》詮釋史及其經典詮釋學意蘊研究(13CZX041)的研究成果)
(責任編輯:王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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