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2-10-14 09:49:47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地域文學,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中圖分類號:I20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0278(2013)06-262-01
中國新時期是社會文化發生著重大變革的時代,新時期以來的文學始終在文化變革的浪潮中發展前行。20世紀80年代以來,中國大陸興起了一股文化研究熱潮,許多作家與學者將注意力轉向文化視角以表現現實生活,并有意識進行文學文化研究。“尋根文學”則是其中引人注目者之一。
一定程度上說,透過尋根文學的發展能反映地域文化與新時期以來的文學創作的發展,這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其一,轉變了文學創作視角,地域文化書寫方式的不斷自覺。在20世紀80年代初與前30年小說創作觀念中,起著決定性作用因素是階級地位與政治意識,文學創作上基本呈現為單一“政治視角”的規囿。文學作品里所表現的人性,體現出來的民族文化、歷史連續性的內容都被認為是削弱作品政治與階級意識,因而,這些作品便遭到冷落或批判。刻畫地方環境、表現方言俗語、或描繪歷史風俗都僅僅停留在人與自然、人與物的依存關系之上,作家們對地域文化的融入,在心理上表現為自然自發狀態,即是為了追求大眾化、通俗化而表現地域文化色彩。一定程度上說,孫犁《荷花淀》中詩情畫意的“白洋淀風情”是為了歌頌英雄與勞動人民敢于斗爭精神作的鋪墊,或是一幅渲染的背景畫。《創業史》中郭世富建造新屋架梁禮俗描寫都算得是有意識通過描寫形成的一種文化氛圍,只是在追求一種地方色彩,歌頌勞動人民美德或表現移風易俗。所以,作品中呈現出的地域文化只能是片面、零散、模糊的。
其二,地域文化透視進一步深化,文本旨趣也不斷升華。隨著地域文化書寫由自發向自覺的漸進,其在文學作品中產生著截然不同的藝術效果。在自發書寫階段,由于對地域文化的表現僅僅局限于方言俗語、自然生態等,與政治無關的較為淺顯層次;描繪的歷史風俗又都經過了政治過濾并直接服務于現實政治;對于民族文化的共性、傳統文化深刻反思、國民性剖析等都不敢或者不曾涉足。因而,在當時環境中,作家們所追求“民族風格”只能單純算得是一種“階級風格”,地域文化色彩在作品里的呈現只是起到了烘托、渲染作用。
在自覺書寫中,盡管地域文化也是以構筑故事背景來作為故事人物賴以產生和活動舞臺的方式而存在,但是,作家們都在著力經營自己熟悉的領地時,也已灌注了凝結作品各部分靈魂。“尋根”作家們明確了“尋根”的理論旨意,這使得地域風物具有了某種象征色彩。因此,文學作品中的人與自然的關系則更深刻地表現為人與歷史、人與文化關系。張承志筆下的“北方的河”算是民族性格的象征,是養育那位自強不息、奮斗搏擊主人公的水土、血脈和生命力量之源泉。
可知,“尋根”作家們以更為開放的意識積極致力于對所熟知的一方水土的營構。通過對特定地區或局部地理、人文領域的開掘來思慮和拷問整個民族。同時,從各地特有風情意趣來濃縮一個民族的歷史、現實和未來,這也寄托了作家自己的憂患與沉思。內容的地域性、主題的總體性、風格的民族性等有機整合,這些使文學作品中文化內蘊和文學價值得到了一種整體提升。
其三,進一步豐富了藝術表現手法。文學創作中以地域文化作為小說質料,這對尋根作家們創作所產生的影響會是多方面的。尋根作家們自覺地將地域文化作為小說的凸顯對象,也站在了更廣更遠的歷史文化視角,進一步將尋根小說創作納入“人文主義”視野之中,積極采用忠實于歷史和文化的藝術手法,以象征性的符號來熔鑄出具有普遍價值文化結論與敘事圖式。
從敘事結構看,地域文化既是現實的存在,又是歷史的沉淀,既具有物質性,又具有精神性。因此,這些往往就成為了情節發展契機,結構安排的中心紐帶,這樣也有利于構建出不同風格的文本結構。
關鍵詞:廣西文學;地域文化;藝術價值
中圖分類號:G119
文獻標識碼:B
1.從廣西文學與地域文化角度探討地域性文學傳承平臺的重要性
文學的創作需要依賴于地域的客觀現實,同時文學的發展也會對這一地域文化環境造成影響。
所謂地域文學,其實就是對特定區域包含風俗民情、民族精神和人文景觀等多種地域民族文化進行描寫的一種文化形態,其能夠展示該民族特定的文化心理結構和人與社會現實的復雜關系。而廣西不僅擁有極具魅力的自然風光,同時也擁有豐富的少數民族文化資源,所以其地域文化積淀深厚且歷史悠久。
構建地域性文學傳承平臺,可以把廣西各時期以來廣西各民族、各區域和不同體裁的作家創作的作品進行比較研究,從而對廣西的地域文化的共性和差異性進行探討。同時,構建地域性文學傳承平臺,也能夠把握廣西文學創作的價值取向和發展趨勢,從而更好地了解地域文化在當代得以傳承的可能性。
因此,構建地域性文學傳承平臺,能夠起到拓展當代文化視野和傳承地域性文化的重要作用,并且對促進民族文化的發展具有一定的重要性。
2.以廣西文學與地域文化為例探討地域性文學傳承平臺的構建問題
(1)充分挖掘廣西地域文化。想要進行地域性文學傳承平臺的構建,還需要做好地域文化的挖掘工作,以便為平臺的構建提供充足的文化資源。就目前來看,廣西地域文化十分豐富,可以為廣西文學藝術的創作提供諸多材料。所以,在構建地域性文學傳承平臺的過程中,還需要對廣西地域文化進行充分的挖掘,從而更好地為地域性文學的創作和傳承提供充足的文化資源,繼而為平臺的構建提供更多支持。
(2)整合廣西地域特色作品。在構建地域性文學傳承平臺時,應該對現有的廣西地域特色作品進行整合,從而更好地為地域性文學研究的開展提供依據,并且使這些寶貴的地域性文學作品得以流傳下來。
從作家對文學作品的創作上來看,老舍、沈從文和賈平凹等文學大家在進行地域文化小說創作時,都會使用大量的筆墨對當地的民俗民風、地方風景和歷史掌故等內容進行描寫,從而營造一種獨特的地域文化氛圍。
這類作品能夠展現獨特的審美價值和文化價值,可以使作家創作出的文學作品的藝術價值得到提升。而在構建地域性文學傳承平臺時,對這些地域性文學作品的藝術價值加以展現,就可以吸引更多的作家從事具有地域文化特征的文學作品的創作,從而使地域性文學作品得到更好的傳承。
(3)建設廣西文學創作課程。在完成地域性文化的充分挖掘和地域特色文學作品的整合后,可以通過建設廣西文學創作課程進行地域性文學的傳承。而構建這樣一個地域性文學傳承平臺,可以使廣西地域性文學得到推廣,從而實現對廣西文學和地域文化的傳承。為了進行該平臺的構建,廣西教育部門可以聯合各高校開設“廣西新時期文學研究文集”等各類彰顯廣西地域性文化的課程。在課程內容上,可以對新時期廣西文學作家作品進行評述,從而幫助學生更好地理解這些作品在傳承地域性文學上起到的作用。而對人文知識的展現,這些課程的設置也需要體現一定的人文精神。所以,課程的形式也需要得到進一步豐富,從而從多個渠道對學生進行人文教育,使學生的人文底蘊得到進一步豐富。為此,各高校除開設專業主干課,同時也需要開設專業選修課。而構建這樣的地域性文學傳承平臺,不僅能夠使學生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得到培養,同時也能使學生更好地傳承廣西地域性文化。
總而言之,想要進行地域性文化傳承平臺的構建,就需要對地域文化進行充分挖掘,并且完成對地域特色作品的整合。在此基礎上,就可以進行地域文學創作課程的建設,從而利用課程教學進行地域性文化的研究和傳承,使中國當代文學研究得到進一步發展。
參考文獻:
〔關鍵詞〕 上古巴蜀神話;四川文學通史;書寫;意態結構
〔中圖分類號〕I209.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769(2017)02-0186-06
任何一種地域性的文學通史,其能否成功建構,都有一個前提,即需要確認:在此特定區域空間范圍內是否存在相對獨特且穿古今的文學演變的過程。這種過程的獨特性(與其他區域的區別度)的大小從根本上決定了此種文學史建構的意義大小。因此,文學通史之“通”,主要不是指對相關文學現象全方位無死角的搜羅(這事實上幾乎是不可能的,盡管對于較小地域范圍的文學通史來說需要做到盡可能全面),而是指對此演變過程之基本環節和線索的完整建構和書寫。同理,四川文學通史之所以有可能成其為“通史”,并不僅僅因為在四川這個區域范圍內自古而今可以羅列出大量文學現象,而是因為這些文學現象客觀上構成了相對獨特甚至自成一系的演變進程,雖然這一進程也一直處于與其他區域文學的交互影響之中。那么,四川文學之演進的相對獨特性,可以向上追溯到何時呢?已有的書寫實踐,如楊世民先生的《巴蜀文學史》和譚興國先生的《蜀中文章冠天下――巴蜀文學史稿》,都一致地追溯到先秦時期。但這并非不證自明的事情。為什么有必要追溯到先秦時期?先秦時期四川文學的書寫可能面臨哪些理論和技術上的問題?這正是本文所要探討的。
一、 神話與文學的關系再辨
將四川文學通史上溯到先秦時期,前提條件自然是先秦時期巴蜀地區存在以書面或口頭的文本形態流傳后世的文學現象。顯然,符合此條件的主要是神話傳說。①毋庸諱言,學界將“先秦巴蜀文學”當作不證自明的存在,正是因為先秦巴蜀地區的確曾出現過相對而言數量比較可觀且頗具獨特文化品格的神話傳說。在已有的書寫實踐中,也正是巴蜀上古神話傳說填充了先秦時期巴蜀文學的空檔。這樣一來,很容易給人們造成一種印象,即談論神話就是談論文學。認為神話是文學的一個分支,或者說是文學文體的一種,這種觀念在國內學界由來已久。上世紀初,等已經將神話與歌謠等一起劃歸“平民文學”、“民間文學”。1980年出版的鐘敬文主編的高等學校文科教材《民間文學概論》更直截了當地將神話界定為民間文學的一種形式。②著名神話學家袁珂的“廣義神話論”也主張“神話的本質,始終在于文學,在于富有積極浪漫主義精神的文學”。〔1〕
但近年來,這種觀念開始引起學界的檢討。有學者指出:“中國神話學研究忽視‘神話’與‘文學’的區分,形成以文學為本位的神話觀,使其無法在神話理論上有所突破。”〔2〕還有學者從學術和文化史上追根溯源,認為“中國神話學逐漸從屬于文學研究”,與晚明及晚清時期吸納西學的機制有關,即外來的“神話”“既無法對應中國的‘天’之內容”,“也無法抵達‘格物窮理之大原本’,它只能有啟迪民心的教育之用,歸屬于西學分類的最末等級‘文學’”。〔3〕言外之意,就學理本身而言,神話研究之從屬于文學研究并非天然正確,反而是思想史的一種遮蔽。
這種檢討固然有一定道理。但實際上,所謂神話研究的“文學化”存在研究理論與研究實踐在一定程度上的脫節。例如現代中國學術史上影響甚大的“古史辨”派有很多神話方面的研究,但他們的主要目的只是將已經被歷史化的神話(主要是帝王天命神話,以及一些民間傳說)重新還原為神話,即不再視之為可信的歷史。換句話說,他們雖然將神話傳說歸入“民間文學”,但總體上說還沒有對神話進行真正的“文學”的研究,研究的目的決定了他們的研究仍屬于史學范疇。在當前的學科建制下,雖然從事神話研究的學者大多集中在文學系,但這也并不意味著當代中國神話研究的主流就是文學研究。事實上,當代中國神話研究的主流是在批判性吸收“古史辨”派研究成果基礎上對上古神話進行的文化學研究。此類研究在研究方法上主要是以人類學理論為指導的實證、考據式研究。其基本理念是,上古神話雖然并非信史,但包含著古人精神、信仰、觀念衍變的線索,同時曲折反映了上古時代社會、政治、民族、宗教等方面的人類歷史,此外,神話在其誕生時代本身也具有尚未得到當代學術充分認識的功能。因此,研究的根本目的是試圖通過對上古神話的解析,來更加全面地建構古代史的歷史文化語境,這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對“古史辨”派的否定之否定。而對神話的“文學”研究實踐倒是頗為邊緣化的,而且很多其實尚停留在對其合理性的論證層面,以及對神話傳說的普及、介紹方面。③這說明,當代以來中國神話研究的多學科屬性至少在研究實踐上并沒有受到“神話從屬于文學”的觀念的太多干擾。而在理念方面,即使是明確主張神話本質在于文學的袁珂先生也并不否認神話研究多學科屬性的合理性和必要性。④
上述對于將神話研究“文學化”的檢討,從四川文學通史書寫的角度來說,倒是有這樣一個啟示作用,即確實不能將談論神話簡單地等同于談論文學,并非所有關于先秦巴蜀神話的研究成果都直接地有助于四川文學通史的建構(盡管有間接的助益),或者都有必要被吸收進文學通史的文本之中。雖然文學史同樣屬于史學范疇,四川文學史先秦部分的書寫同樣必須有助于更加完整和客觀地建構古代史的歷史文化語境,但文學史畢竟有自己的側重點,它的首要任務是清晰梳理文學自身的發展軌跡,而這種梳理自然要以對不同歷史時期文學作品的“文學性”的研究為基礎(雖然也有必要選擇性地包含對文學現象中非“文學性”因素的變化的考察),對于文學“通”史來說就更是如此,因為文學通史既要做到盡可能全面,又必須重心突出,避免成為文學現象描述的大雜燴。①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文學史的書寫既屬于史學范疇,又是文學的研究。至于神話的“本質”是什么,是不是文學,完全是可以懸置起來的問題,只要承認神話具有文學的屬性就可以了,而這一點恰恰是學者們的基本共識。即便反對神話研究“文學化”的學者也不否認上古神話是可以從文學角度加以研究的。因此,對于四川文學通史的書寫來說,真正的問題就在于如何認識和表述上古巴蜀神話的文學屬性及其演變,以及如何認識其在整個巴蜀文學演進史上的地位。
二、上古巴蜀神話早期文學化的不足
文學通史(尤其是較小地域范圍的文學通史)的書寫,往往有一個不為人注意的誤區,即書寫者經常為了刻意營造文學演進統貫一系的表象,對于文學活動不發達時期的文學現象進行不恰當地夸大。實際上,文學演進過程有盛有衰,本是十分正常的現象,特定時期的低谷并不一定影響整體進程的統貫性。從書寫的技術上說,對于這種情況的處理,最重要的并不是去淘選相對好的作品,更不是刻意拔高衰微期的文學成就,而應是客觀描述其特點,分析其成因。四川文學的演進歷程同樣存在相對低谷的階段,如果進行橫向比較的話,元明時期四川文學的整體成就就是比較低的,而先秦時期恐怕亦不能過高估計。
上文已述,先秦巴蜀文學的主體就是神話。而即便是主張神話本質為文學的袁珂先生也指出,神話的文學屬性在總體上存在弱變化的過程,即在“原始社會前期的活物論時期”,“文學的含意深厚”,到了“萬物有靈論”時期,“文學光輝……隱而不彰”,但“神話繼續向前發展”,終于還是會“還它固有的文學的本來面貌”。〔4〕如果考慮到“活物論”時期的中國神話保存極少,在至今留存的上古巴蜀神話中也很難分辨出這一時期的神話,那么,今日可見的先秦巴蜀神話恰恰屬于“文學光輝……隱而不彰”的神話。“隱而不彰”的原因,據袁先生的說法是由于此時“各種學科和神話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尤其是和宗教緊密結合在一起)”。〔5〕當然,這還只是就神話自身演變的一般情形而言。那么,把先秦巴蜀神話放在中國上古神話的整體狀況中來橫向地看又如何呢?
我們通常說,與古希臘神話相比,中國上古神話是零星散亂的。所謂零星散亂,實際上意味著它們沒有獲得比較完滿的審美形式。這正是其文學屬性“隱而不彰”的核心表現。不過,其實古希臘神話原先未必就不是零星散亂的,它之所以能夠獲得比較完滿的審美形式,也并非神話自然而然的發展結果,而主要是靠著一批古典詩人和哲人的整理和加工。盡管具體的方式有所不同,盡管受到歷史化的影響比較嚴重,中國上古神話中的一部分仍然經過早期智識人的吸收和改造。這種吸收和改造不僅使這部分神話很早得到書面載錄,而且使其被較高程度地文學化了,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當屬《詩經》和《楚辭》(尤其是后者)。《詩經》和《楚辭》歷來為神話學者所重視,一般來說是由于它們對神話的載錄時間較早②,因而保存了不少原生神話的痕跡。換句話說,神話學者看重的多是其文獻價值,而非其文學價值。但如果從文學史的角度看,《詩經》《楚辭》等作品對于中國上古神話作為一種“潛文學”向真正意義之文學的遞變,或者說對神話之文學屬性的發揚,就具有更突出的意義。如有學者所指出的,屈原作品中的神話,與其所吸收的神話原型相比,就體現了“神話特質的變化,神話形態和功能的變化,以及神話整個內部構成和再生機制的變化。”〔6〕今天的許多神話學者大概并不樂意看到這些變化,因為這意味著原生神話內涵的轉換、變形,他們會希望屈原像人類學家那樣盡可能原汁原味地把他所聽聞到的神話載錄下來。但在文學史研究者的眼中,這些變化就不啻是文學之幸了,因為故事情節更加條貫、圓融了,單純神異性的神話人物真正成為具有內在精神氣質和情感活力的人的形象,生命形式的變幻不再僅僅依據生命一體化的原始神話思維直接地轉形,而要接受審美理性的引導,為詩意的形象塑造和文本主題服務,人物與外界之間神秘的相互作用被人物與環境的情感性關聯所取代。〔7〕
我們知道,作為神話文獻,巴蜀神話在整個中國古神話世界中是獨具特色的,地位十分重要,甚至被認為是“唯一可以和中原神話比肩并論的地域神話。”〔8〕但是,比較而言,上古巴蜀神話在文學化方面就明顯遜色于北方中原神話集群和荊楚神話集群。就目前所知,上古巴蜀神話在先秦時期沒有得到較好的整理和書面載錄。①古蜀國和古巴國是否擁有成熟的文字系統,在學界尚有爭議。在先秦古籍中,保存巴蜀神話較多的是《山海經》。②但一般認為《山海經》屬于“巫書”(其中《山經》是祭祀一般山川的指南,相當于民間的“封禪書”,《海經》則是周邊之國的氏族志)③,其文本本身的文學價值比較有限。當然,這里并不是說上古神話只有經過書寫才可能獲得有價值的文學形式,只不過我們實際上難以從后世各種正史、野史、方志、筆記等文獻對上古巴蜀神話的零星載錄中真切地還原其作為口耳相傳故事的原初文本形態。原因是多方面的:一者,在社會生活狀況多變的條件下,口頭文本本身在流傳過程中較容易發生變異和各種再組合;二者,書面載錄不可能完全忠實,反而往往出于各種書寫目的對口頭文本以及舊有的書面文本進行改造;三者,部分改造可能是出于文學目的,但這就導致原初口頭文本的文學性與以書面形式附益的文學性雜糅在一起。神話學的文獻考據工作或許可以還原原初口頭文本的某些意象和情節元素,卻無法真切形象地告訴我們這些故事在先民的口中具體是怎么講的,正如石昌渝先生所言:“復原的只是神話內容,而不是神話的文體原貌。”〔9〕但是,從文學的角度說,其意義在理論上應落實在這或許存在過的具體講法(即完整的語言形式)之中,而不能僅僅由梗概性的描述來提供。當然,這是對原生神話進行文學研究的一種普遍性困境。
由于上古巴蜀神話沒有在先秦時期獲得比較完滿的審美形式,四川文學通史的書寫在涉及先秦部分時就可能顯得捉襟見肘,甚至采取顧左右而言它的策略。在不能不談及審美形式的時候,只能寬泛而簡單地強調神話想象的奇幻、怪誕、夸張等,主要內容則可能以文獻的整理和考據代替審美分析,或者以反映論為依據,用神話的文化內涵代替審美分析。這實質上就是上文所說的以神話學的研究代替文學的研究。在文學史的書寫中,文獻的整理和考據只能作為一種基礎性的工作,不應成為主要內容,文化內涵誠然并非與文學屬性無關,但這種相關的前提在于必須時時將其置于與文本語言形式相統一的審美整體中來考量,而通常的神話學研究思路是將神話文本當作無關審美形式的文化標本來解析其文化內涵。在這種情況下,神話文本的語言形式表面上仍然存在,實質上卻處于被肢解、被遮蔽的狀態。
從四川文學通史書寫的角度看,上古巴蜀神話在先秦時期文學化程度較低,還直接影響了地域文學演進的統貫性,也就是說,在以神話傳說為主要內容的巴蜀先秦文學與巴蜀漢代文學之間存在一定的斷裂。眾所周知,漢代是巴蜀文學的第一座高峰,出現了以司馬相如、王褒、揚雄為代表的文學大家。但是漢代興起的巴蜀辭賦并沒有從先秦時期的巴蜀神話那里得到太多的滋養,反而主要是接續和發展了《詩經》《楚辭》以來的文學傳統。學界通常將這種斷裂的原因歸之于外在的政治和文化變遷,即秦征服蜀國、巴國后,“通過派遣官員、移民、帶領巴蜀子弟出征等多種途徑,使巴蜀文化與中原文化合流”〔10〕,到了西漢,文翁興學,教化普及,中原儒家文化更是成為巴蜀地區文化主流。這對于巴蜀文化來說,“既是一次提升也必然有所丟失。神話傳說的壓抑,便是丟失的一種。”〔11〕這種分析從宏觀的大背景著眼,固然不無道理,但如果從文學自身發展的角度來看,審美形式不完善才是更為直接的原因。比^而言,楚國同樣為秦所滅,秦漢時期,楚文化同樣與中原文化合流,但《楚辭》《莊子》等代表荊楚文化和文學成就且吸納、融合了大量荊楚神話元素的作品在新的主流文化話語系統中占據了突出的地位,從而不僅使先秦楚文學能夠在更大的地域范圍內發揮巨大影響力,同時也使楚地文學保持了更好的地域延續性。而上古巴蜀神話由于文學化程度較低,在新的主流文學話語中自然就處于被壓抑、被邊緣化的狀態,無法在后來的巴蜀文學發展中起到更直接的作用。
至于上古巴蜀神話為什么文學化程度較低,根本原因恐怕要從政治體制對文化和文學的影響去尋求。簡單來說,一者,古蜀國、古巴國那種宗教巫術氛圍濃厚的神權政體限制了文學審美的自覺和文學精英的產生。二者,古蜀國、古巴國為秦所滅的時間雖然較早(在前316年,此時距離秦的統一尚有近百年時間),但秦以法家思想為政治意識形態,實行以耕戰政策為中心的高度中央集權的政治體制,這種體制對于強兵很有效,卻十分不利于精神文化土壤的培育。因此,巴蜀之地在秦統治的百余年間,雖然擺脫了舊有的神權政體,雖然融入了中原文化的一些層面,但仍然不能產生能夠將神話高度文學化的文化精英。譚興國先生在其所著《蜀中文章冠天下――巴蜀文學史稿》中曾感慨:“如果天降荷馬于巴蜀大地,對這些神話傳說加以小說化的整理,未必不能產生偉大的史詩。”〔12〕這個感慨道出了阻礙巴蜀神話傳說文學化的關鍵問題在于缺少文學家,只是先秦時期巴蜀大地沒有出現荷馬,也沒有出現屈原,實在并非完全由偶然所致。
三、上古神話的文學史書寫路徑
盡管上古巴蜀神話存在文學化不足的問題,但對于四川文學通史的建構來說,它仍是繞不過去的部分。既然我們承認上古神話(尤其是上古原生神話)也有其固有的文學屬性,即便沒有經過文化精英的審美熔鑄,它也仍然可以作為一種特殊的文學樣態。那么應該如何把握上古神話(以及上古巴蜀神話)的文學史位置并將其呈現在地域文學史的書寫實踐之中?本文認為大體可從以下幾個步驟著手:
首先,要完善神話譜系的還原和整理工作。目前學界對上古神話的梳理大多還限于橫向的母題或內容分類,如上古巴蜀神話按母題可分為大石母題神話、治水母題神話、蠶神母題神話等,按內容性質可分為自然神話、英雄神話、起源神話等。但是,縱向的梳理還有所不足。巴蜀神話雖然以口頭形式代代相傳,但今天可以作為研究資料的主要還是歷代載錄的書面形態文本,這些文本中的很多神話故事表面上都以上古為時代背景,但實際上夾雜了大量在后世神話思想和各種其他機緣引導下進行的改造。因此,有必要借助現代神話學理論和考證手段對歷代文獻所載錄的神話作盡可能準確的年代還原,梳理衍變的軌跡,辨識出上古巴蜀神話的概貌,以便為進一步研究提供比較可靠的文本基礎。舉例而言,巴蜀神話中有一個著名的五丁神話,其故事見載于多種古籍且情節版本各有不同。據李誠先生研究,通過對這些不同版本的分析,可以勾勒出五丁神話故事在歷史上復雜的衍化過程,但這個故事最基本、最原始的內容就是大力神移蜀山、立巨石。此后由于某種機緣,這個神話與產生于另一地的石牛神話結合起來,初步形成了五丁以石牛開路的神話情節。再后來,五女故事以及由其衍化出來的蜀妃故事也在流傳過程中加入到這個神話之中。〔13〕這樣就在將該神話歷史化的同時賦予其某種政治道德的意涵,但這些附益恐怕是秦滅亡以后的事情了。
第二,揭示上古神話的“意態結構”。由于上古原生神話的文體形式幾乎是一個無法討論的領域,因此,如何進行美學分析就成為文學史書寫需要面對的關鍵性困難。在這個問題上,石昌渝先生的觀點是頗有啟發的。他認為神話對中國小說的影響“主要表現在意態結構方面”,它指的是“情節構思間架”。例如在《山海經?大荒北經》所載黃帝與蚩尤爭斗的神話故事中,黃帝代表正義賢君,蚩尤代表邪惡叛逆,兩方各顯神通,前者先失敗,后請來天女作幫手,終于反敗為勝。“這個情節定型為一種意態結構模式,為后世小說反復采用。” 〔14〕本文認為,對這種“意態結構”的分析總體上可視為對中國神話本體的美學層面的分析。雖然這個概念是從中國神話影響敘事文學的角度提出的,但我們說神話有其固有的文學屬性,根本依據恰恰在于神話的敘事性。雖然漢學家浦安迪有一個頗有見地的說法:“希臘神話以時間為軸心,故重過程而善于講故事;中國神話以空間為宗旨,故重本體而善于畫圖案。” 〔15〕但這只是相對而言。無論是希臘神話,還是中國神話,骨子里都是敘事的。從這個意義上說,用“神話”這個似乎可類比“話體”文學的詞來對應西文mythology并無根本的不當。
神話的“意態結構”應該是一個值得深入挖掘的課題。程金城先生在討論中國神話與中國敘事文學原型生成的關系時對此有進一步的發揮。他從卡西爾的神話理論中得到啟發,認為神話的感性結構、概念結構以及神話思維方式是探討上述關系的基本維度,而這些維度其實可以視為對“意態結構”之結構的深入闡釋。“神話的感性結構”大體是指神話所體現出的感知外界宇宙世界的“觀相學”方式,如中國神話與地理、博物的特殊關系,如神祗形象的獨特性等,都與此感性結構有關。神話的概念結構則是指從神話中抽象出來的“對萬物的追問及其包含的哲理”,其在中國神話中主要表現為遠古祖先的各種觀念和精神,如超越自然束縛、呼喚超人力量的精神,如關于方位、四季、地獄等的觀念。后來,隨著神話歷史化的演變,世俗化、道德化的理性意識也進入到這種概念結構之中。神話思維方式則是規定上述感性結構、概念結構的前提。〔16〕上古巴蜀神話在意態結構上與中國其他上古神話集群既有共性,也有差異性。盡管內在的同源關系決定了共性是主導方面,但對于地域文學史的建構而言,最核心的工作應該是分析和描述差異性,突出巴蜀神話的獨特性。這種獨特性并非沒有因由,其根源在于相對特殊的地理狀況、政治空間、生活方式等所造就的巴蜀先民相對特殊的思維模式和人格精神。
第三,分析和描述上古神話影響后世文學的方式和機制。神話對后世中國文學的影響,是學界討論比較多的。這種影響大體來說有兩大途徑,一是神話的母題、意象等作為素材為后世文學家所借用,這多見于詩歌,然亦不限于詩歌。借用的同時也不斷翻新其內涵。二是上文所說的“意態結構”的影響。需要注意的是,上古神話的“意態結構”不只影響后世中國小說,而且也影響到一般視為抒情文學的中國詩歌。后者其實往往也包含著敘事成分,更重要的是,這些敘事成分或因素所呈現出的僅保留骨架和神韻的特點恰與中國上古神話的形態暗自契合。魯迅說,中國神話在后世文學中只是“第用為詩文藻飾,而于小說中常見其跡象而已”〔17〕,多少是估計過低了。當然,不論是母題、意象的頻繁借用,還是“意態結構”的廣泛滲透,本質上都是上古神話所包含的上古文化精神影響后世文學的題中之義。至于四川文學通史的書寫,在這方面自然應著眼于上古巴蜀神話對后世巴蜀文學的影響,大致可以有兩種處理方式,一是在專論上古神話的部分,集中列舉母題、意象、意態結構在后世巴蜀文學中的呈現和演變,如有學者討論了杜宇化鵑作為一個母題和典故在古今巴蜀文學中運用和變化的軌跡。〔18〕二是在作家個案研究中討論這種影響,如李白詩與巴蜀神話的關系。
在具體的書寫實踐中,以上三個步驟(尤其是后兩個步驟)應該充分結合起來。分開來說,第一個步驟主要是前期性、基礎性的工作,第二個步驟應視為主體內容,第三個步驟可作為延伸性的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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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方言;文學作品;地域文化;傳播價值
我國地域廣闊,歷史文化悠久,全國各地民俗風情各不相同,通用語言也不盡相同。且不論少數民族的各類語言,全國僅漢語的方言種類都難以計數。2000年,我國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通用語言文字法》,確定漢語普通話為國家通用語言。之后,為了便于新時期文化更好地交流和傳承,全國持續深入推廣普通話,對普通話的積極使用體現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在時展過程中,因地域文化的局限性,方言受到擠壓,不斷萎縮,方言被貼上了落后的標簽,在文學作品中也出現了這種現象。如果不能很好地正視這種現象,就會導致精神歸屬感和文化認同感的缺失,也失去了傳統地域文化的自信。方言不只是語言,更是一種文化載體,鄉音包含著人們的鄉情和文化認同。文學作品是對時代和歷史最好的詮釋和記錄,不論從藝術還是社會傳承角度看,文學作品中的方言都是極有傳播價值的。
一、方言在文學創作中的重要性
1.語言與方言
一般來說,所有的方言實際上都可以被稱為語言。漢語方言俗稱地方話,只通行于一定的地域,是一種局部地區使用的語言。廣義的方言包括地方方言和社會方言,狹義的方言只指地域方言。本文所說的方言就是指狹義的方言。方言與文學作品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最早的《楚辭》和《詩經》就很有代表性。現當代也有很多經典文學作品中成功運用了方言,實的《白鹿原》,金宇澄《繁花》,以及莫言的《紅高粱》《蛙》《豐乳肥臀》等一系列代表作品,作者都是用方言來刻畫人物性格,來襯托時代背景和展現地域文化的。方言使得語言更加有特點,使作品更有文學語言之美。
2.方言在文學創作中的重要性
林華東教授曾指出:“人們一般都是首先認同自己生存的空間。學會父母教給的語言(母語),認同父輩綿延下來的文化歷史習俗,從自己的宗族文化到族群的區域文化,進而認同民族主流文化。漢民族內部的各民系族群,無論他們近在咫尺還是遠在天邊,其內部認同首先都是以母語為依據,只有透過母語才能進入文化層面,才能喚起歷史記憶,獲得習俗認同。”方言是一個區域的人們特有的生活方式、思維方式和文化底蘊的呈現。文學作品的作者進行作品的創作,與他緊密聯系的地域影響極大,在創作過程中選用方言,可以保持生活的原生態,保持語言的鮮活狀態。在很多時候,方言在文學作品中可以展現出比普通話更加形象、生動、貼切、鮮活的一面。文學作品中的方言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打破文化堡壘,讓不同地域的人了解另一個地域的風土人情,以及當地的生存環境,為記載、保存和傳播地域文化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方言存在于文學作品中是語言多元化的表現,方言帶有地域特色,有著獨特的地域風情,具有不可替代的價值,方言在文學作品中的展現是對文化的保護和傳承。方言的差異性體現了不同地域的差異,體現了不同地域的風土人情,是文學發展的珍貴財富。
二、語言在文學作品中的運用現狀
(一)提倡普通話,文學語言少了特色
縱觀目前眾多文學作品,方言的運用越來越少,文學作品中的語言少了些許特色。隨著我國義務教育的普及以及大眾媒體等的外部推力,語言也經歷著變革和調整。普通話成為主流語言正走向世界,同時普通話也成為文學作品中絕對的主流語言。大部分文學作品不論遣詞用句還是表述方式都用標準化規范化的普通話,或者是運用變異了的方言,可以說削弱了語言本身飽滿的意義,不能體現方言里所蘊藏的精髓,作品不能體現方言背后所承載的個人生活軌跡、種群共同文化和獨特的地域特色、人文風貌,也無法獲得親近感、歸屬感。語言是一個民族文化成果的一部分,也是對外傳播的重要載體。普通話為了適應現展,成為國人最重要的交際語言,這種趨勢影響到當今的文學作品的創作。
(二)文學作品中的語言現象
1.普通話的價值取向與方言的情感取向
普通話寫作可以移除語言障礙,去掉暴露自己籍貫的方言,可以獲得更多的受眾,作者是從實際價值方面考慮,文學作品是以價值取向為出發點的。方言是身份認同、地域認同、民族認同的一個標志,方言作為情感紐帶,喚起人們深深的鄉情,喚起人們內心的思鄉情結。文學作品中運用方言有利于表達個人思想感情和傳播地方文化,引起地域認同,作品認同,所以在這方面更加具有優勢。文學作品中方言的使用,是作者個人對語言文化的認同和歸屬,反映了作品的情感取向。
2.普通話語言的強勢滲入與方言的弱勢退位
方言的使用范圍逐漸萎縮,生存空間正在縮小,同樣也體現在文學作品中。任何一種方言承載的是一種具有本地域特色的生活方式和傳統文化,是國家的寶貴語言資源和文化遺產。普通話的使用率大幅上升,越來越多的人認同普通話的社會地位和使用價值,普通話使用領域的拓展等因素都影響著文學作品中方言的使用,文學作品中的語言呈同質化趨勢,方言在文學作品中的表達越來越少。
三、方言對文學作品產生的影響
方言承載著文化傳承的重任,“具有濃厚的鄉情,刻錄了民系的精神,負載著不可輕視的向心力、凝聚力,長期以來一直擁有其顯要的認識價值和現實價值……在漢語方言這么復雜的國度,迄今為止,90%以上的漢人其母語仍是從父母那兒繼承過來的方言。丟失方言將丟失一個地域的傳統優秀文化,失去一個地域的歷史本源。所以人們熱愛家鄉話,愛護和認同母語方言,完全是一種民族文化自覺。”
1.方言的本土化特質成就文學作品的原汁原味
方言帶著特定地域文化的烙印,展示當地獨特的人文景觀也展現人物豐富的感情,以及獨特的人物性格特點。方言有時候比普通話更加有趣、生動、活潑,并取得更強烈的表達效果,引起讀者共鳴并帶來了更多的文化自信。
2.方言增強文學作品的感情表達
方言具有地域特色、表現力強,帶有強烈的感彩,能充分表達作者強烈的感情。方言在情感用語、事物的性狀描繪方面都更加具體、幽默、有趣。方言是感情表達的語言手段。
3.方言表達親近感,給作品增添地方色彩
地域文化是文學作品中的靈魂,方言彰顯魅力。語言可以用來疏遠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可以用來增進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文學作品中留住了方言,就留住了一個地域的文化和歷史。方言不僅是語言的一種,更是一種文化自信,方言的出現讓人找到一種親切感,有了一種文化認同感,帶給人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四、文學作品中方言的傳播價值
1.方言彰顯紀實美學風格、構建文學作品的藝術空間
社會屬性是語言的本質屬性。不同地域的人們使用的語言能透露出當地人的內在性格,所以在文學作品中,方言的呈現,使得人物形象真實生動,凸顯的人物性格特征,乃至放大了改地域人物的性格特征,在一定程度上彰顯了紀實美學風格,使作品有了得天獨厚的優越性。文學作品變成藝術,同時也是藝術的再現。方言也可以達到一定的藝術效果,為讀者帶來歡樂及審美享受,而普通話表達則因為是主流文化的局限性而顯得活力不足。
2.方言可以再現原始生活狀態、塑造真實人物形象
方言保留了人們的原始生活狀態,文學作品配以地道的方言會使方言中呈現的傳統文化與作品完美交融,高度再現真實的生活形態。方言在文學作品中的運用對刻畫人物性格、真實再現人物生活、塑造真實人物形象、體現作品的真實性的一個必不可少的手段。方言在制造幽默效果、真實呈現情境等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因為幽默的原生態語言會使作品而顯得生動活潑。方言也是地域文化的沉淀,蘊含著當地人的生活經驗總結,從而彰顯了幽默的效果,特別是俗語。俚語、諺語、歇后語等最為典型,在作品中飽含著草根哀樂、民間訴求等。
3.方言可以體現文學追求、樹立文化自信
地域文化靠方言得以凝聚,文學作品中的方言也可體現地域文化之間的差異、發展軌跡。方言承載著文化的特征,體現民族的精神,具有濃厚的鄉情,方言的運用可以更好地傳播傳統優秀文化,讓讀者有一種精神歸屬和文化認同,負載著不可輕視的向心力、凝聚力,更好地樹立文化自信。如果文學作品中一味棄用方言,必將丟失一個地域的歷史本源,它的傳統優秀文化也會隨之消失。所以,方言在文學作品中的運用,不僅能體現文學追求,也是一種民族文化自覺,擁有著重要的認識價值和現實價值。借助方言提高文學作品的藝術價值,是值得文學工作者借鑒的寶貴經驗。
五、結語
文學作品作為一種最受讀者喜愛、影響深遠的大眾讀物,對傳承和發揚民族及地域文化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文學作品中方言減少和缺失的現象不容忽視。我們不希望在若干年后,方言已經徹底脫離了我們的生活,只是出現在厚厚的典籍中用來查閱。對于文學作品而言,如何合理地使用方言,讓語言既不生澀,不割裂,又能生動地體現出地域文化特色,增加語言和文學美感,是值得文字工作者們認真思考的問題。作為文字工作者,應該正確看待文學作品中方言的運用,合理留存文學作品中的方言,借助方言提高文學作品的藝術價值。文學圖書編輯應發揮好方言的作用,為保持語言生態平衡和和諧發展做出積極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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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陜北文化;形象傳播;形象建構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15)09-0134-02
一、文學作品與地域文化形象傳播
1.地域文化:文學創作的資源寶庫
“不是在某種環境之下的,必不能寫出那種環境;在那種環境之下的,必不能跳出那種環境,去描寫別種來。[1]”文學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特別是現實主義文學中,其素材必然源自真真切切的生活體驗。中華大地上蘊藏著風格迥異的地域文化資源,自然風貌、風俗民情、人物性格等各方面差異化的文化存在是藝術創作取之不盡的資源寶庫。不同的文化體驗隱藏著諸多持久滋養文學創作的地域元素。對于創作者而言,長期生活在某一地域的文化范圍中,多年積攢的生活經驗促使其有能力駕馭好這些地域文化元素。創作者在此基礎上進行文學創作,既能得心應手的詮釋好地域特色,又能使文學作品更加貼近真實。同時,很多創作者也有傳播自身地域文化形象的使命感和責任感,進而成為其創作文學的動力。
《平凡的世界》(以下簡稱“《平》”)的作者路遙就是一個對陜北有著極深感情的人。“作為一個在陜北黃土高原上長大的、滿熏著農民氣質的作家,這片土地上的一切對他是那么親近,那么富有誘惑力。[2]”路遙在自己的文學作品中曾多次表達自己對于黃土地的摯愛之情,其在《平》的封底中就飽含深情的寫下了“謹以此書獻給我生活過的土地和歲月”[3]。路遙的生活經驗為小說創作積累了大量創作素材,在此基礎上進行適當的整理、加工、提煉和潤色,就形成了極具地域風格的文學作品。
2.文學作品:地域文化形象傳播與建構的重要載體
文化趨同性使得弱勢文化的生存空間受到強勢文化的擠占,地域文化的獨特性逐漸被蠶食。如何傳承和傳播地域文化,擴大其影響力,是文化全球化背景下必然要面臨的問題。
文學作品作為一種古已有之的傳播渠道,在媒介發達的現代社會依然在地域文化形象的傳播與建構方面有著不可替代的功能。文學作品從現實文化中提煉出地域文化形象,通過特色鮮明的人物性格和生活情境的設定,展現地域文化的精髓,加深對地域文化的理解與接受。
文學作品給地域文化傳播帶來地理空間上的跨越,促進文化跨地域的傳播與交流。成功的文學作品往往能夠促使某一地域文化獲得全國乃至全世界的認可與接受,促成地域文化的“走出去”。例如老舍對北京市民文化形象的傳播,巴金對四川封建家庭文化形象的傳播,沈從文對湖南土著文化形象傳播,實對關中家族文化形象的傳播,路遙對陜北黃土文化的傳播,無一不是將文學文本作為地域文化傳播的重要載體。同時,通過某些文學作品改編而成的影視作品,又給地域文化帶來“二次傳播”,形成更為深遠的影響,
二、《平凡的世界》對陜北文化形象傳播的具體呈現
1.陜北文化中的“硬形象”
文化傳播中的硬形象主要是指居住文化、飲食文化和服飾文化等以物質形式呈現出來的文化形象。
《平》所呈現的居住文化也可以稱之為“窯洞文化”。窯洞是黃土地上特有的居住方式,它取于自然,融入自然,是“天人合一”文化的典型代表。窯洞對于老一輩的陜北農村人來說,不僅承載著居住功能,更是一種精神支柱,是很多人一生的奮斗目標。窯洞的好壞和檔次,也是陜北人的貧富、地位和身份的一種象征。因此,支撐著孫少安艱苦奮斗的原動力就是為家里添上幾孔新窯洞。打拼多年的新窯建成,對于孫玉厚則是“了卻了他此生最大一樁心愿”[3]。
陜北人民將面食文化發展到了極致,單一的材質變幻出豐富的食物種類。這些主要的食物種類在《平》中幾乎都有亮相,饃饃有白面饃、玉米面饃、高粱面饃等多種樣式,面條有面條、面片、炒面多種吃法,還有蕎面、油糕等。而飲食文化背后折射的經濟差距也極具地方特色,例如學校食堂中“主食也分三等:白面饃,玉米面饃,高粱面饃;白、黃、黑,顏色就表明了一種差別”[3]。
在不同社會的文化背景下,服飾承載著環境、生理和群體心態特征等千差萬別的信息[4]。陜北人的衣著服飾注重簡樸、實用、大方,其中最典型就是白羊肚手巾,由于陜北地區多風沙的地理條件,用白羊肚手巾包頭可以阻擋風沙,同時還有夏遮曬冬御寒、可擦汗洗臉的好處。而且,嶄新的白羊肚手巾裹在頭上還能告訴別人日子過得比較舒適。例如,《平凡的世界》中,當金光亮得到兒子金二鍵要去當兵的消息時,非常得意。“后來,金光亮干脆穿了一身過節的新衣裳,剃得光亮的頭上包了一條白羊肚子新毛巾,衣袋里裝了幾盒帶錫紙煙,到村里轉悠去了。”[3]此外,陜北人過冬御寒的服飾則主要是羊皮襖,文中描述到“(冬天)人們都穿起了臃腫的棉衣棉褲,披上了老羊皮襖”[3]。
2.陜北文化中的“軟形象”
文化傳播中的軟形象主要是指語言文化、民間習俗和人物性格等等非物質方式呈現的文化形象。
方言是語言的地域性變體,是地域文化的載體和靈魂。方言的運用能使小說中的人物更具有神韻,更顯得真實,能夠使讀者留下更為深刻的印象。“其根本原因在于方言口語與現實生活之間的那種直接的親和關系,同樣也在于方言口語本身所攜帶著的突出的地域文化特征。[5]”路遙在《平》中大量運用 “瓷腦”、“婆姨”、“串門子”、“圪嶗”、“后生”等方言詞匯,不僅展示了陜北方言的特色和魅力,促進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故事情節的推進,同時呈現出了原汁原味的陜北文化,給地域內的讀者帶來親切感,給地域外的讀者帶去新鮮感。
陜北人民在長期的生產勞動中創造了豐富多彩的民間藝術,如民歌、秧歌、剪紙、腰鼓、嗩吶、說書等。這些藝術形式是民間文化的魁寶,是研究陜北文化的“活化石”。《平》中陜北民間藝術的展示既是民風民情的真實再現,同時也借以傳遞出人物的喜怒哀樂以及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祝福。而陜北地區的婚喪嫁娶和各種節日(如春節和打棗節)則是陜北民間習俗文化最集中的展示舞臺,《平》對此也進行了極為細致的描寫。
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陜北人具有性格豪爽、淳樸善良、勤勞奮斗的精神特點。殘酷的生存環境并不能淹沒陜北人對幸福生活的憧憬,他們堅韌地抗爭著,用自己勤勞的雙手改變著眼前“爛包的光景”。《平》中的孫少安和孫少平等人物形象成功的融合典型陜北人物性格,他們對現實困境不抱怨、不退縮,在各自選擇的奮斗道路上,通過自己的雙手創造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們在道德上展示出陜北人的淳樸善良,孫少平盡管在外掙錢不多,卻也時常惦記著家中的光景,給父親和妹妹也常有經濟上的支援,而孫少安在“發家致富”的奮斗道路中,始終不忘帶動鄉里鄉親共同致富。
三、《平凡的世界》對陜北文化形象的建構作用
1.傳承和發展地域文化
在經濟社會高速發展的今天,人們在追逐物質生活的時候卻忽略了對精神文化的傳承。各種新鮮感十足的外來文化蠶食著地域文化的生存空間,文化趨同背景下的陜北文化也難以逃脫這樣的窘境。如果從改善居住環境的角度看,從窯洞搬進商業住宅倒可以理解,但是像秧歌、剪紙、腰鼓、嗩吶等陜北風味的文化藝術受冷落卻是十分可惜的。
《平》中對陜北文化的細致描述是意義深遠的“文化課”,激起現代人對傳統文化的記憶與審視,因而有某種“歷史資料”的存在價值。《平》作為文學媒介通過對地域文化的記錄與傳播,在潛移默化中影響著地域文化的發展方向,在堅守傳統文化本質的基礎上吸收外來文化,以達到地域文化的良性重構。同時,《平》所展現出的傳統文化的魅力,甚至會直接給一些讀者帶來學習的興趣和動力,為文化傳承起到現實作用。
2.建構地域文化認同
本尼迪克特?安德森在《想象的共同體》一書中談到了“想象的共同體”能夠催生出民族國家“認同感”,在一定的空間范圍中人們雖然未曾謀面,但卻可以通過傳播媒介構建出“休戚與共”的認同感,特別是通過想象性文藝方式建構出來,如“小說”與“報紙”等[6]。個人或群眾通過傳播媒介中的地域文化形象形成自己的感性和理性認識,從而形成對某一地域文化特征的集體想象。《平》中所展現的陜北人豪爽、勤奮的性格特征,獨特的居住和飲食,親切的鄉音土語,豐富多彩的民間藝術,這種文化熟識度和親和力給讀者帶來極強的共鳴,成為構建陜北人文化認同的基石。例如,在電視劇版《平》熱播之后,路遙的母校延安大學校園內就先后掛起了橫幅“像孫少安一般去奮斗,像田潤葉一樣去愛”、“母校:不好好奮斗額捶你呢 學生:害哈蘭(知道了)”,這兩條橫幅就折射出《平》給地域內的人們帶來了文化認同感,甚至是文化自信。
3.“他者”形象的重構
地域形象“他者化”建構是媒介社會的必然產物。對地域外的受眾來講,他們具有“真身不在場”的特征,因而對于某一地域的形象感知就是來自各種傳播渠道提供的信息基礎上進行的想象性建構。而傳播渠道中的信息總是會被有意或無意的選擇、加工、重塑和表達,并由此產生一些標準化、模式化和定型化的“他者”形象。
20世紀末,陜北形象在媒介傳播中的“他者”形象定型為的貧窮和閉塞,群眾思想落后,憨厚老實。而隨著陜北能源開發,媒介中的陜北形象成了遍地都是“暴發戶”,給人一種文化水平不高,蠻橫不講理的歪曲形象。這種定型化的消極的“他者”形象顯然與真實的陜北形象是不吻合的。
《平》中所展現的“他者”形象則是積極的重構。特別是隨著同名小說改編的電視劇《平》,在聲音和畫面的幫助下看到一個更為具象的陜北文化形象,帶來了更多積極意義的“他者”形象。孫少平和孫少安的形象塑造讓人們看到了不畏貧窮,靠自己的雙手改變生活的奮斗形象,也看到了淳樸的陜北人之間的互幫互助,共同致富的團結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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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文學翻譯;文化;可譯性;
一、 引言
語言與文化之間本身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首先,語言是人們在認識自然、改造自然的勞動中產生的。從某種意義上來看,任何一種語言都凝聚了該語言民族在認識和改造世界過程中所取得的全部智慧和經驗,是本民族文化的寶庫。
因此,語言就是文化的載體,而語言的翻譯便是文化的翻譯,自然文學翻譯也是文化翻譯的過程。文學作品通常都會展現出豐富多彩的民族文化, 承載著厚重的民族文化和悠久的文化傳統, 是我們人類語言的精華。而且文學作品多具有典故、雙關、諺語、成語等表達方式, 所以在文學作品的翻譯過程中就會出現文化差異的問題。
文學翻譯就是將某一特定文化中所展現的內容、風格、含義再現于另一文化語境中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譯者需要處理的問題不僅僅在于兩種語言符號之間簡單的轉換。因為語言是文化的載體,同時也是文化的重要組成內容,而文學翻譯的難點就在于對其文化的翻譯。文化差異在文學翻譯中絕對不可忽視,需要正確地處理文學翻譯中的文化差異問題。
二、 文學翻譯中的文化差異
地域環境差異
地域環境差異是指由所處地理環境的不同而形成的差異性特征,也就是說不同的地理生存環境,會在不同的民族文化中形成不同的地域文化,具體表現在不同民族對同一種現象或事物有不同的語言表達方式。因此,我們應該要正確認識這種地域環境差異在文學作品中的表現,和對同一事和物在不同地域的不同理解。在翻譯實踐中, 需要考慮譯文的可讀性,以免造成譯文讀者的費解,從而造成原文信息的缺失,要盡量把原文中的含義用譯文文化的可理解方式充分地表達出來。比如在中國,由于受大陸性氣候影響,“東風”常常和“春天”有關。而在英國,“東風”卻意味著“寒冷和干燥”。
風俗習慣差異
不同民族的風俗習慣會形成完全不同的風俗文化。因此不同民族的社會風俗的差異有時會使原文難以忠實地表達出來。比如問候語的是使用,中國人見面通常會問對方“吃了嗎”或“干嘛去”,而英語本族語者一般用“Hello”或“H i”,可以想象如果將其直接譯成“Have you eaten yet?”或“What will you do?”,一定會造成一定程度上的誤解。
宗教文化差異
一個民族的宗教文化包括了其宗教信仰、宗教著作、宗教意識、宗教制度等等內容。因此,在翻譯過程中,譯者就會遇到許多與宗教文化相關的表達方式。比如中國的三大宗教:儒教、道教、佛教在中國民眾中已具有了深遠的影響力。而在歐洲和美洲,人們信仰的是基督教,他們認為世界是上帝創造的, 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依照上帝的指示行事。在宗教文化的影響下,有些詞語的含義已遠遠地超越了原有的含義,并且隨著語境的不同,其含義也有所不同,比如“臨時抱佛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等,簡單地直譯已經不能夠傳遞所要表達的意思。
三、 文化的可譯性
可譯性就是指在兩種不同的語言之間,通過語言轉換,將源語文本(source text)用另外一種語言表達出來,以此實現兩種完全不同語言的人群對同一個事物的理解。即可譯性就是指雙語轉換中源語(source language)的可譯程度。
首先,我們人類對于客觀世界的本質認識具有一致性,正是因為這種共性,不同民族的語言雖然在各自不同的領域存在并發展,但同時也存在著相應的等值特征,因此是可以互譯的。
其次,我們人類文化具有廣泛的共性及交融性,大部分文化符號是可譯的,在兩種語言之間能達到一定程度的對應。文學翻譯中的文化差異必然會在語言文化意義和內涵方面表現出明顯的矛盾沖突。語言文化符號信息量越大,文化差異就越大,可譯性難度也就越大。因此,我們需要盡量去避免文化色彩淡化,最終實現最大可譯性程度。
再次,我們談到了地域環境的不同而引起的文化差異,但也相對地存在著文化超地域性的特征,文化的超地域性主要表現為文化的交流與融合。有些文化信息首先在某一特定地域產生并發展,然后再通過信息傳遞或轉換被其它地域所接受、吸收和消化。
文化的可譯性可以從三個角度來闡釋:第一,譯者能理解原作者所要傳達的文化信息;第二,譯者可以用譯人語來表達自己所理解的原作所承載的文化信息;第三,譯人語讀者能理解并接受譯者所表達的文化信息。“理解”、“表達”和“接受”這三方面既相互聯系,也互相影響,它們的共同作用構筑了譯者在作者與讀者之間的平衡。
四、結語
中西方文化之間因為各種原因存在著很大的差異,我們要承認這種差異,在翻譯實踐中,采用多種方式來縮小這種差異,以使目的語讀者能夠在本族語言中不同于本國的異語文化。文學作品的翻譯不僅僅是簡單的字譯和句譯,而是綜合了地域文化、風俗習慣、宗教文化等等的翻譯,正是由于存在這些差異,才會造成翻譯作品的信息損失。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各自的語言有其相應的特征,只有掌握兩種不同語言的特征且能駕馭它們, 熟悉不同民族的文化差異, 譯者才能從真正意義上創造出生動展現源語風格的翻譯作品。
參考文獻:
[1]孟兆芬.談英漢翻譯中的可譯性與不可譯性[J].語文學刊,2008(3):167-168.
研究述評
戲曲文學在國際國內都因戲曲藝術的獨特表演形式而備受關注,也不斷得到學術界的闡釋,形成了相對厚實的學術積淀,成為我們提出“云南古代戲曲文學研究”的學理基礎,并對我們開展這一問題的討論具有重要參考價值。在西方,戲曲文學起源早,影響深,并且對西方哲學、文學、繪畫以及當代電影藝術的發展產生了積極的影響,并受到西方社會的普遍認可,特別是隨著上個世紀60年代以來全球化和文化產業發展的加速,使得文化全球化及其應對成為西方學術界關注的一個話題,像斯坦利?霍夫曼的《全球化的沖突》、約翰?湯姆林森的《全球化與文化》等論著,讓我們聯想到從本土文化藝術研究可以獲得應對外來文化入侵的應對策略。而美國哥倫比亞大學鄧啟耀教授、日本早稻田大學鳩山弘一教授和柳生次郎教授、韓國李夏成博士等更是在較早些時期便對云南戲曲文學產生濃厚的興趣,先后到昆明、大理、楚雄等地進行考察,對云南戲曲走向世界起了重要作用。本尼迪克特的《與月》、馬丁?艾斯林的《戲劇剖析》、萊辛的《漢堡劇評》、魯道夫?阿恩海姆的《藝術與視知覺》、烏格里諾維奇的《藝術與宗教》等對我們關注和討論云南古代戲曲文學相關問題提供了全球化的這一全新的視角和間接材料。
在我國,戲曲與詩歌、散文、小說一起并列為我國古代四大文學樣式,以其獨特的藝術風格,東方化的審美取向和綜合眾多藝術樣式的表現手法成為中國傳統文化的標志。自20世紀初期王國維的《宋元戲曲考》開啟了古代戲曲文學的研究以來,經過一個多世紀幾代學人的努力,《中國戲劇史》《元曲家考略》《南戲拾遺》《古劇說匯》等著作,無論是在劇目整理、作家考辨、戲曲史等基礎研究方面,還是在社會學、民俗學、語言學、文化學、藝術發生學等深層研究方面都取得了豐碩的成果,為戲曲研究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中國戲曲志?云南卷》對云南的戲曲歷史以歷史性觀點作了梳理,列舉了云南戲曲史上的重要事件,流行劇種等,是一部較為翔實的對戲曲藝術進行整理的著作;《云南地方戲曲劇種史料匯編》系列叢書按劇種、劇目、音樂、藝人等系統,分別對云南地方戲曲中24個劇種的形成和發展史況以及音樂特色等作了詳略得當的介紹;李安志、徐志強等主編的《西南文化史》把云南戲曲史作為其文化史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著重介紹了元代昆明水滸戲、明代關索戲、少數民族雜劇作家作品,但該書并未以云南戲曲為主要研究對象;王勝華的《云南民族戲劇論》,從民族文化的自我傳習、保護與發展方面做了深入的分析和探討;此外,尚有對某些具體的劇種,如白劇、傣劇等戲曲作品、流派群體的研究著作、論文等,這些研究成果構成了我們深入研究云南古代戲曲文學的基礎,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顯然我們從以上對國際國內研究現狀的梳理中我們可以看到,大多數學者在研究中更為關注的是作為一種表演藝術的戲曲,從其劇種、劇本、表演及傳承等方面有所研究,但忽視了從文學樣式的角度探討其文本文化、文本創作、文本發展歷程及其與地方、民族的關聯。
討論分析
從目前來看,在云南古代戲曲文學研究中,研究范圍狹窄和文獻資料不足這兩大問題嚴重困擾云南戲曲文學研究的深入。盡管我們在整個戲曲研究層面上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由于云南地處邊陲,相對于發達的中原文化而言,云南的文化則顯得封閉和落后,廣大研究者在云南戲曲文學研究中很難找到切實可靠的研究資料,缺乏可以示范的研究方法和案例,導致文學研究與民族文化研究處于一種脫節的狀態。故而關于云南戲曲文學研究的科學性和實用性亟待提高。所以從長遠看,選取云南戲曲文學的地域及民族文化特征為視點,有利于從內涵方面和外延兩方面促進云南戲曲文學在云南經濟文化建設中趨向能力發展的均衡、公平,促進云南戲曲文學在云南文化建設及教學科研中的實效性。開展“云南古代戲曲文學研究”應以基礎理論研究為主,重在對云南古代戲曲孕育、形成、發展的系列問題進行探討,通過文化和比較的方法,針對云南戲曲文學研究中的缺漏與不足以及云南地處邊陲、經濟文化相對落后等現實,結合西部大開發及橋頭堡建設戰略的實施,選取文學研究中地域與民族文化特征為切入點,通過對云南古代戲曲文學的系統研究,解剖各個時期、不同民族的作品,分析云南古代戲曲文學發生的一般現象、基本條件、規律與特點,著重闡釋云南戲曲文學的地域及民族文化特征,探索云南戲曲文學發展與經濟文化發展的一般性規律,反映云南本土文化的發掘與構建、旅游文化的開發與利用方面的普遍需求、困境與出路,為云南戲曲文學的研究與地方文化建設提供有益的經驗,為地方文化教材開發與建設創造有利條件。具體來說應主要關注以下內容:
一是關注云南古代戲曲作家與作品研究。“隨著改革開放的推進,經濟發展的同時,文化傳統的重建越來越受到重視,但這是非常細致的事情,短時間內不容易見成效。”[2]111在云南古代戲曲文學發展中,從公元前3世紀楚人莊蹻率兵入滇“變服,從其俗以長之”開始,直到魏晉南北朝,云南的戲曲藝術活動見諸典籍多是“征巫鬼,好祖盟”的巫術禮儀活動。公元738年,唐冊封南詔首領皮羅閣為云南王,唐賜南詔胡部、龜茲音聲各一部,794年南詔遣使到長安演奏《夷中歌曲》和《南詔奉圣樂》以及1116年大理國隨使藝人到宋朝表演“五花爨弄”,是云南與中原進行戲曲表演藝術活動交流及云南早期戲曲活動的痕跡。此后,在中原戲曲發展的繁盛時期,歷史文獻中卻沒有關于云南戲曲活動的記載,只有一些詩句中提到了儺舞和梁王府蓄養的優伶,即便在后期云南戲曲逐漸繁盛并奠定了“滇劇”的地位,但作為文獻研究的云南古代戲曲仍然顯得十分單薄。因而,作為戲曲文學研究的根本性內容的云南古代戲曲作家與作品研究就顯得尤為重要,也只有通過對云南古代戲曲作家與作品的梳理,我們才能進一步厘清戲曲文學發展線索,重建云南古代戲曲文學體系。具體來說要重視對云南戲曲文學的歷史沿革及發展變化分析,重視對云南古代戲曲作家梳理與分析,重視云南古代戲曲作品與同時期中原文化的淵源及比對,重視對云南古代戲曲不同劇種作品的歸納與整理及其深入分析。
二是關注云南古代戲曲文學的地域文化特征研究。“在全球化背景中區域文化產業只有以本民族的、本土的、具有鮮明的文化特色的東西才能吸引世界注意并且推向全球。”[3]33在云南古代戲曲文學的發展歷程中,從公元前3世紀開始到1382年明朝平定云南后,軍隊及大量移民進入云南,加之在云南大規模開礦后帶來的經濟繁榮,各種戲曲聲腔也紛紛傳入。清初,一方面省外各種聲腔、戲班繼續進入云南;另一方面,云南的戲班和藝人劉二官等也出外演出,出現了著名的祥泰班,雷家班等,他們熔合石牌、楚腔、秦腔等聲腔表演藝術并使之地方化,形成了滇劇三大聲腔中襄陽、二簧兩種,至此之后云南戲曲文學得到逐步豐富,為“滇劇”的形成繁榮奠定基礎。可以說,每一種文化藝術都是植根于一定的地域環境中,都具有地方性特征。云南古代戲曲文學在發展過程中既有對外來戲曲藝術的接受也有對地方文化傳統的繼承。因而,研究云南古代戲曲文學就不能忽視對其植根的地域文化特征的研究。具體來說要關注對云南古代戲曲文學地域分類的調查與分析、關注對云南古代戲曲文學地域性特征分析、關注云南古代戲曲劇種的空間分布、關注外來文化對本地文化影響的地區、時間差異、關注對云南古代戲曲文學地域性特征的現代啟示的研究。
三是關注云南古代戲曲文學的民族文化特征研究。云南擁有豐富的少數民族文化資源,這也是云南這一區域范圍內最為傳統、最為有地域特色的地方。在云南古代戲曲文學發展歷程中,正如民間的社火觀燈活動漸趨與云南民族民間原有的“祭土主”“祭本主”風俗融合而成為祭祀性的花燈歌舞活動并演出《瞎子觀燈》《包二回門》等劇目一樣,地方原生性的民族民間傳統祭祀儀式、節日禮儀、民族歌舞等在一定程度上與云南古代戲曲走向了融合。特別是在康熙道光年間,出現了一批“民家曲以民家語為之”、“靜夜華燈演苗戲”的白劇、苗劇等少數民族戲曲表演樣式;以“哎咿呀”腔流傳的壯劇;把《封神演義》譯成傣語演出的傣劇;從語言到音樂等都彝族化的彝劇花燈《打花鼓》等,標志著白劇、苗戲等少數民族戲曲的出現。到咸豐同治年間,更有張銘齋等在杜文秀帥府演出了《二進宮》《絕纓會》《取高平》,這三部劇在滇劇中分屬“胡琴”“襄陽”“絲弦”三個聲腔的劇目,這既說明滇劇聲腔的成熟,也說明云南民族文化與戲曲文學發展的結盟。我們始終堅信“民族藝術是民族文化的反映,深受民族文化的浸染,作為一種符號它表現了民族文化的內涵。因此,要了解每個民族的藝術,首先就要了解它的文化。”[4]13故而,探索云南戲曲文學發展與云南民族文化建設、旅游文化開發與利用方面的普遍需求、困境與出路,必須深入挖掘置身民族文化海洋的云南戲曲文學的民族文化特征,特別是要加強對云南古代少數民族戲曲文學作品的分類與梳理、少數民族戲曲文學對主流文學的繼承與發展、少數民族戲曲文學作家的身份認同及創作研究、對云南古代戲曲文學的民族性特征分析、對云南古代戲曲文學民族性特征現代啟示的討論。
四是關注少數民族特色劇種劇目的研究。云南是一個多民族的邊疆省份,有漢、彝、白、拉祜、哈尼、壯、傣、納西、傈僳、佤、回、瑤、苗、藏等26個民族,在長期的發展中,形成了滇劇、傣劇、白劇、彝劇等富有地方和民族特色的劇種,它們和川劇、評劇、京劇等外來劇種共同構成了云南的戲曲系統。但各民族劇種的發展是不均衡的,造成這種不均衡的深層原因是什么呢?除了地域、文化、民族特性外,長期以來我們缺乏深入的分析和探究,學術界重視和研究程度不夠。另外,從現有劇目資料來看,不管是彝劇、云南壯劇,還是白劇、傣劇等都和中原戲曲劇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但我們缺少細致的分析和整理,對其繼承和發展關系的討論不甚了了。再次,我們在討論戲曲文學民族性時,對少數民族語言文字的研究不夠,導致在翻譯中往往存在很大的差異,甚至舛誤。尤其是古代用少數民族文字創作的作品的翻譯整理工作,幾乎沒有突破和進展。
結語
云南是一個民族文化聚集的地方,與其他地方的民族文化和外界文化有密切的聯系,不僅和漢文化、藏文化,甚至和整個東南亞、南亞文化都有關系。“文化特色不是照搬照抄,而是從文化自我植根的土壤去挖掘資源,獲得活力,形成文化的地方特色以贏得發展機遇。”[5]86云南戲曲文學作為云南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匯聚了云貴高原足量的文化特征和鮮明的邊疆色彩,探討云南戲曲文學的創作狀況、發展歷程,可以使其藝術、文化價值得到新的闡釋,從而揭示云南戲曲文學在民族文化大省形象和弘揚民族文化過程中所創造的文學景象與時代價值,通過對云南戲曲文學在民族
[關鍵詞]民國;俄僑;文化史
民國時期是中國文化繁榮的重要階段。其中,西方文化尤其俄僑文化助推了中國文化的繁榮,是民國時期中國整體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上個世紀80年代以來,在文化研究熱的背景下,國內學者對俄僑文化給予了極大關注,出現了一批重要成果。對這些成果進行學理梳理,將有利于俄僑文化史的深入研究。
一、代表成果
迄今為止,國內學者圍繞俄僑文化史共出版相關著作和80余部(篇)。現僅就代表性成果分類列舉如下:
(一)俄僑文化的綜合性成果:李興耕等的《風雨飄萍――俄國僑民在中國(1917―1945)》(1)、石方等的《哈爾濱俄僑史》(2)、汪之成的《上海俄僑史》(3)、于湘琳的《民國時期哈爾濱的俄僑文化》(4)、李逸津的《近代俄羅斯僑民在天津的文化活動》(5),等等。
(二)俄僑文學:李萌的《缺失的一環:在華俄國僑民文學》(6)、王亞民的《20世紀中國俄羅斯僑民文學研究》(7)、刁邵華的《重放異彩的哈爾濱俄僑文學》和《中國(哈爾濱―上海)俄僑作家文獻存目》(8)、李延齡的《論哈爾濱俄僑白銀時代文學》和《中國俄羅斯僑民文學叢書》(9),等等。
(三)俄僑教育:李樹笑的《哈爾濱俄僑音樂教育史初探》(10)、王琦的《20世紀初俄僑在哈爾濱的音樂教學》(11)、陳晶的《哈爾濱俄僑西洋音樂教育特點研究》和《哈爾濱俄僑專業西洋音樂教育研究――以兩所專業西洋音樂學校為例》(12)、何藝;宋立權的《哈爾濱20世紀早期(俄僑)手風琴教育探究》(13),等等。
(四)俄僑藝術:劉欣欣、劉學清的《哈爾濱西洋音樂史》(14)、汪之成的《俄僑音樂家在上海(1920s~1940s)》(15)、高延松的《19至20世紀中葉俄僑音樂家對中國音樂的貢獻和影響》(16)、王艷莉的《俄僑音樂家與工部局樂隊交往歷史新探》(17)、林琳;王艷莉的《哈爾濱早期俄僑音樂活動研究》(18)、孫兆潤的《俄僑聲樂教師霍爾瓦特夫人身世考據》(19)、王亞民的《創建于中國的世界最悠久爵士樂隊――兼憶俄僑音樂家倫德斯特列姆》(20)、牛蕊的《從漂泊的“無根者”到中國早期專業音樂的“拓荒者”――俄僑音樂家嘉祉、托諾夫在華音樂史料述評》(21),等等。
(五)俄僑學術:譚英杰的《解放前俄國人在黑龍江的學術團體及其考古活動簡述》(22)、林軍的《帝俄在哈爾濱的東方學家協會》(23)、徐雪吟的《俄國皇家東方學會與東省文物研究會》(24)、閻國棟的《俄國漢學史》(25)、彭傳勇的《哈爾濱俄僑學者的中國東北研究述論》和《黑龍江地域俄僑中國學研究初探》(26),等等。
(六)俄僑新聞出版:趙詠華的《在華俄文新聞傳播活動(1898―1956)》(27)、張慧君的《哈滬之旅:一段特殊的歷史―20世紀上半葉俄僑在華出版圖書概述》和《一段特殊歷史的見證―20世紀上半葉俄僑在華出版報刊概述》(28)、王迎勝的《1898―1949年哈爾濱俄羅斯僑民新聞報刊事業史研究》和《俄羅斯文化曾在這里繁榮――哈爾濱俄羅斯僑民圖書事業回溯》(29),等等。
二、主要特點
綜觀國內學者的研究成果,呈現出如下幾個顯著特點:
第一,涉獵領域眾多。如上文所述,國內學者對民國時期俄僑文化史的研究領域覆蓋面很廣,涉及到文學、藝術、教育、學術和新聞出版等多個領域,反映了俄僑文化的多元性。
第二,俄僑文學藝術研究比較深入。據筆者不完全統計,國內學者在俄僑文學藝術領域出版了5部著作(含叢書),占俄僑文化史全部著作的5/6,其中文學著作3部,占文學藝術領域出版著作的2/3;發表了大約50篇論文(含學位論文),占俄僑文化史全部論文的2/3,其中文學論文30多篇,占文學藝術領域的2/3。從以上數字可以證明,國內學者在這兩個領域尤其是文學上投入了大量精力,研究相對比較深入。
第三,有些問題的研究走在了國際前沿。國內學者在俄僑文學、學術等領域取得的成果站在了國際學術前沿。《中國(哈爾濱―上海)俄僑作家文獻存目》[1]是中國出版的世界上唯一一部中國俄僑文學文獻的著作。該書是作者研究、整理了解放前俄僑留下來的大量報刊書籍,錄存文學作品和文藝論文的篇名和書目,同時又通過俄、美、法等國的學者友人,取得了各該國大圖書館中館藏資料輯成。《中國俄羅斯僑民文學叢書》[2](2005年該叢書出俄文版)收錄了俄僑文學作品約800萬字,填補了俄羅斯文學史上中國俄羅斯僑民文學的空白,為相關研究提供了便利。《世界文學園地里的一簇奇葩》[3]、《論哈爾濱俄羅斯僑民詩歌》[4]、《論哈爾濱俄僑白銀時代文學》[5]等文章對俄僑文學進行了理論構建,提出了中國俄僑文學是“中俄合璧文學”、“半中國文學”、“哈爾濱俄僑白銀時代文學”等學術觀點。《20世紀中國俄羅斯僑民文學研究》[6]一文提出了“中國俄羅斯僑民文學是中國現代文學的組成部分”的重要論點。《哈爾濱俄僑學者的中國東北研究述論》[7]一文認為中國東北地區因其特殊的地理因素和豐富的自然資源成為哈爾濱俄僑學者的重點研究對象,并就其代表性研究成果進行了分類列舉,從六個方面總結了其研究特點,肯定了哈爾濱俄僑學者的研究在中俄文化交流、俄羅斯中國學、文化遺產等方面所做出的歷史貢獻。《黑龍江地域俄僑中國學研究初探》[8]一文首次提出了黑龍江地域俄僑中國學的概念,并進行了概念界定,根據具體的歷史環境劃分了黑龍江地域俄僑中國學的歷史分期,列舉了各個階段的主要代表性成果,總結了其主要發展特點,對其進行了歷史評價,認為哈爾濱是俄羅斯域外中國學發展的重要基地之一,最后提出了加強黑龍江地域俄僑中國學研究力度的建議。
三、幾點思考
盡管國內學者在俄僑文化史研究上取得了諸多成果,但從俄僑文化史的研究內容上看,俄僑文化史的研究還有極大的研究空間。筆者試就該問題提點自己的幾點思考,期待能有裨益于學界。
第一,應撰寫出綜合性的俄僑文化史專著。
從目前面世的俄僑史著作來看,國內學者既在全國性的俄僑史著作里論及了全國性俄僑文化,也在地域性的俄僑史著作里研究了地域性俄僑文化。然而,遺憾的是,學界至今既沒有出版1部全國性的俄僑文化史著作,也沒有出版1部地域性的俄僑文化史著作。因此,學界應從地域性俄僑文化史研究著手,盡早出版綜合性的俄僑文化史專著。
第二,應撰寫出更多專題史著作。
從目前出版的俄僑文化專題史著作來看,只出版了俄僑文學、新聞傳播和音樂等領域的著作,這是遠遠不夠的。它不利于撰寫出綜合性的俄僑文化史著作。所以,學界應在諸如俄僑教育史、俄僑藝術史、俄僑出版史、俄僑學術史、俄僑圖書館史、俄僑博物館史等專題進行研究,爭取早日撰寫出更多專題史著作。
第三,在鞏固現有研究優勢上,其他領域的研究有待深入。
在上文中筆者指出了國內學者對俄僑文學藝術領域的研究相對比較深入,因而相比較其他領域的研究就顯得有些薄弱。筆者認為,在繼續深入研究俄僑文學藝術的基礎上,加強諸如俄僑教育、俄僑學術、俄僑出版、俄僑圖書館、俄僑博物館等領域的研究。在俄僑文學研究上,進一步挖掘史料,在哈爾濱俄僑文學與東北文學關系、上海俄僑文學與“孤島”文學關系上給予關注;在俄僑藝術研究領域,應多研究一些俄僑繪畫藝術問題;在俄僑教育、學術、圖書館、博物館研究領域,應系統梳理;在俄僑出版研究領域,應對包括《遠東報》、《亞細亞時報》、《東省雜志》等重要報刊進行重點個案研究。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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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2013年度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民國時期在華俄僑學術活動及價值研究”(13CZS041)階段性成果。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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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是文化的載體和交流的工具,而語際間的翻譯不僅是語言的翻譯,更是文化的傳遞。陜西地域方言,內涵十分豐富,是陜西文化多樣性的呈現,它的存在建構了陜西文化歷史的繼承和延續,表情達意之貼切生動為其他地方語言乃至普通話都無法代替。今天,它仍然是我們民族語言中的瑰寶,是一個很值得發掘和研究的語言寶庫,彰顯了陜西文化整體內涵的軟實力。所以,探究陜西地域方言的跨文化傳播,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和深遠的理論意義。
陜西地域方言軟實力文化的建構
近年來,為了讓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國,中國開展了各項政治、經濟以及文化活動,其中引起全球矚目的是,我國通過實施“一帶一路”戰略積極發展與沿線國家的經濟合作伙伴關系,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經濟融合和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體、經濟共同體和責任共同體。這樣的新型全球化視角,也促使陜西人在“傳統的陜西”、“現代化的陜西”和“全球化的陜西”三個維度中暢想并抓住“一帶一路”帶來的發展契機。
陜西是周秦漢唐時代政治、經濟、軍事和文化中心,是中華文明的發祥地。從此意義上說,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首先應該是作為中華古代文明中心陜西的復興。2016年初的《陜西文化發展報告(2016)》提出:陜西要力爭唱響陜西的文化自覺,提升文化自信。美國杰普曼大學傳播系終身教授賈文山在參觀西安文創園區時表示,“現在的問題在于陜西的文化應該運用怎樣的國際化語言和國際化視角,通過怎樣的渠道、平臺和途徑來傳播。”
陜西人杰地靈,陜西文化博大精深。在這塊自古就有“沃野千里、八百里秦川”美稱的沃土上,由于地理環境的不同,各個地區都有著各自獨特的風土人情和文化。例如在豐厚歷史文化積淀下的陜西關中地區,形成了其特有的“關中怪”。“怪”是指關中地區出現的特有的漢族民俗民風,即“房子半邊蓋,姑娘不對外,帕帕頭上戴,面條像褲帶,鍋盔賽鍋蓋,唱戲吼起來,油潑辣子一道菜,板凳不坐蹲起來”。這“怪”形成的原因,除了有地理位置和經濟的原因外,最主要的還是文化習俗的原因。
再比如,在陜北,曾有許多少數民族在此過著放牧和游獵的生活,羌族、鮮卑族、匈奴、蒙古族等少數民族都曾在這里與漢族雜居,不同的民族之間的相互影響,文化呈現出多民族融合的特征。這里的文化習俗更多地顯示出來這里的人民具有粗獷、豪放、執著的特性,信天游、安塞腰鼓、嗩吶,充分體現了這里人的特性。
而陜南地處秦嶺、淮河一線以南,屬南北交界地帶,處于幾大文化板塊或地域文化的邊緣交接地帶,與四川巴蜀文化、江漢楚文化以及中州文化有著錯綜復雜的關系,形成了東南西北文化相互交融相輔相成的地域文化特征。在這樣獨特的地域文化中,形成了陜南人獨特的品性。在與陜南人交流的過程中不難發現,他們既有北方的古樸與粗獷,豪放與剛強,又有南方人的溫文與秀美、機智與開朗。
陜西方言也隨著地域的不同,而呈現出不同的表達形式。如“聊天說話”在關中方言叫“諞閑傳”,在陜南地區的方言叫“打廣子”,在陜北方言叫“拉話”。因此對陜西方言的研究必須緊貼實際,深入研究,才能將陜西地域方言的文化特點表現得淋漓盡致。現如今,由于社會的發展和普通話的普及,今天的年輕人已經不太會使用地道的陜西方言。其實,陜西話作為文化傳承的載體,對于研究傳統文化有著積極意義。地域方言在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因此對陜西地域方言的研究,將有利于陜西地域方言為更多已在和未來想來陜西生活的外國友人所了解,從而化解他們的語言尷尬和語言陌生,順暢他們在陜西的學習、工作和生活。此外,有利于陜西本土大學生充分領悟陜西地方語言和文化的密切關系,為跨文化交流和未來的職業生涯鋪墊知識儲備。
作為陜西著名作家之一的賈平凹在寫作時,對陜西方言的大量運用,讓陜西方言廣為人知。因此,研究賈平凹的作品,可以一定程度上了解陜西,讓受眾愛上陜西這種淳樸的鄉土文化。
賈平凹文學作品英譯本中的方言與地域文化
賈平凹是當代中國文壇大家,是中國鄉土文學的代表人物。《浮躁》是賈平凹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奠定了賈平凹在文壇的實力派地位。1988年,《浮躁》獲美國第八屆美孚文學獎,是中國作家第一次獲此殊榮。由于《浮躁》再現了上世紀最后十多年間的社會畫卷,因而廣受世人好評。賈平凹自己也曾說過:“《浮躁》是我自己比較喜歡的一部描寫商州生活的作品,我試圖表現中國當代社會的時代情緒,力圖寫出歷史陣痛的悲哀與信念。”
《廢都》是賈平凹創作的另一部長篇小說,1993年首次發表。小說以歷史文化悠久的古都西安當代生活為背景,以莊之蝶與幾位女性情感的糾葛為主線,生動刻畫西京城形形“廢都”景象。該書由于對性有著大量描寫,在國內遭禁十六年,卻在國外贏得聲譽,更是獲得了法國著名的費米娜文W獎。季羨林曾經說過:“《廢都》二十年后將大放光芒。”如今,《廢都》的確在現當代小說中占有重要地位。文藝批評家鐘良明也說過:“《廢都》的主要情節,就是以莊之蝶為線索的現代中國人出于‘壞的信仰’和自我欺騙不斷做出錯誤的選擇,然后在他們造成的惡劣環境中承受煎熬。作品中表現出來的他們的痛苦、思索和懺悔,是作品道德力量的源泉。將《廢都》放入20世紀國際文學的大體系,我們發覺它超越了狹隘的民族文學的概念。”
《廢都》和《浮躁》充分體現陜西地域文化特色,一經出版發行就引起了轟動,進而引發了一系列的翻譯熱潮。其中最為人稱道的就是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的譯作。葛浩文作為美國著名漢學家和翻譯家,對中國現當代文學非常熟悉,被稱為是中國當代文學作品最成功的譯者。他以“洋人”的眼光看中國文學,讓中國文學在翻譯上符合受眾的審美情趣,進而使部分中國文學在美國廣受歡迎。作為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作品的英文譯者,葛浩文已經翻譯了30多個中文作家的60多部作品 ,是有史以來翻譯中文小說最多的翻譯家。由于多年筆耕不輟,葛浩文奠定了自己在中文小說翻譯界的泰斗地位,被譽為“西方首席漢語文學翻譯家”。
葛浩文翻譯的Turbulence《浮躁》被認為是成功翻譯的典型,而《廢都》的英譯本Ruined City也堪稱佳作。賈平凹在《浮躁》和《廢都》中使用了大量陜西地域方言,因此將其翻譯為英譯本十分具有挑戰性。如何將陜西方言做最直白但是有效的翻譯,是翻譯過程中的一大難題,但葛浩文卻將其翻譯得栩栩如生,讓受眾站在自己的角度體會到中國文化、陜西文化的趣味性。
葛浩文在翻譯《浮躁》r,通過采用恰當的翻譯策略,讓受眾獲得了充足的語境效果。例如,他將“長蟲尻子”譯為“the ass of a snake”,將“日娘搗老子”翻譯為“Fuck your old lady!And screw your old man!”,將“婆娘”譯為“womenfolk”,將“貴人還是吃貴物,崽娃子到底吃”譯為“the chosen people continue to live on delicacies while little bastards like us still eat buckwheat noodles”,將“福運瓷了好久”譯為“Fuyun just stood there for a while”,將“我長得老面”譯為“I have an old face”。
為了讓賈平凹的小說被更多的讀者所接受,葛浩文結合一定的語境,還將一些有特殊意義的地名以及人名進行了意譯。例如,“金狗”譯為“Golden Dog”,兩岔鎮譯為“Crossroads Township”,“莊之蝶”譯為“Butterfly”,“不靜崗”譯為“Restless Hill”等等。葛浩文對中國文化和受眾群體閱讀習慣的了解,是他的翻譯成功的關鍵。他在重現陜西地域方言的文化內涵的同時,也讓受眾更容易理解中國人的文化習俗。《浮躁》和《廢都》的英譯本對中華文化的傳播尤其是陜西地域文化的傳播,起到了一定的推動作用。
結語
文化傳播是指文化由文化源地向外輻射傳播或由一個群體向另一個群體散布的過程,而文化傳播過程取決于文化的實用價值、難易程度、文明聲望、時代適應性等多種因素。陜西文化是中國文化的一部分,也是中國文化歷史悠久的體現。而陜西方言,作為陜西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有著其獨特的文化內涵。對陜西地域方言的研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了解陜西的歷史文化習俗;對陜西地域方言翻譯的研究,可以向世界展示陜西文化的多樣性與豐富性,讓陜西文化大放異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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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Turbulence1991年[M]Ruined City2016年1月22日.
作者簡介
李 鐵 西安文理學院外國語學院教師,研究生
關鍵詞: 文學翻譯 方言對譯 可行性
一、引言
方言作為語言的變體,具有濃厚的地域色彩。各類語言品種中最能直接、準確地表達人們情感態度、思維方式及心理意識的當屬方言了。根據性質,方言可分地域方言(regional dialect)和社會方言(social dialect)。所謂地域方言,指的是語言因地域方面的差別而形成的變體,是語言發展不平衡性而在地域上的反映。所謂社會方言,是同一地域的社會成員因為在職業、階層、年齡、性別、文化教養等方面的社會差異而形成不同的社會變體。一個人的話語應是地域方言和社會方言的結合體。
文學方言是“一些已進入標準語的方言詞語或已被大眾所接受的方言詞語甚至一些粗俗的口語詞”(吳來安,2007:96)。在文學作品中,文學方言是以人物之間的對話(dialogue)形式出現的。文學作品中的方言對作品的藝術效果具有重要意義。如果說使用文學方言是真實刻畫小人物最起碼的要求的話,那么,用文學方言作為譯語則是實現完美再現原作人物形象的最可靠的途徑。大量翻譯實踐證明:只有采用文學方言作為譯語,譯語讀者才有可能像原語讀者那樣,欣賞到栩栩如生、可親可信的人物形象。但是方言的處理是翻譯過程中時常遇到的問題,給譯者的工作帶來極大挑戰。正如韓子滿先生所說,方言在作品中不僅傳達了一定的字面意義,而且通常還有著相當重要的文體功能,具有獨特的藝術效果,比如增加作品的真實感、幫助刻畫人物、或為作品增加幽默感及諷刺力量等。由于各語言和文學使用方言的傳統不同,同時也由于方言本身所具有的文化內涵的差異,這些功能往往很難在譯文中加以體現。正因如此,譯者們在實踐中所采取的翻譯方法經常會引起一些爭論(韓子滿,2002:86)。文學方言的翻譯也日益受到人們的重視。
二、關于方言對譯
所謂“方言對譯”,也就是用譯入語中一種方言的成分來翻譯原文中方言成分的方法。在西方,方言對等翻譯得到了許多專家學者的肯定與支持。奈達(Nida)認為羅杰斯(B.B.Rogers)的譯作――阿里斯托芬的《亞加亞人》(The Archarians)是“方言對等的突出范例”(Nida,1993:112),譯者采用麥加里農民的土話(Megarian farmer’s speech)來處理原文中的方言,將原文的意境表現得淋漓盡致;卡特福德(Cartford)也認為,巴黎方言是倫敦土話“合適的對等物”(Cartford,1991:102)。
國內采用方言對譯法處理文學方言的例子也很多,其中最典型的例證就是張谷若先生翻譯的《德伯家的苔絲》。他旗幟鮮明地提倡以地道的譯文翻譯地道的原文,強調要擺脫原語語言的形式束縛。中國的四字格在譯文中運用得恰到好處,譯者成功地重構了威塞克斯美妙的自然風光,原文中刻畫鄉土人物的威塞克斯方言凸顯了鄉土氣息,譯者采用山東方言對譯原文中的威塞克斯方言,從某種程度上再現了這種鄉土氣息,從而最大限度地實現了“功能對等”,準確地再現了原文的整體風貌,使讀者可以充分領略與原作同等的藝術魅力。郭著璋認為其譯法“不失為傳譯原文中鄉土氣息的成功做法”(郭著章,1984:746)。
三、英漢文學翻譯中方言對譯的可行性
1.英漢文學作品中方言的對比
長期以來,英漢文學方言的使用一直存在。在文學中,方言的使用通常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整個作品都是用方言寫成,另一種是利用方言詞語來塑造人物形象;而后者在方言文學中占絕大多數。英語與漢語本身存在差異,文學作品中的英語方言與漢語方言之間的差異也必然存在。
與中國文學作品相比,英語文學作品中方言的使用似乎更具普遍性,且更容易讓讀者接受。英語文學作品中,許多大作都是由方言寫成的,如馬克?吐溫的《哈克貝恩歷險記》,約翰?斯坦培克的《憤怒的葡萄》,以及托馬斯?哈代的作品。這些文學作品中方言的運用展現給讀者的是一種社會真實感,同時也增加了文學作品的藝術氣息。然而,漢語文學作品,尤其是當代文學作品中,很少有方言使用的痕跡。另外,英語文學作品中涵蓋了各地區的方言,如北方方言、南方方言、蘇格蘭方言甚至黑人英語;而漢語文學作品中的方言僅以北方方言為主,如陜西方言、北京方言、東北方言等。普通話和各地區方言存在的較大差異使得這類作品很難獲得普遍認可。
基于英漢文學作品的寫作模式的差異,兩種語言的文學作品中方言的表現形式也有所不同。英語文學作品中,方言通常用單引號、單詞縮略形式或標準英語中的其他單詞加以區分。因此,方言與標準對等語的發音差異便隨之而出,文學作品中的方言也就有了語音偏差。而對于漢語來說,地道的漢語注重的是表達出詞匯的意義,文字通常也反映不出方言的發音形式。因此,漢語書寫中要準確表現出方言的發音是不大可能的。換言之,大多數漢語文學作品中,方言與標準語的差異主要表現在詞匯的意義上。文學作品中英語方言的字面意義及會話含義都可以通過一定的漢語方言傳達。
翻譯文學方言時,譯者應謹慎選擇翻譯方法,以再現其與標準語之間存在的差異。翻譯英語文學作品時,很多學者通常采用漢語方言翻譯英語方言的方法。盡管英漢文學方言存在差異,但是兩種方言具有相同的主要功能,即為刻畫典型的人物形象,展現原文的文體特色。因此,文學作品中的方言的對譯是可取的。
2.如何提高方言對譯的可行性
方言對譯法能從某種角度上傳遞原文所體現的韻味,但是我們仍然有必要提高方言對譯的可行性,從而使譯文更容易被讀者所接受。首先,要謹慎選擇目標語中的方言。一般而言,漢語方言可分為北方方言群體與南方方言群體。在兩者之間,北方方言群體的發音更接近標準語或普通話,因此更能被大眾所接受。以下例證正好說明這一點。
“And,”added the Mother,“we are,too.”
“Great jumping grasshoppers!”cried Father,“Why don’t you tell a fellow?”
“再還有,”母親隨隨便便地找補一句,“咱們也有了。”
“乖乖龍底東!”父親直叫喚。“你怎么不直爽點兒說哇?”(Liu,1991:134)
整體來講,譯者采用歸化翻譯法,將“Great jumping grasshoppers”譯為“乖乖龍底東”。許多專家學者對此拍手稱贊。但是“乖乖龍底東”是江淮方言,屬于南方方言群體,適用范圍只在江淮一帶,這對于北方讀者來講,很難理解其含義,不具備廣泛的可接受性與認可性。因此,文學作品中采用方言對譯時,目標語方言的選擇相當重要。表面上看來,北方方言只適用于北方,但嚴格意義上講,北方方言涵蓋范圍極廣,且北方方言群體之間差異較小,即使是南方人也能很容易理解其所表達的含義。相反,南方方言群體之間差異較大,彼此相互理解的難度較大。因此,翻譯文學方言時,采用北方方言,如北京方言、山東方言、陜西方言,作為對譯的目的語較為合適。
其次,方言對譯時要注意結合口語的表達。翻譯過程中必須避免太過方言化的表述形式,過于方言化的表述反而會帶來適得其反的效果。
“You couldn’t expect her to throw her arms round’ee,an’ to kiss and to call’ ee all at once.”(Hardy,1996:51)
“怎么?她哪能一下就把你抱上鍋,撮上炕的哪?”(Zhang,1957:63)
“怎么?她哪兒能一下就把你又摟又抱,又親又吻哪?”(Zhang,1984:71)
山東方言“抱上鍋,撮上炕”太過方言化,沒有完全忠實地傳遞出原文的含義,反而讓讀者費解。因此,在1984年的修改版中,張谷若先生將譯文改為“又摟又抱,又親又吻”。與之前的譯文相比,修正后的譯文口語化的表述更忠實與原文的表達,且更易理解。若方言表述不能清晰地表達出原文中方言的隱含意義,口語化的表達更具說服力。
最后,采用方言對譯時,要恰當使用注釋。許多作品中,原文方言的表述是源語言文化的獨特體現,有時在目標語中并無對等。這樣的情況下,譯者要清晰地表達原文的意義就有所困難。因此,注釋的使用可以幫助譯者清楚地表達原文的隱含意義,再現原文的藝術效果。
在例句“Every one placing her sheaf on end against those of the rest,till a stock,or ‘stitch’ as it was called,of then or a dozen was formed.”(Hardy,1996:108)中,“stitch”在漢語里沒有對等的意思,但是在英語的當地方言里卻有“麥簇”的意思。因此,張谷若先生在將“stitch”翻譯為“麥簇”的同時,也加上了注釋,幫助讀者理解這個單詞的含義,再現了原文的原始韻味,體現了真實性。
四、結語
長期以來,涉及方言的文學作品越來越多。作為一種特殊的翻譯類型,方言翻譯也日益受到人們的重視。英語與漢語的語言類型不同,兩種語言的文學作品中方言的表現形式也有所不同。盡管如此,兩種文學方言的使用都具備刻畫人物形象,再現原文特色的功能。文學作品中英語方言的字面意義及會話含義也都可以通過一定的漢語方言傳達。因此,方言對譯在文學翻譯時不失為一種可行的選擇。若對方言對譯法能加以改進,譯文將更具可讀性與可理解性。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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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域文化是地方報紙副刊獨有的資源寶庫
地域文化是指特定區域內源遠流長、獨具特色、傳承至今仍發揮作用的文化傳統。作為地方報紙,其發行范圍、報道內容、讀者對象等各個構成要素無不打上了鮮明的地域印記。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的社會視角、精神需求、欣賞趣味,以及獲取精神享受的渠道和方式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此,為讀者提供精神文化產品的副刊也要突破傳統理念,打破傳統格局,與時俱進,不斷創新,吸引各階層讀者。這就要求副刊從狹窄的文學圈子里走出來,積極拓展自己的領域。而具有鮮明獨特性、豐富性和拉近性的地域文化,為地方報紙副刊的發展提供了一座豐富的、獨有的資源寶庫。
地域文化的獨特性,是地方報紙副刊形成特色的獨有資源。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歷史和傳統,它所積淀的人文景觀具有豐富的歷史底蘊,形成了各不相同的獨特的地域文化。這種獨特的地域文化為地方報紙副刊形成自己的特色提供了獨一無二的精神空間、取之不盡的寫作資源和獨有的作者隊伍。每一位作者,不管他自覺與否,都受到地方文化的滋養與熏陶,生活觀念、思維方式都受到地域和民風民俗的影響。因此,他們的寫作從題材、內容到語言風格,無不折射出相應的地方文化色彩。正是這些作品鮮明的地方文化色彩,營造了副刊的地方特色,使副刊顯出個性風采。這種地方特色,使本地讀者感到親切可信,使外地讀者感到新鮮好奇,從而能夠吸引更多的讀者,增加副刊的競爭力。
地域文化的拉近性,為地方報紙副刊擴展了讀者群。新聞接近性是新聞的價值評價標準之一,是指讀者由于對報道的對象比較熟悉,或有某些相似點而產生的感情上的接近。作為依托以新聞傳播為主要業務的報紙而生的副刊,接近性也是其重要的價值所在,以當地歷史文化為載體的地域文化無疑是增強這種接近性的最好素材。關注地域文化,表現地域文化,會增加副刊與百姓的貼近性,會使各階層讀者通過對文化的關注,進而轉化為對副刊的關注,成為副刊的忠實讀者,擴大副刊的讀者群。
充分利用地域文化資源 不斷拓展副刊發展空間
地域文化是地方報紙副刊獨有的資源寶庫,怎樣充分利用這些資源,就需要編輯多動腦筋、多想辦法,找到百姓對文化的關注點,找準文化與文學的交叉點,在這些“點”上做文章。多年來,南陽晚報副刊通過開設欄目、舉辦征文、策劃活動等措施,在這方面做了許多努力,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堅持開設固定欄目,全方位挖掘地域文化。為了確保地域文化特色的形成,我們先后在版面上開設了一批固定的欄目,如《南陽風情錄》、《琉璃橋》、《南陽關》、《我與南陽文化》、《南陽民居建筑巡禮》、《南陽舊事》、《南陽風物覽勝》、《圖說南陽》等,這些欄目,用文學的語言和思維把融合在百姓日常生活中的地方文化具體成了可親、可近、可感的各種生動形象,使百姓對它既親切又感興趣,受到大批讀者的歡迎。
積極策劃活動,做深做透特色文章。開設固定欄目,就好像副刊在地方文化的領域里擁有了一塊自己的領地,副刊可以在這里常播種勤耕耘,長久得到文化沃土的滋養,在平穩的發展中保持長久的生命力。在經營好這些欄目的同時,我們還不斷從地方文化現象中捕捉新的靈感,策劃活動,給副刊注入新的生機,激發副刊活力。
南陽是有名的“故事之鄉”,被譽為全國的“新故事創作基地”,故事創作人才濟濟,近年來更是涌現出了一批全國都叫得響的作家和作品。為了很好地宣傳利用這一文化資源,我們策劃推出了“《獵物》故事小說接力賽”活動。“故事”這種體裁本身就很通俗,適合大眾閱讀,而且參加接力賽的10位作家全是土生土長的南陽人,小說展現的又是我們身邊的人和事,再加上“小說+故事”這種新穎的包裝形式,接力賽一推出便吸引了眾多讀者,成了報紙的賣點。這個活動的成功策劃,使副刊嚴肅的面孔一下子變得可愛、親切了,與大眾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
適當擴大“地域”范圍,不斷拓展題材空間。雖然地域文化具有豐富性,但一個地區能夠吸引讀者關注的文化素材歸根結底還是有限的。如何解決這一矛盾,我們在編輯實踐中嘗試逐步、適當地擴大“地域”的概念,從本地區到相鄰的周邊地區,從本市到本省,從本省到鄰省,逐步擴大地域文化題材空間,發掘那些和本地相關連的異地文化風物。我們以本地人在外地生活、生存、旅游的狀況、見聞為重點,開設《異鄉南陽人》、《宛人游蹤》等欄目,拉近異地和本地的距離,增強了本地讀者的閱讀興趣和認同感,給副刊注入新的生機。
由此,我們也受到啟示,副刊只要走出狹小的文學圈子,放下孤芳自賞的架子,與地域文化緊密結合,扎根地域文化的沃土,從中汲取營養,豐富自身,就能根深葉茂,就能贏得讀者、贏得市場,就會以獨特的個性風采穩穩立足于報業之林。
在知識膨脹、網絡速遞的今天,各大高校從事外國文學教學的人員遇到的問題越來越繁復、棘手。譬如,學生不愿意花費大量精力閱讀文本,怎么辦?教師簡單地以多媒體教學模式取代傳統教學模式,可取嗎?外國文學作品質高量多,而許多學校的課時不斷縮水,教師們按照時代與國別為序的方式詳細地講解,可行嗎?傳統講授外國文學基本上把重點放在20世紀之前的歐美文學方面,那么20世紀以來的文學,到底怎么取舍?在不斷模糊高校師范生與非師范生的界限時,外國文學教學又應該承擔什么責任?說到底,就是我們該怎么迎接課程變革、時代挑戰的問題。我們認為,面對教學、就業形勢日益嚴峻的現狀,每位教師都應按照自己學科的特性,結合個人的所長,積極行動起來,不斷優化教學資源,為社會輸送優質人才。本文主要就外國文學的講授內容、閱讀文本的選擇、講授方式諸方面進行論述。
一、強化“兩頭”授課內容,加強彼此內在聯系
就目前的教學現狀來看,各大高校都在根據新要求調整教學內容與授課時間。隨著新的課程的不斷加入,教育部門要求各教學具體實施單位擠壓原有的授課時間,為新課程保駕護航。同時,我們也不應忽視,原先每節課50分鐘,現在減少為40分鐘。這就要求教師們在授課內容上做出相應的取舍。在授課內容方面,教師“教什么”,這是首先必須明確的問題。我們認為,應該重視“兩頭”,一頭是古希臘羅馬文學,另一頭是20世紀西方文學。體系完整,具有神人同形同性、人情美、人性美的古希臘神話不僅是古希臘藝術的寶庫和土壤、歐洲文藝復興的重要源泉,而且也以神話原型的力量影響著后世歐美文學。古希臘神話原型屬于世俗神話原型,包括女性神話原型、男性神話原型、英雄原型、漂流原型、尋找原型、父子沖突原型、母子沖突原型、兩性沖突原型等,形成了西方文學的母題。
施教者惟有讓初涉西方文學的學生領略到她的博大精深與絢麗多姿,才有可能產生濃厚的興趣,也才有可能靜下心來去閱讀、玩味、鑒賞、評論她,并把西方文化中合理、優秀的部分轉化為自己的內在養分。因此,一般學者對重點解讀古希臘羅馬文學部分大致沒有異議。但對于20世紀的西方文學,傳統的中國學界,還存在一些成見。他們認為,從文本生成的角度來看,還沒經過長時間的檢驗,不適宜簡單地下結論。例如,意識形態濃、哲理成分重的某些作品,還有一些遵從官方意志的遵命文學,的確下結論略嫌倉促。這部分作品多半是20世紀冷戰以后東西方陣營對壘的結果,既有某些人對某一利益集團的愚忠,又有某些人的階級或種屬的偏見,原因種種,不一而足,歷史上學術界把這部分作品調子定得太高,這顯然需要重新審視。對于20世紀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品,學術界的看法相對一致,我們所熟知的英、美、法、德和蘇聯的現實主義文學,精彩紛呈,大家如云,這是人類文學史上的又一座高峰。
分歧最大的主要是現代主義與后現代主義作品,諸如意識流小說、表現主義小說與戲劇、超現實主義詩歌、荒誕派戲劇、新小說以及正在產生的新的文學作品等等。對于這些在技巧上刻意求新求變的先鋒實驗性作品,有些老教師還有所保守,不知該如何進行講授,畢竟,20世紀的文本與文論都過于龐雜了。他們的擔心也有道理,因為輕易講授在學術界尚無定論的東西給學生,似乎顯得不夠尊重學術,也對學生不大負責。文學是任何一個時代都不可小覷的“晴雨表”。通過文學,我們可以了解那個時代。作為時代的一面鏡子,文學以獨特的方式記錄時代的變遷和社會中形形的人物的浮塵起落與心路歷程。因此,作為21世紀的研究者,我們更應當以一種自覺的意識來關注社會與每一個個體。更何況,隨著許多中國家庭單位人口的減少,人們的審美需求也發生了變化。此外,我們也不能忽視每一個個體的時間與空間被社會多層級的分割與壓縮,真正屬于我們的自由時空少之又少。事實上,工業化程度越高,社會個體的自由度就越小,這時候人們就只有退守到心靈深處,用自己的方式去守護理想的燈塔、洗滌自己的傷口,進行自我療救。
而這一切,我們可以在西方現代作品中找到,把那里作為我們心靈的棲居地。除了“兩頭”之外,中世紀文學、文藝復興時期文學、古典主義文學、啟蒙文學與19世紀文學都不應偏廢。為了讓學生具有一個文學史的全局觀念,講授者不僅要在時空布局上對文學思潮、作家作品進行整合,更重要的是要樹立“文學是人學”的觀念,以人本、人文、人道、人性為發展主線,挖掘“人的魅力”。我們在梳理文學的整體發展脈絡的同時,要強調文學的審美功效(包括教化功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每個時代、每個個體精神向上的努力就是人類走向至真至善至美過程。當然,對于擁有優質資源的學校,又可以別開生面,或以文明史的不同進程將全球納入自己的視野,進行各國之間的文化對話,或以專題形式(譬如英雄主義、婦女命運、流浪漢小說、戰爭題材作品、愛情作品等)授課,而不是按照國別史的序列進行授課。這樣學生學習后就會有一個更加系統的了解,更能夠從宏觀上把握外國文學,更有充盈感、堅實感和系統性。
二、外國文學文本的選擇問題
雖然在宏觀上我們分析了外國文學課程講授的內容,但在具體文本選擇方面,我們應該如何定位呢?這是一個見仁見智的問題。我們認為,既要把重心放在傳統經典文本的閱讀上,又要緊抓地方性文學不放,同時也不可放松對各種實驗性文本的閱讀。此外,我們也要讀一些二三流的作品,不斷積累、豐富自己的文學經驗,重新認識、審視文學。
1.選擇經典文本(包括文學理論著作)進行閱讀。每一個時代都有經過大浪淘沙、汰洗下來的經典著作,我們可以讓學生不帶有個人的“偏見”去閱讀那些文本,這樣既可以使學生為流傳下來的各民族的經典文本有所“感動”,以便于傳承各民族文化,一方面我們又必須敦促學生以挑剔的眼光去面對那些作品,發現其中的異質內容,幫助學生與文本保持歷史間距,增強閱讀與理解的張力。古往今來天生就帶有時代基因的作品,又有哪一部沒有當代性?例如《荷馬史詩》《俄狄浦斯王》《美狄亞》《變形記》《哈姆雷特》《失樂園》《偽君子》《紅與黑》《傲慢與偏見》《荒原》《尤利西斯》等。以《荷馬史詩》為例,盲詩人荷馬吟誦古希臘人的英雄業績時,就鮮明地反映了他與那個時代的關系。在他的世界里,那是寧為“人雄”而不作“鬼雄”的時代,是英雄展示個人又服務于集體的時代。那時的人們陶醉于人的力量,是一次對人的力量與價值的有意義的大發現,謳歌人自身,理所當然就成為了《荷馬史詩》的中心主題。可在階級社會里,人們又從中讀到了是與非、正義與非正義的斗爭。今天的讀者在閱讀《荷馬史詩》時,首先就把特洛伊戰爭定位為正義與非正義的戰爭,將道德的天平傾斜到特洛伊人一邊。有些讀者甚至聯想到國際環境與家國的關系,他們其中的一部分或由于綿綿不斷的戰火而喪失了自己寶貴的青春、家人,深感生存環境的惡劣,驚恐災難的到來;或曾經通過戰爭獲得了可能的一切,建立起了令人炫目的事業大廈,他們閱讀的感受自然又不相同。當然,為了一個女人而進行長達10年的戰爭也令今天的讀者感到不可思議。總之,經典作品具有強大的可塑性,每一個時代的讀者都能從經典作品中尋找到專屬于自己的精神園地。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經典文學作品正是各個時代不同精神產品的交易中心療治中心。在選擇經典文本時,有一個不能不提的現實因素,就是我們的學生常常有排斥外國文學的想法。他們的理由很簡單,中國古典詩詞語言多么精煉、含蓄、深刻,從《詩經》《西廂記》到《紅樓夢》,哪一件不令人稱奇!而西方的作品敘述話語常顯得冗長啰嗦、繁復難解,譬如《歐也妮·葛朗臺》《安娜·卡列尼娜》,環境描寫偏長,人物的名字也因偏長而難以記住,再則學生看到的基本上是翻譯文學,翻譯過程中外國語言的優美處常常也有意無意地過濾掉了一些。雖然有的作品經過譯者創造性處理,但與原文本相比還是有距離的。簡單地說,這些同學主要從語言的角度來維護中國傳統文學。屠格涅夫就曾說俄語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學生對母語的熱愛之情值得肯定,但如果因此而否定外國文學中的優秀成分,就需要思量了。另外閱讀和欣賞心理的定勢特性,也是學習別國文學的大忌。作為外國文學教師,我們需要著力培養學生的文學新感悟力、新沖動、新趣味,使其不致畫地為牢、固步自封。
2.重視具有地方特色的文學。文學作品在語言上可以有地方特性,在選材、表現內容和形式上都可以具有地方色彩。地方特色文學的興起,是伴隨著各地域民眾對地方特色文化的關注而日漸成為世界文學界具有影響力的文流。地方文學立足于各民族文化,富有獨特的地理、風俗、心理、性格等地域特性,它不僅折射出各地民俗、神話、民族精神等的具有代表性和象征性的文化內涵,而且由于其鮮明獨特的地域表達方式和地域特色,可以凸現現代與傳統文化的強烈對比,從而獲得了隱喻性和指向性,豐富與深化了各民族文化。中國現代文學中的沈從文、張愛玲的聲名鵲起,一定程度上就是得力于文學的地域色彩。美國的馬克·吐溫的《哈克貝利·費恩歷險記》也同屬此列。這部作品作為描寫南方社會地方性的小說,著力表現了密西西比河流域的地域風情和社會變遷,同時也記錄了主人公的成長過程,美國人尋找精神家園的過程。其實這樣的事例很多,譬如福克納、肖洛霍夫、馬爾克斯等。在授課過程中,我們完全可以進行拓展,比如,分析福克納與肖洛霍夫、福克納與沈從文、莫言與馬爾克斯等作家筆下的地域色彩濃郁的世界,以便獲取感性與理性高度統一的文學認知。在信息共享的時代,我們更有理由相信文學地方色彩的重要性。地方文學既可以突出文學的個性色彩,更可以為文學創作、文學閱讀、文學研究注入新的活力,使作家在創作題材、風格、寫作方法上自覺求新求變,使學生在閱讀中不斷調整自己的閱讀習慣、變化自己的研究角度。尊重不同國別的地方性文學,也是文學多元發展的需要,是尊重世界各民族感情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