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4-01-08 14:38:16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chuàng)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唐詩中的茶文化,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chuàng)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名聞遐邇的福建武夷山,茶文化源遠流長。在武夷山旅游區(qū)的御茶園、九龍窠、武夷宮都可以享受到品茶之樂。我在御茶園茶藝館體驗了一下其中奧妙,獲益良多。
御茶園是隋代生產貢品茶的基地,后來荒廢,近年修復茶園,并且建造了國內第一家比較規(guī)范的茶藝館。
這里環(huán)境優(yōu)雅,設施講究。臺椅均為鉅木樹椿所造,茶具則是潮汕大爐、宜興茶壺、景德鎮(zhèn)有蓋扎盤,臺灣變色龍鳳杯。室內還焚香播樂,營造和諧的茶文化氛圍。
茶藝表演共分3道:“迎客茶”、“留客茶”、“送客茶”。歷時約2個小時。
“迎客茶”是序幕,目的是讓遠道而來的客人先安定下來,并且吃些點心,以防空腹品濃茶引致的“茶醉”。這道茶品啜的是用“呼來泉”泉水沖沏的武夷山桐木關出產的正山小種紅茶。
“留客茶”是重點,共有18個程序。品啜的是武夷山名產“金邊蘭”,用的是專門從臺灣訂造的“變色杯”。杯身繪青龍的高身杯叫龍杯,用來聞香;繪畫青鳳的寬口杯叫鳳杯,用來品茶。18個程序中,與龍鳳杯有關的占了12個。例如“夫妻和合,鯉魚翻身”,是將香氣四溢的茶倒在龍杯里,再倒于鳳杯中,讓客人先聞茶香,再品茶味;又如,“君子之交,水清味美”,則是在品茶數(shù)杯之后,用鳳杯裝白開水奉給客人小飲,讓客人嘗淡生甘,感受“此時無茶勝有茶”的美妙。再如,“茶探趣,游龍戲水”,則是將水泡后的茶葉放入龍鳳杯中的清水里,讓客人觀賞烏龍茶葉來回晃動的奇妙情景。這道茶充分展現(xiàn)了武夷巖茶“清、香、甘、活”的韻味。
在表演過程中,茶藝小姐不時把有關茶的知識、詩文灌輸給客人。比如“再斟流霞,二探芷蘭”時,借用“全唐詩?題武夷”詩中的“流霞”一詞來比喻武夷巖茶的精美。以范仲淹詩句“斗茶香會薄芷蘭”來形容武夷巖茶的本香。表演到“孔雀開屏,嘉葉酬賓”時,則引用坡的擬人詩句來稱贊茶葉的嘉美。
“送客茶”是令客人余興未盡的“壓軸戲”。茶藝小姐以紅茶奉客時,用銀匙隨意將小金橘盛進客人杯中。客人飲茶時發(fā)現(xiàn)有多少個金橘,說出數(shù)目,茶藝小姐立即奉贈相關的祝福辭。如果是1個金橘,則說“一生平安”,2個金橘則說“雙喜臨門”,3個金橘則說“三星高照”,4個金橘則說“四季發(fā)財”……這與《紅樓夢》里所描寫的行酒令游戲,有異曲同工之妙。
在武夷山品茶,令客人們感受到中國茶文化的博大精深。現(xiàn)代“茶葉泰斗”吳覺農詩云:“廉儉清淳國飲風,美真康樂韻無窮”,正是“國飲”美與樂的真實寫照。
(一)人生情懷
每個活著的人都會有他的思想情感、人生追求、審美情趣等,這正是人不同于一般動物的特征所在,也正是人類文明不斷走向發(fā)展的動因所在。人生情懷,就是人的一種心理趨向,包括對人生目標、審美情趣、處世方式、生活方式、生活態(tài)度、人生態(tài)度等的一種混合趨向。人在不同的階段、不同的社會背景下會有不同的人生情懷。人生情懷又反過來影響一個人的生活態(tài)度、生存方式和人生追求等。不同的學養(yǎng)、不同的人生經(jīng)歷、不同的經(jīng)濟狀況和政治地位等,都會影響人的人生情懷。
(二)禪
禪是佛教中國化的結果,是佛教的老莊化,也可以說是老莊思想的佛教化。關于憚,已有很多的研究和很多深入的認識。(1)眾所共識的是:禪本為瑜伽修習的高級階段,后為佛教吸收,成為佛教禪宗的一種修持方法。禪宗是大乘佛教在中國衍生出的一個宗派,以靜慮和高度冥想作為超度救世的法門。禪是一種生命體驗。“由‘禪’這種生命體驗所達到的禪境,則是一種心靈境界、生命境界與審美境界。禪宗美學是生命美學,它始終關注活生生的人的生命活動,探索活生生的人的生命存在方式及其價值。它認為審美體驗活動乃是一種任運自適、去妄存真、圓悟圓覺、圓滿具足的生命活動,一種活生生的人的最高生存方式。”(2)禪宗的特點是:①直指人心,不立文字,見性成佛。②禪宗肯定現(xiàn)實生活的合理性,認為人們的日常活動是人的自然本性的表露,洋溢著禪意,人們要在平平常常的感性生活中去發(fā)現(xiàn)清凈本性,體驗禪境,實現(xiàn)精神超越。③禪宗是繼承道家,又超越道家。(3)禪宗的出現(xiàn),“使中國佛教擺脫了印度佛教的束縛,建立起符合中國文化的特色,吸引并接納中國文人、勞動大眾參與的新型佛教思想體系,使之成為具有中國人文情懷的新興宗教。禪宗的出現(xiàn)與理論上的突破,標志著中國佛教終于完成了由出世到入世、由宗教到現(xiàn)實、由佛國到人間的重大改革,徹底改變了佛教的禪學觀念和理論導向,……對于推進我國佛教的現(xiàn)代轉型,以適應現(xiàn)代社會的科學發(fā)展,現(xiàn)代人的生活實際和心理狀態(tài),有著積極的意義。”(4)
(三)皎然其人皎然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詩僧,他的著名并不是因為他留下了什么高深的佛學理論、佛學著作,而是因為他的佛學修為、他的詩、他的詩歌理論、他與“茶圣”陸羽的友誼等。關于皎然的記載,所留下的資料不多,除了他自述生平性質的詩《妙喜寺達公禪齋寄李司直公孫房都曹德裕裴從事方舟顏武康士騁四十二韻》之外,還有北宋歐陽修的《新唐書•藝文志》、宋晁公武撰《郡齋讀書志》等的簡單記載:一是他的姓氏、家世:皎然,字清晝,姓謝,湖州人,謝靈運的十世孫,居杼山;二是他與顏真卿的友誼:顏真卿在蘇州為刺史時,曾招集一些文士編撰《韻海境源》,皎然參與其中;三是唐貞元年間集賢院收藏他的文集,曾為湖州刺史的于纃為其文集作序。四是其著作有《詩集》十卷。宋釋贊寧《宋高僧傳•唐湖州杼山皎然傳》對皎然(特別是其入佛門后)有較多一些的事跡記載。元代辛元房的《唐才子傳》、明代董斯張《吳興備志》等對皎然的記載也都不多。所能了解的是:他在年青時曾致力于科舉功名,但科舉落弟,云游四方,博訪名山,曾入道家,中年(35歲左右)時在杭州靈隱寺出家,安史之亂后正式剃度出家,與當時湖州、蘇州一帶的名僧齊己、靈澈來往較多,并與當時蘇州、湖州等地的官員和文人如顏真卿、袁高、韋應物、李冶、陸羽等有很好的交往。從宋代至今,學者們給予了皎然在詩歌創(chuàng)作、詩歌理論方面較高的評價。當代的學者們對于皎然在中國茶文化方面的貢獻也給予了很高評價,對于皎然最早提出“茶道”一詞,對于皎然對陸羽在茶學方面貢獻的扶持,都有很高評價。(5)重復已有的研究沒有多少意義。本文旨在解讀茶在作為詩人與僧人的皎然心中,是怎樣的一種情懷。
二.在茶中求禪、悟禪、享受禪
(一)禪的情懷
天資聰穎、秉性與氣質自幼就與眾有所不同的皎然,自幼就有“道”的秉賦,宋代僧人贊寧在《宋高憎傳》中所說:“幼負異才,性與道合,初脫羈絆,漸加削染。”(6)即皎然自幼就有著避離現(xiàn)實世界的情懷。但作為一個受過中國傳統(tǒng)教育塑造的讀書人,并且有著較深厚傳統(tǒng)家學傳承的讀書人,總是脫離不了追求科舉功名的情懷,“所謂長裾曳地干王侯”,他到京師以詩歌交接公卿大夫們,他的文才得到公卿大夫們的稱贊,《宋高憎傳》中說:“其兼攻并進子史經(jīng)書,各臻其所極,凡所游歷京師則公相敦重。”雖文才超群,但還是科舉落第,他秉性中的“道”性便成了他主要的情懷,他浪跡江湖,求仙問道,戰(zhàn)爭的狼煙使他感悟到佛的世界里將會是一個更好的寄托,于是“安史之亂”后他在杭州靈隱寺正式剃度出家了,從此,他在禪的世界里了度過了他的一生。皎然出家后“禪”的情懷,反映在他所留下的詩與詩歌理論中。從皎然的詩中,我們可以看到:幽壑中孤寂的禪意,山野中極簡單的“野飯”勝過人世間美味的“膏梁”:“卻尋幽壑趣,始與纓級別;野飯敵膏梁,山楹代藻棁。”(7)用禪的情懷去感受的現(xiàn)實世界與凡人感受的現(xiàn)實世界是多么不同!湖州的苕溪草堂所處的環(huán)境,在常人的眼中無非是山青水秀,但在皎然的眼中卻是處處充滿禪意,無論是潔凈的天空,還是平野中的花,還是天空中的白云、山中的石頭、野外的竹子、幽幽月光映照下的石壁、乃至東風吹拂下的梧桐與杉樹等:“境凈萬象真,寄目皆有益。原上無情花,山中聽徑石。竹生自蕭散,云性常潔白。……外事非吾道,忘緣倦所歷。中宵費耳目,形靜神不役。色天夜清迥,花漏時滴瀝。東風吹杉梧,幽月到石壁。此中一悟心,可與千載敵。”(8)不是心中有禪就不可能有筆下的禪境!即使在回答朋友們的書信中,皎然所展示、所告知的還是那禪境的美妙。在他那著名的《答俞校書冬夜》中他以禪境引相約:“月彩散瑤池,示君禪中境。真思在杳冥,浮念寄形影。遙得四明心,何須蹈岑嶺。詩情聊作用,空性惟寂靜。若許林下期,看君辭簿領。”在《答鄭方回》詩中,同樣告知朋友的是那空明、閑淡的禪境是多么美妙:“是時寒光澈,萬境澄以凈。高秋日月清,中氣天地正。”至于在寺院環(huán)境內,那更是洋溢著禪的情懷。在《宿法華寺》中寫道:“心與空林共杳冥,孤燈寒竹自熒熒。不知何處小乘禪,一夜風來聞誦經(jīng)。”空寂、悠遠、孤寒的禪境中誦經(jīng)的聲音隨夜風飄來!皎然享受著這種禪境!在《送清涼上人》中寫道:“何意欲歸山,道高由境勝。花空覺性了,月盡知心證。永夜出禪吟,清猿自相應。”花空了、月也盡了、杳渺的夜里,清猿的啼叫伴隨禪吟,對于常人而言那將難于久耐,對于皎然卻是享受!這便是心中有禪,心與境共合于禪!在《陪廬中丞閑游山寺》中同樣描寫了這樣一種孤寂、清幽、遠離現(xiàn)實世界的禪境:“野寺出人境,舍舟登遠峰。林間明見月,萬壑靜聞鐘,擁燭明山翠,交麾云水容。如何股肱守,塵外得相逢。”沒有禪的情懷哪來這充滿禪意的詩句!皎然的詩充滿禪意,表現(xiàn)在他的大多數(shù)詩中,即使是與友人的酬唱之作,也仍然如此。他的詩之所以總是表達禪的意境,正因為他心中有著禪的情懷,他總是在現(xiàn)實世界中去體悟出禪、享受禪!這正是一個禪學修為高深的的僧人與常人的不同!不僅如此,他還在他的詩歌理論中貫注了禪的情懷。皎然曾著有《詩式》五卷、《詩評》三卷、《詩議》一卷,是中國詩歌理論史上的重要著作,他首次提出了“詩境說”,實際上就是主張詩中要有禪境、要表達與營造禪的意境:秋天里、遠離人跡的竹寺中,“夜靜賞蓮宮,古磬清霜下,寒山曉月中”,從而“詩情緣境發(fā)”,即詩情的產生正是這種禪境!皎然描述了詩境應有的狀態(tài):“靜,非如松風不動,林纅未鳴,乃謂意中靜。遠,非謂淼淼望水,杳杳看山,乃謂意中之遠。”即要使詩中之境能使人的心達到寧靜、渺遠,這就是詩境!皎然的詩歌理論是以仍然禪的情懷為立論!
(二)茶禪一味
皎然留下了470多首詩,其中有近25首與茶有關,是唐代詩人中寫有較多茶詩的詩人。皎然的茶詩充溢著他禪的情懷,“茶禪一味”反映在他的茶詩中。①茶詩中體悟禪、享受禪。《九日與陸處士羽飲茶》是皎然著名的茶詩,表現(xiàn)了皎然與常人不同的情懷和獨特的審美情趣:常人愛喝酒,不知茶是那么香!實際上,皎然遠不止是表達一種對茶香的享受,而是感受到這種遠離世俗的環(huán)境中品茶的禪意,才覺得茶特別香,他要贊美的不僅是茶香,而是這種環(huán)境中禪的韻味,讓他感到無比的放松與舒坦:“九日山僧院,東籬菊也黃;俗人多泛酒,誰解助茶香?”沒有禪的情懷,哪有這樣充滿禪意的茶詩?《飲茶歌送鄭容》一詩,學者們都認為反映了皎然深受道家思想影響,詩中所說的“丹丘羽人”、“名藏仙府”、“骨化云宮”、“云山童子”、“金鐺”“香爐”都是道家術語,不可否認,道家思想對皎然的深刻影響,同時,我們也可以看到禪的情懷深藏于皎然心中,在這樣一首表達道家生活情懷的茶詩中,仍然深藏著禪的情懷:“霜天半月芳草折,爛漫緗花啜又生。”禪的韻味交織在道家境界的追求中!《對陸迅飲天目山茶因寄元居士晟》一詩,皎然直白地談到飲天目山與享受禪有異曲同工之妙:“喜見幽人會,初開野客茶。日成東井葉,露采北山芽。文火香偏勝,寒泉味轉嘉。投鐺涌作沫,著碗聚生花。稍與禪經(jīng)近,聊將睡網(wǎng)賒。”煮茶、飲茶便想到了采茶的那種清新之境。《白云上人精舍尋杼山禪師示崔子尚何山道人》一詩,本來是寫聽泉、品茗,但通篇描述的卻是禪境:“望遠涉寒水,懷人在幽境。為高皎皎姿,及愛蒼蒼嶺。果見棲禪子,潺潺灌真頂。積疑一念破,澄息萬緣靜。世事花上塵,慧心空中影。清閑誘我性,遂使煩慮屏。許共林客游,欲從山主請。木棲無名樹,水汲忘機井。持此一日高,未肯謝箕潁。夕霽山態(tài)好,空月生俄頃。識妙聆細泉,悟深滌清茗。此心誰復得,笑向西林永。”遠離了現(xiàn)實世俗世界,禪的境界、禪的享受是多么雋永!《往丹陽尋陸處士不遇》并不是一首談品茶感受的詩,卻是反映兩茶人間真誠友誼的詩,往往學者們也歸之為茶詩。這首詩表達的是皎然尋訪好友陸羽未遇的惆悵,但皎然卻是用禪的情懷在描述周圍的環(huán)境,以至于通篇充滿蕭瑟而悠遠的禪意:“叩關一日不見人,繞屋寒花笑相向。寒花寂寂偏荒阡,柳色蕭蕭愁暮蟬。行人無數(shù)不相識,獨立云陽古驛邊。風翅山中思本寺,魚竿村口望歸船。歸船不見見寒煙,離心遠水共悠然。”盡管有著濃濃的惆悵,但意境多么深遠、明凈!沒有禪的情懷,那來這種禪境的描述!茶禪一味在皎然茶詩中。②“茶道”一詞的意蘊。中國的“茶道”一詞,最先由皎然在《飲茶歌誚崔石使君》一詩中提出,這是學術界的共識。“茶道”一詞的意蘊倒底為何?皎然沒有闡述,本來皎然也寫有一本詩著作,但已失傳。我們只能從皎然現(xiàn)存的詩文中去領悟。在《飲茶歌誚崔石使君》詩中,皎然描述飲茶所得到的既是道的境界也是禪的境界:“一飲滌昏寐,情思朗爽滿天地。再飲清我神,忽如飛雨灑輕塵。三飲便得道,何須苦心破煩惱。”通過飲茶,他進入到了很愉悅的禪的境界。因而,皎然所說“茶道”便是體悟禪、享受禪之道。這和皎然在他的其他大多數(shù)詩文中所表達的禪的情懷是一致的。茶禪一味,表現(xiàn)在皎然對“茶道”一詞的提出。
三.人間友情純粹如茶
皎然中年出家,成了一名僧人,作為出家之人本該游離于現(xiàn)實俗世之外,但他卻是一個愛交游、酬唱之人,在他的《杼山集》十卷中,皎然所提到的人物大約有300多人,有官員、僧人、處士、道士、文人等,似乎各色人頗多。但其中一大特點是這些人都是有學養(yǎng)的文化人,所以唐代福琳和尚在《唐湖州杼山皎然傳》中說:“晝生常與韋應物、盧幼平、吳季德、李萼、皇甫曾、梁肅、崔子向、薛逢、呂渭、楊逵,或簪組,或布衣,與之交結必高吟樂道,道其同者則然,始定交哉!”
皎然雖然是佛門中人,但他接受的是禪、是禪宗,禪宗與禪都不否認現(xiàn)實世界,而是肯定現(xiàn)實世界,只是尋求精神上超脫現(xiàn)實世界,所以有些學者認為禪宗是老莊佛教化或佛教老莊化。皎然正是一個禪學修為很高的僧人,他始終以禪的情懷、禪的心態(tài)與現(xiàn)實中人交游、酬唱、文會等,盡管與現(xiàn)實中人有很多交往,但始終保持精神上的超脫,這就形成了他與現(xiàn)實世界友人間純粹如茶的友情。許多實例可說明這一點。
顏真卿是唐代名臣、一代大儒、著名書法家,他在湖州任上5年(大歷八年至十二年即773年至777年),他在湖州舉行了一些重要的文化活動,如集合湖州的文士們編訂了《韻海境源》,召集文士們宴集游賞等。皎然與顏真卿有著很密切的交往,留下來的酬唱之詩達22多首之多,這20多首詩反映了他們之間純粹如茶的友情。如《五言奉酬顏使君真卿王員外圓宿寺兼送員外使回》中所寫無非是早晨行走在干凈的石路上,夜晚聽細細泉聲,禪境般無世俗干擾的環(huán)境里,遙望長路,悵望空林。詩中的意境無世俗氣習,顯現(xiàn)了他們干凈、純粹如茶般的友誼,以及高雅的情趣趨向與超脫的生活情懷。《五言春日陪顏使君真卿皇甫曾西亭重會韻海諸生》中所寫還是禪意的境界:風吹著樹木,潔凈的天空沒有云片,青翠的山峰下溪水潺潺流淌。皎然根本沒有描述他們是如何相會,只是宣染一種禪境,沒有任何的世俗氣,從中可知,他們的情懷與友誼是多么純粹!
韋應物是中國唐代著名山水田園派詩人,他生命的最后幾年(唐德宗貞元四年即788年七月受命至唐德宗貞元六年即788年底)是在蘇州刺史任上度過,最后卒于蘇州。韋應物在蘇州期間,皎然與之有過很好的交往,宋代朱長文撰《吳郡圖經(jīng)續(xù)記》卷上的《牧守》記載:“若韋應物、白居易、劉禹錫亦可謂循吏,而世獨知其能詩耳。韋公以清為唐人所重,天下號曰‘韋蘇州’。當貞元時為郡于此,人賴以安,又能賓儒士,招隱獨,顧況、劉長卿、丘丹、秦系、皎然之儔類見旌引,與之酬唱。”另據(jù)宋范成大撰《吳郡志》卷四十二《浮屠》記載韋應物與皎然交往的故事:“僧晝,字皎然,吳僧也。工律詩嘗謁韋蘇州,恐文體不合,乃苦思作古體十篇為贄,韋殊不稱賞,晝失望明日寫其舊制以獻,韋吟諷嘆味不釋手,因語晝云:‘師幾失聲名,不以所工見投,而猥希老夫之意,人各有所得,非卒能致。’晝大服其精鑒。”韋應物撰《韋蘇州集》十卷中有一首評皎然的詩即《寄皎然上人》:“吳興老釋子,野雪蓋精廬;詩名徒自振,道心長晏如。”皎然也曾寫《答蘇州韋應物郎中》評價韋應物。他們之間的故事表明他們之間的友誼是很純粹的,他們以共同對詩歌的愛好,以互相對個人品格的仰慕而結下友誼,如茶水般高雅、純潔,超脫了世俗習氣。
再看皎然與一個志趣高但身份普通的人交往,如皎然在詩中常提及的山人秦系(皎然有8首詩與秦系有關),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隱士而已,但他志趣高、品味高,皎然與之志趣相投,結下了很深的友誼。從皎然的詩中可以看到他們之間的志趣。在《五言酬秦山人系題贈》中,皎然描述的是一幅禪境,即他題贈秦系的是禪的境界:走出齋舍,步入杉樹影子中,打開禪院門,看到滿地開著花,云氣飄浮,山石清新潔凈。在《五言酬秦山人贈別二首》中,禪是主題,“相伴住禪臺”,“臥病不妨禪”,“來觀新月依,清室欲漱香”。《七言酬秦系山人題贈》一詩中仍然描述的是空靈的禪境:“云林出空鳥未歸,松吹時飄雨浴衣;石語花愁徒自苦,吾心見境盡為非。”他們之間就是以禪境為共同的興趣、共同的精神寄托,形成了純粹如茶的友誼。
關鍵詞:唐五代時期茶葉;茶葉產區(qū);茶葉生產
關于唐五代的茶葉產區(qū)問題,包括不少學者都或多或少進行過研究,如賈大泉考證唐五代時期四川產茶之州僅為12個[1];徐曉望專文研究了唐末五代的福建茶業(yè),涉及的產區(qū)更少,只有福、建二州[2];方健比較全面地考述了唐宋時期的茶葉產區(qū),認為唐代全國產茶之州共計43個,五代宋初增加到59個州[3]。筆者在多年之前也研究過這一問題,認為五代十國產茶之州達到61個[4]。雖然比上述研究有所進展,但仍嫌粗略,且存在一些遺漏。總的來看,已有的研究存在主要問題是占有史料不全。關于唐代茶葉產區(qū)主要沿襲陸羽《茶經(jīng)》的記載,其實陸羽的這部書記載遺漏頗多,并不能反映唐代產茶區(qū)的全部情況。在五代十國產茶區(qū)的研究中,沒有充分利用宋代的史料,以致于脫漏頗多。茶葉是唐五代時期一項重要的產業(yè),衡量其生產規(guī)模的大小,主要是看產量與產茶區(qū)的多少。由于文獻對唐與五代時期的茶葉總產量缺乏記載,而史料的殘缺又難以考證清楚,因此考察這一歷史時期產茶區(qū)的多少及分布情況,便成為解決這一問題的惟一途徑。鑒于茶葉經(jīng)濟的重要性以及已往研究存在的上述種種不足,因此有必要對這一問題重新進行考述。
一、唐代茶產地及分布情況
陸羽的《茶經(jīng)》卷下《八之出》詳細記載了唐代的茶葉產地分布情況,現(xiàn)錄之如下:“山南以峽州上,襄州、荊州次,衡州下,金州、梁州又下;淮南以光州上,義陽郡、舒州次,壽州下,蘄州、黃州又下;浙西以湖州上,常州次,宣州、杭州、睦州、歙州下,潤州、蘇州又下;劍南以彭州上,綿州、蜀州次,邛州次,雅州、瀘州下,眉州、漢州又下;浙東以越州上,明州、婺州次,臺州下;黔中生恩(思)州、播州、費州、夷州;江南生鄂州、袁州、吉州;嶺南生福州、建州、韶州、象州。其恩、播、費、夷、鄂、袁、吉、福、建、韶、象十一州未詳,往往得之,其味極佳。”[注:張芳賜等,《茶經(jīng)淺釋》,云南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又,唐代黔中無恩州,而有思州,頗疑“恩”字為“思”字之誤。]據(jù)此,陸羽共記載了43個產茶州郡的情況,其中思、播、費、夷、鄂等11州陸羽并未實地考察過,只是根據(jù)傳聞或者偶得其茶品而予以記載,陸羽實際考察過的僅為32州。
其實陸羽《茶經(jīng)》記載的唐代產茶區(qū)并不齊全,其中仍有遺漏,這是因為陸羽的記載多來自考察與傳聞,沒有條件接觸官藏圖籍及檔案,因此存在遺漏也是可以理解的。據(jù)《新唐書•地理志》記載,在唐代各州的土貢中有茶葉的還有:懷州、峽州、歸州、夔州、金州、興元府、壽州、廬州、蘄州、申州、常州、湖州、睦州、福州、饒州、溪州、雅州等,共計17個州府,其中懷州、歸州、夔州、廬州、饒州、溪州等6州,不見于《茶經(jīng)》的記載,加上《茶經(jīng)》記載的數(shù)字,唐代的產茶之州府共計為49個。
其實唐代的產茶之州并不僅限于以上所述,據(jù)《古今圖書集成》卷187《山川典•西樵山部》載:“西樵山在廣州府城西一百二十里,高聳千仞,勢若游龍,周回四十里,盤踞簡村、沙頭、龍津、金甌四堡之間,峰巒七十有二,……上多平陸,有民居焉。唐末詩人曹松移植顧渚茶于此,居人遂以茶為生。”關于曹松其人,清代所修的《廣東通志》卷43《謫宦志》記載說:“曹松,字夢征,舒州人。奉賈島為師,累試不偶,南游廣州,山水勝處必流連累日,嘗至西樵,棲遲久之,教其民焙茶。”據(jù)此可知曹松與著名詩人賈島為同時代人。另據(jù)《廣州志》載:“顧渚茶自唐詩人曹松移植于西樵,號稱茶山。今山中人多種之為業(yè),或謂此茶甲天下,春摘者尤勝。”[5]卷52《物產志•茶》引可知直到清代廣州西樵山仍然種植的是唐人曹松移植來的顧渚茶,而且此茶質量頗佳,有“甲天下”之稱。根據(jù)這些記載,說明在唐朝后期廣州境內的西樵山就已經(jīng)成為當時的產茶區(qū)了。
另據(jù)記載:“野人洞在羅(浮)山北,唐王體靚所居旁有茶園。”[6]卷189《山川典•羅浮山部》引文中所說的羅浮山,據(jù)清代所修的《廣東通志•山川考》載,其位置在惠州府博羅縣城西北50里。同書還載:“羅浮有茶,產于山頂石上,剝之如蒙山之石茶,其香倍于廟,不可多得。”[5]卷52《物產志•茶》博羅縣在唐代隸屬于循州,則循州也是唐代的產茶州之一。
另據(jù)《全唐文》卷795孫樵《書何易于》一文載:“益昌民多即山樹茶,利私自入。會監(jiān)鐵官奏重榷,詔下所在不得為百姓匿。易于視詔曰:‘益昌不征茶,百姓尚不可活,矧厚其賦以毒民乎?’命吏去,吏爭曰:‘天子詔所在不得為百姓匿,今去,罪愈重,吏止死,明府公免竄海裔耶!’易于曰:‘吾寧愛一身以毒一邑民乎?亦不使罪蔓爾曹。’即自縱火焚之。觀察使聞其狀,以易于挺身為民,卒不加劾。”據(jù)此可知,益昌縣亦產茶,只是由于長期以來未征茶稅,故不為人所知。此文的作者,據(jù)《全唐文》卷794小傳載:“樵,字可之,韓昌黎門人,大中中進士。”何易于,《新唐書》卷197有傳,但未記其任益昌令的時間,應該與孫樵為同時代人。益昌縣隸利州,宋太祖開寶五年(972)改為昭化縣。據(jù)此則利州亦產茶葉。
《唐國史補》卷下在記載唐代名茶時,提到“岳州有氵邑湖之含膏”。同書提到的名茶還有:“洪州有西山之白露”。此外,地處西蜀的通州也產茶葉,所謂茶“唐志:通州東鄉(xiāng)、太平俱出”。[7]38之6《物產•直隸達州》韋丹任容州刺史時,“教民耕織,止惰游,興學校,民貧自鬻者,贖歸之,禁吏不得掠為隸。始城州,周十三里,屯田二十四所,教種茶、麥,仁化大行。”[8]卷197《韋丹傳》據(jù)此可知,容州在唐代已經(jīng)有了茶葉生產。
綜上所述,則唐代產茶之州府至少有56個。
唐代的這些產茶州府如按開元二十一年(733)劃分的15道計,其分布情況是:河南道1,山南東道6,山南西道1,淮南道7,江南東道11,江南西道8,劍南道10,黔中道5,嶺南道7。其中衡州本屬江南西道,陸羽誤入山南道,《茶經(jīng)》所列的浙東、浙西地區(qū)諸州,除宣、歙二州屬于江南西道外,其余均屬于江南東道。
除此之外,今云南地區(qū)在唐代也產茶葉,據(jù)樊綽《蠻書》卷7《云南管內物產》載:“茶,出銀生城界諸山,散收無采造法。蒙舍蠻以椒、姜、桂和烹而飲之。”可見云南也是產茶的,只是當?shù)厣贁?shù)民族尚不知采造之法,其茶品自然無法外傳,因此不為外界所知。
二、五代十國茶產地及分布情況
五代十國時期的產茶區(qū)與唐代相比無疑是擴大了,下面主要依據(jù)樂史《太平寰宇記》一書的記載[注:此書的撰者樂史曾在南唐任官,入宋后于宋太宗太平興國四年(979)開始修撰此書,而十國中的最后一國北漢也于是年滅亡,取材截止于太平興國八年(983),因此此書所記載有關茶區(qū)情況的內容,實際上是五代十國時期茶區(qū)分布的反映。],再結合其他文獻對這一歷史時期茶葉產區(qū)作一考述。由于五代十國是一個分裂割據(jù)的歷史時期,所以不再以道為準,而是以各政權的轄區(qū)分別進行考述,其政區(qū)劃分以后晉天福八年的政治形勢為準。
后晉:從唐代的茶產區(qū)分布情況看,至此時仍在中朝王朝轄區(qū)的有懷、申、金、襄4個州,其中懷州位于黃河北岸,從地理緯度看,不是產茶的最佳地區(qū)。有唐一代,氣候溫暖濕潤,很可能在懷州境內太行山區(qū)的某些地方有茶樹生長,并作為貢品上貢朝廷。五代時期的氣候條件與唐代并無大的差異,故這里的產茶情況應該不會有大的變化。
申州在宋代被改名為信陽軍,據(jù)《太平寰宇記》卷132《淮南道十》記載,這里在北宋時的土產仍然有茶,說明五代時期這里的茶葉生產仍在繼續(xù)。金州之茶品無論是在唐代還是五代時均不著名,因此極少見于記載,《太平寰宇記》卷91《江南東道三•蘇州》載:“《茶說》云:‘長洲縣生洞庭山者,與金州、蘄州、梁州味同。’”可知其在五代時仍然產茶。至于襄州的產茶情況,樂史沒有詳細記載,但卻在其書中多次提到某處茶味與襄州同,如卷73說彭州堋口鎮(zhèn)所產茶味與襄州同,卷96說越州余姚茶產瀑布嶺者味與襄州同。這些都是五代時襄州繼續(xù)產茶的有力證據(jù)。
除此之外,安州在五代時期成為一個產茶新區(qū),《太平寰宇記》卷132《淮南道十•安州》條記載說其土產有茶葉。安州在唐代沒有貢過茶,是否有茶葉生產也不見于記載,因此其在北宋初年出現(xiàn)在產茶州的范圍內,應當是五代時期茶葉生產規(guī)模有所發(fā)展的表現(xiàn)。綜上所述,五代時期中原王朝的產茶區(qū)共計5個,即懷、申、金、襄、安5州。
后蜀:在唐代這一地區(qū)共有12個州府產茶,即興元、彭、綿、蜀、邛、雅、瀘、眉、漢、利、夔、通等州府。五代十國時期這些州仍在繼續(xù)生產,下面分別作一簡單地考述:
興元府,在唐代土貢有茶葉,后蜀時期是否仍產茶,史無明確記載,但在北宋時期卻明確記載這里仍然進行著茶葉生產。據(jù)宋人記載:“興元府三泉縣人戶,以種茶為生。”[9]卷36《論蜀茶五害狀》從而說明這里的茶葉生產從未中斷過,故后蜀時期這里仍然繼續(xù)生產茶葉。
彭州,據(jù)后蜀毛文錫《茶譜》載:“彭州有蒲村、堋口、灌口,其園名仙崖、石花等,其茶餅小而布嫩芽如六,出花者尤妙。”[10]卷73《劍南西道二•彭州》引毛氏所著《茶譜》共1卷,今已亡佚,其片斷為他書所摘錄者以《太平寰宇記》為多,另書亦有摘錄,這些資料都是研究五代十國時期茶葉產地的第一手資料,非常珍貴。
綿州,《茶譜》云:“綿州龍安縣生松嶺關者,與荊州同。其西昌、昌明、神泉等縣,連西山生者并佳,獨嶺上者,不堪采擷。”所謂嶺上,指松嶺關山上,位于龍安縣西北170里,附近“又有松嶺山,山上雖出茶,不可食。”[10]卷83《劍南東道二•綿州》但這并不能說明龍安縣就不產好茶,明人所撰的《山堂肆考》一書,亦摘錄有《茶譜》片斷,其中說道:“《茶譜》:‘龍安有騎火茶,最為上品。騎火者,言不在火前,不在火后作也。’”[11]卷193《飲食•茶•龍安騎火》《能改齋漫錄》卷15《方物•綿州綠茶》條:“茶之貴白,東坡能言之。獨綿州彰明縣茶色綠,白樂天詩云:‘渴嘗一盞綠昌明’。彰明即唐昌明縣。”可見自唐至宋,昌明縣所產茶一直很有特色。
蜀州,《茶譜》云:“蜀州晉源洞口、橫源、味江、青城,其橫源、雀舌、鳥嘴、麥顆,蓋取其嫩芽所造,以其芽似之也;又有片甲者,即是早春黃芽,其葉相抱如片甲也;蟬翼者,其葉嫩薄如蟬翼也,皆散茶之最上也。”[10]卷75《劍南西道四•蜀州》此外,青城縣早在唐代就盛產茶葉,陸羽《茶經(jīng)》卷下云:“蜀州青城縣生丈人山,與綿州同。青城縣有散茶、木茶。”至后蜀時仍然是當?shù)刂匾漠a茶縣。
邛州,《太平寰宇記》卷75《劍南西道四•邛州》條載:“按《茶經(jīng)》:邛臨數(shù)邑,茶有火前、火后、嫩綠、黃芽號,又有火番餅,每餅重四十兩,入西番、黨項,重之如中國名山者,其味甘苦。”按:今本《茶經(jīng)》并無以上文字,因此頗疑上文所謂《茶經(jīng)》,應是《茶譜》之誤。
雅州,據(jù)《茶譜》載:“雅州百丈、名山,二者尤佳。”[10]卷77《劍南西道六•雅州》這段內容實際上是抄自陸羽《茶經(jīng)》。另據(jù)記載:“《九州記》云:‘蒙山者,沐也,言雨露常蒙,因以為名。山頂受全陽氣,其茶芳香。’按《茶譜》云:‘山有五嶺,有茶園,中嶺曰上清峰,所謂蒙嶺茶也,為天下之稱。’”[10]卷77《劍南西道六•雅州》這里所謂的蒙山,位于雅州境內。《元和郡縣圖志》卷33《劍南道二•雅州》亦載“今每歲貢茶,為蜀之最”,指的就是蒙山茶。
瀘州,據(jù)樂史記載:“按《茶經(jīng)》方瀘州之茶樹,獠常攜瓢具,穴其側,每登樹采摘,芽茶必含于口,待其展,然后置于瓢中,旋塞其竅,歸必置于暖處,其味極佳。又有粗者,其味辛而性熱,彼人云飲之療風,通呼為瀘。”[10]卷88《劍南東道七•瀘州》按今本《茶經(jīng)》亦無此段記載,因此應出自毛文錫之《茶譜》,“經(jīng)”字為“譜”字之誤。且陸羽《茶經(jīng)》已將瀘州茶列為下品,這里如何又出現(xiàn)“其味極佳”的矛盾記載,從而也可證明這一記載必不出自《茶經(jīng)》。
眉州,樂史記載說:“按《茶經(jīng)》云:眉州洪雅、昌闔、丹,其茶如蒙頂制餅茶法,其散者葉大而黃,味頗甘苦,亦片甲、蟬翼之次也”。[注:見《太平寰宇記》卷74《劍南西道三•眉州》,丹原文為“州”,誤,眉州有丹縣,無州縣。]。此段也不見于今本《茶經(jīng)》,應來自于《茶譜》
漢州,陸羽《茶經(jīng)》卷下載:“漢州綿竹縣生竹山者,與潤州同。”并且將其列為最下品。《太平寰宇記》沒有記載漢州所出產的茶品,很可能出于其品質低下,沒有記載其價值的緣故。有宋一代,漢州亦未有名品涌現(xiàn),故其茶不為人們重視也在情理之中。漢州周圍的彭州、綿州皆產名茶,漢州與其地理條件相似,雖然茶品不佳,但卻不會在后蜀時期突然不產茶葉了。
利州,其產茶情況僅見于上引《書何易于》一文。由于這里長期不征茶稅,所以有關其在五代十國時期的生產情況不見于記載,直到北宋中后期及南宋時期,才在這里實行茶葉專榷政策。從這些情況看,其在后蜀時繼續(xù)產茶當無疑問。
夔州,其產茶不見于陸羽《茶經(jīng)》記載,然《唐國史補》卷下記載唐代名茶時,提到“夔州有香山”。《新唐書》卷40《地理志四》也記載夔州土貢中有茶葉。《建炎以來朝野雜記》甲集卷14《夔州茶》條說:“夔路自祖宗以來不榷茶,政和中有司請賣引,議者以民夷不便,罷之。”盡管有關五代十國的文獻中沒有明確記載夔州生產茶葉的情況,然從這些記載也可以推斷出這里的茶葉生產從來就沒有中斷過。
通州,這里雖然在唐代就已經(jīng)產茶,但規(guī)模卻比較小。北宋太祖乾德二年(964),改名為達州,直到南宋初期,南宋政府為了茶馬貿易之急需,開始在忠、達兩州實行茶葉專榷,每年所獲茶貨不過8萬余斤。[12]甲集卷14《夔州茶》可見這里的茶葉生產發(fā)展的確比較緩慢。
在五代十國時期這一地區(qū)新出現(xiàn)的產茶區(qū)有:成都府、涪州、簡州、渝州、巴州、茂州等6個州府,下面分別對其情況作一簡要考述:
成都府,亦不見于《茶經(jīng)》記載,然唐代詩人張孟陽《登成都樓詩》云:“芳茶冠六合,清味播九區(qū)。”[13]后集卷30《詠茶門》只是不知詩人看到是成都的茶園還是賣買茶葉的情景。但是后蜀時成都產茶卻是有明確的記載,《十國春秋》卷53后蜀《毋守素傳》云:“國亡入宋,授工部侍郎。籍其成都莊產茶園以獻,宋太祖詔賜錢三百萬緡,以充其直。”能值300萬緡錢的茶園,規(guī)模應當非常可觀。關于成都產茶問題,“《本草經(jīng)》曰:‘茗生益州川谷,一名游冬,凌冬不死,味苦微寒,無毒,治五臟邪氣,益意思,令人少臥。”[14]卷65《茶譜》可見成都川谷之中早就有野生茶樹生長。清代所撰的《四川通志》卷38之6《成都府•物產》條載:茶:“《寰宇記》:生益州,凌冬不萎,三月采,干飲之,令人不睡。”其所引《寰宇記》,即樂史所撰之書的省稱。
涪州,樂史記載涪州賓化縣情況時說:“此縣民并是夷獠,露頂跣足,不識州縣,不會文法,與諸縣戶口不同,不務蠶桑,以茶、臘供輸。”[10]卷120《江南西道十八•涪州》可見這里不僅產茶,而且茶葉已經(jīng)成為當?shù)厣贁?shù)民族向政府交納賦稅之一了。
簡州,據(jù)樂史記載簡州的土產主要為茶與綿、紬。[10]卷76《劍南西道五•簡州》可見這里盛產茶葉。
渝州,樂史記其土產仍為茶葉,又引《茶譜》曰:“南平縣狼猱山茶,黃黑色,渝人重之,十月采貢。”[10]卷136《山南西道四•渝州》
巴州,按《廣雅》云:“荊巴閬采茶作餅,煮餅先炙,令色赤,搗末置瓷器中,以湯覆之,用蔥姜之,即茶始說也。”[10]卷139《山南西道七•巴州》可見巴州產茶由來已久,樂史記其土產亦為茶葉。
茂州,這里在唐代不產茶葉,至五代時始有產茶的記載。毛文錫《茶譜》云:“玉壘關外寶唐山,有茶樹產于懸崖,筍長三寸、五寸,方有一葉兩葉。”[15]卷21《飲食類》引另據(jù)《太平寰宇記》卷78《劍南西道七•茂州汶川縣》載:“玉壘山在縣北三里,又有玉壘坂,其下汶水所經(jīng)焉,蜀謂之玉輪江。”玉壘關即在玉壘山附近。據(jù)此可知茂州汶川縣亦是蜀中產茶區(qū)之一。
綜上所述,在五代十國時期后蜀產茶之州府共計18個。
南唐:南唐統(tǒng)治區(qū)內在唐代時已經(jīng)產茶的州府有:光、舒、壽、蘄、黃、常、宣、歙、潤、鄂、袁、吉、廬、饒、洪等15個州,現(xiàn)分別考述如下:
光州,《太平寰宇記》卷94《江南東道六•湖州》在論到該州長興縣的茶品時說“按茶產在邑界,有生顧渚中者,與峽州、光州同”云云。《夢溪筆談校證》卷12《官政》記載北宋在光州每年買茶數(shù)時說:“光州光山場買茶三十萬七千二百十六斤。”據(jù)此可知其在南唐統(tǒng)治期間仍然產茶。
舒州,《太平寰宇記》卷125《淮南道三•舒州》記載該州土產有開火茶,又記載該州懷柔縣的情況說:“縣界其山有茶及臘,每年民得采掇為歲貢。”北宋每年在舒州買茶額是:“舒州羅源場買茶一十八萬五千八十二斤,……大湖場買茶八十二萬九千三十二斤。”[16]卷12《官政》可見舒州茶產量之大。
壽州,在唐代其名茶有霍山之黃牙,[17]卷下土貢中也有茶葉。北宋建立之初,“國用未豐,蘇曉為淮漕,議盡榷舒、廬、蘄、黃、壽五州茶貨,置四十四場,……盡搜其利,歲衍百余萬緡。”[18]卷70《詐妄謬誤•蘇曉》可見這一帶茶產之豐,至宋仁宗時期,僅“壽州麻步場買茶三十三萬一千八百三十三斤,……霍山場買茶五十三萬二千三百九斤,……開順場買茶二十六萬九千七十七斤”。[16]卷12《官政》總數(shù)達110多萬斤,即使在南唐統(tǒng)治時期,這里也是重要的茶產區(qū)。
蘄州,在唐代這里的名茶有蘄門團黃,[17]卷下也是重要的茶葉進貢地之一。《太平寰宇記》卷127《淮南道五•蘄州》亦載,蘄州蘄水縣盛產茶葉,“每年采造,貢茶之所”。北宋初年在淮南榷茶,蘄州也在范圍之內。故其也是南唐的重要茶產區(qū)。
黃州,早在唐代這里就盛產茶葉,所謂“茶山縣北三里產茶。唐劉禹錫詩:‘薤葉照人呈夏簟,松花滿木宛試新茶。’”[19]卷8《山川志•黃州府》樂史亦載,黃州麻城縣“山源出茶”。[10]卷131《淮南道九•黃州》經(jīng)過南唐統(tǒng)治時期的發(fā)展,至北宋這里遂成為較重要的茶產區(qū)。
常州,唐代的名茶有“常州有義興之紫筍”。[17]卷下《江南東道四•常州》亦載:“紫筍茶出義(宜)興”。宜興為常州下屬縣之一。
宣州,樂史記載說:宣州寧國縣“鴉山出茶,尤為時貢”。又說:宣州旌德縣“產茶,味與黃州同”。[10]卷103《江南西道一•宣州》其實宣州產茶之縣并不僅限于此,其廣德縣也盛產茶葉[注:見《太平寰宇記》卷103《江南西道一•廣德軍》,按:宋在廣德縣置廣德軍。]。另據(jù)《茶譜》記載:“宣城縣有丫山、小方餅、橫鋪,茗芽裝面。其山東為朝日所燭,號曰陽坡,其茶最勝,太守常薦于京洛人士,題曰:丫山陽坡橫紋茶。”[15]卷21《飲食類》引
歙州,在唐代這里是著名的產茶區(qū),所謂“山多而田少,水清而地沃。山且植茗,高下無遺土。千里之內,業(yè)于茶者七八矣。”[20]卷802張途《祁門縣新修閶門溪記》南唐人劉津說“以婺源、浮梁、祁門、德興四縣,茶貨實多,兵甲且眾”,于是在南唐先主升元二年(938)升婺源縣為都制置院。[20]卷871《婺源諸縣都制置新城記》《太平寰宇記》卷104《江南西道二•歙州》亦載其土產為茶。
潤州,據(jù)《茶經(jīng)》卷下載,潤州江寧縣傲山產茶。唐朝統(tǒng)治時期這里私販茶葉甚至搶劫都非常嚴重,南唐時雖然仍產茶葉,但卻未見名品出現(xiàn),故影響不大。
鄂州,《茶譜》曰:“鄂州之東山、蒲圻、唐年縣皆產茶,黑色如韭葉,極軟,治頭疼。”[10]卷112《江南西道十•鄂州》引宋仁宗嘉六年(1061),“受納鄂州片茶二十三萬八千三百斤半”。[18]卷21《官政治績•茶利》可見其產量比不上南唐的淮南諸州。
袁州,《茶譜》云:“袁界橋,其名甚著,今稱仰山、稠平、木平者為佳,稠平尤號絕品。”[21]卷27《土產•袁州府》至北宋時這里便成為江西的產茶大州之一。
吉州,其產茶在唐代見于陸羽《茶經(jīng)》一書,另據(jù)《太平寰宇記》卷109《江南西道七•吉州》條載:土產:茶。至北宋時這里主要出產片茶、散茶。
廬州,在唐代以茶葉為土貢,《太平寰宇記》卷126《淮南道四•廬州》記載其土產為“開火新茶”。北宋在廬州置王同場,每年買茶額為297328斤。[16]卷12《官政》
饒州,是唐代著名的茶葉產區(qū)和集散地,僅其下轄的浮梁縣,“每歲出茶七百萬馱,稅十五余萬貫。”[21]卷28《江南道四•饒州》樂史亦記載說:“斯邑產茶,賦無別物”。指浮梁縣。[10]卷107《江南西道五•饒州》其實饒州并非僅浮梁一縣產茶,其余縣亦多有產茶者,如德興縣便是如此,至少在南唐是如此,上引南唐人劉津所說的“以婺源、浮梁、祁門、德興四縣,茶貨實多”一句,便是明證。
洪州,這里不僅在唐代出產名茶,至五代時仍然不斷有名品出現(xiàn),據(jù)《茶譜》載:“洪州西山白露、鶴嶺茶,號為絕品。今紫清、香城者為最。又西山有羅漢茶,葉如豆苗,因靈觀尊者自西山持至,故名。”[22]卷27《土產》引《山堂肆考》卷193《飲食•茶》亦載:“《茶譜》:洪州鶴嶺茶極妙。”
在南唐統(tǒng)治時期也增加了一些新的產茶區(qū),主要有池州、筠州、撫州、揚州、和州等5州,現(xiàn)分別考述如下:
池州,在唐代是否產茶不見于記載,而《太平寰宇記》卷105《江南西道三•池州》卻記載說其土產有茶葉。說明在南唐時這里就已經(jīng)產茶了。
筠州,其產茶情況在唐代亦不見于記載,《太平寰宇記》卷106《江南西道四•筠州》記其土產有黎源茶。北宋時在這里實行榷茶法,包括筠州在內的江南15個州軍每年課茶總額為1027萬斤。[23]卷183《食貨志下五》其茶葉生產很可能是在南唐得到初步發(fā)展,至北宋時遂達到鼎盛時期。
撫州,在唐代亦不見有茶葉生產的記載,《太平寰宇記》卷110《江南西道八•撫州》條記其土產為茶葉。筠、撫二州均在今江西境內,而江西地區(qū)的社會經(jīng)濟與文化的大發(fā)展時期卻是在南唐,因此這兩州在唐代很可能尚未植茶,隨著江西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當?shù)匕傩臻_始種植茶樹,從而為這里的茶葉生產在北宋的繁榮奠定了基礎。
揚州,無論是在唐代還是五代十國時期,揚州都是商品經(jīng)濟非常發(fā)達的地區(qū),但是當?shù)厥欠褚伯a茶,卻無明確的記載。《太平寰宇記》卷123《淮南道一•揚州》引《蜀崗圖經(jīng)》云:“今枕禪智寺,即隋之故宮,崗有茶園,其茶甘香,味如蒙頂。”蒙頂是唐代雅州所產的茶葉名品。關于此事陶宗儀《說郛》卷84下引《苕溪漁隱叢話》記載更詳,錄之如下:“余以陸羽《茶經(jīng)》考之,不言揚州出茶,惟毛文錫《茶譜》云:‘揚州禪智寺,隋之故宮,寺傍蜀岡,其茶甘香,味如蒙頂焉。’第不知入貢之因,起于何時?故不得而志之也。”可見早在唐五代時期這里就已經(jīng)有了茶園,大概規(guī)模有限,不為世人所重。和州,這里地處淮南,緊鄰長江,地理條件與淮南產茶諸州完全相同,按理應該產茶,可是有唐一代,卻未見這里有茶葉生產的記載。樂史在其書中記載說和州土產為茶葉[10]卷124《淮南道二•和州》,說明至少從南唐在這里已經(jīng)開始種植茶樹了。還有一條史料可以進一步證明這個論斷,后周世宗在奪取淮南地區(qū)之初,即在顯德五年(958)頒布了一道詔令,免除了濠、泗、楚、海、揚、康、滁、和等州等百姓所欠賦稅,并進一步解釋說:“先是州人于兩稅外,以茗茶及鹽抑配戶民,令輸縑帛、稻米,以充其直,謂之轉征。又,歲率羊彘薪炭之類,人甚苦之。帝以克復之始,悉命除放,民情悅甚,允蘇之望。”[注:見《冊府元龜》卷160《帝王部•革弊二》,中華書局1960年影印本。又,淮南無康州之置,此處有訛誤。]這一條史料說明上述諸州盡管有的州也有茶葉出產,但是畢竟產量有限,且不產鹽貨,因此南唐政府才會借機實施強制性配給的政策,以搜刮民財,滿足戰(zhàn)爭的巨大消耗。假如當?shù)夭棼}甚多,百姓自給有余,這種政策也就無由出臺了。
綜上所述,在南唐統(tǒng)治區(qū)內共計有20個產茶州府,其中5個為唐代所無。
吳越:在唐代這一地區(qū)產茶之州有:湖州、杭州、睦州、蘇州、越州、明州、婺州、臺州,共8個州,關于其在吳越的情況,現(xiàn)分別考述如下:
湖州,這里在唐代是著名的茶鄉(xiāng),顧渚之紫筍在當時名揚全國。至五代十國時期這里仍然是重要的茶產區(qū),樂史記載說湖州土產:紫筍茶。可見直到宋初,顧渚之紫筍茶仍然被列入全國名茶之列。所謂顧渚,山墟名,位于長興縣城西北30里。[10]卷94《江南東道六•湖州》直到兩宋時期,這里仍然是重要的茶葉產區(qū)。
杭州,關于杭州的產茶情況,《茶譜》曰:茶生“杭州臨安、于潛二縣,生天目山者,與舒州同。”天目山在于潛縣境內,“上有兩池,若左右目,名天目也”。[10]卷93《江南東道五•杭州》是浙西重要茶產區(qū)。此外,杭州境內的余杭、錢塘二縣,也是重要的茶產區(qū),其中錢塘茶主要產在天竺、靈隱二寺周圍。
睦州,在唐代睦州之茶主要產在桐廬縣山谷之中。《太平寰宇記》卷95《江南東道七•睦州》說:睦州土產有鳩坑團茶。這種茶葉早在唐代時就已是名揚全國的名品,說明直到宋初依然如此,沒有大的變化,只是茶產量發(fā)生了較大的變化。
蘇州,在唐代這里的茶葉無論是產量還是品質都比不上湖州與常州,在吳越統(tǒng)治時期,蘇州茶的品質發(fā)生了較大的變化,故《太平寰宇記》卷91《江南東道三•蘇州》記載說:“山出美茶,歲為入貢”。這里所說的“山”,指洞庭山。在唐代蘇州之茶也主要產于這里,但是陸羽卻把其列為浙西諸州所產茶中的最下等,樂史說洞庭茶是貢品,只能說明這里的茶葉質量有了很大的提高。
越州,在唐代越州余姚縣瀑布嶺出產的仙茗茶非常有名,從《太平寰宇記》卷96《江南東道八•越州》條的記載來看,直到宋初,越州并沒有開發(fā)出新的茶葉品種。至北宋中期,越州才出現(xiàn)新品——日鑄茶,被譽為草茶第一。[24]卷1日鑄茶指產于今紹興日鑄山中的茶葉。明州,這里出產的茶葉被陸羽列在了越州之后,吳越統(tǒng)治時期未見新品出現(xiàn),至北宋時明州產片茶、散茶,是當時浙東重要的茶產區(qū)之一。
婺州,在唐代婺州的名品是東白茶,吳越統(tǒng)治時期的情況不詳,至北宋時這里與越州一樣均產片茶、散茶,并成為實行榷茶的地區(qū)之一。
臺州,在唐代這里就無名品出現(xiàn),經(jīng)五代至北宋時期,情況沒有大的變化,所產者均為常品。
南平:南平為十國中疆土最小的政權,僅轄江陵府、歸州、峽州等3個州府,這3個州府在唐代均產茶葉,在五代十國時期依然如故,沒有大的變化。
江陵府,宋朝改為荊州,在唐代其茶葉主要出產于江陵縣的山谷之中,其名茶號南木。[17]卷下五代十國時期,除了江陵縣外,松滋縣出產茶葉,有茶餅、茶芽之別。[10]卷146《山南東道五•荊州》其統(tǒng)治者多次向中原王朝貢茶,所貢茶葉多取自這里,直到北宋時期,這里的茶葉仍是貢品。
歸州,在唐代這里的茶葉也是貢品,五代及北宋初年,這里盛產白茶。[10]卷148《山南東道七•歸州》
峽州,在唐代峽州所轄的5個縣中,有3個都產茶葉,即遠安、夷陵、宜都3縣,而且品質頗佳,陸羽列其為山南諸州中的最上品,名茶有碧澗、明月、芳澀、茱萸等。[25]卷下《八之出》至五代、北宋這種情況沒有發(fā)生變化,《太平寰宇記》卷147《山南東道六•峽州》記其土產為茶。
楚國:在唐代這一地區(qū)產茶州府是:衡州、思州、播州、費州、夷州、溪州、岳州、象州等8個州府,現(xiàn)分別介紹如下:
衡州,這里是著名的產茶區(qū),所轄茶陵縣以盛產茶葉而得名[注:見《太平御覽》卷171載:“《圖經(jīng)》曰:茶陵縣者,所謂陵谷生茶茗焉。”]。在唐代這里所造之茶品名曰衡山[17]卷下,《茶譜》曰:“衡州之衡山,封州之西鄉(xiāng)茶,研膏為之,皆片團如月。”[26]卷上之1引陸羽《茶經(jīng)》卷下將衡州列為下品,當是這里研膏茶尚未問世前的狀況,自從唐后期出現(xiàn)的衡山研膏茶后,直到五代、北宋時期一直相沿未變。
思州,在唐代見于陸羽《茶經(jīng)》之記載,這一地區(qū)五代時隸屬于楚國,樂史之書記載說其土產為茶[10]卷122《江南西道二十•思州》,說明其茶葉生產在五代時期仍在繼續(xù)。
播州,五代時稱大播州,關于其產茶情況,樂史說其出產生黃茶。[10]卷121《江南西道十九•播州》這是五代及北宋初年其茶葉生產情況的反映。有一點需要指出,即播州即使在茶葉生產比較繁榮的宋代,它的茶產量也是極為有限的,不是重要的茶產區(qū)。
費州,其在唐代產茶情況見于《茶經(jīng)》一書,五代十國時期的生產情況不詳,很可能與其產量低下且無名品出現(xiàn)有關,不為人們所重視,故未加以記載。
夷州,關于其在唐代的產茶情況僅見于《茶經(jīng)》記載,《太平寰宇記》卷121《江南西道十九•夷州》記其土產為茶,說明其在五代時仍然繼續(xù)產茶。
溪州,《新唐書》卷41《地理志五》記其土貢為:丹沙、犀角、茶芽。《太平寰宇記》未記溪州的產茶情況,宋代文獻也極少記載,當是其茶產不豐的緣故,故不為世人所重視。
岳州,這里早在唐代就已出產了名茶含膏,至北宋時這里出產片茶、散茶,而含膏茶不再見于記載,很可能南唐統(tǒng)治時期就已不產了。
象州,地處嶺南,隸屬于楚國,楚國滅亡,為南漢所奪得。象州產茶見于陸羽《茶經(jīng)》,五代時期繼續(xù)生產茶葉,但由于產量有限,所以直到北宋統(tǒng)治時期,象州之茶也不在政府的專榷范圍之內。
五代時期的楚國除了以上數(shù)州產茶外,還有3州也產茶葉,但卻在唐代不見于記載,故應視為后來新增的產茶區(qū)。
潭州,五代時稱長沙府,是楚國的都城之所在。《宋大詔令集》卷183《賜潭州造茶人戶敕榜》曰:“敕:潭州管內造茶人等,逐年所行造納官湖南獨行號大方茶。近擬本州般到開寶五年、六年獨號茶斤稍重,與自前入納木卷模輕重不同,……宜令本州自今并依舊木卷模制造茶貨”云云。這是宋太祖時有關潭州造茶情況的一道敕令,從其所述內容來看,潭州所造大方茶由來已久,并非始于北宋,當是自五代時期以來這里就已經(jīng)開始造茶了。
朗州,其產茶情況不見于唐代,后周廣順三年(953)正月,“朗州獻茶二萬斤,宰臣、樞密、宣徽內諸司使、禁軍將校、諸藩鎮(zhèn)皆進奉,賀皇子嘉禮”。[27]卷169《帝王部•納貢獻》此時,楚國已經(jīng)被南唐滅亡,朗州為馬楚舊將劉言所據(jù),與南唐對峙,故向中原王朝進貢以求其庇護,其所貢茶葉當為本州所產。
桂州,據(jù)《太宗皇帝實錄》卷26載:太平興國八年(983)八月詔:“桂州管內先配民歲市沙糖及茶園久荒,吏歲征其課,……并除之。”[28]卷26桂州原屬楚國,楚國亡后,隸屬于南漢。南漢滅亡于開寶四年(971),距太平興國八年,僅12年時間,因此這里所說的茶園久荒仍征其課,只能說明北宋繼續(xù)了南漢統(tǒng)治時期的這一政策,直到此時才宣布廢去。從而也證明桂州境內是有茶園分布的,此次廢去的只是向已經(jīng)荒蕪的茶園繼續(xù)征收茶課的弊政,并不是說桂州的茶園全部荒蕪了。桂州產茶當不自南漢統(tǒng)治時期始,應該早在楚國統(tǒng)治時期就已經(jīng)開始了。
綜上所述,楚國產茶區(qū)原在8個州府,五代時新增3個,共計11個州府。
南漢:在唐代這一地區(qū)產茶的州府是:韶州、廣州、循州、容州等,共4州之地。南漢時新增邕州、封州,下面分別予以考述:
韶州,其在唐代產茶見于《茶經(jīng)》,但是詳細情況卻不得而知,五代、兩宋時期其茶產量極少,且無名品出現(xiàn),關于其生產情況極少見于記載,也未在這里實行茶葉專榷政策。
廣州,有關其在唐代的生產情況已見前述,五代時期南漢統(tǒng)治者曾向中原王朝貢獻過茶葉,史載:后梁乾化“二年四月,……是月,客省引進使韋堅使廣州回,以銀茶上獻,其估凡五百余萬。”[27]卷197《閏位部•納貢獻》這是指后梁使者出使南漢返回后,南漢政府通過其向后梁朝廷進獻銀茶。不過廣州產茶之地比較狹窄,產量有限,直到宋代也沒有發(fā)展起來。
循州,南漢統(tǒng)治時期改稱為惠州,宋代又復稱循州。其茶葉生產自從開始以來,至五代十國時期有了進一步的發(fā)展,并且促進了茶文化的興起。《廣東通志》卷51《風俗志•惠州府》摘引宋人蘇軾的話說:“嶺外惟惠俗喜斗茶”。可見由于茶葉生產的發(fā)展,從而促使惠州興盛斗茶之風。不過惠州的茶產量極為有限,直到南宋紹興末年,廣東南雄、循州歲“產茶”僅2600余斤。[12]甲集卷14《總論東南茶法》這是指商人每年憑茶引所買茶的數(shù)量,與其他地區(qū)動輒數(shù)十萬斤的數(shù)量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容州,《太平寰宇記》卷167《嶺南道十一•容州》載:“《茶經(jīng)》云:容州黃家洞有竹茶,葉如嫩竹,土人作飲,甚甘美。”今本《茶經(jīng)》只字未記容州的產茶情況,頗疑上述《茶經(jīng)》之“經(jīng)”字為“譜”字之誤。宋代未在容州實行榷茶政策,這說明容州茶葉產量較少,因此沒有實行這一政策的必要。
邕州,樂史記載說:邕州上林縣都茗山,“其山出茶,土人食之,因呼為都茗山”。[10]卷166《嶺南道十•建武軍》可見這里也是當時的茶產區(qū)之一。后世遂將都茗山改為茶山,清代所修的《廣西通志》卷17《山川志•思恩府上林縣》載:“茶山在上林鄉(xiāng),產茶味佳,《寰宇記》謂之都茗山。”
封州,這是南漢統(tǒng)治時期新增的產茶州區(qū),《茶譜》記載說:“封州之西鄉(xiāng)茶,研膏為之,皆片團如月。”[26]卷上之1引上引樂史也記載其出產:“春紫筍茶、夏紫筍茶”。[10]卷164《嶺南道八•封州》說明五代及北宋初年這里已經(jīng)開始生產茶葉了。
這樣在南漢統(tǒng)治期間,其產茶之州計有6個,如果再把其后期占據(jù)的原楚國嶺南之地象州、桂州算上,則其產茶之州總計為8個。
閩國:在唐代這一地區(qū)的產茶之州只有福、建兩州,五代十國時期,相繼又增加了南劍州、漳州、汀州、泉州等,遂使這里的產茶州達到了6個之多。
福州,在唐代的產茶情況見于《茶經(jīng)》一書,同時也是貢茶之州,《唐國史補》卷下說:“福州有方山之露牙”,亦當時之名茶也。宋人說:“建茶供御,自江南李氏始。故楊文公《談苑》云:‘建州,陸羽《茶經(jīng)》尚未知之。但言福建等十二州未詳,往往得之,其味極佳。’江左近日,方有臘面之號。李氏別令取其乳作片。或號曰京挺、的乳及骨子等,每歲不過五六萬斤。’”[29]卷9《地理•北苑茶》據(jù)此來看,似乎臘面茶自南唐奪取建州后方才創(chuàng)造的,此前并無此類茶。這種說法其實是不對,早在唐朝末年福建就開始生產臘面茶。唐哀帝天二年(905)六月頒敕曰:“福建每年進橄欖子,比因閹豎出自閩中,牽于嗜好之間,遂成貢奉之典。雖嘉忠藎,伏恐煩勞。今后只供進臘面茶,其進橄欖子宜停。”[30]卷20下《唐哀帝紀》便是明證。此后,在王氏統(tǒng)治福建時期,仍然繼續(xù)生產這種茶葉,從其向中原王朝的貢品即可證明這一點。如天福三年(938)十月,晉高祖派遣東上閣門副使張瓊祚押“福建進來牙一株、犀三株、玳瑁三十斤、銀盆四口、臘面茶三十斤、香藥二百斤,往魏府賜楊光遠”。[27]卷179《帝王部•姑息四》晉出帝天福七年(942),王延羲進貢了大批財物,其中有臘面茶200斤、大茶5000斤。[27]卷169《帝王部•納貢獻》這一切都發(fā)生在南唐奪取建州創(chuàng)造北苑茶前。不過以上這些福建臘面茶沒有明確記載到底產于何州?《十國春秋》卷91《閩嗣王王延翰世家》載:通文二年(937),“是時,國人貢建州茶膏,制以異味,膠以金縷,名曰耐重兒,凡八枚”。似乎臘面茶僅見于建州。但是宋人熊蕃所撰的《宣和北苑貢茶錄》卻說:“偽蜀詞臣毛文錫作《茶譜》亦第言建有紫筍,而臘面乃產于福。”這就說明不僅建州能制臘面茶,福州在五代時也開始焙制臘面茶了。另據(jù)《茶譜》載:“福州木百巖極佳。”[15]卷21《飲食類》引可知木百巖茶亦為其所出佳品。樂史也記載說:福州土產為茶。[10]卷100《江南東道十二•福州》這一切都說明福州的茶葉生產在五代十國時期發(fā)展較快。
建州,建州早在唐代就已盛產茶葉,但是其大發(fā)展時期卻是在五代十國時期。南唐奪取建州后,據(jù)沈括記載:“建茶勝處曰郝源、曾坑,其間又岔根、山頂二品尤勝。李氏時,號為北苑,置使領之。”[16]卷25《雜志二》然《補筆談》卷1卻說:“余因讀《李后主文集》有《北苑詩》及《文苑紀》,知北苑乃江南禁苑,在金陵,非建安也。江南北苑使,正如今之內園使。李氏時有北苑使,善制茶,人競貴之,謂之‘北苑茶’。如今茶器中有‘學士甌’之類,皆因人得名,非地名也。”且不論哪種說法準確,南唐占據(jù)建州后,利用當?shù)貎?yōu)質的茶葉,創(chuàng)制名品,遂使建茶名揚天下,卻是大多數(shù)人公認的事實。不過也有不同的說法,《能改齋漫錄》卷15《方物•茶品》載:“貞元中,常袞為建州刺史,始蒸焙而研之,謂之膏茶。其后始為餅樣,貫其中,故謂之一串。……以此知建茶以臘面為上供,自唐末已然矣。”[注:按:常袞死于建中四年,并未活到貞元中,且其任過福建觀察使,沒有任過建州刺史,故關于其造膏茶的記載極不可靠,但上引之書所說的唐末建州已有臘面茶,卻是可信的。]《太平寰宇記》卷101《江南東道十三•建州》載:“《茶經(jīng)》云:‘建州方山之芽及紫筍,片大極硬,須湯浸之方可碾,極治頭疾,江東人多味之’。”按今本《茶經(jīng)》無此語,陸羽也沒有到過福建,頗疑這段話來自毛文錫的《茶譜》。另據(jù)《太平寰宇記》卷100《江南東道十二•南劍州》條記載:“茶有六般:白乳、金字、臘面、骨子、山梃、銀子(字)”。按:南劍州即南唐所置建州的改名,樂史所記載的這6種名茶均為南唐時所創(chuàng)制,統(tǒng)稱為北苑茶。至宋代又創(chuàng)制了大小龍團茶,遂成為不可多得的名品,所謂“自建茶出,天下所產皆不復可數(shù)”。[13]后集卷30《詠茶門》另有資料說明建州的武夷山在唐末五代時也產臘面茶,徐夤的《尚書惠臘面茶》詩云:“武夷春暖月初圓,采摘新芽獻地仙。飛鵲印成香臘片,啼猿溪走木蘭船。金槽和碾沈香末,冰碗輕涵翠縷煙。分贈恩深知最異,晚鐺宜煮北山泉。”[31]卷708徐夤,莆田人,唐末進士,授秘書省正字,長期在王審知手下任職,后棄官歸隱。從其詩句內容來看,至遲王閩統(tǒng)治時期,武夷山已開始出產臘面茶了。
漳州,這里在唐代是否產茶未見于記載,樂史記載說,當?shù)赝廉a為臘茶。[10]卷102《江南東道十四•漳州》這就說明自五代至宋初漳州已經(jīng)有了茶葉生產,但其規(guī)模卻比較有限,直到南宋時期仍遠遠落后于福、建二州。
汀州,這一地區(qū)在唐代也未見有茶葉生產,《太平寰宇記》卷102《江南東道十四•汀州》條載:土產:茶。說明其茶葉生產始于五代時期,至宋代已經(jīng)有了較大的發(fā)展,并開始在這里實行榷茶法。
泉州,閩國滅亡后,留從效、陳洪進先后占據(jù)了漳、泉二州,改漳州為南州。北宋相繼統(tǒng)一南方諸國后,“(陳)洪進大懼,遣牙將魏仁洛間道奉表納款,貢白金千兩、乳香、茶葉皆萬計”。[32]卷93《陳洪進傳》前面已經(jīng)論到漳州的茶葉產量極為有限,因此頗疑泉州此時也開始產茶。
三、小結
綜上所述,可知唐代的產茶之州共計56個,五代十國時期增加到77個州,凈增了21個州,比唐代增加了近38%。這是目前所能掌握的有關唐五代時期茶葉產區(qū)的最新數(shù)據(jù)。五代十國時期雖然是分裂割據(jù)的所謂“亂世”,但由于各國為了能夠生存,不得不重視發(fā)展生產,以增加財政收入。茶葉生產作為一個新型產業(yè),理所當然受到各國統(tǒng)治者的重視,以征收茶稅充作軍費。自唐代以來,飲茶之風在全國普遍盛行,所謂“茶為食物,無異米鹽,人之所資,遠近同俗,既蠲渴乏,難舍斯須,至于田閭之間,嗜好尤切。”[20]卷720李玨《論王播增榷茶疏》致使茶葉消費量大增,為了獲得巨額茶利,也使得南方各產茶國更加重視擴大茶葉生產。這一歷史時期茶葉得以發(fā)展的另一原因是,隨著人口的頻繁遷徙,茶葉生產技術得以傳播和交流,也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茶葉生產的發(fā)展。如王潮、王審知兄弟自茶葉老產區(qū)光州率當?shù)乩裘癃?000余人,輾轉遷徙到福建,帶來了當?shù)氐牟枞~生產技術,使得福建地區(qū)的茶葉生產得到了極大的發(fā)展。清人劉家謀說:“吾聞半巖茶,不讓天池美。忠懿昔開閩,罪人謫居此。取供香積廚,種植勞未已。”詩中所提到的“忠懿”,即指忠懿王王審知,說明福建鼓山縣半巖茶是在王審知統(tǒng)治時期才發(fā)展起來的,而這些謫居的罪人中,有不少就是種茶能手。
五代十國時期茶葉生產及產區(qū)的擴大,為兩宋時期茶葉生產的大發(fā)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應該予以充分地肯定。但是也要指出,這些新擴大的茶葉產區(qū)中,某些地區(qū)生產規(guī)模還非常有限,產量不高,入宋以后政府不在一些地區(qū)實行榷茶政策,除了政治因素外,茶葉產量低下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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