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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牧業的起源

時間:2023-09-28 09:30:43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畜牧業的起源,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畜牧業的起源

第1篇

在人類歷史發展的早期,采集、漁獵、畜牧是與原始農業相伴而存在的生產部門。雖然在采集、漁獵中萌生了原始農業,而原始農業又分化出畜牧業,但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并沒有明顯的部門區別與區域分異,各生產形式之間相互補充、相互完善,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結構特征。例如在我國內蒙古東西部許多史前時期聚落遺址中都發現有代表畜牧文化的細石器與表現鮮明定居農業的陶器、石器共存的現象,其中內蒙古西部老虎山遺址出土的器物就是一則農牧共存的典型事例[1]。進入國家階段以后,這樣的事例也仍然存在,如夏商周三代時期華戎之間的地域分異仍然十分不清晰,許多中原民族往往在農業中雜以狩獵與畜牧。由于廣泛存在這樣的生產結構,以至于在中原文人撰寫的文獻中,也不過用西北多牧畜少農耕,中原多農耕少牧畜描述而已,你我之間還沒有明顯的界限。

萌生于原始農業的畜牧業,不但在地域上與農業相互交叉,而且由于早期的畜牧業是與原始農業相伴而生,因此并不具備遷移特征,屬于放養型畜牧業。隨著農業生產內部結構進一步分化,以遷移生活為代表的游牧業逐漸游離出來,形成獨立的生產部門。而依附于定居農業的放養型畜牧業繼續與農業生產保持著密切聯系,并以家庭舍養、近地放牧等不同形式持續發展到近現代。

游牧型畜牧業與放養型畜牧業存在許多差異,其中在以下幾方面尤為突出:1)規模:放養型畜牧業中牲畜的食物來源主要限于聚落周圍地帶,因此畜養規模有限,與農業生產之間的依存性很強。游牧型畜牧業中牲畜獲取食物的空間范圍很廣,完全脫離了農業聚落的束縛,畜養規模很大。2)區域:由于放養型畜牧業與農業生產之間的依存關系,其分布地區多與農業生產結合,出現在農耕區或半農半牧區。與放養型畜牧業分布地區不同,游牧型畜牧業則跳出農耕區的基本范圍,成為草原環境的產物,并在遷移中建立了更廣闊的生存空間。

在各類非農業生產類型中,游牧型畜牧業(簡稱游牧業)雖然起步較晚,但無論在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進程中,還是在由人類活動而塑造的人文景觀中,都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許多學者就游牧業與騎馬民族的產生提出了多方面的見解,其中日本學者江上波夫認為騎馬民族的發生和發展,極大程度上決定于地理環境。尤其歐亞大陸中部的茫茫草原,既因干旱缺雨而無法進行農耕,又沒有大型食肉動物對草原牲畜造成威脅,是理想的牧場[2]。美國學者歐文·拉鐵摩爾(OwenLattimore)則就中國歷史背景指出,草原游牧的產生與馬的應用關系密切[3]。乘馬可以使依草原而生存的牲畜與依牲畜而生存的社會密切聯系在一起,從而由部落發展成草原國家。那么除了草原環境與馬具之外,是否還有其它原因成為游牧業脫離農業而趨向草原的動力呢?離開中外史學界對于這一問題的解釋,我們將問題的視點放在環境上,并指出游牧業的產生與環境存在一定的互動關系。

2中國北方游牧民族的興起與氣候變遷

在廣義農業的范疇之內,游牧業出現最晚。就中國的歷史背景而論,對亞洲草原民族研究具有權威地位的拉鐵摩爾、江上波夫等外國學者認為,公元前4世紀趙武靈王胡服騎射是中國北方草原地區游牧業與騎馬民族興起的標志[2~5]。對于這一觀點的理解應包含這樣的內涵,即胡服騎射是中原民族對抗草原騎兵的應對措施,因此這一時段不但標志著騎馬民族的成熟、強大,而且也顯示了真正以文化、生產手段與分布地域不同而區別出農耕與畜牧兩大區域的歷史進程。在此之前游牧生活已經在北方民族中存在很久了,只不過那時這些民族的空間發展還僅限于北方草原地帶,農牧民族雙方還沒有在空間上發生激烈沖突,以中原諸國為代表的農耕民族也用不著采取任何防御性的應對措施。

2.1中國北方游牧民族——匈奴人

見于文獻記載最早活動于中國北方的游牧民族是匈奴人。戰國以前的文獻中也將其稱之為“鬼方”、“獫狁”等,戰國時期“匈奴”一詞開始反復在文獻中出現。大約從戰國初期這些活動在山陜、內蒙古一帶的非農業民族逐漸具備了騎馬民族的特征,不但有成群的牲畜,而且有極具戰斗力的騎兵部隊,屢屢對秦、趙等國構成軍事威脅,并以中原諸國北方勁敵的定位而見諸于史籍。伴隨游牧活動,整個民族具備典型的“行國”特征。“行國”之稱始見于《史記·大宛傳》,其中提到所謂的“行國”就是“隨畜遷移,與匈奴同俗”。這時匈奴已經成為人們理解中的典型“行國”。正像所有游牧民族一樣,匈奴人的馬背生涯擴大了他們的活動空間,不但帶領他們馳騁于歐亞大陸中部草原地帶的東西南北,而且這一騎馬民族自從公元前5世紀左右登上歷史舞臺后,在近10個世紀內影響著中國歷史,影響著中亞乃至于世界歷史。

2.2氣候變遷導致畜牧業從農業中分離的考古依據

匈奴人如何驟然興起、如何發展成影響中國北方乃至于整個歐亞草原的“行國”,是研究中國北方游牧民族與游牧業的重要問題。在對文獻記載進行考辨的同時,考古發現為回答這一問題提供了大量的依據。

1974~1984年內蒙古文物考古隊在伊金霍洛旗納林塔鄉朱開溝村進行了近10年的發掘工作,其中取得的成就對于探討中國北方游牧民族起源的問題作出重要貢獻。朱開溝遺址的文化遺存共分五階段,表1歸納了這五階段文化遺存的年代、環境、文化以及經濟特征[6]。從中可以看出朱開溝遺址的文化時期內,這一地區環境與人類經濟活動方式的互動關系以及人類活動方式由農耕、狩獵、采集向畜牧業為主方向的漸進過程。

表1朱開溝遺址經濟文化與環境特征表

Tab.1Theeconomy,cultureandenvironmentofZhuKaiGousite

階段年代環境生產工具豬:羊:牛

第一段相當龍山文木本花粉很少,主石刀,石斧、石磨棒、

化早期要為草本花粉,其磨石、骨鏃、骨鑿、1:0.45:0.36

中蒿、藜花粉占全骨針。

部花粉的50%。

第二段相當龍山文木本花粉中出現了石斧、石鑿、石刀、

化晚期少量的胡桃和漆等石鐮、石鏟、石杵、

闊葉林木,草本蒿石紡輪、砍砸器、石1:1.29:0.33

、藜花粉增多,約矛形器、石鏃、角鋤、

占全部花粉的70%骨刀、骨鏃、骨匕、

以上。骨針管、骨針、陶墊。

第三段相當夏早期草本蒿、藜花粉繼生產工具中石器、骨

續增多,約占全部器、陶器與前段相差1:1:0.27

花粉的90%以上。不大,惟出現了銅器,

且石器中細石器的比

重略有增加。

第四段相當夏晚期木本花粉中出現了生產工具數量。種類、

耐寒的云杉、樺、制法與前段無明顯區1:1.15:1.15

榆等,以松、樺針別,骨鏃、紡輪的數

闊混交林為主。量較前段增加,銅器

仍為小件工具。

第五段相當商二里木本以松、杉針葉石器中除細石器與石

崗文化階段林為主,草本蒿、斧、石刀,其它種類

藜花粉約占全部花都有所減少。骨鏃的1:1:1

粉的93%。數量有明顯增加。銅

器中除小件工具外,

出現了銅短劍、銅戈、

銅刀、銅鏃、銅鍪、

銅護牌、銅項飾等大

型工具、兵器等。

植被類型是環境特征的標志性指示物,朱開溝遺址不同階段木本與蒿科、藜科等草本植物花粉比例的變化,顯示出遺址所在地區環境的基本面貌與變化特征。蒿科、藜科均屬于半干旱、干旱氣候條件下的草本植物,這類植物對旱生環境有較明顯的指示作用。雖然在整個朱開溝遺址文化的5個階段中,木本植物中針、闊樹種花粉比例的變化,反映了氣候存在冷暖、干濕波動的特征,但從整體看變干則是氣候變遷的基本趨勢。在朱開溝遺址第一段文化層中蒿、藜科植物花粉的比例僅占50%,以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類植物所占比重越來越大,由50%增至70%,至第五段已達到93%,成為占絕對優勢的植物。由于蒿科、藜科植物的旱生屬性,這類植物比例增加反映了環境逐漸向干旱方向發展的變化特征。對于全新世濕潤期以來內蒙古農牧交錯地帶具有明顯的干旱化趨向,地理學家從另一角度也給予了證明[7]。

早期人類活動與環境之間的依存關系十分密切,因此伴隨環境發生變化的同時,人類活動方式與生存手段也出現了相應的轉變。在朱開溝遺址第一段發掘的生產工具中既包含農業生產工具,也有用于射獵的工具,這些工具證明了人們在這一階段不但從事于原始農業種植,同時也將射獵作為輔佐農耕的重要謀生手段。在農耕與射獵兩種生存方式之外,遺址中出土的動物骨骼從另一個角度顯示了朱開溝時期的人們在從事農耕與射獵的同時,還存在放養業。如果對于朱開溝遺址五個階段的環境、工具以及豬、羊、牛骨骼數量的變化進行對比分析,就會發現遺址文化層從第一段到第五段隨著氣候干旱程度逐漸增加,羊、牛與豬之間的比例也有逐漸增加的趨勢。豬、羊、牛雖然都屬于人類馴化、飼養的動物,但由于動物之間生理特征的差異,一般將豬的飼養視為農業生產的標志,而羊與牛的飼養則成為畜牧業的象征。朱開溝遺址五個文化段中豬、羊,牛比例的變化,說明的正是農業與畜牧業比例的消長。第一段中豬所占比例超過羊、牛比例的總和,這一時期農業生產在各業中占有突出地位,此后各段中隨著氣候轉干,農業逐漸消退,而畜牧、射獵的地位越來越重要。在內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編著的《朱開溝——青銅時代早期遺址發掘報告》中指出,當文化發展到第五段時,不但房址、墓葬數量明顯減少且分散,而且人們使用的工具中已經出現了大量青銅工具,這些青銅工具與后來在內蒙古其它地區發現的青銅器均帶有游牧經濟的文化特征。

朱開溝遺址的文化信息清楚地顯示了隨著氣候變干,草原邊緣民族一步步放棄農業生產,轉向畜牧業生產的過程。這個過程既沒有像拉鐵摩爾曾經指出的那樣,由于農業民族的強大,逼迫游牧民族從自然條件較好的農耕區退向草原,也不是源起于與農耕區對立的其它環境中,草原邊緣民族在由原始農業轉向放牧業幾乎沒有發生空間區域的位移,或許幾代前他們的祖先就從事著原始農耕業,到了后來他們卻漸漸放棄了農耕技藝,將謀生的方式變換為射獵、畜養,而導致所有這一切轉變都與氣候變化有關,兩者之間存在明顯的互動關系。當然,促使畜牧業從原始農業中分離的環境背景,并不僅僅限于氣候變干一個環節。大量的研究明確指出距今3500多年前中國北方經歷過一次變干且變冷的過程,隨著氣候變冷、變干,溫性森林減少,草原擴大,那些原本在草原與農耕區的邊緣地帶生長的農作物,漸漸失去了生存條件,而面對環境變化牛、羊等牲畜卻具有較強的適應能力[6]。生活在這里的草原邊緣民族失去了農業這一食物來源,自然而然將生存的依托轉向畜牧業,并在越來越多依靠畜牧業的同時,不斷積累動物馴養經驗,從牛、羊的畜養到馬的馴化,進而使馴養牲畜變得更加成熟、獨立。

2.3游牧業產生

朱開溝遺址第五段發掘的青銅工具雖然帶有游牧經濟的文化特征,但若對遺址的全部信息進行分析,可以發現這時朱開溝人從事的仍屬于放養型的畜牧業,而不是游牧業。前文已經指出放養業與游牧業之間最大的不同在于放養業是在定居農業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動物飼養過程,而游牧業則完全脫離了定居生活,隨陽而居,逐水草而遷。在整個朱開溝文化的發展階段中,盡管定居農業的比重越來越低,但定居生活在遺址中卻始終顯示出核心作用。定居生活與畜牧業相伴的現象維持很久,直至春秋時期內蒙古中西部地區畜牧業中仍含有定居、半定居的經濟成分[10]。

在活動區域上游牧業與放牧業最大的不同在于空間的拓展,對于游牧業來講,決定其發展的關鍵因素不在于土地占有權,而更多地取決于遷移權,只有在隨陽而遷的遷移過程中,草原民族才能不斷獲得豐美的水草,發展壯大。因此馴化馬匹,發明控制牲畜行動、適應頻繁遷徙的用具是草原邊緣民族擺脫定居農業,邁向游牧生涯的關鍵。針對這一問題,中外學者就馬具出現與游牧業興起的因果關系早已形成共識。其中拉鐵摩爾在論證這一問題時,就注意到草原與農耕區的邊緣地帶存在既非完全農耕,也非絕對游牧的草原邊緣民族,隨著馬具的產生使這些民族脫離定居生活,放棄過渡文化最終成為真正的游牧人[11]。與這一觀點相應,由朱開溝階段代表的放養型畜牧業向游牧業轉型過程中,同樣離不開馬具、車具的應用。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在內蒙古寧城南山根3號石槨墓及其它墓葬中發現了成套馬具,包括馬銜、鑣、鑾、鈴、節約、銅泡等,其中馬銜有兩種形式,一種比較罕見,兩端有齒狀倒刺;另一種為常見套環式。兩端有齒狀倒刺的馬銜外側有可以轉動的環,只要馬頭偏離方向,倒刺便刺入嘴中,任何野馬也會被馴服。南山根墓葬的年代相當于西周晚期、春秋早期,大約在公元前8世紀左右[12,13]。內蒙古考古隊在鄂爾多斯地區墓葬中也多次發現馬銜、節約、馬鑣、軸頭等馬具、車具,經研究證明,這些馬具、車具的所屬時代早于公元前6世紀[10]。有了馬具,有了騎馬術,才有了真正的騎馬民族。內蒙西杭錦旗桃紅巴拉遺址是一處時代相當于公元前665~590年的典型匈奴墓葬,墓內已沒有殉豬、殉雞以及任何表明從事農耕的遺留物,而是以數量可觀的殉馬、牛、羊的頭、蹄為主,顯然

馬、牛、羊牲畜是當時主要的財富與生活來源[14]。如果說馬具的產生是草原民族脫離定居生活,走向游牧化的標志,那么至少早在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二百多年前,以匈奴人為主的北方游牧民族已經形成。在以后的二百年中隨著匈奴等北方草原游牧民族成長壯大,逐漸與中原諸農業國構成文化、生產方式以及活動區域的分異,至公元前4世紀趙武靈王實行“胡服騎射”正是在空間上明確這一區域分異的標志。

2.4匈奴等北方草原民族的空間擴展

匈奴既是典型的北方草原民族,也是最早見于文獻的游牧民族之一。自70年代內蒙古文物工作隊在鄂爾多斯地區開展考古工作,相繼發現大量極具特點的青銅器,這些被稱為“鄂爾多斯式青銅器”的珍貴文物經考古學界研究,認為是以匈奴為主體的中國北方各民族共同創造的與游牧業伴生的文化。這批青銅器不但反映了匈奴人的游牧生活方式與文化內涵,而且也揭示了這一草原民族的起源歷程。鄂爾多斯式青銅器屬于起源于鄂爾多斯以及臨近地區的土著文化,其早期往往與商式銅器伴出,以后不斷向東、向北擴展。

根據目前的考古發現,鄂爾多斯青銅器分布范圍很廣,并在不同時期形成各自的分布中心。其中:相當于商代晚期的多分布于鄂爾多斯、山西呂梁地區以及陜西北部。相當于西周至春秋時期的相繼在鄂爾多斯,北京昌平、延慶,河北平泉,內蒙古赤峰、寧城等地發現,并在外貝加爾出土了相似的器物。相當于春秋末至戰國時期的主要發現于內蒙古西部、陜西北部、寧夏固原和河北北部。其中仍以鄂爾多斯地區發現為最多,向北在蒙古以及西伯利亞也有類似發現。相當于兩漢時期的除鄂爾多斯外,蒙古境內諾顏烏拉、海爾罕山、色楞布貝勒赫、呼尼河等地以及俄羅斯境內葉尼塞河左岸、科伊巴爾草原都有一定數量器物發現[10]。

上述鄂爾多斯式青銅器分布中心的變化,既證明了朱開溝所在地——鄂爾多斯地區與匈奴等游牧民族的淵源關系,也清楚地顯示了匈奴人的空間發展歷程與氣候變遷的對應變化。在匈奴歷史早期,即相當于商代晚期至春秋時期,具有游牧文化特征的民族從主要分布于鄂爾多斯以及山陜等地開始向塞外延伸,這一點可以從鄂爾多斯式青銅器的分布區多與夏家店上層文化區吻合得到證實。這一時期以黃河流域為核心的農耕區尚處于島狀分布狀態,農耕區之間還存有大片未開發地帶,這里或保持著原始自然風貌,或成為非農耕民族的活動區域,這一切都為鄂爾多斯式青銅器穿插式出現在山陜一帶構成了背景條件。大約距今3500多年前中國北方氣候開始轉冷,氣候變遷不但促進畜牧業進一步從農業中分化出來,而且也使塞外遼河流域具有農耕文化特征的夏家店下層文化轉向含有畜牧業生產方式的夏家店上層文化,與此同時以鄂爾多斯式青銅器為標志的草原民族也進入了遼河流域以及毗鄰地區。當歷史進入戰國時期,隨著以匈奴為主的北方草原民族逐漸強大,農耕民族與草原民族之間的對立日趨明顯,農耕民族在作出“胡服騎射”的應對性措施的同時,也在雙方的交接地帶修筑了防御性工程——長城,在長城的制約下匈奴等游牧民族南下活動受到限制,故這一時期鄂爾多斯式青銅器多呈現沿長城一線分布的特征。秦至兩漢是匈奴人壯大的時期,這時匈奴人不但建立了王庭,而且依憑馬上優勢將自己的勢力從漠南伸向漠北,直抵西伯利亞的曠野之中。

2.5中國北方畜牧業與歐亞草原文化的同步性

畜牧業的產生地不僅限于中國北方草原,整個歐亞草原現已發現多種典型畜牧文化類型。這些畜牧文化雖然顯示了各自區域性的文化特征,但在發生時間上卻表現出極大的同步性。與朱開溝文化晚期、夏家店上層文化時代相近,歐亞草原除長城沿線及以北地區的鄂爾多斯青銅器外,黑海北岸的斯基泰文化、咸海沿岸、謝米列奇耶和天山地區的薩基文化、葉尼塞河中游米奴辛斯克盆地的塔加爾文化、圖瓦的烏尤克文化、阿爾泰的巴澤雷克文化、蒙古西部的烏蘭固文化、蒙古東部和外貝加爾的石板墓文化等都是典型的畜牧文化。這些典型的畜牧文化幾乎出現在同一時期,從歐亞草原的中部一直延伸到中國長城沿線,構成世界上連續性最長的文化景觀。能夠在如此廣大的范圍內,驅動歐亞草原上不同地帶的人們同時脫離定居農業生活,走向草原與畜群相伴,其促動因素不應僅來自于人類活動本身,全球變化是其最主要的驅動力。目前已有的科學研究成果證明,全新世溫暖期結束之后,氣候轉冷、轉干的地區不僅限于中國北方,在氣候變遷的共同背景下,歐亞草原不同地區的人們作出了共同的選擇,放棄原始農業,融入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15]。

3結語

畜牧業作為人類的生產方式之一,它的起源不但取決于人類生產自身的發展,而且深受環境變化的影響[16]。距今3500多年前隨著氣候變冷、變干,萌生于農業生產內部的放養業逐漸脫離農業生產,形成獨立的生產部門——游牧業。游牧業一旦興起之后,就在中國人文地理區域分異中占據著重要地位,并與包括漁獵、采集、放養型畜牧業等非農耕生產部門并存,構成北方草原與森林草原地帶的基本文化景觀。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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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OwenLattimore.InnerAsianFrontiersofChina.NewYork:AmericanGeographicalSociety.[12]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內蒙古工作隊.寧城南山根遺址發掘報告.考古學報,1975,(1):117~140.

[13]翟德芳.試論夏家店上層文化的青銅器.見:內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編.內蒙古文物考古文集.北京:中國大百科出版社,1994.296~316.

[14l田廣金.桃紅巴拉的匈奴墓.考古學報,1976,(1):131~143.

第2篇

1.農業起源理論

農業的起源是農業考古學的重點研究課題,西方的學術界對農業起源問題異常重視,早在18世紀就開始接觸這個問題,19世紀就有一些學者從人類學史的角度進行探索。到了20世紀,由于考古學的發展,特別是在近東發現了許多早期農耕遺址,從而使農業起源問題引起更多學者的重視,紛紛提出各種假說,呈現百家爭鳴的局面。

在農業起源問題上,英國考古學家柴爾德的貢獻很突出。他首先將農業的產生作為區分新石器時代與舊石器時代的標準,而不是傳統的以磨制石器和陶器為主要標志,并將農業的誕生稱之為新石器革命,認為其在人類歷史上的重要性完全可以與近代的產業革命相比而毫不遜色。從而使考古界對農業起源問題更加重視,在考古發掘中更加主動自覺地搜集有關農業起源的信息,并對起源的原因進行各種探索。

西方有關農業起源問題主要有下列幾種假說:

(1)綠洲說

柴爾德本人就以提出農業起源于綠洲的假說而聞名。柴爾德認為在冰河末期,濕潤而寒冷的近東氣候變得溫暖而干燥,植物只在河邊及綠洲生長,動物棲息在水源近處,人類也不得不居住在水源附近,因而得以觀察周圍的動植物,于是逐漸將植物進行栽培,將動物進行馴化。農業就這樣產生了。

(2)原生地說

美國考古學家布雷德伍德則認為近東過去l2000年間氣候并未發生重大變化,從而否定了以冰河后期氣候變化為前提的綠洲說。布雷德伍德認為在冰河后期的近東,曾有野生谷物和野生動物共生的原生地帶。洪積世末期,人類采集食物的能力已相當高,可供食用的動植物資源豐富,定居的時問逐漸變長,與周圍動植物關系更加密切,認識也更為加深。人們反復試驗谷物的收割和種植、動物的捕獲與飼養,從而出現了農業的曙光。

(3)新氣候變化說

后來出現了新資料,通過花粉分析的結果得知,洪積世末期的近東氣候是由寒冷干燥轉向溫暖濕潤,于是氣候變化引起的農業發生說又從新的角度被重新提出來。持這種觀點的人認為大約在公元前9000年的洪積世末期,氣候變得溫暖濕潤,野生谷物的生長地擴展,人們為了更方便采集食物,離開了原來居住的洞穴,逐漸在平原上生活下來。由于得到更多的日光照射,一些被人類無意中遺棄的種子容易在住處的周圍發芽生長,使人們掌握了野生谷物的生長規律,開始種植谷物。居住地周圍的空地又給狩獵者飼養動物提供了機會。農業便在這種良好的條件下發展起來了。

(4)人口壓力說

另一派學說認為人口的壓力是農業起源的主要動力。洪積世末期近東溫暖的氣候使植物繁盛,人口也隨之增加。而人口增加又需要供應更多的食物,光靠采集野生植物已不能滿足需要,人們就開始嘗試種植野生的草本谷物。食物的增多促使人口增加,但人口增加到一定的限度時,又需要改進種植技術以提高產量。農業就是在這周期性的過程中產生的。

(5)周緣地帶說

美國學者賓福德認為在一定環境區域內,由于人口的增加,原來的生活地區難以供給足夠的食物,于是出現了兩個集團,多出的人口成為移居集團,向適于生存的周圍地區轉移,而原有的集團留在原來的核心地帶。因此迫切需要開發新食物來源的是移居人口增加的周緣地帶,而不是核心地帶。弗朗內立進一步發展賓福德的假說,認為栽培作物開始并不是在野生植物生存地帶,而是在其周圍那些條件稍惡劣的地方發生的[1]

(6)宴享說

加拿大學者海登1992年提出了一種動植物馴化的競爭宴享理論。他認為在農業開始初期,在馴化的動植物數量有限和收獲不穩定的條件下,它們在當時人類的食譜結構上不可能占很大比重。而有的馴化植物與充饑完全無關。因此,一些動植物的馴化可能是在食物資源比較充裕的條件下,擴大食物品種結構,增添美食種類的結果。例如谷物適于釀酒,有些植物純粹是香料和調味品,一些葫蘆科植物的馴化可能是用作宴飲的器皿,而狗除了狩獵外也是一種美食[2]。

應該說,各家的假說都有一定的道理,但又都不很全面,因而總是互相否定,難以取得共識。其實,農業產生的原因是非常復雜的,是在各不相同的自然環境中由多種因素構成的,不能僅僅歸結于一兩個孤立的因素,也不能限于傳統的概念僅在新石器早期階段中去探討農業的起源問題,而要將視野擴大到中石器時代。根據國內外考古資料及學者們新近的研究成

果,在許多距今15000年至l0000年之間的“中石器時代”遺址中,已經出現了農業萌芽,諸如塊根作物的種植及谷物的采集和栽培。而這時正是地球處于冰期階段,氣候嚴寒,原有的許多大型動物轉移了,許多豐富的采集對象滅絕了,人們的食物資源出現了嚴重的危機,人們不得不尋覓新的食物來源。在饑不擇食的情況下,除了獵獲一些中小動物外,過去不大吃的苦澀的堅果、野菜、地下塊根和水中的螺蚌以及野生谷物通通都被用來果腹。隨著人口的增加,這些采集對象會日益減少,人們在熟悉了它們的生長規律之后,就會嘗試去種植某些作物,先是塊根塊莖作物,然后才是谷類作物,作為采集經濟的補充和后備。當冰期過去之后,氣候轉暖,那些種植過的作物生長得更加茂盛,產量增多,人們就擴大種植規模,逐漸將其馴化為栽培作物。農業就這樣產生了。以中國為例,距今20000年至ll000年前,正當大理冰期的峰期,氣候嚴寒,這時正是所謂“中石器時代”。在我國華南一帶的許多洞穴中發現了這一時期的遺址,并且在遺址中發現了農業遺存。如在湖南的玉蟾巖、江西的仙人洞和廣東的牛欄洞都發現了水稻遺存或植硅石。當冰期結束之后,在距今八九千年之問,先民們開始大力種植水稻,并且使其在長江流域得到迅速的發展。這一觀點,在1999年12月11日至l3日于廣東省英德市召開的“中石器文化及相關問題國際學術討論會”上,獲得很多學者的認同[3]。

不過,與西方學者相比,中國的學者更關心本國農業的起源問題,并在下列幾個問題上取得共識。

(1)中國農業的本土起源

在農業起源地方面,歷來有多元論和一元論之爭。多元論認為世界各地均有獨立的農業起源地。如前蘇聯植物學家瓦維洛夫通過對大量栽培物種變異形成中心的研究,發現世界上有八個栽培作物起源中心地區。美國植物學家哈蘭則將世界主要的農耕起源地劃分為六個。兩人都將中國劃為一個獨立起源中心。以美國地理學家索爾為代表的一元論者主張農業首先在某一特定的區域發生,再向世界各地傳播。索爾認為農業發源地在東南亞,然后傳播到周圍地區。有的學者則主張近東月芽形地帶是農業起源中心。中國的學者大多主張多元論,特別擁護中國是獨立的農業起源地的學說。其中尤以美籍華裔學者何炳棣教授最為突出。他在1969年出版的《黃土與中國農業的起源》中,以大量的文獻資料和科學論據雄辯地論證了中國的農業起源于黃土高原,成為中國農業本土起源論的杰出代表[4]。

國內的學者對農業起源問題用力最勤、成績突出的當數李根蟠、盧勛和黃崇岳諸位先生。他們在諸多論著中對農業起源的幾個主要問題提出了獨立見解,引人矚目。

(2)農業起源于采集、狩獵時代

關于農業起源問題,有一種傳統的觀點,認為畜牧業先于種植業,以后人們為了解決飼料的需要才產生種植業。摩爾根在《古代社會》一書中指出:東半球(舊大陸)的農業,是游牧部落為了解決牲畜的飼料而產生的。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起源》中也引用同一觀點:“十分可能,谷物的種植在這里首先是由牲畜飼料的需要所引起的,只是到了后來,才成為人類食物的重要來源。”bJ恩格斯的這一論述,曾在中國史學界產生很大影響,某些學者甚至將它與古代文獻記載中的“伏羲氏”和“神農氏”傳說結合起來,提出“伏羲氏”是代表畜牧業發生時期,“神農氏”則代表農業發生時期,由于《易經·系辭下》有:“伏羲氏沒,神農氏作”的記述,于是就認定中國也是先有畜牧業,然后因畜牧業發展引起的飼料需要才發明農業。李根蟠、黃崇岳、盧勛在《試論我國原始農業的產生和發展》-6J和《再論我國原始農業的起源》[7]等論文中首次對這種觀點提出異議,明確指出:原始農業(種植業)是從采集漁獵經濟階段直接產生的,其間并沒有經過一個畜牧經濟階段,不是畜牧業的發展引起了農業;畜牧業雖然也是萌芽于狩獵采集經濟階段,但它的真正發展,特別是游牧經濟的形成,往往是以農業生產的一定發展為必要條件的。

李氏等人首先從考古學角度進行考察,指出解放后所發掘和調查的大量新石器時代遺址,基本上都呈現了以農業(種植業)為主的綜合經濟面貌,至今未發現一處是以畜牧經濟為主的早期農業文化遺址。過去將“細石器文化”當做“游牧文化”是不正確的,它應該屬于狩獵經濟,而農業是直接從采集經濟發展而來的。因此考古學并沒有提供畜牧業引出農業的任何證據,能夠提供的倒是否定的證據。其次指出,司馬貞補《三皇本紀》中把“庖犧氏”解釋為“養犧牲以供庖廚”是后儒望文生義的一種曲解,根據戰國學者的記述,“庖犧氏”時代屬于漁獵經濟時代,因此不能作為畜牧業先于種植業的根據。再次,大量的民族學資料也表明南方少數民族的農業是從采集經濟發展而來的,即使是北方的少數民族在形成游牧經濟以前,也經歷過原始農業階段,并非種植業發生在畜牧經濟階段之后。在我國考古和民族學材料中,迄今沒有看到人類在狩獵采集經濟階段就完成了構成人類食物重要來源的、具有相對獨立經濟意義的草食或雜食性動物——牛、羊、豬、馬的馴化和繁殖的事實。雖然畜牧業與種植業一樣萌芽于舊石器時代晚期的采集狩獵經濟(前者直接淵源于狩獵,后者直接溯源于采集),但它的真正發展,尤其是游牧部落的形成,則往往是在其內部或外部的種植業有了一定發展以后。這是既合乎歷史事實又合乎歷史發展邏輯的必然現象。

(3)首先種植塊根或塊莖作物

農業起源問題中的一個重要問題是原始種植業究竟是從栽培什么作物開始的。李氏等人通過對我國南方若干少數民族資料的研究,發現人類最早栽培的作物可能是塊根塊莖作物,然后才是禾谷類作物,這是帶有普遍性的現象。如云南的怒族最早栽培的作物是芋,它是從野生芋中獨立馴化的,而不是引進的。景頗族以及與景頗族關系密切的阿昌族也是首先種芋的。獨龍族最早栽培的作物之一也是芋。拉祜族曾經“以葉為棚,無定居,略種雜糧,取山芋為食,性嗜獵”。古代海南島黎族最早種植的作物是薯芋。都是塊根作物。臺灣高山族的山地土著居民中最為原始的“野番”以及處于原始農業早期階段的“生番”,以種植芋薯為主。在國外,東南亞、大洋洲和非洲一些熱帶、亞熱帶地區的原始農業民族也是首先種植芋或薯類等塊根作物的。

已故考古學家童恩正教授贊同這一觀點,他指出:“就華南地區的農業發展而言,在栽培稻米之前,有一個栽培無性繁殖作物的時代,作為稻作農業興起之前的一個準備階段,這是十分可能的事。”[8]

塊根塊莖作物,特別是芋之所以在許多地方首先被原始農人所栽種,主要原因是:第一,在采集狩獵時代,塊根塊莖植物是人們最喜歡采集的野生植物之一。這類作物塊大量多,含有豐富的淀粉和其他營養物質,吃了能耐饑。第二,塊根塊莖作物不像谷物那樣要求砍燒比較大片的林地,可以利用林間隙地挖穴栽種。第三,芋薯類塊根塊莖作物產量高、質量好,而且炊食比較簡便,只要沿用傳統的燒烤獸肉的方法稍加變通即可,且能較長時間地保存。

(4)原始農業起源于山地

第3篇

我們常說黃土高原培育了華夏文化,但就在黃土高原培育華夏兒女的同時,它還培育了戎狄的兒女。戎狄,是古代與華夏不同的族群,長期生活在黃土高原的北部地區,華夏文人稱他們為“蠻族”,因為他們不行禮樂、不修文字、不念詩書,卻養太多的牲口。

華夏的文明人在廟堂列鼎中盛滿了牲口肉,但他們從來低視養牲口的戎狄。戎狄是黃土高原的另一種居民,但他們卻被把持歷史紀錄大權的漢族士大夫抹殺了。我們今人,也受了古代文人的影響,歌頌黃土高原是“大地母親”的時候,卻忘了黃土高原上的另一個兄弟。

在新石器時代,氣候比今天溫濕,整個黃土高原是原始農業的“一統天下”,后來氣候變得干冷,黃土高原的南部問題不大,先民照樣種地,但黃土高原的北部環境逐漸惡劣,莊稼生長得越來越差,家豬要吃人的剩飯,而人已經沒有剩飯了,所以豬也不易喂養了。這里的先民,在艱苦的環境中摸爬滾打,終于找到了另一種維持生活的方式——多養到野外食草的牲畜。這些牲畜不與人爭食,人還可以從其全身索取生活資料。于是,人們一手握鋤,一手執鞭,開創了大范圍的半農半牧的生活方式。

由于大范圍半農半牧生活方式的出現,在黃土高原的人文地理格局上,便出現了兩個不同的區域。這兩個區域,用現在的話說,是兩類不同的生態系統:在南部地區,水土條件好,農業持續發展,人口與時俱增,城郭壯大,文人滋生;而在北部地區,人們要艱苦得多,他們“隨畜因射獵禽獸為生業”,“咸食畜肉衣其皮革”,“各分散居蹊谷,自有君長,往往而聚者百有余戎,然莫能相一”。處在這種狀態下,社會進化當然緩慢得多。于是,南北之間在政治、文化方面的差別日益增大。后來,南部的人叫作華夏,而北部的人稱為戎狄,相互反目,關系緊張了很久。

在華夏人撰寫的史書中,戎狄主要是反面角色,除了侵犯搶掠、禍亂華夏,便沒有什么正面的歷史貢獻。這種看法其實是不公平的。

戎狄起源的過程就是中國古代北方畜牧業產生的過程,反映了人類對環境變化的一種適應方式,在“適應”中也伴隨著創造,畜牧業就是一個創造性的成果。司馬遷稱贊北方許多地方是“畜牧為天下饒”,這里面就包含了對戎狄歷史貢獻的肯定。

古代漢族文人看不起戎狄的人,卻盛贊戎狄的馬。有名的“駃騠”,就是指戎狄的駿馬。《左傳》記載:“冀之北土,馬之所生。”漢族文人忘了,馬是人喂出來的,沒有戎狄的養馬技術,哪里來的北方良馬。

在中國歷史上,戎狄的貢獻不僅是發展了畜牧業的規模、技術,將其抬升到生活的主要基礎地位,還為后來草原大規模游牧經濟的產生打下了必要的基礎,做好了歷史準備。如果說在中國北方,農畜混合經濟是環境變化的推動力,而草原游牧經濟的出現,則主要是人類畜牧技術發展的推動力。當對牲畜的控制能力增強、騎馬的技術出現之后,人們就有條件徹底拋開農業,到新的更廣闊的地理空間中,大規模開展游牧活動,并建立一種新的依托大規模游牧經濟的社會組織。

跳出農業社會歷史的局限,放眼中國北方的遼闊大地,我們可以看到歷史上人文發展的豐富性,這些人文的豐富性,是對多樣地理環境適應的結果。而所謂“適應”,對人類來說絕不是消極的。人類文明中的許多重要內容,都是在能動地適應環境的過程中創造出來的。農業是一種創造,畜牧業也是一種創造。

中國古代戎狄在地域上分布很廣,黃土高原北部只是其分布地域的一部分。戎狄在地域上與華夏相鄰,兩方的交流其實是不可避免的。別看華夏人在觀念上把戎狄貶得很低,但在實際生活中,卻對他們相當“實事求是”。除了想要戎狄的馬,華夏國君還想要戎狄的兵士。另外,大概戎狄女子有妖媚的一面,華夏國君還要戎狄女子來作妃子。上層是這樣,基層社會恐怕更多,想到這一點,我們如果到黃土高原,緬懷它的“搖籃”歷史時,就更不要忘了古代北邊那些放牲口的人們,我們不少人其實都是他們的后代。

第4篇

[關鍵詞] DNA條形碼 COI 畜牧產品 前景

近年來,DNA條形碼技術受到了國際和國內的高度關注,并在動植物的鑒定領域得到了廣泛應用。DNA條形碼技術首先是由Tautz[1]等在2002年提出,并將其應用于生物分類系統,Hebert等[2,3]在2003年首次提出DNA條形碼(DNA Barcoding)概念,并將其用于快速鑒定物種的標記物。到目前為止,國際上已經建立了包括生命條碼聯合會(Consortium forthe Barcode of Life, CBOL,http:// w ),生命條碼數據庫(Barcode of Life Datasystems, BOLD,http://),以及國際生命條碼計劃(International Barcode of Life, iBOL,http://)在內的3個大型資源網站,吸引了50多個國家的投資者及合作組織。這些生命條碼組織的成立,進一步推動了DNA條形碼技術的發展。近年來,中國本土也形成了很多包括植物、動物及中藥材在內的生物DNA條形碼數據庫,為物種鑒定及生物系統發育研究的發展提供了有力的基因證據。

一、DNA條形碼技術的原理

條形碼技術是一種通過對條形碼進行電子掃描,從而實現對信息進行快速、準確的自動識別方法,目前已廣泛應用與商品零售業[4]。DNA條形碼與之類似,即利用基因組中一段公認的、相對較短的DNA序列來進行物種鑒定及其相關研究。DNA序列是由A、T、G、C 4種堿基組成,不同的堿基數目分別以不同的順序進行排列組合就會有足夠多數目的基因序列,從而包括所有物種的基因型[5,6]。

二、DNA條形碼操作的方法流程

1.樣品處理及DNA提取 首先對樣品進行液氮冷凍及酒精消毒等處理工作。其次是進行DNA提取,DNA提取方法一般包括破碎細胞壁并釋放DNA,分離DNA,純化DNA,DNA濃縮、沉淀與洗滌等基本步驟[7]。目前常用的DNA提取方法有CTAB[8]法,高鹽低PH[9]法,SDS[10]法以及試劑盒提取法等。對于植物樣品,一般選擇CTAB法 [11],對于動物樣品,一般采用SDS(十二烷基硫酸鈉)原理提取DNA [12]。隨著近年來DNA提取試劑盒的問世,試劑盒法已經廣泛用于動植物DNA的提取。

2.PCR擴增

PCR(聚合酶鏈式反應)擴增就是使提取出的樣品DNA在PCR擴增儀內進行反應,以達到DNA的數量成指數增長的效果。對于植物PCR擴增,目前國內一般采用葉綠體基因[13,4]和核基因[15]片段為目的基因。對于動物的PCR擴增,國內應用最多的動物條形碼是COI基因。另外,線粒體基因以及核基因也越來越多的被用于動物研究中。

3.PCR產物檢測及測序

目前,一般采取瓊脂糖凝膠電泳方法檢測 PCR產物,采用Sanger雙向測序的方法。隨著高通量測序技術的發展,國內的測序技術也在進一步提高。

4.獲得DNA條形碼 將測序返回的結果利用Choromas軟件查看峰圖質量,ContingExpress軟件進行雙向序列拼接,Bioedit軟件進行序列編輯,最終獲得DNA條形碼。

三、DNA條形碼技術在動物研究中的應用

1.DNA條形碼在昆蟲中的應用

早在21世紀初,我國學者就已經利用線粒體COI基因對線蟲、蛔蟲、水蚤和吸蟲等線形動物進行了序列差異研究。之后Hajibabaei M等基于COI基因對鱗翅目521種昆蟲進行了序列分析,發現對其物種鑒別效率可以達到97.9%。潘程瑩等對7種蝗蟲的線粒體COI基因進行了研究,發現基于COI基因可以實現對蝗蟲的鑒別,并揭示了蝗蟲的系統進化歷程。這表明DNA條形碼在昆蟲類的鑒別研究中已經相當成熟。

2.DNA條形碼在魚類中的應用

DNA條形碼在魚類中的開發和應用也較為廣泛。Ward等對澳大利亞207種海洋魚類進行分析,發現所有物種在COI基因上都有一定差異,通過系統發育關系的構建,發現COI基因可作為海洋魚類DNA條形碼的標準序列。此外,Zemlak等用COI基因研究印度洋沿岸35種魚的229個樣本發現,南非和澳大利亞海域的同種魚類存在很大的差異,指出南非和澳大利亞海域應該還有很多隱存種沒有被人發現。王中鐸等利用COI基因對南海硬骨魚類進行研究時發現,COI基因可用于硬骨魚類的物種鑒別,并可用于低級分類階元的系統進化分析。這些研究表明,COI基因不僅可以用于動物物種的鑒定,還可以用于分析物種的系統進化歷程,尋找物種基因差異性原因,這對于動物隱存種的發現及生物多樣性的保護具有一定的實際意義。

3.DNA條形碼在軟體動物中的應用

軟體動物種類較多,現存種類大約8萬種,為世界第二大門類,目前海洋生軟體動物已有不少報道。Johnson等對20個種類的帽貝(Lepetodrilus limpets)進行分析發現,大部分種都可以通過COI基因進行區別開。Mikkelsen等[對12種雙殼類的COI基因進行分析,結果顯示種內差異和種間差異沒有重疊,COI基因還可以作為雙殼類的DNA條形碼。COI基因由于其具有較快的進化速率,且PCR擴增較容易,已經越來越多的被應用到軟體動物的鑒別研究。

4.DNA條形碼在鳥類中的應用

哺乳動物是和人類生產活動密切相關的一類動物,目前對于哺乳動物DNA條形碼研究還較少,主要研究集中在鳥類動物上。Efe等基于包括COI 和Cytb在內5種基因片段對瀕危動物白嘴端燕鷗的研究發現,該物種還存在兩個隱存種。Fleischer等[利用12SrDNA等6種線粒體基因對10種瀕危象牙嘴啄木鳥的親緣關系進行研究,結果表明其中7個來自北美洲自然博物館,3個來自古巴野生種。Webb等[還利用COI基因,Cytb基因及12S基因對啄木鳥科部分鳥類進行系統發育相關研究,結果表明美洲類群的啄木鳥是來自于歐亞類群的入侵種。DNA條形碼在鳥類中的應用研究比較廣泛,其在揭示鳥類的進化歷史,物種遷徙以及遺傳漂變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

四、DNA條形碼在畜牧產品中的應用前景

目前,DNA條形碼技術在常用畜牧產品中的研究還比較少,國內僅有幾篇文獻開展了類似研究。李新光等[35]利用COI基因對外在形態一致的冷凍魚、凍魚片及烤魚片中的魚肉成分來源進行了鑒別,結果發現10 種凍鱈魚片樣品主要以“狹鱈”為主(7/10),存在將“白鱈魚”標識為“銀鱈魚”的現象;烤魚片樣品與其標簽上所標識的原料多數不符,一些烤魚片還發現有月尾兔頭,說明DNA條形碼技術可以用于畜牧產品的來源鑒定。徐向明[36]以我國3個地方品種鴨為研究對象,通過測定COI基因,發現3個地方的品種鴨具有與其他地方相區別的單倍型,并且也分別具有其各自的特異單倍型,說明利用COI基因可以鑒別不同地方鴨的品種。張蓉等[利用COI基因對市場上的花鹿茸,馬鹿茸及其混偽品進行了準確的鑒別,進一步說明了DNA條形碼在畜牧產品品種鑒別上的可行性。此外,Wang 等[通過測定浦東白豬和沙烏頭豬線粒體控制區(mtDNA D-loop)序列,并利用太湖流域其他地方豬在GenBank里的序列信息,對這些地方豬的系統發育關系進行了分析,結果表明,太湖流域的這些地方豬種的系統發育樹分為兩大支,而浦東白豬只分布在其中的一支內,估計大約在0.26~0.75 億年以前,浦東白豬與其他四種豬就已經分離開來,也就說浦東白豬是一個獨立的地方豬種,與其他地方豬沒有基因交流,應該作為一個單獨品種進行保護。

畜牧產品在我國市場上占據相當大的比例,隨著養殖業的發展,畜牧產品在市場上所占據的比例也會逐步增加,如何確保畜牧產品的來源準確,品種精確已經成為畜牧業發展中所面臨的一個新問題。DNA條形碼技術的發展給畜牧業帶來了新的啟發,尤其是對于外在形態相似的畜牧產品來說,運用DNA條形碼技術對其進行準確的來源鑒定將對控制畜牧產品的品種與質量,維護市場秩序,保證消費者及第三方利益具有重要的意義。另外,目前在畜牧業發展中保護稀缺品種也是實現畜牧業可持續發展的一個重要舉措,基于DNA條形碼技術可以估計物種的遺傳多樣性及系統進化歷程,推測物種的起源中心,將其應用于畜牧業中瀕危物種的保護也具有一定的可行性。因此,DNA條形碼技術在畜牧產品中具有極大的應用前景,將其引進并合理應用對于畜牧業發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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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unit 1 divergences among closely related species.Proc R Soc Lond B (Supp1),2003,270:S96~ S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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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篇

中國和歐洲面積大致相當,但以2004年的數據來看,中國人口為12.8億。歐洲則為7.3億,中國人口將近是歐洲的2倍。人口密度高,這不僅是中國特色,也是東亞國家的特色。

東亞地區人口數量多、人口密度高的原因,有各種不同假說。一種是文化差異說,認為中國人講究“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出于傳宗接代需要有早婚早育傳統;且對生兒子非常在意,通常要多生幾個,因為一個兒子可能會中途夭折。另一種是宗教因素說,比如東亞的宗教都限制墮胎等。

以上兩種假說是從文化和宗教的差異解釋的,卻無法解釋為什么中國東部的人口密度大于中西部的人口密度,為什么漢族地區的人口密度大于少數民族地區的人口密度等。如果是宗教的因素,孟加拉國和巴基斯坦都信奉相同的宗教,應該有相似的人口密度。但是根據世界銀行公布的數字,1999年孟加拉國平均每平方公里有981個人,而巴基斯坦只有175個人。

我認為,不同地區人口密度的差異主要與不同地區的養人成本有關。養人成本越低的地方,通常人口密度就越高。中國的地理特征是西部高東部低,西部地區最高的青藏高原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到東部沿海地區海拔則在幾百米以下。這種地形條件受到太平洋季風的影響,使得中國的降雨主要集中在5~10月。農作物的生長需要水分和溫度兩個重要條件,中國每年的5~10月正好是“雨熱同期”,特別適合糧食尤其是高產水稻的種植。歐洲也是人類文明的發源地,但在歐洲文明起源的希臘、羅馬等地,雨季主要集中在冬春兩季,正是溫度較低的時候。降雨與高溫不同期,因此歐洲比較適合小麥與草原畜牧業的發展。不同作物的單產有很大的不同,中國1952年農作物的單產,水稻是每畝產161千克,小麥是49千克,玉米是90千克,高粱是79千克,小米是78千克,甘薯是126千克。水稻的單產是小麥的3倍多。

在中國這種適合種植水稻的地區。同樣的面積里糧食產量較多,以糧食作為計價單位來計算,養人成本較低,養人數量較多,人口密度就會較高。歐洲適合種植小麥和發展畜牧業,單位面積的糧食產量較低,以糧食作為計價單位計算,養人成本較高,單位面積所能供養的人數就較少。同樣地,孟加拉周適合生產水稻,人的生存成本相對較低,人口密度就特別高。巴基斯坦比較干旱,適合生產小麥,人口密度就比較低。

同樣的道理可以解釋中國的人口總量為什么到明朝以后突然急劇膨脹,從幾千萬快速膨脹到三四億。原因是在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后,玉米和甘薯兩種新農作物引入中國。玉米的單產比小麥高出很多,按照以上的數據,小麥的單產是49千克,玉米是90千克,甘薯的單產更是達到126千克。它們的單產都低于水稻,但甘薯幾乎在任何地區都能生長,原來不能生產糧食的地區也能生產甘薯,這相當于一種技術變遷。糧食供給增加,價格下降,人的生存成本隨之下降,人口就一直不斷增長下去。

第6篇

大話110米欄

提起110米欄,大家立刻會想到世界冠軍劉翔,因為他是中國人的驕傲。

看到劉翔在賽場上威風八面,你是否想過跨欄跑的由來呢?傳說遠古時代的人們為了,每天都要和飛禽走獸打交道。為了追趕或者逃命,不但要跨越一些天然障礙,可以說這是最原生態的跨欄跑。但田徑比賽中的跨欄跑起源于英國,在16世紀末到17世紀初,那時英國畜牧業很發達了,一些放牧羊群的牧童們經常從羊圈跳進跳出,追逐,玩游戲等。后來,他們又在平地放若干個與羊圈同樣高矮的柵欄比賽,看誰最現躍過障礙跑在前面。到了1864年,英國把這項比賽列為田徑的正式比賽項目,并規定120碼的距離,欄高定為3尺半,直到1890年,國際體育組織才把英制長度統一為公制長度單位,及距離為110米,欄高為1.067米。同時,對比賽安放欄架數量也規定為10個,還規定從起跑線到第一個欄架間的距離為13.72米,最后一個欄到重點間的距離為14.02米,其余每2個欄架間的距離均為9.14米。這樣列式計算一下:13.72+9.14×(10-1)+14.02正好等于110米。對了,考考你,知道為什么是9.14乘以(10-1)嗎?我們以前講過,不知道的話趕緊去復習復習把!

另外,不知道你發現沒有,在比賽過程中,一個運動員在2個欄架之間跑步都是一致的,而且都是單數。你是不是覺得很有趣呢?北京奧運會上你可一定要仔細看了,觀察一下優秀運動員的動作,看是不是像上面說的這樣呀!

第7篇

種果蔬、種鮮花、種苜蓿,這些與北大荒大農業千畝豆海、萬頃稻浪相去甚遠的小產業,被齊齊哈爾管理局作成了富民大文章。養螃蟹、大雁、梅花鹿是這個管理局的特色養殖項目,撐起群眾致富的半壁江山。

高效特種,品質效益優先

墾區馬鈴薯主產地――克山農場馬鈴薯種植面積10萬畝,成為墾區馬鈴薯產業的脊梁。墾區西部水稻種植的起源地――查哈陽農場與袁隆平水稻研究所合作,開展水稻高品性抗病品種育種,目前育種工作已經進入品種審定階段。齊齊哈爾管理局著力發展棚室經濟,將果蔬、食用菌與花卉作為主栽品種,并繼續夯實中草藥、雜糧豆以及馬鈴薯等經濟作物種植業的根基。齊齊哈爾種畜場棚菜種植戶劉振東的兩棟大棚四季生產,畝效益超過6萬元。花卉種植戶衣秀華種植君子蘭,年效益超過20萬元。

自2012年開始,齊齊哈爾管理局工會、科技局等部門在陽光培訓過程中聘請省內科研院校、山東的食用菌專家和五常、七臺河等地的食用菌種植大戶到管理局食用菌培訓班傳授經驗,在指導種植戶生產的同時,也拓寬了銷售渠道,留下了客商資源。齊齊哈爾種畜場香菇種植大戶高宇每天通過手機和電腦時刻關注香菇的價格變動情況,第一時間了解市場動態,并與齊齊哈爾、大慶等地的蔬菜銷售商簽訂了合作協議。

2015年,這個管理局共生產食用菌10多個品種、80萬袋,預計利潤可超過百萬元。明年,管理局還將利用水稻育秧大棚在查哈陽、依安農場和富裕牧場等地重新開辟一批種植基地,并與有加工能力和銷售渠道的食用菌龍頭企業加強聯系,帶動食用菌產業迅速、持久地成為一個新興的富民產業。

近年來,牧草種植已悄然成為齊齊哈爾管理局的新興產業。綠色草原牧場種植苜蓿草6.5萬畝,苜蓿草種植合作社與青貯種植合作社不僅在種植牛產、銷售上減輕了種植戶負擔,還購進TMR機械,將全混日糧配送進了養殖小區。

見縫插針,拓展養殖領域

奶牛養殖一直是齊齊哈爾管理局畜牧業發展的重點,而不斷萎縮的奶業市場對奶牛養殖造成了巨大的沖擊。齊齊哈爾管理局從政策扶持、完善服務出發,堅持穩奶牛、走規模、提單產、重質效的發展策略,分析市場找原因,應用現代化的養殖技術,盡量降低成本提高產能,走質量效益型畜牧業發展道路,發展乳肉兼用牛,進一步加快了奶牛牧場集約化改造步伐。

這個管理局發揮天然草場資源豐富和養殖業較為發達的優勢,發展肉羊、牛豬、禽類養殖,獲得了較為可觀的效益。

巨浪牧場宏旺孵化場場長楊宏業對筆者說:“孵化場今年孵化鵝雛20萬只、雞雛10萬只,獲純利20余萬元。”去年春天,30歲的楊宏業在開辦養殖場的同時又投資50萬元創辦了宏旺孵化場,走上了“白繁+養殖+銷售”的廣業之路。他考察了山東、吉林等地的禽類市場,在山東購進10臺大型孵化設備,通過兩個多月的辛苦付出,孵化出的鵝雛、雞雛結實健壯。在他的帶動下,牧場職T的養殖積極性高漲。目前.飼養大鵝10萬余只、牛態雞5萬余只,養殖戶達126戶。

在齊齊哈爾市的東出城口,高速公路兩側是齊齊哈爾種畜場健康養殖基地,每年六月以后,這里就會出現大批的鵝群、雞群。總局黨委書記王兆力在到這里調研時,看著在草原上像白云一樣游動的鵝群,他囑咐農場領導:“抓好草原養護,效益才能持久。”針對健康養殖缺少龍頭企業拉動、銷售受到市場影響的現狀,他建議該場與大的屠宰、加工企業合股建設牛產線,消化場內年生產的350萬只肉雞和30萬只大鵝。

富裕牧場豐收水庫在養魚的同時兼養螃蟹,收入可觀。牛蛙、蚯蚓、紅蟲等稀有品種養殖雖然規模小,但銷路不成問題,養殖戶的收入也相當可觀。

瞄準資源,打破尋常銷路

第8篇

近日,有報道稱北京市市花月季有望成為2008年北京奧運會用花,并將根據情況在鮮花月季和絹花月季中選擇。首選月季,是因為月季原產中國,其拉丁名就是“中國”,拿破侖時代傳入法國,與歐洲薔薇雜交形成現代月季。因為鮮花增加奧運期間環境處理壓力,也無法長久保持美麗,不便于運動員帶回祖國,還可能使個別運動員產生過敏,如由傳統的手工藝品――絹花替代,完全用環保型材料制作,還可提前制作。

2004年雅典奧運會,一位想將獲贈的橄欖枝帶回國的運動員,卻因檢驗檢疫問題未能如愿。相比之下,絹花月季絕對可以避免出現類似的尷尬。

橄欖枝為什么不能“過關”?

原來,希臘海關怕珍貴的生物資源流失,所有的動植物出口皆慎之又慎。而運動員所屬國的海關則是怕橄欖枝上寄生的昆蟲、微生物,甚至橄欖枝本身,可能破壞該國的生態系統,還可能造成代價昂貴的經濟損失,甚至改變經濟格局。

獼猴桃和奇異果:本是同根生,命運卻迥異

早在1907年,新西蘭的一位叫伊莎貝爾的女校長,到湖北宜昌看望姐姐,把中國的獼猴桃種子帶回新西蘭。當地園藝專家亞歷山大培育出了第一棵新西蘭獼猴桃――奇異果。

在美國食品科研中心排列的27種最受歡迎的水果中,獼猴桃營養價值位居榜首,被譽為“水果之王”。1997年,新西蘭所有果農按照種植面積與產量的大小,共同出資入股“新西蘭奇異果國際行銷公司”,推出統一品牌ZESPRI(中文名佳沛);新西蘭政府通過法令,規定任何果農以自己的品牌出口銷售將被視為違法。統一出口品牌,改變了一個國家的水果命運。

2003年,中國大陸奇異果市場呈現這樣的對比:每斤收購價不到l元的“中華獼猴桃”銷量下降了30%;而論只銷售的新西蘭奇異果獲得了80%的增長,從1993年的1萬余箱,上升到60萬箱。中國并不是新西蘭奇異果唯一獲得成功的市場,這種酸甜美味的水果在日本和歐洲的70多個國家都所向披靡。伊莎貝爾想不到,自己從中國帶回的獼猴桃,一個世紀后已成為新西蘭的第三大出口商品,占世界總產量的1/3。

為了維持和改良獼猴桃的品質,目前,新西蘭仍在中國源源不斷地收集獼猴桃野生資源。相比之下,中國為了搶占市場,在過去的幾年中,因為片面追求產量,人工栽培的高產獼猴桃品種逐漸取代了原有的植物品種,野生的中華獼猴桃和大別山獼猴桃變得極為稀有,有些品種甚至瀕臨滅絕。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很多生物遺傳基因一旦失去就再也無法獲得,其價值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北京烤鴨”烤的不是北京鴨

為人們所熟知的北京烤鴨,如今烤的不是北京鴨,而是在英國被雜交后的北京鴨――“櫻桃谷”鴨。我國首次引進該品系是1980年深圳光明華僑農場從香港引入櫻桃谷鴨L2型三系雜交商品代肉鴨,以后陸續引進其改良品種。中國輸出北京鴨時沒有獲利,陸續引進櫻桃谷鴨卻價格不菲。

現在,國內市場年消費肉鴨14.5億只,櫻桃谷鴨占據的市場份額多于80%,真正的北京鴨漬不成軍。

實際上,我國畜禽品種資源非常豐富,其中很多品質優良,不僅有繁殖力高、成熟早、肉質好、風味獨特等優良特性,且具有較強的抗病能力和抗逆性。但由于缺乏保護觀念,非但談不上充分利用,這些生物遺傳資源還被外國人拿去,“混血”改良后再重新來搶占中國市場。

近十年來,我國的家畜遺傳資源貯備在急速衰減。主要畜種的432個品種中有158個由于規模銳減已喪失了原有的育種潛力。牛、豬、雞的一些著名良種日愈混雜、趨于泯滅,情況危急。其中以豬的品種資源流失最為嚴重,雞的品種次之,我國的“九斤黃雞”、“狼山雞”,現在只有到俄羅斯、美國的養殖基地才能找到。

我國大多數育種公司的種畜禽資源長期依賴進口,基本陷入“引種維持退化再引種”的惡性循環,許多引進品種都沒有形成自己的體系。加入WTO后,許多外國種畜禽專業公司直接進入中國市場。目前,在我國畜牧業生產中所使用的當家品種都是國外現代品種,每年都要花大量的外匯從國外引進畜禽良種。據不完全統計,這幾年我國光是種豬引種就耗費外匯1億多美元。

在影響畜禽生產的眾多因素中,遺傳育種的科技貢獻首當其沖,即提高畜禽生產水平的關鍵因素是品種。據美國農業部(USDA)1996年對美國50年來畜牧生產中各種科學技術所起作用的總結,品種改良的作用居各項技術之首,占到40%,遠遠高于營養飼料(20%)、疾病防治(15%)和繁殖與行為(10%)等,而品種改良要以豐富多彩的畜禽品種資源為基礎才能迅速實現,畜禽遺傳資源的任何一點利用都可能在類型、質量、數量上給肉、奶、蛋和毛皮等生產帶來創新。可以說,在目前激烈的市場競爭中,擁有豐富的畜禽遺傳資源,就可以占領市場競爭的先機和主動,左右甚至壟斷行業及市場的發展方向。

畜禽品種單一化的隱患多

有專家分析,我國地方畜禽遺傳資源受到破壞是因片面追求短期的經濟利益而大量引入外國品種、濫用雜交、國內外營銷市場對產品的誤導造成的。許多地方不顧實際盲目推廣外國品種,甚至用行政手段強行推廣。如此做法只能加速中國地方優良品種滅絕的腳步,使得我國畜牧業發展越來越依賴外國。

少數經強度選育的高產專門化品種已成為全球畜牧生產的主要品種,這些高產專門化品種在大幅提高畜牧業產量和效果的同時,也由于連續定向選擇,使得品種內、品種間的遺傳變異越來越窄,最終導致選擇極限,同時也面臨更大的疫病風險(品種單一化容易使某些易感疫病在全球范圍內傳播)。

同時,人類對畜禽產品、種類和質量要求不斷變化,單一化品種并不能滿足這種需要。假如我們能利用自己的畜禽遺傳資源寶庫,地方優良品種必將大有可為。

野生稻:栽培稻的祖先

中國是世界作物起源中心之一,也是亞洲栽培稻的起源地之一,而野生稻是栽培稻的祖先種。野生稻中蘊藏著豐富的抗病蟲、抗逆、品質好、蛋白質含量高等優異基因,是水稻抗性育種研究的基因源,也是保證糧食安全的戰略性物質基礎。野生稻遺傳資源通常是指與栽培稻有一定親緣關系的所有野生稻近緣物種,與栽培稻具有不同程度的遺傳關系。野生稻物種大多分布在農業生態系統中,與栽培稻有密切的接觸,在趨同進化過程中野生稻的某些種類與栽培稻不斷產生著天然雜交和種質滲入,野生稻因而很容易通過有性雜交,將其有益的農藝性狀和基因轉移到栽培稻中,成為水稻育種和

改良最重要的遺傳資源。

上個世紀,“雜交水稻之父”、中國工程院院士袁隆平在海南三亞發現了貌似雜草的多年生普通野生稻的雄性不育株基因,向栽培稻進行轉育,形成三系配套而育出秈型雜交稻,大面積提高單位產量,為解決中國13億人的吃飯問題作出了卓越貢獻。如今,全國栽培的水稻有50%是雜交稻。

薛達元對記者說,值得慶幸的是,中國現在對野生稻看得很緊,尚未被美國人利用。同時,他也表示了自己的擔憂――現在中國野生稻的現狀并不樂觀:

因為修路、城鎮發展占地、擴大耕地、生態系統惡化、外來物種如紫莖澤蘭入侵等,野生稻賴以生存的沼澤地、池塘等消失,山丘長滿紫莖澤蘭,造成野生稻的數目和面積迅速下降。

更關鍵的是,國人的野生稻保護意識淡薄。云南、江西等地的氣候和地理環境,本來適于野生稻繁茂生長,過去在田邊、水邊或山丘上隨處可見,許多農民見慣不驚,把它看作是可做青飼料的雜草。而有的官員還不知道野生稻是國家二類保護瀕危植物。

當前,發達國家對本國生物遺傳資源大力保護,卻不斷從發展中國家搜集、掠奪生物遺傳資源。據統計,美國通過各種途徑獲取的生物遺傳資源占其總量的90%,日本占85%。

中國的人類基因資源頻頻被盜

除了生物遺傳資源,中國豐富的人類基因資源也被盯上了:

中國擁有世界上最豐富的人類基因資源――人口多、民族多、疾病的種類很多,既有發展中國家高發的傳染病或某些遺傳病,又有因生活富裕而引起的肥胖癥、高血壓、心臟病等富貴病。而且中國幾代同堂的現象非常普遍,少數民族聚居,這又使得家系遺傳資源非常純粹。因此,可以說中國是遺傳資源的黃金寶地,也是國外大型生物技術公司和制藥公司以及研究機構進行生物剽竊的目標。

1998年,某些人就打著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旗號,潛入浙江一些山區,以每份血清10元人民幣的象征性價格,偷取這些地區隔離人群的基因標本。

2000年12月20日,《華盛頓郵報》以《在中國農村,有豐富的基因母礦》為題報道了哈佛在中國安徽農村采集大量血樣并偷運回美國的生物剽竊事件。

可喜的是,1998年,中國科技部和衛生部共同制定了第一部有關遺傳資源保護的規章――《人類遺傳資源管理暫行辦法》。其中第17條規定“我國境內的人類遺傳資源信息,包括重要家系和特定地區遺傳資源及其數據、資料、樣本等,我國研究開發機構享有專屬持有權,未經許可,不得向其他單位轉讓。獲得上述信息的外方合作單位和個人未經許可不得公開、發表、申請專利或以其他形式向他人披露”。第18條規定“有關人類遺傳資源的國際合作項目應當遵循平等互利、誠實信用、共同參與、共享成果的原則。明確各方應享有的權利和承擔的義務,充分、有效地保護知識產權”。

現代生物技術的飛速發展,使其具有了一種“點石成金”的神奇魔力,現有生物遺傳資源及其相關傳統知識中所蘊藏的巨大價值被它所喚醒,煥發出奪目的光芒。據經合組織報告,從1999年到2000年,授予生物技術的專利數量在美國增加了15%、歐洲增加了10.5%。在這股生物技術所帶來的狂潮中,研發能力與生物多樣性在地域上的分布不平衡必然會導致對生物遺傳資源及其相關傳統知識的爭奪日漸激烈。

建立國家生物遺傳資源利益補償機制,由生物遺傳資源的全體受益者給保護生物遺傳資源地區一定的利益補償,使受益共享、受損分擔,這樣才能真正調動起生物遺傳資源所在地區的積極性。

第9篇

農業的出現,是人類發展史上的第一次革命,也是區分新、舊石器時代的重要標志之一,它為人類社會從蒙昧、野蠻邁向文明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一般說來,農業革命主要包括栽培作物的產生和馴化動物的起源。系統探索家畜的起源,對于了解家畜發展史、揭示家畜對人類生活方式的影響至關重要。

眾所周知,家豬Sus Scrofa Domesticus緣自野豬的馴化。目前,野豬主要分布在歐亞大陸的南部,即分布于歐洲、北非和亞洲中部天山山脈的歐洲野豬,分布于中國大陸、臺灣、爪哇、蘇門答臘和新幾內亞的亞洲野豬。相比之下,家豬的分布范圍要大得多,幾乎遍及全世界,其品種也千差萬別、多種多樣。家豬與野豬在形態和習性上的差別明顯,家豬的下頜骨、頭骨和淚骨較短,犬齒退化,鼻部上移,顏面凹陷,面部加寬,后軀加長,體重增大,體幅變寬,胃腸發達,腹圍增大。它們一般白天活動,黑夜休息,性情也頗為溫順。人們不禁要問,兇猛的野豬是如何馴化為形態、習性迥然不同的家豬呢?家豬起源于何時、何地?系單一起源,抑或多個起源呢?諸如此類,皆為學術界長期關注的問題。多年來,國內外學者從不同角度,孜孜以求地探索家豬的起源與馴化,業已取得頗為豐碩的成果,然而,諸如馴化之初,鑒別家豬和野豬等關鍵問題,至今仍茫然無緒。本文在評述前人工作的基礎上,著重探討上述關鍵問題,嘗試提出新的思路,希望能有助于研究的深入。

動物考古學的證據

考古學誕生以來,發掘成果日新月異、層出不窮,為探索家畜起源提供了頗為翔實的實物資料。當前,探索家畜起源主要借助于動物考古學的研究成果。一般說來,判斷考古遺址出土的動物骨骼是否為家畜,主要依據以下三個原則:1、基于骨骼形態學的判斷,即通過觀察和測量,比較骨骼、牙齒的尺寸、形狀等特征信息,以區分家養動物和野生動物。2、考古遺址中某些動物經過了古代人類有意識的處理,可認為屬于家養動物。3、把動物的年齡結構及骨骼形態上的反常現象與考古學分析有機地結合在一起進行判斷。

據報道,世界上最早的家豬發現于安那托利亞東南部的Cayonu遺址土耳其之亞洲部分,其年代約距今9000年。我國迄今發現的最早家豬,一般認為是距今約8000年的河北省武安縣磁山遺址。這一認識的根據如下:即1、該遺址窖穴中發現有完整豬骨,在其上面堆積著小米;2、絕大多數豬的年齡介于1-2歲間;3、豬上下臼齒的測量數據,與新石器后期遺址出土豬的數據相近;4、穩定碳同位素的分析表明,豬以C4類植物為主要食物,表明與飼養相關。

關于新石器時代家豬飼養的前提條件,袁靖先生認為有以下三條:1、傳統狩獵獲得的肉食已顯不足,需要尋求新的肉食資源;2、居住環境周圍存在著一定量的野豬,容易獲得馴化對象;3、農產品有了一定的剩余,為家豬飼養提供了足夠的飼料。由此可見,出土了許多豬骨的廣西甑皮巖遺址距今約10000年,因不滿足上述條件,故不能認為是家豬的發源地。與此同時,有關專家正在積極探討河南舞陽賈湖遺址距今約9000年的出土豬骨,不久應有明確結論。

分子生物學的證據

借助分子生物學方法,是研究家豬起源的另一重要途徑。分子生物學理論指出,長期的進化道路上,生物的DNA分子既保持著基本穩定的遺傳,又容忍偶然變異的產生。顯然,DNA分子的遺傳穩定性,保證了親代與子代之間的遺傳連續性;而DNA的變異,又使得子代與親代出現差異,導致了物種的進化。研究表明:突變導致的DNA中核苷酸序列的改變,與時間的累積成正比,即時間越長,DNA中核苷酸序列的改變越大。這種變化的速率是恒定的,兩種生物分離的時間越長,其分子的差異則越大,這就是所謂的“分子鐘”(molecular clock。這樣,若探明現存物種DNA的核苷酸序列,便可望估計它們共同祖先的分離時間,即其物種的起源。由于動物體內的線粒體DNAmitochondrial DNA,簡寫為mtDNA具有母系遺傳、變異速率快、拷貝數目多的特點,故常將其作為研究物種系統進化的首選。

Watanabe等首先利用限制性片斷長度多態性restriction fragment length polymorphism,簡稱RFLP分析了家豬包括亞洲豬和歐洲豬、日本野豬的mtDNA限制性酶切圖譜,結果發現亞洲豬和歐洲豬存在著很大的遺傳差異,表明兩者應有獨立的起源。Huang等對29個中國地方豬種、1個歐洲豬種以及野豬的mtDNA也進行了RFLP分析,除證實了Watanabe的研究成果之外,還發現中國野豬與中國家豬更為接近,暗示著中國地方豬可能只有一個單一起源。Giuffra等測定了來自歐洲和亞洲野豬、家豬中mtDNA細胞色素b的全編碼序列、mtDNA控制區的440堿基序列和三個核基因堿基序列,經系統發育分析后發現,一些家豬的mtDNA序列與歐洲野豬密切相關,而另外一些則與亞洲野豬密切相關,表明家豬應分別緣自歐洲和亞洲野豬的馴化。之后,蔣思文等對中國9個品種的140頭豬的線粒體控制區440bp和細胞色素b基因798bp的作了系統發育分析,而Kijas等對中國梅山豬、瑞典長白豬以及兩個歐洲野豬的mtDNA作了近全序列分析,其結果均證實了歐洲家豬和亞洲家豬分別起源于亞洲野豬和歐洲野豬,即現代家豬有著兩個母系起源。

此外,各學者還利用“分子鐘”理論估算了家豬的起源時間。Huang等首先根據哺乳類動物mtDNA每百萬年2%的進化速率,估算出歐洲家豬和中國家豬可能在280000年前來自同一祖先。Giuffra等則認為兩者分離的時間大約為500000年前。Jiang等的研究成果揭示了中國地方豬種和歐洲野豬的mtDNA序列變異發生在413000-875000年前,亞洲野豬的變異發生在7000-15600年以前,即亞洲家豬的馴化發生在7000-15600年前。Kijas等估計亞洲家豬與歐洲家豬的分離時間為90000年前。從以上數據可以看出,利用分子生物學推斷出家豬的起源時間絕大多數遠早于考古實物資料,其原因尚需進一步研究。需要指出的是,各項研究估算家豬起源時間的顯著差異,與分子標記及核苷酸序列的不同選擇密切相關。

中國國土遼闊,養豬歷史悠久,各地氣候和自然環境差異很大,形成了眾多的中國豬種。研究指出,若按自然地理環境條件、社會經濟條件以及外形、生態特點來考慮,中國家豬可以分為:華北型、華南型、華中型、江海型、西南型和高原型等六大類型。至于中國家豬的起源問題,蘭宏等利用RFLP技術,分析了我國西南地區家豬和野豬的mtDNA,發現西南地區的家豬與當地野豬極為相近。而常青等對華東地區家豬和野豬的隨機擴增多態DNARandom Amplified Polymophism DNA,簡稱RAPD作了分析,結果表明:長江下游江蘇地區家豬的品種或類群內,變異幅度相對較小,群體的遺傳趨異程度處于較低水平;而華東地區的家豬和野豬可能起源于一個共同的祖先。之后,Huang等和Jiang等的研究成果,均證實中國豬種的遺傳資源缺乏,其暗示著中國家豬的單一起源,而各地豬種的不同表型應為人工長期選擇的結果。

聚合酶鏈式反應polymerise Chain Reaction,簡稱PCR技術的出現和成熟,使人們可望通過古代豬骨DNA的分析,更直接地探索家豬的起源與進化。2002年,Watanobe等根據mtDNA控制區域的核苷酸序列分析,復原了日本沖繩島考古遺址出土豬骨的DNA,并對其與現代野豬、琉球群島、日本島、亞洲大陸等地家豬之間的關系進行了探討。他們指出,古代豬系東亞家豬血統,與琉球群島的本地野豬相關;清水貝丘(shellmidden)遺址彌生-和平時代,Yayoi-Heian Period出土的豬,出現一個獨特核苷酸的插入現象,表明其與琉球群島的現代野豬有所不同,反映了在彌生-和平時代早期或更早一些時候,亞洲大陸的家豬已被引入到沖繩島。綜上所述,不難預見,隨著分子生物學理論和技術的不斷成熟,利用古代DNA技術,探索家畜起源及發展的工作必將日益增多。 轉貼于

存在問題

無疑,家豬起源的研究業已取得了顯著的成就,然而,隨著研究的深入,新的問題也不斷出現,需要進一步思考和探索。眾所周知,野豬經馴化演變為家豬,其過程極其緩慢。而在馴化初期,家豬和野豬間,形態上幾乎沒有差別,甚至完全沒有差別。欲鑒別這一時期的家豬和野豬,主要依賴于形態學研究的動物考古學顯得無能為力。即便利用古代DNA技術,原則上也同樣難顯其能。這一點是最令人困惑的。此外,就目前而言,分子生物學的工作還主要集中在mtDNA方面。而mtDNA是一個單位點的分子標記,具有一定的片面性,難以揭示父系血統對后代基因的作用和影響。實際上,已有不少學者對此提出了質疑。

思 考

袁靖先生認為,人類獲取肉食的模式,按時間先后可分為三種,即依賴型、初級開發型和開發型。早期,漁獵是肉食的主要來源,肉食的豐富程度與獲取的難易,完全受環境資源的制約,這種獲取肉食的模式稱為依賴型。之后,除漁獵外,人們學會了某些動物的馴化,開拓了獲取肉食的新資源。此時,肉食資源還主要以漁獵為主,原始畜牧業仍然居于輔助地位。這種模式被稱為初級開發型。隨著畜牧業的發展,漁獵的比例逐漸下降,人們的肉食來源發生了質的飛躍,即肉類的大部分來源于某種馴化家畜,周圍環境野生動物已下降成為肉食的次要來源,人們將這種模式稱為開發型。顯而易見,家豬的起源應當發生在初級開發型階段,即馴化的開始階段。

Price認為,所謂馴化,就是經過不同世代的變異積累和環境誘發產生的發育變異之后,一大群動物逐步適應人類需求和封閉環境的過程。Bruford等的馴化定義為:改變動物或植物的遺傳特征,使之更符合人類需求的過程。Diamond則認為,野生動物的馴化,需要滿足以下條件:1、固定的食物來源;2、生長相當迅速;3、在封閉環境中繁殖;4、 性格柔順;5、不易驚慌等。以上學者的意見,可將家畜的馴化條件歸納如下:1、動物在人類的干預下經過世代的積累;2、動物與人類的關系極為密切,其食物主要來自人類的供給。顯然,如何采用科學方法判斷這兩個條件是否形成,當是探索家畜起源的關鍵所在。具體說來,有如下四種方法:

1、食性分析。相對而言,家豬的棲息環境較為狹窄,其食物的來源也十分穩定,并與飼養者的食物基本一致。因此,若以考古遺址出土豬骨為對象,分析它們的穩定同位素C、N和微量元素,了解它們的食性及其變化,并與先民們的食譜相比較,探討兩者之間的關系,可為家豬的起源提供重要的信息。

2、古代DNA研究。馴化初期,交通極為不便,文化交流頗為困難,豬只能近交繁殖。這樣,利用RAPD、微衛星等多位點分子標記,可望捋清古代豬個體間的親緣關系,進而探明它們的世代和譜系關系。無疑,若發現有三代關系,即可推斷豬已馴化。

第10篇

摘要:北方草原文化是人類史上最古老、最持久的生態文化,是中華文化大系統中歷史最悠久的文化類型,與黃河文化、長江文化共同組成中華文化的三大源頭。蒙古族這一“逐水草而居”的草原民族,在長期的生活實踐中,逐漸總結、凝練出了屬于自身的草原文化形態,而這種草原文化形態又更多地體現在蒙古族的生產、生活和精神世界中。

關鍵詞:蒙古族;草原文化

據文獻記載,“蒙古”一詞最早見于《舊唐書》,始用“蒙兀室韋”,即指活躍在亞洲中部內陸的部落。從地貌看,內蒙古呈新月型空間形態,是高原、山地與草原的結合地帶。按地貌該區可分成內蒙古高原區、陰山山地區、鄂爾多斯高原區、河套平原區和大興安嶺山地丘陵區,是一個相對整合的草原牧業區。高原東、中部草原遼闊,是天然牧場。

生態人類學認為人類的生態研究可從兩種理論入手。一種是決定論;另一種是互動觀點。決定論又分為環境決定論和文化決定論。環境決定論認為,地理環境因素決定性地造就了人類及其文化。即指“文化形式的外觀及進化,主要是由環境的影響所造成的。”這一理論雖然有所過激,但是卻存在著一定的合理性。內蒙古這一地域遼闊的北方民族,在廣袤的草原及豐富的礦物資源的激勵下創造并凝練成了獨特的草原文化。另外,文化又具有適應性,它指的是對特定自然環境的適應性和對社會環境的適應性這兩方面。蒙古族保留著最原始的生計方式――畜牧業,至今雖然有很大的改變,但對自然環境的依賴仍比其他的生產方式較強。

草原文化,是指世代繁衍生息在草原這一特定自然生態環境中的不同民族群的人們共同創造的文化。它是草原生態環境和生活在這一環境下的人們相互作用、相互選擇的結果,既具有顯著的草原生態稟賦,又蘊涵著草原人的智慧結晶,包括其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及基于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形成的價值觀念、思維方式、審美情趣、、道德情操等。

一、畜牧業生產中的草原文化

按照人類從自然界中獲取能量的方式,人類文明可以劃分為六種生產方式,即原始狩獵生產方式、原始采集生產方式、牧業生產方式、農業生產方式、商業生產方式和工業生產方式。狩獵和采集是人類在大自然的食物鏈中所具備的本能與自然的生產方式。地理生態環境是孕育文化的自然基礎,其中首要的是生產、生活方式對地理環境的依賴。

“游牧生產是人類順應自然的選擇,同時又是古樸的可持續發展思想的具體實踐”。

畜牧業生產的顯著特點是“逐水草而居”。這種游牧方式是在人群、牲畜、草原和游動共同推動下形成的,從而體現了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緊密相連的一面。

人需要獲取的首先是大量的獵物來滿足自身生理的需要。隨著人口的不斷增加,單純地捕殺原生動物已經無法滿足群體的需要,馴養便出現了。把一些幼獸和溫順的動物飼養起來,需要時再宰殺食用。和蒙古人生活關系最密切的有馬、牛、綿羊、山羊和駱駝五種牲畜,它們是蒙古人生活的主要來源。為了確保這些以苔蘚為主食牲畜的需要,尋找水草肥沃的地方則成了蒙古人民主要的任務。“草是馬背民族生長的養料,水是馬背民族游牧的命脈。保護牧場和河流,就是保護馬背民族躍動奔涌的生命之源”。

另外,牧民為了保護自己的經濟來源,已注意到了對水草的有效循環利用。隨著四季的變化,牧民實行四季游牧生產的管理模式,按季節將草地分成春、夏、秋、冬四類牧場,不同的季節在不同牧場上放牧。“逐水草而居”不僅僅是為了牲畜的飼料,而是為了保護牲畜生存的永久性。清人葉大匡在《杜爾伯特旗調查報告》中說:“無論青草如何繁茂,經牧十日遂即一片,必需移牧他處。不特冀留草根,以待滋蔓,即牧畜無食,亦必逃亡。蒙古人逐水草而居,正以養牧之故,亦突出于不得已也”。

總之,蒙古游牧民族的生產方式更多體現的是人、動物和生態環境和諧相依的關系。這既是馬背民族的獨特文化,也是草原文化的生態魂。

二、生活方式中的草原文化

生產方式決定生活方式。為了適應逐水草而居的生產方式,蒙古游牧人民共同創造了獨特的草原生活模式。

(一)居住模式

居住的模式是人民在特定的自然環境條件下所建立的基本生存保障。蒙古包,是蒙古族乃至許多北方游牧族群的傳統居所。蒙古包,古稱“穹廬”,它不是用水泥和磚建筑而成的,而是用木架、氈子、帶索等三大部分組成。依據不同的用處,大致可分為三種:一是轉移式蒙古包;二是固定式蒙古包;三是簡易的帳篷。這種傳統的居住方式是為了生產的需要而形成的。逐水草而居的生產方式造就了獨特的蒙古族居住特色,易于搭建、拆遷的蒙古包也是為了適應草原生態環境的需要而形成的。

(二)飲食和服飾

處于高寒地區,冬長夏短,不食肉類難以維系身體所需要的熱量。廣袤的綠色大草原是蒙古人民的生活來源,更是馬、牛、羊的家。牲畜的生長和繁衍是牧民日常飲食的主要來源。馬、牛、羊等牲畜除了向人提供肉食外,還提供奶食,而這些牲畜所提供的資源在蒙古人民的加工下成為了蒙古民族的飲食文化特色。

服飾是特定的人群在特定的生存環境下的著裝。蒙古族服飾體現了濃厚的草原風格和適合游牧生活的樣式。蒙古族一年四季皆喜穿長袍。蒙古袍是蒙古民族適應高原氣候和游牧生活的一種文化創造,它的樣式、形制、款式、材料均處處體現著對游牧生活環境的適應。除此之外,在生產、生活基礎上所形成的各種人生禮儀也體現了濃厚的草原文化風味。

蒙古族的居住模式、飲食和服飾處處閃耀著人與自然相得益彰的特點。生態人類學的倡導者――斯圖爾德認為,文化特征是在逐步適應當地環境的過程中形成的。

三、精神世界中的草原文化

草原生態環境鑄就了獨特的草原生產和生活方式。在此基礎上,蒙古族進而又形成了獨特的精神層面上的草原文化,即生態倫理學視野下的草原文化。

1923年,法國哲學家施韋茲創立了“尊重生命的倫理學”。20世紀40年代,美國環境學家萊奧波爾德在《大地倫理學》中,將倫理觀念從人與人之間擴展到人與自然之間,從而宣告生態倫理學的誕生。20世紀70年代后期,意大利學者貝恰提出了“新的生命倫理”主張人類要與自然和諧協調。

從生態倫理學的角度來審視蒙古族的草原文化,不難看出,人與自然相互依賴,相互適應的和諧觀,即敬畏自然,尊重自然,又親近自然。

(一)信仰中的草原文化

薩滿教是北方民族的原始宗教,是漁獵或游牧生產的烏拉爾或阿爾泰語的民族的共同信仰。“萬物有靈”是薩滿教的核心靈魂。薩滿教起源于人類的童年時期。初始時期原始先民在各種自然現象和自然物面前軟弱無力或不知所措。蒙古族所處的地區,氣候干旱寒冷,自然現象變化多端,先民們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認為一切自然物都是有神靈來主宰的。自然崇拜、圖騰崇拜便應運而生。

民間信仰中,各種自然物的崇拜占主導地位,例如天神、地神、火神等。蒙古人對天地的崇拜是出于他們認為天是操縱萬物的神力,而地則是萬物的造物主。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均是天神、地神共同作用的結果。另外,各種圖騰崇拜,如狼、鷹、鹿等也源自先民們對圖騰食物的敬畏、報恩之心。

自然崇拜和圖騰崇拜是蒙古先民對生態環境的一種解釋和理解。同時,它們也是人與自然相處的一種體現。

(二)藝術領域中的草原文化

民間藝術是牧民在游牧的生涯中創造的,它傳承著悠久的草原文化藝術真諦。文學藝術、舞蹈、音樂、壁畫、雕刻等是草原文化精神的外在體現。它們透露著純樸的草原氣息和生命活力。

壁畫、舞蹈是先民對生命、自然和生活認識的一種表達形象,而音樂和歌唱則是草原牧人藉以傾訴心靈之聲的工具。牧民總是坦誠地向自然展示自己,用歌聲,用琴聲向自然吐訴衷情,因為自然是人的母體。

民間藝術體現了人與自然相互協調的一面,它們是牧民向世界介紹自己家園的一種外在形式。

生態人類學家認為人類社會所面對的生存背景都具有雙重性,即生 物性和社會性。人類首先是從自身的生物性出發,然后再反觀客觀世界,并賦予其社會性。在反觀客觀世界的過程中,人類其實是在進行文化的創造。草原文化是蒙古民族生命觀、人生觀的體現,更是人類最早的文化形態之一。對草原文化的重視,是中華民族建設和發展生態文化的一面大旗,也是建設人類生態文明的一種借鑒。(作者單位:內蒙古師范大學)

參考文獻:

[1]芮逸夫,《云五社會科學大辭典?人類學》,商務印書館,1972年,第294頁。

[2]吳團英,“草原文化與游牧文化”,《光明日報》,2006年7月。

[3]《草原文化的生態魂》陳壽命著,內蒙古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47頁。

[4]《草原文化的生態魂》陳壽命著,內蒙古人民出版社,2010年,第53頁。

[2]《中國民俗知識》敖其等編著,甘肅人民出版社。

[6]《游牧中國―一種北方民族的生活態度》,邢莉著,新世界出版社,2006年。

第11篇

    從文化類型看,草原文化為地域文化之一種,而游牧文化則為經濟文化之一型。

    從地域分布看,草原文化基本同草原地帶的分布相一致,而游牧文化則不盡然。

    從文化的起源、形成和發展歷程看,草原文化和游牧文化并非一直處于同步發展狀態。

    從建構特征看,草原文化是一種復合型文化,而游牧文化是一種單一文化。

    近兩年來,隨著草原文化研究的逐步深入,梳理和辨析草原文化與游牧文化之間的關系,已成為該領域學術研究不可回避的重要學理問題。雖然學界至今尚未就草原文化與游牧文化之間的關系展開專題討論,但對這一問題的不同認識或分歧已有所表現,其中較為普遍的傾向是,把草原文化簡單地等同于游牧文化,從而對開展草原文化研究提出質疑。本文試就草原文化與游牧文化之間的關系問題,從內涵、分布、起源和建構特征等幾個方面進行專題討論并重點說明二者之間的非等同性,以求教于有關專家學者。

    一、研究草原文化與游牧文化之間的

    關系問題,首先應當明確界定什么是草原文化和什么是游牧文化。雖然作出這一界定并使之能夠得到學界較大范圍的認同并不容易,但這是我們必須要作出的嘗試。我們認為,所謂草原文化,就是世代生息在草原這一特定自然生態環境中的不同族群的人們共同創造的文化。它是草原生態環境和生活在這一環境下的人們相互作用、相互選擇的結果,既具有顯著的草原生態稟賦,又蘊涵著草原人的智慧結晶,包括其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及基于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形成的價值觀念、思維方式、審美趣味、宗教信仰、道德情操等。可以說,草原文化是一種特色鮮明、內涵豐富、具有廣泛影響力的文化形態,是迄今為止人類社會最重要的文化形態之一。

    所謂游牧文化,就是從事游牧生產、逐水草而居的人們,包括游牧部落、游牧民族和游牧族群共同創造的文化。它的顯著特征就在于游牧生產和游牧生活方式——游牧人的觀念、信仰、風俗、習慣以及他們的社會結構、政治制度、價值體系等等,無不是游牧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歷史反映和寫照。游牧文化是在游牧生產的基礎上形成的,包括游牧生活方式以及與之相適應的文學、藝術、宗教、哲學、風俗、習慣等具體要素。

    從上述簡略的界定中不難看出,草原文化與游牧文化之間確實具有一些重要的相同或相似之處,在一定范圍和一定歷史時期內具有內在的同一性,實際上,不少學者把草原文化直接指稱為游牧文化,或者把草原文化視為草原游牧文化的略稱,都是從這個特定范圍、特定時期出發作出的界定。然而,超出這種特定的范圍和時期,再把草原文化簡單地等同于游牧文化,進而質疑草原文化概念的提出,顯然是缺失必要的邏輯基礎和科學依據的。因為一旦超出特定的范圍,草原文化與游牧文化就完全從屬于兩種不同類型的文化領域。前者從屬于區域文化類型,可列入海洋文化、大河文化、森林文化序列;后者從屬于經濟文化類型,可列入狩獵文化、采集文化、農耕文化序列。明確草原文化與游牧文化的不同類型,不只是界定概念的需要,更是從內在屬性上把握其同一性和差異性的需要。

    二、從草原文化和游牧文化的區域分布看,二者之間也有

    很多不盡相同的地方。由于草原文化是依草原生態環境生成的,因此草原文化實際就是依草地資源的分布而蔓延于世界各地的。現在我們確切知道的是,草地資源分布于世界各大洲,草原面積約占地球陸地面積的1/5以上。其中最大的一片是歐亞大草原,從我國大興安嶺東側到歐洲多瑙河下游,東西跨110個經度,綿延萬余里。這些草原由于氣候和植被條件不同,又分為典型草原、草甸草原、荒漠草原及山地草甸類、沼澤類等不同類型。而生活在這些不同區域、不同類型草原上的人們所創造的草原文化雖然存在地域的區別,但都是以草原這一自然生態環境為載體的,具有內在的聯系與統一性,因而在更高層級上都屬于草原文化。

    如果說草原文化是緊隨草地資源分布的話,那么游牧文化的分布就不盡其然。據ThomasJ·Barfield的《游牧選擇》一書介紹,現今世界上存在著五個主要游牧地帶:1、橫貫非洲大陸的撒哈拉沙漠以南至非洲大裂谷一線的東非熱帶草原。2、撒哈拉沙漠和阿拉伯沙漠。3、地中海沿岸經安納托利亞高原、伊朗高原到中亞山區一線。4、從黑海延伸至蒙古的歐亞大陸草原。5、西藏高原及其鄰近山區高原。還有一些學者對游牧文化的分布作出另外的歸類和劃分,這里我們不再詳細引述。值得注意的是,這些學者對游牧文化分布的劃分不管有多么不同,但有一點卻非常一致,即他們都沒有把游牧文化的區域分布同草原地帶的分布完全等同起來,有的甚至認為只有歐亞大陸草原地帶才是游牧文化的真正分布區域。

    從上述草原文化和游牧文化不盡相同的分布情況來看,作為地域文化的草原文化和作為經濟文化的游牧文化,具有很多質的差異性。作為地域文化的草原文化,主要是以自然地理條件為依據的,作為經濟文化的游牧文化則主要是以生產方式為依據的。三、從草原文化與游牧文化的起源和形成期看,二者之間也具有明顯的非同步性。

    關于草原文化的起源問題,包括草原文化興起的區域、起源的時間、最早的主要生產門類和經濟文化形態等等,似乎至今還未得到專門的研究,更談不到有確切的結論。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作為預設(也只能作為預設)提出的基本看法是,草原文化同其他古老的地域文化如兩河流域文化、古埃及文化、黃河文化一樣具有悠久的歷史。以中國北方地區為例,從距今大約70萬年前開始這里就有遠古人類繁衍生息。到舊石器晚期、新石器早期階段,這里相繼出現以興隆洼文化、趙寶溝文化、紅山文化等為代表的早期草原文化繁榮景象,被學者確認為中華文明曙光升起的地方。

    關于游牧文化起源問題則早已引起學者的廣泛關注并已有相當集中的討論,我們可以將之概括為四種有代表性的意見,即:“狩獵說”、“農耕(畜牧)說”、“氣候說”、“人口說”。后來對這一問題的研究,盡管視角更加新穎,但主要的進展也只表現于提出“混合經濟說”和不同來源說,由于對游牧文化起源緣由的不同認識,導致學界對其起源時間的認識出現重大差異。對于這一問題,我個人的看法是,游牧文化起源可追溯到較早時期,例如狩獵或早期畜牧階段。雖然我們不能把早期畜牧業視作游牧,但起源階段的游牧又很難同畜牧作涇渭分明的劃分。這一時期大致在公元前9000年至7000年間,而其形成期應在青銅器時代中晚期,公元前2000年至公元前1500年之間。

    四、根據上述游牧文化

    起源問題的討論情況,我們試采用一種“相互印證”的方法,具體討論草原文化與游牧文化在起源、形成和發展過程中的聯系與區別。為此,我們將草原文化發展的歷史進程分為如下三個歷史階段,并加以簡要說明與闡釋。

    一是前游牧文化時期。這是草原文化的起源和形成期,時間大致在從遠古到游牧文化形成期。這一時期草原文化的基本特點是多種文化,即采集、漁獵、畜牧、農耕等相繼出現并處于交互作用狀態。由于草原各地類型、氣候及族群不同,這些經濟文化類型在各地出現、持續及處于主導地位的狀況也千差萬別。但總的看,在這一時期的草原文化中,采集、狩獵文化在相當長的歷史階段一直處于主導地位。

    二是游牧文化時期。這是草原文化的興盛期,時間大致從游牧文化形成期到其衰退期。這一時期草原文化的基本特點是,游牧文化處于主導地位,在很多草原文化分布區域,特別是在歐亞草原地區,草原文化同游牧文化完全交融在一起。因此研究這一時期的草原文化完全可以與研究游牧文化等同起來。

    三是后游牧文化時期。這是草原文化的轉型期,時間是大致從游牧文化衰退期開始的。這一時期草原文化的基本特點是,游牧文化長期占主導地位的局面開始被打破,農業、工業作為新興文化的因子,其影響不斷擴大,地位不斷提升,草原文化再度迎來了多種經濟文化并存的格局。

    通過上述草原文化與游牧文化歷史分期的對比分析,我們得出的基本結論是,在不同歷史時期,草原文化同游牧文化的關聯狀態并不完全一致,即:在前游牧文化時期,草原文化主要是以狩獵、畜牧、農耕文化形態存在的,如果說這一時期的草原文化同游牧文化有什么關系的話,只不過是為游牧文化的孕育、產生創造條件而已;后游牧文化時期,草原文化更多的是同新的文明形態結合在一起,游牧文化在草原文化中已處于“隱而不彰”狀態;只是在游牧文化時期,草原文化同游牧文化才大致處于重合狀態。因此,我們不能不分時期、不顧歷史條件簡單地將草原文化指稱為游牧文化。

    五、從上述草原文化與游牧文化在內涵、分布、起源、發展歷程中的比較分析,我們還看到這二者之間在建構特征上也有明顯不同。

    首先,草原文化是地域文化與民族文化的統一。作為地域文化,草原文化首先是指孕育、成長于某一草原地域的文化,包括原生文化、次生文化和共生文化在內。這里,草原既是一個自然地理、歷史地理概念,又是重要的文化地理概念,蘊涵著特有的普遍意義。草原文化作為地域文化,相對于兩河流域文化、黃河流域文化這些大的地域文化而言,重要區別之一在于它是一種多民族文化,是由部落聯盟、民族族群共同創造開發的文化,而不是單一的或單一民族主導的民族文化,因而使草原文化在各個歷史時期表現出不同的民族形態和族群文化樣式。而游牧文化,作為一種經濟類文化主要是產業經濟與民族的統一,雖然游牧生產也離不開草原區域,但正如我們前面分析的那樣,作為經濟文化的游牧文化同作為地域文化的草原文化還是有重大區別的。

第12篇

1.1藏族民居(1)青海藏族概況:藏族占全省人口的24%(2010年),是由古代吐蕃族群發展而來,進入青海的吐蕃人同青海地區土著的羌人、鮮卑吐谷渾人及漢人等交錯雜居,長期融合形成今天的青海藏族。藏族素以牧業為主,兼營少量農業和手工業,游牧文化是藏族文化的主要內容。青海藏族中絕大多數人信仰藏傳佛教,少數人仍信奉古老的苯教。按藏族語言劃分,青海除玉樹地區以康巴語系為主,其他地區均以安多方言為主,這主要是受巴顏喀拉山的影響。巴顏喀拉山主峰海拔5266m,不僅劃分出黃河和長江源頭水系流域,而且也一定程度上阻隔了交通和信息地交流,逐漸形成康巴和安多的藏族語系區。(2)聚落特征:①類型多樣:青海地域廣闊、地理自然環境多樣,加之藏族分布范圍較廣,因此藏族相對其他民族聚落類型多樣,基本包含青海東部農耕聚落、南部山地聚落、中部游牧聚落三種類型(表1)。青海東部河湟農耕地區藏族多生活在腦山及高山地區,這里海拔多在海拔3000m左右,多從事半農半牧的生產方式。由于位處腦山及高山之間,地形多變河谷縱橫,建筑依山就勢,聚落整體形態靈活且松散。僅在一些河谷臺地地勢較為平坦的地區,聚落相對緊湊,但是依然受到山地地形的限制,民居建筑之間參差錯落。青海南部藏族聚落多分布在大山山谷地帶,受青海南部整體海拔高度的影響,即使聚落是在河谷谷底,但是海拔也多在3600m左右,與山頂海拔多為5000m相比,落差將近2000m,高落差與小的水平間距,使得山體的坡度較大,約50%的坡度,因此聚落形態受地形地貌的限制極為明顯,屬于典型的陡坡山地聚落。受到大山的阻隔這里多交通不便,加之高海拔冬季嚴寒,常有大雪封山等自然條件的限制,致使聚落之間較為分散,只有沿同一河谷居住的村民相對聯系較為緊密。青南山區藏族聚落整體上呈現規模小、形態松散的特征。嚴格來說牧區的聚落概念一定程度上是牧民的放牧點,牧民帳篷流動性極大,同時牧民固定式住屋變動性也較大,不同季節住居存在使用和閑置兩種狀態。從牧區放牧點較為集中的部分游牧點來看,聚落形態極為松散和自由,可以說是聚落形式完全與游牧的生產生活方式相一致,除小面積的居住空間以外,聚落中大面積的空間均為牲畜圈,各家院墻的形式也從農業區高大院墻變為低矮的牲畜院墻。聚落以外即是廣袤的草場,聚落中看不到類似農業區的密集巷道和樹木,唯有遠山、牛羊和草場。②上寺下村:不論是東部農業區聚落和南部山區聚落還是牧區藏民游牧點,在聚落附近不遠處往往分布著大大小小的佛教寺院,形成藏族聚落典型的特征即“上寺下村”。有的村落緊鄰寺廟,寺廟居于高處,居民區位于地勢相對較低的位置,兩者之間相隔一段距離,這與回族、撒拉族圍寺而居的聚落形態有很大不同。③宗教設施鮮明:藏族聚落中“佛塔”、“經幡”、“瑪尼石堆”等宗教設施十分普遍。雖然有些村落距離寺廟較遠,但村中的佛塔必不可少,這是藏族聚落的重要標志。經幡在牧區表現為,用色彩豐富的“風馬旗”組成的宗教圖案,往往會把大量經幡布置在村落附近的山腰處,經幡規模龐大甚是壯觀。瑪尼石堆在石材充足的地區如青南山區分布較多,有的瑪尼石是在道路兩側山體石壁上雕刻,有的是在村頭入口處堆放。(3)住居形態:①形態多樣。與多樣的聚落特征一樣,藏族民居類型相對其他民族最為多樣,東部農區以莊廓民居為主,中部牧區以帳篷和土木房為主,南部山區以碉房民居為主(圖2)。莊廓是東部農業區藏族民眾普遍的一種居住建筑類型。從跨地域建筑視角看,莊廓是我國青藏高原藏族碉房建筑與黃土高原生土合院式建筑的一種結合,它集藏族碉房的厚重規整與漢族合院民居的院落空間雙重特質于一體,呈現出西部游牧文化與東部農耕文化的融合,是青海特有的一種民居類型。藏族莊廓內院空間規整沒有過多的空間轉折,且內院植被種植較少,這與漢族、回族、撒拉族內院花園式莊廓不同,這主要是受到草原牧業文化的影響。作為游牧民族帳篷是藏族廣泛使用的一種流動性居住建筑類型。黑色牦牛毛編制的帳篷作為一個家庭中核心的生活空間,可滿足必要的住宿、飲食、儲物等生活要求。與固定式民居不同的是,帳篷民居“地為床、天為被”逐水草而居,是一種流動的家。帳篷其構造形式相對簡單,主要由牦牛氈布、繩索、支撐木柱三大部分組成,根據家庭人口數量和具體功用帳篷的大小分為不同的規格,大部分牧民家庭用帳篷尺寸約為長7m、寬6m的長方形的平面形式。除大型的牦牛氈帳篷以外還有一種是行旅帳篷,空間較小一般長寬僅2m左右,可滿足1~2人使用。從帳篷結構上看,其結構形式簡單、拆裝靈活、運輸方便,很好地滿足了游牧生活的要求。土木房多為牧區藏族冬季牧場的一種建筑類型,它具有冬季使用和夏季閑置的特點。冬季游牧民從海拔高的夏季牧場,轉場到冬季牧場,在冬季里帳篷的使用率降低,海拔較低相對固定的土木房即成為冬季游牧民主要的住居建筑。該類房屋空間較小,往往緊鄰草原溪流,周圍配有大大小小的牲畜圈。牧區中土木房的分布也極為普遍,是游牧民除帳篷以外的另一種重要住居類型。碉房為多層民居,一層常做為牲畜間及雜物房使用,二層由主人房、起居室、廚房組成,在房屋北側墻面外側設置旱廁,三層多為老人房或者佛堂使用。從傳統結構形式來看,為獲得安全的建筑受力,一層很少開窗且空間封閉、低矮,二層開窗不是很大且多集中在南向,三層窗口較大可獲得日照采光也最多,三層加之有露天陽臺,空間使用率較高。②佛堂:雖然藏族居住建筑類型多樣,但其中居住空間多會設置佛堂等宗教空間。佛堂緊鄰臥室,內部供奉佛像等宗教信物,佛堂也常作為起居室。碉房佛堂多設在頂層,莊廓的佛堂多設置在正房一側,而帳篷空間有限,佛像等宗教信物多放置在帳篷的中軸線上,與帳篷入口相對。③宗教設施:藏族不論碉房還是還是莊廓,宗教設施必不可少。住居院落中常見的宗教設施有煨桑爐、經幡旗桿、中宮等。煨桑爐、經幡旗桿多與中宮組合,放置在內院中間。中宮多是長寬3m高0.7m的方形池臺,地下埋設宗教信物,中宮體現出藏傳佛教中天圓地方的宇宙觀,中宮這種宗教設施多出現在東部莊廓民居中。④獨立旱廁:藏族廁所與其他民族有著很大的不同。從事游牧的藏族是不建廁所的,從事定居生活的藏民也是多屬牧業地區或半農半牧地區,人的糞便被認為不潔之物,人們在建造房屋時一般會將廁所布置在室外。受到藏族“潔凈觀”文化習俗的影響,廁所一般相對獨立與建筑以外且與地面保持一定的距離。

1.2回族民居(1)青海回族概況:據統計回族人口占青海全省總人口的14%(2010年),主要居住在青海省東部農業地區。青海回族的來源有多種解說,主要認為元代從阿拉伯等地遷入,也有明朝時期從中原南京一代移民而來,元代是青海回族定居及初期活動的時期,明代是民族形成時期。回族信奉伊斯蘭教,宗教始終成為一種凝聚力量,規范著這里人們的生活方式和社會組織形式。回族有獨特的生活習俗,以清真寺為中心的社區組織,與其他民族有著明顯區別,形成鮮明的民族特色。(2)聚落特征:①圍寺而居。青海回族多從事農耕,分布在海拔較低的川水和淺山地區,川水地地形相對平緩,但在淺山地區地形變化相對較大。聚落形態以清真寺為中心做放射狀發展,形成典型的“圍寺而居”的聚落形態。②高聳的禮拜塔。從聚落天際輪廓線來看,聚落最高的建筑即是清真寺的禮拜塔和大殿屋頂。③“尚綠”的建筑色彩。色彩在穆斯林建筑裝飾以及生活服飾上特色鮮明,不論中式歇山頂還是阿拉伯式穹頂的清真寺,屋頂顏色多采用綠色。(3)住居形態:①院內空間較為寬松。回族多在北墻單面建房,院落空間圍合程度不高,因此院內空間較為寬大。②正房多“一”字形為主。居住房屋在院內空間布局多以“一”字形為主,根據具體需要在正房東西兩側建有廂房。③屋頂形式“平坡兼有”。在門源至平安地區多以緩坡屋頂為主,在華隆至同仁等地多以平頂房屋為主。④凈房。受伊斯蘭教義的影響,凈身是每個穆斯林必須遵守的宗教習俗。

1.3土族民居(1)青海土族概況:土族是青海特有民族之一,人口約20萬人,占全省人口3.6%。青海土族主要分布在青海互助土族自治縣、民和回族土族自治縣和大通回族土族自治縣,另外在樂都、門源、同仁縣等地也有土族聚居區。土族的起源眾說不一,代表性的看法是,土族是蒙元時期入居青海河湟地區的蒙古族為主體,吸收了漢、藏諸民族成份及其文化因素而形成一個新的民族共同體。土族先民信奉多神教、苯教和道教,元明以后普遍信奉藏傳佛教。土族有自己的民族語言,屬阿爾泰語系蒙古語種,但其歷史上沒有形成統一的文字,其文字多使用漢文和藏文。(2)聚落特征:①半農半牧。土族先民多從事游牧,后與漢族及其他民族融合交流,學會種植后從高山游牧遷居到腦山地帶,轉變為半農半牧的農業生產方式[2]。②依山傍水。土族的聚落依山傍水,“依山”多是指腦山地帶,“傍水”多是指山間河溪。③宗教景觀。土族多信奉藏傳佛教,聚落中宗教設施也是構成土族聚落特征的重要元素。(3)住居形態:①封閉緊湊。土族莊廓平面形式多采用合院形式,居住空間占據較大比例而庭院空間相對較小。②緩坡懸山屋頂。平中帶緩、雙面放坡以及懸山屋頂的構造形式是土族民居的主要特征。③角樓和坡頂門樓。角樓的設置主要是考慮糧食的儲藏,門樓受到漢族坡頂建筑的影響多為坡頂,有直接鑲嵌在莊廓墻上的單坡門樓,也有高于院墻的雙坡頂門樓(圖3)。

1.4撒拉族民居(1)青海撒拉族概況:撒拉族是青海特有的少數民族之一。他們主要分在循化撒拉族自治縣,也有分散在華隆縣甘都鎮及其周邊州區,在循化以東甘肅積石山一帶也有少量分布。青海省撒拉族人口有10.7萬人,占全省1.90%。撒拉族起源學術界普遍認為,元朝初年中亞撒馬爾罕一帶突厥烏古斯部落分支,遷徙經新疆、河西走廊定居于青海循化縣境內。經過長期發展與漢、藏、回、等融合逐漸形成新的民族共同體。[3]撒拉族主要從事農業種植兼營園藝業,多數人家都有大小不等的果園,所產的冬果梨、核桃、葡萄等馳名甘青。撒拉族信奉伊斯蘭教,在生活、禮儀、習俗上均帶有鮮明的伊斯蘭文化。(2)聚落特征:受到伊斯蘭宗教和文化的影響,撒拉族聚落特征同樣具備“圍寺而居”、“高聳的清真寺”、“尚綠的建筑文化”等伊斯蘭民族聚落特征的基本要素,但從撒拉族居住的地理環境來看,依然具有本民族的建筑特色,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①河谷綠洲。撒拉族聚居的河谷谷地的川水地區,猶如一片綠洲,聚落形態沿河谷呈帶狀發展。②形態緊湊。撒拉族在伊斯蘭“圍寺而居”的聚落形態的基礎上,更強調聚落的緊湊和對空間的充分利用。③聚落類型較為單一。與藏族人口多分布廣聚落類型多樣的對比來看,撒拉族聚落類型較為單一,基本為緊湊型川水聚落形態。(3)住居形態:與類型單一的聚落相比,撒拉族住居空間形態卻十分豐富,其主要表現在以下幾點。①籬笆樓。撒拉族傳統住居建筑二層是使用當地柳條編制成籬笆,然后敷抹上草泥做圍護墻面,當地人稱之為“籬笆樓”。②內院園林化。撒拉族并不像信奉藏傳佛教的民族在莊廓內院設置中宮,而是在院內種植花木、果樹用于觀賞,莊廓入口也常設磚雕照壁,并由月洞門鏈接入口和內院。③空間形態豐富。撒拉族住居院落形態相對青海其他民族民居變化較大,其莊廓平面形態并不十分規整,趨向自由組合的方向發展。④“凹”字型住居平面。撒拉族民居正房平面為凹字形,但凹處上面是帶屋頂的,撒拉族將這種帶屋頂的凹字形住居形態稱之為“虎抱頭”。[4]⑤正房空間開敞。與其他民族正房空間感不同,撒拉族正房空間是聯通的,中間常不設隔墻(圖4)。

1.5蒙古族民居(1)青海蒙古族概況:據統計2010年底青海蒙古族人口9.98萬人,占全省人口的1.75%。青海蒙族族主要分布在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黃南藏族自治州的河南蒙古族自治縣,海北藏族自治州的祁連縣默勒鄉、海晏縣的哈勒景鄉和托勒鄉、門源縣的皇城鄉等地區。蒙古族進入青海的歷史,可追溯到元朝。1225年成吉思汗西征中亞東返,滅西夏占領河湟地區蒙族族由此開始進入青海。青海蒙古族主要從事畜牧業生產,海西州的都蘭、烏蘭農業區的部分蒙古族從事農業兼營畜牧業。青海蒙古族信奉藏傳佛教格魯派(俗稱黃教),受宗教文化的影響,蒙古、藏族都有祭俄博(敖包)、轉山、轉湖等傳統習俗。(2)聚落特征:①聚落松散。青海蒙古族相對其他民族人口數量并不多,以至于沒有出現類似漢族、藏族等人口較多的大型鄉村聚落,蒙古族牧民多分布在牧區,以鄉鎮為單位分散居住。蒙古族農業方式主要以畜牧業為主,受生產方式的影響青海蒙古族聚落形態極為松散,在牧區即使在較為集中的鄉鎮,民居之間也多由牲畜圈、草料間阻隔,聚落空間寬松及形態自由發展。②放牧點。每戶牧民有屬于自己的一片草場,在草場的端頭是牧民的定居點,定居點沿道路兩側分布,每戶之間相隔大約300m左右,每戶的草場并排相聯平面布局形態呈現魚骨狀發展。(3)住居形態:青海蒙古族多以蒙古包和土木房為主要住居類型,在東部河湟地區散居的蒙古族也多采用莊廓作為居住建筑,從民族特有民居類型來看,“蒙古包”仍是其典型代表。蒙古包是蒙古族特有的住宅類型,它是歷史上“逐水草而居”的蒙古牧民游牧生活的一種物質載體。青海牧區往往在同一片草場同時存在藏族的帳篷和蒙古族的蒙古包,說明兩種民居形態均能很好的適應高原草原的自然氣候環境,但外觀上兩者又存在較大差異。藏族使用牦牛毛編制帳篷形狀多為長方形,蒙古族多為羊毛氈為材料的圓形氈包,兩者居住習慣、建造工藝各不相同,體現出民族文化在住居形態的重要影響力。

2民居建筑文化多元共生的成因分析

基于以上多元民族建筑文化的分析,青海鄉土民居建筑文化具有典型的多樣性特征,多樣性背后的因素主要表現在自然氣候地理環境、生產生活方式和民族宗教文化三個方面。

2.1自然氣候地理環境多樣如前所述自然氣候地理環境是民居類型生成的主導因素,青海地域廣袤、土地類型多樣,這勢必形成風格多樣的民居類型。青海民居建筑類型主要有莊廓、碉房、土坯房、帳篷等,它們都是基于本地區氣候條件和資源環境所做出的適宜建筑模式,[5]這也是高原特色鄉土景觀的重要組成部分。

2.2生產生活方式多樣應該說自然地理環境決定了人們所從事的農業生產方式以及生活模式,青海高原多樣的地質地貌類型必然形成多樣的生產方式,生產方式又導致生活方式的多樣化。根據青海土地類型,分為草地、耕地、林地、水面等,受海拔高度的影響不同海拔氣候地貌條件有較大差別,由此形成了畜牧業、農耕種植業、以及半農半牧的農業生產方式。在歷史的長期演變發展中,各民族逐漸適應了不同海拔高度的自然環境,形成各自相對成熟的生產方式,各民族各居其位、各得其所,構成高原地區多元民族聚居團結互助的社會環境。正是因為每個民族從事著對方民族不同的生產方式,利用著其他民族不善使用的種植技術,各民族之間形成了和睦相處、互通有無的社會關系。

2.3民族宗教文化多樣青海世居著漢、藏、回、土、撒拉、蒙古等民族,他們信奉著不同的宗教文化,這在他們日常生產生活中占據著重要位置。漢族兼信儒、道、佛三教,藏族、土族和蒙古族多信奉藏傳佛教,而回族和撒拉族信奉伊斯蘭教,除漢族以外其他少數民族多為全民信教,按照教義的要求,他們的生活模式、社會關系都與宗教有著密切的聯系,他們以宗教為紐帶形成不同的民族共同體。各個民族均擁有本民族的宗教文化設施,用以強化民族身份實現民族內在的凝聚力。縱觀青海各民族宗教及民俗文化,他們擁有本民族的集體記憶、審美情趣以及生活方式,這些都基于民族文化認同感的建立。

3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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