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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人訴訟法

時間:2023-05-30 10:43:40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未成年人訴訟法,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第1篇

關鍵詞:創新性規定 挑戰 應對措施

一、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對未成人檢察工作的創新性規定

(一)強制辯護制度的建立

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規定應當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實行強制辯護,明確了在偵查階段也應當實行強制辯護,在此基礎上規定了公安機關也應當為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指定律師進行法律援助,進一步保障了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

(二)完善了社會調查制度

社會調查是許多國家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慣例,是未成年刑事訴訟程序貫徹刑罰個別化和全面調查原則的具體表現。《聯合國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標準規則》第16條規定:“應對少年生活的背景和環境或犯罪的條件進行適當調查,以便主管當局作出明智的審判。”通過對未成年人的成長經歷、犯罪原因、監護教育等情況進行調查,為檢察工作的開展提供重要參考,同時也是貫徹“教育、感化、挽救”方針的具體體現。

(三)合適成年人在場制度

新《刑事訴訟法》規定在對涉罪未成年人進行訊問和審判的時候,要有合適成年人在場方能開展。鑒于未成年人認知能力的不成熟,法律規定需要有合適成年人在場才能開展相關的訴訟活動,不僅能夠消除未成年人的恐懼心理,也有助于訴訟活動的合法進行。

(四)附條件不制度的法定化

新法進一步擴大了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適用附條件不制度的范圍,明確地區分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和成年人犯罪案件的條件,減輕了檢察機關的工作壓力,同時也是貫徹“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未成人檢察工作的原則的體現。

(五)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確立

犯罪記錄是涉罪未成年人進入刑事訴訟程序后所留下的所有記錄,它的存在會給真誠悔過的未成年人帶來消極的影響,可能會使得他們再次走此走上犯罪的道路。新法確立的犯罪記錄封存制度通過對未成年人的犯罪記錄進行不公開,體現了對未成年人的關懷,符合寬嚴相濟的刑事司法政策的理念。

二、新《刑事訴訟法》視野下未成年人檢察工作面臨的新挑戰

新《刑事訴訟法》對未成年人檢察制度做了較大規模的修訂,同時也對檢察機關的檢察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和挑戰,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關于社會調查制度

實踐中,各地檢察機關的公訴部門已經開展了涉罪未成年人的社會調查工作,但是由于法律未做相關的具體規定,導致司法實踐中存在著以下幾方面的問題:一是法律沒有規定社會調查報告的調查主體,究竟是檢察機關進行社會調查還是援助律師或司法局進行社會調查,法律沒有規定;二是沒有規定社會調查報告的內容。因此,在新《刑事訴訟法》明確了社會調查制度后,檢察機關需要在實踐中對以上問題進行深入研究,探討解決之策。

(二)關于捕后羈押必要性審查制度

司法實踐的現狀是“夠罪即捕,一押到底”,導致超期羈押事件屢禁不止,嚴重地侵害了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的合法權益。新《刑事訴訟法》第269條規定對涉罪未成年人應當嚴格適用逮捕措施,故新法對檢察機關提出的的要求是如何嚴把批捕關、降低批捕率,以及如何在訴訟全過程中對羈押必要性進行審查。

(三)關于合適成年人在場制度

綜觀國內各地在實踐中的做法,由于沒有統一的適用標準,產生了較多的問題,主要包括哪些主體可以成為合適成年人,是否每次訊問合適成年人均要在場等。

(四)關于犯罪記錄封存制度

新《刑事訴訟法》規定了“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創新了以往的未成年人檢察制度,受到了學術界和實務界的好。但是,此條款僅規定了“應當對相關犯罪記錄予以封存”,至于一些操作細則,如誰來封存、封存多久等都沒有明確規定,同時此制度尚缺實踐檢驗,實際效果沒有得到肯定,還需進一步的完善和實踐檢驗。

三、新《刑事訴訟法》視野下未成年人檢察工作的應對措施

(一)完善社會調查制度

1、主體上實現多元化

如前所述,實踐中主要存在著三類社會調查主體,檢察機關、援助律師和司法局。結合刑事訴訟的特點,筆者認為在實踐中可以推行援助律師為主體、檢察機關和司法局為輔的調查主體模式。首先,檢察機關的工作量較大,沒有足夠的人員進行社會調查工作;其次,司法局在刑事訴訟的過程中扮演的角色主要是執行社會矯正,所以可以由援助律師進行社會調查比較合理,一方面可以節約訴訟成本,另一方面律師可以利用自己的調查取證權更好地完成社會調查工作。

2、明確社會調查報告的內容

社會調查報告的意義在于為檢察機關的公訴提供重要參考,因此應當注重于對涉罪未成年人的社會背景等方面的調查。因此筆者認為應當就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性格特點、家庭情況、社會交往、成長經歷等方面的情況進行調查。

(二)嚴格涉罪未成年人的逮捕條件

1、準確地把握逮捕條件

對于涉嫌故意犯罪的未成年人,如果可能被判處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的一般認為具備逮捕的條件,反之如果可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且不具有社會危險性并可以教化的應當認為不具備逮捕必要。

2、注重捕后羈押必要性審查

即使逮捕后,也應當適時地進行逮捕必要性審查,一旦出現無需羈押的情形,便可以釋放或者變更強制措施,貫徹“教育為本,懲罰為輔”的檢察工作原則。

(三)合適成年人在場工作的開展

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的規定訊問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時,都應有法定人或合適成年人在場。實踐中,應盡量聯系未成年人的近親屬或者惡邀請未成年人所在學校、社區的工作人員充當合適成年人,在無固定的法定人在場的時候,應由援助律師充當合適成年人充當合適成年人對訴訟活動進行監督,從而保障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

(四)關于附條件不制度的完善

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對附條件不的界定是,觸犯《刑法》分則第四、五、六章規定的罪名,可能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以下刑罰,有悔罪表現,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的未成年人。筆者認為,應該嚴格按照法律的相關規定,對未成年人的附條件不做出具體的規定。 同時加大附條件不的監督力度,筆者認為可以由案件承辦人或者社區矯正的工作人員定期向檢察機關報告,以此保證附條件不制度真正起到應有的效果。

(五)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工作的開展

1、明確應當封存的犯罪記錄

此制度設立的目的在于讓涉罪未成年人改過自新,貫徹“教育、感化、挽救”的檢察工作方針,因此,封存的犯罪記錄應當貫徹整個訴訟活動的全過程,包括偵查階段到審判階段的相關材料均可以納入封存的范圍,保障最大程度上的維護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的權益。

2、限制犯罪接觸犯罪記錄的人員的范圍

越少的人員接觸到未成年人的犯罪記錄,越能保障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價值, 所以,在司法實踐中,應該嚴格限制接觸到未成年人犯罪記錄的人員的范圍,同時設置嚴格的查詢條件,保障未成年人的犯罪記錄不被外泄。

參考文獻:

[1]趙廣靜.刑訴法修改對未成年人檢察工作的影響及應對策略[J].法制與社 會,2012,33:262-263.

[2]黃河.刑事訴訟法修改與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制度建設[J].預防青少年犯罪研究,2012,05:16-18+6.

第2篇

刑訴法修正案對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進行了專門規定,彰顯了對未成年人的特殊保護。但在公訴環節,如何運用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保護未成年人權利的工作尚處于摸索階段,并存在諸多問題。因此,研究問題,解決問題,克服矛盾,結合辦案實踐,切實做好未成年人權利保護工作具有重大意義。

關鍵詞:刑訴法修正案;未成年;公訴環節;權利保護

一、保護未成年人權利的意義

2013年1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次修正后正式實施。在這之前,我國關于未成年保護的規定是原則的、籠統的,散見于憲法、刑法及其修正案、刑事訴訟法、未成年人保護法、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以及有關的司法解釋或部門規定。修改后的刑訴法專門針對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增加一章,作為第五編特別程序中的第一章,共有11個條文,詳細規定了強制辯護原則、庭外調查制度、嚴格適用逮捕措施原則、訊問時合適成年人在場制度、附條件不制度、審判不公開原則、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等。這些規定對于鞏固和推進刑事訴訟中的未成年人權利保護,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充分反映出我國對未成年人權利的特別關注和保護。

未成年人是國家、社會的未來,應該予以特別的保護;因其身心處于發展過程,可塑性較強,需要特別的保護。被刑事追訴之人在刑事訴訟中如果是易于被侵害的弱者,那么,其中的未成年人更易受到侵害,并留下難以抹平的創傷。因此,國家的法律制度,尤其是刑事訴訟法律制度,應當從實體法和程序法,共同承擔重要的使命,以使犯罪的未成年人避免因其“一失足而成千古恨”。

二、公訴環節保護未成年人權利工作面臨的問題及對策

在司法實踐中,檢察機關公訴部門充當著檢察監督、提起公訴等重要角色,自然成為保護未成年人權利依法辦案的重要力量,保護未成年人合法權益工作就成為公訴部門干警審查案件的重要方面,以便確定案件是否合法公正處置,切實履行法律監督職能。刑事訴訟法修改后,公訴環節的未成年人權利保護工作面臨一系列現實性問題 ,為了保證這樣一項具有重要意義的工作的順利開展,使得這項工作不僅僅成為一場“走秀”,筆者認為應當做好以下幾方面。

(一)辦案人員專業化

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規定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應當保障未成年人行使其訴訟權利,保障未成年人得到法律幫助,并由熟悉未成年人身心特點的檢察人員承辦。在公訴環節,筆者認為應當把好選人關,未成年人案件應當由業務能力強、辦案經驗豐富,熟悉未成年人身心發展特點,善于做未成年人思想教育工作,具有犯罪學、心理學、教育學、社會學等方面知識的檢察人員承辦,承辦人員應當科學調配,形成男女搭配互補、中青年梯次狀良性結構。另建議設立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工作辦案組,集中負責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審查、訴訟監督以及犯罪預防和幫教等工作,實行“訴、監、防、教”一體化。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工作辦案組組員應定期接受犯罪心理學、教育學、社會學等專門學科的輔導和培訓,增強對未成年犯的矯正、疏導水平以及與各未成年人只能單位部門的溝通能力。

(二)強制辯護制度化

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第267條規定,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沒有委托辯護人的,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公安機關應當通知法律援助機構指派律師為其提供辯護。在公訴環節,刑事訴訟法修改之前,為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提供辯護一直是項空白,一般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不懂得申請和接受法律援助,無形中剝奪了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申請和接受法律援助的權利。刑訴法修正案強化了對這方面的保護,強制人民檢察院發現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沒有辯護人的,應當通知法律援助結構指派律師為其提供辯護。那么,實踐操作中,筆者認為應當為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單獨制作訴訟權利和義務告知書,告知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時著重告知其擁有申請和接受法律援助的權利,確保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及時有效地行使這項權利。如果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怠于行使這項權利,并確實沒有委托辯護人的,則應由檢察院出面向法律援助中心發出提供法律援助通知書,要求其依法指派律師為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提供辯護。

(三)訊問時旁聽人員在場

修改前的刑事訴訟法規定,訊問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時,可以通知犯罪嫌疑人的法定人到場。在公訴環節處理這類未成年人案件時,一般因案不同,處理方式也不同,如訊問被羈押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時,因為進入看守所手續問題,一般都不通知法定人到場;訊問不被羈押的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有法定人在本地工作的一般都要求在場;如果沒有法定人在本地工作,一般也不另行通知其他親屬到場,直接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進行訊問。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明確規定訊問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時,應當通知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法定人到場。無法通知、法定人不能到場或者法定人是共犯的,也可以通知犯罪嫌疑人的其他成年親屬,所在學校、單位、居住地基層組織或者未成年保護組織代表到場,并將有關情況記錄在案。實際操作中存在一個問題,外地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法定人或者其他合適成年人到場困難,直接影響到訴訟程序的正常進行,但是法律又明確規定訊問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時必須有合適成年人在場,因此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否則會造成明顯違法問題。經過調查研究,筆者認為“未成年人保護組織代表”是法律規定允許的合適成年人,則在公訴環節可以聯合“關心下一代工作委員會”等未成年人保護組織,由這些組織派遣人員作為見證人、合適成年人在場旁聽訊問,對訊問過程進行監督,保證未成年人有合適成年人旁聽監督的權利。

(四)社會調查制度化

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規定,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根據情況可以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成長經歷、犯罪原因、監護教育等情況進行調查。在公訴環節,辦理未成年犯罪案件應當考慮未成年人實施犯罪的動機和目的、犯罪性質、情節和社會危害程序及是否屬于初犯,歸案后是否悔罪,成長經歷、一貫表現和監護教育條件等因素,可以對案件提出量刑建議,建議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從輕、從寬處罰,從而使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得到更公正處罰的權利。本著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一些輕微刑事案件,如在校學生故意傷害、盜竊等犯罪,應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進行詳細的社會調查,具體了解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家庭情況、個性特點、所在村(社區)意見、學校表現情況等,綜合考慮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從輕、從寬處罰,如確實有情節輕微或取得被害人諒解的情況,還可以嘗試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作有罪相對不處理,給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如對未成年犯罪作不決定,則需定期回訪,定期進行社會調查,全面了解被不的未成年的教育、矯正等綜合情況。

(五)附條件不制度

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規定,對于未成年人涉嫌刑法分則第4章、第5章、第6章規定的犯罪,即涉嫌侵犯公民人身權利、民利,侵犯財產以及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的犯罪,可能判處一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符合條件,但有悔罪表現的,人民檢察院可以作出附條件不的決定。附條件不規則賦予了檢察機關一定的裁量權,允許檢察機關根據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悔改、賠償及考察監督等情況作出或不的決定。因此,在公訴環節,應當積極嘗試附條件不,以切實加強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合法權利的保護。在嘗試附條件不的同時,筆者認為應當配套做好監督工作。如在作出附條件不的決定以前,應當聽取公安機關、被害人的意見。考驗期間,公安機關和被害人發現被附條件不人有違反考察規定情形的,可隨時向人民檢察院報告,人民檢察院應及時核查。如果被附條件不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在考驗期內沒有實施新的犯罪或者發現決定附條件不之前還有其他犯罪或者違法治安管理規定、考察機關有關附條件不的監督管理規定,則應當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作出不決定。

(六)犯罪記錄封存制度

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規定,犯罪的時候不滿十八周歲,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一下刑罰的,應當對相關犯罪記錄予以封存。犯罪記錄被封存的,不得向任何單位和個人提供,但司法機關為辦案需要或者有關單位根據法律規定進行查詢的除外。在公訴環節,應當嚴格執行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在作出相對不決定或者附條件不決定以及被判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管制、單處罰金、免于刑事處罰判決生效后,對犯罪未成年人的涉案信息、處理內容不進入未成年人的人事檔案、學籍檔案而封存于檢察機關,非經法定事由,不得對外披露。同時,筆者認為,對未成年犯罪記錄封存的立法精神應當適當外延,旨在保護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隱私權、名譽權等權利,對于未成年人案件應當謹慎披露案情并少作宣傳。確實需要披露宣傳的,應使用化名、面部遮擋、聲音變調處理等方法,保護涉案未成年人的身份、住所等個人隱私。

(七)部門協作機制

公訴環節是保護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合法權利的重要時期,也是教育影響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機會時期。因此,筆者認為,檢察院應當加強部門協作,強化對未成年犯的教育、矯正工作,有效遏制和預防未成年人二次犯罪,才算真正意義上的教育保護未成年犯。如何做好這一點?筆者認為可以從以下幾方面著手。首先,建立與監所檢察科的協作機制,共同圍繞維權、幫教職能和目的,就涉罪未成年人的羈押狀況、思想變化、行為動態及權利要求及時進行通報,共同實施教育矯正。其次,建立與公安機關的監督配合機制,共同做好在押未成年人的幫教、維權工作,使在押未成年人的合法權利得到有效保護。最后,建立社會協作機制,與司法、綜治、教育、團委、婦聯、街道等職能部門建立輻射式互助機制,為未成年犯教育幫教提供巨大的社會資源庫和眾多援手,綜合協作保護未成年的權利。

第3篇

 

關鍵詞:刑事訴訟 刑事案件 審理 未成年人 原則

一、不公開審理原則

不同于成年人犯罪的案件適用公開審理原則(除法律另有規定不公開審理的以外),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適用不公開審理原則。根據《刑事訴訟法》、《未成年人保護法》及有關司法解釋,審理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案件,應當保護未成年人的名譽,不得公開披露涉案未成年人的姓名、住所和影像;在判決前新聞報道、影視節目、公開出版物不得披露該未成年人的姓名、住所、照片及可能推斷出該未成年人的資料;對已滿十四周歲未滿十六周歲的未成年被告人一律不公開審理;已滿十六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未成年被告人一般也不公開審理,如果必須公開審理的,應當經過法院院長或者審判庭庭長批準,并且限制旁聽人數和范圍;未成年被告人的成年近親屬和教師等人到庭有利于工作和教育、感化未成年被告人的,經過審判庭庭長批準,可以準許或者邀請到庭,但不得向外界傳播案件審理情況。以上這些規定都是不公開審理原則的體現,進行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訴訟時必須遵循。此原則就是充分考慮到未成年人的心理、生理特點,避免給未成年人造成過大的精神壓力。

二、教育、感化、挽救的原則

未成年人是國家的下一代接班人,是祖國的未來的希望,未來的社會建設和經濟發展還要寄希望于他們,加上未成年人正處于生理和心理的成長階段,具有非常強的可塑造性,因此在未成年人走入犯罪道路后,在審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時應本著教育、感化、挽救的原則,以此原則為主導思想。根據《未成年人保護法》的規定,對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要實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照顧未成年人的身心特點,尊重其人格尊嚴,保障其合法權益。對未成年人的犯罪行為不應簡單的以懲罰為最終目的,而應以通過處理其案件使其認識到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對其進行教育、感化、挽救,在教育他們接受法律的懲罰同時也要重新做人。

三、分案審理的原則

分案審理是指在審理未成年人犯罪的刑事案件時,應當把未成年人與成年人分開羈押,分開審理。理由就在于未成年人正處于心理和生理的成長階段,各個方面都還不成熟,其與成年人一起關押、管理、并案審理,未成年人就容易受到成年被告人的不良影響,也極有可能受到犯罪思想的進一步“污染”和“腐蝕”,將不利于對未成年人的教育改造。因此,對未成年人的犯罪案件進行審理時,應將其與成年人分別羈押、分別管理、分別審理,給未成年人創造一個“干凈”的環境,使其免受其他不良影響。

四、及時迅速審理的原則

未成年人犯罪的刑事案件應在法律規定的期限內盡可能迅速地進行,尤其是對已經采取刑事強制措施的未成年人,應當盡量及時迅速的進行訴訟程序,盡量縮短羈押時間,大多數的未成年人都是屬于初次犯罪,生理、心理都不太成熟,訴訟程序進行地時間過長,容易造成其身心上的壓力,不利于對未成年人的教育和矯正。

第4篇

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被定義為國家以未成年犯罪為特定的調控對象,通過設置專門的法律條款和實務程序甄別未成年人犯罪,以便在各個刑事訴訟階段對未成年人予以特殊保護,其本質是一種對未成年人之犯罪行為進行法律評價的制度。

一、傳統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的困局

我國傳統的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往往嚴厲有余,實務中過分重視懲罰犯罪,輕視了對未成年人的保護。在2011年以前(即《刑法修正案(八)》出臺、2012年《刑事訴訟法》修訂之前),我國的未成年人具有以下四大不利的情況:

(一)未成年人可以構成累犯

在我國刑法體系中,累犯是一種對罪犯的改造情況的不良評價,直接影響被告人對于緩刑、假釋等制度的適用。在我國傳統司法實踐中,只要未成年人達到刑事責任年齡都是累犯的適格主體,符合刑法關于累犯的構成條件的,都應當認定為累犯。

(二)未成年人犯罪刑事追訴率高,適用監禁刑率過高

在我國司法實務中,對未成年被告人適用的監禁刑率居高不下。在某一時間段,因受國家“為打擊特定犯罪”的嚴打政策影響,對于未成年人所犯的此類犯罪,雖然情節較為輕微,但依舊追究刑事責任。而公訴機關的不予起訴決定,法院判決的免除刑事處罰以及管制、單處罰金等非監禁刑與緩刑的適用率較低。

(三)未成年人的前科案底影響其終生

在社會實踐中,一旦經過正式的審判程序,接受處理的未成年人往往被貼上犯罪人的標簽,對于那些在校學生,往往是被開除學籍,刑滿釋放后他們無法回到原來所在的學校學習,在工作就業方面更是倍受歧視。由此也反映出我國現有關于犯罪記錄的立法存在著嚴重的功能失衡問題,即僅僅強調國家和社會對有犯罪記錄者進行管控的需求,卻忽視了刑罰的感化、挽救功能,忽視了犯罪人員回歸社會的正當需求。

(四)過度強調在法院審理階段對未成年人權益的保護,而忽略了在刑事訴訟其他環節對未成年人的保護,及在司法實務中存在辯護人參與訴訟的時間過遲等實際問題,不利于保護未成年人權益

在刑事訴訟過程中,由于未成年人心智不全,不能很好的行使自己的訴訟權利以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需要及時通知法定人加入訴訟,引入辯護人參與訴訟。我國修訂前的《刑事訴訟法》及最高人民法院制定的《關于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若干規定》和《關于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都把保護未成年人權益的重心放在法院審判階段,意圖通過在法院審理階段設立專門的少年法庭、采用不公開審理的方式、在審判階段為未成年人指定辯護人以及傳召法定人到庭參與訴訟等方法,來實現整個刑事訴訟程序中對未成年人的保護的目的。不可否認,法院審理階段是保護未成年人權益的一個重點,但是忽略了偵查、審查起訴階段對未成年人的教育、保護,將導致在源流上錯失了保護未成年人的機會。

二、《刑訴法》和《刑法》修訂后的我國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

我國《刑法修正案(八)》的出臺、2012年《刑事訴訟法》的修訂確立了一系列針對未成年人犯罪的刑事司法制度。該制度在大刑事法律構架里的地位日趨重要,是衡量我國法制發展程度的一個重要指標。筆者將結合《刑法》、《刑訴法》的相關規定,將各類未成年人保護秩序制度細化,統一在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的大制度下,并以此為出發,歸納、總結。

(一)針對我國累犯制度,全面廢除了未成年人構成累犯制度;針對刑罰執行體系,進一步完善非監禁刑執行;針對緩刑制度的落實情況,擴大了未成年人緩刑適用范圍。

1.廢除了未成年人累犯制度

未成年人因其特有的可改造性,易塑性,和犯案時的辨認能力低等情況,使得“累犯”這一制度對其而言,嚴厲過多,保護不足。刑法修訂后規定未成年人不再構成累犯主體,體現了我國刑法的人道性,是我國未成年人保護的一次革新。

2.進一步完善非刑罰執行,特別是針對非監禁刑執行確立了社區矯正制度,確保非監禁刑的效率

社區矯正制度是以社區為基礎并在社區執行刑罰,懲罰矯正罪犯的制度。現代刑罰理論認為,監禁類刑罰在處置、改造未成年罪犯方面具有大量缺陷和弊端,在實務中應多對未成年人判處緩刑、管制等非監禁措施,而社區矯正作為非監禁刑的執行方法,因其獨特的執行方式和優良的社會效果,在大部分西方先進國家得以確認。我國引入社會矯正制度,具有鮮明的社會原因,其主要目的是解決了我國現今非監禁刑執行中的脫管情況。

3.規范化緩刑條件,對于未成年人適用緩刑幅度進一步擴大,在立法層面上保護未成年人,在執行層面上避免了交叉感染

《刑修(八)》在刑法總則里面擴大了未成年人適用緩刑的范圍,且強調了對符合緩刑條件的未成年罪犯應當”適用緩刑,具有強制力,縮小了法官的自由裁量權,擴大了非監禁刑、緩刑的適用空間。

(二)免除未成年人前科報告義務,確立了犯罪檔案封存制度

“為有利于未成年犯更好地回歸社會,設置了犯罪記錄封存制度。”2012年修訂后的《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七十五條確立了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規定“被告人犯罪時不滿十八周歲,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應當對相關犯罪記錄予以封存。犯罪記錄被封存的,不得向任何單位和個人提供,但司法機關為辦案需要或者有關單位根據國家規定進行查詢的除外。依法進行查詢的單位,應當對被封存的犯罪記錄的情況予以保密。”該規定與刑法免除未成年人的前科報告義務相呼應,我國《刑修(八)》在刑法原條文的第一百條中增加一款作為第二款:“犯罪的時候不滿十八周歲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人,免除前款規定的報告義務。”(三)權責分配的科學化

轉貼于

針對公、檢、法、司四機關的不同特點,從新劃分了四機關的職權,社區矯正的執行權授予司法行政機關,在檢察階段設立了附條件不起訴制度,在公安階段完善了未成年人刑事指定辯護制度。

1.確立了社區矯正制度,為被判決緩刑、管制的未成年人的刑罰執行提供的制度保證

我國傳統的緩刑、管制執行機關和考核機關為公安機關,由于公安機關工作繁雜,往往不能切實的履行執行和考核工作,影響了緩刑、管制的執行效果,這就導致了審判機關不愿判處未成年人緩刑、管制。《刑法》和《刑訴法》修訂后,緩刑、管制的未成年人依法實行社區矯正,由司法行政機關執行,其他機關輔助,重新進行了職權劃分,明確了各機關的工作重心和職責,使得非監禁刑在實踐中落到了實處。

2.擴大了公檢法司機關在處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通知義務和指定辯護義務,把指定辯護人介入訴訟的時間提前至偵查階段

未成年人在偵查階段面對公安機關,缺少自我保護的能力,一方面是其可能觸犯法律,內心恐懼,一方面是公安機關的審訊嚴厲,使其緊張失措,這就導致未成年人在偵查階段就錯失維護自己合法權益的機會,也使其無法為自己的行為有效行使辯護權,更有甚者類如陜西丹鳳縣徐某某猝死事件、昭通市魯甸縣張某某事件、武威市涼州區大學生“摔”死事件等,皆體現了在偵查階段吸收辯護人參與的必要性,不僅僅是保護未成年人權益的需要,更是維護司法嚴肅性的要求。2012年修訂后的《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六十七條規定“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沒有委托辯護人的,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公安機關應當通知法律援助機構指派律師為其提供辯護。”該條款把指定辯護的義務從審判階段擴大到了偵查階段,大大提前了未成年人的辯護人介入訴訟的時間,保障了未成年人訴訟權利特別是辯護權的行使。

3.在檢察階段設立了附條件不起訴制度

第5篇

關鍵詞: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審理時;謬誤;行為時

中圖分類號:DF73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008-4355.2012.06.07

一 、引言:《刑事訴訟法修正案》對一個被忽略疑問的再次提示 英國有句古老的法律格言:正義不但要伸張,而且必須眼見著被伸張(Justice must not only be done, but must be seen to be done)。對于成年人刑事案件,公開審判是原則。“當政府全力對付一個人時,公眾注意是對專斷和不正義的一個有效制約。”[1]然而,對于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判是原則。“少年刑事案件之審判,與一般刑事案件之審判,在實體上,程序上均有所不同,特別是少年刑事案件之審判,不注重如何處罰,而注重如何保護,故其審判不采公開主義,以免因審判公開,致影響少年之名譽、自尊以及隱密之私權。”[2]我國《刑事訴訟法》及相關國際法中素有關于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制度的規定。審判不公開包括審理不公開和宣判不公開。我國《刑事訴訟法》規定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審理不公開原則,但規定其宣判應當公開。 但其中一直存在著一個顯著的疑點,即其不公開審理的時間界點應當為“審理時”抑或為“行為時”的問題。《刑事訴訟法》中雖未明確規定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的時間界點,但從文辭表述中可以推理出不公開審理的時間界點應該是“犯罪時”(即行為時),而最高人民法院2001年的相關司法解釋卻將其界定為“審理時”,該解釋頗有“空穴來風”、理論依據不足之嫌。該問題一直未引起學界、立法者和司法者的應有重視。對于上述司法解釋,筆者素存質疑,但一直怠于深究。最近的《刑事訴訟法修正案》將此頗具疑問的司法解釋上升為正式的基本法律規定。這再次提示筆者:該問題及其相關理念的確需要予以認真探究,并予以適時糾偏。

二 、問題的由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制度的法律規定 (一)《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及其問題:一個大體合理的規定

關于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的問題,我國1996年頒行的《刑事訴訟法》第152條第2款規定:“十四歲以上不滿十六歲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一律不公開審理。十六歲以上不滿十八歲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一般也不公開審理。”

對于該規定,筆者認為有三個重要問題值得注意:

西南政法大學學報高維儉,梅文娟: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審理時”抑或“行為時”?——對《刑事訴訟法修正案》中一個持續謬誤的糾偏探討其一,對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予以不公開審理應當以“犯罪時”為準,即只要某刑事案件被告人的受指控行為實施于其已滿十四周歲未滿十八周歲期間,則該案的審理應當不公開。這是從上述規定的文辭表述中得出的當然解釋。

其二,該規定的文辭表述——“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有所不妥,即存在著有罪推定的嫌疑,即在尚未審理前就已假定其“犯罪”了。

其三,該規定對未成年期的兩分法及其不同待遇。對此,具有代表性的觀點認為:我國現行制度對不同年齡段的未成年人案件是否公開審理實行區別對待是合理的,對已滿十六周歲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審理應否不公開保持一定的靈活決定余地也是必要的[3]。但筆者認為,其合理性問題值得進一步商榷。對此,下文“基本原理”部分將有進一步的深入分析。

(二)司法解釋(2001年)的相關規定及其問題:一個缺乏推敲的曲解

2001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若干規定》第11條規定:“對在開庭審理時不滿十六周歲的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一律不公開審理。對在開庭審理時不滿十八周歲的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一般也不公開審理。如果有必要公開審理的,必須經過本院院長批準,并且應限制旁聽人數和范圍。”

該司法解釋的最為顯著之處在于:將不公開審理的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確定為以“審理時”為準。對此,相關學界和司法實務界多將其引以為理所當然[4],而鮮有質疑者。但筆者認為,該司法解釋非常值得質疑。

其一,《刑事訴訟法》第152條第2款根本未提及“審理時”,且從其文辭表述的字里行間中也無從推導出以“審理時”為準的意思來,故而該司法解釋頗有“空穴來風”之嫌。更為重要的是,《刑事訴訟法》第152條第2款使用了“犯罪”字眼來修飾案件,從法條表述中不難推出對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予以不公開審理應當以“犯罪時”為準的理解,故該司法解釋對《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進行了實質的修改,并因此而有悖于法。

其二,“審理時”的司法解釋是否有其合理的相關法學理論根據呢?對此,相關的著述或語焉不詳司法實踐中對于上述年齡指的是“犯罪時”亦或“審理時”有不同看法,希望對此給予進一步明確。參照最高人民法院院1985年作出的《關于人民法院審判嚴重刑事犯罪案件中具體應用法律的若干問題的答復(三)》第42個問題的答復,《若干規定》第11條明確規定,刑事訴訟法規定的年齡,是指“在開庭審理時不滿16周歲的”。即將其依據于1985年的《答復》,而并未闡釋其確切的法理。 ,或理由難以成立。其主要理由大體有:其一,訴訟權利說,即認為獲取公開審判是“審理時”已成年的被告人的一項基本訴訟權利,應當予以保障;其二,訴訟行為能力說,即認為“審理時”已成年的被告人已經具備了刑事訴訟法意義上的完全的訴訟行為能力,并足以應對公開審判所可能帶來的心理壓力;其三,訴訟待遇過期說,即認為“審理時”已成年的被告人已經不能享有對未成年人予以不公開審理的特殊訴訟待遇,其特殊待遇已經過期。總而言之,上述觀點及其理由皆以訴訟權益的問題為立論的出發點,而對不公開審理制度的核心要旨——對被告人及相關主體的實體權益(秘密或隱私)的保障問題有根本的忽視。對此,下文將有進一步的論說。 筆者對此持明確的否定觀點,其分析理由見下文。

(三)最近《刑事訴訟法修正案》的相關規定及其問題:一個升格性的持續謬誤

最近的《刑事訴訟法修正案》第274條規定:“審判的時候被告人不滿十八周歲的案件,不公開審理。”

對于該規定,筆者認為,其適當地解決了《刑事訴訟法》相關規定中的上述三個問題中的后兩個問題,但卻更為明確地凸顯了上述的第一個問題——以“審理時”為準,而非以“行為時”為準。筆者認為,該規定是對上述司法解釋謬誤的持續,而不得不予以明確的批判和適時的修正。

(四)國際法的相關規定及其精神:一些合理的參考依據

聯合國《公民權利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14條規定:“在判定對任何人提出的任何刑事指控或確定他在一件訴訟案中的權利和義務時,人人有資格由一個依法設立的合格的、獨立的和無偏倚的法庭進行公正的和公開的審訊。由于民主社會中的道德的、公共秩序的或國家安全的理由,或當訴訟當事人的私生活的利益有此需要時,或在特殊情況下法庭認為公開審判會損害司法利益因而嚴格需要的限度下,可不使記者和公眾出席全部或部分審判;但對刑事案件或法律訴訟的任何判決應公開宣布,除非少年的利益另有要求或者訴訟系有關兒童監護權的婚姻爭端。”該規定是關于司法審判公開制度或原則以及作為其例外的不公開審理制度的國際法依據。

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是不公開審理制度的一個重要對象。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制度的要旨在于最大限度地保護未成年人的相關權益,是少年司法的一項世界通行的基本原則——“兒童最佳利益原則”的體現。該制度另有多項國際法的規定予以應和:如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第40條第2款(b)項(7)規定:締約國應當確保任何“兒童的隱私在訴訟的所有階段均得到充分尊重。”再如聯合國《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標準規則》第8條規定:有關司法機構“應在各個階段尊重少年犯享有隱私的權利,以避免由于不適當的宣傳或加以點名而對其造成傷害。原則上不應公布可能會導致使人認出某一少年犯的資料”;該規則第21 條規定:“對少年犯的檔案應當嚴格保密,不得讓第三方利用。應僅限于處理手頭上的案件直接有關的人員或者其他經正式授權的人員才可以接觸這些檔案。少年犯的檔案不得在其后的成人訴訟中加以引用。”

總而言之,國際法相關規定的基本精神在于:其一,司法訴訟中的“兒童隱私”(包含“少年犯享有隱私的權利”)應獲全面尊重,以免公開(尤其是點名道姓)所可能造成的不當傷害;其二,其隱私權及于司法訴訟的所有階段,并當然地覆蓋了審判階段,即應當對其予以不公開審理——而公開審判將難以避免地危害其隱私權;其三,對少年兒童隱私權的保護是全程性的,即不限于訴訟階段,還及于訴訟后階段,如“少年犯的檔案應當嚴格保密”,并“不得在其后的成人訴訟中加以引用”。

三 、問題的分析: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制度的基本原理

(一)不公開審理制度的基本價值訴求:保護秘密、隱私等實體權益

不公開審理制度的適用對象具有特殊性,其包括兩大類:其一,具有特殊保密需要的公共利益,如《公民權利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所規定的“民主社會中的道德的、公共秩序的或國家安全”。在我國,其主要為“國家秘密”。其二,具有特殊保密需要的私人利益。在我國,其主要包括商業秘密、離婚等個人隱私、未成年人違法犯罪等不良身份信息等。概言之,作為公開審判制度原則例外的不公開審理制度,其實質即在對公開審判制度與相關法律利益的特殊保密需要之間進行了價值權衡之后,作出的對后者的傾向性抉擇。申言之,其所犧牲的是公開審判的程序性權益,而其主旨則在于對相關實體權益(即秘密權和隱私權)的特別保護。可以說,歸根結底,所謂的程序性權利,皆為對相關實體性權益的程序安全保障。其所強調的是技術性規范。其在根本上是以相應的實體性權益為基點的,并以相關實體性權益的權衡為轉移。

(二)未成年人犯罪記錄:未成年人的一種特別隱私

筆者認為,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及其相關身份信息)實質上是該未成年人的一種特別隱私。其理由主要有兩方面:其一,上述國際法規定的“兒童隱私權”和“少年犯隱私權”即有此意,可為依據;其二,作為青春期特殊風險的未成年人犯罪具有顯著的可寬宥性——這是世界范圍內的人們和法律所普遍認同的理念。由此,我國法律對未成年人犯罪規定了“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基本原則。該原則意味著“懲罰”是輔助手段,是為“教育”的主旨服務的,因而“懲罰”之惡害應當是盡可能少的。于是,將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定位為一種特殊的隱私,盡量以制度的形式(包括不公開審理制度、檔案保密制度等)避免其為公眾所悉知,并“不得在其后的成人訴訟中加以引用”,便成為了該基本原則及其寬宥理念的題中之義。

(三)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制度與未成年人犯罪身份信息不公開制度的一致性

我國《未成年人保護法》第58條規定:“對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新聞報道、影視節目、公開出版物、網絡等不得披露該未成年人的姓名、住所、照片、圖像以及可能推斷出該未成年人的資料。”

我國《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第45條第3款規定:“對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新聞報道、影視節目、公開出版物不得披露該未成年人的姓名、住所、照片及可能推斷出該未成年人的資料。”

上述兩條規定基本相同,共同確立了一項對未成年人予以特殊保護的制度,即未成年人犯罪身份信息不公開制度。這一制度實際上是一項全局性的制度,而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不公開審理制度理當納入其邏輯范圍之中。

究其法理,未成年人犯罪身份信息不公開制度乃是緣于少年法的根本宗旨——保護、促進少年未來健康成長,以及其“兒童最佳利益原則”。申言之,通過追訴、審判和執行,通過適當的“懲罰”(此為輔助方式),未成年犯已經可以受到適當的“教育”(此為主導目的),那么基于保護、促進少年未來健康成長的根本宗旨,避免其犯罪身份信息公開所可能造成的對其未來健康成長的進一步阻害,乃是“兒童最佳利益原則”的當然之義。同時,我國《刑法修正案(八)》所確立的未成年人犯罪前科報告義務的免除制度,其內在理念也與上述制度的理念一脈相承。

另外,對于上文所提及的《刑事訴訟法》關于“對未成年期的兩分法及其不同待遇”的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制度規定,筆者認為,其合理性值得商榷。其一,從相關基本原理以及我國未成年人刑事政策的精神來看,這兩個年齡段的未成年人應當獲得同等的保護待遇;其二,從相關國際法來看,其規定并未對這兩個年齡段的未成年人予以分別;其三,從司法實踐來看,這種差別待遇并無必要,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爭議與麻煩。

(四) 不公開審理的犯罪學原理:標簽理論和改善機會理論

1.標簽理論

標簽理論,或稱社會反應理論。該理論試圖說明:人們在初次越軌或犯罪行為后,為什么會繼續進行越軌或犯罪行為,從而形成犯罪生涯[5]。如果某個人一旦被貼上犯罪行為的標簽,對其未來行為可能產生兩個方面的負面效應:其一,從犯罪社會學的角度來看,作為一種社會反應,犯罪行為人會被社會貼上犯罪人的標簽,這種標簽具有重大的烙印作用以及促成其未來犯罪的影響作用;其二,從社會心理學角度來看,作為社會控制手段的“貼犯罪人標簽”的結果,行為人可能以犯罪人的標簽塑造自我,從而投身于犯罪生涯。根據該標簽理論,“當少年被其(有意義的他人或重要他人)如教師、警察、鄰居、父母或朋友等貼上負面之標簽,并描述為偏差行為或犯罪之后,他就逐漸成為偏差行為或犯罪者……基于此,少年犯或虞犯行為之產生,肇始于少年周遭家人、師長、朋友之負面標簽與烙印”[6]。 讓涉案未成年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公眾和新聞媒體參與之下接受審理,是一個公開責備的過程,是一個為少年貼壞標簽的過程。“不要公開責備少年,為少年加上壞的標簽”[7],對于少年犯罪之處置上,應著重于去除負面標簽、去除烙印著手。總之,對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應當予以不公開審理,以實現去標簽化或去污化的保護目的。

2.改善機會理論

“……成長,是一個學會自由抉擇我們生活道路的過程。然而,學會自由抉擇唯一道路,即自由抉擇以及承受相關抉擇后果的親身體驗。……缺乏經驗的年輕人在做決定的過程中,會犯下更多的錯誤,這是不可避免的結果。這些是在一個自由社會中成長的必要風險。”[8]此外,少年犯罪病理學理論認為:青春期是某些犯罪行為的高發時期,青春期少年的犯罪行為是該人生特殊階段的短期現象,常常能夠得以“自愈”,而治療其犯罪的良藥即正常的社會成長。因此,少年法院的政策,即懲罰違法犯罪者,但不犧牲其懲罰對象的長期性的人生機會和發展機遇[8]158。對此,相關的國際公約也有類似表述,如《兒童權利公約》第40條規定:“1.締約國確認被指稱、指控或認為觸犯刑法的兒童有權得到符合以下情況方式的待遇,促進其尊嚴和價值感并增強其對他人的人權和基本自由的尊重。這種待遇應考慮到其年齡和促進其重返社會并在社會中發揮積極作用的愿望……”。 對未成年被告人實施不公開審理,保護其隱私,予以其正常發展的機會,完成正常的社會化過程,并使其在未來能夠融入正常社會,從而保障少年健全自我成長。

四、問題的結論: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應以“行為時”為準

(一)“審理時”的理念偏誤——對相關程序制度的偏狹理解

總體而言,將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定位為以“審理時”為準,其根本的理念偏誤在于對相關程序制度的偏狹理解,即未能正確、深入、系統、全面地理解相關制度的理論實質與制度體系。具體而言,其偏誤有三。

偏誤之一:沒有理解不公開審理制度的實體權益特別保護的價值訴求。不公開審理的價值包括程序性價值和實體性價值。前者指不公開審理程序本身的價值;后者指通過不公開審理所要實現的保護主體實體權益的價值。當相關的立法者將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定位于以“審理時”為準時,其實際上偏狹地將該制度理解為了一種純粹的程序權益,即注意到了不公開審理制度本身的程序性價值,但忽略了其實體性價值。于是乎,便得出了類似“既然業已成年,便不能再享有此不公開審理的程序權益”或“既然業已成年,便應當享有獲得公開審判的程序權益”的結論來。其中,比較有代表性的觀點如:未成年人案件不公開審理,有利于保護未成年被告人的名譽、自尊心和人格尊嚴,防止公開訴訟給他們造成的不必要的心靈創傷和過大的精神壓力,有助于他們接受教育和挽救,重新做人[9]。該觀念實際上將不公開審理制度的價值定格為了一種單純的程序性權益,即為“防止公開訴訟……造成的……創傷和……壓力”而對未成年被告人設置的特別保護制度。固然對業已成年的被告人實行公開審理無損不公開審理制度的程序性價值,但對實施被指控行為時未成年而審理時業已成年的被告人實行公開審理卻違背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制度的實體性價值追求。不公開審理制度的核心價值訴求乃是對諸如國家秘密、商業秘密以及個人隱私等實體權益的特別保護;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制度的核心價值訴求乃是在于對未成年人犯罪記錄的保密,即將因未成年時期的行為而受到刑事指控的被告人的具體身份信息作為一種特別的隱私權來加以特別的保護。

偏誤之二:沒有認識到未成年人犯罪記錄的特別隱私的實質。參考上述的相關國際法規范,結合上述的不公開審理制度的價值訴求論說,未成年人犯罪記錄的實質即該未成年人的特別隱私。“隱”其未成年時期犯罪記錄之“私”密,即為貫徹對未成年人犯罪的寬宥和特別保護的刑事政策精神。換言之,未成年時期犯罪記錄的特別隱私有必要通過相關的程序制度來予以保障,而不公開審理制度即為其中之一。其要點在于未成年時期的犯罪記錄的特別隱私,而非在于“審理時”業已成年的訴訟能力、訴訟權益或訴訟待遇之類的問題。

偏誤之三:沒能把握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制度與未成年人犯罪身份信息不公開制度的內在一致性。如上文所論,二者具有邏輯上的一致性和包容性。那么,倘若被告人“行為時”未成年,而“審理時”已成年,便對其予以公開審判,其結果必然是:該被告人的未成年時期的犯罪記錄將公諸于眾,未成年人犯罪身份信息不公開制度的全局性制度設計將在審判環節(通過公開審判)被打開一個巨大的豁口,從而有悖于相關刑事政策對未成年被告人的特別保護精神。

對此,諸多國家(包括德國、英國、日本、法國等等)的相關法律規定皆將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的時間界點定位于“犯罪時”(即“行為時”),而未見有將之定位于“審理時”者[3]96-101。

(二)“行為時”的理念蘊涵——未成年被告人的特別保護政策以及無罪推定

筆者認為,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制度應當定位于以“行為時”為準。其“行為時”的理念蘊涵包括:其一,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以“行為時”為準,體現了對未成年被告人的特別保護政策。也就是說,未成年人不公開審理制度的要旨在于對被告人未成年時期的刑事違法行為(一種特別隱私)的保密。如上所論,不再贅述。其二,“行為時”而非“犯罪時”的表述,體現無罪推定的刑事訴訟法原則。也就是說,相關立法不宜表述為“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一律不公開審理。”否則,尚未審理,便將前提設置為“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頗有有罪推定之嫌。

(三)立法的及時修正

基于對我國目前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不公開審理制度的時間界分規定的持續謬誤的批判,筆者認為,其時間界分應當以“行為時”為準,而非以“審理時”為準。進而,相關的立法應當得到及時的修正。筆者認為,相關立法的嚴謹表述可以是:“被告人受指控的行為實施于未滿18周歲時的案件,一律不公開審理。其宣判應當公開進行,但不得公開該被告人的真實姓名以及可據以推斷其真實身份的相關信息。”

關于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公開宣判制度的問題,筆者認為,該程序制度的要旨在于尊重公眾的知情權。申言之,該制度旨在平衡未成年人特別隱私權與公眾知情權之間的矛盾關系,其結果是:公眾得以悉知相關的案情,但未成年被告人的具體身份信息得以保密。

五 、余論:未成年人的特別隱私權保護不限于刑事案件被告人 基于上文關于未成年人刑事違法行為的特別隱私權的保護制度及其理念的論說,參考上述的相關國際法規范,未成年人特別隱私權的保護不應當局限于刑事案件被告人。申言之,無論是刑事案件,還是民事案件,抑或行政案件,但凡涉及到未成年人的可能影響其未來健康成長的不良身份信息,皆為其特別隱私權的范疇,應當予以適當的保密,以全面貫徹我國相關法律規定及政策對未成年人的特別保護精神,且無論該未成年人是被告人,還是被害人、當事人或其他涉案人。

然而,我國關于未成年人的相關專門法律制度尚不夠系統完善,亟待進一步加強重視。為此,相關的專門法學理論——少年法學理論的研究亟待深入開展和系統提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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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篇

關鍵詞:附條件不 未成年人犯罪

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增設專章規定未成年人犯罪訴訟特別程序,其中設立的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附條件不制度,是刑罰處罰文明化的體現,是對未成年人權益保護機制的又一舉措。

一、附條件不制度的界定

附條件不制度不是我國首創,從立法層面而言,附條件不的典型國家是德國和日本,只是在德國稱之為“附條件的不”;日本稱為“猶豫”;在美國,被稱為“延緩”的附條件不制度是“一個富有意義的替代性措施的分流”程序中的一種。1

在我國,附條件不是指檢察機關對于某些符合條件的案件,基于對犯罪嫌疑人的自身狀況、公共利益以及相關刑事政策等等因素的全面考慮,設立一定的考驗期。對犯罪嫌疑人暫時不予,期滿后再根據具體情況,對其作出或不決定的一項制度,屬于刑事審判前程序中的自由裁量權問題。2

可以看出,附條件不產生的程序后果是暫時不對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訴 ,我國《刑事訴訟法》規定了三種形式的不:存疑不、絕對不、相對不。在這三種形式中,人民檢察院只有在相對不的情形中,才有一定的自由裁量權,而“犯罪情節輕微,依照刑法規定不需要判處刑罰或者免除刑罰”這一限定條件,已經不能適應當前經濟社會形勢的發展的要求。而附條件不制度,則賦予了檢察機關可以根據案件狀況和涉案犯罪嫌疑人的具體情況作出訴與不訴決定的權力。在司法實踐和立法本意上,是符合維護司法公正,提高訴訟效率的發展要求,可以說,附條件不是相對不的延伸和發展,兩者在內容上存在一定的銜接與包容。

二、我國未成年人附條件不的法律規定

新刑事訴訟法第二百七十一條以立法的形式將未成年人附條件不制度確立下來,同時也規定了嚴格的條件。首先,設立了嚴格的適用范圍,僅適用于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且必須是刑法分則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所規定的侵犯公民人身權利、財產權利或者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的犯罪;其次,限定了嚴格的適用條件,必須是可能判處一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案件;第三,設立了嚴格的監督機制。一方面,在作出附條件不時應當聽取公安機關和被害人的意見;另一方面,如果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及其法定人對附條件決定有異議,檢察院必須提起公訴。之所以做出如此嚴格的限定,也就是為了保障對未成年人不制度的規范有序適用,防治濫用的發生。

三、我國未成年人附條件不的價值意義

(一)是落實寬嚴相濟刑事司法政策的體現

寬嚴相濟刑事司法政策主旨是在刑事訴訟中對犯罪和犯罪嫌疑人區別對待、該嚴則嚴、當寬則寬、寬嚴有度。附條件不制度為部分罪行較輕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提供一個很好的司法救濟途徑。檢察機關通過裁量權的應用,在審查階段即對其作附條件不處理,一方面通過一定期限的考驗促使其反省自己的行為,另一方面可以使其免于犯罪前科,避免留下刑事處罰的污點,符合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

(二)符合效率原則

“遲來的正義非正義”,法律在追求公正的同時,不可忽略效率的價值,西方經濟學家波斯納認為:“法律程序的運作過程中會耗費大量的經濟資源,為了提高司法活動的經濟效益,應當最大限度地減少這種經濟資源的耗費作為對法律程序進行評價的一項基本價值標準,并在具體的司法活動中實現這一目標3。對未成年人的附條件不制度,通過對部分輕罪案件附條件和附期限地不予,縮短了訴訟程序,節約了司法資源,既可以提高訴訟效率,又能最大程度的保護未成年人的合法權利。

(三)符合未成年人自身發展的特點

未成年人犯罪的原因是多種多樣的,從主觀上看,未成年人的心理和生理尚處于發育發展階段,自我辨別是非能力較弱。美國心理學專家曾研究發現16~l8歲的青少年被警察逮捕的人數比其他年齡階段的多.分析認為,這種現象與該年齡階段的未成年人生理發展迅速成熟,而心理發育相對緩慢的原因有關4。在客觀方面,未成年人賴以生存的社會、家庭環境會對其人生發展產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影響。對未成年人的附條件不制度,正是針對未成年人可塑性強的特點,符合未成年人的生理心理特點和社會利益原則,更有助于未成年人回復自信,融入社會。

(四)是法律和道德相統一的體現

法律對道德的接受能力依賴于特定的社會文化和政治狀況。中國傳統的倫理觀念和法律思想皆已根植未成年人關愛的元素。古代刑罰中“矜老恤幼”的思想正是儒家“以禮治國”觀念的體現。回歸我國現行法律,實體上,對未成年人犯罪,貫徹“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遵循“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實現未成年人預防控制犯罪與教育感化的雙重價值。在程序法,未成年人的刑事訴訟程序應當區別于一般的訴訟活動。附條件不制度的提出,正是適應這一要求的需要,也正是法律和道德相統一的體現。

參考文獻:

[1][美]韋恩·R·拉費弗,杰羅德·H·伊斯雷爾,南西·J·金.刑事訴訟法[M].卞建林,沙麗金,等,譯.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3年

[2]孫力主編,暫緩制度研究,中國檢察出版社,2009年版

第7篇

關鍵詞:未成年人犯罪; 特護保護;未成年檢察工作一體化

刑事訴訟法修改后,新規定了未成年人犯罪特殊保護的一系列制度,今年5月下旬召開的全國檢察機關未成年刑事檢察工作會議,圍繞貫徹落實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對未成年刑事檢察工作做了全面部署,提出了要最大限度保護未成年人合法權益,挽救涉罪的未成年人。

一、未成年犯罪特殊保護的原因及理論依據

(一)未成年人犯罪特殊保護的原因

未成年人犯罪的特殊保護,是指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特殊理念、特殊程序、特殊處遇。未成年人的特殊保護是針對成年人而言的:

1、未成年人在生理、心理、社會化程度、認知能力上,與成年人有著本質的差別,而法律的制定和實施必須考慮不同人群的特殊性,因人而異,適用不同的理念和規則來規范。例如:成年人司法是建立在“理性人”、“自由意志”的理性設想之上,處以相應的刑罰措施。而未成年人因為其心理、生理發育不成熟,社會化程度不完全,認知能力欠缺等特殊性,不能用理性人的要求、用成人司法的標準處置未成年人犯罪。

2、未成年人犯罪的本質原因是其在社會化過程中出現了偏差,對社會價值觀念和社會規范不能正確認知,加之未成年生理、心理發育的不成熟,情緒調控能力、認知能力比較差,易受外界不良因素影響,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與成年人犯罪相比,未成年犯罪具有行為不穩定性、未定型、感染性強、易悔改、易轉變、可塑性強的特征,容易接受教育感化,重歸正途。

3、從未成年人犯罪的原因分析,家庭教育不當、社會不良因素的影響等,是其走上違法犯罪道路的重要原因。也就是說,未成年犯罪是一種社會病,是社會責任和家庭責任缺失造成的。再者,因身心差異,成年人犯罪“罪責自負”,而未成年人犯罪并不受這一原則約束。因此,未成年人對其犯罪行為承擔有限責任,家庭和社會有義務承擔未成年犯罪所不能承擔或不應承擔的責任,社會必須為未成年犯罪付出一定的代價和犧牲。未成年人犯罪特殊保護,正是基于這一未成年人犯罪有限責任說設立的。

(二)未成年犯罪特殊保護的理論依據

1、刑法謙抑性理論

刑法的謙抑性,是指刑罰具有強制性和嚴厲性,在法律體系中處于消極狀態,萬不得已才能使用。刑法的謙抑性,要求能夠用其他法律手段調整的違法行為就不用刑罰手段調整,能夠用較輕的刑法手段調整的犯罪行為,就不用較重的刑罰手段調整。刑法謙抑性原則,要求嚴格收縮刑法干預的范圍,慎用刑罰。對未成年人犯罪實行特殊保護,正是積極發揮刑法謙抑,慎重適用刑罰的重要表現,也是我國“寬嚴相濟、以人為本”的刑事政策的體現。

2、社會標簽理論

社會標簽理論認為,越軌者一旦違反規則、違法犯罪,就會被貼上“壞人” 、“犯罪人”的標簽,這些標簽成為其主要身份,被社會拒斥和疏遠。這些越軌者不被社會接受,不再被視為正常社會成員,其會實施更加嚴重的越軌、犯罪行為。研究表明,未成年越早受到標定,他們再次越軌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必須淡化犯罪標簽給未成年帶來的負面影響,幫助其回歸社會,為其再社會化提供保障。

二、未成年犯罪特殊保護程序與處遇

此次刑事訴訟法的修改,新規定了未成年附條件不制度和未成年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對未成年犯罪實行特殊的司法保護程序和處遇,是順應世界未成年司法改革潮流,突出“以人為本”、恢復性司法的表現,意義重大。

(一)特殊程序——未成年附條件不制度

附條件不制度,是指檢察機關在審查未成年犯罪案件過程中,對于應當提起公訴,但符合法定條件,依法暫時不予,通過設定一定期限的考驗期,要求未成年犯履行一定的義務,待考驗期滿,再根據具體情況對其作出或者不決定的制度。

未成年人附條件不制度具有以下三方面的現實意義:

1、附條件不制度,賦予檢察官對具體案件是否進行裁量的權力,在程序上體現了便宜主義。附條件不制度通過設置一定的考察條件和期限,根據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具體表現,對其作出或者不的決定,既體現了檢察機關作出不處理的慎重性,又有利于實現刑事訴訟制度的訴訟目的,達到懲戒、教育、改造犯罪嫌疑人的效果。

2、附條件不,一定程度上解決司法資源不足的難題,在實體上體現了刑罰經濟思想。附條件不制度,針對社會危險性較小的輕型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根據犯罪情節之輕重與未成年犯的具體情況,權衡追訴的實際社會效果,在進入審判階段之前就以簡易方式化解,減少了訴訟環節,節省了訴訟資源,使得訴訟資源投入到重大復雜的案件中,有利于實現訴訟資源合理配置,保障司法公正,提高司法效率。

3、附條件不制度,在懲罰犯罪的同時,積極發揮刑罰謙抑,在結果上體現了挽救、保護未成年犯的目的。附條件不制度,根據未成年犯的年齡、性格、犯罪情節、悔罪表現等情況,在尊重未成年犯及被害人意見的基礎上,把不具有可罰必要性的未成年犯盡早從刑事訴訟程序中解脫出來,使受到侵害的社會公共利益及被害人損害降至最低,有利于社會關系的修復,保護被害人的合法權利,也有利于促進犯罪嫌疑人的人格矯正,使其改過自新,早日回歸社會。

(二)特殊處遇——犯罪記錄封存制度

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是指未成年人犯罪被判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應當對相關犯罪記錄予以封存,犯罪記錄被封存后,非因法定事由不得向任何單位和個人提供。有關單位和個人要求提供未成年犯罪有誤的證明時,接受查詢機關不得向其提供該未成年人的犯罪記錄證明;有關單位依據法律規定進行查詢的,查詢單位應當保密,其查詢的信息只能用于特定事項,不得對外公開。

未成年犯罪記錄封存制度體現了國家和社會對未成年的人文關懷,其意義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1、犯罪記錄封存制度,避免了犯罪標簽效應對未成年的消極影響,避免未成年犯重新走上犯罪的道路。根據犯罪標簽理論,未成年犯被貼上“罪犯”的標簽色彩后,逐漸被社會拋棄、孤立,給未成年犯帶來嚴重的心理創傷,增加其的心理,使其再次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未成年犯罪記錄封存的出現,可以避免犯罪標簽的消極影響,是貫徹落實“教育、感化、挽救”方針的最好體現,彰顯著司法的人性關懷,為未成年罪犯減少再犯罪提供良好的制度環境。

2、犯罪記錄封存制度,讓涉罪未成年人增添了自信,看到生活的曙光,為其順利回歸社會創造條件。對未成年犯罪懲罰的最終目的是挽救和保護未成年,矯正其錯誤行為,把其引入人生正途,使其以新姿態回歸社會,開始新生活。因此,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不僅最大限度減少對未成年犯從監獄服刑到走向社會的不適應性,也為其出獄后的生活、就業等鋪平道路,使其對前途重拾希望,早日融入社會。

三、未成年犯罪一體化建設

未成年犯罪一體化建設,是指未成年檢察工作捕、訴、監、防一體化模式,檢察機關在辦理未成年人案件中,根據未成年人的心理、生理等特點,由專門檢察官自案件受理起,全面承擔、全程負責其案件的審查批捕、審查、出庭公訴、訴訟監督等。

未成年犯罪一體化建設通過社會力量的外部支持,實現對未成年犯的全程教育矯治,能夠更好的教育、感化、挽救失足少年,使其順利回歸社會,預防未成年再次陷入犯罪深淵。

具體來講,要在以下兩個方面加強未成年犯罪一體化建設:

(一)加強未成年犯罪辦案專業化建設

首先,大力推進未成年犯罪專門機構建設,成立未成年犯罪檢察工作辦公室,集中精力辦理未成年犯罪案件,研究未成年犯罪規律,落實未成年特殊保護制度。

其次,科學設計未成年犯罪專門機構的工作模式,實行捕、訴、監、防一體化的工作模式,實現未成年犯罪全程教育矯正,加強訴訟監督,提高辦案效率,節約訴訟資源、降低訴訟成本。

最后,建立專業化的未成年人司法保護隊伍,提高未成年司法保護水平,切實保護未成年犯的權益,預防和減少未成年犯罪。未成年案件承辦人,既要有扎實的法律專業知識,又要熟悉社會學、心理學、犯罪學、行為學等方面的知識,還需要有對工作的熱情和負責任的態度。

(二)完善未成年犯罪幫教預防社會化體系建設

未成年犯罪工作的順利開展,需要司法機關的努力,也離不開社會力量的支持和參與。必須建立以檢察機關為紐帶,有效整合家庭、單位、學校、社區等多方面的幫教管理資源,將對未成年犯的教育、管理工作融入社會幫扶活動,認真做好未成年犯罪的預防和矯正工作。一方面,進一步加強與公安機關、人民法院和司法局的聯系溝通,爭取在未成年犯罪社會調查工作、未成年犯附條件不考察工作、分案、法律援助、親情會見等工作制度上,達成一致意見,相互配合,齊心協力落實刑事訴訟法對未成年犯的保護規定;另一方面,積極強化與政府共青團、教育局、學校、社區、家庭等有關方面的聯系與配合,促進黨委領導、政府支持、社會協同、公眾參與的未成年犯罪預防幫教社會化體系建設。通過引入社會力量對附條件不的未成年犯、社區矯正的未成年犯實施幫教,實現對未成年犯教育矯正的全程化;通過向學校、社區、家庭等開展未成年犯罪預防宣傳教育、模擬法庭、法律講堂等活動,預防未成年人犯罪。

參考文獻:

[1]朱孝清.偵查監督、公訴工作如何實施修改后刑訴法[J].人民檢察,2012,13.

[2]陳光中.關于附條件不問題的思考[J].人民檢察,2007,24.

[3]李玉萍.《關于建立犯罪人員犯罪記錄制度的意見》理解與使用[J].人民檢察,2012,16.

第8篇

關鍵詞 涉罪未成年人 法律援助 指定辯護

近年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數量不斷增多,與環境污染、吸毒販毒并稱為當今國際社會的三大公害;在我國,未成年人犯罪也已成為一個新的社會焦點問題。本文旨在通過對刑事訴訟程序中未成年人法律援助實踐情況的分析,查找出現階段我國刑事訴訟程序中涉罪未成年人的法律援助制度還存在哪些問題,進而提出改進建議。

一、涉罪未成年人法律援助的現狀

最高人民檢察院的《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第七十九條規定:“本規定所稱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是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實施涉嫌犯罪行為時已滿十四周歲、未滿十八周歲的刑事案件,但在有關未成年人訴訟權利和體現對未成年人程序上特殊保護的條文中所稱的未成年人,是指在訴訟過程中未滿十八周歲的人。”最高人民法院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的解釋》第四百七十二條規定“審判時不滿十八周歲的未成年被告人沒有委托辯護人的,人民法院應當通知法律援助機構指派律師為其提供辯護。”

因此,在體現對未成年人特殊保護的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六十七條中規定的未成年人意指犯罪時已達刑事責任年齡(已滿十六周歲或觸犯刑法第十七條第二款規定的八種犯罪時已滿十四周歲)且在訴訟過程中未滿十八周歲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也就是本文中的涉罪未成年人。

據統計,2014年,海南省某檢察院辦理犯罪嫌疑人犯罪時未滿18周歲的審查案件64件117人,有99名涉罪未成年人獲得辯護律師辯護,其中自行委托辯護人的有33人,另有66名涉罪未成年人通過法律援助獲得辯護。這117名涉罪未成年人中,其中18名涉罪未成年人屬于犯罪時未滿十八周歲但移送審查時已滿十八周歲而未提供法律援助的情況。通過以上數據可知,獲得律師辯護的99名涉罪未成年人中,法律援助的占比66.7%,自行委托辯護人的占比33.3%。

二、涉罪未成年人法律援助中存在的問題

(一)部分指定辯護律師責任心不強,法律援助制度公信力下降

在司法實踐中,因為法律援助的補貼較低,使得部分辯護律師工作積極性較低。部分律師收到指定辯護函后,草草會見涉罪未成年人,也不到檢察機關查閱、摘抄、復制案卷,當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讓其出具法律意見時,其便根據《提請批準逮捕書》或《意見書》中涉罪未成年人的資料和犯罪事實做出一份簡單的法律意見書,隨意寫上幾條該涉罪未成年人屬于從犯、在校學生、初犯、偶犯等法定或酌定從輕的情節。部分指定辯護律師在庭審時,當法官詢問其對證據的意見時,往往一句“沒意見”就應付了事,在發表辯護意見時也是套路化地說幾句敷衍一下。

指定辯護律師以上種種“怠工”行為,極大地損害了涉罪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也使得被辯護的涉罪未成年人及其家屬對指定辯護律師不信任,漸漸的本應受到社會廣泛贊揚的法律援助制度失去了公信力,使得社會上很多人對法律援助制度的作用產生懷疑。

(二)案件辦理過程中更換辯護律師的情況多發

根據我國司法部于2004年下發的《律師和基層法律服務工作者開展法律援助工作暫行管理辦法》第三條的規定,律師每年應當接受法律援助機構的指派,辦理一定數量的法律援助案件。但現實中有些律師案件較多或者嫌棄法律援助案件補貼太少而將法律援助案件交給年輕律師辦理,其只出庭宣讀法律意見;有的辯護律師只辦理偵查、審查、審判三個階段中的一個來應付規定;還有部分辯護律師因其他事務與開庭時間沖突,便讓法律援助中心另行指派其他律師參加庭審。

以上這些情況使得參加庭審的辯護律師根本就不了解案情,以至于庭審時,辯護律師只是走過場。

(三)對指定辯護律師的權利義務規定不明確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六十七條和《法律援助條例》第十二條第二款、《律師和基層法律服務工作者開展法律援助工作暫行管理辦法》第三條的規定,在刑事訴訟過程中,辯護律師應當為涉罪未成年人提供辯護,但是以上三個文件都未明確規定法律援助的具體內容及辯護的內容以及對援助律師工作如何進行監督考核。在司法實踐中,指定辯護律師不知道自己的具體工作職責有哪些,由于缺乏監督管理,部分律師疏于履行職責,使得涉罪未成年人的訴訟權利得不到有效保障。

三、問題存在的原因

(一)法律援助資金來源單一,指定辯護律師補貼較低,挫傷了其辦案積極性

現在我國涉罪未成年人法律援助案件的資金來源主要是國家財政撥款,雖然一些基金會和企業、社會組織也捐助一些,但總體數量不大,無法滿足實際需求。據來自司法部法律援助中心的統計數字顯示,我國每年需要法律援助的案件超過70萬件。雖然法律援助撥款每年的總數不少,但平均到每個案件來說指定辯護律師獲得的辦案補貼就很少。雖然近幾年法律援助的補貼有所上升,但幅度有限。據報道,2013年江蘇省南京市江寧區將法律援助案件的補貼標準由原來每件600元至1000元調整為每件800元至1200元。[1]

律師群體沒有固定工資,都是靠辦案費用作為生活來源,這就決定了律師辦案必將報酬作為重要的考量因素。涉罪未成年人法律援助案件,不但辦案補貼少,有時還要等很長時間才能領到補貼。因此,法律援助律師辦案積極性一般不高。

(二)部分律師社會責任感不強,職業素養不夠

部分律師拜金主義思想較重,缺乏為群眾服務的社會責任感,職業素質不夠,在辦理案件時,以辦案報酬作為其衡量案件重要性的首要甚至唯一標準,對報酬多的案件用心辦理,對報酬少的法律援助案件不屑一顧,即使因為強制性規定,每年要承擔一些法律援助案件,也都是隨意應付,或交給年輕律師去辦理,而部分年輕律師只是拿法律援助案件“練手”,并不認真負責。

(三)立法不完善,法律援助規定過于原則性、缺乏對辯護律師的監督

我國對刑事訴訟法律援助的規定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法律援助條例》和《律師和基層法律服務工作者開展法律援助工作暫行管理辦法》中都有規定,但都屬于原則性規定,對涉罪未成年人提供法律援助服務的辯護律師沒有規定具體的權利義務和行業標準,也沒有規定具體的監管部門和監督考量措施。

四、完善涉罪未成年人法律援助制度的對策

(一)建立專項基金,提高補貼標準,提高辯護律師積極性

涉罪未成年人心理和生理發展皆不成熟,很多涉罪未成年人犯罪是因其法律意識淡薄、一時沖動所致,因此涉罪未成年人具有思想較為單純、多為初犯和偶犯、犯罪后易改正的特點,國家對涉罪未成年人應加大幫扶力度,其中措施之一就是設立涉罪未成年人法律援助基金并保障經費充足。在辦案經費來源方面,除財政撥款外,還應廣泛接納社會慈善機構、企業的捐助,同時制定措施,通過罰款或賠償制度來補充專項基金的缺口,即經審查后發現涉罪未成年人的父母有能力聘請律師而未聘請的,法院應判決涉罪未成年人的父母支付法律援助費用或根據情況處以罰款,用以彌補專項基金的不足。[2]

同時,國家應制定法規,提升指定辯護律師的辦案補貼并要予以及時發放;鼓勵經濟條件較好的地區在國家標準之上增加辦案補貼的數額,用以提升指定辯護律師的積極性。

(二)加強律師職業素養培訓,探索設立專職法律援助律師

司法行政部門和律師協會應加強對律師群體的職業素養培訓,增強律師的社會責任意識。我國律師資源分布不平衡,各地區可根據實際情況用網絡或集中進行職業培訓。同時,鼓勵有條件的地區建立涉罪未成年人專職法律援助律師隊伍,挑選一批熟悉未成年人身心特點、具備一定心理學、社會學知識、法律素養較強的律師組成,并進行專門培訓。這些專職律師也辦理其他案件,但要優先辦理涉罪未成年法律援助案件,政府適當提高對專職律師的辦案補貼。這樣,在不耽誤專職律師收入水平的情況下,也保障了涉罪未成年人法律援助的專業性。

(三)完善立法,建立監督考核機制,提升涉罪未成年人法律援助案件辯護質量

國家對涉罪未成年人法律援助專門立法,出臺相關法規或條例,將涉罪未成年人法律援助的規定進行細致化,并規定對指定辯護律師的監督和考核機制,以提升辯護質量,有效維護涉罪未成年人合法權益。

監督機制可分為公檢法機關在刑事訴訟程序中對指定辯護人辦案積極性及提供法律意見水平進行評判,以及涉罪未成年人對指定辯護律師辯護水平的評判,以求監督的廣泛性和公平性,之后由司法行政部門對指定辯護律師每年的指定辯護案件都進行考核,考核的成績與其律師年審情況掛鉤。

(作者單位為海南省儋州市人民檢察院)

參考文獻

[1] 江寧調整法律援助案件補貼標準,考評優秀的補貼1200元[DB/OL].中國江蘇網,http://.cn/

第9篇

    論文關鍵詞 附條件不起訴 未成年人 其他法律制度 統一和協調

    附條件不起訴又稱暫緩起訴,一般是指公訴機關對可能被判處一定刑罰、符合提起公訴條件的犯罪嫌疑人,綜合其悔罪表現、人身危險性以及涉嫌的犯罪事實,認為暫時不提起公訴適當并確實不致再危害社會的,可以附條件不予起訴,對犯罪嫌疑人施以強制命令或行為規則,規定在一定的考驗期間,若犯罪嫌疑人在該期間內履行義務,沒有發生法定撤銷不起訴的情形,期間屆滿,就不再提起公訴的制度 。

    相對于其他國家或地區早已經建立的暫緩起訴制度,過去我國在法律上一直都沒有關于暫緩起訴(附條件不起訴)的規定。1996年的刑事訴訟法只規定了絕對不起訴、相對不起訴和存疑不起訴,對于那些依法應當追究刑事責任的案件,除極少數符合“犯罪情節輕微,依照刑法規定不需要判處刑罰或者免除刑罰”的案件可以作出相對不起訴的案件外,各地方的檢察機關都是以提起公訴處理的,這就造成起訴和不起訴之間缺乏緩沖空間。近幾年來,隨著我國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提出和實施,現行的起訴環節不能充分體現刑事政策的要求,有限的刑事司法資源耗費在大量可以按非犯罪化處理的案件上,與集中力量重點打擊嚴重刑事犯罪的矛盾越來越突出。為解決司法實踐中的矛盾,一些地方檢察機關紛紛探索試行了暫緩起訴或附條件不起訴制度。這一制度使地方各級檢察機關能夠綜合考慮案件的具體情況,將其中一部分輕微犯罪案件特別是輕微的未成年犯罪案件在起訴階段分流出去,減輕了審判負擔,尤其是在教育、感化、挽救失足未成年人方面起到了明顯的作用 。為此,在2012年3月14日,我國通過了關于修改刑事訴訟法的決定,并在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中增加了對附條件不起訴的規定。修訂后的《刑事訴訟法》對附條件不起訴的適用條件、范圍、監管主體、考驗期限、考驗期間應遵守或履行的義務、法律后果以及監督制約等作了具體的規定。但由于附條件不起訴制度在我國仍屬一項新生制度,需要經過實踐經驗后再逐步推進。因此我國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只規定了對未成年人案件可以適用附條件不起訴。

    教育和保護未成年人是國家法律確定的一項基本政策。我國在對待未成年人犯罪方面,有著各種不同但行之有效的法律制度。也由此決定了對失足的未成年人適用附條件不起訴制度必須注重與這些法律制度的統一和協調。

    一、社會調查制度

    我國在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規定的附條件不起訴的適用條件中,除了未成年人所犯罪名范圍和刑罰要求以及符合起訴標準外,最重要的一條是未成年人要有悔罪表現。具有悔罪表現與否是確定失足未成年人人身危險性大小的一個重要因素,也是辦案人員較難把握的一個問題,它甚至還關系到該未成年人在考驗期結束后是否能回歸社會。在附條件不起訴中,認定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有無“悔罪表現”,可以通過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性格特點、成長經歷、家庭環境、社會交往、成長經歷以及涉嫌犯罪前后表現等方面予以判斷。要獲得這些信息,辦案人員就必須結合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制度,通過自行了解或者委托有關組織和機構調查。這樣不僅可以為辦案人員準確認定犯罪嫌疑人有無“悔罪表現”,進而決定是否適用附條件不起訴提供重要參考,還可以為日后改造失足未成年人,使其早日回歸社會打下堅實基礎。目前我國確立的社會調查制度的調查主體一般是司法行政機關矯正工作部門,在決定適用附條件不起訴的初期首先由矯正工作部門對該未成年人進行社會調查并形成書面報告的過程,本身已經積極介入到對失足未成年人的感化、教育、挽救工作中來,對矯正工作部門繼續參與對附條件不起訴人的考驗和監管,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二、犯罪記錄封存制度

    目前,我國對有前科的人在從業中設置了大量的禁止條款,如報考公務員、從事律師、教師等職業,都對曾經故意犯罪的人拒之門外。這種前科報告制度廣泛存在,它形成的標簽效應對失足未成年人回歸社會十分不利。為改變這種情況,我國繼在《刑事修正案八》肯定免除未成年人“前科報告義務”的做法后,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進一步規定了“犯罪的時候不滿十八周歲,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刑罰的,應當對相關犯罪記錄予以封存”。這對幫助失足未成年人盡快回歸社會、預防未成年人重新犯罪,具有積極的社會和現實意義。附條件不起訴的適用必須與失足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結合起來,才能取得明顯的效果。雖然被附條件不起訴人并沒有經過法院的定罪量刑,其涉嫌的犯罪檔案也只存在于檢察機關,但我們仍然有必要對其檔案進行封存,甚至消滅,這樣才能保證失足的未成年人無后顧之憂更好的投入到新的生活中。

    三、刑事和解制度

    新修訂的刑事訴訟法規定“人民檢察院在作出附條件不起訴的決定以前,應當聽取公安機關、被害人的意見。”因此,聽取被害人的意見已經作為啟動附條件不起訴的前置程序,這必然會進一步帶動刑事和解。目前我國適用附條件不起訴的范圍只有未成年人所犯罪名為刑法中關于公民人身權利、民主權利罪,侵犯財產罪,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規定的罪名,且該罪行有可能會被判處一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并要求未成年人具有悔罪表現。認罪態度好,向被害人賠禮道歉,積極賠償,取得被害人的諒解通常會被認為悔罪表現好,這其中就包含了刑事和解。因此,刑事和解是確定是否適用附條件不起訴的重要條件之一。刑事和解使本已遭到破壞的社會關系的得以恢復,也有利于促進社會的穩定與和諧。

    四、社區矯正制度

    社區矯正是與監禁矯正相對的行刑方式,是指將符合矯正條件罪犯置于社區內,由專門的國家機關在相關社會團體和民間組織以及社會志愿者的協調下,在判決、裁定或決定確定的期限內,矯正其犯罪心理和行為惡習,并促進其順利回歸社會的非監禁刑罰執行 。依據《刑法修正案八》的規定,社區矯正的適用范圍主要包括被判處管制的、被宣告緩刑的、被監外執行的以及被假釋的罪犯,但無論如何,都是已經過法院判決有罪的人。被決定附條件不起訴的犯罪嫌疑人,是沒有經過定罪量刑的。因此,對被決定附條件不起訴的犯罪嫌疑人顯然不屬于社區矯正的對象,但我們在建立和完善附條件不起訴的考察機制時可以引入社區矯正的內容或做法,或者說附條件不起訴的考察與社區矯正的許多做法都是通用的。比如社區矯正中要求通過各種形式加強對該社區服刑人員的思想教育、法制教育、社會公德教育,矯正其不良心理和行為,使他們悔過自新,成為守法的公民;比如社區矯正中要求幫助矯正對象解決就業、生活、法律、心理等方面遇到的困難,以利于他們順利適應生活。社區矯正制度在我國已經相對比較成熟,已經為我們推行附條件不起訴打下實踐基礎,我們在對附條件不起訴人進行考察時,要充分利用社區矯正的平臺,節省訟訴成本,并尋求社區矯正部門的配合。附條件不起訴考驗期結束后,對附條件不起訴人適用不起訴時,我們的工作并沒有因此而結束,還應繼續做好不起訴的案后跟蹤回訪工作,保證附條件不起訴人順利適應生活,成為守法并能在自己的崗位上對社會作出貢獻的公民,以鞏固考驗期的幫教成效。由于受到時間、精力等的影響,由檢察官繼續跟蹤附條件不起訴人在回歸社會后的生活、心理等地情況,顯然也不科學,最好的方法是以社區矯正為依托,充分利用社區的力量。

第10篇

論文關鍵詞 新刑訴 法未成年人 社會調查

修改后刑訴法于2013年1月1日起正式施行,其增加的特別程序第一章專章規定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修改后的《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試行)》里也在第十三章設專節規定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這都對檢察機關開展未成年人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

一、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制度的法律依據

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六十八條規定,“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根據情況可以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成長經歷、犯罪原因、監護教育等情況進行調查”。同樣于2013年1月1日起施行的《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試行)》在第四百八十六條中指出,“人民檢察院根據情況可以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成長經歷、犯罪原因、監護教育等情況進行調查,并制作社會調查報告,作為辦案和教育的參考。”修改后《刑事訴訟法》和《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則(試行)》對于未成年人社會調查的有關規定符合《北京規則》等國際刑事司法準則的要求,也充分沿襲了我國相關法律制度的一貫規定。我國制定了專門的《未成年人保護法》和《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確立了對未成年人犯罪人“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方針政策,1999年《公安機關辦理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案件的規定》第十條、2001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若干規定》第二十一條、2006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2007年《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第十二條和第十六條等法律法規和司法解釋都為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制度提供了直接的法律依據。

二、檢察機關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制度運用

(一)在審查逮捕中的運用

新刑訴法在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訴訟程序中明確規定: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應當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人民檢察院在審查公安機關提請批捕逮捕的未成年犯罪案件,應綜合考量后作出是否逮捕的決定。在審查逮捕時對未成年人進行社會調查,通過對未成年人在家庭、學校、村委會、社區的表現情況,確認其是否具有社會危險性,為其作出是否需要羈押提供依據,考察是否具備有效監護條件或社會幫教措施,做好非羈押措施風險評估,更全面考量適用非羈押性措施的可行性,如筆者所在的永春縣檢察院2012年在辦理張某成涉嫌盜竊一案時,通過到其所在地進行走訪,與家長、學校、村委會有關人員進行座談,了解到張某成還是在校生,平時表現不錯,只是見財起意,一時失足,案發后積極歸還財物,有悔改表現,其家庭具備有效監護條件,因此對其作出了不予批捕決定,并積極協調有關部門幫助其重返校園上課,案后繼續做好回訪考察,督促其悔過自新,重新融入社會。這表明,社會調查對探索未成年人逮捕必要性審查制度起到了極大的作用,能促進查明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是否具有逮捕的必要,及時對符合條件的捕后未成年人變更強制措施,有效維護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

(二)在審查起訴中的運用

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不起訴、附條件不起訴作出明確規定,賦予檢察機關更多的自由裁量權,也提出了更嚴格的適用條件。在審查起訴運用社會調查制度,人民檢察院通過對未成年人的個性特點、道德品質、身心狀況和家庭關系等進行綜合判斷,有助于全面考察,尋找對涉罪未成年人的最佳處罰方式。如永春縣檢察院在辦理林某榮涉嫌一案,通過到嫌疑人家庭、被害人家庭、所在鄉村等地開展社會調查,了解到林某榮明知其鄰居林某玲是未滿14周歲的幼女,先后六次與其發生性關系,造成被害人懷孕六個多月引產,雖然林某榮在犯罪后有悔罪表現,給予被害人經濟補償并到其家中照顧,但林某榮的犯罪行為嚴重損害了被害人的身心健康,給她的學習和生活帶來了嚴重影響,并且在社會上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因此在一審法院對林某榮判處有期徒刑三年緩刑五年后,以量刑畸輕且適用緩刑錯誤為由,依法提出抗訴。檢察機關繼續加強跟蹤調查,對被害人及其家屬進行回訪,得知被害人身體受到創傷,精神受到刺激后已住院治療,聯系協調縣關工委、婦聯等部門,上門慰問被害人,幫助其申請法律援助,耐心地進行情緒疏導和釋法說理,有效地化解了被害方的過激情緒,取得了良好的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本案表明,社會調查成為檢察機關決定提起公訴、附條件不起訴或不起訴的重要依據,進一步促進正確處理未成年人犯罪,落實寬嚴相濟的刑事司法政策,更好地維護未成年人的權益。

(三)在量刑建議中的運用

最高人民檢察院《量刑建議意見》第8、9條規定:公訴部門承辦人在審查案件時,應當對犯罪嫌疑人所犯罪行、承擔的刑事責任和各種量刑情節進行綜合評估,并提出量刑的意見;量刑評估應當全面考慮案件所有可能影響量刑的因素,包括從重、從輕、減輕或者免除處罰等法定情節和犯罪嫌疑人的認罪態度等酌定情節。檢察機關運用社會調查制度,充分走訪未成年被告人家庭、鄰里、親友、社區、單位和所在派出所等,聽取未成年人的父母或其他法定人、辯護人、未成年被害人及其法定人的意見,除掌握其犯罪情節、認罪態度、退贓等情況以外,能深入了解犯罪原因、一貫表現、成長經歷、家庭情況、幫教條件、再犯罪風險等情況,以及刑事被害人受侵害、獲得賠償和被害人有無過錯等方面因素。有利于全面掌握量刑情節特別是酌定量刑情節,在全面考量案件已然的社會危害性和未成年被告人人身危險性的基礎上,向人民法院提出適當輕緩的量刑建議,社會調查將使量刑建議更為科學合理,更易得到認同和采納,如2012年以來,永春縣檢察院結合社會調查和案件事實、性質、情節以及社會危害程度等方面情況,對24件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向人民法院提出量刑建議,被采納率達100%,在提升量刑建議質量的同時提高了訴訟效率,節約了司法成本,促進了司法公正。

(四)在檢調對接中的運用

新刑事訴訟法特別規定了當事人和解的公訴案件訴訟程序,對輕微刑事案件中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真誠悔罪,通過向被害人賠償損失、賠禮道歉等方式獲得被害人諒解或與被害人達成和解協議并切實履行,依法對其不起訴或向人民法院提出從寬處罰的建議。未成年人正處于發育成長時期,無論生理和心理均未成熟,好奇心和模仿能力強,自控能力弱,往往因為沖動而做下錯事。在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中輕微刑事案件占的比重較大,人民檢察院將社會調查制度與檢調對接機制有機融合,通過對未成年人的性格特點、家庭情況、社會交往、成長經歷等案外情況的了解,要求犯罪嫌疑人主動向被害人賠禮道歉、賠償損失,積極促成輕微刑事案件和解,有效減少社會對抗,化解矛盾糾紛,修復社會關系,促進社會和諧穩定。

(五)在教育挽救中的運用

《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第6條、第32條規定:“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應當考慮未成年人的生理和心理特點,根據其平時表現、家庭情況、犯罪原因、悔罪態度等,實施針對性教育。”社會調查報告能恰當反映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思想品格,檢察機關只有深入開展社會調查,詳細掌握未成年人的性格特點、家庭情況、成長經歷以及犯罪前后表現等情況,根據調查結果進行全面分析,才能在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過程中,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進行有針對性的教育和挽救,才能促使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認罪悔改。因此,必須找準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犯罪的思想根源,摸清其既往表現情況,掌握其思想動態,針對這些內容有的放矢地進行法制宣傳教育,才更具有針對性和說服力。永春縣檢察院在出庭支持公訴潘某涉嫌故意殺人一案中,公訴人針對社會調查中了解到潘某犯罪后其家庭受到巨大影響開展法庭教育,用手機當庭播放患病臥床的潘某母親錄音,潘某淚如雨下,當庭認罪悔罪,法庭教育取得了良好效果。此外,刑事訴訟法修改賦予檢察機關對社區矯正的法律監督權,結合社會調查有助于制定出適合未成年人個性特點的幫教和矯治方案,及時掌握未成年人的思想動態,有針對性地進行跟蹤幫教,提升社區矯正效果,防止未成年人再次犯罪,幫助其順利回歸社會。

(六)在犯罪預防中的運用

《刑事訴訟法》對檢察機關開展未成年人“捕、訴、監、防”一體化工作模式提出了新的要求,人民檢察院開展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能為未成年人犯罪特殊預防和一般預防積累豐富資料。對不捕的未成年人,堅持定期回訪考察,跟蹤監督管理,最大限度地防止重新犯罪;對不訴的未成年人開展定期與不定期相結合的回訪、電話考察,及時了解其思想動態,切實落實幫教措施,有效提高教育和轉化效果,起到良好的個案特殊預防作用。通過了解未成年人犯罪的心理因素、家庭因素、社會因素,深刻剖析反映出的深層次原因,撰寫案例分析,形成綜合調查報告,針對未成年人犯罪新情況、新特點、新手段,提出預防和減少未成年人犯罪的對策,為政府有關部門、社會團體、學校等開展未成年人犯罪預防提供參考,如永春縣檢察院加強對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個案的社會調查,選派10名優秀青年檢察官到10所中小學擔任法制輔導員,結合具體案件開展以案釋法,通過國旗下講話、主題班會、法律講座、QQ互動等青少年喜聞樂見的形式進行法制宣傳,深受師生喜愛。同時深入總結分析未成年人犯罪存在的共性問題,充分運用呈閱件、檢察建議等載體,及時向黨委報告、向相關單位提出對策建議,促成全縣開展為期一年的預防青少年違法犯罪集中整治行動,積極推進未成年人社會管理創新,促進未成年人健康成長。

第11篇

隨著經濟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未成年人犯罪越來越成為一個嚴峻的社會問題。探討未成年人刑事和解制度的構建,首先有必要對未成年人犯罪的現狀進行分析。當前,我國未成年人犯罪呈現出以下幾個特點:

(一)未成年人犯罪形勢不容樂觀。

根據人民法院的統計數據,截至2010年,我國27年來共判處未成年罪犯120余萬人。①其中,自1997年至2010年,14年來共判處未成年罪犯863320人,超過上述總數的70%.從每年的統計數據來看,1997年至2008年,未成年人犯罪數量呈逐年上升趨勢,2008年至2010年則以每年同比下降約12%的幅度逐年遞減。但是,總體來看,我國未成年人犯罪形勢依然不容樂觀。②。

(二)未成年人暴力犯罪、網絡犯罪比例明顯上升。

根據2010年的《我國未成年人犯罪動向的數據報告》,從有關方面的統計和抽樣調查中發現:未成年人犯罪暴力性日趨明顯,嚴重暴力犯罪比例明顯上升。近年來,犯搶劫、、奸幼女、故意殺人、故意傷害五類嚴重暴力犯罪的未成年罪犯約占全部未成年罪犯的50%左右。③。

另外,未成年人網絡犯罪不斷增加。調查發現,80%以上的未成年人犯罪與接觸網絡不良信息有關。在受訪的未成年犯中,“經常進網吧”的占93%、“沉迷網絡”的占85%,而上網主要目的是“聊天、游戲、瀏覽黃色網頁、邀約犯罪”的達到92%.在犯罪類型上,近年來出現的利用計算機網絡詐騙、危害計算機網絡安全等智力化犯罪也不斷增加。④。

(三)未成年人犯罪以侵占財產類案件為主。

據調查,未成年人犯罪一般以盜竊、搶奪等侵占財產類案件為主。⑤從具體罪名看,未成年人犯罪主要集中于搶劫、盜竊、故意傷害、故意殺人、、尋釁滋事等罪名。各省的普遍情況是,搶劫、盜竊輪流排在未成年人各類犯罪的第一和第二位,排在第三位的一般是故意傷害、尋釁滋事或者。⑥與此同時,一人犯數罪現象日趨增多,多種類型犯罪混合交織在同一罪犯身上。如未成年人在實施侵犯財產罪時兼有搶劫、、故意傷害、故意殺人等暴力行為,在進行人身傷害時兼有對財產的侵犯。⑦。

(四)經矯治的未成年罪犯重新犯罪率較低。

未成年人心智不成熟,自我控制能力差,容易因一時沖動而導致激情犯罪。部分未成年人犯罪動機模糊,出現無因犯罪現象。許多犯罪是臨時起意,動機不明,盲目為之。⑧另外,大多數案件的未成年人犯罪受家庭、社會環境的影響非常大,不完整的家庭環境、與不正常的社會群體交往在一定程度上都會導致未成年人犯罪。⑨。

對未成年被告人,各級法院實行了各種特殊的審判方式。自1984年創設少年審判機構開始,截至2011年我國共設立了2200多個少年法庭,7000多名法官專門從事未成年人案件的審判工作。27年來,人民法院形成了圓桌審判、法庭教育、心理干預、社會調查等一系列適合未成年人生理心理特點的審判工作機制,未成年人犯罪的上升勢頭目前已經得到有效控制。實踐表明,經少年法庭教育矯治的未成年罪犯,大多數都能悔罪服判,重返社會后多數已成為自食其力的守法公民,其中還有相當一部分人考入大學及各類職業學校,成為社會有用之才。據統計,2002年至2010年間,我國未成年罪犯的重新犯罪率基本控制在1%至2%之間。⑩。

二、未成年人犯罪適用刑事和解的意義

在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適用刑事和解的做法是國外刑事司法的成功經驗,未成年人刑事和解的意義在于:

(一)有利于未成年犯罪人重返社會。

作為社會中的一個特殊群體,未成年人心智發展尚未完全成熟,其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尚未完全定型,可塑性較強。如果能對未成年犯罪人進行有效的教育、感化,使其真誠悔過,將有助于其重返社會;反之,由于未成年人具有很強的學習能力,如果將其關押在監獄中,則容易產生交叉感染,不但難以實現預防與矯治的目的,反而可能給社會帶來更嚴重的危害。因此,為了更有利于未成年犯罪人重返社會,一方面,在處罰的方式上要更加強調社會改造,注重教育和引導,對其進行心理矯正,讓其能更健康地成長;另一方面,在案件的處理方式上要避免傳統審判方式的弊端,注重運用刑事和解的方式,通過犯罪人和被害人雙方面對面的交流,使未成年犯罪人體會到自己給別人造成的損害以及自己應承擔的法律責任,真誠悔過。司法機關根據刑事和解協議對未成年犯罪人從寬處罰,或者不作為犯罪處理,有利于其順利重返社會。

(二)有利于保護被害人的權益。

根據傳統的刑事審判方式,在公訴案件中,盡管被害人具有一定的訴訟地位,但其并不享有獨立的控訴資格。被害人的意愿得不到完全的尊重,有時甚至會被遺忘。要想加害人賠償損失,只能提起刑事附帶民事訴訟。而民事賠償的情況作為酌定從寬情節,在刑罰考量中所起的作用很小,再加上多數未成年犯罪人幾乎沒有賠償能力,因此大多數情況下被害人的損失很難獲得賠償。如果單純地對罪犯進行懲罰而不能對被害人進行有效的補償,非但不能有效解決糾紛,反而會加劇雙方的沖突,難以緩和因犯罪行為而產生的社會矛盾。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刑事和解,促使未成年人的監護人或者親屬積極進行賠償,能夠有效補償被害人的損失。被害人由于其意愿能得到尊重,在協商過程中能掌握更多的主動權和決定權,心理上也易于得到安慰。

(三)有利于落實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

20世紀后半期以來,在世界范圍內出現了“輕輕重重”的刑事政策。“重重”指對特定的嚴重犯罪和犯罪人在立法、司法、行刑上從重、從嚴打擊,“輕輕”體現為對輕微犯罪在刑事立法上的非犯罪化、刑事司法上的非刑罰化、刑事執行上的非監禁化。刑事和解正是對“輕輕”政策的具體落實。2010年2月8日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若干意見》中指出:寬嚴相濟刑事政策,是我國的基本刑事政策。“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要根據犯罪的具體情況,實行區別對待,做到該寬則寬,當嚴則嚴,寬嚴相濟,罰當其罪,打擊和孤立極少數,教育、感化和挽救大多數,最大限度地減少社會對立面,促進社會和諧穩定,維護國家長治久安。”它要求,對于未成年人犯罪應堅持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進行處理。顯然,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刑事和解有利于落實我國的基本刑事政策。

(四)有利于促進社會和諧。

目前,我國未成年人犯罪形勢不容樂觀。根據前文的數據可知,從1997年到2010年,全國各級人民法院共判處未成年罪犯80余萬人。論文格式一旦被貼上犯罪的標簽,這些未成年犯罪人在重返社會的過程中將遭受各方面的壓力,難以再融入正常的社會關系當中。即使其主觀上想重新做人,但由于有犯罪前科,客觀上也會到處受歧視,從而會產生對社會的怨恨和報復心理,這無論對社會還是對未成年人都是有害無益的。作為一種合意型的糾紛解決機制,在刑事和解過程中犯罪人與被害人可以自由協商,達成協議后雙方的滿意度較高,既有利于改善犯罪人與被害人之間的關系,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緩和社會矛盾,促進社會和諧。

三、我國未成年人犯罪刑事和解的現狀

(一)新刑事訴訟法未對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犯罪刑事和解進行區分。

2012年修訂的新刑事訴訟法除了規定自訴案件的刑事和解之外,還增加了“當事人和解的公訴案件訴訟程序”一章(第277條至第279條)。但是其并沒有對未成年人案件刑事和解的程序進行專門規定。可以說,現階段的未成年人刑事和解在制度層面的具體規定是依附于普通刑事和解的。考慮到未成年人本身的特殊性,以及對未成年人犯罪應堅持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和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有必要專門針對未成年人犯罪刑事和解制定相應的規則。

(二)司法解釋中對未成年人犯罪刑事和解的規定較為寬泛。

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的有關司法解釋中有很多涉及到了未成年人犯罪刑事和解問題,例如2010年12月31日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充分發揮刑事審判職能作用深入推進社會矛盾化解的若干意見》,2010年9月13日最高人民法院《人民法院量刑指導意見(試行)》,2010年2月8日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若干意見》,2007年1月9日最高人民檢察院《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2006年12月28日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在檢察工作中貫徹寬嚴相濟刑事司法政策的若干意見》,2006年1月11日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等。根據這些司法解釋,對未成人犯罪應當考慮犯罪后的悔罪表現正確適用刑罰,對于得到被害人諒解的,法院在判決時從寬處罰,檢察院可以依法不予批準逮捕。對于情節輕微,犯罪嫌疑人確有悔罪表現,當事人雙方自愿就民事賠償達成協議并切實履行的,人民檢察院可以作出不起訴的決定。對于被害人同意和解的,在一定條件下,人民檢察院可以建議人民法院適用緩刑。但這些規定仍然顯得比較寬泛,并沒有對未成年人犯罪適用刑事和解的條件、程序等作出明確規定。

(三)在司法實踐中未成年人刑事和解的實際效果和預期目標存在一定偏差。

2003年以后,一些地方例如上海、重慶、浙江、江蘇等省市的檢察院、法院,結合少年司法改革開展了未成年人刑事和解司法適用的試點工作。該項工作取得了較好的效果,得到了最高司法機關的認可,進而在全國范圍內推行。但是,盡管未成年人犯罪刑事和解具有諸多優點,其諸多的不足之處也導致實際運行的效果和預期目標存在某些偏差。例如,基于雙方的博弈心理,被害人可能會對未成年犯罪人提出苛刻的條件,未成年犯罪人及其家屬也可能會因急于達成協議而被迫接受;由于缺乏具體的賠償標準,可能導致同案的賠償數額具有較大差異,等等。另外,根據學者的調查,刑事和解程序的適用對司法資源緊缺的現實提出了挑戰。以檢察院為例,刑事和解的確減少了正式審判的案件數量,從整個司法程序上看司法成本有所降低,但從檢察機關投入的工作量來看,辦案成本反而是增加了。[ LunWenData.Com]

四、我國未成年人犯罪刑事和解制度的構建

在西方各國,未成年人刑事和解已形成較穩定、通行的操作模式。我國未成年人犯罪刑事和解制度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構建:

(一)適用條件。

辦案機關應當對案件進行嚴格審查,符合條件的才可以適用刑事和解。適用條件包括以下三個方面:第一,事實清楚。適用刑事和解的前提條件必須是犯罪事實清楚,不應為減少案件積壓數量而在未查清案件事實的情況下進行。除此之外,還應對未成年人的性格特點、教育狀況、家庭情況、成長經歷、所處的社會環境等情況進行調查。第二,認罪悔過。加害人真誠認罪悔過是刑事和解程序的關鍵環節。一方面,只有在此基礎上,被害人才有可能愿意與之和解;另一方面,加害人真誠承認自己的罪行也是其人身危險性降低的表現。第三,自愿和解。刑事和解強調的是雙方當事人的平等協商,雙方處于平等地位進行面對面的溝通,協商決定和解協議的具體內容。任何一方都不應對另一方施加壓力,迫使其進行和解。

(二)案件范圍。

2012年修訂的新刑事訴訟法第二章對當事人和解的公訴案件訴訟程序專門作出了規定。其在第277條規定了適用刑事和解的案件范圍:(一)因民間糾紛引起,涉嫌刑法分則第四章、第五章規定的犯罪案件,可能判處三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二)除瀆職犯罪以外的可能判處七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過失犯罪案件。另外,還規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五年以內曾經故意犯罪的,不適用本章規定的程序。

筆者認為,刑事訴訟法的規定針對的是所有刑事和解的案件,考慮到未成年人的特殊性以及刑事和解程序本身的要求,可以考慮放寬適用范圍,將未成年人犯罪適用刑事和解的案件類型限定在存在直接的自然人被害人的案件。因此,危害國家安全罪、危害公共安全罪、危害國防利益罪、貪污賄賂罪、瀆職罪以及軍人違反職責罪等侵犯社會公眾或國家利益的犯罪,不宜適用刑事和解。根據未成人的特點和我國的刑事政策,對于未成年人犯罪,不論是輕罪還是重罪,不論是初犯還是累犯,只要其在犯罪后能夠真誠認罪悔過,努力彌補犯罪行為造成的損失,被害人愿意和解的,都應當給予其刑事和解的機會。

(三)主持者。

2012年修訂的新刑事訴訟法第278條規定,雙方當事人和解的,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應當聽取當事人和其他有關人員的意見,對和解的自愿性、合法性進行審查,并主持制作和解協議書。可見,根據新刑事訴訟法,和解的主持者可以為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和人民法院。

雖然刑事訴訟法中并沒有對未成年人刑事和解的程序單獨作出規定,但在司法解釋中已經有了一些規定。2002年4月22日最高人民檢察院《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第6條規定:“人民檢察院應當指定專人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一般由熟悉未成年人特點,善于做未成年人思想教育工作的女檢察人員承辦。”2000年11月15日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若干規定》第8條規定:“審判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合議庭的審判長,應當由熟悉未成年人特點、善于做未成年人思想教育工作的審判員擔任,并且應當保持其工作的相對穩定性。審判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人民陪審員,一般由熟悉未成年人特點,熱心于教育、挽救失足未成年人工作,并經過必要培訓的共青團、婦聯、工會、學校的干部、教師或者離退休人員、未成年人保護組織的工作人員等擔任。”在司法實踐中,未成年人刑事和解一般由辦理少年刑事案件的司法人員主持,尤其是在法院審判階段,多由少年法庭或專門法官主持。

筆者認為,在未成年人刑事和解中,在確立司法人員主導的前提下,可以考慮吸收未成年人心理學方面的專家參與主持。因為未成年人心理學專家一般具有良好的傾聽技巧,再加上他們更了解未成年人的心理,讓他們參與主持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和解,能夠起到更好的心理恢復效果。

(四)適用階段。

2012年修訂的新刑事訴訟法第279條規定,對于達成和解協議的案件,公安機關可以向人民檢察院提出從寬處理的建議。人民檢察院可以向人民法院提出從寬處罰的建議;對于犯罪情節輕微,不需要判處刑罰的,可以作出不起訴的決定。人民法院可以依法對被告人從寬處罰。可見,未成年人犯罪刑事和解可以在偵查、審查起訴、審判等刑事訴訟階段進行。

第12篇

【關鍵詞】 未成年人犯罪訴訟程序二分刑事政策 附條件不 醫療模式

美國于1870年辛辛那提會議上出現“社會復歸”與“刑罰個別化”的動向,有學者主張將少年刑事司法的重點從“犯罪”轉向“犯罪人”,即通過“醫療模式”(Medical Model)來應對、治理未成年人犯罪的思潮開始顯現并付諸實踐。二戰后,隨著“輕輕重重”二分刑事政策的出現,從“國親思想”(Parens P。triae)下的“個別化司法”(Individual Justice)與“社會復歸”(Rehabilitation)手段來處遇少年刑事犯罪已較為普遍。從我國現行的刑事訴訟法修法(草案)以觀,“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立法指導思想與歐美國家少年犯罪訴訟程序中的“福利司法模式”或“醫療模式”在理念上似乎相去不遠。不過,我國現行的司法環境往往對立法的可操作性有所影響,我國刑事訴訟法修法(草案)中的未成年犯罪訴訟程序的相關規定仍有未盡之處。

一、“二分刑事政策”下的“教主刑輔”模式――修法草案的指導思想評析

所謂“二分刑事政策”,也稱“兩極化的刑事政策”,是指在刑事司法上將犯罪行為人根據其犯罪類型而進行劃分后再分別制定立法與付諸實施刑罰的刑事政策。二分刑事政策在刑事訴訟法上,則體現為根據罪行輕重、犯罪行為人的人身危險性、犯罪矯正的可能性等具體情形而分別立法與追訴。與兩極化刑事政策的“和緩”層面相對應,輕罪未成年人因其人身危險性較低、犯罪危害后果較輕、犯罪矯正的成功率較高等特征,往往成為工業化時代來臨后現代國家適用“寬松”刑事政策的對象,未成年人犯罪案件運作“柔性司法”以實現刑罰的謙抑性與少年犯罪行為人的“社會復歸”也已成為當今國際未成年人刑事司法的潮流。

(一)“教育為主、懲罰為輔”與“教罰并用”之區分

修法(草案)第263條明確規定:“對犯罪的未成年人,實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堅持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為保障未成年人被告人訴訟權利,新的修法草案在法律援助、限制逮捕措施適用、法定人到場權、附條件不、“犯罪記錄封存”等諸事項上均有所突破,這體現了立法者銳意革新的勇氣與一定的國際化視野,修法草案也反映了少年犯罪刑事司法的國際發展動向。但如何將“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刑事政策付諸具體的司法實踐尚需各項配套制度的支持,如何跳出傳統“報應刑司法”的陰影走向現代化的“修復性司法”(Restorative Justice)更是我國未成年人刑事司法所必須面臨的課題之一。此外,“教育為主、懲罰為輔”要求以多元化的立法與程序運作促成未成年犯罪行為人實現真正的“再社會化”,即通過刑事和解避免社會矛盾升級的同時對未成年犯罪人進行矯正。從我國未成年人訴訟程序的現狀而論,雖然各地法院、檢察院在“試點”各項未成年人犯罪程序的改革,但“認罪換權利”、“以罰代教”、甚至“罰主教輔”的現象尚不能徹底杜絕。對于未成年犯罪行為人的“幫”與“教”不能片面地停留在追求“認罪、悔罪”上,而是應當從犯罪心理學、社區矯正學以及配套的各項“社會復歸”方案人手方能徹底地“教育”未成年犯罪行為人,否則形式化的“幫教”行為很難實現犯罪行為與心理上的矯正并防范未成年人再犯新罪。簡言之,在社區矯正、矯正人員犯罪心理學素養培訓、民間與官方財力支持等各項配套措施尚不到位的情況下,“教育為主、懲罰為輔”極易演變為“教輔罰主”或“教罰并用”的結果。但總體而論,修法草案中的“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值得稱頌,不僅體現了少年刑事司法的國際發展趨勢,而且明確了國家應對未成年人犯罪的新思維,如果能夠去除“教罰并用”或“教輔罰主”的傳統思維實現修復式正義,無疑是我國少年刑事司法深化改革的路徑之一。

(二)新的修法(草案)在保障未成年刑事被告人訴訟權利上的“人性化”措施

根據修法草案的相關規定,司法機關在訴訟程序中應當運用“人性化”的措施應對、處遇未成年被告人。“人性化”的具體措施主要體現在:一是司法機關人員在辦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時,應當保障未成年人行使訴訟權利并由熟悉未成年人身心特點的人員進行(草案第263條2款);二是規定司法機關的“通知義務”,即通知法律援助機構指派律師進行辯護(草案第264條);三是嚴格限制逮捕措施的適用,原則上適用取保候審代替審前羈押(草案第265條);四是增設法定人的“到場權”,即在訊問與審判時通知其法定人或近親屬到場(草案第266條);五是對于“一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檢察機關可以“附條件不”(草案第267條);六是規定所有“審判時未滿十八歲”的被告人均不得公開審理(草案第270條);七是規定法院在法庭調查程序中應當對未成年人個人情況進行了解(草案第271條);八是規定“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案件,司法機關應當對相關犯罪記錄予以封存(草案第272條)。

總體而論,上述規定既吸收了我國各地司法機關的試點探索經驗,也體現了“寬松刑事政策”。但是如果細致推敲,上述規定與“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立法指導思想仍有一定距離。例如,以附條件不制度而論,檢察機關根據監護人對犯罪嫌疑人“加強管教”情況決定不并不足以實現“犯罪矯正”與“社會復歸”,相較歐美國家“修復性司法”的實踐效果也存在差距,因為監護人因自身矯正能力的局限性往往僅能在形式上對未成年人嫌疑人進行監督。衡量未成年人的幫教效果,需從犯罪心理矯正、社區和解效果、再犯率等諸方面判斷,修法草案僅僅根據監護人管教結果來決定不似有檢討之必要。易言之,“教罰并用”思維仍然在修法草案上有所體現,通過刑罰與教育感化并用甚至“教輔刑主”的方式處理未成年人犯罪將仍然是我國未來少年刑事司法所難以回避的困境。

二、修法草案的可行性與實踐困境分析

新的刑事訴訟法草案增設專章規定未成年人犯罪訴訟特別程序,相較1996年刑事訴訟法典已屬長足的進步。不過,因立法理念、立法技術、配套制度及司法環境等諸多因素的限制,新法中的未成年人犯罪訴訟程序的實效仍需謹慎觀察。

(一)從“刑主教輔”轉向“教主刑輔”的可行性分析

從歐美日等國少年刑事司法實踐經驗以觀,要實現“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立法藍圖,至少必須有以下的要件:一是官方與民間在預防少年犯罪與矯正犯罪上進行人力、財力上的巨額投入,在未成年人犯罪率居高不下甚至出現未成年人暴力犯罪形勢日益嚴峻的情況下,“輕緩化的刑事政策”很容易為公眾、社會及媒體所質疑。簡言之,如果國家、社會在預防與控制未成年人犯罪問題上短期內難以改觀的

情況下,主張“對重罪未成年犯罪行為人”限制訴訟權利與嚴罰很容易付諸實施;二是社區矯正能力的提升以及民間多元力量參與刑事和解的積極性與實效性有所提高,如果要運作“福利模式”的少年刑事司法,社區等民間多元力量的介入與支撐可能是犯罪矯正成功率提高的關鍵;三是須有到位的“成本一激勵”機制,如果司法機關發現少年刑事司法的運作成本可能會高于普通程序的運作成本,在“邊際收益”(Marginal Revenue)低于“邊際成本”(Margin~Cost)的機制下,檢察官與法官對運作少年犯罪訴訟程序的積極性無疑會降低。

從我國現實的刑事司法內外“氣候”與改革機制現狀而論,不僅“案多人少”、“經費不足”、“社區配套制度不健全”、“外來人口犯罪風險管理機制不配套”等舊問題短期內難以得到解決,如何提高檢察官、法官在辦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積極性與能動性等新問題也會接踵而來。修法草案立意高遠,要求辦案司法人員“教育、感化、挽救”未成年犯罪行為人,但檢察官、法官在運作未成年人刑事訴訟程序時必須洞察“司法社會學”與“政治力學”。簡言之,承辦案件檢察官、法官不可能不顧及犯罪率升高與矯正效果有限的現實,最終可能仍然以“懲罰為主、教育為輔”來應對日益嚴峻的未成年人犯罪態勢。固然,在新的修法草案頒行生效后,檢察官、法官將依照修法的相關規定適用程序,但在犯罪預防與再犯率可能失控的現實下,“適度懲罰”與“嚴厲教育”將仍會是其運作未成年人犯罪訴訟程序主要指導思維。例如,修法生效后,檢察官、法官往往會將未成年人被告人的“認罪、悔罪”作為獲得訴訟權利與輕罰的先決條件(不認罪可能會被剝奪取保候審、附件件不等權利),這與歐美日等國家優先保障未成年人正當訴訟權利的實踐有所差異。

(二)累犯、暴力犯罪等特定犯罪案件中的未成年人訴訟權利保護問題

累犯往往會被不假思索地形容為“少數人犯大多數的罪行”,暴力犯罪、犯罪、恐怖活動犯罪、有組織犯罪則往往被視為刑事政策與刑事司法中的“重中之重”,在暴力犯罪、累犯等特定重罪案件中如何處遇未成年被告人才是衡量一國少年刑事司法法治水準的重要標尺。從犯罪學角度而言,將累犯及涉嫌重罪作為剝奪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訴訟權利及嚴罰的事由頗值質疑,因為犯罪的高低與再犯率及涉嫌重罪與否并無直接因果關聯。在修法草案中,明確規定在成年人涉嫌暴力犯罪、有組織犯罪、累犯、犯罪等案件中,其取保候審權、會見律師權、隱私權等應當被限制或剝奪。未成年人犯罪訴訟程序在修法(草案)中被視為“特別程序”,特別程序是否也同樣適用普通程序中限制、剝奪訴訟權利條款?

以修法(草案)第271條的立法精神而言,既然“五年有期徒刑以上刑罰”的未成年人犯罪記錄不屬于應當封存的范圍,由此可以洞察:新草案仍是以“二分刑事政策”(輕輕重重)為立法指導思想。以該條款類推,在新法案中,未成年人犯罪“特別程序”仍然是以微罪、輕罪未成年罪犯為適用對象,累犯、暴力犯等其他特定重罪除適用審判公開、法定人到場等規定外,刑事和解、取保候審、會見律師等訴訟權利應當與成年人犯罪案件相同適用。我國目前以“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為指導,在未成年人犯罪問題也并非一律依法從寬,而是以涉嫌罪行、犯罪后果、再犯可能性等因素作為適用依據。如何保障重罪案件中未成年被告人的正當權利,將仍是我國未成年人刑事司法改革的難題之一。如果修法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將重罪未成年人訴訟權利區別于普通程序而進行特殊保護,則不僅有利于“與國際接軌”,更能體現我國未成年人刑事司法改革的縱深度。

三、修法(草案)的再修改

現行修法(草案)相比1996年刑事訴訟法典已有長足進步,在保障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辯護權、取保候審權、近親屬知情權等權利上值得稱頌。但是,無論是立法理念、立法技術還是改革的遠景,現行修法(草案)仍有待修正改進之處。

(一)適度擴展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訴訟權利

“特別程序”總共僅有11項條款,在全面保護未成年人訴訟權利問題上存在若干不足。其實,在恪守“溫和、漸近”改革立場前下,適度擴展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訴訟權利不僅不會影響犯罪治理,反而會促進少年刑事司法改革的深化。首先,應當擴張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辯護權利,除“強制指定辯護”等已有的規定外,還應當賦予其“實質的辯護權”。例如,修法可以增加偵查階段會見律師權利不受限制、公訴階段辯護律師有權陳述辯護意見、偵查階段指派律師等條款。其次,應當擴張“附條件不”的適用范圍并改革監督考察方式。根據修法(草案)第276條之規定,適用附條件不,必須是“可能判處一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情形,否則只能提起公訴。該條款未能充分評估未成年人犯罪的客觀風險系數,規定“可能判處一年有期徒刑以上刑罰”的未成年人不得適用不欠缺合理性,可對之再修正將案件類型擴展為“可能判處三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案件,因為“三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案件有適用緩刑可能性,選擇進行追訴既不利訴訟經濟,也會因有罪判決而造成“犯罪標簽化”。再次,可考慮增設“庭前少年官”專職司法人員,除規定任職條件外,賦予其庭前主持刑事和解與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的職責。最后,應當確保未成年人認罪的自愿性與真實性,在刑事和解、定罪量刑程序中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心理狀態、回歸社會可能性等因素進行風險評估。

(二)配套制度上的完備

輕罪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可塑性、再社會化可行性、刑事和解意愿均高于成年犯罪人,如果能夠通過社區矯正以及民間與官方的共同支持等配套措施促使訴訟程序的運行,無疑能夠提升未成年人刑事司法的實效。首先,附條件不等庭前司法處分必須有人力、財力上保障,不僅應當加大對社區矯正組織及人員的專業化培訓與制度保障,還應當設置專門化的觀察考驗機構與場所,否則附條件不的實際效果會有局限。例如,對于非常住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取保候審、不問題,我國檢察機關目前尚無針對性的改進能力,因為“犯罪矯正”效果不僅需專業化的犯罪心理學素養更需社區等“考察機關”的期間考察與正確的犯罪風險評估,監護人、社區與司法官均尚不具備相應的軟硬件條件。其次,應當完善司法機關辦案中的“成本一績效”機制,通過立法與配套制度保障檢察官、法官有足夠的時間與動力應對輕罪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簡言之,不改變“案多人少”、“考核評比優先”的內部工作機制,司法人員在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上的“有效投入”會明顯不足,易產生“小案小辦”之思維。再次,修法不應當以未成年人涉罪輕重作為適用程序的唯一因素,而是應當以實現犯罪的未成年人的“社會復歸”為目的,輔之以“個別化措施”達成“柔性司法”,促使涉罪未成年人丟棄非行、走向自立與自律。最后,如前所述,唯有在保障公共安全降低犯罪率與再犯率的前提下方能為刑事和解、社區矯正、附件條件不等創造良好的制度運行保證,要實現未成年人犯罪訴訟程序的現代化轉型,調整社會結構并建構必要的犯罪防范機制方能確保取保候審、附條件不、“禁止令”發揮最大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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