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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之詞

時間:2023-05-30 10:29:09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chuàng)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蘇軾之詞,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chuàng)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第1篇

關鍵詞: 陸游 以詩為詞 詞境詩情

陸游在文學史上以數(shù)量眾多的愛國詩歌而著稱,與此同時,他也創(chuàng)作了數(shù)百首詞。數(shù)量上的懸殊雖然不是決定質量的依據(jù),但卻不能否認這確實導致了歷代學者對陸游詞作的不夠重視。隨著近些年研究著作的不斷涌現(xiàn),陸游的詞作已經獲得應有的開掘,但對于其詞作的研究只占據(jù)了各種版本的陸游傳的極小部分,多數(shù)作者只是在研究陸游詩歌時約略談及其詞作。

盡管陸游本人也認為詞難登大雅之堂,他在《長短句序》中說的清楚明白:“予少時汨于世俗,頗有所為,晚而悔之。然漁歌菱唱,尤不能止。今絕筆已數(shù)年,念舊作終不可掩,因書其首,以志吾過。”但讀者卻可以從這段話中讀出陸游實對自己的詞作懷著愛恨交織的情感,既“悔之”,卻又“終不可掩”。“漁歌菱唱,尤不能止”未嘗不可視為文人自謙的委婉表達。

一、引愛國之情于詞

基于陸游對詞的這種看法,他在作詞時不自覺地并未抱著相當嚴肅的態(tài)度,寫詩的手法和詩文的情境顯露于詞作中的例子屢見不鮮。陸游任筆而行的隨意作詞,使其詞作流宕跳脫、飽含真情,風格可謂“驛騎蘇秦”,正如楊慎在《詞品》中所論:“纖麗處似淮海,雄快處似東坡。”繼蘇軾擴大了詞的題材和內容之后,陸游進一步拓展詞的范圍,將愛國之詞引入自宋初以來以吟詠士大夫閑適情懷為主的詞中,一改詞風。眾所周知,陸游的愛國主義詩歌歷經千年的傳播,每當國家民族面臨危亡之時,它們往往成為激勵愛國志士奮起圖存的精神力量。而在陸游的詞集中,廣泛流播的正是那些充溢著飽滿復國激情的作品。錢鐘書先生曾經在《宋詩選注》的陸游小傳中如是說:“愛國情緒飽和在陸游的整個生命里,洋溢在他的全部作品里;他看到一幅畫,碰見幾朵鮮花,聽了一聲雁唳,喝幾杯酒,寫幾行草書,都會惹起報國仇、雪國恥的心事,血液沸騰起來,而且這股熱潮沖擊了他白天清醒的邊界,還泛濫到他的夢境里去。”所以,愛國主題就陸游整個創(chuàng)作而言,幾乎是詩詞并舉的!他將在詩歌中宣泄不盡的抑郁憤懣甚至無奈矛盾轉而傾注于詞作中。

二、移詩之詞語、形態(tài)于詞

陸游不僅將詩歌的內容融入詞的創(chuàng)作中,同時也移入了詩歌的寫作方式。首先即表現(xiàn)在詞句中雜有詩句,陸游詞化用甚至直接引用的詩句俯拾皆是。一首詞往往為諸多詩句與詞句共同構筑,譬如:

連山如畫,佳處飄渺著危樓。鼓角臨風悲壯,烽火連空明滅,往事憶孫劉。(《水調歌頭·多景樓》)

懶向沙頭醉玉瓶,喚君同賞小窗明。夕陽吹角總關情。(《浣溪沙·和無咎韻》)

雙雙新燕飛春岸,片片輕鷗落晚沙。(《鷓鴣天》)

三年流落巴山道,破盡青衫塵滿帽。(《木蘭花·立春日作》)

歲月驚心,功名看鏡,短鬢無多綠。(《念奴嬌·招韓無咎游金山》)

以上詞句均引用了杜甫詩歌中的語句,可見陸游對于唐代詩歌現(xiàn)實主義里程碑式人物杜甫的尊崇。因此歐明俊在《陸游研究》中也指出“陸游入蜀后詞作,有實在生活內容,感情郁結其中,不得不發(fā),有一種郁勃之氣,故變豪放為悲壯,這又似杜甫的詩”。

杜甫以外,陸游詞集中亦時有出現(xiàn)晚唐詩人作品中的詩句。譬如《蝶戀花·離小益作》“天若有情終欲問,忍教霜點相思鬢”,便是來自李賀《金銅仙人辭漢歌》中的“天若有情天亦老”。又如《清商怨·葭萌驛作》“夢破南樓,綠云堆一枕”中的“綠云”二字亦是取自杜牧《阿房宮賦》“綠云擾擾,梳曉鬟也”。而杜牧的《題禪院》詩“今日鬢絲禪榻畔,茶煙輕飏落花風”兩句也被陸游化用為《漁家傲·寄仲高》里的“愁無寐,鬢絲幾縷茶煙里”。再如《齊天樂·左綿道中》中的“雨稀萍點”四字更是化用了李商隱《細雨》詩“點細未開萍”。諸如此類的引用、轉用不勝枚舉,這里不再一一列舉。

其次,陸游詞中的不少作品,不僅詞句夾雜著詩句,連形式都仍然帶有律詩絕句的形態(tài),顯現(xiàn)著由詩轉換為詞的痕跡。如兩首《鷓鴣天》:

“家住蒼煙落照間,絲毫塵世不相關……原知造物心腸別,老卻英雄似等閑。”

“懶向青門學種瓜,只將漁釣送年華……逢人問道歸何處,笑指船兒此是家。”

《鷓鴣天》的詞牌名本來便是由七律轉變而來的,還殘留著詩歌的特點。而這兩首詞如果不點明是陸游的詞,會被多少人誤認為是某個詩人的七律作品呢?因為它們的語言排列、韻律、格調、意境都是詩的。

三、融詩之意境于詞

僅從陸游詞的語句構建已經不難察覺其“以詩為詞”的蹤跡,深入其間進行進一步的探究,我們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人們之所以將陸游詞的總體風格定位為“以詩為詞”,最重要的在于陸游詞中揮之不去的、濃郁纏繞的詩歌意境,可以說它們擁有詞的骨架,卻流動著詩的血液。王國維的《人間詞話》明確指出“詞之為體,要眇宜修。能言詩之所不能言,而不能盡言詩之所能言。詩之境闊,詞之言長”。而縱觀陸游百三十幾首詞作,尤以其表露歸隱之意的詞為代表,通篇只覺充溢著飽滿的“不如歸去”之情,蘊含著纏綿深摯的詩意:

“采藥歸來,獨尋茅店沽新釀。暮煙千嶂,處處聞漁唱。醉弄扁舟,不怕粘天浪。江湖上,遮回疏放,作個閑人樣。”(《點絳唇》)

此詞作于詩人自蜀東歸閑居山陰之時,表現(xiàn)作者采藥、飲酒、蕩舟之樂,洋溢著脫離紅塵、回歸自然的無窮樂趣。通篇向我們描述了一個詩酒風流自喜、忘情于田園山水之間的隱士形象。這些幾乎都是隱逸詩的意境和情調,極富詩的意趣。又如:

“一竿風月,一蓑煙雨,家在釣臺西住。賣魚生怕近城門,況肯到紅塵深處。潮生理棹,潮平系纜,潮落浩歌歸去。時人錯把比嚴光,我自是無名漁夫。”(《鵲橋仙》)

此詞創(chuàng)作時間當與上詞相近,作者以簡練的筆觸,白描的手法,精心描繪了一個自由自在遨游于大自然中的“無名漁夫”形象。表現(xiàn)了一種回歸自然、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高貴自持精神。

上引兩首詞從內容而言可歸為隱逸詞一類。雖則為詞,卻處處顯露著詩歌的意味。詞句流露的是頗顯“境闊”的詩家之言,而非“言長”之詞。陸游的詞作雖也有婉約柔美之作,如贈妓酬唱所作以及愛情詞,但其主體仍然是那些豪壯雄快、超逸曠達的愛國詞,所以感情直露、情思曠放。詩人因為年華已逝而功業(yè)未就徒增憤懣抑郁之情,卻終究未能形成郁結頓挫之境,是以感情往往顯得質直,筆隨情動,隨意生發(fā)。盡管頗富詩歌所要求的詩情畫意,卻恰恰缺乏詞所要求的委婉含蓄和隱幽晦澀,導致陸游詞徒有詞的構架,缺失了詞真正的風致。

此外,陸游詞句中有很多蘊含深刻哲理的句子,近于人生格言,如兩首《破陣子》:

“仕至千鐘良易,年過七十常稀。眼底榮華元是夢,身后聲明不自知。營營端為誰。幸有旗亭沽酒,何防繭紙題詩。幽谷云蘿朝采藥,靜院軒窗夕對棋,不歸真?zhèn)€癡。”

“看破空花塵世,放輕昨夢浮名。蠟屐登山真率飲,筇杖穿林自在行。身閑心太平。料峭余寒猶力,廉纖細雨初晴。苔紙閑題溪上句,菱唱遙聞煙外聲。與君同醉醒。”

都寫了詞人看破紅塵而沉醉漁樵隱逸之樂的心境。語言明白質實,皆是實指,并無隱晦之語。其間甚至隱隱可見東晉大詩人陶淵明田園隱逸詩的遺風。但正是這些近似人生哲言的句子,令我們發(fā)現(xiàn),陸游詞的語言往往近于詩歌的語言,通讀全詞甚至幾乎與詩歌無異。詞之所以顯得幽深難懂,蓋其多用比興、事典,往往顧左右而言他,使讀者不知其所指、百思不得其解。詩多用賦筆,而參以比興,因此,就語言風格說,詩顯而詞隱,詩歌主旨明確,感情直率,詞情調含蓄,感情多委婉之致。然而上引兩首詞,讀者不必曲徑通幽的窮究詞人的寫作意圖,沒有佶屈聱牙的生僻語詞,作者所有的心事一目了然。這是陸游詞的“得”,正如柳七郎“凡有井水飲處,皆能歌柳詞”,通俗易懂、明白曉暢的事物總是更能得到普通大眾的接受。當然這或許也是陸游詞無法達到巔峰的原因之一,關于此點,后面會有所涉及。

四、“詩化之詞”的不足和缺失

以上從三方面論述了陸游“以詩為詞”的風格特征,詞人不僅將詩歌創(chuàng)作的重心——愛國情懷引入到詞作中,同時大量使用詩歌的創(chuàng)作手法:其一,詞句中多夾雜詩句,語言排列接近詩句結構;其二,詞境多似詩境。造成陸游詞這種特點的原因自然是多重的,首先這與陸游的詞論主張是分不開的,對于以《花間集》為代表的歌辭之詞和周邦彥為代表的賦化之詞,陸游一直持否定態(tài)度。他在《跋花間集》中寫到:“《花間集》皆唐末五代時人作。方斯時,天下岌岌,生民救死不暇,士大夫乃流宕如此,可嘆也哉!或者亦出于無聊故耶?”而對于周邦彥這位北宋詞壇上集大成的著名詞家,陸游竟然沒有一語提及,可見至少他是不欣賞的。相反,蘇軾的詩化之詞卻深得陸游之心,“昔人作七夕詩,率不免有珠櫳綺疏惜別之意。惟東坡此篇,居然是星漢上語,歌之曲終,覺天風海雨逼人。學詩者當以是求之。”甚至對蘇軾的不拘聲律他都認為“非公不能歌,但豪放,不喜剪裁以就聲律耳。”可以看出,陸游是以衡量詩的眼光衡量詞的。這必然影響詞人在詞中多表達自身的情感和意志,使詞擁有了“言志”的特質。所以說陸游帶著對詞的性質和價值的迷惘自覺不自覺地進行著詩化之詞的創(chuàng)作。陸游詞除了那些描寫男歡女愛和歡場別席的即興應酬之作,幾乎全為詩化之詞,而這些詞無不是表達作者自身的種種情志,尤其是“報國之雄心和未酬之壯志”,而這正符合了葉嘉瑩先生在《葉嘉瑩說詞》中對詩化之詞的定義——“對于詩化之詞一要注重其內在情志之本質,二要結合其外在表達藝術,深入探討作品所具含的曲折含蘊之特征,由此揭示出其中豐富而深摯的感發(fā)人心的生命力。”

對于陸游詩化之詞的風格歷來便有“驛騎蘇秦”的評論,可以理解為那些表達愛國雄心的詞便是繼承蘇軾雄快、豪放之風,而另一些纖麗綿密、委婉深摯的詞則是攜有秦觀的婉轉風姿。但是我們不能忽視的是,陸游以詩之所長格力施于詞之所短,并未盡得蘇軾“豪放”、“雄快”的一面,反而造成了“庵有其勝,而皆不能造其極”的局面。此外,陸游詞大部分表達的都是自己壯志難酬的苦悶,無論哪種內容的詞作,寫離愁也罷,寫閨情也罷,寫歸隱也罷,寫閑適也罷,最終表現(xiàn)出的終究還是壯志難酬的郁郁不得志。甚至連某些原本并沒有寄托的詞作也能令人生出感懷生平遭際的聯(lián)想。基于這個原因,他的詞作只能令人生發(fā)出壯志難酬的聯(lián)想而失去了更為廣闊的空間。陸游作詩化之詞也導致了另一個缺失,他往往把感情說的非常清楚、非常真切,這種感情激烈真誠而能打動人心甚至引起讀者的共鳴,卻很少給讀者留下回味的空間。葉嘉瑩先生曾經評價韋莊的詞“當你說的過于現(xiàn)實的時候,雖然能夠給讀者直接的感動,但同時也拘限了讀者,限制了讀者自由聯(lián)想的想象力。”用來評價陸游詞的這一缺點恰到好處。

五、結語

綜上所述,陸游的詩化之詞將詩歌的內容、架構、語言、意境,通通熔鑄到他的詞作中,引領了南宋時期以詩為詞的風氣,一定程度上擴大了蘇軾改變詞風的影響,也豐富了作者本人文學作品的豐富性和層次感。當然我們也不會忽視其詞作過于詩化帶來的缺失和不足。研究陸游的詞作,尤其是此類以詩為詞的作品,對于了解陸游的整個人生和創(chuàng)作歷程是一個恰到好處的切入點。

參考文獻:

[1]劉揚忠,注評.陸游詩詞選評.三泰出版社,2008.

[2]邱鳴皋.陸游評傳.南京大學出版社,2002.

[3]歐明俊.陸游研究.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07.

[4]朱東潤.陸游傳.山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

[5]房日晰.陸游詞“以詩為詞“說.古典文學知識,2008(2).

第2篇

關鍵詞:學前教育;古詩詞誦讀;教學策略

《古詩詞誦讀》課程是我院高職學前教育專業(yè)開設的一門專業(yè)選修課程,它對高職學生古詩詞朗誦、閱讀、欣賞乃至教學能力的培養(yǎng)至關重要。為改變高職院校學前教育專業(yè)古詩詞誦讀中的單一化、模式化傾向,改變學生缺乏個性體驗、獨到見解和良好誦讀習慣的現(xiàn)象,筆者在高職學前教育專業(yè)古詩詞教學中實施多元誦讀策略,以此提高學生的誦讀能力。

一、重視朗讀,在多元誦讀中抒情

“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經典古詩文詞句雋永、韻律和諧、意蘊深遠,是中華文化的璀璨明珠。對學前兒童而言,學習古詩詞更好的方法是吟唱。從藝術起源講,我國詩、歌原本一體,即“詩樂一體化”。吟唱經典古詩詞,可以在潛移默化中凈化心靈,在審美愉悅中培養(yǎng)語感,在輕松愜意中拓展知識。因此,它自古就是我國兒童啟蒙教育行之有效的重要途徑。

在學前專業(yè)古詩詞入門項目教學中,我們安排了“詩樂啟蒙16首”,它呈現(xiàn)的不僅是文字和旋律,演繹的不僅是古詩和樂曲,更凝聚了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所在。課堂上我們抓住誦讀這一命脈,以讀貫穿始終,采用一詠三嘆地讀,師生接讀,學生分讀、指讀、想象讀等多種形式把學生帶入到古詩審美之中,讓學生讀出節(jié)奏美,讀出音樂美,讀出情感美。

二、逐層吟賞,使閱讀深刻化

詩歌作品本身可以不斷地向縱深開掘,解讀不可只停留于膚淺的認識,需要積極訓練學生的思維深度。為此,筆者往往帶領學生逐層解讀,從不同層次展開訓練。在古詩詞教學中,我們安排了“山水田園詩吟賞”、“詠物詩吟賞”、“邊塞詩吟賞”、“詠史詩吟賞”和“詠懷詩吟賞”五個項目,并按照作品解讀的層級安排訓練任務:一是因聲求氣吟詩詞,二是知人論世解詩詞,三是以詩會友用詩詞,四是寓教于樂教詩詞。

每次課訓練的側重點都會有所不同,而誦讀卻貫穿課的始終。通過層層深入的誦讀,讓學生讀懂詩詞,讀懂詩人,也融進自己對生活的感悟。如,蘇軾《贈劉景文》:“荷盡已無晴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須記,正是橙黃桔綠時。”通過菊的形象層層深入的誦讀解析,學生不僅理解到該詩贊美了菊的傲霜獨立,而且還悟出了一個人生哲理:只有嚴酷的環(huán)境才能鍛煉人,才能檢驗、識別一個人的氣節(jié)。聯(lián)系自身則不由想到:困難并不可怕,也許正是嚴酷的環(huán)境磨礪了自己。

三、比較閱讀,使閱讀明晰化

比較閱讀既是對作品審美價值的檢驗,也是深化思維水平的過程,提高鑒賞能力的方法。同樣是寫秋天,杜甫、馬致遠筆下的秋天是凄涼蕭瑟的,眼中的秋天卻是恢宏闊大的。在比較閱讀實踐中,應該積極引導學生從三方面進行比較:

1.同題材作品比較

同一題材,不同詩人會因生活閱歷、個性、情趣不同而有不同寫法;同一位詩人,會因處境的變化而產生性格、志趣的變化,其不同時期的詩作會折射出這些變化。如在“詠物詩吟賞”項目教學中,我們用知人論世的方法解讀唐代詩人的詠蟬詩,駱賓王表達的是“霧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的沉悶壓抑;李商隱慨嘆的是“本以高難飽,徒勞恨費聲”的牢騷怨尤;而虞世南顯示的卻是“居高聲自遠,端不藉秋風”的志得意滿。此外,我們還選擇了唐代詩人的聽箏詩,李端的詩由摹寫彈箏者的神態(tài)而見其愛意;柳中庸詩著重描寫詩人聽箏的感受,并以此抒寫自己的離情別恨;白居易的詩則主要表現(xiàn)主人公“別有深情一萬重”的幽深情懷。

2.就某一位作家進行專門研究

同作者作品比較,可就某一位作家進行專門研究。如在“吟詠詩人”課外項目中,我們安排了高歌李白、長吟杜甫、品讀蘇軾和吟誦李清照等任務,深化學生對唐宋詩詞大家的研究。品讀蘇軾的“十年生死兩茫茫”,讓我們感受到一個凄婉纏綿的他;“大江東去浪淘盡”,又讓我們感受到一個胸襟坦蕩的他。雙重性格的蘇軾,帶給我們的是數(shù)也數(shù)不盡的婉約和豪放。因此,以蘇軾為研究對象,就有了“婉約豪放兼具的蘇軾詩詞品讀”這一項目。

3.同流派詩作比較

詩有現(xiàn)實主義與浪漫主義之分,詞有豪放與婉約之別。婉約與豪放是宋詞的兩種主要藝術風格,豪放派代表人物是蘇軾、辛棄疾,婉約派代表人物是柳永、姜夔、秦觀、李清照。品讀蘇軾豪放詞,可以對蘇、辛詞風的異同進行分析:他們的詞中都飽含著濃烈、奔放的豪情,表達了詞人對生活的無比熱愛和豁達的樂觀態(tài)度,以及要求為國家建功立業(yè)的理想。但“東坡之詞曠,稼軒之詞豪”(王國維《人間詞話》),蘇軾突破了柔媚纖弱的傳統(tǒng),以浩瀚之氣開豪放一派,其詞“奮厲有當世志”;辛棄疾繼承并發(fā)展了豪放詞風,其詞有“君恩未許”的英雄氣概。但生活經歷的不同,決定了辛詞沒有也不可能有蘇詞的那種空曠灑脫的風致。

參考文獻:

[1]卓霞.論高職院校學前教育專業(yè)的大學語文教育[J].現(xiàn)代語文,2009,(12).

第3篇

《水調歌頭•離別有感》

六年如一日,仲夏日將至。即將離別好友,心中尤不舍。時光如此匆匆,離別乃為定數(shù),令人傷痛矣。

今離別,何時見,淚如泉,不勝悲痛,何日才可再相見?應照蘇軾之詞,重溫《水調歌頭》,意境以悄變。期待再團圓,舒眉展笑顏!

第4篇

窗外椿樹上那朵絲瓜的花,長在兩個小小的絲瓜中間,在颯颯涼涼的秋風里在蕩來蕩去,秋雨里依然露著燦爛的黃色。

像這種秋雨綿綿的天氣,本是最適合悲秋的。秋的悲涼、秋的蕭瑟,無情的西風,飄蕩的落葉,對于多愁善感、情懷細膩的文人來說,又是一個可以激發(fā)靈感、抒懷的季節(jié)。

而對我來說,秋天是鮮艷的,那高高懸掛在樹頂?shù)孽r紅的秋柿,那散發(fā)著清香的金黃的玉米,那一顆顆籽粒飽滿的花生,甚至那第一朵開放紅色的報秋的牽牛花,一直都是我的最愛。

傷春與悲秋,是多情的文人對季節(jié)轉換的一種感覺。《牡丹亭》中麗娘“傷春”,嘆道:“春啊,得和你兩留連,春去如何遣?……天呵,春色惱人,常觀詩詞樂府,古之女子,因春感情,遇秋成恨,誠不謬矣!”

第一次知道“傷春”一詞,便是年少時讀畫冊小說《牡丹亭》時看到的,當時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杜麗娘為什么會傷春,只覺得那句“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很美,卻不知其意。

成年以后,知道了“傷春”的意境,卻從無傷春的心境。每年立春過后的時節(jié),總是在黎明時的一陣細雨之后,將春天向我們又推近了一步。雖然河邊的垂柳只是“柳色遙看近卻無”,但內心卻已深切的感受到了春天將至的氣息。

忽而想起讀安意如的《人生若只如初見》時,書中提到的《詞林紀事》卷五引《林下詞談》中記載:蘇軾和侍妾王朝云在惠州,一日于花園閑坐。正值秋霜初降,落葉蕭蕭之際,蘇軾凄然有悲秋之意,吩咐朝云拿酒來,唱《蝶戀花花褪殘紅》一詞。朝云剛開口,還未唱就已淚滿衣襟。蘇軾問她為什么感傷,朝云說:“我最怕唱到詞中‘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兩句,觸景生情實在太傷人。”蘇軾大笑:“我正悲秋,而你卻又傷春。”

這也許是“傷春”與“悲秋”最有關聯(lián)的軼聞吧?蘇軾用“香草美人”的手法抒發(fā)自己在政治上的失意心情,然而悲苦失意中又含蘊著樂觀曠達,這是蘇軾人格與作品的獨特魅力。

而對于農人來說,春天象征著希望,不知哪天鳥兒突然就開始婉轉的唱歌了,把春天叫醒了,可以播種了,“谷雨前后,栽瓜種豆”,播下種子,種下希望。秋天則是收獲的季節(jié)。當?shù)谝欢錉颗;ê臅r候,天氣還是很熱的,隨著牽牛花藤的蔓延,日子一天天走過,玉米啊,花生啊,大豆什么的,陸續(xù)的成熟,收獲的喜悅總是讓農人感到非常地快樂,對于“悲秋”,他們恐怕是不能理解的。

那天與一位久已不見、上學時學醫(yī)、現(xiàn)在卻做了警察的初中閨密相遇,得知我在單位從事新聞寫作之后,很為我擔心:“以你那傷春悲秋、多愁善感的心性,如何寫得了新聞?”我大笑,戲言道:“當我多愁善感之日,又需要寫新聞之時,就看東坡‘大江東去’的關西大漢之詞、《亮劍》的堅強男人之戲,讓自己有一顆男人之心,來走我的新聞路!”閨密莞爾。

雨停了,風還在輕輕的吹,也許,明天將是風清云淡的秋高氣爽景象,然而不到田野,怎知秋色如許!因此我想真誠邀請你:走,踏秋去!

第5篇

關鍵詞:森槐南 宋代詞人 接受

森槐南(1863―1911),名大來,字公泰,號槐南小史,通稱泰二郎,填詞時常用別號“秋波禪侶”。文久三年(1863)生于愛知縣名古屋,年少多才,十三歲開始作漢詩,十六歲在刊物上發(fā)表詞作,并能作傳奇,深得當時駐日公使館黃遵憲贊賞,黃氏《續(xù)懷人詩》序云:“森槐南,魯直之子,年僅十六,兼工詞。曾作《補天石》傳奇示余,真東京才子也,別后時時念之。”[1]黃遵憲曾預言曰:“后有觀風之使采東贏詞者,必應為君首屈一指也。”[2]森槐南后來在詞學上的造詣,證實了黃氏的預言。

森槐南填詞轉益多師,風格多變,高野竹隱《沁園春》詞評論森槐南詞風貌:

陳髯替身,森髯小身,填詞乃工。托竹山綁里,竹稱汝,飛揚青兕,

竹屋論同。共拍紅牙,閑分繡壤,贅我朱陳村落中。

他一氣列舉了由宋至清的五大詞家:陳髯一陳維崧,竹山一蔣捷,竹一朱彝尊,飛揚青兕一辛棄疾,竹屋一高觀國,以森槐南為他們的衣缽傳人,可見森槐南詞作確實存在一種豐富多彩的風貌。

夏承燾在《域外詞選》前言評價森槐南詞:“日本詞人為蘇、辛派詞,當無出槐南右者。而其麗綿密之作,亦不在晏幾道、秦觀之下。”[3]森槐南詞作風格如此多變,主要是因為有多重淵源。森槐南對中國詞人進行了廣泛的接受。森槐南的詞創(chuàng)作中正是合理的接受了上述詞人的風格特色,并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

森槐南對宋詞存南北兩派之說有比較清醒的認識,他在《新新文詩》中說道:“故填詞名家莫不取法于宋者。而宋又有南北之別,北以豪放為宗,東坡、稼軒是也;南以清空縹緲之音為極旨,石帚、梅溪諸人是也。學者各就其性所近而效之,無不得矣。”[4]槐南既接受了蘇辛詞豪放橫逸之氣,又融合了姜史詞清空騷雅之風,其詞形成了以豪放為主,時兼婉約柔媚的風格特色。

一.對以蘇、辛派豪放詞人的接受

1.論詞推崇豪放詞風

森槐南對以蘇辛為代表的豪放詞風尤為欽佩,他在二十歲發(fā)表的《水調歌頭?文章固小技》就表明了“接武瓊樓玉宇”,緊追蘇軾的雄心壯志。他的詞論中評辛稼軒曰:“亂頭粗服,落落自豪,故一種激揚奮厲之氣有不可遏抑者。”[5]他還進一步舉出了辛詞的代表作《沁園春?帶湖新居將成》《水調歌頭?舟次楊州和人韻》《破陣子?舟次揚州和人韻》,并對《破陣子》尤為欣賞,稱其“雋快朗爽,酒酣耳熱之時,拍節(jié)歌之,令人不覺須眉戟張”[6],充分肯定了詞作鼓舞人心的作用。對于辛派后繼者劉過,森槐南也多加贊賞,稱其《沁園春》“尤多橫逸之致”。森槐南對豪放詞風的推崇還表現(xiàn)在對明治時期其他詞人詞作的品評上。如他對高野竹隱《水調歌頭?天風吹散發(fā)》評價云“飄宕警邁,恨不令稼軒拍牙歌之”[7]。又評森川竹m三首《沁園春》曰:“三闋酣嬉淋漓,摩稼軒之壘而闖改之之堂。”[8]

2.在創(chuàng)作實踐中追步蘇辛

森槐南不僅在詞論中對豪放詞大加提倡,而且在創(chuàng)作實踐中對蘇辛豪放詞心摹神追,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三個方面:

其一,仿調。蘇軾最有名的豪放詞有《念奴嬌?赤壁懷古》,又名《酹江月》,森槐南填同調詞《酹江月》兩首,其一是“題髯蘇大江東去詞后”,開篇即云:“我思坡老,鐵綽板歌,是森然芒角。”對蘇軾的追慕之懷可謂溢于言表,隨后驅使與曹操、周瑜相關的多個典故,一氣直下,意氣飛揚,最后“君豈灰飛煙滅去,剩此文章卓犖。曲誤誰知,詞成自笑,杯影須眉落。小喬佳婿,向人頻顧遮莫”用蘇軾“小喬初嫁了……灰飛煙滅”句意,借周郎頻顧,以增添詞趣,含意精微,須細細品讀全詞方能體會其中意味。縱觀全詞,風格凌轢縱橫,頗有坡詞之風。

其二、偏愛豪放詞調。森槐南擅寫長調,并且在與人唱和時多選擇那些擅于抒寫郁勃豪放之情、發(fā)泄壯烈懷抱的詞牌。張珍懷《日本三家詞箋注》幾乎收錄了森槐南現(xiàn)存的所有詞作,共95闋。據(jù)統(tǒng)計,槐南填有長調詞58闋,占其詞作61%,由此可見其對長調詞的偏愛。龍榆生先生有言:“例如《念奴嬌》、《永遇樂》、《水龍吟》、《滿江紅》、《賀新郎》五曲,世人恒用以抒寫豪壯之情。”森槐南學習蘇辛,尤其喜歡選用那些善于抒寫豪放雄健之情懷的詞調。他填有《念奴嬌》12闋,《滿江紅》9闋,《賀新郎》8闋,《沁園春》8闋,僅僅用這個四個詞牌,森槐南就填了37闋詞,而且大多為豪放之作。

其三、大量創(chuàng)作豪放詞。森愧南在十八歲發(fā)表的《滿江紅?水天花月總滄桑圖》,L格雄渾悲壯,奠定了其詞豪放的基調。槐南詞善于在詞中使用想象、夸張、比喻等浪漫主義寫作手法,這使得其詞雄放豪宕,慷慨悲涼。如《滿江紅?水天花月總滄桑圖》下闋中“月怨花嗔人不管,春荒秋瘦天難必”通過人類對于自然界“月怨花嗔”“春荒秋瘦”等現(xiàn)象無可奈何的想象,來與上闋的“咽不斷、南朝殘照,暮潮如昔。敗苑青蕪螢閃淡,故宮蔓草空啾唧”互相映襯,突出“一片秣陵煙,空陳跡”,可謂以血淚凝成的對千古興亡的哀嘆,大有“天風浪浪,海山蒼蒼”,把歷史興亡之事放在眼底的氣概。森槐南所作的《百字令》十疊韻,也是極富想象的浪漫之作。如第二首“夢為蝴蝶”,借用佛典故事、神話傳說、詩文典故來營造奇夢異境,想象奇特,不著俗塵。神田喜一郎也評《百字令》“實在是激昂排宕,此詞完全可以說得辛稼軒之真髓”[9]。

二.對婉約詞人的接受

槐南詞雖然主體風格為豪放橫逸,但也有不少柔媚艷麗之作,這一方面是因為森槐南則尤嗜風華綺麗的吳偉業(yè)之詩,這種風格喜尚,正與填詞一道所流行的柔媚側艷之風相近,另一方面則與他的詞學主張密不可分。槐南早期詞作現(xiàn)存較少,僅流傳下來的幾首也多為香奩一派,且多不和韻。后期詞作雖多豪放一脈,但也有不少清新婉麗之作,如《綺羅香?湖上望東照廟》為登臨懷古的詠史詞,情辭凄楚,有“歷劫滄桑哭杜鵑”之意,可作挽歌相看。

(一)在詞論中推崇婉約詞人

森槐南在《詞曲概論?南宋詞概》中尤為推重姜夔:“詞至姜夔,精深華妙,高秀清空,特立清新之意,刪削靡曼之詞,有詞以來,至是始歸醇雅。即高觀國、史達祖為之羽翼,隱然與稼軒之宗對抗,萬古目為詞之正聲。”[10]這段評論雖多從中國詞論中脫化而來,但確也反映了森槐南自己的看法。“我所思兮白石仙”,他對白石的仙風道骨,的確心儀已久。森槐南雖然多作豪放之詞,但他依然視以姜夔為代表的“清空騷雅”之詞為正聲。而且他對這種風格的創(chuàng)作難度有清醒的認識,謂“南派綿渺清空之妙,必須神悟,非筆舌所能盡”[11]。其推舉白石《楊州慢》,尤能代表槐南的風格好尚。槐南對當時詞人詞作的評價也可看出他對姜夔等的推崇,如槐南評森川竹m詞,“清真雋永,氣味近乎白石”(評《角招》之語),也說竹m詞風格與史達祖的淵源關系,如“柔情艷思,并闡梅溪之堂奧”(評《木蘭花慢》)。他在評價森川竹m的《夏初臨》時擊節(jié)嘆賞:“學《靜志居琴趣》,而得其神理。竹m種情,唯此為始。吾欲羨之,吾欲最之。”[12]

(二)在創(chuàng)作實踐中對姜史等婉約詞人的接受

1.對柳永的接受

同蘇軾一樣,柳永在日本詞壇影響巨大,如森槐南在《水調歌頭》中寫道“摩壘曉風殘月,接武瓊樓玉宇”,即把蘇軾和柳永作為自己的填詞目標,他還專門寫了一闋《酹江月》“書柳七‘曉風殘月’詞后”,“耆卿絕調,奉天家圣旨,蓬萊宮闕。報道宮娃爭按拍,滿殿歌云凝咽。紅杏尚書,微云學士,讓爾傳新調。重來誰識,曉風吹盡殘月”,稱柳永雖才氣縱橫,但卻懷才不遇,充滿了對他的同情和傾慕。最后“更憐身后,酒醒寒食時節(jié)”,既寫柳七,又有自己的身世之感,似有塊壘在胸,凄切之至。《笛家》之調,填詞家多依柳屯田“花發(fā)西園”之詞而作,又因多四字句,易形成散漫之狀,故古人作品中少有此調,但槐南卻敢于試作,他填有《笛家?己丑重陽黎公使宴集,席上作》,一方面當然是夸耀其才力,但另一方面何嘗不是對柳永詞作的接受。

2.對姜夔的接受

南宋詞人中姜夔在日本應該說最受歡迎了,槐南曾就曾步原韻和姜夔名作自度曲《暗香》“數(shù)峰青色。拖綠蕪夕照,山歌樵笛。歲暮出門,殘雪鴻泥細尋摘。知爾吟情大好,敢孤負、奚囊枝筆。忽示我,一卷烏絲,雄奪古人席。詩國。喜不寂。使擊節(jié)感嘆,慘淡功績。挹之不竭,泉涌才思寫長憶。儂亦當年駐馬,熊古寺、花寒苔碧。愧草草、歌一曲,未曾做得”,為野口寧齋《出門小草》寫的題詞,雖不似姜詞詠物之作,但卻也寫得清婉幽峭,甚得原作之神韻。又有《石湖仙?森川竹m索聽秋仙館寄題之作,乃倚白石道人自度腔以應之》,顯為姜夔次韻之作,雖有幾字出韻,如“竹山秋譜”中的“譜”出韻,“有潘松風流”中“松”應為仄聲,但瑕不掩瑜。在此之前,槐南填有《疏影》一闋,雖不是白石步韻之作,且姜詞下片第八句為“又卻怨、玉龍哀曲”,此詞下片對應句為“燭潞岢亂讕傘保顯然少一字,但槐南敢于試作,又用此詞牌寫菊影,可見槐南對姜夔的贊賞和追步。

綜上,森槐南合理的接受了宋代詞人、詞作的特點,并在此基礎上形成了自己的風格特色。張珍懷《日本三家詞箋注》前言中說“槐南自應是日本詞家之冠”[13],足見槐南詞的藝術成就。

參考文獻

[1]陳錚編,黃遵憲全集[M].北京:中華書局,2005:129.

[2]郭真義,鄭海麟編著.黃遵憲題批日人漢籍[M].北京:中華書局,2009:59.

[3]夏承燾,張珍懷,胡樹森.域外詞選[M].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81:2.

[4](日)神田喜一郎著,程郁綴,高野雪譯.日本填詞史話[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

[5](日)神田喜一郎著,程郁Y,高野雪譯.日本填詞史話[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

[6](日)神田喜一郎著,程郁綴,高野雪譯.日本填詞史話[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

[7]蔡毅.日本漢詩論稿[M].北京:中華書局,2007.

[8](日)神田喜一郎著,程郁綴,高野雪譯.日本填詞史話[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

[9](日)神田喜一郎著,程郁綴,高野雪譯.日本填詞史話[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

[10]蔡毅.日本漢詩論稿[M].北京:中華書局,2007.

[11](日)神田喜一郎著,程郁綴,高野雪譯.日本填詞史話[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0.

[12]蔡毅.日本漢詩論稿[M].北京:中華書局,2007.

第6篇

蘇拭

字子瞻,號東坡居士,世稱坡、蘇仙;北宋著名文學家、書法家、畫家。

《和黃魯直韻》

蘇軾

四句燒香偈子,隨風遍滿東南。

不是文思所及,且令鼻觀先參。

萬卷明窗小字,眼花只有斕斑。

一炷香消火冷,半生身老心閑。

譯文:

黃魯直那四句“偈子”,就像妙香一樣四處飄散。此偈中之智慧不是僅憑耳聞心思就能企及的,其品質也是聞思香比不上的。為了更好地體會其詩中的智慧,應用心參悟,就像品香一樣,最好用鼻子來“觀”。

在明亮的窗幾下,那些書上的字仍顯得小,在我眼里就像斑斕一樣模糊不清,一炷香燃燒完,香品不再散發(fā)出香氣,火也熄滅了,就像我一樣,年歲大了,心里卻很閑適。

《有聞帳中香以為熬蝎者戲用前韻二首》

黃庭堅

海上有人逐臭,天生鼻孔司南。

但印香嚴本寂,不必叢林編參。

我讀蔚宗香傳,文章不減二班。

誤以甲為淺俗,卻知麝要防閑。譯文?

有人愛香成癖,生來鼻觀具有很強的辨別能力。只要聞著帳中香,便能得到如來的印可,而不必去四方游歷參禪了。

我讀范曄的《和香方》一書,其文采不輸漢代的班彪、班固父子。

他書中誤認為徐湛之之輩像甲香味道淺淡、凡俗,卻知道像庾炳之類的人物像麝香一樣多禁忌。

《子瞻繼和復答二首》

黃庭堅

置酒來容虛左,論詩時要指南。

迎笑天香滿袖,喜公新赴朝參。

迎燕溫風旎旎,潤花小雨斑斑。

一炷煙中得意,九衢塵里偷閑。

譯文:

置辦了酒席當然希望有尊貴的朋友一同痛飲,談論詩文也要放在時代的大環(huán)境下而論。很高興看到滿袖飄香,歡喜聽聞您又要為朝廷獻力。

春光旖旎,微風和煦,燕子飛舞;細雨蒙蒙,花枝搖曳。燃一炷馨香,在喧鬧繁華的街市忙里偷閑。

“丹青已非前世,竹君時窺一班。五寧還當靖節(jié),數(shù)行誰是亭閑。”本為蘇軾再答黃庭堅之詩,《四庫全書》誤列黃庭堅《子瞻繼和復答二首》之下。

黃庭堅

寧魯直,號山谷道人,北宋著名文學家、書法家,“江西詩派”開山之祖,與張耒、晁補之、秦觀合稱為“蘇門四學士”。生前與蘇軾齊名,世稱“蘇黃”。

淺斫:

《答黃魯直書》中寫到蘇軾第一次在孫覺座上見到黃庭堅的詩文,“聳然異之,以為非今世之人也。”“莘老言:‘此人,人知之者尚少,子可為稱揚其名。’”“軾笑曰:‘此人如精金美玉,不即人而人即之,將逃名而不可得,何以我稱揚為?’然觀其文以求其為人,必輕外物而自重者,今之君子莫能用也。”蘇軾對黃庭堅稱贊有加,而黃庭堅更是投書蘇軾,恭執(zhí)弟子之禮。

蘇、黃二人相交后惺惺相惜,也正因此二人遭際沉浮緊緊相連。“烏臺詩案”蘇軾的朋友中包括黃庭堅、蘇澈、王詵、張方平、范鎮(zhèn)在內的三十九人受牽連。黃庭堅雖然與蘇軾未曾謀面,但因與其有詩文唱和往來,亦被罰紅銅二十斤。

蘇軾的《和黃魯直韻二首》,一首說自己欽佩黃之智慧,以及其詩文之精妙,另一首形容自己的處境。

“四句燒香偈子,隨風遍滿東南。不是文思所及,且令鼻觀先參。”提到的香并非是具體的香品,而是黃庭堅為酬答別人送的香品禮物而做的詩,即《有聞帳中香以為熬蝎者戲用前韻》),以香贊黃庭堅詩歌之超逸絕塵。

第二首“萬卷明窗小字,眼花只有斕斑。一炷香消火冷,半生身老心閑。”依然以香說人,用香來比喻自我精神的熄減,當然這實為蘇的自謙之詞。黃庭堅《有聞帳中香以為熬蝎者戲用前韻二首》引用了《楞嚴經》里香嚴童子聞沉水香悟道的典故。“但印香嚴本寂,不必叢林遍參。”一句說只要聞著帳中香,便能得到如來的印可,而不必去四方游歷、參禪悟道。宋代詩文中有諸多“參詩如參禪”、“聞香如參禪”、“品茶如參禪”的表述。黃庭堅便極為推崇“聞香如參禪”。其《賈天錫惠寶熏乞詩作詩報之》云:“賈侯懷六韜,家有十二戟。天資喜文事,如我有香癖。”自稱有“香癖”,且其自詡為“香癡”且對聞香做了許多禪理的提升。除了《有聞帳中香以為熬蝎者戲用前韻二首》還有諸多詩文中都提及焚香對禪修悟道的意義,如“險心游萬仞,躁欲生五兵。隱幾香一炷,露臺湛空明”。“當念真富貴,自熏知見香。”等詩文都談及可以通過品香來修煉精神以及香能使人明心見性而達到圓通之境。

周裕鍇先生《“六根互用”與宋代文人的生活、審美及文學表現(xiàn)

兼論其對“通感”的影響》一文中談到黃庭堅是宋代比較早提出“鼻觀”概念的人,即通過品香之類的人鼻所樂之的氣味可以實現(xiàn)、獲得圓通。“鼻觀通妙”這一^念對北宋中葉后的文人影響深遠,清代學者錢謙益更是主張:“鼻觀論詩”并且明確提出“香觀說”。

是謂“伯牙善撫琴,子期最辨音,高山情依依,流水嘆古今”蘇黃如伯牙、子期,二人氣味相投,借書齋中常見之熏香為文賦詩,互相贈答、唱和、同參。

第7篇

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

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

――杜牧《赤壁》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fā)。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游,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fā)。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

赤壁,山名。共有五處,皆在湖北省境內。其中有兩處最為著名,一處是今蒲圻縣赤壁鄉(xiāng),相傳東漢建安十三年(208)孫權與劉備聯(lián)軍用火攻大敗曹操軍隊于此;另一處是在黃岡縣城西北,亦名赤鼻磯,因唐杜牧與宋蘇軾先后在此寫下《赤壁》與《念奴嬌?赤壁懷古》而聞名。

這兩首詩詞雖出自不同時代不同作者,但仔細揣摩,不難發(fā)現(xiàn)其在選材立意上的共同之處――寄托了他們懷古的幽情,抒發(fā)了自己對歷史人物、事件的獨到見解。兩人都是才華橫溢、志向遠大,卻仕途坎坷的文人,他們都為自己空有抱負得不到重用而煩惱。杜牧生性倜儻慷慨,喜議論,好談兵,而不為時所用,在任黃州刺史時曾登廣武山,觀黃州赤壁,以《赤壁》詩譏諷周瑜僥幸而成大功,并暗含阮籍當年登此山時發(fā)出的“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見《晉書?阮籍傳》)之慨嘆。而蘇軾則因與當權者政見不同而累被貶黜,仕途失意,宋神宗元豐五年(1082),被貶黃州,游覽黃州赤壁,雖心知其非三國古戰(zhàn)場,但想到三國周郎年紀輕輕就立下赫赫戰(zhàn)功,而自己華發(fā)早生,卻功業(yè)無成,不免有感而發(fā),寫下《念奴嬌?赤壁懷古》一詞寄托了自己的人生感慨。共同的遭遇,使他們對同一個歷史人物和事件產生了共同的興趣,并在這一歷史人物及其事件上悟出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挖掘出歷史給后人的啟迪作用。杜詩言“周郎亦僥幸成功,設當日東風不競,則二喬麗質,將歸銅雀臺中,在宮女分香之列,安得女兒江山,流傳名跡乎?”(見俞陛云《詩境淺說》),一吐其生不逢時,懷才不遇,抑郁不平之氣。而蘇軾詩,則神游故國,仰慕英雄,感嘆人生如夢,抒發(fā)自己功業(yè)無成的憤懣之情。

如上所述,杜牧、蘇軾因共同的人生遭遇又先后在赤壁為官,對同一歷史事件產生了共同的興趣,但兩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對歷史事件的感悟自然不同。杜牧認為周瑜僥幸取勝,出言譏諷;蘇軾對周瑜滿懷仰慕,行文奔放。

杜牧一反常人所見,別出心裁,從反面設想要是當時沒有東風幫助周瑜,孫劉聯(lián)軍敗了,那么東吳二喬將被曹操鎖進銅雀臺,歷史將會是另一回事了。短短四句詩,把赤壁之戰(zhàn)時三國鼎立局面形成所起的作用,曲折而形象地表現(xiàn)出來了,見解精辟,發(fā)人深省。更為難能可貴的是,作者在對歷史事件的評述中,含蓄地抒發(fā)了自己的胸懷,睥睨古今,英氣奪人。周瑜不過僥幸而得東風之助,自己空有曠世之才,卻不得重用。從藝術表現(xiàn)角度看,這首詠史詩從小處落墨,小中見大,匠心獨運,從沉埋在沙中的一把折戟入手,引發(fā)出思古之幽情,巧妙地將詩意引向著名的赤壁之戰(zhàn),引向這一重大戰(zhàn)役的主要人物。后兩句設想孫劉聯(lián)軍戰(zhàn)敗,則用二喬被捉的小事表達,因為二喬,非但是東吳有名的美女,更重要的是她們分別是東吳政績顯赫的孫策與周瑜的妻子。銅雀臺是曹操于漢獻帝建安十五年(210)建于鄴城,曹操晚年攜姬妾歌伎住于其間,二喬鎖銅雀,孫劉聯(lián)軍失敗,不言自明。這樣以小見大,貼切而含蓄。也正因為這首詩不同一般的構思,歷代對其褒貶不一,評論頗多,宋許凱《彥周詩話》云:“杜牧之作《赤壁》詩……意謂赤壁不能縱火,為曹公奪二喬置之銅雀臺上也。孫氏霸業(yè),系此一戰(zhàn)。社稷死亡,生靈涂炭都不問,只恐捉了二喬,可見措大不識好惡。”對此清人何文煥批駁說:“詩人之詞微以婉,不同論言直遂也。牧之之意,正謂幸而成功,幾乎家國不保。彥周未免錯會”(《歷代詩話考索》)。

蘇詩在構思上則將寫景、懷古與抒情融為一體,大開大合,縱橫古今,意境宏闊,氣勢不凡:長江滾滾向東奔流,陡峭錯落的山崖直穿天空,洶涌的浪濤拍打著江岸,卷起了千萬堆雪白的浪花。作者的思緒也隨著這奔騰的浪濤馳向歷史的長河,想起當年的赤壁之戰(zhàn),想到赤壁之戰(zhàn)的英雄周瑜,聯(lián)系自己的處境不禁感慨良多,這些內容,亦如滾滾長江汩汩滔滔,噴涌而出,內涵豐富,無論是寫景還是詠史,都能抓住特征,略加點染,便描繪得栩栩如生,使讀者如聞其聲,如入其境。最值得稱道的是起筆幾句“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氣勢恢宏,引人遐思,籠蓋全篇,作者把所懷念的歷史人物置于廣闊的背景之下,贊美之情不言自喻。在奔騰的大江、雄偉的赤壁襯托下,赤壁之戰(zhàn)的英雄周瑜登場了,詩人選擇英雄的氣質、風度、才干等簡筆勾勒,塑造了一個青年儒將的生動形象。然而,詩人的筆墨卻不止于此,他神游故國,想到自己空有一身抱負,一生幾上幾下,屢遭貶謫、流放的嚴酷現(xiàn)實,怎不慨嘆“人生如夢”!通觀全詩,無論寫景,還是詠史,實質都是為表達自己的人生感慨服務的。相比之下,蘇軾的詩遠比杜牧來得直率,來得豪放。難怪古人稱蘇軾的詞“須關西大漢,銅琵琶,鐵綽板,唱大江東去”了。

第8篇

莊子的《莊子?天運》中有這樣一段文字:“故西施病心而顰其里,其里之丑人見而美之,歸亦捧心而顰其里。其里之富人見之,堅閉門而不出;貧人見之,挈妻子而去之走。彼知顰美,而不知顰之所以美。”后來這個故事就形成了一個成語“東施效顰”,即胡亂模仿,效果適得其反的意思。王國維在他的《人間詞話》四十四則中使用了這個詞的變形。“東坡之詞曠,稼軒之詞豪。無二人之胸襟而學其詞,猶東施之效捧心也。”

如何理解“東施之效捧心”呢?意思就是機械地僅從外在形式上模仿別人。寫作亦是如此。思想、修養(yǎng)要達到一定的境界,才能寫出有境界的作品,光從形式上去仿照,達不到美的境界,有時甚至會造成丑的效果。

《人間詞話》是我國近代著名學者、清華研究院開創(chuàng)之初的“四大導師”之一王國維先生的代表作品。《人間詞話》沿用中國傳統(tǒng)的詩話、詞話的形式,將康德、叔本華、尼采的美學觀念與中國固有的詩、詞、曲創(chuàng)作的豐富材料相結合,興之所至,隨感而發(fā),形成了中國詩話、詞話發(fā)展史上以“境界說”為核心的觀點新穎、立論精辟的劃時代論著。

對于提出“境界說”,王國維自己是沾沾自喜的。他在《人間詞話》第九則中寫道:“然滄浪所謂‘興趣’,阮亭所謂‘神韻’,猶不過道其本來面目,不若鄙人拈出‘境界’二字為探其本也。”

什么是境界呢?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刪稿》第十六則中對“境界”的描述(雖著墨不多,但也甚為明了)為:“夫境界之呈于吾心而見于外物者,皆須臾之物。惟詩人能以此須臾之物,鐫諸不朽之文字,使讀者自得之。”這段話至少表明了三層意思,實際上就是王國維對“境界”的內涵作的基本解釋:其一,“境界”是美的形式(境界為“須臾之物”,能使人得以暫時的“休息”);其二,“境界”能表人“欲言”而“不能言”,能引起讀者的共鳴;其三,“境界”是“呈于吾心,見于外物”的,是能讓讀者得到審美快樂的審美形式。細品其義,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境界”能給予讀者以審美享受,并能引起讀者的共鳴。“境界”就是“呈于吾心,見于外物”,是“呈現(xiàn)于作品之中的,能引起讀者深切共鳴的典型審美形式”。

境界無高下之分,但也有不同。同一詩人在不同詩中表現(xiàn)的境界也會不同。陶淵明有“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也有“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杜甫有“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也有“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蘇軾有“老夫聊發(fā)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也有“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李清照有“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也有“天接云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

那么,要做到哪些方面才能使詩詞出境界?

首先要志存高遠,甘于寂寞,苦苦探索,執(zhí)著追求;其次要有開闊的胸襟、真切深刻的見識,要有真性情;最后要深入生活,觀察生活并有所領悟。

第9篇

帶著微笑出發(fā)

如果說旅程是人生,迷茫的不知如何起程,到達彼岸,那就讓我們迎著朝陽啟程,帶著微笑出發(fā)~~

微笑是架在人心與人心之間的橋梁。一個淡淡的微笑,會讓世界充滿陽光,會是惡魔成為天使。世間的微笑有許多,到處都可以尋覓,我們不必為林黛玉的“一朝春盡人亡老,花落人亡兩不知”而獨創(chuàng)然淚下,銀以史湘云為榜樣,那活潑,開朗自信的微笑,著實令我難以忘懷。不妨在去學學陶淵明,用微笑去應對,從而整裝待發(fā),去迎接人生道路上未知的挑戰(zhàn)。正如蘇軾對生命的坦然,對世俗的看淡,任卷舒開合,云淡風清。他依然帶著微笑在文學的圣殿。還有勒布朗詹姆斯,憑他那自信勇敢的微笑,被賦予了MVP最有加值得球員的一頂皇冠。

微笑是寬容,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讓我們帶著微笑出發(fā)吧,帶著寬容去面對人生路上的不如意。

在人生旅程中,我們不應以“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為解決問題的心態(tài),不應以那“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悲涼”為終極目標,也不應以那“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jié)”為悲傷之詞。而應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為人生宗旨,應以“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為良好心態(tài),去更好的微笑。

敞開心扉,放飛思緒,讓笑聲充滿我們身邊每個角落,忘記有仇,銘記快樂!

你看!我們已經帶著微笑出發(fā)了,勇敢生活,快樂面對!

第10篇

關鍵詞: 柳永 “唐人高處” 蘇軾 豪放詞風

柳永、蘇軾詞風是伴隨著北宋經濟的發(fā)展、都市的繁榮而形成的。在柳永前,詞只處于萌芽階段,當時很多詩人寫詞還沿用寫詩的手法,有的詞很像詩,如劉禹錫的《竹枝詞》、張志和的《漁歌子》,都與詩沒有什么區(qū)別。溫庭筠雖然是唐代第一個大量寫詞的作家,但是,他的詞題材很窄,以描寫婦女生活為主要內容,如《菩薩蠻》十四首、《更漏子》六首等。到了南唐二主,詞有所變化,像李煜的《浣溪沙?菡萏香消翠葉殘》,馮延巳的《鵲踏枝?誰到閑情拋棄久》,李煜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等等,詞有了新的氣象,傳統(tǒng)的花間艷曲的風格有了變化。至于北宋初期的詞,仍沿襲五代余風,婉麗風氣盛行。但是,一部分有政治抱負的文人,則另辟蹊徑,表現(xiàn)出新的風格,像范仲淹《漁家傲?塞下秋來風景異》的邊塞詞,歐陽修的《踏莎行?候館梅殘》的即景抒情,已有了清新俊美的韻味。當舊的文學形式不能滿足實際生活需要時,便需要新的文學形式來取代。

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生產力的提高,社會生活的安定與進步,人們已經不再滿足于吟唱小令和短調。時代呼喚能夠更完整表達人們思想的新詞,柳永的慢詞和蘇軾的豪放詞便應運而生。

花間鼻祖溫庭筠在晚唐開創(chuàng)并形成了獨立的風格,南唐后主李煜也以抒發(fā)亡國之恨而擴大了詞的題材。柳永首創(chuàng)的長調慢詞能更細膩、更充分地抒發(fā)人的情感,詞作以婉約風格為主。蘇軾詞風是隨著宋代中葉改革之風而形成的,他以其過人的文采,坦蕩寬廣的胸懷,坎坷的仕途經歷獨樹一幟,詞作一洗婉約香澤之氣,給人以登高望遠,昂首高歌之感。正如軼話載:“柳郎中詞,只合十七八女孩兒,執(zhí)紅牙板,歌‘楊柳岸曉風殘月’;學士詞,須關西大漢,銅琵琶、鐵綽板,唱‘大江東去’。”可見柳永和蘇軾詞作在當時詞壇各自的影響。

柳永在蘇軾之前的創(chuàng)造性開拓,對后起的蘇軾有多方面的啟發(fā)和影響。試比較柳永在詞壇上獨樹一幟的懷古詞《雙聲子?晚天蕭索》和蘇軾豪放詞代表的《念奴嬌?赤壁懷古》兩首詞,雖然蘇軾的胸襟氣魄橫絕一世,其曠逸超脫不同于柳詞的孤寂寥落,但是,二詞的結構格式如出一轍:“寫景―敘事―抒情”,時空上“今―昔―今”;同是憑吊古戰(zhàn)場,同是緬懷歷史上風流儒雅的英雄人物,同是描繪“云濤煙浪”、“江山如畫”之壯美景象,同是發(fā)出人生如夢的感嘆,甚至于篇章的起承轉合和遣詞造句也有著驚人的相似。這些應該是蘇軾受到柳詞的影響而有意學習、借鑒和超越前人的結果。

蘇軾《與鮮于子駿書》云:“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這是著名的《江城子?密州出獵》詞序中的一段話。像《密州出獵》這樣的小詞沒有“柳七郎風味”,并不是說自己不屑于“柳七郎風味”。他以“自是一家”而。蘇軾不曾鄙薄過柳永,相反,倒是力排眾議,替這位優(yōu)秀的前輩詞人說過公道話。據(jù)趙令《侯鯖錄》卷七載:

東坡云:“世言柳耆卿曲俗,非也。如《八聲甘州》云:‘霜風凄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此語于詩句,不減唐人高處。”

柳詞有俚俗的一面,但在蘇軾看來是不俗的。因為他從中發(fā)現(xiàn)了“唐人高處”。正是這不俗的“唐人高處”,給了蘇軾的豪放詞以重要的影響。我們試從以下幾點的比較來分析蘇柳詞作的相通之處。

一、疏狂不羈與傲然獨立

柳詞不僅具有俚俗的特點,而且有著想徹底掙脫封建“儒雅”正統(tǒng)的反叛意識。下層社會的生活使柳永認識了自我價值的分量,覺悟到個體人格的力量,上層社會的排斥更激起了他的叛逆情緒,原本不馴的個性也更加狂放不羈。《鶴沖天》一詞,充分地展示了柳永的狂傲性格。他以放縱狂浪的行為表示不屈和抗爭,發(fā)出了“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的吶喊。他看透了世事功名,認為“蠅頭利祿,蝸角功名,畢竟成何事,漫相高”(柳永,《鳳歸云》)。“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用之則行,舍之則藏”,這種儒道互補的人生哲學,是大多數(shù)知識分子身體力行的基本準則。當柳永諳盡宦游漂泊的種種苦況,對功名利祿公然表示反叛,這種狂傲,在“一肚皮不合時宜”的蘇軾詞中也有表露。由于堅持己見,蘇軾屢遭打擊,九死一生,但他仍然能夠“吟嘯徐行”,“一蓑煙雨任平生”(《定風波》),在逆境中超然處之而自安。在東坡詞中,多表現(xiàn)一種志節(jié),一種沉毅,不失風度,卓然自立。面對慘淡的人生,面對精神上多次打擊,蘇軾不是自憐自嘆,不是窮途之哭,更多的是勃郁不平的憤慨之情和沖破塵世榮辱哀樂的超曠情懷。正如其《水調歌頭》中所寫的“起坐不能平,推手從歸去,無淚與君傾”。這何嘗不是對黑暗現(xiàn)實迫害的傲視和對污濁塵世的不滿呢?對于功名,蘇軾認為:“蝸角功名,蠅頭微利,算來著甚乾忙。”(蘇軾,《滿庭芳》)與柳永相同,逆反心理公然與正統(tǒng)潮流大唱反調。由于放浪形骸,柳詞格調不免卑下,蘇軾則以一種不愿流俗的傲然獨立精神和堅毅人格為詞注入更高的審美理想。

二、表現(xiàn)自我與張揚自我

在宋詞的發(fā)展進程中,柳永和蘇軾都是以變革者的姿態(tài)出現(xiàn)的。《四庫提要》云:“詞自晚唐五代以來,以清切婉麗為宗,至柳永而一變,如詩家之有白居易;至蘇軾而又一變,如詩家之有韓愈。”蘇柳之間,有“關西大漢”和“十七八女郎”之喻,“豪蘇膩柳”之說等,用來說明雅俗之辨和豪放婉約之別。柳永對詞的革新,表現(xiàn)在題材的開拓,大量長調慢詞的創(chuàng)制和詞的俚俗特征。柳永在仕途失意后,留連于秦樓楚館,深入下層歌女生活,寫作了大量的情愛詞;五十歲后高登甲第,又寫作了大量的羈旅行役詞。這些詞作以自身生活為第一表現(xiàn)對象,大力抒寫自我情懷,反映作者的襟抱。柳永有著特殊的生活經歷和遭遇,其抑郁、痛苦、無奈、激憤之情不是花間詞作中的閑愁。像《雨霖鈴》、《八聲甘州》等代表作,在內容上都像葉嘉瑩女士所說的在“春女善懷”的傳統(tǒng)主題中融入了“秋士易感”的主題,在一定程度上把先前的嬌聲細語轉為失意文人為命運而痛的長歌。柳永的一些詞作中已滲透了強烈的自我意識,將仕途奔波與情場離合澆注于筆端,層層鋪敘、淋漓盡致地抒發(fā)了離愁別恨的情感,將一己之私情,上升為封建社會落魄文人共同的內心情懷。蘇軾以詩為詞,用廣闊的視野、奔放的熱情、曠達的性格、精博的學識和真摯的感情,寫出了為數(shù)眾多的雄豪俊爽的名篇,大大開拓了詞的題材,豐富了詞的內容。他的詞包羅萬象,像詠物詞《卜算子?缺月掛疏桐》,借孤鴻寄托自己的處境身世和心情;悼亡詞《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句句情真意切,催人淚下;《江城子?密州出獵》寫作者一時的豪興,更樹起了他“自是一家”的旗幟。蘇軾一生仕途坎坷,但性情豁達,這首“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定風波》)即折射出蘇軾寵辱不驚,泰然自若,笑對人生的態(tài)度。蘇軾在詞的領域中表現(xiàn)自我,張揚自我,反映廣闊的社會人生,使詞逐漸擺脫了“小道”、“艷科”的地位,成為真正可以用來言志抒情的獨立的抒情文學樣式。

三、浪子境界與學者興象

柳永為表現(xiàn)浪子的天涯行蹤,必然要從狹窄的小庭深院花前月下的境界描繪走向開闊綿遠的山川境界。《樂章集》中的“唐人高處”并非只見于《八聲甘州》,它如《望海潮》中,“云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香雪梅》中,“楚天闊,浪浸斜陽,千里溶溶”;《留客住》中,“遙山萬疊云散,漲海千里,潮平波浩渺”;《佳人醉》中,“正月華如水,金波銀漢,瀲滟無際”。這些詞句所展示的形象與畫面,無不顯出博大、蒼莽與渾厚的特點。柳詞中一些數(shù)字詞組的使用,或實或虛,均帶有夸張語氣,造成壯觀豪邁的氣勢。如《望海潮》中,一連使用了“三吳都會”、“十萬人家”、“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千騎擁高牙”等詞組。這些因素都是對蘇軾等詞達到更加壯麗境界的預示。前人評柳詞“尤能以沉雄之魄,清雄之氣,寫奇麗之情,作揮綽之聲”,誠非虛語。這些“沉雄之魄,清勁之氣”,對蘇軾的創(chuàng)作影響很大。蘇軾建立了“新天下人耳目”的豪放詞風。何謂豪放?唐人司空圖的《二十四詩品》曾有過生動的描述:“觀花匪禁,吞吐大荒。由道返氣,處得以狂。天風浪浪,海山蒼蒼。真力彌滿,萬象在旁。”可見豪放一格,至少包括形象的博大蒼莽,氣勢的恢弘豪放這樣一些基本特征。蘇軾繼承并發(fā)展了柳詞的“不減唐人高處”,進一步把唐詩興象博大的特色融入自己的個性創(chuàng)作中,越發(fā)顯得氣象恢弘。如《念奴嬌?赤壁懷古》中,“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滿江紅?寄鄂州朱使君壽昌》中,“江漢西來,高樓下,葡萄深碧,猶自帶,岷峨雪浪,錦江春色”;《念奴嬌?中秋》中,“憑空眺遠,見長空萬里,云留無跡。桂魄飛來,光照處,冷浸一天秋碧”;《八聲甘州?寄參寥子》中,“有情風萬里卷潮來,無情送潮歸。問錢塘江上,西興浦口,幾度斜暉”。這些形象和畫面同上舉柳詞確實有相似之處。蘇詞豪放詞風的建立,也正是從柳詞的“不減唐人高處”中汲取了精華。

柳永和蘇軾有著不同的社會地位和生活道路。前者是沉淪下層的浪子,在詞中流露的是疏狂不羈的一面;后者是上層社會文人集團中的學人,多在詞中抒寫傲然獨立的人格。柳詞是在蘇軾之前,這位浪子詞人,仕途失意,深入市井,以賦為詞,抒發(fā)悲情,在詞中充分表現(xiàn)自我,為蘇軾的學者之詞作了開辟道路的工作;蘇軾仕途坎坷,以曠達的性格,豪放的詞風,以詩為詞,包羅萬象,抒懷,張揚自我。柳永突破花間詞的窠臼,在詞作中時時描繪“不減唐人高處”的境界;蘇軾不棄“柳七郎風味”,亦“自是一家”,開豪放詞格,“新天下人耳目”。從柳永到蘇軾,其演化發(fā)展有跡可尋。正是經過柳永和蘇軾先后相繼的創(chuàng)造革新,使詞擺脫了“小道”、“艷科”的地位,大大拓展了詞的歌詠范圍,豐富了詞的藝術內涵。

參考文獻:

[1]曾大興.柳永和他的詞[M].廣州:中山大學出版社,2001.9.

[2]唐圭璋.唐宋詞鑒賞辭典[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1996.7.

[3]葉嘉瑩.唐宋詞十七講?柳永[M].河北教育出版社,1997.

第11篇

如今,名人薦書、名人評書成了書市上一道醒目的風景。書籍的封底或腰封上,常用突出的字體印刷著名人的品評或推薦,雖說其中不乏平實中肯之語,但大多數(shù)卻是兜售招攬之詞,動輒“跨時代”或“里程碑”,其輕飄、花哨、夸張,不禁讓人啞然失笑。

歷朝歷代,寒窗之下皓首窮經的書生們,總是希望得到名人的品評,因為草根要進入上流社會,名人品評就是他們的才學證明、進身之階。當年李白的一句:“生不用封萬戶侯,但愿一識韓荊州”,便代表了他們的心聲,“一經品題,便作佳士”“賞識之下,率為聞人”的機遇,讓他們夢寐以求。在歷史長河中,名人品評之風綿延不絕,無論薦書抑或品人,都留下了許多精準、精彩、經典的品評,至今還熠熠閃光。

東漢末年的“月旦評”曾經聞名遐邇。“月旦評”的領軍人物是汝南名流許劭,他好臧否人物,品評詩文,每月初更新品題,時稱“月旦評”。品評中,許劭辨別好壞,評判正邪,不浮夸也不貶損,不溢美也不中傷,要么不評,評則不隱晦。因此,“月旦評”比皇帝授官時詔書上的文詞更加讓人信服,一旦評出,便成公論。

人人喜歡許劭,卻又懼怕他,許劭任汝南郡功曹時,郡內大小官吏對他敬畏有加。他的老鄉(xiāng)、時任冀州牧的袁紹,素以驕橫跋扈著稱,每次出行前呼后擁,招搖過市。但當袁紹回鄉(xiāng)省親之時,卻擔心奢華的排場被許劭撞見,只好輕車簡從。曹操名聲不顯時,多次備厚禮拜訪許劭,希望得到他的評語,許劭卻瞧不起他,不肯品評。情急之下,曹操不惜實施“下三濫”手段進行脅迫,許劭被糾纏得沒法,只好說:“君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曹操竟然驚喜交集,大悅而去。

唐宋之際,名人品評依舊蔚然成風。江東年輕人項斯,才高八斗卻屢試不第,愁悶之際,聽說國子祭酒楊敬之善于提攜后進,便帶著自己的作品去拜見。楊敬之閱后,大加贊賞,興奮地寫下《贈項斯》:“幾度見詩詩總好,及觀標格過于詩。平生不解藏人善,到處逢人說項斯。”對項斯的人品和作品給予了高度評價。項斯從此名動京師,不但考上了進士,而且詩名遠播,《全唐詩》收錄其詩歌多達88首。李賀年少時,韓愈聽說他詩才好,親自上門試其才學,驚訝異常。后來,韓愈還多次寫信給李賀,勸他考進士。當有人因李賀父親名叫“李晉肅”,說“晉”“進”同音,需要避諱而不能參加進士考試后,韓愈義憤填膺,揮筆寫下《諱辨》一文,大鳴不平,其中“父名晉肅,子不得舉進士,若父名‘仁’,子不得為人乎”一段話,擲地有聲,不但揭穿了對方妒才的“西洋鏡”,還使李賀聲名大振。

如果說韓愈提攜后進,還有一絲推動古文運動目的的話,那么宋代歐陽修對后進的品評,則純粹是由衷的贊嘆。1056年,當時還籍籍無名的蘇洵懷揣自己的文章,拜訪翰林學士歐陽修。歐陽修讀了蘇洵的文章后,擊節(jié)道:“后來文章當在此!”他隨即向宋仁宗上《薦布衣蘇洵狀》說:“(蘇洵)履行淳固,性識明達……論議精于物理而善識變權,文章不為空言而期于有用。”蘇洵遂一舉成名。而當歐陽修后來閱讀了蘇軾的文章后,更是欣喜若狂,立馬提筆寫下“讀后感”:“讀軾書,不覺汗出,快哉快哉!老夫當避路,放他出一頭地也!”愛才之情,溢于言表。蘇軾不久便在歐陽修主持的科舉考試中高中進士。其實,不單蘇洵父子,其他如文彥博、司馬光、曾鞏、王安石這些響當當?shù)娜宋铮荚谖礊槿酥獣r得到過歐陽修的激賞,并通過他的推薦而步入了士林。可以說,在提攜后進上,歐陽修有一雙點石成金的妙手。

唐宋以后,品評之風仍不絕如縷,留下了許多文壇佳話。不過,雖然那些品評精彩絕倫,但名人們卻像鳥兒珍惜羽毛一樣,珍惜自己對他人的品評,不浮夸,不妄語,真誠表達內心深處的感動或驚喜。不像當今一些書籍上的品評,不是吃人嘴軟時的恭維,就是拿人手短時的吹捧,要么就是無關痛癢的敷衍,映照出浮華時代的躁動。

(作者系文史學者)

原載于《同舟共進》2014年第3期,轉載請注明出處

第12篇

關鍵詞:秦觀;風格;“柔婉精微”;性情

葉嘉瑩先生在《唐宋詞名家論稿》中說:

“詞”這種韻文體式,是從一開始就結合了一種女性化的柔婉精微之特美……而秦觀的這一類詞,就是最能表現(xiàn)詞之這種特質的作品。 ①

所以秦觀被葉嘉瑩先生看做是詞之“逆溯之回流者”,原因就是“以其未能追隨蘇軾所開拓的高遠博大之意境,而只是寫一些傷春怨別之詞。”

但是,如果僅僅是因為秦觀詞“最能表現(xiàn)詞之柔婉精微之特美”,而把他看作是“逆溯回流者”,筆者認為多有不妥:

首先,性情決定風格。秦觀天生敏銳善感的性情是其詞表現(xiàn)出“柔婉精微”風格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而不是秦觀有意不師法蘇軾所開拓的那種在詞作中透出“逸懷之氣”的風格。羅蘭•巴爾特在《符號學原理》中曾說道:“風格是一種個人的、封閉的過程,絕非進行選擇和對文學進行反省的結果。”②可見,秦觀詞之“柔婉精微”之風格,只是他性情的一種蛻變,而非他選擇所能決定的。此外,人們普遍認為秦觀的詩的風格有和其詞相通的一面,有“少游詩似小詞”等的評論,其實相通的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無論時秦觀的詩、詞或文都是發(fā)自他敏銳善感的性情。秦觀在“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臥曉枝”等的這些詩作中所表現(xiàn)出的多愁善感、柔婉纖弱的詩歌風格,也是其性情蛻變的一個很好的證明。另一方面,秦觀一生坎坷曲折的道路,也使得他只能如《宋四家詞選》中說的那樣:“將身世之感,打并入言情,又是一法。”可見,他本人敏銳善感的心性使得他的詞只能是“柔婉精微”的,他永遠不可能寫出蘇軾般豪邁的詞作。他的敏銳善感的性情,決定了他的詞“柔婉精微”的風格,而不是他有意不師法蘇軾,也就無所謂“回流”。

其次,如果說從開始的“無個性艷歌”到加入“抒發(fā)一己之情”或“抒情寫志”,目之為“詩化”的話,秦觀的詞作也只能說是詞的“詩化”過程的一部分,因為他的創(chuàng)作,無不抒發(fā)了強烈的一己之情。如《踏莎行》(霧失樓臺):

霧失樓臺,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無尋處。可堪孤關閉春寒,杜鵑聲里斜陽暮。驛寄梅花,魚傳尺素,砌成此恨無數(shù)。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

清王士禎《花草蒙拾》:“‘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千古絕唱。秦歿后,坡公長書此于扇云:‘少游已矣,雖萬人何贖!’高山流水之悲,千載而下,令人腹痛!”③又《詞苑叢談》(卷三):“秦少游《踏莎行》云……(詞略)東坡絕愛尾二句,余謂不如‘杜鵑聲里斜陽暮’。尤堪腸斷。”又唐桂章《唐宋詞簡釋》:“此首寫羈旅,哀怨欲絕。”④等等,都指出了此詞傳達出的寂寞腸斷之情。

再如《滿庭芳》:

碧水驚秋,黃云凝暮,敗葉零亂空階。洞房人靜,斜月照徘徊。又是重陽近也,幾處處、@杵聲催。西窗下,風搖翠竹,疑是故人來。傷懷。增悵望,新歡易失,往事難猜。問籬邊黃菊,知為誰開。謾道愁須酒,酒未醒、愁已先回。憑闌久,金波漸轉,白露點蒼苔。

李攀龍《草堂詩余雋》卷四:“托意高遠,措詞瀟灑;而一種秋思,都為故人。展轉誦者,當領之言先。”陳廷焯《詞則•大雅集》卷二:“《滿庭芳》諸闋,大半被放后所作。戀戀故國,不勝熱中。其用心不逮東坡之忠厚,而寄情之遠,措詞之工,則各有千古也。”黃蘇《蓼園詞選》:“亦應是在謫時作‘風搖’兩句,寫的蘊藉。非故人也,風也,能弗黯然?酒未醒、愁已先回,意亦曲而能達,結句清遠。”⑤等等,也指出了秦觀詞作中抒發(fā)的強烈的一己之情。

再次,如果因秦觀詞作“柔婉精致”的風格與詞之原有本意相符,或能體現(xiàn)出比本意更精純之本質,而言其“逆溯回流”,那么秦觀在大量詞作中所表現(xiàn)出的“凄慘哀厲”的風格又怎能是“柔婉”的體現(xiàn)與“回流”?黃蘇《蓼園詞選》評秦觀詞《八六子》說:“詞旨纏綿,音調凄婉如此。”又唐桂章《唐宋詞簡釋》說:“……‘素弦’兩對句亦凄苦。‘那堪’貫下兩對句,言所見飛花殘雨,愈增悲感……”⑥《草堂詩余續(xù)集》評《滿江紅》(越W風流):“(下闋)太露,太急。”《草堂詩余正集卷三》評《滿庭芳三首》(北苑研膏)其二(曉色云開):“……感慨過之。”⑦王國維《人間詞話》評其《踏莎行》(霧失樓臺)云:“少游詞鏡最為凄婉。至‘可堪孤關閉春寒,杜鵑聲里斜陽暮’,則變而凄厲矣……”⑧

再如他的《減字木蘭花》:“天涯舊恨。獨自凄涼人不問。欲見回腸。斷盡金爐小篆香。”唐桂章《唐宋詞簡釋》說:“斷盡香爐,過盡飛鴻,皆愁極傷極之語。”

再如其《江城子》其一:

西域楊柳弄春柔。動離憂。淚難收。猶記多情,曾為系歸舟。碧野朱橋當日事,人不見,水空流。韶華不為少年留。恨悠悠。幾時休。飛絮落花時候、一登樓。便做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

俞陛云《唐五代兩宋詞選釋》評云:“結尾兩句與李后主之‘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徐師川之‘門外重重疊疊山,遮不斷愁來路’,皆言愁之極致。”

再如其《千秋歲》:

水邊沙外。城郭春寒退。花影亂,鶯聲碎。飄零疏酒盞,離別寬衣帶。人不見,碧云暮合空相對。憶昔西池會。t鷺同飛蓋。攜手處,今誰在。日邊清夢斷,鏡里朱顏改。春去也,飛紅萬點愁如海。

曾敏行《獨醒雜志》卷五:秦少游謫古藤,意忽忽不樂,過衡陽,孔毅甫為守,與之厚,延留待有加。一日飲于郡齋,少游作《千秋歲》詞。毅甫覽至“鏡里朱顏改”之句,遽驚曰:“少游盛年,何為言語悲愴如此?”遂賡其韻以解之。居數(shù)日別去。毅甫送之于郊,復相語終日,歸謂所親曰:“秦少游氣貌,大不類平時,殆不久于世矣。”未幾,果卒。⑨又卓人月《古今詞統(tǒng)》卷十:“悲歌未終,能使秦人舍徵,笛人破竹。”

再有如“月轉烏啼,堂宮徵生離恨”(《點絳唇》其三);“人人盡道斷腸初,那堪腸已無” (《阮郎歸》其三)等等,秦觀太多的詞作中都傳達出凄慘哀厲的悲愁,就這一點,又怎能是“逆溯回流”能概括的了的。

綜上所述,秦觀本人敏銳善感的心性,歷史的決定了他在宋詞發(fā)展中所扮演的角色。所以,無論是秦觀在詞中所體現(xiàn)出的“柔婉精微”的風格,亦或“凄慘哀厲”的特點,都與秦觀本人敏銳善感的性情及其曲折坎坷的人生經歷直接有關。

注釋

①《唐宋詞名家論稿》,葉嘉瑩著,河北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第128頁

② 《文學理論教程教學參考書》(修訂二版),童慶炳主編,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第253頁

③《淮海居士長短句》(宋詞別集叢刊)【宋】秦觀著,徐培均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版,第73頁

④ 《唐宋詞匯評》(兩宋卷第一冊),吳熊和主編,浙江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第713頁

⑤《唐宋詞匯評》(兩宋卷第一冊),吳熊和 主編,浙江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第700頁

⑥ 《唐宋詞匯評》(兩宋卷第一冊),吳熊和 主編,浙江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第692頁

⑦《淮海居士長短句》(宋詞別集叢刊)【宋】秦觀 著,徐培均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105頁

⑧《唐宋詞匯評》(兩宋卷第一冊),吳熊和 主編,浙江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第712頁

⑨《唐宋詞匯評》(兩宋卷第一冊),吳熊和 主編,浙江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第708頁

參考文獻:

[1] 夏成燾.《唐宋詞人年譜》,上海:上海古典文學出版社,1955年版

[2] 夏成燾.《唐宋詞論叢》,上海:上海古典文學出版,1956年版

[3] 葉嘉瑩.《迦陵文集(第5卷)》,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

[4] 葉嘉瑩.《唐宋詞名家論稿》,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

[5] 夏成燾.《讀詞常識》,北京:中華書局 1981年版

[6] 吳熊和.《唐宋詞匯評》(兩宋卷第一冊),浙江教育出版社,2004年1月第一版

[7] 【宋】秦觀 著,徐培均校注.《淮海居士長短句》(宋詞別集叢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8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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