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一对一直播,chinese极品人妻videos,青草社区,亚洲影院丰满少妇中文字幕无码

0
首頁 精品范文 賈平凹懷念狼

賈平凹懷念狼

時間:2023-05-30 09:48:27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賈平凹懷念狼,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第1篇

【關鍵詞】賈平凹;鄉村意象;轉變

賈平凹早期的鄉土小說呈現出一種清新自然的田園牧歌之風,對山地野情的歌誦、對鄉間純樸民情人性的贊美是他小說創作的主題。但是到了后期的小說中,田園牧歌式的鄉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現代鄉村衰敗態勢的描寫。同樣是一個商州,在《商州三錄》里原始、美好;到了《懷念狼》時,卻是滿目瘡痍。短短二十年,鄉村里自然景觀、物質生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人們精神家園正逐漸喪失。賈平凹對此的感受是深刻而全面的。

一、從田園牧歌到鄉村荒野

對山地鄉土的詠吟是賈平凹前期小說的主題,其中《山地筆記》最具代表性。小說里營造出來田園牧歌的明麗清新的風格,商州世界絢麗多姿的山川風貌,成為一幅幅濃彩風景畫。鄉村的山水、清泉、河渡、人事無不充滿著前工業時代的無污染狀態的純靜與寧靜。

丁帆在《中國鄉土小說史》中總結出鄉土小說的三大文體特征是“三畫四彩”。他認為,“風景畫可以被理解為承載鄉土小說美學風貌的重要母體,是鄉土小說賴以生存的巨大審美理由。” 【1】

自現代文學開始,地方色彩便成為鄉土文學最重要的特征之一。周作人最早提出“鄉土文學”的主張,他強調不同地區文化的差異性。丁帆指出“從周作人、王伯祥到魯迅,對鄉土小說最初概念的閾定,即把 ‘地方色彩’和‘風俗畫’作為最基本的手段和風格。” 【2】

這里鄉村指的是某一地域內特殊的自然景觀、風俗習性和文化精神等方面的融合。這樣的山水畫面,鄉村生活圖景和文化精神面貌在20世紀鄉土小說中豐富多彩:魯迅紹興老家的溫馨、純樸平和的凈土;廢名的靈秀古樸、沖淡平和、清新素雅的小鎮;沈從文秀麗、曠美、寧靜的湘西邊地;孫犁清新的荷花淀;汪曾祺幽靜、親切的蘇北高郵;李銳厚重、樸質的呂梁山;莫言原始、粗曠的高密東北鄉;張煒的奔放、自由的野地;賈平凹渾厚的商州山水……無不傾訴著中國鄉村的博大精深。

“不同的地理環境制約著各自的風情民俗的不同,保持了各地文學的存異。” 【3】商州地處秦嶺腹地,南接楚地,北入關中,正是南北文化的分水嶺。正因為如此,形成了獨特的文化形態,既有北方文化質樸雄渾,又有南方文化的清秀詭異。賈平凹在對商州歷史文化的揭示中,將地域的歷史文化融入中華民族的歷史文化背景中進行思考。因此,透過商州這一歷史文化形態,可以窺見整個中華民族的歷史文化內涵。從商州的歷史文化演進過程中,窺見中華民族文化的演變過程。

如同其他的農裔作家一樣,賈平凹有著濃重的故鄉情結。賈平凹涌動在心底的故鄉情結便常借助異常美麗的明月、山石、林木、河流、白云成為他傾訴內心情感的對應物,整合進他對傳統文化中天人合一、人神共話、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的理解中。山村古寨、溪水明月、茂林野地、古寺道觀、亂崖渡口,參天古木、山地人家等秀美的景觀躍然眼中,在《遠山野情》、《天狗》、《小月前本》、《古堡》等小說中常常可以看到。

賈平凹的鄉村地域景觀風貌各不相同,有的清新,有的蠻荒,有的古樸,有的寧靜,有的神秘,有的丑陋,但都透露了山野自然的氣勢。幽靜凄清的月和輕柔神秘的水,構成賈平凹小說常見的意象,他最喜歡的女性常用小月、小水、香香命名。將一個山地女子柔美、善良、純樸之氣栩栩如生的描繪出來;除了柔情似水的女子還有山野純樸、純潔的愛情;最具代表性的水是州河、丹江、漢江等河流;最有人情味的是浪里打滾的山里漢子和漂流河水之上的情歌。

在1983年前后,賈平凹小說風格發生了變化,由空靈、輕巧、優美轉向了平實、稚拙、樸素,并且漸漸雄渾蒼涼、意蘊混沌與駁雜。賈平凹將目光轉向了探討新型社會結構和經濟變革對商州的沖擊,城鄉沖突正式進入他的視野,賈平凹開始轉向了對農民的心理結構變化的關注,轉向對人與自然之間的對立、沖突與不和諧的關注。這種轉變早在尋根文學之中已初見端倪,到了90年代之后更為明顯。

美國作家赫姆林.加蘭曾說:“日益尖銳起來的城市生活和鄉村對比,不久就要在鄉土小說中反映出來了。” 【4】今天的中國,也正好處于農業文明向工業文明過渡的時期,農業經濟結構的改變,兩種文明的轉換,給鄉土小說創作帶來了無窮的資源和發展的契機。同時也給作家帶來在大時代面前前所未有的茫然、困惑。賈平凹一直在擔心:“歷史的進步是否會帶來人們道德水準的下降和浮虛之風的繁衍呢,誠摯的人情是否會導致古老而美好的倫理觀念的解體,或趨尚實利世風的萌發呢?” 【5】

隨著改革開放的推進,古老的商州和外界逐漸溝通起來,外面世界的變化沖擊著傳統的農耕文明,地質隊、電影劇拍攝組進山了,帶來新的觀念;商船商隊跑的更遠了,帶來城市的新衣服、新觀念;電來了,車來了,商州發生了日新月異的變化。物質文明的改變使人的心理發生了變化。深山人一日日刁蠻起來,賣山貨帳算得極精細,遇到陌生人漫天要價。豆腐里攪包谷面,辣面摻谷皮,白菜里凍冰,待人越來越不誠實。山里的人情漸漸淡了,話里不是挖苦話、牢騷話、奚落話,就是刻薄又尖酸的話。外在的沖擊與傳統的積淀中丑的東西相結合,滋生出新的丑惡。這種情況在90年代的長篇小說中俯手皆拾。《土門》中仁厚村到處充斥著疾病、丑陋、爭吵。《高老莊》里鄉村小路變得塵土飛揚。在誰砍誰得的利益驅動下,太陽坡被封育十多年的山林,在人們的瘋狂砍伐中一夜之間消失殆盡。鄉村的失衡首先在人心態的失衡,人性的淪喪,使鄉村生態隨之失衡。同時,水土的變化,人與自然的疏離而導致的人種退化,生育將成為新的困境。

隨著作者這種憂慮的加劇,自然生態的惡化在《懷念狼》達到極致。《懷念狼》在開篇說:“這仍是商州的故事。”但是1999年商州在經濟利益的驅動之下徹底改變了人對同類與異類態度,人倫的溫馨、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的生存狀態已不復存在。商州呈現的是驚世駭俗的荒野景觀。同一片土地,有一邊聽著《二泉映月》一邊從活牛身上現取器官烹食的兇殘而虛偽的食客;有表面樸實厚道奪取金香玉時狡詐的巧取豪奪的山民;有對狼群趕盡殺絕的山民們。

鄉村的失落從《土門》中土地的消失,到《高老莊》中故鄉的失去,再到《懷念狼》中和諧的失去,到《秦腔》中終于演變成了村莊消失,不僅是自然景觀的破壞,而是鄉村倫理道德的全線崩潰。

二、從現實描摹到文化重建

“文學意象的創造,最終目的在于傳達作家之意。” 【6】鄉村這個大意象在賈平凹構建的文化家園之中具有明顯的變化特征。從賈平凹的文學創作的動態發展來看,總趨勢是由展示鄉村外在的生活向追求人內在精神價值的轉化,到人主體精神的建構。由對鄉村牧歌純美人性的贊美、對改革開放的歡迎與擁護到思考人與自然的關系,人類生存困境和鄉村歷史文化未來的反思。賈平凹90年代以前的作品中,《商州三錄》、《古堡》、《小月前本》、《天狗》、《浮燥》等,就其整體而言,是側重于對社會現實、歷史文化的展示,寫實性更強一些。90年代之后的四部鄉村為主題的小說《土門》、《高老莊》、《懷念狼》、《秦腔》側重于作家主體精神的建構。雖然寫的仍是鄉村現實生活、歷史文化的真實描寫,但這個鄉村已經不是客觀現實的鄉村,而是借以構建作家文化理想的載體,是主體想象性的表現。

1.現實心態的裂變與錯位

賈平凹在80年代初的創作包括《商州初錄》、《小月前本》、《商州》、《雞窩洼人家》、《浮燥》等。這些作品真實的描述了中國農民的生活和觀念、情感和心理的歷史蛻變的歷程。80年代初期,改革開放使中國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改革時代,原有的傳統的價值觀念和道德觀念在物質的誘惑面前急遽變化。這一時期的文藝作品一方面熱衷于描寫這種社會變化的實況;另一方面熱衷于揭示文化的社會、歷史、文化、思想等諸方面的原因。賈平凹很顯然受到影響。在反思文學中創作了《鎮夜店》、《夏家老太》等小說;在改革文流之中,創作了《小月前本》、《雞窩洼人家》、《浮燥》等反映農村社會改革小說;在尋根文學中創作了《太白山記》等小說;在傳奇文中,創作了《白朗》、《地》等土匪系列小說。

賈平凹的商州系列小說創作,他是要“以商州作為一個點,詳細地考察它、研究它,從而較深地去感受中國農村的歷史演進和社會的變遷,以及這個大千世界里人的生活、情緒、心理結構的變化。” 【7】 《商州初錄》是個富有異趣野情的山野世界,充滿了原始的、純真和旺盛的生命力。因此《商州初錄》以清新急切的筆調,掠景一樣掃過整個商州,謳歌了改革和經濟進步。

《浮燥》是賈平凹創作的一個里程碑,是商州系列里的集大成之作。浮燥,是一種時代心態,是“特定歷史環境中的普遍意識。”是由于“主題意識的高揚和低文明層次的不和諧。” 【8】 所產生的時代心理失重,其本質表現為狂燥、自信、惶惑不安。浮燥與燥動在金狗和雷大空兩上人身上有充分、具體的體現。他們都具有頑強的農民意識,所不同的是金狗的心靈蛻變“具備某種比較開闊的社會目的性與自感神怪的歷史拯救觀念。”而雷大空則是“一個無敵而自信的以毒攻毒的殉葬者。” 【9】

《浮燥》是現實與歷史、傳統與文明,還有人的精神、生命、道德、理想等各種因素的一種綜合。它既是變化的過程,也是阻礙進步的一個因素。新的心理社會結構在騷動的社會情緒中潛在的重建著,浮燥過去必定是對心理建構的更高層次的追求與呈現。

2.人性美的追求與重建

賈平凹《遠山野情》《人極》、《黑氏》等小說的創作重點在于追求人性美及其回歸的過程。如香香、吳老三(《遠山野情》)、黑氏(《黑氏》)等人。這種覺醒和回歸不是自覺獨立的完成的,而是在特定的時期,由于經濟的增長和人地位的改變,才有了可能性。

《黑氏》里黑氏一步步的覺醒。它真實的告訴我們,哪怕是一個卑微的人,在艱難困窘中也不停的伸張著人的本性。《遠山野情》中的香香迫于生計不得已以自己的身體換取夫妻茍活的貧乏的物質需求。在遇到吳三大以后,她終于毅然地離開了跛子,尋找失落的人的尊言,她生命中人性美的勃發,是超越自我的新生。

生命的價值在于創造對本身的超越。80末到90初賈平凹的一組寫土匪的地域風情小說,包括《五魁》、《白朗》、《地》、《晚雨》等,具有對生命意義和價值的叩問的意義。這些作品的核心問題是人為什么活著?人應該怎么的生存?賈平凹在這一類作品中,開始了由社會外在形態探尋人的內心狀態,對現代文明沖擊之下的人心理裂變和自我意識的完成進行思考,渡過這個困惑與追尋期,到1993年《廢都》的出現,賈平凹開始進入更深層面的關于鄉村、城市;歷史、文化,民族與家園的整體建構系統。

3.鄉村傳統文化的建構

90年代以后,賈平凹小說中的鄉村敘事轉向了對鄉村文明、鄉村文化的思考和重建之中。《土門》展示的是中國鄉村文明困境;《高老莊》展示的是中國鄉村文化的衰敗,《秦腔》展示的是鄉村的道德倫理的喪失。鄉村傳統文化的衰敗與賈平凹的家園情結連接起來,從傳統文化構建的角度進行了深刻的剖析。

《土門》寫了一個即將被消滅的城鄉結合部的村莊。仁厚村不可避免的被消滅的命運,正是中國城市化進程之中鄉村被逐漸消滅的一個縮影。如果說在《浮燥》及商州系列里,農民的心理結構受經濟改革和城市文明的沖擊,趨向于實用主義、功利主義,那他們仍然是在保有傳統的鄉村文化倫理的基礎上,在生存的壓迫之下所做出的自覺性選擇:擺脫貧困的生存現狀,人的自我尊嚴和人的價值借助經濟地位的提高得到實現。而到了90年代中后期,這種自覺追尋的土壤已不復存在,而是裸的逼迫與占領。現代化必然使固守傳統鄉村文明的人們付出慘重的情感代價。在仁厚村人的抗爭過程中,現代化不僅以強迫的方式改變著他們的生產方式和生存空間,而且以強迫的方式使抵制它的人們在文化價值觀念上有著巨大的改變。這才是傳統文明與文化真正失落的表征。然而,從某種意義上講,鄉村代表著落后,仁厚村的消滅可謂說是歷史的必然。在矛盾之中,賈平凹提出新的命題,那就是農民自我更新的問題,農民如何保有傳統文明散發出的魅力,使農業文明繼續下去?如何在社會實踐層面解決農村農民的問題?賈平凹在雙重的批判之中,對鄉村文明的魅力仍保有極大的熱情。他意識到鄉村文化的發展,需要異質文明的輸入才可能有換血而后重生的希望。

《高老莊》中的高子路就是抱著這樣換種計劃攜高大的后妻西夏返回到高老莊的。但是他面對的卻是近乎瑣碎的日常生活;他想替人排解困境卻無能為力。他的矛盾與痛苦正揭示了民間傳統文化的復雜性。高老莊里除了高子路所代表的正統的儒家文化傳統之外,還有西夏所代表的有生命力的外來文化,和蘇紅代表的現代都市實用主義功利文化及胡迷叔和石頭等代表的鄉村神秘主義文化和蔡老黑代表的民間俠義文化。現代與傳統、主流與民間各種文化匯集在鄉村,各種文化之間矛盾沖突和各種文化內部的沖突與變遷,正是中國當代語境中文化的困境。鄉村承載了這些困境。作者試圖在這個大的融爐中將他們整合、轉化、遷移,從而形成嶄新的鄉村文化。

《秦腔》所展示出來的是一幅鄉村敗落史,正如洪治綱所說:“《秦腔》寫的是一座從精神到物質,從倫理到人性完全廢敗的村莊。” 【10】作為一種傳統文化的象征,在現代化的進程當中,秦腔既無力承擔文化隱喻的重任,自身也難保,由人們的精神食糧衰退到無人喝彩的地步。其盛衰都反映了賈平凹極為復雜的心理特征。他在后記中說:“為故鄉樹一塊碑子。”【11】應該說從《土門》對鄉村文明失落的追問,到《高老莊》里傳統文化的衰敗和各種文化之間的交融與困惑,到了《秦腔》里,鄉村已經呈現全面衰敗的態勢。“行將消失的棣花街啊,行將消失的鄉村再也找不到精神的故鄉。農村真的會消失嗎?消失之后又會怎么樣呢?” 【12】

4.天人合一的祈歌

《懷念狼》是賈平凹創作于1999年的一部小說,這部小說從人類生存角度,探討了人自身的生存狀態和生存危機,探討了人與自然的關系。作者以尋找狼,保護狼為契機,一方面表現人對傳統鄉村文明的依戀;另一方面表現出人類現代性祈求正結出災難性的惡果的現實。賈平凹將關注點從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反思轉向了對人類生存危機進行審美觀照。在人類生命力萎縮,人種退化的生存危機面前,如何為現代人類找到一條擺脫危機的自救之路?賈平凹在人與自然的對抗關系中,對以人為中心的人類生存提出了質疑,打狼、保護狼、投放克隆狼,人類征服自然和保護自然環境,都是以人類為目的、為中心。然而人類能主導一切嗎?大熊貓繁殖基地里大熊貓生育的失敗和養殖專家的發瘋給我們敲了一個醒鐘,促使我們在有關人類生存危機和環境惡化盛世危言之下,探索人與自然生態倫理存在的可能性。

縱觀賈平凹小說中鄉村意象的轉變,究其原因與賈平凹個人審美意識與世界觀的變化分不開。尤其是90年代以后,賈平凹傾心于意象世界的營造,鄉村意象由單一變得整體化、混沌化,各種意象群的設置也豐富、密實。他對現實生活的反思,熱情積極介入但很多時候又頗顯介入的無力,對傳統文化的追問與家園重建的努力卻以微茫的希望結束。因此,他更傾向于以更生活化、日常化的敘事手法展現鄉村世界的裂變、人性的喪失、和價值倫理的失范。多種雜亂的想法匯集在一起,左突右沖卻始終找不到突圍的出口,于是,只有極大限度地將信息濃縮在文本之中,結構設置上因此便由早期的清晰、疏朗變得密實、厚重,并極有爆炸的可能。這既是賈平凹的一個主動選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他的困境和困惑無處解答的表現。

注釋:

[1][2]丁帆.中國鄉土小說史[M].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22,14.

[3]賈平凹.靜虛村散葉[M].陜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0:157.

[4]轉載自丁帆《中國鄉土小說史》,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5.

[5]賈平凹.變革聲浪中的思索——《臘月.正月》后記[J].十月,1984(6).

[6]韓魯華.精神的映象--賈平凹文學創作論[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92.

[7]賈平凹.《臘月.正月》后記[M].北京文藝出版社,1985.

[8]賈平凹.浮燥[M].春風文藝出版社,2004:321.

[9]周政保.浮燥:歷史陣痛的悲哀和信念[J].小說評論,1987(4).

第2篇

關鍵詞:賈平凹 心靈家園 鄉土情結

一、鄉土理想家園的的構建和守護

從20世紀80年代到21世紀,賈平凹一直是人們關注的焦點。人們一方面沉浸于他構建的純樸、清新、明麗的三秦文化,一方面震驚于他描繪的丑陋 、頹敗、卑俗的都市欲望,并給予他改革作家、地域文化作家、尋根作家等名號。緬懷、褒揚或指責似乎是局外人的事情,賈平凹仍然在構建著自己的精神家園,我們從他的創作跨越中讀到的是痛苦的思索和執著的尋找,從中體會到的是一個作家對心靈家園的守護和反省。

對于喜愛賈平凹的大多數讀者來說,他七十年代末期和八十年代初期的創作更讓人沉醉。《滿月兒》中夜風微拂下的葡萄架,文靜漂亮的滿兒和天真爛漫的月兒,充滿著農村特有的樸實與美麗,而在1983年推出的《商州初錄》中,我們再一次感受到作者對鄉土之美的眷戀和陶醉。作品深情地把商州稱作是“美麗、富饒而充滿著野情野味的神秘的地方”,而商州人“是勤勞、勇敢而又多情多善的父老兄弟”,對來客他們盡心相待,把好酒給你喝,把好菜給你吃,“寧叫人虧我,不叫我虧人”是這里人與人交往的原則。《商州初錄》里的各種小故事在傳奇和神秘中幾乎都在表現這種人情、人性的美,是“來自民間的美好詩情”。

然而,賈平凹早期的作品在美好的詩情中蘊含著其桃花源式的理想色彩,而且,除了上述我們耳熟能詳的優美故事外,《商州初錄》中還有許多我們不能接受的人:為求寧靜生活故意燒壞妻子容貌的丈夫和毫無怨言的妻子(《一對恩愛夫妻》);看不得現代青年談戀愛的劉川海(《屠夫劉川海》);帶著獵奇心理冷漠對待狼孩的鄉鄰們(《金洞》)等等,在純樸之中隱藏的還有無知、軟弱、愚昧和守舊。但這些因素在作品中往往被淡化,對故土的深愛,使賈平凹筆下的商州彌漫著至善之美、至純至真的理想氛圍。八十年代初,中國的改革開放已全面展開,現代文明的步伐已登上了生活的舞臺,賈平凹理想的筆尖浸潤的仍然是商州鄉土文化,從中他深深體驗到厚重、樸實、渾放的傳統文化的魅力,并將其視作一種對自我和社會都有意義的民族精神。于是,賈平凹也被納入80年代的“尋根”浪潮。其實,賈平凹不是尋根作家,他本就深深根植于鄉土之中的!

二、鄉土理想家園的重構與困惑

當然,賈平凹不是背負舊中國千年小農意識的農民,他不是一個反現代主義者,現代化的進程給農村帶來的翻天覆地的變化是富裕和進步,這是他親眼目睹的。理智上,他希望現代文明給故土和鄉親送去富足的生活,小國寡民是他所排斥的;情感上,又希冀古老淳樸的民風不被侵襲,都市物化是他所厭惡的。在《商州初錄》結尾中,他不無傷感地寫道:“城里的好處在這里越來越多,這里的好處在城里卻越來越少了!”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結果,但原始的神秘已被打破,賈平凹開始思索和尋找了。在隨后的幾年里,賈平凹創作了許多被稱道的作品:《小月前本》、《雞窩洼人家》、《臘月?正月》等等,揭示并禮贊農村新的變化。然而,這種“大一統”式的評論再一次抹煞了賈平凹的苦衷,他不是改革文學的代言人,他仍然躊躇于鄉土之美緬懷和失落的矛盾與尋找中。表面看來《小月前本》寫的是農村姑娘小月和才才、門門之間的愛情糾葛。經歷了種種困難和抗爭,小月最終離開了雖深愛自己,但小月心中仍然有遺憾,她在心底想,如果門門和才才是一個人該多好。這是一個美麗的農村愛情故事嗎?若是這樣,賈平凹的愛情觀也略顯幼稚吧!實際上《小月前本》有意無意地透露出作者美好的愿望。才才是鄉土文化的象征:質樸、渾厚,但又保守固執;門門是現代生活的象征:進步、文明,但又重錢輕義,淺薄浮躁。小月的無從選擇顯示的是賈平凹的兩難,但賈平凹最后給出了答案――希望兩人能合為一人,能取長補短,優化組合,把傳統文化中的優良傳統融入現代文明的發展中。賈平凹用一種樂觀的筆調構畫了社會的前景。

物質富足給人們帶來了享受,也帶來了自私和欲望:急欲致富的農民逐漸丟棄天性中的質樸、務實、重義,在走向富裕的同時逐漸變得急功近利而迷失了自我,這是最讓賈平凹痛心而無奈的,他用“浮躁”一詞概括這種時代病,不過他仍然是樂觀的,《浮躁》中金狗經歷了諸多曲折或迷失最終找到了自己的歸屬――重又回到家鄉,和菩薩一樣的小水結合,找回了自己的根。“州河的浮躁只是因為其年輕,它的前途是越來越深沉,越來越有力量的。”但現實再一次打破了賈平凹自創的理想境界,80年代末期改革初始帶來的社會精神危機,親人亡故,人事糾纏,使賈平凹陷入了深深的悲愴和迷茫中,“幾十年奮斗的營造的一切稀里嘩啦都打碎了,只剩下了肉體上精神上都有著毒病的我和我的三字姓名”,困境從實在的生活世界一直延伸到虛構的作品中去,他寫了《廢都》這本帶給他“無法向人說清的苦難”的書。

《廢都》從一開始就充滿著暗示,那朵奇花就是一個讖語一樣的象征。這是一個頹敗的寓言,那個突然間使所有人看不到自己影子的太陽,或許正象征著日益強盛的現代文明,影子沒有了,自我迷失了,莊之碟的無能墮落及最后的死亡,充滿著悲劇的無奈和自我的絕望,凝聚現代文明的都市,把蒼白、自私、欲望、做作、放縱暴露得一覽無余。西京是西安還是商州,賈平凹寫的是城市還是鄉村實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賈平凹的筆下,對現代文明的重構已然走向了絕望,而他所構建的、深深眷戀和陶醉的鄉土之美亦轟然倒塌,他終于放棄了早期的樂觀和一廂情愿,走向了困頓。

三、鄉土理想家園的解構與挽歌

謝冕說過,“鄉土中國文明與現代都市文明的沖突,一直貫穿并折磨著中國文學的全部進程”。《廢都》寫得太痛苦,賈平凹試圖走出這種精神泥淖,經過《白夜》的抵抗,《土門》的追憶,他最后寫了《高老莊》。乍一看來,《高老莊》似乎偏離了賈平凹創作的軌道,封閉的鄉村呈現出的是貧窮和臟亂。以林紅為代表的高老莊人,為眼前利益私毀林木,破壞著高老莊的生態資源;為蠅頭小利糾纏不清,甚至大打出手,沖擊著高老莊的道德準則。清純樸實的鄉土之美可以在一夜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傳統中昏昧、落后、卑瑣甚至野蠻都像幽靈一樣逐之不去。賈平凹一反早期的纏綿和深情,變得犀利而冷靜,一個矮子村卻命名為高老莊,本身就充滿了諷刺。子路,從高老莊走出的語言學教授,遇見了高大美麗的西夏,一心想完成人種改良的計劃,但回到高老莊后,幽雅與文明消失殆盡。賈平凹真的把眷戀的鄉土之情割舍了?實際上,我一直認為《高老莊》是在解讀《廢都》,不但書名相互對照(鄉村-都市),而且在兩部作品中還有一個不為發現的巧合。《廢都》中四個女性的象征意義眾說紛紜,唐宛兒無疑是最令人關注的。在《高老莊》中,子路在古漢語課上講起了大唐壁畫,“激賞那個時代的偉大,馬是西域大宛馬,人也不是純漢族”,都顯得高大健美,豐腴,展示了一種崇尚力量的世風,而且在子路的眼中,西夏就是一匹“唐大宛馬”。“唐大宛馬”與《廢都》中的“唐宛兒”意義如此的相近,在她們身上,可以窺見賈平凹寄托的理想。

子路的尷尬和逃離似乎與莊之蝶走上了雷同,只不過他最終選擇了回到城市,所以,西夏才是賈平凹文化思索的承載體。如果說在《廢都》中,唐宛兒的身上直觀寄托的是賈平凹對生命力和激情的贊美,并以此對抗現代都市的蒼白和疲軟,在《高老莊》中,作者以“唐大宛馬”來比喻西夏,以此把唐宛兒承載的象征意義由《廢都》中的模糊化走了更具體的發展。唐宛兒和西夏的美麗和生命激情,以及她們神秘的命運及特殊的感知能力,是賈平凹理想中鮮活豐腴、激情迸射、輝煌燦爛的漢唐文化(中國傳統文化最鼎盛時期)的象征。借此,賈平凹走出了《廢都》的絕望,他要以開放的、生機勃勃的漢唐文化作為根基和鑰匙,吸納外來文化的精髓,重建現代文明。在《高老莊》中,他寫出了鄉村的墮落,直面自己一直不愿正視的痛苦。至此,賈平凹似乎走出了情感上的危機,那個被他一直用心守護常常獨自分享的鄉土情結,也開始變得平和。稍后的《懷念狼》中的仙風道氣,幾乎是《商州初錄》中小故事的翻版;散文著作《我是農民》則毫不諱言地剖析自己――他不是來鄉下鍛煉的知青,更不是游山逛水的客人,“我的家原本在鄉下,不是來當農民,而是本來就是農民”。不過,賈平凹雖然走出了情感上的危機,卻陷入了上世紀80年代尋根作家的蒼白。曾經轟轟烈烈的尋根文化思潮,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取與舍早已演繹得淋漓盡致,肯定或否定或辯證態度,結局仍然只是一場意識形態上的論爭,折射出更多的是愿望或理想。因此,也就很快因其理論的單薄而最終偃旗息鼓。然而,賈平凹沒有就此放棄,一個人怎能輕易簡單割舍掉已經深入骨髓、融為一體、郁積為結的情感?《高老莊》的單薄又如何承載起沉淀數十年的心靈之疴?賈平凹需要一部更為厚重的作品來釋放自己,而且這部作品應該前承《廢都》、《高老莊》,延續對鄉土文明的思考。于是《秦腔》眾望所歸,橫空出世。

正如陳曉明所說:“這部被命名為《秦腔》的小說,更為內在的是表現鄉土中國文化想象的終結。”在作品后記中,賈平凹坦言“決心以這本書為故鄉樹起一塊碑子”,寫出“一堆雞零狗碎的潑煩日子”,這和《高老莊》里“依舊是一群社會最基層的卑微的人,依舊是蠅營狗茍的瑣碎小事”是一脈相承的。

實際上,如何對待傳統和現代的關系,也折磨著大多數的作家,賈平凹的思索更痛苦,因為,在他的心中,鄉土文化即是傳統的代表,現代文明的發展意味著鄉土貧窮但樸素的生活的逝去;他雖然認識清醒但卻無法面對,從眷戀、希望、彷徨到絕望,從構建、失望、重構到最終的挽歌式的解構,賈平凹走過了一條艱難跋涉的路。然而,賈平凹無論怎么變,他對中國傳統文化――他深深眷戀的古老的鄉村文明卻永遠都割舍不掉。正因為此,他有時歌之頌之,有時痛之恨之,有時鞭之撻之,卻怎么也做不到丟之棄之。不過,“痛苦使理想光輝”,賈平凹偉大抑或淺薄也許不很重要,打動我們的是他的心靈跋涉。“好的小說絕對是一個心靈世界,絕對有一個人,一個獨立的人他自己創造的,是他一個人的心靈景象”這大概可以拿來,作為對賈平凹創作的最恰當評價。

參考文獻:

[1].陳思和:《中國當代文學史教程》,復旦大學出版社,1999。

[2].賈平凹:《后記》,北京出版社,1993。

[3].謝冕:《文學的紀念》,《99中國年度文論選》,漓江出版社,1999。

第3篇

動物題材一直是兒童文學領域的主要表現對象,兒童作家沈石溪被稱為“動物小說大王”,他的小說一直以來都受到讀者特別是兒童讀者的普遍歡迎。新時期以來,文學創作領域出現了一大批描寫小動物的優秀小說,動物敘事占領一席之地,逐漸確立了它在文學作品中的地位。特別是在20世紀以來,生態遭到嚴重破壞,以動物為表現主體的生態小說日益受到廣泛關注。20世紀80年代的動物敘事體現的大都是人類與動物友好和諧的一面,而20世紀后的動物敘事則突顯出了人類與動物日趨對立的狀態。

20世紀80年代的動物小說創作如宗璞的《魯魯》,描寫了姐弟倆與小狗魯魯友好相處的溫情畫面。烏熱而圖的《七岔犄角的公鹿》寫了一個十三歲孩子不忍心殺害一只鹿而與它成為好朋友的故事。莫應豐的《麂山之迷》展示了動物為了生存的自由與人類斗爭而亡的悲劇傳奇。趙本夫《那――原始的音符》中描寫了一只狗白駒被主人拋棄后報復主人的故事。1988年有閻綱主編由寧夏人民出版社出版了《動物小說選》16篇較為優秀的動物小說,在該小說選的后記中提到這些小說里“有呼嘯山林的獸王,剽悍爭強的頭驢,歌喉婉轉的百靈,堅毅求新的麂子,會通人性的義犬,勇斗惡豹的老牛,思恩圖報的小龜,以及詭譎巧斗的蜘蛛,含冤忍辱的母雞……”“把動物小說結集成書,在當代文學史恐怕是第一次。”

一、狼形象的涌現

從賈平凹的《懷念狼》、郭雪波的《大漠狼孩》到姜戎的《狼圖騰》、雪漠的《獵原》《狼禍》等掀起了一股狼文化的熱潮。賈平凹的《懷念狼》寫了當地政府為了保護生態平衡禁止捕殺狼,為了留下資料,“我”和獵人舅舅以及舅舅以前打狼隊的隊員爛頭在商州普查僅存的十五只狼,這些狼經常幻化為人形殘害當地百姓,在普查時都被舅舅或村里人打死了。郭學波的《沙狼》《狼孩》《大漠狼孩》《海子爺和老雪狼》都是寫狼的小說。《沙狼》《狼孩》都是寫狼孩的故事,而且后者和前者在情節上有很多相似之處,兩個故事的情節可以概括為:人殺死了狼崽,狼叼走人的孩子自己撫養,人千萬百計救回自己成為狼孩的孩子,母狼費盡心思要救出狼孩,狼孩不接受人的世界,最終狼孩和母狼在逃跑中被人一起打死。姜戎的《狼圖騰》同樣寫到人與狼斗,狼還與黃羊斗,狼、黃羊、羊存在著生態平衡關系,主人公陳陣因為好奇心想飼養小狼,而小狼寧肯高傲地死去也不愿屈辱地活著。雪漠的《獵原》《狼禍》同樣展示了人類為了生存將觸角伸向了大漠腹地,與狼爭奪生存空間的故事。結果不但人損失慘重,狼也沒能得到好的下場。狼本性是兇悍、殘暴的,而在文學作品里有些狼的形象被作者塑造成了充滿了江湖義氣的美好形象,狼成了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正義之士,誰救過或者護佑過它,它就會以給人類帶來好處來報恩,如果誰傷害過它的同類,它就會報復。面對人類的步步緊逼,狼的生存空間受到威脅,為了維護自己的生存權利,人和狼之間的關系變得緊張。

二、狐貍形象的再現

郭雪波的《沙狐》《銀狐》所講述的是一只神奇的白狐與人類周旋的經歷,中間穿插了些許的生態理想。在《狼圖騰》中,狼被草原人民崇拜的原因就是狼能維持草原生物圈的生態平衡。如果說對狼的崇拜是真實的話,在郭雪波的筆下,對狐貍的崇拜就有些神奇色彩。狐貍已經不再是一只皮毛光滑的動物,而是具備了靈性的神物,《銀狐》中那只一身純正白色的狐貍不僅具備很強的自我保護能力,獵人是很難捉到它的,同時它還能放出尾氣迷惑人,讓人失去理智發瘋發狂,經驗豐富的獵人老鐵子最終也沒能戰勝這只精靈古怪的銀狐,他的兒媳婦珊梅受到銀狐發出的尾氣的迷惑也有了獸性,與銀狐一起生活在了茫茫沙漠里。

三、鹿、獵狗、虎、豹等形象的塑造

在京夫的《鹿鳴》中,有一只比人更靈敏的神鹿峰峰,它能預測到哪里危險以及哪里安全,它的感應能力超越人類。在張永軍的《狼狗》中,有一只具有純正外國血統并且有特異靈性的狼狗,它是一般的狗所不能及的,同樣超乎人類的能力范圍。楊志軍的《藏獒》以藏獒的精神批判了狼的弱肉強食,在之后他創作的《藏獒2》中人已經成為了陪襯,主要描寫了為保護人類財產而展開的藏獒和狼的斗爭。在張煒的《懷念與追憶》中,主人公兒時的玩伴是被他稱為“阿雅”的小動物,同樣在外祖母給他講的傳說中具備了特異功能,它會在人們熟睡的夜晚跑去很遠的地方銜回黃金或白金,放在主人事先放好的盛滿水的碗里,使它的主人富裕地生活下去。在張煒的筆下,阿雅和人類沒什么不同,它會和向它示好的人友好相處,會表達謝意,會祈求憐憫,會死也不離開自己的妻兒。在小說中這個動物不亞于一個懂事的孩子,阿雅強于作為人類的盧叔,盧叔是以迫害小動物的身份出現的,他拿阿雅的皮毛賺錢。在《刺猬歌》中寫到動物會變成女人與人相處。在張煒的作品中,描寫過很多小動物,并對這些動物充滿了溫柔的情感。在路生的《懷念羊》中,講述了一件真實的故事:一只母羊主動給一個沒奶喝的嬰兒喂奶,以正面事例來贊美動物的友好。作者把羊作為一種象征融入到了文本中,是對羊精神的贊美,也是對羊精神的提倡。陳應松的《豹子最后的舞蹈》以豹子全知的視角講述了它的母親、它的朋友、它的愛人的死,猶如在講述一段凄慘的故事,讀來頓生憐憫之心。李傳峰的《紅豺》同樣是具備生態思想的生態小說,探討了人類與動物血脈相通的關系,升華了《最后一只白虎》的主題。在蔣子丹的《動物檔案》中,講述了張呂萍的動物保護基地艱難的發展過程,這是一個收養和救治流浪動物的個人的組織,講述了無數只小動物被遺棄和被基地收養的動人故事,基地負責人張呂萍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每個小動物的故事都感人肺腑,一個小動物的生死就被人類這樣操控在手里。

遲子建發表在《收獲》2005年第06期的《額爾古納河右岸》中講述鄂溫克人的滄桑往事。他們與大自然十分親近,住在由木頭搭建的希楞柱,蓋獸皮被子,喝自己飼養的馴鹿奶和用馴鹿奶熬制的奶茶,吃打來的獵物的肉,穿自己縫制的皮子衣服,用由火鐮對著石頭打磨出來的火,整個是一個很原始的生活狀態。而這種生活狀態一直延續到新千年初都沒有徹底改變。在這個生活圈子里,鄂溫克人的生存完全依賴于動物,但這個氏族的生存家園卻因為森林的過度砍伐、生態環境惡化而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他們被迫下山定居,然而習慣了游牧而不習慣離開大自然的人和馴鹿難以適應定居生活。他們有著很強烈的天然的環保意識,比如在馬糞包看見往山外拉木材的大卡車后忍不住開槍打破了卡車的輪胎。小說中展現出來的生存狀態是那么的和諧與天然,是未經任何纖塵污染的,而這樣的生活卻毀在了人類自己的手里。

第4篇

黑色幽默的代表作家約翰?霍克斯說過:“我在開始寫作的時候就假定,小說的真正敵人是情節、人物、背景和主題,而一旦擺脫了小說中的這些習以為常的東西,就只剩下結構和對世界的某種幻想了。”(《美國小說的新道路》,《外國社會科學動態》,1980年第5期)一般說來,西方的荒誕化敘事寫作,在人物、情節、結構等方面具有下列特點:人物沒有個性,沒有血肉,常常是個符號;作品沒有矛盾沖突,沒有故事情節;作品結構破碎,邏輯紊亂。而中華民族的唐宋傳奇、宋元話本、明清小說的眾多作品呈現的是鮮活的人物形象,生動的故事情節,嚴謹的敘事結構,其長時間的積淀,在人民群眾中產生了根深蒂固的影響。因此,我國的一些運用荒誕化敘事方式進行寫作的作家們,考慮民族化特點,重視中華民族的審美趨向,刻畫了鮮活的人物形象,講述了生動的故事情節,運用了嚴謹的敘事結構,收到了良好的藝術效果。

一.刻畫鮮活的人物形象

我國的一些作家在荒誕化敘事寫作中,喜歡刻畫鮮活的人物形象,收到了良好的藝術效果。

曉蘇的《酒瘋子》,酒瘋子袁作義騎著村長的大摩托來到小店買酒,酒到手就迫不急待地喝了起來,他一喝上酒就瘋話連篇。店主問他,村長的摩托怎么到你手里了?他說村長死了,又壞笑了一下,改口說,村長貪污挪用,被上頭捉去了。店主說,你能不能說句真話。他說,村長得癌了,胃癌、肝癌、肺癌,他一個人全得了。又說,村上不可一日無主,鎮上任命他村長,摩托就歸他了。店主媳婦說,你當上村長了,怎么治理村子?他又喝起了酒,說,他都規劃好了,搞八九十工程,修8條水泥路,建9個大豬場,辦10個農家樂餐館。他還要把村里的茶山賣了,50萬元賣給店主,你可以賣100萬,剩這50萬四六分,他要六。又說,村長不能沒有相好的,他看上了村長的妹妹,又要分三步走把村長妹妹搞到手。他醉得不行了,店主用摩托把他送回家。村長從袁作義家出來,說,進屋忘了拔鑰匙,再出來摩托就不見了。原來袁作義媳婦聽到村長的摩托響,就叫丈夫出去溜達溜達,他說溜達可以,但必須給點兒錢,媳婦本來想給他10元,但沒零,就給了他20元。作者把個卑微又好吹擂的靈魂入木三分地刻畫了出來。媳婦被村長占有了,村長一來,他就得無聲無息地躲開,臨走還跟媳婦要幾個零錢,買酒,用酒澆恥辱。他對村長恨之入骨,咒罵他死了,被捕了,得癌了。又幻想自己當上了村長,可以隨意貪占,得意搞村長的妹妹。那些咒語,那些狂想,雖然與現實相差十萬八千里,但卻是他的真情實感,酒后吐真言,因而把這些瘋話都倒了出來。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說說而已。作者通過一個荒誕的生活現象的橫斷面,就使一個心靈極度卑微,只得在大吹大擂的麻痹自我的想象中過活的小人物躍然紙上。

閻連科的《受活》,通過組建殘疾人“絕術團”,興建列寧紀念堂,去俄羅斯購買列寧遺體,以實現不盡財源滾滾來的致富狂想等一系列荒誕敘事,在文學藝術畫廊中第一次活現了一個荒誕的農村政治家的典型形象。這個典型形象柳鷹雀是一個在革命外衣包裝下的極端自我主義者。這是他的一般性。他同時具有鮮明的個性。他既狡詐又拙笨,既清醒又糊涂,既深藏又淺露,既精通權術又胡作非為。由此構成了一個匪夷所思的荒誕的農村政治家的典型形象。一般說來,西方荒誕化敘事作品不去塑造有血有肉的典型形象。其理由,尤內斯庫說,在西方現實生活中,那些人“不再會思索了,那是因為他們不再會感動,再也沒有什么愛好,他們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他們可以‘變成’任何人,任何東西。”(《頹頭歌女―語言的悲劇》,《外國文學報道》,1981年第5期)一言以蔽之,個性消亡了。這不符合客觀事實。唯物辯證法認為,事物的不同運動形式,不同發展過程,不同發展階段,都有矛盾的特殊性,因而任何事物都有個性。而個性,與共性緊密相連。“個別一定與一般相聯而存在”(《列寧全集》第38卷,第409頁)。事物的特殊性與普遍性的矛盾運動,使自然界、人類社會、思維領域不斷氣象萬千地向前運行。這是典型化萬古長青的理論基石。不僅現實主義作家,其他流派的作家,如古典主義的莫里哀、啟蒙主義的狄德羅、浪漫主義的雨果、自然主義的左拉,甚至現代主義的許多作家,如約翰?沁、索爾?貝婁、拉爾夫?艾里森等等,都注重典型形象的塑造。中華民族歷來喜歡文藝作品中鮮活的典型形象,因此,對《受活》中活現的柳鷹雀這一荒誕的典型形象發生了濃重的閱讀情趣。

二.講述生動的故事情節

我國的一些作家在荒誕化敘事中,喜歡講述生動的故事情節,收到了良好的藝術效果。

閻連科的《黑豬毛白豬毛》,根寶29歲了,還沒有媳婦。原因是家窮,老實,又沒有靠山。他怯生生對爹說,要替別人住幾天監獄。爹吼了起來,媽的,瘋了!根寶費了口舌,說鎮長開小車壓死人了,他要去替鎮長蹲監獄,說是自己開拖拉機壓死人了,鎮長會妥善安排,住十天半月監獄就能出來。爹同意了。晚上,根寶去找經辦人李屠戶,李屠戶忙于殺豬,第二天要趕集賣肉,叫他先到餐廳等等。他進屋一看,那里還等著3個人,他們為了各自的利益都要替鎮長去住監獄。他們焦急地等到那半夜,一個幫李屠戶殺豬的小青年來了,帶來了4個鬮,說紙里包著豬毛,3個包白豬毛,1個包黑豬毛,抓著黑豬毛的,去。結果柱子抓著黑豬毛了,他的家庭富裕,但老婆領著孩子跟個木匠跑了,他要做鎮長的恩人,要鎮長把他的老婆孩子討回來。根寶垂頭喪氣地回到家里,可父母不在家里,鄰居嫂子過來了,說她有個表妹,很漂亮,最近離了婚,聽說你要去替鎮長住監獄,動心了,叫他過去看看,他的父母也在那兒。但他沒有去,卻去了柱子家,給柱子跪下了,又磕頭又發誓,要柱子讓他去,說他去了,見到鎮長,第一個要求就是把你老婆孩子討回來。柱子同意了。第二天,鄉親們歡送根寶去住監獄,可半路,那個幫殺豬的小青年又出現了,告訴他,鎮長壓死人的那家父母通情達理,不告鎮長了,也不要鎮長賠錢,只要認死去的人的弟弟作干親就可以了。根寶癱下去了。其荒誕敘事,一波三折,稀奇古怪,讀后,令人心沉,心酸,心痛。

北北的《尋找妻子古菜花》,也展現了生動的故事情節、尖銳的矛盾沖突。作品中,李富貴與奈月、奈月與奮玉、奮玉與李富貴、李富貴與古菜花等等有著尖銳的矛盾沖突,種種矛盾沖突交織到一起,展開了生動的故事情節。如,李富貴路過茉莉園,漂亮的古菜花響起了動人的歌聲,他托人去求婚,但古母嫌棄他那窮山溝桃花村,他卻天天去古菜花家,引起古母破口大罵,但他毫不退卻,古菜花力排眾議,毅然答應嫁給他。但后來,古菜花卻跟一個干巴木匠走了。李富貴坐在樓上窗前,不間斷地吸煙,院子門敞開著,樓下門虛掩著,等待古菜花悄然歸來,等了一年也沒等來。他冒著大雨,挑著擔子找了一年,走遍了8個縣,也沒找到古菜花。村里修路經費不足,奈月的做村黨支部書記的父親奮玉組織人上山,要砍李富貴的山林,奈月拿起斧子上了山,說你們砍樹先把我的胳膊砍了,保住了李富貴的山林。諸如此類的生動片斷,隨著矛盾沖突的展開,俯拾即是。中華民族歷來喜愛文藝作品中生動活潑的故事情節,生動活潑的故事情節,是構成中華民族喜聞樂見的文藝作品的重要要素之一。

三.運用嚴謹的敘事結構

我國的一些作家在荒誕化敘事寫作中,喜歡運用嚴謹的敘事結構,收到了良好的藝術效果。

賈平凹的《懷念狼》的荒誕化敘事特點是進行重大的變形敘事。如何將一個個變形片斷結構嚴謹地組合起來呢?《懷念狼》通過人物尋找狼,以給狼拍照,建檔,記下一路所見所聞,所思所想,所作所為,將一些沒有必然聯系的生活片斷、生活細節組合起來,以此來結構作品,開展情節。作品內容豐富多彩,氣象萬千,但結構散而不亂,駁而不雜。為使開放式的結構嚴謹,作品創造性地借鑒了中華民族關于神形關系的傳統美學思想。劉安主編的《淮南子》多次提及神形關系問題,強調神主宰形的理念。“以神為主者,形從而利;以形為制者,神從而害。”在《懷念狼》中,主要的變形描寫是狼變人,人變狼。最后剩一只狼了,被追到雄耳川,變成了個老人,被捕狼隊長傅山識破,繼而被打死。隨后,雄耳川的人變成狼了,動不動就發狂,齜牙咧嘴,大喊大叫,咬外來人,傅山變得更突出,甚至長出了長牙。上述種種變形描寫,都屬于散的“形”,他們被不散的“神”――追求天人合一,緊緊統帥著,因而達到了形散神凝,結構嚴謹,讀者喜歡的境界。

王秀梅的《關于那只鴿子的后來》,夜行列車上兩個年輕的男女講起自己的故事。他先講起,當時他念中專,一天早晨在課桌里突然發現封折疊鴿子形狀的情書,可是他不敢打開,因為他發育不良,很自卑,女同學沒有看上他的,但他渴望愛情。他沒心思聽課了,一節課都在撫摩那封鴿子信,終于下課了,他來到學校花園假山背后偷偷打開了書信,是一封向他求愛的情書,信上還約他星期六晚上到公園見面。他逃課了,去給她挑選禮物,也給自己買了套新衣服。他按時去了公園,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公園關門了,他躺倒在椅子上仰望天空,半夜又下起了雨。第二天回到學校,男同學圍上了他,說他蠢,昨天是愚人節。后來他退學了,當兵了,開始發育了,出息成個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了,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他從她們中選了一個結了婚,很愛自己的妻子,但他最愛的還是那個給他寫情書的女生。她也講了自己的故事,她應網友貓頭鷹的邀請,晚上7點,到B市公園相見,她按時赴約,可等到10點他也沒來,還關了手機,一氣之下,她坐上了回返的夜行列車,在臥鋪車廂里遇到了他。她恍惚記得,在中專時,班上有7個女生,為了愚人節快活,策劃了一次集體開玩笑活動,用抓鬮的方式決定給班上哪個男同學寫情書,但具體情況已記不清了。她困了,睡去了。等她醒來,已是清晨了。他已走了,給她留下了她當年寫的那封鴿子情書。她急忙拿起手機,看了日歷,正是愚人節。貓頭鷹的短信也到了:你知道,我們已經見面了。作品通過夜行列車上兩個年輕男女講愛情故事的方式,將相距18年的兩個愚人節愚弄人的荒誕敘事巧妙地穿起來,結構嚴謹地揭示了根植人類心靈深處的初戀的永恒意義。

第5篇

論文摘要:生態文明時代到來之際文學理論的內在變革已提上日程,與之相關的文學理論教學也需適時而變。總體來說教學創新之處有三:一是教學理念上倡導塑造“天人舍一”的整體生態文論觀;二是教學范式上提出以生態學視角展開研究型教學;三是教學延伸環節上,教學前提倡細讀與生態文學相關的文本,教學后啟發學生進行自主式的生態批評。

當下全球性的環境問題日益嚴峻,催生著生態文化的迅速崛起。和以科學主義為主導的人類中心主義的價值觀相比,這無疑是一種深刻的文化轉向。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作為思想學術前沿敏感領域的文學理論界,20世紀90年代初就提出要探索“生態文藝學”、“生態美學”和“生態批評”,并對此進行了持續的研究,提出了一些有影響的理論范疇、命題,并以當代中國生態美學的理論建構為依托,對中國古代文論的生態智慧進行了別開生面的清理。文藝學研究中的生態維度,對文學創作、對建設當代中國的生態文明產生了積極影響,同時也成為更新文學理論的教學內容、提升文學理論課程的時代特色的推手,并為文學理論的教學改革提供新的理論資源。

一、塑造“天人合一”的整體生態文論觀

當代著名的非人類中心主義生態哲學家霍爾姆斯·羅爾斯頓創建了意義深遠的自然價值論,并在此基礎上建構了生態整體主義的世界觀。他認為自然是生命的系統,是呈現為完整、美麗的生命共同體。自然之美具有關聯性,起于人與世界的交感中。這種從人與自然關系的角度來觀察世界、解釋世界的觀點和方法,不僅與馬克思、恩格斯恪守的把人、社會和自然的相互關系作為理論研究出發點的原則相一致,而且也暗合中國傳統文化中源遠流長的天人合一的觀念。 基于此,在文學理論教學過程中,無論是立足于宏觀層面,引導學生理解把握文論的體系框架、學科品格、研究視角等基礎性問題,還是從微觀入手,引領學生學習若干基本知識要點,如文學的語言特性、詩歌的韻律節奏、文本的二度創作等等,都需樹立一個核心的教學理念,即:通過塑造“天人合一”的整體生態文論觀,向現代社會和未來培養一批著眼整體、承續歷史、善待自然的具有濃郁生態情懷的知識分子。

如何幫助學生在文學和文論的領域里自覺運用生態的意識去審美,如何使他們在文學審美的層面上認識到人即自然、自然即人,天人合一的境界實則就是自然與人和諧共存的至高之境?方法自是眾多,其中的一種“無法之法”是最佳途徑之一。具體來說,“無法之法”中的“無法”當然不是毫無方法,作為“法”之一種,它是更高層次的方法,通過多種教學方法、教學手段靈活有度的協調綜合,打造理論學習的自由空間。譬如美國當代文藝美學家m.h.艾布拉姆斯提出的文學四要素及其相互關系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理論知識點,教師可采用多種方法教學:

(1)以先聞道者的身份,結合多媒體教學手段介紹學生多了解我國古代儒家人體天道、親善和諧的主張,道家向往回歸自然的志趣,歷代文人在詩文中表達出的對天人合一真諦的體悟。多閱讀馬列文論中與此相關的章節內容。多接觸當代生態環境、生態哲學、生態文學的熱點問題和相關見解,在全方位多層次了解人與宇宙生態關系的基礎上再回到四要素問題本身時,學生的知識視野已極大開闊,對問題的縱橫維度的理解必然深刻許多。

(2)以伙伴者的身份,啟發學生結合個人見聞和閱讀、寫作實踐,通過以己及人、以人觀理的過程,以臻“以理觀理”之境,這樣的思考過程因結合個人體會而更易產生超越于書本知識的獨特的切身之感。

(3)以組織者的身份,發起學生之間的交流討論,若條件許可,還可組織學生就此問題專訪某位作家或批評家來加深理解。這種從課堂之內的知識傳授向課堂之外的實踐課程的轉換,將帶給學生新鮮活潑的學習樂趣和生動感受。

(4)以上三種具體方法綜合運用,“獨語式”、“對話式”、“互動式”教學模式交叉使用,授課形式因人制宜、因事制宜、因時因地制宜。既將“無法之法”化為無形,又使它真正落到實處。

二、以生態學視角展開研究型教學

在當今大力推進素質和創新教育的時代背景下,研究型教學范式是相對于以往以單向性知識傳授為主的傳統教學范式提出的一種全新理念。以生態學視角展開研究型教學范式的現代價值不局限于教學方法的創新,而是通過其課程教學過程中塑造“天人合一”整體生態文論觀的核心理念,將教學和科研統一起來,使教學和研究自由的思想滲入課堂內外,從而實現教學目標的創新設計、促進生態文論知識的有效生成。據此,以生態學視角展開的研究型教學范式在結構特性和課程價值方面至少具備以下三點:

(1)教學和科研統一于教學身份的雙重性上。研究型教學實踐中,教師和學生都兼有雙重身份:教師既是教學者,又是研究者,從事的是研究性教學:學生既是學習者,也是研究者,從事的是研究性學習。教學過程不是一邊倒的灌輸知識,而將學生視為平等對話的伙伴,一則有計劃的培養學生的質疑本能和問題意識,比如從根本上質疑:生態文論與過去文論的區別何在?是否所有的生態學原則都能解釋文學藝術現象?二則有步驟的培養學生主動探索和研究的精神,比如啟發學生由淺入深的思考人們在文學藝術中如何表達了他們的生態意識?怎樣勾勒文學表現生態意識的歷史過程?怎樣解決文學在表現生態意識時所體現出來的與社會之間的矛盾沖突?如何確立生態文論和生態批評的一般理論標準?諸如此類的重要問題不是一時一地憑一己之力所能解決的,這項事業注定了教學與科研的不可分離。只有教師和學生通力合作,在研究型教學范式里,教學和科研的有機統一中才能逐步得以解答。

(2)獨立與創新孕育于教學平臺的民主性中。學術自由是高等教育活的靈魂,民主的教學平臺上,學生擁有充分的話語權和表達權,師生之間可以平等的進行教學溝通和學術討論。正是在這種和諧開放的教學環境中,學生才能養成寶貴的創新精神和獨立思考的能力,才有足夠的學術勇氣去解構一直奉為圭臬的人本主義和人類中心主義,才有足夠寬廣的學術胸襟去建構天人合一、心物交感的中和協調的生態觀。

(3)互動與合作貫穿于教學形式的協作性里。聞道求知是大學的獨特學術品性,開展學習協作是達到這種品性的必要途徑。個人化的閉門式學習和研究,必然具有一定的片面性。只有懂得與人互動,才能使個人的研究成果與他人的研究成果形成對照,從而在更高層面上探求新知;只有懂得與人協作,才能從更深立意上懂得萬物共生、并行不悖的生態智慧。

三、倡導文本細讀,啟動生態批評

建構整體的生態文論觀,除了必要的以生態學視角切入的研究型教學之外,還需要在課堂教學的前后環節有所延伸。具體來說以下兩個方面不容忽視:

(1)教學之前倡導學生多讀、細讀與生態文化相關的文學文本。生態文論是對生態文學的理論觀照和規律總結,是“文學研究的綠色化”。因此在進入系統的生態文論學習前,對生態文學文本廣泛閱讀、積累充分的感性體驗是十分必要的。與生態文學相關的文本可分為兩類:一類是凸顯生態意識的經典之作,如被譽為西方乃至全球“綠色圣徒”的美國作家梭羅,其代表作《瓦爾登湖》從一部不受人重視的普通浪漫主義之作,一躍成為人類生態文明史上最偉大的杰作。除此外還有不少值得關注的優秀文本,如享譽世界文壇的《與狼共度》(莫厄特)、《寂靜的春天》(卡森)、《訴訟筆錄》(勒克萊齊)等,我國的生態文本如《懷念狼》(賈平凹)、《水中的黃昏》(蔣子龍)、《拯救大地》、《守望家園》(徐剛),《只有一條江》(岳非丘)等。另一類是傳統意義上的經典文本,在現實的生態語境下,可以轉換現代生態視角,重新進行解讀,如《白鯨》、《魯濱遜漂流記》、《浮士德》等一系列文學名著。如何在當下呼吁生態環保、可持續性發展的冷靜期重新審視此類文本中表現出的人對自然的征服?如何歷史的、公允的全面評價?這樣的思考有賴于相關的文本細讀,而有所思,才能有所學。

(2)教學之后啟發鼓勵學生展開自主式的生態批評。立意高遠的生態批評,是一種深刻的文化批評,它根植于誠摯的現實關懷和深切的憂患意識,從來不是困囿于象牙塔中、顯擺深奧理論的文字游戲。因此,課堂之外教師啟發鼓勵學生展開多種形式的生態批評,不僅有利于培養學生運用理論、駕馭理論的實踐才能,更有利于培養學生寬廣開闊的生態理論視野,在多維度、多層次的生態觀照中,養成一種難能可貴的生態意識、理性精神和詩性思辨。通過展開自主式的生態批評,使理論的學習有了切實的用武之地,有所學,是為了有所用。

參考文獻:

主站蜘蛛池模板: 苏尼特左旗| 安吉县| 清涧县| 静海县| 萨迦县| 乌海市| 隆林| 板桥市| 开平市| 湾仔区| 正镶白旗| 临颍县| 山东省| 喀喇沁旗| 三亚市| 开阳县| 贡觉县| 芒康县| 灵寿县| 新津县| 南澳县| 安化县| 保靖县| 商河县| 高邑县| 叙永县| 柳河县| 鹿邑县| 广丰县| 沙洋县| 崇义县| 江门市| 芮城县| 塔城市| 日土县| 十堰市| 海安县| 阿克苏市| 正蓝旗| 洛浦县| 普宁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