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3-05-30 08:55:47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chuàng)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我是一只狐貍精,希望這些內(nèi)容能成為您創(chuàng)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第二天,我下班回來,剛打開門,就發(fā)現(xiàn)門縫里塞著那個方便面袋,里面裝著2.5元錢和一張字條:“你剛來不滿一個月,所以不應該收你全月的電費。”
看了那幾個字,我的心里一暖。這人還挺較真兒,給他小便宜,他都不要……
此后,我一直留心隔壁的一舉一動,可奇怪的是,從來沒聽到過他屋里有什么響動,也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
半個月后,我的煤快燒完了,連續(xù)幾天到街上去等賣煤的,都沒等到。附近的居民都說,一個月才來一次賣煤的。沒法子,只好給隔壁的他留了一張字條,問問哪兒有賣煤的。
第二天我下班后,看見門口放著一袋煤,上面還用細鐵絲穿著一張明碼標價的字條,寫著:“83×0.19=15.77(注:實付15元)。”
這樣心細的一個人,我想她一定是女的,可又一想,四十多公斤的一袋煤,一個女人根本沒法弄回來。既然不是女的,那就一定是男的了!于是我就想:如此心細的男人可真少有……
老樣子,我把買煤的錢塞進了他的門縫,當然少不了好處費,不算多也不算少――5元。
誰知道,我的做法惹惱了他。隔天,我在門縫里看到了我那5元錢和一張怒氣沖沖的字條:“小姐,你會不會算賬啊,有錢你救助失學兒童呀!!!”
看得出來他是生我的氣了,不然他的話語不會如此嚴厲。想到我的做法傷害了他的好心,我很自責,愧疚地找了紙和筆,鄭重地寫上:“對不起!”順便還畫了一個流淚的小女孩。
我的字條換來的是10塊阿爾卑斯奶糖和一張溫情脈脈的字條:“乖,不哭,告訴你一個秘密,門口的編織袋里有劈柴。”
為了確定他的性別,更為了感謝他一直以來對我的關照,我給他回了張字條:“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星期天我休息,你有衣服要洗嗎?”
他的回復是:“謝謝,恕在下不能成人之美。”也許是怕拒絕會傷害我,他在字條的下端畫了一枝小小的玫瑰,雖然畫得不是很好,看起來像朵喇叭花,可我猜想他想表達的一定是玫瑰。
那張字條讓我胡思亂想了半天。他可真會說話,以為我是免費洗衣機啊,還成人之美。我也較起真兒來,在紙上畫了一臺洗衣機,旁注:“免費,不洗白不洗。”
第二天,我在門前看到一個袋子,里面裝著兩件格子襯衣。我發(fā)現(xiàn)衣服一點也不臟――他是怕拂了我的好意!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一天早晨我起床后發(fā)現(xiàn)門上有兩張字條,一張上面畫著美麗的雪花,雪花的下面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兒,另一張上面寫了一句話:“小心路滑。”我一看就明白是下雪了,他要我走路小心。下樓一看,外面果然白茫茫的一片,一股暖流頓時涌上了我的心頭。
我迫切地想一睹他的廬山真面目。第二天,我在他的門上畫了一張畫,上面畫了一個靦腆的女孩,睜著好奇的眼睛說:“隔壁的,我想見你。”
你猜怎么著,他的回復是一只齜牙咧嘴的恐龍,沒有只言片語。我知道他是在告訴我他是一只恐龍,怕嚇著我。于是我禮尚往來地畫了一只吐著舌頭扮著鬼臉的青蛙,言下之意是說我才不怕他呢。接下來的幾天,我在期待和失望中度過,因為再沒有他的一點消息。每天上班送我的是他門上那把鐵鎖,下班后迎接我的依然是那把鐵鎖,仿佛那里壓根就不曾住過人。我失落到了極點,難道他招呼也不打就搬走了?我想透過簾子看看他屋子里究竟還住沒住人,可他那邊厚厚的窗簾擋住了我的視線。
眼瞅著煤只剩下底子了,劈柴也只剩下幾根了,而我卻連煤要在什么地方買都不清楚,我心里不由暗暗著急。臘月的楊柳青滴水成冰,望著干癟的編織袋,我下定決心抓緊時間買煤,不然我晚上就成“團長”了。一天下班后,我連問了三個老大爺、四個老大媽才打聽到售煤的確切位置。可一進院子我就發(fā)現(xiàn)了奇跡,門口放著兩編織袋煤,在袋子的中間夾著一張字條:162×0.20=32.4(實付32.5元)。真是雪中送炭啊!就連柴都是現(xiàn)劈好的,整齊地碼放在煤的旁邊。
我趕緊去看門上,果然有新的字條:“小姐,千萬別忘記架好爐子,萬一凍了水管,你就得唱《上甘嶺》了。”
我忽然想到了蒲松齡筆下的那些故事,心想,難道隔壁住著一只千年狐貍不成?為什么每次都及時幫我又不現(xiàn)身?可我不是進京趕考的書生啊,我僅僅是一個打工妹。再說在蒲老先生的筆下,只有狐女愛書生的故事,可沒有狐男戀女生的故事啊。這樣一想我計上心來,我把他買煤的32.5元錢塞進他的門縫,并附上信箋一封:“狐貍精先生,謝謝你雪中送炭。”
很快他便有了反應,留了條子:“煤錢我已分文不少地收到,另外我聽說過有狐貍精小姐,卻沒有聽說過有狐貍精先生,難道你是狐貍精?”
我既生氣又高興,生氣的是他說我是狐貍精,高興的是他終于又出現(xiàn)了。于是我賭氣寫了一句:“你才是狐貍精。”第二天換來他一句:“你是狐貍精。”我再貼一句:“你是狐貍精。”他干脆只寫三個字:“狐貍精。”就這樣,我們賭氣似的故意和對方作對,每天在狐貍精的后面增加一個“!”,當我畫的狐貍精后綴8個“!”的時候,他用白紙剪了一面旗子高高地放在了他的門上方。我心花怒放地歡呼雀躍,慶祝勝利。
春天來臨的時候,我給他下了最后通牒,說我必須見到他,否則我明天就搬走。我的通牒終于引起了他的重視,他在紙上畫了一座橋,而橋下是緩緩流淌的河水,橋頭佇立著一個望眼欲穿的男生,手里舉著一塊牌子:“不見不散。”
楊柳青除了一座有名的清水橋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橋。去見他之前,我偷偷地想:這樣一個幽默真誠的男孩子,只要他的身高有1.6米,只要他的五官沒長錯位,只要他沒跟別的姑娘訂婚,我愿意做他的女朋友。
王麟用她那婉轉(zhuǎn)、凄美的嗓音,一曲《傷不起》,唱出了幸福存在于虛擬訊號中的群體之哀傷。或許正因為這,“傷不起”才迅速躥火,一躍成為2011十大網(wǎng)絡用語。回過頭來想想:現(xiàn)實生活中,不是有很多傷不起的人或事嗎?我們不妨先看看“傷”這個字。“身體上的傷痛,精神上的折磨,現(xiàn)實生活或虛擬世界里的不如意……照這一層面去理解,“傷不起”這個話題內(nèi)容便寬泛得多。安徽省蕪湖市南陵縣育才文學社的小朋友們就寫了一組“傷不起”,我們先感受一下他們筆下的“傷”心中的痛究竟在哪兒?
同題作文一
傷不起
安徽南陵縣籍山一小育才文學社 張晨懿
“哈嘍,俺是一只美麗的小狐貍,大家不要愛死我哦!因為修煉多年,我已成為撲棱撲棱閃亮狐貍精了喲!”
聽完我的介紹,狐伴們不禁口吐白沫,異口同聲道:“還好意思說!你要是標準的狐貍,咋會連一只小雞都不敢抓?誰要是信了你的鬼話,母豬都能上樹嘍!”
我郁結(jié),極為幽怨地瞪了它們一眼,忿忿地轉(zhuǎn)過身,屁股一撅,放了個熏天臭屁,走人了。準確地說,應該是走狐貍了,呵呵――
我失落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想:像我這樣一直吃素,不吸收點兒小雞的精元,何時才能修煉成仙呀!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萬一天打五雷劈了咋辦?
“嘰嘰嘰――救命呀!”我循聲往前望去,一只小雞正在河水里拼命掙扎。我想都沒想,就把它從水里拉上來。它怯怯地望了我一眼,發(fā)現(xiàn)我是它的天敵――狐貍,轉(zhuǎn)身逃了。
我白了一眼它遠去的屁股,心想:真是的,看本姑娘這純潔樣兒,怎么會吃雞呢?再看你那骨瘦如柴、傻愣愣的樣兒,本姑娘還怕吃了會變笨呢!
我氣呼呼地回到家,抱著被子痛哭了一夜。真是的!在家里,我是個沒人要的孤兒;在學校,我因為不想殺生吃雞,狐伴們都把咱當敵人!尼瑪,這世道,傷不起啊!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倆腫得像桃子似的眼睛開了門,一只巨型毛毛蟲正蠕動在我的家門口,嘴里嚼著我家的院子柵欄,眨著一雙貌似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我。毛毛蟲的旁邊,正是昨天被我救了的小雞。
那只小雞舉了個牌子,上面寫著:“謝謝你的救命之恩,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我嚇極了,立馬逃到房梁上。那只被小雞當禮物送我的巨型毛毛蟲正啃著我家的房子,我嚇得直哆嗦。悲哀呀!這世道,真的傷不起!
[點評]:
做人難,做好人更難。”這話一點不假。小狐貍因為不殺生、不吃葷,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履行著維護生態(tài)平衡之重任,按理說該表彰才是。可它在狐群中卻是個另類,這不,它先遭受著同伴們的排擠、嘲弄,跟著又遇到了小雞的不理解、毛毛蟲的“不配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傷不起”哦!
同題作文二
傷不起
安徽南陵縣籍山一小育才文學社 徐昕
今年,鼠國大獲豐收,鼠王在宮殿里設了宴席,請功臣們來赴宴。
宴會上,鼠王叫御廚把從人類那兒偷來的食品統(tǒng)統(tǒng)擺上,并作了個簡要的訓示:
“今天,本王請眾功臣來此赴宴,你們只管放開食量盡情地吃,不用客氣啊!”“好!”鼠臣們喝了聲彩,便開吃了。
正當它們吃興正濃,一只鼠侍衛(wèi)慌慌張張地跑來:“不好了!大王,王后吃了含老鼠藥的包子,現(xiàn)在昏迷不醒,御醫(yī)們正在全力搶救。”
宮殿里頓時鴉雀無聲,鼠王的臉也由紅色變成紫色。鼠王正要破口大罵,御醫(yī)一路小跑了過來,樂滋滋地說:“大王,王后沒事了。人類給老鼠藥抽條了,王后已經(jīng)脫離險境。”
“抽得好,人類抽得好哇!大家繼續(xù)――”鼠王擺了擺手,興致勃勃地說。瞬間,宮殿里又開始熱鬧起來。“哥倆好呀!感情深啊!一口悶吶!”
正在興奮之際,又一只鼠侍衛(wèi)跑了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不好了!王子吃了有色的饅頭,突然休克,太醫(yī)們正在搶救!”鼠王的臉立馬煞白。
片刻,太醫(yī)們來了,身后是兩只鼠侍衛(wèi)抬著的一個單架,上面還蒙著白布。“大王,微臣無能。人類為了牟取暴利,在饅頭里加進了有毒的化學原料染色劑。王子中毒歸天,請大王饒命!”
鼠王癱坐在嵌著七顆寶石的“龍椅”上,老淚縱橫。半晌,鼠王狠狠地說:“人類呀人類,你們讓朕防不勝防啊,朕真的傷不起了!嗚嗚嗚――”
[點評]:
小作者從童話的角度講述了一個令人深思的問題。鼠王召集群臣大擺慶功宴,可接連發(fā)生的慘事,讓這位資質(zhì)最牛、位子最高的鼠王徹底傷透了心。換一個角度想想:老鼠藥被“抽條”,不正反應了當下的藥品問題嗎?有色饅頭事件,不正折射出當下食品的安全隱患么?試想:當食品、藥品均遭遇“問題”的困擾時,我們?nèi)祟惖纳鏍顩r是不是很值得我們?nèi)ド钏迹?/p>
同題作文三
傷不起
安徽南陵縣籍山一小育才文學社 吳世杰
一轉(zhuǎn)眼,雙休日就過去了,又要上學了。我早早來到學校,發(fā)現(xiàn)六(2)班同學正要玩“擠人”。
所謂“擠人”,就是讓一個人呆在里面,前后左右都有人過來擠。我也參加了,可他們要我呆在里面。我這人好說話,笑了笑便進去了……
可好景不長,沒一會兒,便聽一聲巨響在教室回蕩。這時,一個六(2)班的同學大叫:“不好了!汪浩的頭流血了。”這時,玩“擠人”的大多驚慌失措地跑了。我正想跑,一個六(2)班的女生說:“你完蛋了!”“什么?我是在最里面的好不好?而且四面八方都有人在擠我,你不要血口噴人!”“那你就等著瞧吧!”她冷笑著說。
很快,六(2)班的老師就叫我過去,讓我承認他們班的汪浩是我擠的,這個老師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護短專家,落到她的手上,準沒好日子過。我大聲辯駁:“不是我!我在里面,我怎么能擠到他?還有,那個汪浩在外面的樓梯邊,是不是有人把他推下去的還說不定。”“那你說,是誰把他推下樓撞破頭的?!”“我怎么知道?”“還怎么知道?分明就是你干的!”很顯然,護短專家怒了。
這時,我看到和我說話的那個女生,她正在笑,我氣極了。六(2)班的老師咬了咬牙,說:“有沒有人證明不是你干的?!”“楊灼熠可以證明!他當時就和我在一起。”
過了三天,六(2)班老師又把我叫去了,讓我交200元的醫(yī)療費。楊灼熠的證明,在護短專家的心里,絲毫分量都沒有。哎,誰叫我撞上這檔子倒霉事?
回過頭來想想,這年頭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事還少嗎?像我這樣的弱勢群體,遇上事,只有吃虧的份子。傷不起哦!
我狼狽地化了身形,混雜在臺前舞姿妖嬈的舞姬中,隨她們一起展袖,彎腰,回眸。眼角余光里,偷偷瞥著慕白的動作。還好,他只是停下來四處看了看后,轉(zhuǎn)身就離開了。我悄悄舒了口氣,恰巧曲目已停,臺下響起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我震了震,這才憶起自己慌不擇路,無意中闖入了某個龍蛇混雜的舞臺。抬頭稍一打量,便看見一旁欄桿上用紅色絹綃綁出的“花魁選秀”四個字。再一看,剛剛身旁還婀娜起舞的美人們不知何時已退到了舞臺兩側(cè)。偌大的舞臺上,此時只有我一個人保持著屈膝的動作,跪在舞臺中央,而身旁放著一朵五色緞帶綁成的繡球。一個頭戴絹花,插了滿頭珠玉的人一搖一擺,扭著她的水桶腰走到了我身邊。她拉起我,沖著臺下烏壓壓的人群,用一種極具噱頭的嗓音喊道:“這位姑娘好福氣,當是我們碧芙館第一人,倒不知這繡球是哪家公子投的?”就在我隨著她的聲音好奇地打量臺下眾人時,好死不死,我看見了隱藏在人群之后的慕白。他陰冷著臉,咬牙切齒地扒拉著人群向前走來,那模樣像是恨不能立馬沖上臺來把我生吞一般。
我咽了咽口水,悄悄地低下頭,緩緩將身體隱遁在臺前正口若懸河的女人身后,暗自雙手合十,祈求幸運之神的來臨。我以為我這次死定了,但沒想到,上天還是眷顧我的。就在慕白離我越來越近的時候,我看到了你,一襲白衣,臉上戴著銀色的面紗,一步步,踏著月色翩翩而來。
那一瞬間,我恍惚覺得,上天定是聽到了我的禱告,所以派來天神來拯救我。
你一定不會知道,后來的我,是多么感謝上天,多么感謝慕白,多么感謝那場無厘頭的選秀。哪怕最后,我們的結(jié)局是那樣慘淡。
因為我遇見了你,所以一切的不美好,對于我來說,便勝過世間一切的美好。
我是一只壞狐貍
你站在我面前,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這繡球是我的,所以,你也是我的。”
當時的我,在聽到你那句霸氣十足的話后,腦袋里那根名叫理智的弦,“鏘”的一聲,便斷了。我一躍而起,顧不得慕白就在臺下,怒氣沖沖地對你吼道:“去你娘的,我是我自己的。”說罷,一擺袖,一蹬腿,我就輕飄飄地躍上了掛滿了彩色花燈的屋頂。
我聽見風呼呼地在耳邊刮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仿佛還聽到了你的笑聲。低沉有質(zhì),宛如銀器相互敲擊。發(fā)了片刻的呆后,我就后悔了,因為,那帶著你笑聲的風聲里,還夾雜著慕白咬著腮幫子的“咯咯”聲。
被慕白撲倒在地的時候,四周已是一片荒無人煙的野地。我努力齜牙咧嘴,想擺出一個愁苦的表情以博同情,可顯然,慕白這次鐵了心腸不為所動。他掐了個訣,我雙手便被一股力道反剪到身后。他推搡著我往前走,期間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偶爾我回頭,想看看他的表情卻被他狠點后腦勺推得差點摔倒。
我不明白為什么從小對我百般遷就的人,這次對我會有這樣大的怒氣,還一個勁推我腦袋,我最恨人推我腦袋了!想著想著,我被淋了辣油似的火冒三丈,于是我停下不走了。回過頭,瞪大眼睛,沖他吼道:“你干嗎啊,我又不是犯人,干嗎把我捆起來?”
他望著我,半天不吱聲,眼神犀利得像是要穿透我的思想,解剖我的神經(jīng)。不知怎么的,被他看著看著,我便心虛了,小聲支吾道:“我不就是趁你睡覺的時候往你茶里丟了條蚯蚓,在你床上扔了堆蛤蟆嗎,至于這樣兇?”
他聽到我的話,臉瞬間變綠了,聲音冰冰涼涼地說道:“你還有理了?”
我搖搖頭,說沒有,然后一本正經(jīng)地低下頭,作懺悔狀。其實不是沒有了,我還偷偷剪爛了他的新郎服,還往他的聘禮盒子里放滿了稀奇古怪的東西,但是我不敢說,看他的臉色,我也吃不準他到底知道多少?但裝傻總是沒錯的。
想到這里,我又挺了挺小胸脯,理直氣壯地說道:“我知道你想把我抓回去跟我爹邀功,我知道你想娶隔壁盤絲洞里的那只蜘蛛精,你說話不算話,我也不想理你了。”
他瞪著我,拳頭捏得咯吱響。后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黯,松了手,低低地對我說道:“走吧。”隨后捆住我的那個訣也解了,我擺了擺手,又有些不甘心。正思量著如何逃脫,恰巧看見官道上疾馳而過的一輛馬車。
趁著慕白恍神的當兒,我飛撲上去。那趕馬的車夫狠狠拉著韁繩,急聲喊“吁”,緩沖一下后,我便撞開簾子輕而易舉地跳到了馬車里。
可一跳進去,我就傻眼了,臉上的表情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悲喜交加。
色不迷人人自迷
悲的是,冤家路窄,又碰上了你,喜的是,我一跳,竟然跳到了你懷里。不知從哪吹進來的風,好巧不巧地正好吹落了你臉上的銀色面紗。于是我便看見你的臉,美得叫人忘記俗世煙塵。我盯著你,眼睛一眨不眨,小心臟“噗噗”地放著氣。你也盯著我,眼角眉梢?guī)еσ狻?/p>
你張了張嘴,我便聽到你低沉好聽的嗓音。你說:“我們又見面了。”
我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匆忙從你身上跳下來,瞥眼望了望車窗外。不知為什么,慕白沒有跟來。于是,我便安心地找了塊離你最近的空地,坐了下來。我厚著臉皮說道:“見到本姑娘,是你上輩子福澤深厚。”你嘴角微微上揚,竟然又笑了。
我看著看著,口水忍不住又開始泛濫起來。什么叫色不迷人人自迷?我癡愣愣地盯著你好看的臉,毫無意識地問了一個問題,我說:“有沒有人說過,你是來禍害人間的?”
“嗯?”你似是沒料到我這么說,眼神一冷,又重新戴好面紗,不再搭理我。我知道我說錯了話,低頭坐在一旁絞著手指,想道歉,又不知從何而起,只好一點一點地蹭到你身邊,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你。
你終是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起來,擺擺手,低嘆了口氣,隨后抓住我的手,用懇求的語氣說道:“姑娘,我想請你幫個忙。”
我疑惑地看著你,沒想到,你好看的眼里竟涌出淚來。你說:“我知道姑娘你身懷絕技,所以想請你救出我娘。”
我盯著你陡然認真起來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悶悶地點頭。
人妖終究殊途
你將我?guī)У侥阍诮纪鈺壕拥拿┥崂铮阏f,你是罪臣之子,父親早被無良的帝王處死。你娘被關押在天牢里,而你自己則僥幸逃脫追捕,隱居此處等待時機。
那日,你見我身姿矯健,知道我定然是身懷絕技的高手,于是想請我救你娘出來。說罷還抓著我的手,一字一句認真說道:“若是姑娘能救我娘,我便會傾盡所有,以報答姑娘大恩。”
聽到這句話,不知怎么的,我玩心大起,于是眨眨眼說道:“若是我要你以身相許呢?”沒想到你聽到這句話,竟被茶水嗆到,猛烈地咳了起來。我看著你咳得通紅的臉,只覺得,心內(nèi)柔軟一片。
救你娘并不難,難的是,救了你娘之后呢?
我不是個會想以后的人,所以我?guī)湍銖闹刂乩为z中救了你娘之后,并沒有去想,這樣的方式會給你們家?guī)硎裁礃拥臑碾y。
我是個妖精,我能掩過眾人耳目,輕而易舉地帶走你娘,用的自然是妖法。可是我沒想到,你娘竟然因此驚嚇過度,暈了過去。你接過你娘,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只那一眼,便讓我的心都涼透了。我想起慕白曾經(jīng)坐在洞口那株巨大的杏樹上跟我說的話,他說,人便是人,妖便是妖,人妖終究殊途。
當時的我并不是很明白人妖殊途代表了什么,但是你的那一眼卻叫我懵懵懂懂地明白了我們之間的差距。
你放下你娘后,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你說:“我能問你是怎么救出我娘的嗎?”
我忽然就覺得生氣了,我生氣的是,我竟然輕易地對你動了心;我生氣的是,你也如同慕白所說的那些凡夫俗子一樣,把我們當做異類。
于是,我背過身,冷冷地回答:“人已經(jīng)救回來了,你還是想想以后該如何吧。”說完,我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你暫住的那間小茅草房子。
原來,我只是想你了
走出茅草房子的那刻,我其實是很希望你能沖出來,跟我道歉,讓我留下來的。可是你沒有,我覺得很難過,眼淚便珠子似的直往下掉。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覺得眼淚糊了一臉,看不清楚眼前的境況,只能盲目地朝前走,朝前走,然后便撞上了一堵結(jié)實的肉墻。那味道帶了點狐臊味,我知道,那是慕白。
于是,我便不管不顧地抱著慕白的脖子,掛在慕白身上放聲大哭起來。慕白不停拍撫著我的背,在耳邊低低呢喃。他說,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直到跟著慕白回了無妄山上的狐貍洞時,我才恍惚想起,一路上都沒問過慕白,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爹見我回了狐貍洞,做了各式各樣好吃的雞給我。可是,我什么也吃不下。爹以為,我是愛美,不想被隔壁的蜘蛛精比下去。他不知道,我會這樣,只是因為想念你。
慕白自那次帶我回來之后,就一直不見蹤影,所以我也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去問他,但我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比如,慕白當初為什么見我跳上了你的馬車后就不再追捕我?比如,我在你那個小茅草房子里呆了那么久,他都沒有出現(xiàn),反而在我賭氣離開你之后,他就及時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越想越覺得奇怪,我覺得我應該馬上找到他,將一切問清楚。
想到這,我一激動,立馬跳下床,撒丫子朝隔壁的蜘蛛洞跑去。不想,正碰上蜘蛛精吐絲結(jié)網(wǎng),抓捕獵物。
其實我一直很討厭蜘蛛的,我總覺得蜘蛛吐絲抓蟲子的樣子很惡心。可是千百年來,無妄山上只存活了兩個年代久遠的妖精洞,一個是我們狐貍洞,一個便是蜘蛛的盤絲洞,于是,我們便不得不做起了鄰居。盡管如此,我還是討厭蜘蛛精,所以當時,我在偷聽到爹為了表示睦鄰友好,要慕白入贅盤絲洞時,一個氣惱,便剪了他的禮服,毀了他的婚禮。
我知道我犯了大錯,所以一逃了之。
然而這次,在我看清蜘蛛精蛛網(wǎng)中的東西時,我怒了,徹底地怒了。
她粘滿蜘蛛液的網(wǎng)上,躺著的,正是多日不見面色蒼白的你。
你是我的劫難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找到這里來,但我在看見蜘蛛精伸著又細又長,還長滿毛的丑陋粗腿準備觸碰你的臉時,我只來得及大吼一聲,不要暴殄天物!隨后快速用雙手結(jié)印,念了個我曾學了很多遍,但怎么也學不會的咒術。只聽“轟隆”一聲,便有一道雷直接打在了蜘蛛精的身旁。顯然,技術不到家,打偏了。那蜘蛛液跟火油似的一點就著,我顧不得蜘蛛精憤恨的眼神,三下五除二地飛撲到你身旁,抱著你在地上打了個滾后,停在了角落里。
然后我便看到不遠處,慕白森寒的眼神。
我心里咯噔一聲,只覺得,我好像又做錯了一件事。但看著你此刻近在咫尺的臉,我咽了咽口水,自言自語道,錯了就錯了吧,誰讓你是個紅顏禍水呢。
爹把我叫到偏洞里教訓的時候,你還沒醒。我不放心慕白守著你,于是悄悄用尾巴在你周圍畫了個圈。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慕白對你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敵意。
爹問我,你是誰?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裝傻充愣,可是爹望我的眼神,分明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他頓了會兒,接著問我,你是不是喜歡他?我一愣,回頭望了望你山清水秀、畫一般的臉,下意識地點點頭。
原以為爹會大聲斥責我一頓,沒想到,他只是搖搖頭,悲愴地仰天嘆道:“天意啊,天意啊。”慕白不知道什么時候沖了進來,他趴伏在爹的腳邊狠狠地磕頭。他說:“不能讓小杏子這樣離開,不能放任小杏子遭受天劫啊。”
爹聽后也不說話,愁苦著表情,一個勁兒嘆氣。
天知道,我才是主角。可是,我在一旁,真的一個字也聽不懂,所以我提著裙子,趁他們不注意,悄悄的,悄悄的,退出了偏洞。
我忍不住趴在你的床邊,盯著你好看的眉眼發(fā)呆,不知怎么的,就睡過去了。等再醒來時,我們又回到了你的茅草屋里。
我是個貨真價實的狐貍精
你和你娘似乎都忘記了我是個妖精,對我好得不得了。什么重活都不讓我做,每日變著法子逗我開心。那個茅草屋雖然又破又小,但是看著你和你娘忙忙碌碌的樣子,我只覺得很溫暖。
爹沒有來找我,慕白也沒有來。我也不知道我們是怎么從無妄山回來這里的,這些對于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xiàn)在在一起。
我每天都很開心,吃了睡,睡了吃。可是漸漸地,我便發(fā)現(xiàn)不妥了。我發(fā)現(xiàn),你和你娘是真的忘記了,忘記了我們的相識,忘記了我有妖力,忘記了我是個貨真價實的妖精。
所以,當你帶著一個穿著黃袍的和尚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我慌了。
你拉著我的手,對我說,小杏,不要害怕,這個高僧只是來看看風水的。你不知道,我站在你身后,手抖得跟篩糠一樣。
我低著頭,一直不敢看那個和尚的眼睛。我害怕我一看,他便會察覺我的恐懼。幸運的是,直到他離開,他都沒有看穿我是個妖精。
他走之后,天色就沉了下來,連著下了幾天雨。你娘不知怎么感染上風寒,一病不起。家里的大夫來了走,走了來。用藥無數(shù),你娘卻一直不見好轉(zhuǎn)。
我看著你愁眉苦臉的樣子,心疼不已。夜里雨聲窸窣,猛然間,我想起了爹曾經(jīng)對我說過,九尾狐的尾巴可以入藥,寶珠可以續(xù)命,血可以長壽。
我是一只貨真價實的九尾狐,所以我瞞著你,躲到了柴房里。咬牙用刀斬下一段尾巴時,鉆心的疼直入骨髓,可我的心里卻是甜的,因為,我想到了你。
風吹開了柴房的窗子,細碎的雨絲飄灑進來。我抬頭看了一眼,卻沒有多余的力氣去關窗。小心地將尾巴丟入給你娘煎藥的藥罐里,我用扇子扇著風,看著火候。
雨漸漸停了。你娘終于在喝了這罐藥后,有了起色。不過幾日,病便徹底好了。你抱著我轉(zhuǎn)了一個又一個圈,直嚷嚷著,要買好吃的慶祝。
那一日,我在家里等了你很久很久,可是直到日落,你都沒有回來,你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推開柵欄向外張望時,卻看到了慕白一閃而過的眼睛。
他拉著我,叫得聲嘶力竭,他說:“快跑,容杏,你快跑。”
心如死灰,原來只需要一瞬間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等我回過神來時,身邊已圍著無數(shù)的陌生人。他們?nèi)純瓷駩荷罚持嫕M符咒的弓箭。一時間,整個林子被照得燈火通明,我和慕白就像待宰的獵物那樣被他們圍在中心。
我不解地望著慕白,希望他能給我一個解釋。可是,沒等我問出口,那些箭便瘋了似的射過來了。剎那間,整個林子里都是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無數(shù)枝箭從天而降,我們根本無處躲藏。那些箭矢上的符咒,是專門用來對付妖精的。只要被射中,便會大傷元氣。顯然,他們都是有備而來,可是,他們又是誰呢?
慕白只來得及將我護在懷里,便帶著我匆忙地奔走,不要命似的,以肉身為盾,護著我想要突圍出去。耳邊,只聽得幾聲鈍響,便有溫熱的液體噴濺到我的臉上。慕白身子一軟,幾乎倒地。然而,他咬著牙,硬撐著站了起來,帶著我掠過花,掠過樹。我抽噎著想看看他的傷勢,可是又不敢隨意動作。我明白這次不同以往的笑鬧,而是生死之間的抉擇。若是一步走錯,便是生死相隔了。
匆忙間,我似乎看見人群之后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就是那一眼,讓我瞬間明白了一切。爾后,心如死灰。
什么和尚,什么風寒,什么慶祝。一切不過是你沈辭伙同那些獵人布的一個局。我看到的那個躲在人群之后的人,正是你。
只是我不明白,為什么你要對我如此呢?
慕白,對不起
回到狐貍洞的時候,慕白已經(jīng)奄奄一息。直到此時,我才看清慕白身后插滿了箭,密密麻麻,竟沒有一處空隙。整個背上,鮮血淋漓,有些傷口,深可見骨。狐貍洞里血腥味濃得發(fā)膩,我看著慕白漸漸蒼白的臉色,卻毫無辦法。爹走過來,看了看慕白的傷口,搖搖頭。我絕望地看了爹一眼,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慕白虛弱地抬起手,摸摸我的臉頰,說:“小杏乖,不要哭了。”那寵溺的聲音,卻令我哭得越發(fā)厲害。腦海里,跟慕白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全部涌上我的心頭,慕白的好,慕白的溫柔,慕白的遷就,慕白的忍讓。從小他便像哥哥一樣看顧著我,體貼著我。我無法想象,若是沒了慕白,若是整個狐貍洞沒了慕白,以后會如何?
蜘蛛精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洞里,她伏在慕白身邊,神色復雜。慕白虛弱地對我說:“小杏,你先出去,我有話對阿蛛說。”我點點頭,不甘愿地出了洞。
爹站在洞口,望著無妄山下浩渺的林海出神。他問我,“小杏,你可知,你已經(jīng)五百歲了?”我抽抽搭搭地點點頭,不明白爹此時說這個意欲為何。
爹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你可知,妖精每修煉五百年,都會遭遇一次天劫,而第一次便是最難過的情劫?”我茫然地望著他,似乎聽慕白說過。可是想起慕白,我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爹說:“這是天意,你知道當初為什么我沒有阻攔你和沈辭嗎?”我下意識地問道:“他是我的情劫?”
沒想到,爹竟然點了點頭。我還想問什么,狐貍洞內(nèi),卻爆發(fā)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我知道,那是阿蛛的哭聲。
這是不是意味著慕白他……心內(nèi)陡然一陣絞痛,眼前一黑,我便不省人事。
你會為我流淚嗎
慕白死了,死在那場箭雨里。
阿蛛走的時候,問了我一個問題。她說,你知道慕白當初為什么答應同我成婚嗎?我搖搖頭,我一直以為慕白會答應同她成婚,是因為那是爹的意思。可是,似乎事實并不是如此。
阿蛛走到我身邊,用她那張妖媚至極的臉極近極近地靠到我面前。看了片刻后,不屑地嗤了聲,說道:“長得也不怎么樣嘛,真不知道慕白喜歡你什么。”
我一愣,不解地望著阿蛛。她瞥了我一眼,狀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慕白知道你要遭天劫,所以跟我做了個交易。你也知道我戀慕他多時了,于是,他便以同我成婚為由,交換我那件天寶蠶紗以護你平安度過天劫。我想,大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你會是他的天劫吧。呵,五百年一次的天劫。他似乎忘記了,自己也活滿了五百年……”
我從慕白身上將那些密密麻麻的箭一根根拔下來時,便想到了你。若是這些箭,一根根扎在我身上,你會不會為我流淚?哪怕,只有一滴?
爹說:“容杏,你的天劫還沒有結(jié)束,沒人能幫你了結(jié)這一切。”
拱手山河,討你歡
我悄悄藏了支斷箭在懷里,我不可以忘記,慕白是因你而死。可是,等我真正站在你面前時,我又心軟了。你還是帶著那面銀白色的面紗,山清水秀的臉藏在面紗之后。恍恍惚惚,我還是那個站在舞臺當中,等人認領的我。而你,也還是那個心地善良、孝順恭謙的沈辭。
你看著我,眼里卻再沒有笑意。你舉著一枚瞳孔模樣的配飾,用這世間最冰冷的語調(diào),說著讓我心痛的話。你說,容杏,我早知道你是九尾狐,從舞臺上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便知道你是我想了無數(shù)次的寶物。九尾狐的尾巴可以入藥,寶珠可以續(xù)命,血可以長壽,眼瞳可以辨別真身。我不是罪臣之子,我也沒有病重的娘,一切不過是我布的一個局,一個引你入戲的局。
我迎著風笑了,八條尾巴在身后搖曳生姿。我說,沈辭,你還有沒有心?
你也笑了,笑容和暖,還是那么叫人怦然心動,可是你的話,卻讓人從心底發(fā)寒。你說,心?心是什么?我的心早在十年前便湮沒在皇宮里了。
你說,容杏,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
當四面八方涌來更多裝備精良的獵人時,我笑了。我沒想過要反抗,我也沒想過要為慕白報仇。我只是不甘心,就這樣被你舍棄。從小到大,我在狐貍洞里便是喜歡惹是生非的主,我曾以為,這輩子我都會是狐貍洞里的女王,可是遇到你,我才明白,不管我曾經(jīng)多么厲害,在你面前,也只能束手就擒。
你揚眸走向我,隔著銀白色的面紗,我仿佛看到你翹起的嘴角。懷里的斷箭漸漸暖出了溫度,我好像感覺到慕白拼死護著我時懷抱的溫度。
你靠近的時候,我只木然不動。抬頭迎上你的眼眸,我沒想過,竟然那么幽深。
“容杏,你……”你的話未完,我知道,你此時驚訝的,不過是那把直立在我胸口之上的斷箭。
風從四面八方吹來,我的身體卻感覺不到?jīng)鲆狻N姨稍诒涞牡孛嫔希瑓s忍不住揚起嘴角,一切都是劫數(shù)。你俯下身子,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臉頰,你問我為什么笑。那一刻,我好想知道,這樣的你,這樣迷人又這樣冷血的你,誰會是你的劫數(shù)。
“我夢見自己是一只純白色的狐貍,躲在豬圈里面,偷吃耗子。”
“季然依,你做夢太惡心啦,我連夜宵都吃不下了。”
“林安浩,你給我轉(zhuǎn)過來,誰叫你搶我被子的?喂!”
“季然依,我聽你說話的語氣和講話的內(nèi)容,覺得有點兒奇怪啊,你不會真把我當男朋友了吧?千萬別!咱們只是玩玩,你可別當真。”
這是一年半以前,季然依最后一次見到林安浩的時候和他的對話。之后,林安浩便消失了,現(xiàn)實的社會告訴她,林安浩果然在玩她,她動了真心,林安浩卻只把她當作玩具。
而此時此刻,季然依瞪圓了眼睛,意外地盯著站在自己身側(cè),西裝革履,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林安浩,他竟然又回來了?!
林安浩將手搭在季然依的肩膀上,看著坐在季然依對面的男人,面露淺笑道:“兄弟,酒可不是這么喝的,你這么灌一個女人多讓人笑話呀。”
林安浩笑起來的時候,左邊臉頰上那個深深陷進去的酒窩顯得異常調(diào)皮與邪惡,想當年,季然依便是被這個酒窩迷住,險誤終身。
季然依聞言,連忙收回目光,賠笑道:“孫老板,您別聽他的,我們繼續(xù)談,您剛才是說我喝掉多少就和我簽約?”
被叫作孫老板的人皺著眉頭瞧了瞧季然依和林安浩,最終將目光鎖定在林安浩的身上,粗著嗓子挑釁道:“你說酒應該怎么喝呢?她跟我談生意,就是這么個喝法,她如果不喝光這十瓶酒,我怎么知道這酒是不是好喝?是不是真的不上頭?”說完,他指了指酒瓶,對季然依示意,“你得再加一瓶。”
“行,行,行。”季然依拿起酒瓶,剛剛送到唇邊,便被人一把奪過。
林安浩壞笑一聲,冷著聲音回應:“這酒,得這么喝。”說著,他將酒瓶提至孫老板頭頂,慢慢傾斜,淡黃色的酒從瓶中流出,酒精的味道瞬間彌漫在空氣之中,季然依倒抽一口涼氣,驚慌失措地怒吼:“林安浩,你是不是瘋了?”
伴隨著她的聲音,孫老板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揚起頭,濕漉漉的頭發(fā)上酒氣繚繞,酒滴答滴答地順著他的頭發(fā)流下來,他大喝一聲:“臭小子,你是不想活了?”
“原來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季然依,一年多沒見,想我了嗎?”林安浩完全沒有理會暴躁的孫老板,只是壞笑地瞧著季然依,隨即拉起她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皺著眉頭抱怨,“以前不是這個味道的,酒喝得太多,香味被蓋住了。”
季然依猛地抽回手,怒斥道:“林安浩,你這個神經(jīng)病!”
話音剛落,季然依便被林安浩推開,整個人跌坐進椅子里,再抬起頭時,林安浩已經(jīng)一拳迎上了孫老板的拳頭。
兩年前,季然依認識了林安浩,那時候剛剛大學畢業(yè)初入社會的她孤獨,膽怯,無人談心,沒人照顧。林安浩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的,他年輕有為,帥氣睿智,性格直率,直率到心中所想絕不隱瞞,哪怕說的話能把人傷死。
他說:“季然依,我喜歡你可不是因為你好看,這世上好看的女人太多了,你吸引我是因為你會臉紅,你看,你的臉又紅了。”
他還說:“誰欺負你了?你還是不夠有實力,否則誰敢欺負你,唉,你還是得多鍛煉,太嫩。”
在這虛偽的世界里,季然依單單被他的這股直率所吸引,加之他的帥氣,聰明……所以,季然依沒有后悔過和他的過往,因為在她心里,那全是愛。她以為他總會感覺得到,總會懂她的。
季然依曾不止一次地問過自己,如果重來一遍,自己還會不會愛上林安浩,每一次的答案都是:會,一定會。因為他身上有太多的特質(zhì)讓人愛,除了他喜歡不告而別。
二、一耳光結(jié)束的
這場戰(zhàn)爭的結(jié)局季然依始終沒有擔心過,因為不管是孫老板還是什么老板,只要是一對一的對抗,林安浩就肯定會贏,因為林安浩是練家子,功底好,也因為這樣,他總是可以在眾人面前成功耍帥。
所以當林安浩一拳將對方打倒在地之前,季然依已經(jīng)抓起包朝著門外走去。
再碰上林安浩,她不想再有交集,怕陷得更深,執(zhí)迷不悟地放不下一個不可能屬于自己的人,太累了。
林安浩卻迅速解決掉對手追了上來,拉住季然依,湊近她,賠著笑臉貼上去,臉頰與臉頰之間有曖昧的氣流涌動,林安浩撒嬌:“你不想我嗎?一定想我了!”
季然依退后,匆忙地想要甩開他,她快步朝前走去,一邊逃一邊揚聲道:“你別跟著我,否則我肯定對你不客氣。”
林安浩笑嘻嘻地回應:“你可一點兒都沒變。”說完,他閉了嘴巴,不遠不近地跟著,只是走到窄道的時候,快步走上來,一把拉住季然依的胳膊,身體逼近,另外一只手撐在墻上,身體與墻壁組合成狹小的空間,季然依連忙別過頭。林安浩仿佛清楚地知道季然依的軟肋,他漸漸逼近,嘴唇在季然依的耳垂上摩擦,聲音中滿是蠱惑的味道:“季然依,可是我想你了,每一天都在想你,我可能……愛上你了。”
季然依漸漸放下了防備,林安浩是毒,專門對付季然依的毒,不管是曾經(jīng),還是現(xiàn)在。她還沒來得及推開他,嘴唇便被什么東西覆蓋住,只覺得大腦一陣眩暈。
愛情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一旦愛,一個吻便能讓人失去所有的理智。
林安浩將臉埋進季然依的頸窩里,聲音疲憊不堪:“我好累,好想你,季然依,這一年多你過得好嗎?你知道嗎?我過得特別不好。”
季然依別過臉,重新?lián)炱鹄碇牵昧⑺崎_,岔開話題:“今天你是故意的吧?你知不知道我損失多大?”
“那你叫我和顏悅色地看著你和他喝?看著他把你灌醉,然后動手動腳?季然依,哪有男人能看著自己的女人被灌酒還心平氣和的?”林安浩揚聲喝到。
季然依靜靜地瞧著林安浩,一年多沒聯(lián)系,他還是這么瘦,一點兒都沒有變,脾氣也是,絲毫沒有任何改善。
“為什么走了不告訴我?”季然依問。
“為什么一年半不聯(lián)系我?”季然依又問。
“那為什么你又滾回來?滾回來了就別再找我,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沒有心嗎?”季然依咆哮著問。
“我早就提醒過你別愛上我,我說過我可能突然就會走掉,也說過我走了肯定不再聯(lián)系你。”林安浩回答得理直氣壯,好像委屈的人是他一樣。
季然依忍無可忍,終于伸手打了他一巴掌,這一巴掌,為自己這一年多的時間,日日夜夜的惦念,也為自己的不爭氣。
季然依很了解林安浩,他被打了,當然就不會再追。所以,她匆匆跑掉,如同逃離。
三、所謂腹肌
這一次再分開,林安浩又消失了,像根本沒回來過一樣。下一次說不定又突然在某個街角走出來,就因為這樣的思想,季然依再也無法喜歡上別人。她覺得有時候自己犯賤得不行,林安浩真是她的毒,讓她上癮的那種。
兩個星期后,再次見到林安浩時,季然依其實非常驚訝。因為他穿了筆挺的西裝,坐在季然依的公司二樓的會客廳里,對著季然依咧著嘴巴,壞壞地笑。發(fā)現(xiàn)季然依已經(jīng)看見他時,他還煞有介事地舉起手擺了擺,揚聲道:“季小姐,您好,就是我要買酒。”
季然依踩著高跟鞋走過去,趁同事不注意,彎下腰,壓低了聲音提醒:“這不是你能玩的地方,不要妨礙我工作,立刻出去。”
林安浩學著季然依的樣子,同樣壓低了聲音,裝模作樣地回應:“我可不是來玩的,我是來買酒的,用請你吃晚飯和住酒店的錢來買酒,你開心嗎?”
“你別這么無賴!”季然依的聲音略微抬高了些,眼神里寫滿了威脅。
“你胸口紐扣開了。”林安浩不去理會,而是伸手指了指季然依的襯衫。
季然依連忙站直了身體,小心翼翼地檢查襯衫,發(fā)現(xiàn)什么事情也沒有的時候,林安浩已經(jīng)坐在椅子里笑得極其開心:“又沒有料,就算開了也是看到的人后悔,你那么緊張做什么?”
“林安浩!”季然依氣急敗壞,這家伙真是一丁點兒都沒有變。
“在!”林安浩認真地回應,隨即嚴肅地說,“那我們開始談談吧,我想要五十箱。”
“你想開酒吧嗎?”
“你管我?別人向你買酒你也要問人家做什么嗎?我開派對行不行啊?我婚禮時候用。”林安浩的脾氣只能隱藏半個小時,分分鐘原形畢露。
“我不賣!”季然依抱著雙臂回應。
“你敢不敢跟我去個地方,去了之后你肯定后悔這么對我。”林安浩充滿誘惑的眼神又開始放光,季然依懷疑他是不是個妖精,他應該是一只千年狐妖,專門誘惑別人,偷吃掉心后又不負責任地跑掉。
“不去。”
“你猶豫了五秒鐘,這五秒鐘里你肯定是想去的,走吧。”林安浩說完,完全不顧及季然依一臉不悅,強硬地拉著她朝外走去。
對,季然依很想去,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可以叫自己后悔這樣對待林安浩。
結(jié)果,她真是高估了林安浩這小子,因為他竟然帶著她來到了酒店。
林安浩是個只知道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禽獸。
林安浩說:“哪有追女孩子在外面追的?當然要到床上啦。喜歡上一個女人就一定要和她睡一覺,季然依,我喜歡你,走,去睡覺。”
季然依剛剛揚起手要一巴掌打下來的時候,林安浩一把攔住,溫柔地說:“我只是想抱著你睡一覺,僅僅睡一覺,我如果亂動你可以打死我。”
季然依知道自己完了,不是信他,而是自己也想再被抱一次。雖然是白天,她只覺得心里的孤寂讓她如臨黑夜。
林安浩果然沒有亂動,只是將季然依的頭摟在自己的頸窩里,然后柔著聲音說:“你摸摸,我有六塊腹肌了。”
關于六塊腹肌,其實是有一個典故的。當年他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季然依曾說:“我最喜歡有六塊腹肌,又不胖的男人。”
季然依不動,林安浩便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摩挲,一邊摸一邊問:“是吧?”
季然依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在床上練的,厲害吧!”林安浩邀功。
季然依皺緊了眉頭,在他的肚子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在心里怒罵:林安浩,你大爺?shù)模?/p>
“哈哈哈……逗你的。”
四、沒地位的人生
臨走時,林安浩和以往一樣,將季然依送上了車,在車門外擺手:“那五十箱我真的買,不騙你。”隨即他掏出手機,撥打季然依的電話,“這是我的新號碼,我還會找你的。”
季然依忍不住透過后視鏡看了看司機先生,她保證,剛才的這段情節(jié)絕對會被人誤會,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為這丫頭為了賣酒跟人開房,或許還會認為,這丫頭為了巴結(jié)大款竟然還留了號碼。
季然依轉(zhuǎn)回頭,對司機說:“開車吧。”
反正她只要和林安浩有關系,就一定沒什么好下場,比如林安浩上一次消失時的一個月之前,就有女人找到她原來的單位,罵她是個“不要臉的狐貍精。”
季然依很喜歡狐貍,可她不喜歡狐貍精。那天之后,單位同事們就開始疏遠她了……
季然依收回思緒,嘆了一口氣。
季然依回到家的時候,媽媽已經(jīng)做好了飯菜,飯桌上,話題依舊。
“然依,你劉阿姨介紹了一個相親對象給你,約你后天去見面。”
季媽最愁的就是季然依,最怕養(yǎng)大的女兒砸手里。
而向來最聽老婆話的季爸補刀:“你又不丑,現(xiàn)在的男孩子到底喜歡什么樣子的?真的沒人追你?”
季媽繼續(xù)補:“肯定是她不同意啦,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肚子里都裝著她啦。”
季爸說:“你像她這么大的時候,好像已經(jīng)生了吧?”
“是嗎?”
“是啊。”
對于身為大學教授的季爸季媽,季然依只能是身中數(shù)刀無處喊疼,默默無語淚流千行。
季然依剛想在兩人討論的最激烈的時候放下碗筷遁走,卻被季媽逮了個正著,季媽揚聲提醒:“后天啊,上午十一點,剛好去吃午飯。”
“對,讓你媽媽給你買一套新衣服,我看我們學校的女孩子都不穿你這種這么難看的衣服了。”
季然依對自己連續(xù)開火的兩人投去委屈的目光,心中哀怨,他們一定不是我的親生父母,一定不是。
“還不快去遛遛嗩吶,你看它,盯著你半天了。”季媽一只手抓著饅頭,一只手指著季然依身后的純白色薩摩耶指揮。
我肯定不是他們親生的。
季然依牽起狗,越發(fā)覺得沒男朋友等于在家沒地位。
五、說出口的愛情
季然依覺得自己肯定會在相親的時候遇見林安浩,電視劇不都是那么演的嗎?但是整場相親會結(jié)束了,對面的男人還在侃侃而談,她也沒看見林安浩。
“季小姐,我覺得您真的很漂亮,而且特別樸素,您向來不化妝嗎?”
“嗯,我不適合化妝。”
“我就喜歡不化妝的女人,不管早上還是晚上,見到的都是同一個人。季小姐,您對我的印象怎么樣?”
季然依朝四周看了看,皺了皺眉頭,沒見到林安浩。
一般情況下,男主角不是應該這個時候出現(xiàn)嗎?
“怎么,您不喜歡我嗎?”相親男追問。
“不是,不是……”季然依慌亂地解釋。
“那太好了,您就是喜歡我吧,那我們交往試試吧。”
“啊?”季然依瞪圓了眼睛,看著滿眼渴求的相親男,突然想起林安浩當時說過的一句話:“季然依,我告訴你,如果哪個男人用這種眼神盯著你看,還說要和你交往試試,肯定是想和你上床了。”
想到這里,季然依連忙喝了一大口水,緩解緊張的情緒,解釋道:“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現(xiàn)在還不想找男朋友。”
“我可以等。”對方執(zhí)著。
“不是,我有缺陷。”季然依委婉解釋。
“我不介意。”相親男一臉真誠。
“那你還不介意什么?”季然依終于明白林安浩曾說過的話:“一輩子那么短,為什么要做別人喜歡而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為什么要對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說不喜歡的話?你要這么虛偽地活一輩子嗎?”
季然依抓起自己的包,朝著門外走去。
“季小姐,我們可以再談談啊。”相親男依然執(zhí)著。
“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我不會再愛上別人。”季然依坦然微笑,她第一次將自己心里有喜歡的人這件事情講出來,對著一個陌生人。
心情暢快!
喜歡一個人向來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可是喜歡林安浩卻不一樣,林安浩告訴她,他們沒有未來。
對于沒有未來的愛情,她不敢說給別人聽,因為怕有一天自己心疼的時候被人恥笑,別人一笑,心就碎了,尊嚴也跟著沒了,最可怕的是,連做夢的勇氣都沒掉了。
季然依在大街上蹦蹦跳跳,因為,她終于將喜歡林安浩這件事情說出口,雖然心還是疼。
她愛上林安浩,是在第一次和他接吻之前,林安浩勾著她的肩膀,貼在她的耳邊對她說“你可千萬別愛上我,我是個人渣”的時候。
林安浩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是人渣,他曾經(jīng)陪著季然依在炎炎烈日下暴曬了一整天,只為把手里的傳單發(fā)完;他還在季然依的辦公樓外等了她五個小時,只為和她吃一頓晚飯;他甚至親手為她煮面,送去她的公司;還有,他還為她訂了一年的電影卡,就因為她說在電影院里看電影氣氛好;他還請她吃刨冰,兩個人站在大街上……那些點點滴滴,讓她就是愛上了。
她愛林安浩對她說“我知道你心里希望我來接你回家呀”;她愛他說“我在的每一天都會對你好,能好一秒算一秒”;她愛他說“季然依,你帶傘了嗎?外面下雨了,我去接你”。
她就是喜歡他能看見她的內(nèi)心,在她口是心非的時候知道她心中所要。可是既然他能夠看見內(nèi)心,為什么又這么壞呢?
六、大爺?shù)亩嘤靡?/p>
季然依的手機上顯示“敗類”的名字時,她故意等了十五秒才接聽。
她拿起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卻是哈哈大笑:“哈哈,季然依,你故意看著時間的吧?十五秒,倒是挺準的,心里巴不得馬上接聽吧?”
“什么事?”季然依沉著聲音問。
“交定金啊,季然依,我是不是沒告訴過你,其實我是個富二代?”林安浩似乎是在吃方便面,咀嚼的聲音夸張又刺耳,聽起來一點兒都不認真。
“定金三萬兩千元,我們發(fā)貨時您需要補齊另外的五萬四千元。”
“你之前是被人辭退的吧?這態(tài)度……嘖嘖嘖,難得你現(xiàn)在的老板敢用你。”
“對,我們老板是傻瓜,你滿意了吧?你什么時候交定金?”季然依的聲音里帶著慍怒。她是故意的,她不能給林安浩好臉色。
“哈哈哈,我錄音了,等下拿給你家老板聽,季然依,你快求我,要不然你飯碗肯定得砸了。”
“隨你。”季然依掛斷電話。她坐在公司的辦公椅里,失神地看著窗外的公園,公園里的花草種得很有條理。季然依猜想,這設計師一定是個雙魚座,因為自辦公區(qū)的頂樓朝下看去,剛好看出公園里花草擺出的形狀,那是一朵巨大的玫瑰,它的周身有蝴蝶飛舞,蝴蝶之上是蔚藍的天空,還有天空中由白色云朵組成的字――我只是不敢愛你。
季然依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其實,林安浩回來之前,她不是這個樣子的,好煩。
季然依整理了半個小時材料后,老板辦公室打來了電話,叫她去辦公室。季然依來到公司后,只見過他們老板三次,第一次面試,第二次入職大會,而現(xiàn)在,是第三次。
辦公室里,季然依驚得不敢出聲,因為幾乎不會出現(xiàn)在這家分公司的老板大人,他的對面是端正地坐在會客椅里的林安浩。
林安浩指著季然依說:“沒錯,就是她,她罵你。”
季然依覺得自己對林安浩的評價過于片面,因為他不僅是人渣,還是個渾蛋。
“季然依,他說的是真的嗎?”老板問。
季然依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不是真心的,我當時說那句話的時候心里想的不是您。”
“那你想的是誰?是他嗎?”老板瞟了一眼林安浩。
“二哥,你太不地道了!”林安浩站起身,撇了撇嘴巴,“我在追她呢,你直接拆臺,把我英雄救美的機會搶了,你得賠給我,我如果沒追到她,你等著倒霉吧,我肯定把你的公司搶走。”
季然依瞪圓了眼睛,瞧著不斷撒嬌的林安浩,再看著被稱為“二哥”的老板……老板臉上寵溺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啊?這是一場陰謀嗎?
“季然依,你今天下午的工作任務就是陪林安浩,他分別從你這里和我另外一個漂亮女職員手里買了五十箱酒,他是大客戶,你把他招待好。”
林安浩真是死性不改。
“我還不是為了幫你看看你們女員工都是怎么推銷的嗎?”林安浩從椅子里站起來,隨意地整理好衣服,對季然依笑得開朗大方,“我今天帥嗎?”
季然依沒有回答,跟在他身后進了電梯,問:“去哪兒?”
“約會。”林安浩回答。
“我問你去哪兒?”
“約會當然要去酒店啊!”林安浩回答。
林安浩,你大爺?shù)腘+1遍!
七、有事床上說
林安浩說:“季然依,你不能總是這么壓抑自己,我知道你心里其實想把我撲倒,猛親,然后瘋狂地說……”
“林安浩,你到底想怎樣?”季然依在關鍵時刻打斷林安浩。
“瘋狂地說‘林安浩,我好想你’。”林安浩靠近季然依,壞笑著問,“所以你在想什么?你在想壞事對不對?哈哈哈,季然依,你太不純潔了。”
季然依揉了揉太陽穴,說:“那我請你喝咖啡。”
“喝咖啡能讓你愛上我?”林安浩繼續(xù)貧。
“要不然呢?”
“當然是在床上才能讓你愛上我,季然依,我們床上聊?”林安浩就是林安浩,過一百年還是這個樣子。
“林安浩,你!”季然依怒斥。
“我只是說在床上談談,我又沒說別的,咱們誰更?季然依,你沒變,還是那么色。”林安浩伸手攔下出租車,將季然依塞了進去,說,“我為了跟你買酒,連車都買不起了。”
“去哪兒?”季然依和司機同時開口。
林安浩禮貌地回答司機:“游樂場”,又壞笑著對季然依說,“你是不是著急了?”
季然依索性將頭別過去,看著窗外。
“其實我這一年多真的想你了,季然依,我以后都不走了,你愛我吧,放心愛。”
“閉嘴。”季然依冷聲道。
“憑什么?你又不是我老婆,干嗎你讓我閉嘴我就要閉嘴,要不你先答應做我老婆,我肯定立刻閉嘴,否則我一直說,一直說,一直說……”林安浩不要臉的時候絕對是無敵的。
季然依一巴掌捂住林安浩的嘴巴,她瞪圓了眼睛,威脅道:“你信不信我捂死你?”
林安浩做驚恐狀,身體朝后退了退,在季然依放下防備的時候手用力一拉,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里,壞笑著說:“我不信。”
季然依連忙掙扎著推開他,坐正,尷尬地從后視鏡中看了看司機,往側(cè)面挪了挪身體,不再講話,因為林安浩不講道理。
車子停在游樂場門外,林安浩付了錢,不顧季然依的反抗拉起她的手朝里面走去,對著掙扎不止的季然依說:“你再這樣我可不客氣了,我絕對是說到做到,你信不信?”
季然依信,她連忙老老實實地跟在林安浩的身旁,不再掙扎。
林安浩帶她去的地方是一個玩蹦極的場所。這地方也是有典故的。
那時候,林安浩說:“季然依,你可別愛上我,否則我真去跳懸崖,我這輩子最怕被人愛,跟欠了債一樣。”
不顧季然依的反對,林安浩將安全帶系在她的身上,一句話也沒說,一反常態(tài)的安靜和淡定。他為自己系好了安全帶,走到崖邊,奮力躍下。
季然依咽了咽口水,閉上雙眼,向前一步,一腳踏空。
有風吹在臉上,她微疼。
“季然依,我愛上你了,你信我一次好不好?季然依,我――愛――你!”林安浩嘶吼的聲音被風吹散,飄進季然依的耳里。
“我不敢再信你了,因為心會疼。”季然依沒有說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我不控制住自己,再次陷進去,你又離開了,我會瘋的。”
愛一個人,愛到不敢愛,這份愛,到底是對還是錯?
八、愛你就是那么回事
整個蹦極結(jié)束時,季然依吐了,哭吐的。
林安浩沒有哄她,也不安慰,只是淡淡地說:“我送你回家。”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離開了,季然依擦干了眼淚,安靜地坐在車子里。
“我特別怕女人哭,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你被嚇到了吧?”林安浩遞過紙巾,故作深沉地問。
季然依打開林安浩的手:“不用,我以后都不哭了。”
“那你絕對是在開玩笑,我死的時候,你肯定還得哭。”
對于這種荒唐的話,季然依選擇沉默對待。
然后她就后悔了。
因為車子停下,兩個人一前一后下車,車子剛剛開走,他便傾身吻了下來。
林安浩身高一米八,有著修長的細腿,打扮得十分陽光,乳白色的T恤襯托得整個人十分帥氣,他鼻梁高挺,有好看的眉眼,笑起來還有深深凹陷的酒窩;他從不講謊話,想要什么便說,哪怕是想和你上床了,哪怕只是玩玩而已……
一切都是美好的,所以在季然依忽略了這一切發(fā)生在自家樓下的時候,季媽的聲音響了起來:“季然依……是你嗎?”
季然依一驚,差點兒咬斷林安浩的舌頭。
季媽在看到林安浩之后,瞬間換上慈祥和藹的笑容:“要不,小伙子到家里吃頓晚飯再走?”
“別了,媽,他忙。”季然依回絕。
“不忙啊,阿姨,我?guī)湍岵恕!绷职埠浦鲃訙惿锨叭ィ袷菍Υ约旱挠H媽。
而季媽自下而上地打量了林安浩許多遍之后,問:“你在哪里工作啊?家里有幾口人?你爸媽都是做什么的呀?”
季然依提醒:“媽,你是不是應該先問問他叫什么?”
“阿姨,我叫林安浩,您就叫我安浩吧,一切安好,嘿嘿。我自己有公司,月底要上市了,家里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我爸爸在政府工作,媽媽自己也有一家公司。阿姨,您還要問什么?”林安浩非常禮貌地回答。
“你們家有四個男孩兒?你媽媽有公司?”季然依驚訝地問。
“當然啊,難道你以為我們家只有我這么有錢啊,他們個個過得比我好呢。哈哈!”林安浩說著,放慢了腳步,走在季然依的身側(cè),壓低了聲音說,“阿姨肯定喜歡我。”
季然依淡然回應:“嗯,那你和她過吧。”
“啊,你……渾蛋!”林安浩的聲音壓得極低,外人看來兩個人絕對是在說曖昧的悄悄話,因為他后來接了一句,“不過我喜歡。”
季然依覺得他肯定是故意的,林安浩城府太深,不宜過多交流。
季家上下,包括嗩吶,無不處于一種十分開心的狀態(tài)。季媽忙著準備晚飯,炒了十個菜還炒,季爸忙著和林安浩探討股票走勢,幾十歲的人了,被林安浩這小子忽悠得直點頭,真是枉做了這么多年大學的財管教授。就連嗩吶,也忙著貼在林安浩腿邊,蹭個沒完沒了。
這個家是沒人愛自己了吧?只是帶個男人回來而已,她就可以徹底被取代了不是嗎?
看著一家人的狀態(tài),季然依覺得這下完了,可能陷進去的不止是自己了,至少還有嗩吶這只的母狗,大家注意一下,林安浩是個人渣呀,是個和人上床還要提醒人家別愛上自己的人渣呀!
啊,沒人聽,算了。
九、人渣,我愛你
季然依從沒想過林安浩會第二次來家里,他還是主動地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來的,美其名曰,上次來得突然,見面禮都沒準備好,這次純屬后補。
吃完晚飯,林安浩還煞有介事地說:“叔叔阿姨,季然依借我用會兒,一會兒就給您送回來。”
季然依擔憂地看向自己的親生爸媽,從他們的眼神里,她分明看出了一句話:“借什么借,給你了,不用還了。”
果然,季媽真的說了一句差不多的話:“我們家的東西從來不外借,用了就不能還了。”
“好,長期使用。”林安浩笑著拉過季然依的手,牽著她朝著露天陽臺走去。
季然依開口道:“林安浩,你又在玩是嗎?和我玩可以,能別把我爸媽牽扯進來嗎?老人家年紀大了,什么事情都會認真的,你哪一天又突然走掉了,我去哪里找一個林安浩給他們?”
“然依,我一年半以前去坐牢了。”
夜風微涼,吹到胳膊上,叫人一陣發(fā)寒,季然依不動聲色地抱起胳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不冷。
“我在我們家排行老三,跟老四差了幾分鐘出生。我們倆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可雖然長相相同,性格卻不一樣,他膽子特別小。一年半前他撞死了人,嚇壞了,我替他頂罪,主動投案自首去了。時間太倉促,我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在坐牢的時候,想過和你聯(lián)系,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沒什么意義。當時我被判了三年,我怕你真的一直等我,錯過最好的青春。”林安浩將胳膊撐在樓頂?shù)淖o欄上,遙望遠方,說,“我特別努力,表現(xiàn)優(yōu)異,所以減刑了。出來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找你,我知道你一直沒有談戀愛,我開心壞了。”
“你怎么不說你去國外做了個大型手術呢?自己得了絕癥,后來出國治好了,然后回來找我,電視劇不都這么演嗎?你可以當我是腦殘粉,編個差不多的理由騙騙我。”季然依顫抖著聲音回答。
“我知道你相信我。”林安浩并不理會,“這一年半的時間,我想得很明白,我確實愛上你了,我并不是怕麻煩,只是一直不敢承認。我怕萬一我真的愛上了,以后就不能玩了。我不喜歡被束縛,也不喜歡別人被我傷害。”
“你走了以后的十天之內(nèi),有五個女人先后來了我們公司,除了砸壞我的辦公桌,罵了我,還讓我被迫辭職,這些都是拜你所賜。”季然依介意這些,因為那五個女人都說了一句話:“,你搶我的男人!”也就是說,林安浩同時與那么多人交往著,她怎么敢相信他?
“當然拜我所賜,我故意安排的,但是情節(jié)大概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讓你換一份讓自己開心的工作,所以才叫我二哥幫忙,誰知道他會臨時去了美國,到頭來你還是做了自己不喜歡的工作。”
季然依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覺得冷,冷極了,林安浩仍然一直喋喋不休,所以她便說:“滾。”
林安浩將她抱在懷里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拳頭砸在林安浩的身上,埋怨道:“你說叫我別愛上你的,你個人渣,你為什么這樣?走了為什么還回來?我第一次上床的對象就是你,我第一次愛上一個人也是你,你怎么可以不負責任,叫一群人告訴我我是個第三者,第四者,第五者?你至少要留一些美好的念想給我啊!”季然依心里苦,被咒罵的那些話是她心上的疤。她不知道林安浩安排的和最終發(fā)生的到底有多大的差別,可她就是難過。她心心念念愛著的男人,為什么會是這樣的人呢?
“我錯了,錯了,以后都不會。”林安浩將季然依緊緊地抱在懷里,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吻:“季然依,做我老婆吧,我就再也不欺負你,讓你欺負我一輩子。”
季然依哭得更厲害了。
“好吧,你聽出來是假話了,那你做我老婆吧,我至少可以買你的酒,你每個月五十箱的任務肯定有保障了。”林安浩信誓旦旦。
季然依止住了哭泣,仰起頭來看著林安浩,抽泣著問:“那你怎么處理這些東西?”
“都說了舉辦婚禮的時候用啊,你是不是傻?都說了一次了,還記不住啊?”林安浩一臉嫌棄。
“你又這樣!”季然依揚聲怒斥。
“那你又沒答應做我老婆,嗎讓著你?”林安浩理直氣壯。
“林安浩,你大爺?shù)模隳懿荒懿贿@么現(xiàn)實啊?!”季然依的聲音響徹夜空。
“一輩子這么短,虛偽給你看啊?來,這只狐貍樣的戒指你帶上,我保證不叫你躲在豬圈里偷吃耗子,保證每天讓你吃雞吃魚,做我的小狐仙。”林安浩說完,從口袋中掏出戒指,在季然依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拉過她的手,硬是將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然后對著對面的樓喊,“二哥,成功了,放煙火吧。”
話音剛落,對面樓上突然噴出大量的煙花,照亮了一片夜空。
林安浩撇了撇嘴巴,不屑道:“你們老板確實是傻瓜,搞這么幼稚的東西。”
季然依擦了擦眼淚,抽了抽鼻子,微笑著說:“很漂亮啊。”
那幾天,樂小文天天都在聽至上勵合的《下一站永遠》。不知道為什么,異常的喜歡那首歌的曲風,清新的感覺縈繞于心。可是她這種只能夠生活在童話中美好的小女孩,是從來都不喜歡這種略帶淡淡悲傷的曲子的,為什么她會對這首歌有感覺呢?唉,真搞不懂!(樂小文:Celia,抗議抗議!小文哪有你寫的這么傻啊?人家也要有一些少女情懷!!)(Celia:樂小文,你還真自戀耶!!~~)
樂小文是一個可愛、單純、天真爛漫的傻女孩。那個粉紅色的小腦袋里整天都在幻想能夠永遠有棉花糖吃;有卡哇伊的公主泡泡裙穿;有好看的動畫片天天抱著看;有帥氣的白馬王子擁抱……可是啊,幻想畢竟是幻想,她還是得面對殘酷的現(xiàn)實啊!!她不可能永遠都像小朋友一樣永遠擁有小朋友們的東西,想想自己七八十歲的時候還穿一件嫩嫩的公主裙,嘖嘖,走在街上恐怕會嚇死一群人啊!(Celia:小文,不要說我打擊你哈!(*^__^*)...)
唉、小文應該算是一只小笨鳥吧。所以她一直堅信“笨鳥先飛”。她相信將來,她這只小笨鳥一定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比別人先擁抱理想的那片天空。她每天兢兢業(yè)業(yè)的學習著,生怕會被別人落后。這樣美好的生活一直持續(xù)到了次年的1月份。
那天下午,樂小文正趴在課桌上昏昏沉沉的做著作業(yè)。眼睛一半睜著一半閉著,如此狀態(tài)持續(xù)了半個多小時之久。(讀者:哇哇哇!小文你好酷喲,這樣都能做作業(yè)!崇拜啊!!)(樂小文:嘻嘻,哪里哪里!沒有多厲害啊……)
教室的緊閉的門一下子被重重的踢開了。寂靜寂靜……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如此囂張的踢門,史無前例啊!!門口出現(xiàn)了一張俊朗的面孔,帥氣、桀驁不馴、盛氣凌人。樂小文的眼里全是閃閃發(fā)光的小星星,花癡的盯著那人。“哇,好帥!”喃喃的自言自語著。同方藝瑋無奈的看著小文搖搖頭,“無藥可救啊……”
老班進來了,她獻媚的笑笑說,“同學們,這位是今天來的新同學,皓衡!以后他就是我們這個班的一份子了,大家鼓掌歡迎!”又是寂靜寂靜,3秒后……“啪啪啪啪!”教室里響起前所未有的熱烈掌聲。
帥哥新生皓衡到來時的熱鬧早已風平浪靜了,樂小文依舊過著平淡且乏味的生活,從未有過改變。 小文除了發(fā)呆,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上網(wǎng)聊QQ,網(wǎng)絡對她有著很大的吸引力,她已成為一位網(wǎng)絡高手咯。QQ上,加了很多的同學。小文希望把全班所有同學的QQ都加上,畢業(yè)后也好聯(lián)系嘛。只是,從未向皓衡要過他的QQ,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好象每次面對他心里就會一陣羞澀,然后會臉紅心跳加快。
“嘟嘟嘟嘟……”QQ上系統(tǒng)消息來了,好像是好友請求。她向來是看也不看加她的人是誰然后就接受。這一次也一樣,毫不猶豫的點了接受。還沒等小文和他打招呼,對方已經(jīng)發(fā)了一個“你好”過來。“你好啊!(*^__^*)...”習慣性的禮貌的回復著對方。“請問你是哪位啊?”好奇的問著對方。“同學。”對方惜字如金的吝嗇態(tài)度讓樂小文很是討厭,“什么嘛,拽什么拽?多寫幾個字要你的命啊?”小文不滿的喃喃道。“你到底是哪位?可否告訴我名字?”忍住氣的問道。“皓衡。”很快,對方就回復了這兩個簡單但卻深深地讓樂小文一下子紅到耳根子的名字。“啊,是……他啊?呵呵……真好。”不知道她在高興什么,竟然自顧自的傻笑著。“你、你好,我、我是樂小文。”害羞的發(fā)過去這幾個字。那一天,樂小文和皓衡聊了很久很久,具體的內(nèi)容她不愿意說。不過看她激動高興的樣子,應該是好事情吧!
接下來的日子里,樂小文每次只要一說到皓衡的名字就流光溢彩,一下子來了精神,侃侃而談,而且欲罷不能收拾。可是一看到皓衡,臉就會很紅很紅,羞澀的埋下了頭。同方兼死黨的藝瑋似乎看出了樂小文的花花腸子,逮住樂小文狠狠地問:“嘿嘿,樂小文你給我說實話,你和那個姓皓的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給我從實招來,否則,呵呵……你是知道的!”說著,藝瑋張牙舞爪的欲撓小文的癢癢。“5555……千萬別啊,小瑋,我說我說。其實……那個啥,就是……哎喲,怎么說嘛!嗯,我戀愛了!!”樂小文小的連蚊子都聽不到的聲音剛冒完這句話,卻著實讓藝瑋吃了一驚,“啥?你說啥啊?樂小文,你是不是瘋了?!!你居然,居然比我先戀愛?哦,天啊,奇跡,樂小文這個傻子居然談戀愛了?不對不對,對方,是不是那個啥姓皓的怪物?”藝瑋的最后一個詞,“怪物”可讓小文不滿意了,嘟著粉嫩的小嘴巴責怪地說道,“小瑋你不要說衡是怪物啦!他很好的!”嘖嘖、這下可把藝瑋打擊慘了。笨蛋樂小文居然和打怪物皓衡戀愛了,而且兩人的關系肯定很好,樂小文這個小丫頭片子還叫的那么親熱,都好到叫“衡”了……“呵呵、小文同學你們是從什么時候好上的呢?”藝瑋一副狗仔隊的派頭,還拿出了一支筆,像模像樣的問起來。“這個啊……嗯,是那天在QQ上聊天的時候啦!他說……糟糕不能說了,衡不讓我說的啦。該死!!”聽到樂小文的碎碎念,藝瑋心里也明白了個七八分了。拍拍小文的肩膀,鄭重的說道:“小文,恭喜你戀愛了!今后的日子,你要和你的那個衡好好的幸福走下去喲!!”樂小文一愣,隨后是感動的稀里嘩啦,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55555~~小瑋,你真好!小你!”額、這話又把藝瑋的雞皮疙瘩給嚇出來了……閃人!~
好像是因為和皓衡在一起的緣故吧,樂小文最近走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都好象是一個明星,回頭率100%。可是,還是時不時的聽到一些流言蜚語,“快瞧,那個女的就是死皮賴臉纏著皓衡不放的女生!”“哼、狐貍精!”……如此的對話時常讓小文感到委屈,眼淚也不爭氣的掉過好幾回了。每次這個時候,皓衡總是安慰她,不要管她們。她們是因為嫉妒你和我在一起啊!“哦、這,這樣的啊?!”小文吸吸鼻子,心里好像沒有那么難受了,心里反而還有一點小竊喜。卻不知道自己在高興什么。
皓衡喜歡打籃球。樂小文最喜歡在每節(jié)體育課上欣賞皓衡的球技。帥帥的搶球、瀟灑的灌籃……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小文覺得心里甜蜜,幸福!她甚至覺得,如果能夠一直陪在皓衡身邊,看他打球,那么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了!!
幸福的日子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偶然一次,小文聽到了自己從小到大就在一起的好朋友筱斯在在廁所里痛哭,而且邊哭邊說,“為什么,為什么我那么喜歡皓衡,為他做了那么多,可他就是不喜歡我呢?那個樂小文有什么好的,我又有哪里比不上她?”轟轟,好像天要塌下來的感覺。原來,筱斯是喜歡皓衡的啊!!一時間,小文真的好難受,繼而是心痛,自己的好朋友居然那樣說自己。
到底是友情重要還是愛情重要?這幾天,樂小文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愛情失去了,還可以重新尋找;可是,友情一旦失去,那可能就一輩子也不能挽回了。想清楚了問題的答案,樂小文清醒了,她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打開了幾天沒有登過的QQ,皓衡的頭像一直在閃爍著不停,顫抖的打開了。滿滿的幾大頁幾乎全是皓衡的甜言蜜語,想不到平時一向冷酷的皓衡也很會說甜言蜜語,都女生開心呢,怪不得他很受歡迎呢……“衡、我們分手吧!”短短的幾個字小文猶豫了很久,終于下了狠心發(fā)了出去。“為什么呢?”“因為、我不愛你了……”“這樣啊,那好呀!”皓衡迅速的下線了,樂小文卻獨自盯著他的頭像看了很久很久。突然,她放聲大哭起來。“真的……結(jié)束了!衡、我,我……舍不得你的!請,請原諒我,原諒……,我,我的自私!我,我只是希望,希望筱斯能夠,幸……福……”小文的哭聲一直回蕩在房間里,一時間好像所有的東西都靜止了移動,陪伴著小文一直悲傷下去……
兩天后,校園又再次沸騰了。“哈哈,樂小文和皓衡分手咯!”“是么?好開心好開心!”“可是,他卻有了新的女朋友耶!”“啊,怎么會這樣?那個人是誰啊?”“好像是叫什么‘筱斯’的。”“55555555……傷心啊,皓衡……”
再也沒有女生去責怪樂小文、對她冷嘲熱諷了,她獲得了難得的清靜。“耳根子終于安靜咯!”樂小文臉上掛著恬靜的笑容,她變了。以前的她從來都不會露出如此的神情,她只會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起來,可現(xiàn)在,她的微笑雖然動人,卻十分牽強,讓人心疼。“小文,你真的不難過么?你真的好傻啊,干嘛要把他讓給筱斯啊?”藝薇憐惜的抱著小文,難過地說道。“呵呵、我只是希望能夠看到筱斯的微笑,只是希望她能夠幸福,希望她能很開心,希望她不要恨我,希望我們能夠做回朋友……”“不要說了,小文,你真的太傻了!!即使你對她那么好,可是她知道嗎?你看看她現(xiàn)在驕傲的樣子,對你如此不屑一顧,你那么做根本就不值得的啊!”“這樣啊,沒有后悔藥了,我也不后悔……”
5個月之后,畢業(yè)考已經(jīng)考完了。全班都沉浸在歡樂之中,可是只有小文,她想,自己要永遠的離開學校的,也要,永遠的離開他了……
放假了,小文整天窩在自己的房間里,可以算是“宅女”。每天都登著QQ,可那個習慣的頭像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跳動過了。狠下心,把他刪除了……心,還是好痛好痛,在IP的另一頭曾經(jīng)是自己的最愛,是自己的天下,可是現(xiàn)在,卻只能做對最熟悉的陌生人。一個人無聲的落著淚,就好像要匯聚成河席卷而來。畢業(yè)時他那個眼神令自己毛骨悚然,真的好想向他解釋,解釋自己所做的一切,解釋自己還很還很愛他。可是,她不敢,她沒有勇氣。她知道,他其實并不愛筱斯。和筱斯在一起,他只是為了想讓自己清楚,依然會有很多女生向他投懷送抱。她樂小文只是微不足道的。他要她痛苦,每天以淚洗面,要她后悔曾經(jīng)分手的決定……
戴上耳機,又是那首《下一站永遠》。聽著聽著,樂小文的金豆豆又掉了下來,“嗨、真是的,我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愛掉眼淚了?從前的樂小文不是這樣的,她很快樂、無憂無慮的,從來都不會哭泣的,現(xiàn)在好像成了‘眼淚制造廠’的咯!”她自顧自的笑了起來,這么冷的笑話,也只有她樂小文才能笑啊。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她的微笑是那么那么的苦澀,糾集的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牽著手,下一站就是永遠……”動聽的歌詞卻好像是對樂小文的諷刺。“呵、連可以牽手的人都沒有了,我的下一站還能永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