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3-05-29 18:17:00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chuàng)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抄日記大全,希望這些內(nèi)容能成為您創(chuàng)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1賀氏藏書來源、特點及其經(jīng)濟后盾
1.1藏書來源賀氏除繼承一批祖上遺留之書外,藏書來源主要有購買、抄寫、受贈和交換。
1.1.1繼承祖遺賀氏既為科舉世家,藏書自然不遜。賀濤門生趙衡稱其藏書“名甲畿南”,徐世昌曾贊:“賀生世世守縹緗,口吞云夢富書史”。賀云舉致仕歸時囊橐蕭瑟,惟攜圖書數(shù)萬卷。賀濤曾云:“吾曾王父購書七萬余卷,其后歲有所增,今幾百年,書固無恙”。祖上所傳之書在賀錫璜、賀錫珊異爨時并未析分,但已有流失:“精本書、名家手批金石錄等數(shù)種皆為族人持去,遂遺失”。后錫珊次子湘商與錫璜次子沅:“愿借錢千串而將廣業(yè)堂之書籍盡歸壽真堂”。光緒三十年(1904)二月,這批書經(jīng)葆真檢點,由北代裝運至故城鄭家口,共十余篋。
1.1.2購買所得除了這批祖上遺留之書,賀氏一門祖孫幾代一直在不遺余力地購書。在《收愚齋日記》中,有關(guān)購書的記錄俯拾皆是:光緒十七年(1891)十一月二十日,購湖北局竹連紙《五經(jīng)四書》;光緒十八年閏六月三日,賀濤為書院購書六種,又自購局板子書百種。光緒二十三年(1897)十一月,一月之內(nèi)購書四次:一日,購陸放翁《渭南全集》;十九日,購《六書原始》《廣東新語》《紀文達公遺集》《黃氏醫(yī)書》;二十四日,購《畿輔詩傳》《唐詩品匯》;二十九日,購《周易折中》。直到日記末仍有兩筆購書記錄:民國十九年十一月十四日,購胡應(yīng)麟《少室山房叢談》;二十三日,聚珍堂、文璘堂封書,往觀之,亦得數(shù)種。
1.1.3抄寫所得除了購書,賀氏父子還抄書、臨書。先是賀濤抄:光緒十七年二月十八日,始抄《儀禮》,《大射儀》為首;三月三日,《大射儀》終;次日抄《聘禮》,十九日終;次抄《喪服》,四月五日終。賀濤得目疾后由葆真抄:光緒十八年正月元日,抄《爾雅•釋文》;五月十五日,抄《海山仙館叢書》;六月二十五日,《爾雅》抄迄;二十六日,以白摺錄姚際恒《古今偽書考》;八月十四日,抄《古文辭》;十二月二十八日,抄《爾雅》畢;光緒十九年三月二十三日,抄《唐代叢書》及《小石山房叢書》目錄。抄書于葆真已成為一種習慣,遇到感興趣的就抄。如光緒十九年五月十六日,葆真抄《通鑒》人名。此書為伴其兄葆初讀書的張聘三在讀《資治通鑒》及《續(xù)通鑒》時所摘錄的人名錄,葆真因“喜其便于檢查”而從故城帶到冀州錄存。再如光緒二十六年(1900)十一月十七日,葆真讀姑父宗樹楠所著《庚子國聞錄存》,“錄副以存,并附以所聞”。葆真尤喜抄書目:民國三年(1914)十二月十五日,抄怡墨堂求售之朱九丹書目;民國六年正月十日,將端氏出售書目錄副。葆真還抄錄過不少家譜。因自覺記憶力差,“各戚家互婚媾尤不能遍舉”[3]第131冊:434,故葆真每至戚家,輒索其譜而摘記之,為“小族譜”以備忘。至宣統(tǒng)二年八月,已抄就交河蘇氏、深澤王氏、任邱李氏、棗強步氏、饒陽常氏等族譜。賀氏父子對于有桐城派名家如姚鼐、方望溪、吳汝綸等評點的書都不遺余力地親臨或囑人代臨。葆真光緒二十三年十二月二十日日記分年記錄了其父所臨及囑人代臨之書書目[3]第131冊:98-100,蔚為大觀。
1.1.4受贈所得親友贈書也是賀氏藏書的一個重要來源。如光緒二十三年十二月十四日,時在書院刊刻課藝的刻工劉老辛贈《且亭詩》,并允贈《洨濱集》;民國八年(1919)五月二十八日,王晉卿贈《新疆訪古錄》《學記箋》。受贈人早年以賀濤為主,后以葆真為主。葆真常年居徐世昌幕府,為徐訪書、購書、刻書,交際面廣、社會活動能力也頗強,接受的贈書自然不少。僅民國十九年,接受贈書就達11次之多。贈書中亦有佳本。陳貽孫曾贈賀濤明南監(jiān)本《兩漢書》,此書“本大印精,古雅可愛”[3]第131冊:18,賀濤視若珍寶,將其由故城帶到冀州,先題書目于書皮,次日又囑得意門生趙衡于書頭題寫書名,兩月后才自題書名于書皮,寶愛之情可見。民國七年,紀清桪為在總統(tǒng)府謀差,先以名人手札數(shù)十頁贈葆真,繼又贈以蝴蝶裝宋本《玉海》一冊,葆真以過于貴重而不敢接受,“暫留一觀,將以校家所藏本”[3]第133冊:254。
1.1.5交換所得葆真還通過交換的方式得到一些書籍。如民國十九年十一月三十日,葆真訪常稷笙,以《古詩抄》易其所刊《古文四象》。
1.2藏書目及藏書特點賀氏曾幾次編錄書目。早在光緒十九年,葆真即錄家藏書目;民國六年十一月二日,葆真與長子迪新檢點書籍,將藏書室、客廳、家祠三處所存書籍略作整理,囑迪新草為書目。民國七年春,賀氏以匪警倉皇避地津門,書籍留鄭家口;次年六月底返回,七月檢點舊藏碑帖,命翊新、培新寫目。據(jù)鄭偉章先生言,北大有《武強賀氏壽真堂藏書目》一冊,抄本,賀培新撰藏,書題下注“丁巳(1917)孟冬抄于京都前青廠寄序”,著錄約七百余種,有元本《五子》、明本《大觀本草》及抄本等。據(jù)賀氏后人言,賀培新曾將自撰的《潭西書屋書目》送到北平圖書館[9]。檢國家圖書館網(wǎng)站,卻未見此目。雖未見賀氏藏書目,但從日記及相關(guān)資料不難歸納出賀氏藏書的幾個特點:
1.2.1重實用,不片面追求版本,為讀書人之藏書賀氏購書多為自讀,非為收藏,日記所載購書記錄中所購之書皆為通行本,宣統(tǒng)二年更有為祖父購小說數(shù)種的記錄。早年日記對賀氏所讀之書記錄尤詳。葆真兄弟所讀多為經(jīng)史;父賀濤除經(jīng)史外還大量閱讀時務(wù)報及譯著,譯著中有不少小說,如《福爾摩斯》《馬丁休脫偵察案》等,失明后改由葆真和書院學生為其讀書讀報。其家女性亦讀書:光緒二十年有葆真為母說《坐花志果》《金鐘傳》《紅樓夢》的記載;光緒二十九年有葆真之妻與嫂讀《孟子》,父賀濤為之講解的記載。從所讀之書可窺見其藏書之一斑。當然,由于其家世代藏書,元、明刻本也是有的,約“數(shù)十種”[10]。元刻本有《唐音》《朱子大全》,明刻本有《元文類》《郢史》《唐文粹》《陶淵明集》《周禮》《大學衍義》《尹和靖文集》《百川學海》等。
1.2.2桐城派文獻及桐城派名家批點本是其特色收藏葆真日記中出現(xiàn)了64位北方桐城派作家,占《桐城文學淵源考》著錄北方桐城派作家131人的近一半。這些人多為吳汝綸弟子或再傳弟子,與賀濤多有師門關(guān)系。且賀濤本人執(zhí)掌書院講壇多年,及門弟子亦不少。與葆真交往頻繁的有吳闿生、宗樹楠、趙衡、王樹楠等人,這些人大多有著作傳世,賀氏藏書中不乏他們的著作,如王樹楠曾將所著《新疆訪古錄》《學記箋》贈予葆真。而以吳闿生為代表的一些桐城派作家,著作多由葆真主持刊刻,這些書其家當亦有保存。葆真父子還曾臨寫過很多桐城派名家評點本。賀濤失明前臨寫了二十余種,后葆真亦有所臨,可見其家桐城派名家評點本收藏頗豐。
1.2.3印譜、碑帖收藏豐富葆真對碑帖有著濃厚的興趣,日記中常有去某處拓碑或請人代拓的記載。葆良子培新師從齊白石,對纂刻頗有研究,收藏的印譜尤其豐富。20世紀80年代北京圖書館所出的《齊白石手批師生印集》中所收齊白石的印譜大多來自賀氏的捐贈。
1.3宏富藏書背后的堅強經(jīng)濟后盾賀氏自七世賀云舉起所任官階最高為知縣,大多為七品以下的訓導等職,但家資卻頗為豐裕:賀云舉時有田十五、六頃,至九世賀錫璜時析產(chǎn)得六分之一約二頃;另有三里口、尹里兩處田產(chǎn),尹里有田數(shù)頃,三里口田產(chǎn)租與佃戶耕作,從每年收獲糧食400石左右來推測,田畝數(shù)亦不在少數(shù);宣統(tǒng)二年又在尹里購墓地百余畝。其家還擁有際興號、福隆號、福興號、福昌號、三益興、余慶長、三余永、阜康等帳號。葆真本人先后創(chuàng)辦了大樹、大業(yè)、大泉、大農(nóng)等實業(yè)公司,并較早涉足股票領(lǐng)域。雄厚的經(jīng)濟實力使得其家不僅有能力源源不斷地增益藏書,更有能力妥善保管書籍。清末民初,直隸地區(qū)各種運動風起云涌,多種勢力盤踞交錯,社會動蕩不安。民國七年,鄭家口賀宅被劫,除損失衣物、牲口外,葆良及其他33人亦被擄,賀氏因此舉家倉皇避亂天津,書籍未及攜帶。次年六月返里,書籍無恙,不能不說與其強大的經(jīng)濟實力有關(guān)。
2賀氏刻書及特色
賀氏刊刻的第一部書《蘇沈良方》,從《后知不足齋叢書》中輯出,為賀錫璜在故城學署時刊行。葆真親手主持刊刻的第一部書為其父《賀先生文集》。民國元年賀濤去世后,葆真即有擬刊先君文集之意,因托諸友分錄副稿,錄訖親校數(shù)次,再交吳闿生審定。初因“恐費時日,不得好刻手”而欲付石印,經(jīng)姑父宗樹楠勸說乃定刊版之計。后又商與徐世昌,并向徐坊了解京師刻字鋪情況,反復比較刻字鋪所刊樣本及價格后乃與訂議。雷夢水先生曾評賀葆真:“其刻《松坡集》,每字一筆一畫,無不斟酌盡善,嘗見其手校底本,涂抹殆遍,其他如《李長吉詩集評注》《韓翰林集評注》尤稱善本”。葆真因其父曾學于吳汝綸,遂于吳評點諸書搜刻殆盡:《李長吉詩集》《韓翰林集》《古詩抄》等。賀氏刻書集中在民國九年以后,而葆真民國九年后日記僅存民國十九年,故有關(guān)其刻書的大量具體情形不得其詳,但滴水藏海,從其刊刻《賀先生文集》的情形可見一斑。現(xiàn)僅就目見所及,將武強賀氏所刻之書及刊刻年代略作歸納。由上表可以看出:賀氏刻書除最先所刻《蘇沈良方》外,其余多為桐城派作家著作或桐城派名家評點本。日記中有一數(shù)字可以對賀氏所刻所印書籍總量作一具體說明:民國十九年三月二十一日,葆良女又新出嫁,葆真以所刻所印各書贈之,“凡二十四抬”。賀氏所刻書數(shù)量雖不能與同時期的天津徐氏相媲美,但民國間天津徐氏刻本有不少都是由賀葆真具體負責督刻的。葆真長期為徐世昌經(jīng)理購書、刻書事宜,徐對之頗為倚信,有議購之書向其詢價,有擬刻之書與之相商,由其推薦刻字鋪,而葆真也十分盡心盡責。刊刻《畿輔先哲傳》時,國務(wù)院高級顧問王樹楠曾舉一木匠分刻,所刻字體殊不精良,葆真因命毀版另刻,并以龍云齋所刻樣本示之,王樹楠認為葆真有意為難,故不交樣本而促其發(fā)刊貲,葆真以未見樣本拒不發(fā)貲,因此得罪王樹楠,使其于徐世昌前頗說葆真長短。由于葆真實心任事,并未因此失信于徐。后徐世昌所刻多種書,如《晚晴簃詩匯》《明清八家文抄》《詩志》《古余薌閣詩集》《異齋集》等也多由葆真具體操辦。四存學會出版部的經(jīng)營管理也由葆真負責。
3藏書歸宿及現(xiàn)狀
《金瓶梅》是一部反映明代后期社會百態(tài)的長篇小說,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描寫飲食的。有關(guān)飲食生活部分,其豐富和細膩程度,足堪與《紅樓夢》媲美。《金瓶梅》產(chǎn)生于明代,《紅樓夢》產(chǎn)生于清代,時代不同,描寫對象也不同。《紅樓夢》里的賈府是世代簪纓的詩禮之家,他們無論飲酒吃茶,講究的是豪華與高雅,不失大家風范;而《金瓶梅》里,主要寫的是亦官亦商的西門慶,盡管也窮極奢華,但畢竟是市井俗物,難免冒著暴發(fā)戶的俗氣。
將《金瓶梅》與《紅樓夢》相比較,在飲食描寫,以及在飲食文化的品位層次上,讀者諸君不難看出,兩者的差異是巨大的。曹雪芹是博大的文人,身歷富貴,所寫的飲食是華貴的;而《金瓶梅》所反映的飲饌則充滿了明代俚俗的市民氣息,證明其作者很可能是屬于市民階層的說話人。
關(guān)于《金瓶梅》的作者,在中國文學史上至今仍然是個謎。欣欣子雖有“蘭陵笑笑生作金瓶梅傳”的說法,而真實姓名與生平事跡卻語焉不詳,且不見早期抄閱者著錄。從書的內(nèi)容、取材、敘述結(jié)構(gòu)和語言特征看,《金瓶梅》應(yīng)為民間說書人的一個底本,其作者大概是書會才人一類的中下層知識分子。他們從當時流行的《水滸》故事中截取西門慶和潘金蓮一支,另辟蹊徑,從贊頌超自然和超人的仙道佛釋、英雄豪杰,轉(zhuǎn)而為摹寫現(xiàn)實社會的卑微眾生,敷衍鋪敘,反復加工,遂成巨著。《金瓶梅》沿用北宋年號名色,刻畫明季人情世態(tài)。
有學者認為,書中的清河,當是運河沿岸的一個城鎮(zhèn),生活場景較為接近南清河(今蘇北淮陰)。《金瓶梅》最初大概就由“打談的”在淮安、臨清、揚州等運河大碼頭上說唱,聽眾多為客商、船夫和手工藝人。
也有學者從飲食文化出發(fā),認為《金瓶梅》的作者是北方人。
《四方五味》的作者王祥夫先生認為,在晉北,黃米是家家必備的食糧,黃米糕的地位比餃子還要高,但是“黃米”卻是個隱語,當?shù)厝藗儼呀凶觥包S米”。這個詞是如何形成的?有什么典故?誰也說不清。但“黃米”一詞最遲在明代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在《金瓶梅》里,就有“找一個黃米頭來”的話語。此外,在大同有個酒令,雖俚俗卻不難聽:“一條扁擔軟溜溜,我挑著黃米下蘇州,蘇州愛我的好黃米呀,我愛蘇州的大閨女!”這是下層人士的酒令,粗獷放達。讓人一頭霧水的是,蘇州人吃黃米嗎?為此,一些學者認為《金瓶梅》的作者是北方人,更有人認為是大同以南不遠的山陰人,而且作者還有名有姓,說是明代的閣老王家屏。
不論《金瓶梅》的作者是誰,還是留給專家們?nèi)タ甲C吧。本文主要討論《金瓶梅》中的飲食文化。
作者的文化素養(yǎng),一般是和他所屬的社會階層相一致的。從《金瓶梅》描述的飲食文化來看是屬于較低層次的。
有人認為,《金瓶梅》是一部烹事技法大全。為驗證此說,通檢了全書,舉凡華誕、彌月、添壽、會親、合歡、迎上、犒下、餞行、接風、斗分資、打平合、官宴、私宴,大大小小宴飲,種種飲饌均登錄建卡,又經(jīng)復按排比,得到結(jié)果是:《金瓶梅》的飲食描寫虛擬多于寫實,于烹技并不詳細。
如第10回,因武松發(fā)配,西門慶合家歡宴:“怎見的當日好筵席?但見……”一筆帶過。在“西門慶開宴吃喜酒”中,正日用“食烹異品,果獻時新”的套語,次日四宅官員為官哥添壽之宴,也僅以“十分齊整”來輕描淡寫。
述錄者的“說不盡”,實則為說不清。因為說書人很難有機會涉足上層社會的豪華飲宴,故而,只能用一種仰視的視角,以自身的消費觀念去揣測高層次的飲食文化以及審美觀念。雖然《金瓶梅》的作者對明代上流社會的食俗所知甚少,然而對市民的食欲寫來卻得心應(yīng)手而且詳細生動。
如對“過水面”的描寫,詞話本為“個水面”,可能是出于魯?shù)胤窖浴皞€、過”不分之故。“過水面”亦即書中所說“面是溫淘”。將面煮熟之后以清水過了,減低黏度、降低熱度。故而應(yīng)伯爵稱贊“又爽口又好吃”。好吃除了“過水”之外,還因為如謝希大所說:“鹵打得停當。”更因為佐餐的小菜:“四樣小菜:一碟十香黃瓜、一碟五方豆豉、一碟醬油浸的鮮花椒、一碟糖蒜。三碟蒜汁,一大碗豬鹵。”“個人自取澆鹵、傾蒜醋,那應(yīng)伯爵與謝希大,只三扒兩咽就是一碗,登時狠了七碗。”寫到此處,筆者想起了天津的“撈面席”。天津傳統(tǒng)的“撈面席”講究個“四碟八碼”,應(yīng)個“四平八穩(wěn)”的彩兒。鹵有三鮮或者紅白鹵。“四碟”中,高檔的有桂花魚骨、炒青蝦仁、韭黃雞絲、炒雞茸魚翅針。中檔的有木樨蝦仁、櫻桃肉、炒三鮮肉、熘蟹黃。低檔的有炒面筋絲、肉絲炒香干、炒黃菜、熘魚片。“紅鹵”指用肉片、木耳、花菜、面筋、香干、蝦仁、雞蛋炒的葷鹵。“白鹵”指用腐竹、木耳、花菜、雞蛋炒制的素鹵。“八碼”為黃瓜絲、胡蘿卜絲、豆芽菜、白菜絲、菠菜、青豆、黃豆、紅粉皮。家常撈面有:“三鮮鹵面”,用蝦仁、海參、雞蛋、木耳、花菜、面筋、香干炒制,用各種蔬菜為碼。“干炸醬面”,用肥瘦肉丁炸炒甜面醬配上菜碼即可。“麻醬面”,用芝麻醬為鹵,一般夏季喜食,配以花椒油、黃瓜絲、綠豆芽等菜。此外還有子鹵、面筋鹵、西紅柿鹵、蟹肉鹵、皮皮蝦(蝦蛄)鹵等多種。看看這兩份相隔數(shù)百年的食譜,我們似曾相識,因為天津的飲食文化正是以魯徽飲食文化打底而一脈相承的。
此外,對水角(餃)兒的描寫也是較為詳細的,書中具體地寫明了大小、餡料“黃芽韭菜肉包寸大的水角兒”。與之相類的還有“韭黃餡合子”等。面條、餃子、包子都是最適合中國人胃口的蒸煮食品,是民間老百姓的美食。它們不但養(yǎng)育了世世代代的中國人,還在民俗節(jié)日里肩負著“食以載道,敦化人倫”的社會責任。
如果說書中未寫烹技,有欠公道。書中多次寫到“煎、糌、烹、炮”與“腌、臘、煎、熬”。最多的烹技寫的是在大小飲宴中必不可少的“燉爛”。書中寫西門慶宴安郎中“一色十六碗,多是燉爛下飯:雞、鵝、鴨、鮮魚、羊頭、肚肺、血臟、湯之類”。用料上的“肚肺血臟”,烹法上的燉爛,都反映了明代底層百姓的飲食習慣。
書中較為詳細地描寫了為人稱道的“獨柴燒豬頭”的做法:宋惠蓮“只用一根長柴,安在(灶)內(nèi)。用大碗油醬并茴香、大料拌停當,上下錫古子扣定。那消一個時辰,把個豬頭燒的皮脫肉化,香噴噴五味俱全。”書中諺語說得好:“火到豬頭爛”,言豬肉是不易爛的,一根長柴能有多大的火力?足見其夸張。
小說畢竟是文學藝術(shù),《金瓶梅》中說得頭頭是道的“獨柴燒豬頭”與《紅樓夢》中花里胡哨的“茄鲞”一樣,粗看像是烹飪寫實,細究卻是不實,乃是一種文學的夸張而已,千萬不能將《金瓶梅》當做是《烹飪指南》用。以西門慶管帶胡僧時贊詞為例:
“四樣下飯:一碟羊肉角蔥爆炒核桃肉,一碟細切的樣子肉,一碟肥肥的羊灌腸,一個光溜溜的滑鰍。次又拿了一道湯飯出來:一碟碗內(nèi)兩個肉圓子,夾著一條花筋滾子肉,名喚:一龍戲二珠湯,一大盤裂紋破頭高裝肉包子。隨即又是兩樣換上來:一碟寸扎的騎馬腸兒,一碟腌臘的鵝脖子”,“落后又是一大碗鱔魚面與菜卷兒一齊拿上來。”
請恕本文省卻了若干字,因為那根本不是菜譜,而是在飯菜中隱喻著性。西門慶款待的“高僧”是位花和尚,又喝酒又吃肉,吃完了后,胡僧一抹嘴,感謝大官人款待,送給西門慶一些,正是這些送了西門慶的命。
西門慶,一個典型的暴發(fā)戶,死在上,死在了貪得無厭中,似乎是情理之中得下場。而《金瓶梅》把性的隱喻寫在飲食里,以暴露陰暗,警告世人,也算是一個創(chuàng)造,非常難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