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3-05-29 17:59:11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現代詩大全,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關鍵詞】《大麥歌》;郭沫若;李敖;朱令;翻譯
一、關于原詩
《大麥歌》是美籍女詩人莎拉.特雷弗.蒂斯戴爾 (Sara Trevor Teasdale, 1884年8月8日-1933年1月29日)的作品。歲月的消逝,愛情的喜悅與幻滅,往事的追憶,人生的孤寂,死亡的沉思是蒂斯戴爾詩作中常見的主題。她的作品情感節制、冷靜,語調溫柔、含蓄,用字精練且擅長營造氣氛,因此詩的密度頗高,十分耐讀。
原詩第一段前三行,簡潔交代大麥生長的環境。低洼海邊經常被海水浸泡,海風侵襲,形成貧瘠的鹽堿地。這種環境生長的植物,其外表弱不禁風,bending這一詞就寫出大麥那脆弱的姿態,也揭示了大麥的這一脆弱形態同惡劣環境的因果關系。詩中三至六行,用擬人化的手法,形象的把大麥被海風勁吹的聲音比喻成歌唱。歌唱本是一件愉快的事,能夠在惡劣的條件中歌唱,恰好把大麥堅韌,不畏艱辛的樂觀精神體現出來。第二節,寫大麥在海風中無數次倒下又站起的姿態,象征“我”也會像大麥一樣不屈。第四行,賦予大麥強忍痛苦昂奮不屈的性格,使它成為表達作者思想的載體。
作者寫大麥,并沒有簡單的停留在對這一植物的歌頌上,詩歌后半部分詩人筆鋒一轉,把主體轉到“我”,將貧寒的自己同孱弱的大麥相類比。縱然無力改變命運,也永不向厄運低頭,也要把憤懣變成不屈的歌聲。全詩寄托作者對弱小生命頑強生長的贊美,體現詩人對不公命運的抗爭,對生命的堅強態度。
二、關于譯作
三譯作,郭沫若的翻譯為直譯,翻譯成現代詩,李敖和朱令則采用了意譯,兩者在語境上較為同步。下面先對郭沫若的譯詩作一番淺析。
郭沫若保留原詩在結構上的基本格調。Like一詞在詩中作為比喻連詞,溝通“我”與大麥的聯系。郭譯也把這一比喻體現出來,但從語法邏輯上看,其翻譯有所欠缺。第一節,“像大麥那樣,……不斷地低吟,搖曳”,“像”是比喻連詞,“像大麥”,從后面的句子可以看出,主語“我”,只是被省略。再來看原詩對應的句子like barely bending…,該句中,”bending in… wind ceaselessly” 是定語成分,修飾的是”barely”, 所以應該是大麥“在強勁的風中,不斷地低吟,搖曳”。這樣一來,把大麥的動作譯成“我”的動作,所以郭的翻譯是欠佳的。
第二三節,郭依舊采用直譯,把“我”的姿態表現出來。因為是直譯出來的現代詩,詩歌的內涵和情感就只能蘊藏在詩中,需要讀者對其進行二次解讀。郭沫若是該詩較早的翻譯者,其在翻譯時的不足也成為后者的借鑒。李敖和朱令的翻譯則在音韻,意境,情感等方面有很大改進。?李敖連跨兩道臺階,幾十年后,這首詩又出現更加完美的朱令版。兩位譯者都將這首詩以鮮活的畫面,悅耳的音韻,堅韌的情懷,凄涼的意境展現在讀者面前。但由于兩個版本在遣詞造句,句段排列上的微小差異,兩者在各句的翻譯效果上也有些許差別。下面,就將李敖和朱令的詩譯逐句較析,引用時李譯在前,朱譯在后:
第一句“麥穗曲身偃”,與“大麥俯身偃”相較,朱令的翻譯更符合邏輯,也更具音韻美:麥穗是大麥的頭部,不可能脫離麥桿單獨下垂,必然是連同麥桿隨風搖擺的。朱令改成“大麥俯身偃”,說的是整株麥子的動態,彌補了這個缺陷。同時,從大麥的生長規律來看,“麥穗”僅指抽穗到成熟的階段。朱令用“大麥”是指從發芽到成熟的全過程,更符合生活邏輯,也體現出大麥的整個生命期都是受到極壞的自然環境的考驗的;從音韻上分析,朱令用“俯”,發音動作比李敖的“曲”簡單,與前后音符連接比較順暢,讀起來更順口。第二句“海濱低田瘠”,與“海濱有低地”相比,也顯出缺陷:“低田瘠”連讀很拗口。而朱令“有低地”口腔變化少,讀起來更加順暢;環境交代過于全面,詩句一覽無余,少了玩味思索,曲徑通幽的樂趣。朱令“海濱有低地”,用詞含蓄,點到為止,音韻和諧。第三句“疾風動地來”,與“巨風動地來”。兩者差異主要在音韻方面:“疾”是舌擦音,二聲,頻率由低到高,發音不如四聲的“巨”順暢響亮。第四句:“高歌何能已”,“何”是疑問代詞,帶出的是一個反問句,反問的目的是加強肯定氣勢,強調歌唱是絕對不能停止的。由此可見,這一反問較于朱令的“放歌殊未已”更加鏗鏘有力,堅定了大麥不屈不撓的態度。從措辭來看,朱令的“放歌”比“高歌”響亮,更具動感,誦讀更好聽。兩相比較,李敖詩句高亢有力,而朱令的個別措辭更恰當。第五句:重復第一句,兩者都關注增強詩歌氣勢的需要,通過重復,使整首詩結構上回環往復,音韻上蕩氣回腸,二人異曲同工。第六句:“既偃又復起”,與“既偃且復起”。一字之差,主要體現在音韻上,“又”多見常用,稍欠古韻,讀起來不如“且”耐聽,有韻味。從用詞上,“又”與“復”同意,顯得嗦,而朱譯“且”有轉折意,盡管被風吹彎了身體,但大麥還是要堅韌地挺直其身軀,不被折服,就更加突出大麥的不被屈服,不服輸的韌勁。第七句:“顛仆不為折”與“顛仆不能折”,也是一字之差。“為”不如“能”堅定有力。因“為”有“被……所……”之意,表被動;而“能”體現的是主觀意愿,在詩中表明大麥的不屈之態。第八句:“昂然瘡痛里”,“昂揚傷痛里”。“昂然”是表狀態的形容詞,抽象概念,沒有具象。“昂揚”是動詞,形象概念,容易讓人聯想到大麥迎風疏展的姿態,體現詩中畫,具有意境美。“瘡痛”傾向于肌膚之痛,“傷痛”則既可指肌膚之痛,又可指心靈之痛。而心靈之痛更符合原詩意境,更能照應第三段的“愁”。第九句:“我生亦柔弱”,“我生也柔弱”。在音韻上,“亦”更響亮,讀起來干凈利落。第十句“日月逝如彼”,“日月逝如此”。縱觀全詩,李敖朱令詩都押“i”韻(除了最后一句押u韻)。朱令用 “此”,使 i 韻略作停頓,和諧悅耳,婉轉回環,緩解聽覺疲勞。第十一句“強把萬斛愁”,“直把千古愁”。“強把”給人面臨絕境,不得不去搏斗的沉重,受迫的感覺。“直把”是“直接”,自信心躍然紙上,表達縱然面臨苦難,也毫不畏懼,自如處之的愉快樂觀。“萬斛”是空間概念,表達“多,廣”;“千古”是時間概念,體現“長,久”。這兩個詞修飾“愁”,強調“愁”的不同形態,“萬斛”之愁緒與“千古”之愁,前者體現大麥的頑強生命力,后者強調其對頑強生命的承傳能力,兩者都有可取之處。
三、結語
莎拉.特雷弗.蒂斯黛爾筆下的大麥,蘊涵著強大的生命力。詩人把人生真諦賦予大麥這一具象,體現了詩人在面對艱難困苦,遭遇人生逆境時樂觀不屈的生命態度。
在翻譯時,郭沫若直譯,把詩歌翻譯成一首現代詩,給讀者二次解讀挖掘詩歌內涵的空間。李敖和朱令都剖析了大麥這一意象背后的內涵,將其譯為五言詩,字面考究,用詞嚴謹,句句經仔細推敲,高度提煉。詩歌講究高度凝練而意境深遠,強調音韻節奏美,兩者的譯文都關注了這一點,體現了詩志在中西方文化中的傳承。兩者在個別用詞上有些差異,朱令的翻譯在李敖的基礎上,使得譯作更完美。
【參考文獻】
[1]李敖.李敖大全集卷32?《李敖私房書》四[M].友誼出版公司,2010.
[2]連淑能.英漢對比研究[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