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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chuàng)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苔絲的悲劇,希望這些內(nèi)容能成為您創(chuàng)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悲劇的審美特征在哈代的小說中表現(xiàn)得非常突出和集中。正如在小說《德伯家的苔絲》,從苔絲身上我們看到一個純潔可愛的女孩懷著美麗善良的愿望進行著完全正當?shù)淖非?可是卻一次又一次地遭受磨難和挫折,她最終失敗了,被徹底地毀滅了。我們?yōu)樗脑庥霾粍俦瘧?又從她的不懈的追求中倍受感動與鼓舞。在潸然淚下之時,我們看到的是真與善的閃光,領略到的是一種莊嚴悲愴的美。
一、造成苔絲悲劇命運的外部因素
1.社會因素
作者哈代生活在19世紀和20世紀之交,即維多利亞后期,正是英國由自由資本主義向帝國主義過渡的時期,資本主義在給英國社會創(chuàng)造了繁榮的經(jīng)濟的同時也加深了下層貧苦人民的苦難,曾經(jīng)輝煌的維多利亞時代逐步走向衰敗,英國的工業(yè)壟斷地位也在動搖,隨之出現(xiàn)了經(jīng)濟蕭條。資本主義工業(yè)入侵偏遠落后的農(nóng)業(yè)地區(qū),破壞了古老的生產(chǎn)秩序,使許多以農(nóng)耕為主的各階層人們因受地主的無情剝削而面臨生存危機。哈代親眼目睹了資本主義入侵農(nóng)村致使農(nóng)民破產(chǎn)的情況,他在作品中描寫了資本主義給農(nóng)村帶來的災難,并且對農(nóng)民的悲慘境遇寄予同情。哈代由于自己所處的社會時代的局限,盡管他想找出解決這些問題的出路,但是最終沒有成功。苔絲的悲劇就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上演的。苔絲以其美麗、靈巧、勤勞純樸、善良剛毅,如果生活在一個公正合理的社會,建立一個美滿的家庭,過上普通百姓的日子是不難的,然而經(jīng)濟的貧困、生活的艱辛把她一步步推向深淵,最終成了這個畸形社會的犧牲品。
2.家庭因素。
家庭的破敗貧窮是導致苔絲悲劇命運的一開始也是最直接的因素。如果不是家庭貧困,苔絲就不必連夜去趕集;如果不是家庭貧困,父母也就不會逼迫她去認親;如果不是家庭貧困,在克萊爾沒回來的期間她也就不會受到那么多屈辱,更不會下嫁給亞歷克。由此可見,貧窮確實是導致苔絲悲劇命運的最重要條件之一。盡管苔絲家處于絕望的困境,但她為了不接受亞歷克的控制而掙扎著,而如果苔絲答應去愛他,亞歷克是有能力去減輕她家的困難的。可是苔絲內(nèi)心發(fā)生著的沖突,是她的道德感和對家庭的忠誠造成的。她的道德感要求她遠離亞歷克,可她對家庭的職責又驅(qū)使她為了幫助母親和弟妹而和亞歷克在一起。我們能體會到苔絲的辛酸與無奈,這是推動苔絲悲劇發(fā)生的一個重要因素。
3.道德因素
苔絲所處的那個年代正是生產(chǎn)生活方式的變革與世襲道德觀念發(fā)生沖突、社會物質(zhì)供求與生產(chǎn)關系之間的矛盾沖突急劇深化的年代,維多利亞時期的自由面紗和神圣不可侵犯的社會道德的偽善面具不撕自破。男人主宰著社會,婦女社會地位地下。清教思想統(tǒng)治著人們的靈魂,禁欲思想盛行。所以,苔絲心目中的婚姻不是建立在男女平等的基礎上的,而是把自己的一切托付給克萊爾。她因失身而自卑,即便后來被丈夫拋棄,她還認定是自己罪有應得而默默忍受。在她的心靈深處,還殘留著許多封建道德和封建觀念,至死都沒能擺脫傳統(tǒng)倫理觀念的束縛。她的不幸不僅得不到社會的同情,而且得不到周圍人的同情,她雖然是為了全家人毀了自己的一生,但沒有得到應有的安撫。
二、造成苔絲悲劇命運的內(nèi)部因素
苔絲是哈代作品中最具悲觀色彩的女主角,作者形象地描繪了一個既可愛又可悲的角色。苔絲是一個單純的鄉(xiāng)村姑娘,對周圍這個世界了解太少,對愛情還沒來得及有清醒的認識就因輕信而受騙,鑄成了愛情悲劇的第一步。后來在流離失所的為難時刻,她又違心地跟了亞歷克。當然家庭所迫是主要原因,但她還是輕信了亞歷克的謊言,以為丈夫永遠也回不來了,對愛情絕望使她走向亞歷克,繼而邁出了悲劇的最后一步。苔絲的善良天性沒有給她帶來好處,卻鑄成了她的悲劇。下面從苔絲幾個典型的性格特征來分析造成其悲劇命運的原因。
1.孝順、有責任心。
在哈代心中,苔絲擁有一個勞動者應有的各種優(yōu)秀品質(zhì),更優(yōu)異于那些所謂的貴族與資產(chǎn)階級。苔絲是一個孝順的女孩,她對父母的命令言聽計從。在家里極其困窘的時候,她總是挺身而出,先是去認親,后來是答應下嫁亞歷克。這些都體現(xiàn)了苔絲極大的責任心,但同時也鑄成了她悲劇的人生。
2.堅毅、反叛。
苔絲的性格中最令人震撼的就是堅毅和反叛。在被亞歷克以后,她決定不嫁給亞歷克。如果當初被亞歷克玷污后,無可奈何地嫁給了亞歷克,那么苔絲的這一生可能就不是這樣的了,但是苔絲沒有這樣做。她要找自己真正愛的人,她不愿被世俗的觀念所驅(qū)使,她要走自己的路。苔絲的觀念是不被當時的社會所接受的,她的堅毅和反叛也注定了不被社會所容,必將成為社會的犧牲品。
3.真誠、勇敢。
因為真誠,在新婚夜苔絲向自己的丈夫吐露了自己悲慘的過去,但是克萊爾并沒有接受她的坦白,而是舍她而去,這是苔絲人生最大痛苦的開端。因為勇敢,她敢于在那個時代當起未婚媽媽,勇于去做時代的叛逆者。也正是由于勇敢,她殺死了亞歷克,追求自己真正的愛。但這勇敢的代價是被社會所唾棄,是無法逃離所謂的“法律的制裁”,而獻出了自己年輕且寶貴的生命。
苔絲的悲劇命運是由很多因素造成的,苔絲本人也是社會、道德、宗教的受害者,苔絲的悲劇就是當時社會道德宗教背景下的必然結果。而苔絲自身的性格特征也為她的悲劇命運埋下了伏筆。盡管在苔絲身上意欲與命運之間的背離是那樣殘酷,但是,她是這樣一個充滿質(zhì)感的人物,她從哈代的威塞克斯鄉(xiāng)土小說中走出來,擁有永恒的魅力。
參考文獻:
[1]雷芳.哈佛藍星雙語名著導讀―――苔絲.[M].天津:天津科技翻譯出版公司出版,2003.
關鍵詞:哈代;宿命論;苔絲;悲劇命運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14)03-0182-02
托馬斯?哈代是19世紀英國維多利亞時代批判現(xiàn)實主義的杰出小說家、詩人。他的小說可分為三類:“性格與環(huán)境小說”、“羅曼史和幻想小說”、“機敏和經(jīng)驗小說”。這些小說都是以英國西南部威塞克斯廣大農(nóng)村地區(qū)作為背景,所以又叫“威塞克斯小說”。哈代的作品傾注了對宗教、倫理、愛情、婚姻等諸多問題的思考,作者擅長以獨特的男性話語,以悲劇性的感悟方式向維多利亞時代舊有的習俗觀念和制度提出挑戰(zhàn),表現(xiàn)了時代的先進思想。1891年出版的《德伯家的苔絲》是其中最為經(jīng)典的力作。作者以強勁有力的筆觸講述了一個純潔善良的農(nóng)村姑娘苔絲被、拋棄,最后因為謀殺罪而被絞死的凄慘故事。本文試圖通過對苔絲悲劇命運的分析來探討哈代的悲劇意識以及宿命論思想。
一、社會因素
(一)社會變革造成了苔絲的悲劇
19世紀后半期,英國維多利亞統(tǒng)治由盛轉(zhuǎn)衰,多樣化的資本主義經(jīng)濟迅速發(fā)展并侵入落后的農(nóng)村地區(qū)。小農(nóng)經(jīng)濟、自耕農(nóng)經(jīng)濟面臨著瓦解和崩潰,給廣大的農(nóng)民階級帶來了沉重的災難。農(nóng)民階級的分崩離析,隨之消亡的還有他們引以為傲的獨立自主、誠實樸素的傳統(tǒng)文化。廣大農(nóng)民為了生存紛紛涌向城市,勞動力價值大幅度貶值,貧農(nóng)的處境岌岌可危。苔絲正是生活在這樣一個破產(chǎn)的小農(nóng)家庭中。她的父親是一個懶散無能、嗜酒如命、愚昧虛榮的小商販,母親是膚淺庸俗的農(nóng)村婦女。苔絲姐弟共七個,沉重的家庭負擔一開始就給她的悲劇命運籠罩了一層陰影。老馬“王子”被撞死后,苔絲一家失去了“最后一根稻草”,喪失了賴以生存的經(jīng)濟基礎,苔絲只能變成一個依靠出賣勞動力來賺取微薄工資的農(nóng)業(yè)工人。苔絲被迫拋下自尊去認“本家”,到養(yǎng)雞場做工,后被資產(chǎn)階級惡少亞雷。失身后,苔絲離開了亞雷,為了生存不得不去塔布籬奶牛場做了一名擠奶女工。在那里她認識了克萊,并與之相戀。后來婚姻不幸,苔絲又不得不前往棱窟槐農(nóng)場打工。作為一個無權無勢、經(jīng)濟拮據(jù)的農(nóng)業(yè)工人,苔絲受到的壓迫和欺凌是方方面面的。不僅有肉體的、精神的,更有宗教的、道德的、傳統(tǒng)觀念的。為了擺脫家庭的困境,苔絲不得不在極其艱苦惡劣的環(huán)境中拼命工作,不得不與機器競賽。小農(nóng)經(jīng)濟的土崩瓦解,農(nóng)民賴以生存的土地和生產(chǎn)資料被剝奪,貧窮的農(nóng)業(yè)工人苔絲的悲劇命運就是在這樣的社會變革和歷史進程中展開的。
(二)資產(chǎn)階級的虛偽道德造成了苔絲的悲劇
哈代在《德伯家的苔絲》書名之后加了一個副標題“一個純潔的女人”,這無疑是對維多利亞時代虛偽的倫理道德觀念提出了挑戰(zhàn)。苔絲在哈代的理想世界中,是美的象征、愛的化身。她勤勞美麗,淳樸善良,堅強忍耐,為了家庭可以擺脫困境,勇于自我犧牲。苔絲的靈魂是高尚的,道德觀念是純潔的。然而在虛偽的資產(chǎn)階級倫理道德面前,她被看做是傷風敗俗的典型,不忠不節(jié)、墮落罪惡的化身。在傳統(tǒng)的男權主義社會,如果一個女人失貞就會被認為是一個墮落、不潔的女人,就會遭到世人的冷眼和唾棄。亞雷是維多利亞時代資產(chǎn)階級惡勢力的象征,他是典型的花花公子、獵艷高手。苔絲在被他之后,村民們開始對苔絲冷眼相看,苔絲那趨炎附勢、庸俗膚淺的父母也曾一度幻想亞雷會來娶自己的女兒。然而任何人都不會關心整件事情的是非曲直,只是一味地對苔絲進行傷害。如果說亞雷?德伯是人類生理欲望的象征的話,安琪?克萊就是人類心理欲望的象征。如果說亞雷對苔絲的傷害是身體上的,那么克萊則在精神上給苔絲以致命的一擊。作者哈代對克萊的感情是復雜的,一方面,他出于對資產(chǎn)階級虛偽的倫理道德觀念的痛恨,深刻批判了克萊;另一方面,出于對資產(chǎn)階級改良主義和人道主義的同情,接受、美化了克萊。克萊看起來思想開明,蔑視傳統(tǒng),但實則是一個道貌岸然、虛偽自私的偽君子。當苔絲在婚前把自己那段不幸的經(jīng)歷講給克萊時,克萊并不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他不止一次地對苔絲說:“你以前是一個人,現(xiàn)在又是一個人了。我原來愛的那個女人并不是你,是另一個模樣兒跟你一樣的女人。”最終克萊拋棄了苔絲,遠走巴西,盡管他也曾和一個不曾相識的女人放蕩地生活過。
二、性格因素
叔本華認為,個性在我們的生命中每時每刻都在不停地工作,它使我們在面對生命中不同的抉擇或問題時做出這樣或那樣的選擇,并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我們的命運。苔絲的悲劇命運在很大程度上和她的雙重性格也有很大的關系。一方面她淳樸善良,堅強忍耐,勇于自我犧牲,為了家庭,遠走他鄉(xiāng),踏上了“認親”的不歸路,慘遭亞雷的蹂躪。同樣為了家庭,在山窮水盡、一無所有的情況下,她又回到了亞雷的身邊,以自己的犧牲來換得家人的溫飽。她具有反抗精神,在她的孩子死后,為了使孩子的靈魂得以安寧,她沖破了傳統(tǒng)封建宗教教規(guī)的枷鎖,自己動手為孩子洗禮。然而,她的這種反抗是不徹底的。殘留在她骨子里的宿命論觀念和舊道德思想,使她的性格又有一些軟弱的成分。她對安琪?克萊的愛已經(jīng)達到一種癡迷的程度。甚至在安琪拋棄她之后,她仍然愿意去做安琪的奴隸,只要安琪愿意和她在一起。她很渴望愛情,但之前面對安琪的求婚,卻一再自我譴責,覺得自己是“罪惡”的化身,強大的愧疚感、犯罪感使她遲遲不肯接受這份愛情。最后安琪拋棄了她,她也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默默承受命運對她的不公。在山窮水盡,家人陷入絕境的情況下,雖然她也懷著希望期待安琪的回歸和原諒,但最后自我犧牲的精神和善良的本性促使她回到了亞雷身邊。一方面體現(xiàn)了她的單純無知,情感的脆弱;另一方面也說明她并未徹底擺脫傳統(tǒng)資產(chǎn)階級倫理道德觀念的枷鎖。這也正是她性格雙重性的寫照。
三、宿命論思想奠定了悲劇基調(diào)
在《德伯家的苔絲》這部作品中,哈代運用了大量的巧合和暗示、環(huán)境描寫和人物對話來說明苔絲的命運是上天注定的,是不可避免的。其中兩處最具有代表性,一是苔絲的父親在得知自己是英國最古老最富有的貴族德伯維爾家族之后,頭腦簡單并有封建思想的母親期望女兒可以去攀這門親;作為家中長女的苔絲,面對家庭的困境,不得不做出犧牲,答應了母親的要求。這是苔絲悲劇的根源。之后老馬被撞死,被惡少亞雷,生下私生子……一切都源于苔絲的這個無法逃避的決定。二是苔絲結婚的前夜,出于善良純潔的本性,苔絲不想欺騙克萊,想把自己曾被的不幸經(jīng)歷告訴克萊,期望得到克萊的原諒。但不曾想信卻被放在了克萊房間地毯的下面,使克萊沒有在婚前知曉這些事實。最后導致新婚之夜,苔絲被拋棄,克萊遠走巴西。此外,哈代在小說中充分運用各種紅色的象征,來表明他的宿命論傾向。紅色在西方代表的是犯罪、暴力、危險和鮮血。苔絲到德伯維爾家認親那天,頭上戴著一個比平日里寬很多的紅色發(fā)帶;由紅磚砌成的德伯維爾家的墻;苔絲最后殺死亞雷之后,仆人發(fā)現(xiàn)天花板上多了一個像是紅色斑點的東西等等,這些意象表明,苔絲的命運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控制著,不管苔絲如何抗爭,如何努力,終究逃脫不了命運的魔掌。
其實,哈代的宿命論傾向的形成是受當時特定的社會背景和教育背景的影響的。19世紀末20世紀初,英國已經(jīng)完成了工業(yè)化,哈代親眼見證了資本主義入侵落后農(nóng)村地區(qū)的整個過程,農(nóng)民紛紛破產(chǎn),涌入城市。哈代很同情廣大農(nóng)民的遭遇,但由于所處時代的局限性無力改變這一現(xiàn)狀。所以把一切都歸因于命運。另外,哈代在外出求學期間,閱讀了很多莎士比亞的悲劇、古希臘的悲劇,深受叔本華“唯意志論”、達爾文進化論的影響。這一切都為他的悲劇主義基調(diào)、宿命論思想奠定了基礎。
在《德伯家的苔絲》中,雖然苔絲每次都不甘于受命運的擺布,一次次地選擇與命運做抗爭,但每當苔絲離幸福只差那么一點點時,就會突遭不幸。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一步步將她推入絕望的境地。哈代悲觀的宿命論基調(diào)深深地貫穿在哈代的小說中。當我們以時展的眼光審視哈代的作品時,他的這種試圖改造社會的方式是不可取的,是一種自我的積極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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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1〕聶珍釗.悲戚而剛毅的藝術家[M].武漢: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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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波特.R.英頓.《德伯家的苔絲》:新達爾文主義解讀[J].南方評論,1974(Ⅶ).
關鍵詞:《德伯家的苔絲》 移情 心理距離 悲劇審美 讀者
一個貧民家的女兒因為一場認親而失了貞潔,身世飄零,抱恨千古。這樣的題材故事看似老套,但在哈下,《德伯家的苔絲》(以下簡稱《苔絲》)卻成為世界文學名著的經(jīng)典,因其強烈的悲劇震撼力受到廣泛歡迎。對于《苔絲》這一悲劇性主題,中外學者的探討主要集中于以下幾種研究:一是從社會、性格以及命運悲劇方面探討苔絲悲劇產(chǎn)生的原因,二是將《苔絲》的悲劇研究置于廣闊的社會文化背景中,將苔絲的個人命運悲劇看作鄉(xiāng)村文明對抗不可逆轉(zhuǎn)的現(xiàn)代文明的悲劇,三是從弗萊的“原型說”探究苔絲作為“羔羊”和“殉道者”形象在《苔絲》這部小說中的原型再現(xiàn),四是從女性主義的角度探討男權壓迫造成的女性悲劇及進而探討女性自主解放之路,五是從古希臘悲劇、圣經(jīng)文學和莎士比亞戲劇研究哈代悲劇小說的形式來源。從以上研究中可以看出,對于《苔絲》悲劇性主題的探討大部分限于悲劇產(chǎn)生的文學外部因素,而鮮有從審美角度探究《苔絲》中的悲劇效果。
何為悲劇審美?在悲劇審美過程中,作者、文本和讀者又有著哪些關系?作為審美主體的讀者如何在悲劇中體會美感?讀者審美的過程又是怎樣完成的呢?哈代又是怎樣在《苔絲》這部小說中用自己的創(chuàng)作讓讀者完成悲劇審美的呢?這些都是本文中需要探討和回答的問題。
一、移情:自失于對象之中
自古希臘開始,悲劇在西方文學中即享有崇高的地位。作為一種嚴肅的藝術,悲劇比其他戲劇形式更能喚起人的感情,即亞里士多德在《詩學》中提到的喚起人的憐憫和恐懼[1]。亞的話為探究《苔絲》中的悲劇審美提供了一個思路:悲劇情節(jié)必然通過人的審美心理產(chǎn)生悲劇效果。隨后黑格爾提出了倫理的相互沖突與和解理論,表示真正的悲劇產(chǎn)生于“永恒正義的權力的合理性,我們在看到有關人物的毀滅時仍然感到安慰(慶祝永恒正義的勝利)。”[2]然而他這種“勝利的慶祝”過分注重客體內(nèi)容,卻忽視了主體的參與這一產(chǎn)生悲劇審美的積極審美力量。在接受美學看來,讀者即審美主體在審美過程中發(fā)揮著積極的能動作用。“在作家、作品和讀者的三角關系中,后者并不是被動的因素,不是單純的作出反應的環(huán)節(jié),它本身便是一種創(chuàng)造歷史的力量。文學作品的歷史生命沒有接受者能動的參予是不可想象的。”[3]正是讀者這一能動因素的參與賦予了作品以生命。
首先,閱讀《苔絲》不帶有任何實用的或科學的目的,這僅僅是人們的一項審美活動,正如欣賞一朵花、一幅畫。在閱讀中,讀者把自己全神貫注的凝聚在這本書里,仿佛這本書就是一個世界,這時,讀者與苔絲的界限就從意識中消失,讀者會因為苔絲境遇的悲慘而傷心或因苔絲和克萊的愛情而歡喜。這種主體與客體界限的消失在叔本華的書中有很好的描述:“人們自失于對象之中了,也即是說人們忘記了他的個體,忘記了他的意志;他已僅僅只是作為純粹的主體,作為客體的鏡子而存在;好像僅僅只是對象的存在而沒有知覺這對象的人了,所以人們也不能再把直觀者和直觀分開來了,而是兩者已經(jīng)合一了;這同時既是整個意識完全為一個單一的直觀景象所充滿,所占據(jù)”[4]。在主體和客體同一的過程中,就會自然的把主觀情感投射到客體中,站在客體的位置上,即讀者在閱讀《苔絲》的過程中產(chǎn)生代入感,會因為苔絲的命運而產(chǎn)生情感的波動。這也正是美學家立普斯提出的“移情作用”[5]。
然而,“移情作用”的產(chǎn)生不僅僅源于客體本身所具有的“美”,還在于客體與讀者的智力特點和個人經(jīng)驗存在一致性。這樣的悲劇故事能夠激發(fā)讀者內(nèi)心的同情心,產(chǎn)生代入感。苔絲的故事之所以有如此巨大的悲劇震撼力,源于形象取材于生活。哈代在回憶自己創(chuàng)作時曾提到,他故事中敘述的鮮明的婦女形象都是以他的故鄉(xiāng),一個英國西南部的小鎮(zhèn)中與他朝夕相處的婦女為藍本,進行的凝練和再創(chuàng)造。由此我們可以看出,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反映了維多利亞時期身處英國邊遠小鎮(zhèn)的婦女的生活以及思想狀態(tài)。同時,苔絲的故事具有跨越時間和空間的普遍審美性還在于,它描繪了在任何時代都可能存在的狀況:貧困但善良的姑娘對待生活的真誠,面對愛情的渴望以及身份家庭的懸殊帶給兩個人愛情的問題,擁有強烈自尊心但出身于社會下層的婦女去與社會身份地位高的親戚相認時遭到的冷遇和不幸。這些使得處于相同的情境,擁有相似的性格的年輕姑娘更能理解這種精神和行動上的痛苦,在閱讀這部小說時,想到的不是苔絲的悲慘遭遇而是自身的經(jīng)歷。由此可以看出,這種移情作用的產(chǎn)生必然需要讀者的參與,對于悲劇價值的最終實現(xiàn)審美主體起著重要作用。
二、距離化:回歸自我
然而,“移情作用”帶來的是讀者與悲劇主人公的融為一體,這種心理上的重合帶給讀者的僅僅是悲傷不能自已,卻無法達到悲劇中的和審美效果。在巴赫金看來,移情不是審美活動的目的,“真正的審美活動還沒有開始呢”。在審美活動中,“不論在何種情況下,在移情之后都必須回歸到自我,回到自己的外位于痛苦者的位置上。只有從這一位置出發(fā),移情的材料方能從倫理上、認識上或?qū)徝郎霞右园盐铡盵6]。這里,巴赫金提出的“外位于痛苦者的位置”也正是布洛提出的“心理距離”[5],即介于我們自身與對我們發(fā)生影響的事物之間的距離。在我們設身處地體驗到苔絲的痛苦之后,回歸到自我,與苔絲保持一定的距離,我們便能組織移情中產(chǎn)生的材料,完成審美活動,體驗到故事中的悲劇美。朱光潛對布洛的“心理距離說”極為推崇,并將它應用于悲劇心理的研究,提出悲劇使生活“距離化”的幾種方法[7]。這些距離化的手法使審美主體與客體相互分離,看似是作者采用的寫作技巧,實則是對讀者“審美期待”的預測,以期使讀者產(chǎn)生外位于苔絲的地位,進而使《苔絲》這部悲劇作品為讀者所理解和接受。
(一)時間和空間的遙遠性
這里首要談及的手法是空間和時間的遙遠性,即產(chǎn)生距離感是“讓戲劇情節(jié)發(fā)生的時間是在往古的歷史時期,地點是在遙遠的國度”[5]。這種手法會因距離感使悲劇人物產(chǎn)生崇高感,也因其距離使悲劇降低恐怖性,增加審美效果。整個故事發(fā)生在保留著古風古貌的英國西南部小鎮(zhèn)“維賽司”,這個在哈下虛構出來的小鎮(zhèn)沿用自古維賽司王國,這里的景致保留著未受維多利亞時期工業(yè)文明影響的相對閉塞古樸的特色,“是一處群山環(huán)抱、幽深僻靜的地方,雖然離倫敦不過四個鐘頭的路程,但是它的大部分,卻還不曾有過游歷家和風景畫家的足跡”[8]。這樣的背景設置無疑在空間上和時間上都加深了距離感。
(二)人物和情節(jié)的特殊性質(zhì)
傳統(tǒng)的悲劇中,悲劇英雄往往具有超越一般人之上的品質(zhì)或意志。面對一些非常狀況,情節(jié)往往安排悲劇主人公做出異于現(xiàn)實生活的選擇。即通過人物和情節(jié)的非常性質(zhì)的安排增加了“距離”。在苔絲身上被作者安排上某些不尋常的品質(zhì),特別是苔絲的反叛精神在維多利亞時期的年輕姑娘身上是不可想象的。生活在世俗道德、宗教禮法觀念濃重的維多利亞時期,一個失去了貞潔的女子只能選擇與那個男子結合。而苔絲卻不愿為惡魔和無愛的婚姻束縛,勇敢的生下孩子想以一己之力撫養(yǎng)。在牧師拒絕為孩子洗禮后,她自己為孩子行洗禮,她那時是“心平氣靜”,因為如果上帝不承認,“那這種天堂,無論為自己,無論為小孩,就都不稀罕了”[8]。試想對于一個沒有接受過教育,成長在如此閉塞的地區(qū)的年輕姑娘,這是多么的“離經(jīng)叛道”。她自主意識強烈,質(zhì)疑傳統(tǒng)的貞潔觀,認為“一切有機體都有回復本原的能力”[8]。這種性格的刻畫使苔絲這一形象與現(xiàn)實中的普通人產(chǎn)生距離,從而增加了悲劇的崇高感。
情節(jié)安排的“距離”體現(xiàn)在有些悲劇成因在現(xiàn)實生活中可以避免。故事中的主人公苔絲面對現(xiàn)實中很少有人會遭遇到的因為愛情會觸碰法律的選擇。現(xiàn)實中,即便遇到這樣的情況,人們也會選擇符合道德和法律的看似明智的選擇。苔絲最后死亡的悲劇結局的間接成因是亞雷,直接成因是法律的制裁。法律是維護社會正義的工具,但也可能因其冰冷刻板成為不幸的制造者。而在現(xiàn)實中任何反叛的少女很少起到殺人的念頭,試想苔絲和克萊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如果苔絲在克萊回來找她時選擇遠走高飛而非殺掉亞雷,只要有家人的諒解她仍然有機會過上世俗的幸福生活。在此可以看出普通人在現(xiàn)實中會盡量采取不行動,就可以避免悲劇結局。所以情節(jié)安排的非常性質(zhì)使它脫離生活,而高于一般生活。
(三)超自然力量
悲劇中的超自然力量是悲劇得以展開的中心,推動著情節(jié)的發(fā)展,當主人公被某些超自然力量所裹挾,悲劇也往往從此時展開。這種發(fā)源于古希臘的命運悲劇觀昭示著主體所蒙受的苦難常常帶有偶然性,而企圖超越命運的限制必然會帶來災禍。張谷若在譯本序言中提到:“哈代基于他那悲觀主義思想,在他自己解釋他那些悲劇人物時,常常歸咎于‘命運的捉弄’;他在具體安排細節(jié)時,也常常運用偶合和預兆。通常說,必然正是無數(shù)偶然的總和;預兆往往是事發(fā)前必然出現(xiàn)的跡象”[8]。父親那匹可憐的老馬的死是苔絲悲劇命運的開始,“在他們這樣的人家,才真的算是傾家蕩產(chǎn)”[8],而苔絲對家庭的責任感使她想撐起這樣的責任。這種神秘的巧合使她被迫去亞雷家認親,也由此走向惡魔的懷抱。苔絲答應安璣的求婚是因為她以為安璣看到她那封陳述自己過去的信而選擇包容原諒了她。新婚之夜,當苔絲“供述”自己的罪惡時,安璣“心里還是照舊像癱瘓了的一般”[8],因無法接受苔絲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而選擇出走,使苔絲本燃起希望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這封本該被安璣看到的信也成為偶然因素造成進一步推動苔絲的不幸。這些偶然因素共同構成必然,成為影響人物命運的關鍵因素。在這部小說中,這些超自然力量或是悲劇的預兆或是推動悲劇情節(jié)發(fā)展的因素,既有古希臘的宿命論觀點,又因其與現(xiàn)實生活的距離化而增強悲劇的表達效果。
通過以上距離化的手法,《苔絲》作為一部悲劇主題的文學作品與現(xiàn)實生活拉開了距離,使讀者感受到作品中的世界與讀者生活的世界不同,產(chǎn)生外位于作品的地位。因此在閱讀中,讀者不僅要依靠自己的生活經(jīng)驗,還要發(fā)揮自己的想象力,在讀者的闡釋中小說被賦予了新的意義。小說中哈代欲表達的悲劇是維多利亞時期女性的悲劇,而經(jīng)讀者的再解讀豐富了悲劇的內(nèi)涵。接受美學家伊瑟爾曾談到:“意義不確定性與空白在任何情況下都給予讀者如下可能:把作品與自身的經(jīng)驗以及自己對世界的想象聯(lián)系起來,產(chǎn)生意義反思。這種反思是歧異百出的。從這種意義上說,接受過程是一種再創(chuàng)造的過程。”[3]因此讀者的參與創(chuàng)作更加豐富了悲劇的審美效果。
三、心理距離:悲劇審美
朱光潛指出:“寫實主義與悲劇精神是不相容的”[7]。現(xiàn)實生活中的苦痛與災難,因為沒有理想化的“距離化”而不能成為悲劇。然而回歸到布洛的觀點,以上所論及的距離化方法是“距離這一概念的一些特殊形式。無論他們具有什么樣的審美特質(zhì),那也都只能是從距離的總的內(nèi)涵之中推衍出來的。這種總的內(nèi)涵就叫做‘心理距離’”[5]。因此,以上的三種“距離化”方法是“心理距離”的特殊形式,它們在審美活動中最終要內(nèi)化為“心理距離”而起作用。這種“心理距離”即審美對象與讀者的實際利害關系保持一定的距離,即讀者的實際利益不受影響,讀者便會集中精力于審美現(xiàn)象本身而欣賞那種賞心悅目的美。苔絲的故事帶有悲劇性,假如讀者身處其中,必然會悲痛萬分。但作為一名讀者,與故事本身保持一定的距離,那么這個故事便會激起讀者的憐憫和恐懼,從而欣賞到故事的悲劇美,這也正是心理距離所產(chǎn)生的悲劇審美效果。不同于黑格爾的來自于“永恒正義的勝利”,我們看到了讀者在悲劇審美中發(fā)揮的作用,讀者通過認同感的移情和與悲劇主角的心理距離產(chǎn)生痛感并從痛感中升騰提高出既包含消極性又體現(xiàn)積極性的復合審美感受。
那么,移情作用作為審美活動的第一步,然后通過“心理距離”使讀者獲得外位于苔絲的地位,是否可以認為“心理距離”說僅強調(diào)主體和審美對象之間保持距離呢?對于此,布洛強調(diào)“這并不意味著自我與對象之間的聯(lián)系被打破”[5]。這也便是本文探討過的――審美對象之所以強烈的吸引我們是因為與我們的智力特點和個人經(jīng)驗存在一致性。既然主體和審美對象之間保持距離才能欣賞到悲劇的審美效果,同時自我與對象之間又要存在聯(lián)系,那么怎樣控制這個距離的大小?我們看到,一方面,苔絲的故事與讀者存在一致性使讀者樂于欣賞并產(chǎn)生移情,但另一方面,讀者又會因為情形接近而沉湎于自己的痛苦而無法自拔。這便是布洛提到的“距離的自我矛盾”[5]。朱光潛也指出,“對事物去一定距離的觀點對于藝術創(chuàng)作和欣賞都極為重要,……在藝術中和生活中,中庸是一種理想”[7]。
四、結語
總結以上論述可以得出結論:悲劇因與現(xiàn)實生活的距離而產(chǎn)生強烈的悲劇震撼力。在《苔絲》這部作品中,通過心理距離的特殊形式――時間和空間的遙遠性,人物和情節(jié)的特殊性質(zhì)以及超自然力量產(chǎn)生與現(xiàn)實生活的距離感,最終內(nèi)化為“心理距離”,產(chǎn)生悲劇效果。
“美學蘊涵存在于這一事實之中:一部作品被讀者首次接受,包括同已經(jīng)閱讀過的作品進行比較,比較中就包含著作品審美價值的一種檢驗。其中明顯的歷史蘊涵是:第一個讀者的理解將在一代又一代的接受之鏈上被充實和豐富,一部作品的歷史意義就在這一過程中得到確定,它的審美價值也在這一過程中得以證實。”[9]自從《苔絲》這部小說面世開始,由當時的社會文化等共時性因素就決定在讀者中產(chǎn)生強烈的審美體驗。這種審美體驗既影響著以后一代又一代的讀者,又與后代讀者的體驗構成了《苔絲》悲劇美學欣賞的豐富內(nèi)涵。因此這種共時性與歷時叉點上的讀者,即審美主體是小說史和悲劇審美過程中積極的能動力量。
注釋:
[1]亞里士多德,賀拉斯:《詩學?詩藝》,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年版,第34頁。
[2]黑格爾:《美學》,香港:商務印書館,1986年版,第327頁。
[3]萊納?瓦爾寧編:《接受美學》,慕尼黑:威廉?芬克出版社,1975年版,第127-246頁。
[4]叔本華:《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北京:商務印書館,2014年版,第248-249頁。
[5]朱立元總編:《二十世紀西方美學經(jīng)典文本》(第一卷),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351-375頁。
[6]巴赫金:《巴赫金全集》(第一卷),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122頁。
[7]朱光潛:《悲劇心理學――各種悲劇理論的批判研究》,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3年版,第31-40頁。
[8]張谷若譯,哈代著:《德伯家的苔絲》,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4年版,第5-266頁。
【關鍵詞】苔絲命運感悲劇氣氛
哈代是英國現(xiàn)實主義文學的優(yōu)秀繼承者,又是現(xiàn)代文學的先驅(qū)。世上絕沒有完全的積極和絕對的消極,只是人們不愿正視罷了。社會的道德準則禁錮人的精神,而哈代便是第一個手持利劍的勇士,他要將自己的情感和精神釋放給每一個人。哈代一生創(chuàng)作了14部長篇小說,4部短篇小說集,還有8部詩集和史詩劇《列王》,他的主要成就是小說。哈代把自己的小說分為三類:“羅曼史幻想”“愛情陰謀故事”“性格和環(huán)境小說”。其中影響最大的是他的“性格和環(huán)境小說”,尤以《德伯家的苔絲》為代表。這是一部震撼人心的悲劇作品,小說的女主人苔絲是一個純潔、善良、美麗、堅強并具有反抗精神的英國農(nóng)村女性形象。然而,苔絲畢竟生活在資本主義侵入英國農(nóng)村的時期,她的身上不可能不打上時代的印記。哈代提示了這一形象及其悲劇原因的全部復雜性。
在哈代看來,她的悲劇首先是時代造成的。工業(yè)革命造成社會經(jīng)濟的舊秩序解體和舊傳統(tǒng)文化消失,引起人們社會價值觀的變遷。這種好面子、愛錢財?shù)膬r值觀為純潔的愛情設置了重重障礙,社會差別成為新時代價值的犧牲品。而苔絲作為貧苦農(nóng)民的女兒,無可避免的成為了一個雇傭勞動者,這為她的悲劇產(chǎn)生奠定了濃重的時代基礎。
這只是一個前提,更重要的是亞雷和安磯所代表的不同性質(zhì)的社會勢力,直接導致了她的悲劇的形成。亞雷在小說里是個非常重要的人物,他是造成苔絲悲劇的元兇。這位紈绔子弟憑借著家庭的金錢、權勢,從小就任性放蕩,不學無術,剛成年就愛拈花惹草。他第一次見到苔絲時,為苔絲的美貌所迷,好色的嘴臉暴露無遺。當他的陰謀得逞之后,面對傷心之極的苔絲,他一點也不覺得愧疚,對于他給苔絲種下的禍根及至日后釀成了苔絲終身的悲劇,他想都沒想過。亞雷和苔絲第二次在農(nóng)場相遇時,他已改頭換面,成為一個講道的傳教士。但面對苔絲他仍難以克制自己,原形畢露,不斷地糾纏、哄騙、威嚇苔絲,動盡了一切腦筋就是要把她弄到手。當然,他對苔絲的追求不能說沒有幾分真誠的愛,他接觸的女性不少,玩過之后他都不屑一顧,唯獨死死盯著苔絲不放就證明了這點。亞雷第二次到農(nóng)場時,苔絲責備他擾亂了她的生活,亞雷表白說:“你的影子總在我心里閃動,就是你剛才那么狠狠地盯著我的那雙眼睛無論白天黑夜地也都在我面前閃動。”(P291)但他的愛屬單方面的,苔絲就當面指責說:“我一點也不喜歡你!我討厭你,我恨你!”(P46)而他在得不到對方答應甚至厭惡的情況下,強迫別人接受自己的愛,與其說這愛是不道德的,還不如說是殘忍的。正是這種殘忍的愛使苔絲一生都是亞雷所代表的強權與暴力的受害者。
與此同時,安磯身上殘存的傳統(tǒng)倫理道德觀念對苔絲的摧殘卻是一種無形、更可怕的精神傷害,這也是造成苔絲悲劇的主要社會原因之一。安磯克萊作為具有“自由思想”的資產(chǎn)階級知識分子的代表,在當時具有一定的歷史進步性。他雖然出身牧師家庭,但他不愿意“為上帝服務”,他果斷選擇了自己的人生道路,要“為人的榮譽和光輝服務”。(P103)然而,克萊對舊道德、舊傳統(tǒng)、舊生活、舊秩序的反抗是極有限極不徹底的。他表面上脫離了資本階級,當上了農(nóng)民,但在思想上與資本階級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他到農(nóng)民中去學習,真正目的是為了將來能當個大農(nóng)場主,“到美國或澳大利亞去成為亞伯拉罕,像帝王一樣統(tǒng)率著他的羊群牛群,……號令著他的個人奴婢。”(P111)但他對苔絲的愛遠不及苔絲對他的愛那么的真誠、熾烈、無私。在他的眼里,苔絲是大自然的女兒,純潔的象征,完美無瑕的杰作。然而,當苔絲在新婚之夜向他坦白往事時,他立刻感到自己受到非常殘酷的愚弄。他不止一次冷酷地對苔絲說“你過去是一個人,現(xiàn)在卻成了另外一個人。”“我愛的那個女人不是你,是具有你的形象的另一個女人。”(P204)克萊這種不切實際的空靈的愛,既扼殺了他自己內(nèi)心真實的情感,也斷送了苔絲一生的幸福。這是克萊和苔絲愛情悲劇的一方面因素。而另一方面就是克萊心底深層的那種根深蒂固的封建傳統(tǒng)道德觀念作祟的結果。當苔絲不加任何考慮就原諒了他過去放蕩行為的同時,他不肯寬恕原本無辜的苔絲,并暴露出資本階級的丑惡嘴臉,冷酷無情地說:“不,不要辯解了。不同的社會是有不同的規(guī)矩的。你幾乎要逼的我說你是個不懂事的農(nóng)村婦女。”(P207)“你為什么要告訴我你的家事,給我瞧不起你的話柄!”(P208)他的這些話表明,雖然他反抗過傳統(tǒng)觀念、階級偏見,但是卻不徹底,靈魂深處仍深深地烙著資本階級的印記。如果說亞雷使苔絲十分痛苦,但還未能消滅她求生的欲望;而克萊的遺棄,卻使她痛不欲生,萬念俱灰。可見,亞雷和克萊都是苔絲悲劇的制造者,是他們倆把她推上斷頭臺的。
同時,苔絲的性格弱點與她的悲劇也是分不開的。小說中,苔絲敢于大膽反抗社會的不公正,但卻不能徹底擺脫傳統(tǒng)道德對自身的羈絆。苔絲明白自己是社會暴力和倫理道德的受害者,但在受到鄉(xiāng)里人非議的時候,她也認為自己是有罪的。“她按七零八碎的傳統(tǒng)習俗虛構了一個世界,用它裹緊自己,那里充滿了憎惡她的幻影和聲音。”“她把自己看作是擅自侵入‘清白’的世界的‘罪惡’的形象。”(P74)當她按照傳統(tǒng)的觀來衡量自己的清白與否時,她比別人似乎更不能忘記自己的“恥辱”。和安磯的相愛使她感到幸福,可同時更多的是內(nèi)心痛苦的折磨,無法卸掉背在自己身上沉重的十字架。“精神上要忘記,理智上她卻難免想起來,兩種心理在她身上并存。她在光明中行走,卻也知道總有種種陰影在她背后展開。”(P173)作者正是在此寫出了苔絲性格的矛盾性和悲劇性,從而在更深層次表現(xiàn)了傳統(tǒng)道德觀念對苔絲精神的毒害。唯其如此,作品的批判力量才更強烈,苔絲的悲劇才更加震撼人心。
因此在哈代看來,他認為“最好的悲劇,簡而言之最高的悲劇,是應該由必然性所決定的悲劇。不道德和無價值的悲劇不是最好的悲劇。”苔絲的悲劇也具有神秘莫測的命運作祟的因素。作為一個杰出的現(xiàn)實主義作家,哈代可以復制出生動的現(xiàn)實圖畫。但作為思想家,哈代又認為在強大無比的宇宙威力面前,人是渺小的。人在同環(huán)境沖突中軟弱無力,受命運的支配。在哈代的筆下,苔絲的一生都充滿著偶然性和命定的色彩,制造了小說悲劇氛圍,奠定了作品的悲劇基調(diào)。苔絲的父親在路上遇到了上了年紀、騎著灰馬的牧師稱他為“約翰爵士”,并偶然得知自己的祖先是貴族德伯維爾。他得意忘形,貪杯大醉,因此誤了家中的趕集。苔絲和年幼的弟弟不得已替父深夜駕車去趕集。弟弟滿懷希望對她說:“我們的闊親戚會給你找一個上等人作丈夫。”(P24)這話并沒有使苔絲高興,卻讓她感到很不耐煩,甚至“看到那個先生在向她怪笑,在嘲笑她的貧窮”。(P75)途中,家中唯一可以幫助勞作的老馬“王子”被飛馳而來的郵車撞死,這便為苔絲的不幸命運拉開了序幕,以死亡的陰影預示了悲劇的產(chǎn)生。
從苔絲的悲劇,我們可以看到哈代悲劇小說中強烈的悲劇精神和命運感。哈代的悲劇作品在西方文學史上的出現(xiàn)不是偶然的,悲劇意識在西方文學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哈代的悲劇小說在形式上和內(nèi)蘊上都不知不覺地繼承和發(fā)展了這種悲劇思想。
從以上分析,我們可以肯定哈代是一位跨世紀的小說家,從哈代那里我們深切地體會到命運所帶來的悲劇氣氛并不是哈代獨創(chuàng)的,但它使得小說打動了一代又一代的讀者,也使得哈代在世界文學史上具有了獨特的地位。
參考資料:
決明子《我心中的哈代》
2、如果說卡門的美在于野性叛逆,簡愛的美在于倔強頑強,那么苔絲的美一定在于純凈自然,她是大自然的女兒。她的純潔就像藍天一樣,雖然偶而會被烏云遮住,可是當烏云散去,世界上最純凈透明的依然是藍天。
3、作為女人,她有迷人的外表。漂亮的臉蛋,和恰到好處的身材。哈代給這個美人加了點色,那就是著重去寫了她的唇,她唇上的曲線。說那是任何男人都會為之神魂顛倒。紅麗嬌艷,如花沾露的唇,本身就是情種,再加之細致分明,乖巧柔美的線條,在顧盼流轉(zhuǎn)間,不動人也難。
4、苔絲是堅強的,樂觀的,她的命運卻不可。即使再多給苔絲幾次選擇,我相信她最終仍然會走老路,除非安璣克萊沒有拋棄她遠走他鄉(xiāng)。關于社會的悲劇,家庭的悲劇,人性的悲劇已有很多定論,令我感到嘆息的只有苔絲和克萊的愛情悲劇。兩個人吃盡了苦頭,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點,只是物是人非,苔絲選擇了死亡來成全他們美好的愛情。終究到底是一場空。對于苔絲來說,她承受的苦難遠大于克萊,她內(nèi)心的彷徨無助克萊永遠體會不到,如若不是苔絲的善良癡心,不計一切的去愛克萊,他們早已成為陌路人了。受盡苦難的苔絲實際什么都沒有得到,受盡了侮辱,卻只想到要成全克萊的高尚純潔,最后只能把克萊拜托給自己的妹妹。在這場愛情當中,克萊是完全的操控著,最后的大贏家,苔絲是完全的犧牲者,純粹的奉獻自我至死方休。克萊表現(xiàn)出來的雖然看上去是維護心中那份對愛情的信念,實際暴露出來的是那份冷酷與自私!他愛的僅僅是自己虛構的一個形象,并非活生生的苔絲。如果不是在異國他鄉(xiāng)遭受病痛的折磨事業(yè)的失敗我相信他不會還記得有個苔絲在泥沼里苦等著他前去營救。
5、愛情的發(fā)生,誰能說清楚孰真孰假?天時地利人和都要到位,一點點細小的差錯就能導致去安排的否定。即使最終結為伉儷,也無從分辨愛情是否真的發(fā)生過。她那么愛安琪兒,不僅是他的容貌,不僅是他的琴聲,不僅是他能給她帶來的一切,甚至包括失去的,甚至為他所受的痛苦,她都能承受。她記得他說的每一句話,她學唱他喜歡的歌,連他的那些理論,那些她自己還似懂非懂的理論,她都牢記著,奉若神明。
6、他成了她的呼吸,她的生命。當安機問伊茲,那個曾經(jīng)愛他的姑娘,能否像苔絲那樣愛他時,伊茲幾乎脫口而出,她不能,因為苔絲的愛是無法比的,她可以為他而死的。在別人眼里,都能看出苔絲,如此厚重的愛。可見這愛的程度了。
7、安機正是因為苔絲獨具特色的純凈才愛上她并向她求婚。可是當苔絲向她所愛的人坦白她那受傷的過去時,克萊爾猶豫了,對愛人的不理解和對感情的不堅定讓她最終選擇了離開。苔絲心碎了,當她幫她的傷口小心翼翼的展現(xiàn)在所愛的人的面前時,她希望的是理解,是原諒。可是愛人卻狠心的在弱小的苔絲的傷口上灑了一把鹽。
8、苔絲的愛,不僅表現(xiàn)在歡愉時,全身心的投入。更在于,當她明知道,安琪兒拋棄她,在她痛苦萬分,而安琪兒夢游時,抱著她走時,她本可以叫醒他,喚回他的愛心,取得召他回頭的可能時,她也在為他醒來著想,怕他醒來懊悔,而放棄。
9、雖然后來克萊爾意識到自己的偏見和狹隘,他的心仿佛看見天上有一顆名叫“苔絲”的星星對他說:“親愛的,現(xiàn)在你原諒我了么?”
10、很美的感覺。但是,這終究是一個悲劇,仿佛許多的愛情都是如此。為什么不可以抗拒,抗拒那虛偽的道德!離別......,等待......,彷徨......,后悔...... 雖然苔絲和克萊爾最后度過了五天美好的時光,可是,為愛復仇的苔絲結局依然悲慘。
本文試圖通過分析他的代表作《德伯家的苔絲》中所蘊含的鄉(xiāng)土意識、悲劇意識和宗教意識來解讀哈代的創(chuàng)作理念,以探究哈代的“性格與環(huán)境”小說具有恒久藝術魅力的根源所在。
關鍵詞:哈代;“性格與環(huán)境”小說;鄉(xiāng)土;悲劇;宗教;創(chuàng)作意識
托馬斯?哈代(1840-1928)是19世紀后半葉英國文學最重要的代表,是傳統(tǒng)現(xiàn)實主義文學過渡到現(xiàn)代主義文學一位承前啟后的關鍵人物。他一生共創(chuàng)作了14部長篇小說、4部短篇小說集,為世界文學寶庫提供了豐富而多樣的小說珍品。哈代的小說大都以他的家鄉(xiāng)――英國西南部的多塞特郡為背景,表現(xiàn)19世紀中后期在北方工業(yè)資本主義的侵襲下,英國宗法制鄉(xiāng)村的歷史遭遇。多塞特古稱“威塞克斯”,故哈代將這類小說命名為“威塞克斯小說”(也稱“性格與環(huán)境”小說),包括:《綠蔭下》(1872)、《遠離塵囂》(1874)、(還鄉(xiāng))(1878)、《卡斯特橋市長》(1886)、《德伯家的苔絲》(1891)和《無名的裘德》(1895),它們代表了哈代小說創(chuàng)作的最高成就。
眾所周知,《德伯家的苔絲》是哈代“性格與環(huán)境”小說中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本文將挖掘該小說所蘊含的鄉(xiāng)土意識、悲劇意識和宗教意識,分析這三種創(chuàng)作意識在小說中的表現(xiàn)形式,解讀其深層內(nèi)涵,進而透視哈代極具特色的文學觀和創(chuàng)作理念。
一、鄉(xiāng)土意識
哈代被人們一致稱為維多利亞時期英國鄉(xiāng)村文化的最后代言人,主要原因在于他在小說創(chuàng)作中始終保持著一種淳樸的鄉(xiāng)土氣息,這也是他小說的獨特之處。這種鄉(xiāng)土氣息具體表現(xiàn)在哈代的自然情結、宗法情結和民俗情結三個方面。
(一)自然情結
從《綠蔭下》開始,哈代就形成了其“性格與環(huán)境”小說的基本創(chuàng)作模式:首先,他描繪了一幅寧靜的田園牧歌式的自然風光和一群世代生活在此的農(nóng)民。他們有著純真質(zhì)樸的情感、和諧單純的關系。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按部就班地生活著。接著,闖入了幾個外來入侵者。這些入侵者與當?shù)剞r(nóng)民在生活習慣、思想、教育等方面均不相同,因而導致了兩者之間的矛盾、愛情糾葛、痛苦乃至悲劇。在創(chuàng)作中,哈代善于用大自然的意象來表現(xiàn)主人公的情感,并賦予這些意象以深刻的含義。勞倫斯曾這樣評價哈代:“哈代的作品有一股自然的強烈的感情力量。”在哈代的筆下,一葉草、一棵樹、一片云、一股風、一池水都是具有靈性的生命實體,它們與人類活動融為一體。
對大自然的描寫在深化小說主題、刻畫人物形象等方面起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從小說《德伯家的苔絲》就可以看出這一點。故事是從苔絲的家鄉(xiāng)布蕾谷里的村開始的。在小說開頭,哈代用了一整頁的篇幅描寫布蕾谷的美麗和僻靜。這些環(huán)境描寫從表面上看好像與作品中的人物及活動沒有直接聯(lián)系,但仔細思考之后,讀者就不難發(fā)現(xiàn)這些自然場景的描寫極富寓意。哈代用布蕾谷的美麗來襯托苔絲的美麗;布蕾谷的僻靜則暗示苔絲這個“自然女兒”的不諳世事和純真,她對家鄉(xiāng)之外的世界一無所知,對人世的險惡和艱辛尚不知曉。
哈代的“性格與環(huán)境”小說都是以他的家鄉(xiāng)多塞特郡為背景而創(chuàng)作的,那里有綠樹成蔭的草地、石楠叢生的荒原以及各種小動物。哈代從小領略了大自然的美麗、詩意和神秘,由此也建立起自己的生活理想:過一種富有詩情畫意的田園生活,這一理想也直接影響了他日后的小說創(chuàng)作。
(二)宗法情結
哈代的家鄉(xiāng)是一個保持著古老的宗法傳統(tǒng)的村落,從小他就飽受宗法制鄉(xiāng)村文化的熏陶。哈代創(chuàng)作的時代,資本主義正在向帝國主義階段過渡,資本主義經(jīng)濟入侵農(nóng)村,農(nóng)村宗法制土崩瓦解,致使農(nóng)村經(jīng)濟破產(chǎn),即便是偏遠的多塞特郡也不能幸免。在《德伯家的苔絲》中,純潔、美麗、善良的農(nóng)村少女苔絲為幫助家人解除困境因而進城向親戚求助,結果卻是不斷遭到別人的侮辱和傷害。而為了保護自己,她殺死了多次糟蹋她并毀掉她一生幸福的紈绔子弟亞雷時,社會就以法律的名義判處她絞刑。
從苔絲身上,我們清楚地看到威塞克斯農(nóng)民的悲慘命運,以及他們?nèi)绾螁适ё约旱募覉@和土地并向無產(chǎn)階級轉(zhuǎn)變的過程。哈代深刻地認識到資本主義文明摧毀了農(nóng)村宗法制,促成了新型的社會和人生的種種悲劇。在理性上,他雖然支持先進的資產(chǎn)階級生產(chǎn)方式和新興思想,但在情感上,他對其家鄉(xiāng)的宗法制田園生活又有著無限的依戀。可是,哈代清楚地知道這種田園生活雖然美好,但終究要成為歷史。
(三)民俗情結
與現(xiàn)代派作品相比,哈代的“性格與環(huán)境“小說應該是相當傳統(tǒng)的。在塑造人物時,他在許多方面效仿傳統(tǒng)的民謠和傳奇故事。而具有許多現(xiàn)代人特質(zhì)的苔絲姑娘也是一個民謠式的人物。評論家騷塞靈頓這樣說道:“《苔絲》以處女被花哨的年輕紳士這樣一個民謠故事作為全書的基礎,再加上一層嚴肅的道德批評。”據(jù)筆者研究發(fā)現(xiàn),哈代的這種“民俗情結”源自其童年生活。幼時,哈代的祖母和母親經(jīng)常給他講述民謠和傳奇故事。所以,哈代最先接觸的是民間文學而不是經(jīng)典作品。他對民間文學一直保持著高度的熱情,他常常把聽到、讀到的各種帶有傳奇色彩的故事記在一本筆記本上,然后再用于其作品中。在經(jīng)歷多年的創(chuàng)作之后,哈代的“民俗情結”最后上升為一種美學思想,他認為,文學的真正目的是通過滿足人們的好奇心來帶給人樂趣。這樣,我們就不難理解為什么哈代的小說中充滿了帶有傳奇色彩的故事。
【關鍵詞】苔絲 悲劇命運 因素
【Abstract】Thomas Hardy, one of the representatives of English critical realism in the 19th century, described us a tragic life about Tess, a beautiful and kind girl,in his novel Tess of the d’Urbervilles. Tess’s tragic life lies in the causes of herself, Angel, Alec, ethics, the religion and so on.This article will mainly analysize the social causes of Tess’s tragic life, whichwill help us to know about capitalistic society correctly.
【Key words】Tess tragic destiny causes
ⅠIntroduction
Tess of the d’Urbervilles, one of Thomas Hardy’s most famous novels, describes us the tragic destiny about Tess, a beautiful and kind girl. The whole story is filled with a feeling of dismal forboding and doom. Fateful circumstances and tragic coincidences abound in the book; However, these do not eclipse the chief message of the truthful portrayal of the tragic lot of a poor country girl ruined by the bourgeois society, which is responsible for the miseries and sufferings of nobody whom Hardy described in his books.
ⅡAnalysis of the Social Causes of Tess’s Tragic life
a. The affection of social revolutions
Tess was born in 1880s when the farmer class had broken up and developed into the final tragic stage. With the expansion of capitalistic farming, the old free farmer class gradually withdrew from the history stage. In the end, those social revolutions brought bankrupt and poverty to farmers. Though Tess was hardworking, clever, kind, and beautiful, she just was a farmer who was in the lowest status in the society. It was natural to encounter all kinds of oppression and torment from the capitalistic society; therefore, Tess’s destiny doomed to be tragic.
b. The osmosis of the feudal pedigree views
The osmosis of the feudal pedigree views also caused Tess’s tragedy. Despite industrial revolution permeated capitalistic value opinion to all the corners of the society, the old feudal pedigree views still existed. when Tess’s father was told he was the representative of the ancient family of the d’Urberville who derived their descent from sir Pegan d’Urberville, he was very excited. He drank so much to congratulate for it that he couldn’t drive the carriage normally. Tess had to drive it instead of her father and finally lost their horse which her family mainly depended upon. They became poorer. Her parents told her that they had a rich relation Mrs d’Urberville living on the outskirts of The Chase and persuaded her to go there to ask for some help. Finally, Tess had to work in the d’Urbervilles to live and suffered from all kinds of pain there. In the period of conversion of new and old mind, Tess’s destiny doomed to be tragic.
c. The tease of the reserved moral values
Tess was the victim of the reserved moral values. According to the reserved moral, once a woman lost her virtue, she was considered to be impure and unloyal, that is to say, if a woman lost her virtue, she had to marry the man. In the English capitalistic society with traditional custom, man could do everything to woman; however, if woman lost her virtue, she would be condemned by the whole society. It was the very traditional custom that made Tess suffer from all the kinds of pain after she was raped by Alec.
d. The persecutions of the capitalistic laws and religion
The persecutions of the capitalistic laws and religion also were very important causes that led to Tess’s tragedy. Laws should have been used to maintain justice, but in the capitalistic society, laws often were used to maintain capitalists’ interests, squeeze working people and serve for the rich. Therefore, when Alec hurt Tess, Alec did not get any punishment under the protection of capitalistic laws.The hypocritical capitalistic laws forced Tess to go to despair step by step; at last she turned to be victim in capitalistic social altar.
The osmosis of religious mind brought a lot of spiritual pressure to Tess and hadTess trapped in tragedy in spirit step by step. When she saw someone writing quotation of Bible, she often felt fearful and sinful of her impurity. Hypocritical religious mind often made her self-torment and lack self-confidence.
ⅢConclusion
Thomas Hardy left people a lot to think about Tess’s tragedy. The causes that led to Tess’s tragedy were multiple and Tess’s ruin was evitable and unavoidable in the capitalistic society. Tess's tragedy awoke indefinite sympathy of readers. Tess, a pure woman, will live in the people’s heart for ever.
【參考文獻】
在浩如煙海的文學著作中,流傳著一個個動人心弦的悲劇,其中一個個悲情女神,更是撞擊著讀者的心靈,使人手捧書卷而心卻久久不能平靜。讀悲劇,更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動與辛酸,更油然而生一種憐憫與思索。無論是小仲馬筆下的茶花女,還是哈下的苔絲,抑或是曹雪芹筆下的林黛玉,都歷經(jīng)百年依然光彩奪目,她們的美麗、她們的悲慘同時印在歷史的書頁中,鐫刻在人們的心頭。
讀《茶花女》感受她風塵中的高潔
當我合上這本書時,才發(fā)現(xiàn)早已淚痕滿面,眼前總是那個揮之不去的影子,是她時而虛假、時而天真、時而無奈、時而悲痛的笑容。小仲馬用那飽含辛酸的筆觸創(chuàng)造了這個婀娜輕靈的形象。面對鐘愛的茶花,她心存一份寧靜,將人世之仇化為心靈之痛帶向遙遠的天國。茶花女,這個充滿悲劇色彩的人物,因為一次失足承載了千古長恨,因為自己的不幸遭遇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為何社會之博大卻容不下一個純真女子?為何一個美麗的生命卻如此悄然消逝?這是茶花女留給我們的思索。文明的社會應是懲惡揚善、慈悲為懷的,更是珍視美麗、恪守高潔的,然而道德的論喪與虛偽使社會文明扭曲,茶花女正是那個陰暗社會的祭品。巴黎——集世界之美麗于一身的城市,但是歷史不會忘記這片美麗中曾有的殘缺記憶,一個高風亮節(jié)的女子空對茶花啜泣,留下“落花人獨立,微雨雁雙飛”的凄冷讓世人潸然淚下。
讀《苔絲》感嘆她少女夢的破滅
同許多少女一樣,苔絲對愛情與幸福曾經(jīng)有著美好的幻想與渴望,然而在那樣的社會里,失身后的她已注定被幸福拒之門外,不得不與自己的仇人結為夫妻。最終,她無奈而悲愴地在刑場上結束自己年僅25歲的生命。置身于書中,我們能夠感受到苔絲在電閃雷鳴中的絕世悲愴,能夠真切地體會到那份煎熬與等待。跳出局外,我們又不禁為之拘一把辛酸之淚。從一個純情少女到一個死囚犯,苔絲的人生幾多坎坷、幾多曲折、幾多痛苦、幾多凄涼。懷著美好的憧憬,她走向社會;懷著無奈的絕望,她走向死亡。是冷面無情的社會扼殺了她如詩的夢想,如花的生命;是世態(tài)炎涼與人情刻薄冷卻了她如火的激情,如荼的渴望。面對春日中的肅殺,面對陽光下的罪惡,她一個弱女子,除了妥協(xié)還能作些什么呢?愛與恨的交加、罪與善的矛盾、美與丑的抉擇、心與淚的錘打,苔絲的悲劇就這樣被人們銘記。是呀,一個多么溫柔美麗善良的女子卻在社會的一步步逼迫下,成為了一個雙手染滿鮮血的罪犯,落差之大令人扼腕嘆息。
讀《紅樓夢》感悟冷月下的花魂
是誰,在春色滿園之時悲吟“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是誰,在秋雨纏綿之時哀嘆“已覺秋窗秋不盡,哪堪風雨助凄涼”?又是誰,撫今追昔,嘆惋“一代傾城逐浪花,吳宮空自憶兒家”?是她,那個鐘天地之靈秀的林黛玉。瀟湘館飄來的絲絲琴聲,秋爽齋飛出的串串詩句,無不顯示出她超凡的詩情與才華。她無疑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她大膽追求愛情,又尖利地批露庸俗與愚昧,她用比刀子還尖刻的語言刺向黑暗的社會,然而在那個時期,她必定為統(tǒng)治階級所不容,于是滿懷悲痛,她孤獨地走了,走得坦然,走得凄冷。有人說:“看一個人的死,就可窺見這個人的一生。”我想,如果說林黛玉的一生是一首千古絕唱,那么她的死可以說是這其中最令人動容的一節(jié)。死不是生命的終結,而是生命的升華。污濁之地怎值得她留戀,陰險之世怎容得她選擇,只有死她才能質(zhì)本潔來還潔去,才能獲得寧靜,歸于永恒。死使她叛逆的個性得以彰顯,死是她對社會無情而無奈的控訴。
三個同樣靈性的女子,三個同樣凄美的故事,留給世人永恒的牽掛,留給時空綿綿長恨。
美與悲的結合往往會迸發(fā)出無盡的魔力——貂嬋輕舞的團扇,昭君出塞的黃沙,玉環(huán)拋上樹的白綾,西施泛舟時的漣漪,西子湖畔蘇小小的哀怨,雷峰塔下白素貞的……總能給人以心靈的震顫與永恒的惋惜,成為雋永的定格。
再次回首三個悲情女神——茶花女的高潔、苔絲的忠貞、林黛玉的靈動,同為美麗,卻同為不幸。她們是社會丑惡風氣的受害者,她們是人性道德泯滅的犧牲品。當一個社會中再也找不到良知的影子,再也尋不到道德的蹤跡,那就是世界末日的來臨。統(tǒng)治階級總把自己的社會冠以文明的稱號,那么為何一個文明的社會卻容不下幾個如此美麗而柔弱的女子?是什么蒙蔽了人們的眼睛?是偏見、是愚昧、是虛偽,還是麻木?這將給后人無盡的思考與啟迪。想到此,不禁心潮澎湃,心緒難平,潸然而下的淚水如何能表現(xiàn)內(nèi)心無盡的感慨,廖廖幾筆飛揚的文字又怎能傳遞心靈深處的震顫?悲從中來,仿佛又望見那風煙后的美神,穿越時空,是如此真切而唯美。感動將思緒定格,凄婉將心懷蕩滌,三個不同的社會,三個不同的國度,卻有三個同樣遭遇的女子,給世人留下不盡的哀思與永恒的記憶!
【關鍵字】苔絲;性格分析
引言:《德伯家的苔絲》是英國作家哈代的一部具有強烈現(xiàn)實諷刺意味的作品,同時它也是英國十九世紀后期批判現(xiàn)實主義的代表作。威伯評價它是“英國文學中最偉大的作品之一”。小說講述了一位純潔、善良、堅強并具有反抗精神的農(nóng)村少女苔絲短暫而悲慘的一生。魯迅曾經(jīng)說過:“悲劇是展示人們對有價值事物的破壞。”【1】在小說中,苔絲敢于反抗當時社會的不公,卻不能徹底擺脫傳統(tǒng)道德對自身的羈絆,她的不幸遭遇主要是由女主人公的性格和心理矛盾造成的。本文將重點從苔絲的性格入手來分析造成悲劇的根源。
一.小說梗概
《德伯家的苔絲》塑造了一個善良、堅強的傳統(tǒng)女性形象―苔絲,講述了這樣一個農(nóng)家女子所經(jīng)歷過的悲慘遭遇:她熱愛生活,向往忠貞的愛情,勇敢地面對窘境;她靠自己的努力去生活。她卻在一生中遭遇了接連的打擊。去特蘭陵一個有錢的德伯維爾老太太那里去認親,不料,被德伯維爾老太太的兒子亞力克奸污了有了身孕。為此,苔絲受到了村民的嘲諷,不久剛出生的孩子也意外夭折。瀕臨絕望的苔絲來到了一家奶牛場工作,并邂逅了在這里工作的克萊爾。她們迅速陷入了愛河。在結婚的那天晚上,苔絲講述了自己的往事,但是丈夫克萊爾卻并不理解苔絲的苦衷,丟下了苔絲遠走高飛。
后來她的父親逝世,一家人無依無靠,這時亞歷克趁虛而入來糾纏不休,苔絲不得已委身于他。克萊爾突然歸來使苔絲受刺激最造成了她殺死亞歷克的結局。她的一生雖然短暫,但是種種悲慘遭遇卻令人唏噓不已。“沒有一個人不在讀了《德伯家的苔絲》之后而不流下同情的眼淚,也沒有人讀了它以后而不具有寬大的胸懷和慈悲的精神”。【2】因此,這本說具有極強的現(xiàn)實意義與教育意義。
二.苔絲的性格形象分析
哈下塑造的苔絲是一名善良淳樸、勤勞勇敢、熱愛生活的英國傳統(tǒng)婦女形象。苔絲對愛情專一、忠貞,對家庭能勇于承擔責任,然而不公平的社會觀念和自身的性格弱點致使苔絲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子,在于命運抗爭的過程中只能無奈的屈服,最終走向了滅亡,淪為了資本主義社會的犧牲品。
2.1 苔絲的人物性格在文章中的體現(xiàn)
2.1.1 熱愛生活、勤勞善良、質(zhì)樸單純
苔絲雖然出身于封建沒落的小貴族世家,但是不愿意去投靠冒牌的本家,但是無奈于父母膚淺的見識:“假使德北家的家主公和家主婆,成心要把這條船往困難、災禍、凍餓、疾病、恥辱、死亡里面開去.那這半打關在統(tǒng)艙里的小囚犯,也只得跟著他們一同前去”【3】這預示著苔絲的父母的給孩子們帶來的將更多的人生痛苦。雖然家境貧寒,但是她認為自己的一切都是“農(nóng)民出身的母親給她的”,所以苔絲保留了一個傳統(tǒng)婦女淳樸的性格寫真,例如哈代在描寫苔絲在勞作時:“她捆麥子的動作,進行得像鐘表一樣地單調(diào),她從剛捆好的一抱麥子里,抽出一把麥穗兒來,用左手的手掌,把麥穗頭兒拍齊了,再彎腰往前,雙手把一抱麥子攏到膝蓋,把戴著手套的左手插到那一抱麥子底下,和那一抱麥子那一面的右手合攏,像情人一般,把一抱麥子整個抱住,再把繩子的兩頭拉到一塊兒,跪在那把麥子上把它系好”【4】(P144)哈代通過苔絲在農(nóng)場中的勞作的細膩表現(xiàn),為我們展示了苔絲質(zhì)樸、純真的自然本性和吃苦耐勞,熱愛生活,勇于承擔家庭的重任。
但是隨著生活愈發(fā)艱難,她四處打短工來維持生計。從苔絲的所作所為看出她勤勞善良的品質(zhì)。而當苔絲失身后遭到村民的譏笑嘲諷時,也能獨自承受不幸,帶著弟妹們繼續(xù)生活,哈代通過一系列細膩的描寫充分體現(xiàn)了苔絲堅強勇敢的精神品質(zhì)。
2.1.2 對愛情的忠貞無二和坦誠相待
很快苔絲喜歡上了克萊爾,痛苦不堪的苔絲回想起過去的往事害怕克萊爾接受不了她的過去,于是克制自己的情感與克萊爾刻意保持距離。為了克萊爾的幸福,甚至還幫他介紹其他女孩子。經(jīng)過幾番糾結之后的苔絲,終于又決定和克萊爾在一起。新婚之夜,兩人互相坦白彼此的過去,苔絲不希望自己對愛情有不忠
選擇了告訴這一切給丈夫,克萊爾聽后一時無法接受,遠走巴西。因為家庭發(fā)生變故,苔絲不得不再次投向亞歷克。后來,克萊爾回國后,苔絲為了能再次和克萊爾在一起,于是決定殺死亞歷克。用生命去換回原本屬于自己的愛情。
2.1.3 內(nèi)心極具有反抗意識
小說中的苔絲是一個傳統(tǒng)的農(nóng)家女子形象,單純善良樸實的品質(zhì),對愛情的不懈追求與憧憬,為了自己的愛情拿生命做代價。在苔絲身上,我們不僅能看到威賽克斯人的傳統(tǒng)美德,更能體會出強烈的反抗意識。在生下了孩子以后,由于思想文化的落后,那里的牧師拒絕給孩子洗禮,最后依然決定自己為孩子洗禮。當?shù)厝擞廾翢o知的做法與苔絲的行為構成鮮明的對比。故事的結局苔絲為了重新與克萊爾和好,遠離亞歷克的擺布,殺死了亞歷克,此時苔絲的反抗意識達到了整個小說頂峰。
2.1.4 內(nèi)心的軟弱妥協(xié)
由于傳統(tǒng)觀念的束縛,苔絲自身的性格弱點也是造成其命運悲劇的一個方面。在面對自己喜歡的愛人時,竟然一味地自我貶低、退讓,來乞求克萊爾。“我會像奴隸一樣服從你,哪怕你要我躺下去死”【5】(P205)。在愛情面前兩人的地位應該是對等的,但是面對克萊爾,苔絲就像莎士比亞描述的“在愛情面前,女人是愚蠢的”的那樣,失去了自我,這種愛情觀念也為后邊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雖然苔絲有一定的反抗意識,但是卻深受迂腐的傳統(tǒng)道德觀念影響。在克萊爾由于自己失身而慘遭拋棄后,苔絲竟然并不怨恨,而是一味地責備自己。因此在反抗道德觀念的過程中,又處處無意識地維護了它。
2.2 影響苔絲性格的內(nèi)在因素
2.2.1苔絲的性格特征
苔絲天生善良淳樸,身上散發(fā)著勞動人民的優(yōu)良美德,樂觀而勇敢堅強。但性格上的軟弱和妥協(xié)致使受到落后思想的迫害,被舊思想牢牢地釘在了十字架無法動彈。她的命運被蒙上了一層悲劇的面紗。威塞克人最值得稱贊的地方就是那種最淳樸的情懷―“對生存的渴求和向往”,而這個也與苔絲的悲慘幸運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2.2.2舊社會的受教育程度
苔絲出身于農(nóng)民家庭,成長的時代恰處于當時社會動蕩時期,新舊觀念的融合使她受到封建道德的無情批判。舊時資本主義時期的教育差距是很大的,農(nóng)民的受教育水平很低,文化層次普遍偏低。所以苔絲深受封建思想教育的影響,這種思想也為對苔絲后來的悲慘命運埋下了伏筆。
三.結語
哈代用其精湛熟練的藝術手法,為讀者呈現(xiàn)了一個凄慘命運的農(nóng)村女子坎坷一生,與命運頑強地作斗爭。苔絲婚姻的慘淡令人嘆息,看似是一個普通女子的悲哀,實則是當時整個社會的悲哀。小說通過對苔絲曲折命運的細寫反映當時社會封建腐朽的思想,借苔絲對社會的反抗意識批判了偽善的資產(chǎn)階級宗教和不公正的法律制度同時來表達自己對封建思想的不滿。
哈代塑造了一個善良淳樸,對家人有強烈的責任感,對愛情美好的憧憬的女主人公形象。但最后殺死亞歷克把故事推向了,小說中苔絲對封建落后思想,及腐朽的制度的反抗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哈代認為,人們在冷酷的現(xiàn)實面前無力擺脫命運的惡意捉弄。【6】 命運作祟再加上罪惡的傳統(tǒng)道德觀念和偽善的人性,一步步地將她推向了覆滅的深淵,令人扼腕嘆息。
參考文獻:
[1] 魯迅.魯迅全集:第1卷.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
[2] Carl J.Weber,Iqa~ay of Wessex:His Life and LiteraryCareer,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40.
[3] 哈代.伯家的苔絲.張釋若詳[M] 上海:海外語教育出版杜.2000
[4] 哈代.德伯家的苔絲[M].張谷若,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57.
[5] 托馬斯.哈代 德伯家的苔絲.毛桂榮 姜淑萱,譯,航空工業(yè)出版社,2007.2 中國版本圖書館CIP數(shù)據(jù)核字(2006)第160369號
[6] 張良村等.世界文學.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8.
關鍵詞:作品,神秘色彩,渲染
一
托瑪斯·哈代是19世紀英國批判現(xiàn)實主義文學的最后一位代表作家。在他的一系列以他的家鄉(xiāng)道塞郡為背景的小說中,“最終的印象是一個邪惡的命運在人們的生活中起作用,毀壞他們幸福的各種可能性,并把他們引到悲劇的結局。”(艾弗·埃文斯,1984:293)他既不能認識到社會變化的真正根源,也找不到社會未來的真正道路;他不得不求助于古希臘悲劇的命運觀念和叔本華的哲學思想,作品中充滿沉重的命運感帶來的神秘主義色彩。
他的代表作《德伯家的苔絲》創(chuàng)作于1891年,其副題是“一個純潔女人的故事”。苔絲是一個貧苦人的女兒,天生麗質(zhì),賦性靈敏。這些本質(zhì)似要給她帶來幸福;而她的命運卻是這樣:她的美麗及追求幸福的愿望招致了她的滅亡。她因家貧到亞雷·德伯家做工,遭到了德伯的,爾后生下一個私生子。由于社會成見的咄咄逼人,苔絲遠離家鄉(xiāng),到一家農(nóng)場作牛奶女工。在那里,她和牧師的兒子克萊相愛。新婚之夜,苔絲將自己的“罪行”向新郎如實說出,而新郎卻不能忍受,棄之出走。論文參考網(wǎng)。為貧苦所逼的苔絲,不得不又受德伯的庇護。克萊在國外歷經(jīng)挫折,悔過于過去,又來找苔絲重修舊好,苔絲此時才覺得正是德伯將自己的終身幸福葬送了,一怒之下,殺死了德伯。苔絲和克萊過了短暫的幸福生活后,被判處死刑。“‘典刑’明正了,埃斯庫羅斯所說的那個眾神的主宰對苔絲的戲弄也完結了。”(1957:538)這是哈代在小說最后對女主人公命運的悲哀總結。
《苔絲》的讀者以及不少的批評家,都感到一種灰朦朦的色彩在眼前。在這層暗紗之后,有一種神秘的“內(nèi)在意志”在左右人類命運。筆者認為,作者是運用意象、神話(圣經(jīng))故事和荒古實物及環(huán)境的描寫,來達到給人以神秘色彩的目的的。下面,就以作品中的實例,談一下這些手法的運用。論文參考網(wǎng)。
二
(一)意象。所謂意象,是“用具體的形象或畫面表現(xiàn)人們在理智與情感方面的體會和經(jīng)驗。”(秦秀白,1988:561)例如,在苔絲受辱的那天晚上,是個霧天。作者這樣寫道:
德伯彎下腰伏下身去,聽見了一種勻靜細微的呼吸。他跪了下去,把腰彎得更低,她(苔絲)的熱氣觸到他的臉,他的臉一會兒就觸到她的臉了。她正睡得很沉,眼毛上的眼淚還沒干呢。(第11章)①
讀到此,讀者已意識到苔絲所要遭受的災難。而且作者又告訴我們:“她眼毛上的眼淚還沒干呢”,這似乎預示著,女主人公以后不知要流多少眼淚。在本章最后,作者闡明了這個意象的內(nèi)涵:
象這個偏僻的鄉(xiāng)村里苔絲自己家里人談起話來老說的那種聽天由命的話:“這是命中注定的”。令人痛心的地方就在這里。我們的女主人公從此以后的身份,和她剛邁出她父母的門到純?nèi)鸺罐r(nóng)場去碰運氣那時候的身份,中間有不可測量的鴻溝了。(第11章)
在小說以后的情節(jié)中,至少還有三處關于眼淚的描寫,這會使讀者有意識或無意識地想到苔絲第一次流淚的情景。這種偶然因素一再出現(xiàn),形成一種必然的東西,象一條無形的細線貫串全書始終,給人一種災難和不幸的聯(lián)想。
以后關于眼淚的描寫,如在純?nèi)鸺罐r(nóng)場苔絲和克萊相愛時,有一天早晨他們散步時“苔絲的眼毛上都掛滿了由霧變成的細小的鉆石,頭發(fā)上也掛滿了小珍珠一般的水珠。”(第20章)而在第31章中,當克萊和苔絲互相表露他們的愛慕之情時,周圍的自然環(huán)境又使我們聯(lián)想到苔絲第一次流淚的描寫:
他們在河邊上流連,一直流連到霧氣四面擾來,又把他們圍了起來――在這個時節(jié)里,霧來得早象小小的水晶,粘到她的眼毛上,粘到他的眉毛上和頭發(fā)上。(第31章)
這一串意象的最后一幕不易察覺,這是苔絲在新婚之夜向克萊道出自己的“罪過”之后,克萊非常痛苦。下面是克萊表情的描寫:
她差不多沒看見,有一顆眼淚,慢慢地從他臉上流下來一顆很大的眼淚,把它流過的那塊地方的毛孔都放大了,好象那顆眼淚就是顯微鏡上的物鏡一樣。(第35章)
“霧”和“眼淚”是以上幾處意象的主要畫面的線條。這種微妙的手法給人的印象既模糊又清晰;它的神秘色彩自然也表現(xiàn)出來了。
我們甚至可以把哈代意象的嫻熟運用稱作“印象主義”象愛爾蘭短篇小說家弗蘭克。奧康納指出的那樣,“圖畫般異常敏感的想象。這在哈代的作品中比比皆是。哈代毫無疑問受到法國印象主義畫派的影響,也受到拉裴爾前派道德畫的影響。”(1987:449)
(二)神話(圣經(jīng)故事)。圣經(jīng)故事對歐美文學的影響之巨大,可以說是無與倫比的。論文參考網(wǎng)。而圣經(jīng)的神學思想也是貫串始終的:有上古神話的演繹故事,如《創(chuàng)世紀》,也有將神情賦于人身的故事,如關于摩西、基督等先知形象的塑造。而神話本身的神秘性和超人性是最顯而易見的。在《苔絲》中,幾乎每章節(jié)都有對《圣經(jīng)》的引用。有些是直引,有些是用自己的語言傳達,有些則是套用圣經(jīng)故事。這些都不是在表明,作者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而是在為其藝術效果制造神秘感。
在第10章中,苔絲已“不再是處女”。有一次她想試著唱民歌,“她試了好幾個民歌,都不足表達心之所感;后來她想起來,在還沒嘗知識果之前,在禮拜早晨,她的眼睛常常瀏覽那卷《圣經(jīng)》……”這里,“嘗知識果”之說,源于《圣經(jīng)》。《創(chuàng)世紀》第二章說,耶和華上帝在伊甸園,園中有生命樹和知識樹。……耶和華上帝吩咐亞當,園中有各種果子可以吃,只是知識樹中的果子不能吃。耶和華為亞當造了一個女人叫夏娃。當時夫妻二人赤身,并不知羞。第三章說,蛇誘惑夏娃,吃了知識之果,并給丈夫吃。二人眼睛明亮了,知道了羞。上帝知道了,就把二人逐出伊甸園,并讓女人受分娩之苦,且受轄于男人;男人也必受勞作之苦。人類的先祖違背上帝的旨意而受到懲罰,這就是基督教所說的“原罪”。哈代在此借用“沒嘗知識果”的典故,則是指她沒失貞之前,也暗示她的失貞,即“嘗過知識果”后,是犯下了多么大的“罪”,猶如人類的“原罪”一樣,既已做過,便回不到伊甸園——即所謂幸福之鄉(xiāng)了。
在第27章,作者又提到圣經(jīng)這個故事。苔絲和克萊正在熱戀,“起初她不肯向他直視,但是待了一會兒,她就抬起頭來,一直瞅著克萊,瞅的樣子,大概就是夏娃第二次醒來瞅亞當?shù)臅r候所應有的。”所謂“第二次醒來”,也就是夏娃吃了知識之果之后,眼睛明亮了;再看亞當,知了羞。這一方面描繪苔絲的愛情的甜美,同時又拿圣經(jīng)故事喻此愛情之不幸:苔絲象夏娃一樣,要受“上帝”的某種“懲罰”。
N·弗萊曾說,圣經(jīng)故事的內(nèi)容,“不是因為歷史真實性而被寫進圣經(jīng)書上的,而是由于其它原因。這些原因大抵因宗教精神的奧秘有關。”(1986:299)可以這么說,哈代引用圣經(jīng)故事不是為加強小說的真實性,而是給作品加上了宗教精神的奧秘,從而表現(xiàn)了他創(chuàng)作的一種傾向。
(三)荒古實物及環(huán)境描寫。苔絲工作的農(nóng)場棱窟槐的環(huán)境之惡劣,設置之簡陋,工人之粗野,有一種大荒原凄涼、冷漠、陰沉的色彩,使讀者感到它或是個有生性的怪物。請看下一段描寫:
那些草場伸到灰色的遠處,一直到愛敦荒原上蒼郁峻峭的山坡上才算盡頭,山頂上就是一叢一叢和一片一片的杉樹,它們尖尖的樹梢并排聳起,老遠看來,仿佛是城垛上的箭樓,橫壓在魔堡上面。(第30章)
苔絲和克萊的新婚之夜,作者安排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哥特式的插曲。克萊由于內(nèi)心極度痛苦,夜游癥復發(fā),抱著苔絲在一個“寺院早已殘破消滅了”的古剎游蕩——
……他們現(xiàn)在到了寺院的舊址上,進入一片人造林里面了。克萊把苔絲換了一種抱法,往前走了兒步,走到寺院教堂圣壇所在的廢址那兒。靠著北墻,放著一個石頭棺材,原先是個方丈的,現(xiàn)在卻空了;到這兒旅行的人,凡是喜歡在凄慘滋味里尋開心的,都要在棺材里躺一躺。克萊小心謹慎地把苔絲放在這個石頭棺材里,在她的嘴唇上,又吻了一下,跟著喘了一口粗氣,仿佛完成了重大心愿似的。(第37章)
這段描寫,大大渲染了神秘可怖的氣氛;同時也表現(xiàn)了克萊在極度痛苦下所做的令人理解的事情。小說最后,克萊和苔絲的妹妹攜手走過苔絲被絞死的地方,這時作者有一段使人感到喘不過氣的壓抑的描寫:
……在城里別的閣樓面前,背著這一大片綿延遼遠的景物,立著一所紅磚蓋的大樓,有灰色的平房頂和一溜一溜帶柵欄的小窗戶,表示那是囚禁的地方。它那規(guī)矩拘板的樣式,跟那些參差、錯落的哥特式樓閣恰恰相反。打路上從它前面經(jīng)過,水松和長青橡多少把它遮住了些,但是現(xiàn)在在這個山坡上看著,它卻夠清楚的。……樓的正中間有個丑惡難看的八角高閣,背著東方的天邊聳起,從山上看來,正背著光亮,只能看到它的陰面,所以它就好象全城里的美景里唯一的污點。(第59章)
這是苔絲被絞死的地方,“全城唯一的污點”,“丑惡難看的八角高閣,背著東方的天邊聳起”,無疑,它遮住了太陽,給大地留下黑暗的陰影。多么匠心獨到的描寫!
以上的景物描寫,無需多加分析,它給讀者的感染力是強烈的。它把讀者一步一步地帶到19世紀的英國荒原;再越過19世紀,走向更遠,使我們感到一個渺茫、黑暗的怪物體隱約閃現(xiàn)。這也是作者渲染“內(nèi)在意志”的靈性的一種奇特的手法
必須指出,所謂“內(nèi)在意志”對這個世界的主宰,是作者不能或不完全能對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社會作以科學的分析,而正像前文指出的那樣,是由于作者的家族史及叔本華哲學思想的影響而使他墮入了神秘主義和宿命論的深淵。照哈代所說,人類悲劇的基礎是和相對的、不正當?shù)纳瞽h(huán)境的沖突。大自然在哈代的筆下是無情的,社會也是如此。“內(nèi)在意志”主宰社會和人類命運,神秘而不可知。80年代至90年代,哈代曾對自己的這種思想產(chǎn)生困惑。但最終,他也沒有擺脫“全人類必遭滅亡”的宿命觀的束縛。哈代自己作總結說,“由必然性所決定的應有悲劇,……簡單說,是最高的悲劇。”即使如此,我們?nèi)砸隙üR驗椋母行浴⑺闹庇X、他對人類的理解是很偉大、很深刻的,也許比英國任何一位小說家都深刻。
參考文獻:
①本文未加注釋的引文均引自張谷若譯《德伯家的苔絲》(人民文學出版社1957年版)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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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關鍵詞:婚戀觀,新歷史主義,顛覆,抑制意識形態(tài)
1.引言
哈代小說中愛情和婚姻構成小說主題。《德伯家的苔絲》(1891)和《無名的裘德》(1895)被認為是他最成功的小說,但在維多利亞時代卻受到嚴厲的批評。《苔絲》寫一位受辱的農(nóng)村姑娘的悲慘遭遇,作者加了一個副標題“一個純潔女人的真實寫照”遭到評論界的指責。《裘德》出版后受到輿論界的更為猛烈的譴責,非婚同居,離婚等內(nèi)容受到激烈的抨擊,被斥為“粗俗下流、傷風敗俗”。這是因為哈代在小說中表達了超越時代愛情婚姻等道德觀違背和顛覆了維多利亞時代的主導意識形態(tài),在當時看來是“背經(jīng)離道”的,是不符合上帝的旨意的。
2.維多利亞時代的婚戀觀
新歷史主義學者格林布拉特認為,任何理解闡釋都不能超越歷史的鴻溝而尋求“原意”,任何文學作品的解讀回到歷史語境就是回到了“權力話語”結構之中,這樣,格林布拉特就使新歷史主義成為了一種具有政治批評傾向和話語權力解構功能的“文化詩學”或“文化政治學”。 因此,只有回到歷史語境中去才能更好了解維多利亞時代占主導地位的婚戀觀念。英國維多利亞時代受宗教觀念、父權思想和社會習俗的影響,長期以來形成“男尊女卑”思想和宗教婚姻制度并沒有隨經(jīng)濟的發(fā)展而得到任何改變。當時的婚戀觀的主導意識形態(tài)話語是:上帝婚姻、從屬婚姻和金錢婚姻。
在宗教觀念的影響下,婚姻被看成上帝對有德行的人的一種恩賜,是通過法律而簽訂的神圣契約,男女雙方不管有無感情,一旦在教堂舉行結婚儀式就應該終身結合在一起,正是“天主所合,人不分離”。離婚、婚外戀、婚外同居都是違背上帝的神圣安排,是大逆不道的。認為兩性之愛是一種意志不堅的表現(xiàn),更有甚至,認為是一種下地獄的罪過。
此外,父權思想控制著整過社會,女性在家庭社會中處于依附地位,男女地位不平等。孔德在《實證主義總論》中強調(diào)女性的同情心,自我犧牲精神,沉默文靜的性格等,并指出“女性的服務是個人(男性)服務于社會的基礎”,理想女性是“家庭的天使”和“家的守護者”。結婚后,女人便是男人的私有財產(chǎn),依當時的法律,她們完全聽命于丈夫。婚姻視為一種交易,婚姻的基礎是金錢和地位,而非愛情,婚姻對很多人來說是獲取財富的手段和途徑。有評論家描述“在19世紀,一對新婚夫妻進去教堂是那么冷淡”顛覆,就想做買賣似的。他們似乎為購買一頭驢或一輛漂亮的手推車已付了押金,而現(xiàn)在他們同見證人去教堂舉行婚禮儀式,就是去完成那樁買賣。為金錢和利益而結婚構成19世紀中期英國小說的主題之一。維多利亞時代的婚戀觀的保守性也可從號稱“婦女運動的先鋒”的喬治艾略特的作品中看出來,盡管她本人敢于向當時的社會道德傳統(tǒng)挑戰(zhàn),她自己的婚姻就受到眾多的非議,然而,在《米契爾馬赫》中可以看出她所推崇的婚戀觀:金錢地位是愛情不可少的因素,女人不應好高騖遠,要甘于平淡,遵循“社會道德規(guī)范”才能找到自己理想的生活。
3.哈代對維多利亞社會意識形態(tài)中婚戀觀的顛覆
格林布拉特認為,在作家的人格力量與意識形態(tài)權力之間存在著非一致性傾向,有時甚至會在統(tǒng)治權力話語規(guī)范與人們行為模式的縫隙中存在徹底的反叛和挑戰(zhàn)。在哈代小說中,他對當時權力話語進行挑戰(zhàn),反對“上帝婚姻、從屬婚姻和金錢婚姻”。格林布拉特將這種反叛和挑戰(zhàn)稱之為“顛覆”,即對代表統(tǒng)治秩序的社會意識形態(tài)提出質(zhì)疑。這種顛覆不僅是對思想的顛覆或?qū)嗔Φ念嵏玻彩菍嗔Φ脑瓌t和意識形態(tài)的顛覆。
把哈代小說的婚戀觀與維多利亞時代和當時作品中的婚戀觀相比較,就會發(fā)現(xiàn)哈代在小說中諸多方面質(zhì)疑和挑戰(zhàn)了傳統(tǒng)的婚戀觀。這些“質(zhì)疑和挑戰(zhàn)”顛覆了維多利亞時代意識形態(tài)主導話語權力,它們主要通過“上帝契約婚姻”、“不平等的貞潔觀”和“金錢、門第的功利婚姻”三個方面來體現(xiàn)。
首先,哈代小說中排斥宗教對婚戀影響的,顛覆了無愛的契約婚姻制度。維多利亞時代教會認為:婚姻賦有神權的意義,即上帝指定一男一女結合,離婚是有違神意的,是不允許的。有愛情但無婚姻之名的兩性結合的自然婚姻為社會不能容忍的,但哈代小說明顯違背這些宗旨。在哈代小說《林地居民》中,主人公格雷斯婚后發(fā)現(xiàn)丈夫菲茨皮爾斯不忠,她想起牧師代表上帝在教堂為他們舉行婚禮儀式的場景,痛苦地問:難道上帝真為天下結為夫妻的男女的幸福負責么?這種對上帝的質(zhì)疑是違背傳統(tǒng)價值觀念的,不僅如此,哈代最終讓筆下的格雷斯得出的結論是:婚姻就是“把一個女人的愛拱手交給大主教授權的法官”, 大主教依上帝名義授權的婚姻不能得到上帝的保護。哈代挑戰(zhàn)意識形態(tài)中宗教信仰和社會統(tǒng)治秩序,在從根本上排斥和顛覆上帝婚姻的存在。
哈代對社會契約的婚姻極為反感,認為“上帝婚姻”毫無神圣可言,它不僅不是愛情的保障,反而是束縛人性的枷鎖。裘德與淑相愛,有牢固的愛情基礎,但是淑與費勞孫有婚約,因此,淑與裘德無約的自然婚姻為當時的法律和習俗所不納,遭到眾人的排斥和指責。淑深愛裘德,卻害怕結婚,因為擔心婚約像鐵一樣的“終身契約”把真誠的感情給毀滅掉。全家四處漂泊,貧困交加,后來孩子夭折,最后淑被迫回到費勞孫身邊,把渴望真愛的裘德推向死亡免費論文下載。哈代借《裘德》抨擊宗教制度下契約婚姻,遣責當時婚姻制度的不合理。哈代對當時婚姻制度的嘲諷也可從裘德與淑的自然婚姻看出來,淑與費勞孫無愛,但有婚姻,作為費勞孫的妻子,她與裘德的關系依據(jù)當時的法律是“背夫通奸”,而與裘德的有愛情的關系卻是不合法的無效婚姻。淑說與費勞孫有“出賣肉體”之感,但“卻是合法的”。淑的尷尬處境諷刺長久以來的社會傳統(tǒng)觀念。
其次, 哈代小說也顛覆了婚姻中的貞潔當作“唯一”的觀念。苔絲本可以與克萊締結美滿婚姻,但是世俗的觀念撲滅愛情之火,最終釀成悲劇。苔絲沒有像維多利亞時代的傳統(tǒng)美德女性一樣“溫柔膽小、循規(guī)蹈矩、信神敬神,在婚姻上遵循基督教道德原則”,而是大膽反抗舊的社會制度和道德觀念。維多利亞時代認為一個婚前有性行為,婚后又與亞雷同居、又殺亞雷的人是“墮落女人”,然而,哈代為小說添加“純潔女人”的副標題,不能不說這是對當時社會和風俗的最大挑戰(zhàn)和顛覆。因此,哈代也受到評論界的責難。作者用苔絲的故事挑戰(zhàn)了傳統(tǒng)的貞潔觀,并在書中贊揚苔絲,將苔絲與自然和純潔聯(lián)系起來,認為苔絲是“一種空幻玲瓏的女性精華——是凝集成一個典型形象的完整女性”
那時,世俗單方面要求女性貞潔,認為妻子的是丈夫的特權。苔絲的悲劇的社會根源是男性為中心社會中男女觀念的雙重標準。克萊在新婚之夜吐露自己有過放蕩的生活,苔絲的受辱卻沒有得到他的諒解,一位心靈純潔的女性因此失去自己的愛情婚姻,以致走投無路,為社會不容。通過苔絲,作者對傳統(tǒng)觀提出了質(zhì)疑,其實也是對以觀為中心的基督教傳統(tǒng)婚姻的挑戰(zhàn)。
哈代小說一方面歌頌真摯的愛情,另一方面也顛覆了維多利亞時代以“金錢、門第”為目的的功利婚姻。19世紀英國社會中婚姻的基礎是金錢和地位,注重“門當戶對”,而非愛情。婚姻是很多人獲得財富的手段和途徑。即使被稱為時代先驅(qū)的作家簡奧斯丁也受時代限制,認為“金錢和門第是戀愛和婚姻不可缺少的因素”哈代小說表達了厭惡用婚姻作為“商品”去獲取金錢財富顛覆,在《苔絲》中,也可見證以金錢為目的婚戀悲劇,苔絲的父親聽說有一門遠房親戚非常富有,母親希望攀親與這家少爺結婚而發(fā)跡,結果把苔絲送進了火海。這種以財富和門第為標準的婚姻注定是不幸的。通過這些悲劇形象真切表達作者對財富婚姻和以財富為目的愛情的憎恨和顛覆。
4.維多利亞時代意識形態(tài)對哈代婚戀觀的抑制
雖然哈代對維多利亞社會意識形態(tài)主導話語進行了“顛覆”,但是這種“顛覆”是有一定限度的,它被“抑制”在社會許可的范圍之內(nèi)。新歷史主義學者多利莫爾指出,任何一個社會秩序從其根本上說都要借助意識形態(tài)使自身得到鞏固,而既定社會秩序具有一種把來自體內(nèi)的各種顛覆性因素抑制,并使之得到化解的能力,但二者并不是一種簡單的對立,而是帶有某種悖論性質(zhì)的復雜過程。
哈代小說的“反叛權力、挑戰(zhàn)權威和社會秩序”的顛覆行為受到當時時代語境和主導意識形態(tài)的“抑制”,他的婚戀觀沒有脫離他的時代主導的意識形態(tài)的觀念。哈代個人的“自我”,沒有超越歷史和文化的本質(zhì),自我也是文化和歷史的產(chǎn)物。在《裘德》中,盡管具有“叛逆”思想的淑敢于挑戰(zhàn)和打破維多利亞時代的傳統(tǒng),但孩子們的慘死使她精神全部崩潰了。她認為和裘德的相愛是“自私自利的,褻瀆神圣的”,是“上帝的懲罰”。傳統(tǒng)的倫理道德觀念嚴重束縛了淑的個性發(fā)展,徹底改變了她原先的叛逆性格和敢作敢為的勇氣,讓她從一個熱烈追求個人精神價值的勇敢女性蛻變?yōu)橛顾椎纳鐣浾撈姷臓奚贰氖绲纳砩希宄乜吹剑壕S多利亞社會倫理道德觀滲透、浸潤到人物的性格內(nèi)部和思想意識深處,使主人公自覺自省地對自己正當?shù)那楦袡嗬M行抑制和扼殺。正是淑是被時代主導的意識形態(tài)話語限制和消解了自我,所以她逃不脫宗教婚姻的牢籠,回到無愛的丈夫身邊。在她所生活的社會里,個人的思想觀念和行為總是受社會主導權力話語的限制的,個人只能在社會所允許的范圍內(nèi)行動和生活。
裘德與淑婚外同居的自然婚姻與統(tǒng)治地位的話語格格不入,顛覆傳統(tǒng)婚姻觀念。哈代讓裘德最終只有死亡的命運。哈代無意中配合了占統(tǒng)治地位的意識形態(tài)。正如福柯所說:盡管一個時代的話語實踐規(guī)定并產(chǎn)生了某種行為,但是規(guī)定性的話語與人們的實際行為不會完全吻合,然而占統(tǒng)治地位的話語能夠有效地控制、同化和消解“異己”因素對它的威脅,即當時作家主導意識形態(tài)對社會和文學中“異己”因素的同化、化解和利用,以及后者對前者的非知覺性的配合作用。
5.結語
哈代生活在一個多種思想、觀點并存的時代。他深受德國哲學家叔本華和哈特曼的悲觀主義思想和宿命論和達爾文的進化論思想影響,在他們影響下,哈代形成與維多利亞主導婚戀觀不同的價值觀念,對傳統(tǒng)婚戀觀具有顛覆性意義,但是哈代的婚戀觀無法完全超脫當時的主導話語,限制在主導權力話語范圍內(nèi),受到當時時代意識形態(tài)的抑制,這也反映出一種對主導意識形態(tài)話語權的依賴。新歷史主義“顛覆”與“抑制”的解讀有利于理解維多利亞時代社會文化,揭示出其小說的深層文化的意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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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周一涵(1990-),女,漢族,現(xiàn)就讀于西南大學文學院2009級漢語言文學專業(yè)。
舒秀花(1989-),女,瑤族,現(xiàn)就讀于西南大學外國語學院2009級英語(師范)專業(yè)。
石瑤(1992-),女,漢族,現(xiàn)就讀于西南大學文學院2009級漢語言文學專業(yè)。
摘要:《苔絲》是哈代最杰出的作品,小說主人公苔絲這一形象是哈代對人類世界的最偉大貢獻,她已成為世界文學長廊中最優(yōu)美迷人的女性形象之一。生活貧困的苔絲因貌美而被地主少爺亞利克玷污了貞節(jié)。因此,苔絲曾一度精神不振。后來,經(jīng)過時間的洗滌,苔絲重振精神開始新的人生。她遇上了年輕、英俊的克萊爾,兩人情投意合。然而,就在結婚的當天,克萊爾知道了苔絲的過去……
親愛的朋友,你愿意為自己所愛的人付出一切么?你一定會毫不遲疑的說:“會”。那么你愿意包容你所愛的人的過去么?你也許會猶豫,先不要回答,請隨我進入《苔絲》。
關鍵詞:勇敢;美麗;愛情;悲劇
正文
如果說卡門的美在于野性叛逆,簡愛的美在于倔強頑強,那么苔絲的美一定在于純凈自然,她是大自然的女兒。她的純潔就像藍天一樣,雖然偶而會被烏云遮住,可是當烏云散去,世界上最純凈透明的依然是藍天。
苔絲的一切都是靜靜的。五月節(jié)的舞會上她靜靜地看著自己鐘情的男子挑選了另外的姑娘,又靜靜地哀怨。在德伯家的農(nóng)場她靜靜承受亞雷的玩弄,又靜靜地離開。在奶牛廠里她靜靜地愛著安吉爾,又靜靜地等待安吉爾回來。就連她的掙扎與反抗,都是那么沉默,悄無聲息。
苔絲是美麗的鄉(xiāng)村姑娘,雖然有著貴族血統(tǒng)卻依然純樸,美,不是一種外表,而是內(nèi)心高雅純潔的表現(xiàn),宛如秋菊,雖然沒有杜鵑,牡丹的美艷,也沒有梅花的傲骨芳容,卻仍保留自己淡淡的清香。不爭,不傲,身在百花之中,心在藍天之外。
克萊爾正式因為苔絲獨具特色的純凈才愛上她并向她求婚。可是當苔絲向她所愛的人坦白她那受傷的過去時,克萊爾猶豫了,對愛人的不理解和對感情的不堅定讓她最終選擇了離開。苔絲心碎了,當她幫她的傷口小心翼翼的展現(xiàn)在所愛的人的面前時,她希望的是理解,是原諒。可是愛人卻狠心的在弱小的苔絲的傷口上灑了一把鹽。
可憐的苔絲啊!父母因為生活的重壓,可以把自己作為交換物質(zhì)的籌碼;垂涎于自己美貌的亞雷,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傷害苔絲的身體,但苔絲圣母般的靈魂仿佛有著天生的自我凈化功能,她沒有在這些苦難面前低頭。但安吉爾,不是苔絲靈魂的伴侶嗎?為什么還難以包容一顆被傷害過摧殘過的心靈?在我看來,安吉爾就是苔絲毀滅的最大推手了。
那些所謂的愛,為什么就不能無私和包容呢?
少女不幸遭暴,我想無論在哪個時代,受難的女性都應該是人們同情的對象,而處于其中的男性則是受到人們唾棄。此種行為的發(fā)生,無論怎樣都是無法容忍的,但是我們的苔絲性格中的堅強意念,在其遭后仍未對生活完全失去信心,仍渴望創(chuàng)造美好的人生。至此,苔絲正準備新生活的時候,是安吉爾•克萊爾對她的嫌棄和拋棄。導致了苔絲最后的絕望,最終以殺死亞雷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無辜。
愛情,是人類最偉大的情感,它能給人以無限美好,但同時它也能給人以致命的打擊。慘遭沒有使苔絲走向滅亡,然而克萊爾對她的愛情嫌棄與拋棄,卻將她引向了對生活的絕望,并最終走向悲慘的人生盡頭。這其中,克萊爾在具有自由思想的背后,卻在心靈的深處仍深留著根深蒂固的傳統(tǒng)道德倫理觀念,他以傳統(tǒng)的觀來看待一個女人的純潔與否。對于苔絲因遭而失去的事情,無法接受,由此也結束了兩人的愛情,這對于深愛著克萊爾的苔絲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作為愛情的另一方,克萊爾卻因為其傳統(tǒng)的觀而背棄了自己與苔絲之間原本看似真摯的愛情,僅僅這一點,就使苔絲的痛苦、悔恨、絕望達到了頂點,并將其推向了悲劇的深淵。
毫無疑問,安吉爾對苔絲的愛帶有一種夢幻般烏托邦的色彩,這一部分是為了滿足他那可憐的虛榮心,向別人宣示自己是多么的與眾不同。而當這夢一破滅,他是如此的痛苦,甚至情愿苔絲沒有告訴他,然而苔絲是如此的純樸、善良,她的良心怎么能允許自己向心愛的人隱瞞這一切呢?所以,這其中也有苔絲的個人性格因素,但是難道我們能責怪她的善良與純潔嗎?
安吉爾的愛具有一種虛偽性、浮泛性,所以安吉爾(天使)無疑具有一種反諷色彩。當文森特。凡。高在海牙遇見克莉斯汀娜時,她感到一種從未風過的溫暖,他愛上了她,而且是真心愛她。他倆的這種愛是如此的簡單、樸素,但卻實在、真誠,他從來沒有嫌棄過她的身份,相比之下,安琪兒為什么在自己也有瑕點的情況下都不能原諒苔絲呢?這不能不讓人懷疑他的愛情。
苔絲,多么可以的姑娘,我們真忍不住要為她一灑同情之淚,并傾盡全力去幫助她,如果可能的話。但是,我們卻只能像那個偉大的莎士比亞一樣,動情地說一句:“令人心疼的受了傷害的名字!我的胸脯將變作你的眠床,讓你安睡!”
親愛的朋友,愛是偉大的,是無私的。如果你深愛一個人,請接受她的過去,因為過去也是她的一部分,是她心靈的一部分。如果你不能接受她的過去,你就永遠不能走進她的內(nèi)心,她那顆深愛你的心。情到深處是理解,愛到深處是包容,為了愛,讓我們的心像藍天大海一樣寬廣,一樣無私。因為愛的溫度能溶化一切。因為,愛是我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理由。(作者單位:西南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