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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小說蛙

時間:2023-05-29 17:46:44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莫言小說蛙,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莫言小說蛙

第1篇

莫言的《蛙》讀后感

最近在讀一本莫言的新長篇《蛙》,這篇小說是一部徹徹底底以“人”為主題的小說,獲得了第八屆矛盾文學獎。

故事發生在山東省高密東北鄉,這是莫言許多小說中一貫用到的場景。“姑姑”是一位身份復雜的鄉村醫生,她一生坎坷的命運貫穿了整部小說。“姑姑”的身份特殊,抗日時她曾與父親勇闖平谷;因男友逃到臺灣惹上了一身罵名;在年輕時她曾是計劃生育國策的支持和執行者;人到老年時她面對“我”的超生卻睜只眼閉只眼。

除了“姑姑”,小說還塑造了很多女性形象:“姑姑”同事“小獅子”年輕時也曾是計劃生育的堅決支持者和執行者,但嫁給劇作家“我”之后,始終受著膝下無子的煎熬;在巨大的思想壓力下她接受了牛蛙公司的“代孕服務”,并成功得子。在形勢的巨變下,“小獅子”從計劃生育國策的執行者搖身一變為“違抗者”,其間經歷了來自內部和外部的巨大壓力;“我”的前妻王仁美和王膽是“計劃生育”政策盲目執行下的犧牲品,也可稱之為是“傳宗接代”傳統思想的犧牲品。莫言在小說中用幾近殘酷的筆觸詳細描寫了王仁美和王膽的死,給青年“姑姑”塑造了果斷麻利、鐵面無私的形象,同時也試圖詮釋人性在巨大的政治壓力下被扭曲的一面。“姑姑”年輕時的豪言壯語與年老時的唯唯諾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變化中闡釋了生命的堅韌與堅強:生命的堅強與脆弱會因環境而變,因此人性的諸多因素也并非一成不變。

整部小說的結構也較為獨特,由四封長信和一個九幕話劇組成。四封長信分別代表了四個時代,每一封信都是一個時代的隔離帶。書信體的敘事方式給小說的表達賦予了更廣闊的空間,

利于作者更自由地直抒胸臆,也給細膩的心理活動描寫奠定了形式上的基礎。九幕話劇《蛙》可看成是前四封信的補充和升華莫言在小說中暗示了其標題:以“蛙”為書名,極有隱喻意味。“蛙”之神形皆有生殖意,“蛙”可同“娃”和“媧”,“媧”是古之神女,化萬物者,書名是整部小說的主旨和濃縮。

相比莫言的其他小說,《蛙》對人性的剖析與批判更為深刻,對社會的剖析也一針見血。通讀小說,我們能感覺到作家雖然始終在寫家鄉的故事,卻已經跳出了故事的本身,站在人類或人性的角度去寫“人”,我想這應該是許多小說作家應追求的目標。

莫言的小說《蛙》深刻的剖析了人性,雖然是在寫家鄉的故事,但是仍然深刻的表達出了一部人性的故事。

第2篇

關鍵詞:莫言 《蛙》 生殖崇拜 生命回歸

一、《蛙》中主題及體式上的解讀

關于《蛙》的主題解讀,大多是圍繞中國計劃生育而進行,當然也有人認定其為現代中國人在計劃生育下的精神生存現狀與反思。梁振華曾指出:“其(《蛙》)要旨不是評述這一‘國策’(計劃生育)的功過是非,而是致力于表現個體人格、人性 、情感、生命、靈魂在奇特語境:比如嚴苛的政治文化禁忌,比如國家意志與民間倫理的矛盾下的畸變和沖突。”[1]這其實給了讀者很大的啟示意義,實際上《蛙》中最直接的就是敘述計劃生育前后關于民間生育問題與現狀,但若強調其主題如此,則使易讀者形成刻板閱讀取向。此外,從作家本身創作出發,最具有溫情表達是關乎人的個體生命乃至人性方面的展現。因而,拋開歷史性的計劃生育史的角度,從個人生命和人性角度去探析《蛙》是最接近著者思想的,畢竟,小說并不是簡單的歷史事實重述。另,莫言《蛙》的小說體式,較具有代表性的解讀是:“將《蛙》分作五部分,前四部分采用書信體小說敘事,第五部分則選取話劇形式,由此衍生出多元繁復的敘事網絡。”[2]當然,這樣的敘述視角很大程度上避免了直接敘述歷史事實過程時的尖銳性,并以密切關聯的旁人視角重述了整個完整的事件;同時,話劇式的結構從某種程度上有一種舞臺性的蘊涵:其一,暗喻話劇活動小舞臺和歷史時間大舞臺的隱射和統一;其二,話劇的擬真性背后是與歷史事實、價值的鮮明比照。

綜上,《蛙》的解讀應關照到著者創作小說在個體生命感悟和人性關懷的傾向,基于此,選取“生殖崇拜視角下對原始生命的回歸”這個方向進行探析。

二、生殖崇拜視角下的原始生命回歸

(一)《蛙》隱含的主題――人類生殖崇拜

有學者認為:“如果說《紅高粱家族》中,‘紅高粱’曾被喻為故鄉的生命象征,將天地映成一片血色;那么在《蛙》里,‘蛙’又被視作高密東北鄉的圖騰,使人間盡染生命的綠意。‘蛙’與‘娃’同音,難怪高密民間泥塑年畫里,都有蛙崇拜的實例。”[2]實際上,這就是一種關乎生殖崇拜上的希望甚至是一種信仰。圖騰作為象征存在,其意義和地位不言自明,但是這種圖騰代表物“蛙”和“娃”同音取意,是對娃神圣性的認同,反映一種人類生殖繁衍的崇拜和信仰。莫言在其《蛙》中也說:“先生,我們那地方,曾有一個古老的風氣,生下孩子,好以身體部位和人體器官命名,譬如陳鼻、趙眼、吳大腸、孫肩。這風氣因何而生,我沒有研究,大約是那種以為賤名者長生的心理使然,抑或是母親認為孩子是自己身上一塊肉的心理演變。”[3]198這就是一種生殖崇拜上的體現和暗含。我國自古就有生殖崇拜的文化:《系辭傳下》:“天地氤氳,萬物化醇;男女構精,萬物化生。”天地、萬物、男女之生皆是陰陽相合的結果,這就是最原始的生殖崇拜,因為,它規定了人類延續的可能性,認識到生殖是人類自身生存繁衍的根本途徑。又見《系辭傳上》:“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乾知大始,坤作成物。”進而強調男女之間,少了任一環節,生殖之完成便無從說起。因此,對于生殖的崇拜就是對生殖的重要性的認識和生殖方式的認知,將人類的生殖等同于萬物的構造,無疑是擺在了一個相當重要的位置之上。這種生殖的崇拜實際上就是人的一生的循環和人類生命的回歸。莫言《蛙》中從其關注人個體生命的過程中,不自覺隱射了一個我國傳統文化自古就存在的蘊涵――對生殖的崇拜。

另一方面,《蛙》通過反映人們對人類生殖上的褻瀆和隨意性的社會現實反證人類生殖的神圣不可侵犯性。“蝌蚪說:那些吃青蛙的人,最后都得了報應……而姑姑是保護青蛙的英雄。”[3]304褻瀆人類最本初的生殖,會遭到報應。而所謂現代的代孕公司的黑暗,就是破壞了人類原始的生殖規律,使得人這類生殖不再通過兩性關系自然“瓜熟蒂落”,新生兒也不再依憑人奶就能長大……這必然會引發問題甚至遭受報應。因為,生殖崇拜本身就是一件自然而神圣的事情。為什么說生殖是一種神圣性的問題呢?《蛙》中有這樣的句子:“那母牛一見到姑姑,兩條前腿一屈,跪下了。姑姑見母牛下跪,眼淚嘩地流了下來……”[3]204動物如此,人類自身又如何能夠逃脫這種情結呢。人本身就是動物,生殖是本能性的。因此,潛意識里的就是原始的性沖動,而性沖動之唯一目的就是生殖繁衍。弗洛伊德的“泛性論”比較好地解釋了這個問題。泛性論直接是將人和動物等同起來。“以為生物有自存和存種兩種目的,因此將本能分為兩大類。使相當于人類的兩大需要――即饑和愛()。”[4]譯序人類的生殖繁衍正是通過愛()這一本能得以實現的,這與中國自古就有的生殖崇拜情結是如此不謀而合,抑或反證出人類對生殖事件的普遍神圣認同。此外,《蛙》中小獅子和蝌蚪的對話中有這樣原話:“人跟蛙是同一祖先。她說:‘蝌蚪和人的形狀相當人的卵子與蛙的卵子也沒有什么區別。還有你看沒看過三個月內的嬰兒標本,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與變態期的蛙類幾乎是一模一樣啊。’”[5]223“蛙”與“娃”同音,“蛙”與“媧”也同音,這說明人類的始祖是一只大母蛙,這說明人類就是由蛙進化而來。也就是說,人類的生殖和蛙的生殖繁衍從本質上是一樣的,對蛙的生殖認識其實就是對人類自身的生殖認識的關注,這里揭示的正是人類的最本初的生殖崇拜中的認識問題。但是其后對生殖問題的揭示則更進一層。“蝌蚪那么多,最終能成為青蛙的,不過萬分之一……這與男人的多么相似……蝌蚪與人類生育之間,有一種神秘的聯系。”[3]304我們可以想象這種神秘的聯系,正是一種生殖上的神圣性的認識,換句話說就是一種生殖崇拜之為崇拜的神圣性所在。其實總的來說揭示的是人類生殖上的認識以及生殖的神圣性。

(二)生命回歸

《蛙》貫穿的主要人物――“姑姑”的形象解析上,又往往認定其兼具“送子觀音和魔鬼”的矛盾性。也有從傳統道德、社會環境、政治、人生命運性格等方面綜合說姑姑的悲劇形象的必然性。但這些都并沒有解決姑姑人生生命的歸屬性內涵,也沒有從個體生命的歷程中去認識。細看“姑姑”一生的人生階段,一共可歸結為四段:少年時期英勇與機靈,青年時期接生醫生的身份,中年時計劃生育的堅定執行者角色以及老年時對生命感悟的虔誠、自我回歸的精神狀態。結局姑姑捏泥娃娃,僅僅是為了精神上的救贖還是有一種對生命的感悟?一個五十年來雙手沾滿血的接生醫生,一段五十年來對于生命感悟的人生經歷所能夠深入到的人類原始生命內涵的程度是深刻的,而她怕青蛙的事實,是對生命的一種尊重和神圣不可干涉性的認識,對于姑姑人生的后期則是一種對原始生命的回歸。個體生命在生殖崇拜的原始生命之下,是何等的渺小,這種落差,不難解釋為什么姑姑總有一種自我救贖的精神狀態。雖然莫言在《蛙》中的筆觸少去了歷史學家敘述歷史事件的犀利尖銳之感,但卻用赤子之情懷展現最原始最本真的情結。因此,這樣的敘述視角,少去了對姑姑這個人物形象的批判和抨擊,更多的是一種理解與共鳴。當然,這樣的體悟,無疑最終在人類生命的最終回歸的體會和感切之情。吳義勤先生評價道:“莫言放棄了他最為擅長的泥沙俱下的描述性語言流,也沒有利用眾聲喧嘩的民間口語,而是力求返璞歸真用超然的第三者視角樸素、簡潔、干凈地講述催人淚下的故事。”[6]可見,也是用一種尊重的視角展現了生命崇拜的情懷,同時,對于姑姑人生的經歷,進而反思到人類最終將回歸于母體之下生命循環定理的認可。《蛙》中多有生命回歸意象的象征性取向,其恰能夠反映莫言關乎個體、人類整個原始生命的一種感悟,使得生命崇拜以及生命回歸的主題表現得更加成熟化。

另一方面,《蛙》中生命回歸的主題在敘述姑姑晚年時更為明顯。“秦河這里,捏泥人更像是完成讓自我生命延續的宗教儀式。郝大手最重要的身份是姑姑的終身伴侶。姑姑在生活中通過和郝大手的結合,精神層面其實是通過郝大手的泥娃娃完成自我的脫胎換骨,然后以求得心靈上的安寧和精神上的解脫。”[7]在這點的解讀上,大多是從原罪說和贖罪說對姑姑精神進行救贖。但從根本上來說,其還是更多地體現對于生命的尊重、對生殖的尊重和對生命回歸的歸宿。原因是本文的視角少了批判(從文中的原話可以印證),多了對原始母性的回歸。誰也不能逃脫人原始生殖上神圣的事業,這個過程正是生命在曲折和反復之后最終回歸于母體之下對原始生命的審視。之前解讀了《蛙》中隱射的人類生殖問題的認識及對于人類生殖神圣性的表達,進而道出了人類之生殖崇拜的主題。那么《蛙》中還為這個生殖崇拜與現代的矛盾之間,闡說了其歸屬。這種歸屬,就是在人類生殖崇拜視角下對人類原始生命的回歸;而這個角色代表,也正是五十年和人類新生生命的生與死之間打交道的“姑姑”。“姑姑活著的時候,每天放你們的哭聲;姑姑死后,在葬禮上,也放你們的哭聲。九千八百八十三個孩子一齊哭,那該是多么動聽的音樂……(無限神往地)讓你們的哭聲感動天地,讓你們的哭聲把姑姑送入天堂……”正是因為姑姑五十年的接生經歷,才對生命、人類的生殖有了如此深刻的情感,姑姑晚年不簡單為精神上的救贖,更多的是對生命回歸的向往。其實我們也應該問這樣一個問題:姑姑為什么要怕青蛙呢?這是個體生命在生殖崇拜乃至原始生命面前的一種卑微和渺小,接生的經歷讓姑姑無比自豪,但在這面前,姑姑依舊是渺小得不值得一提。因此,生殖崇拜之下,一種對于原始生命的回歸之感就自然蘊涵其中了。生殖的神圣性在《蛙》第九幕中體現得明顯:

姑姑:我真不是罪人?我這兩只手是干凈的?

蝌蚪:不但是干凈的,還是神圣的。

……

姑姑:張拳老婆臨死時說了一句話你知道嗎?

蝌蚪:我不知道。

姑姑:她說:“萬心,你不得好死。”

姑姑:王仁美臨死時說了一句話你知道嗎?

蝌蚪:“她說了什么?”

姑姑:她說,“姑姑,我好冷……”

姑姑:王膽臨死時對我說了一句話你知道嗎?

蝌蚪:我不知道。

姑姑(神采飛揚地):她說:“姑姑,謝謝您救了我的孩子”

……

姑姑:小獅子分泌奶水了嗎?

蝌蚪:分泌了。

姑姑:奶水多嗎?

蝌蚪:非常旺盛。

姑姑:旺盛成啥樣?

蝌蚪:猶如噴泉。

細細想來小說的前前后后,這些對白難道只反映了母愛的崇高和偉大么?還是更多的是對于生殖繁衍的一種內在的熱誠和寬慰的情結?母愛本身就是生殖崇拜中的一種表現。包括奶水的分泌,就是一種人的本能生殖下的反映,最后以奶水的分泌旺盛結尾,實際上就是一種對于生殖的回歸。

綜上,姑姑作為人類生殖現場的見證者,自然用其五十年的經驗和體會感悟到人類整體生命的強大威懾力。也正是姑姑個體生命在整個人類生命面前的渺小性,道出了個體生命最終回歸人類原始生命的主題。《蛙》最后的話劇的內容安排有兩點值得注意:其一是為了給整個故事一個后續的結局;其二是其隱含的關于姑姑的人生的末期生命的回歸。但畢竟是小說。莫言在《蛙》中的筆觸,不是指責、不是批判、更不是一種憐憫;而是一種對于人類原始生命的尊重和崇拜。當然,其還隱含著一種對原始生命回歸的思考。“《蛙》在作品中是自由的,是多子的象征,生命的象征。它以隱喻和象征的形式,蘊含了作家莫言對生命美、社會美、藝術美的執著追求和對人類命運的終極關懷。”[8]這句話是比較能夠概括《蛙》隱射的內涵。

三、結語

歷史事件與個人;人類生命和個體生命。兩者互相的對比中,我們不能多加指責處于整體活動的個體所犯下的所謂的“過錯”。在整體的面前,個體只是其特征下的一個代表或者是一個象征。因此對《蛙》中所反映的歷史事件、個體人物亦不容讀者多加指摘,能夠做到的就是自己去反思。再者,著者的創作本身就是關乎人性的根本而不是針對具體細微的歷史事件。因而從人類生殖崇拜的角度看人類原始生命的回歸,雖為《蛙》中為明說的內涵,但作為讀者自我的一種認識和反思,也是有價值有意義的。

參考文獻

[1] 梁振華.虛擬的真實與真實的虛幻――莫言《蛙》閱讀札記[J].中國圖書評論,2010(4):93-98.

[2] 張勐.生命在民間――莫言《蛙》剖析[J].南方文壇,2010(3):52-54.

[3] 莫言.莫言全集[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2.

[4] (奧)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論[M].高覺敷,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4.

[5] 莫言.蛙[M].上海:上海文藝出版社,2009.

[6] 吳義勤.原罪與救贖――讀莫言長篇小說《蛙》[J].南方文壇,2010(3):43-45.

[7] 范云晶.肉身和精神雙重悲劇的沉痛書寫――論莫言的新作《蛙》[J].名作欣賞,2011(2):42-45.

第3篇

[關鍵詞] 《蛙》;主題思想;限度

作為第八屆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的《蛙》自2009 年出版以來就受到了學界的廣泛關注,研究的重點大致放在作品的主題、敘事和創作角度等方面。其中關于《蛙》主題思想處理的研討,著重于“作者如何巧妙地將個人的主體意識和思考融入到宏大敘事之中,從人類學和文化學的角度來觀照當代中國,實現和世界的可能性對話。”[1]對此,本文提出兩點質疑:《蛙》的主題是設置在“中國問題”的宏大敘事下,還是陷入了時空“圍城”?《蛙》是展現了生命層次的主體意識還是徘徊在無出路的思維“怪圈”中?通過文本分析,本文對以上問題進行探析。

從文本看,莫言在處理宏大敘事和個人主體意識的關系時,在時間和空間兩個維度上都陷入了自我構建的“圍城”里。

在時間維度上,主人公“姑姑”的人生經歷是《蛙》敘事的主線。從一個鄉村接生員,到計劃生育政策的忠實執行者,再到晚年的悔悟,“姑姑”在多重時代和角色間轉換。然而,敘述人蝌蚪(即“我”)的限制性視角造成了轉換和過渡的時間斷代。蝌蚪雖然述說了“姑姑”人生的很多精彩片段,但是連接各個片段的線索是缺失的,從而形成了時間上的“圍城”。

在計劃生育以前,“姑姑”是“天才的婦產科醫生”[2],解決了多個難產案例:高齡而且胎位不正的艾蓮、出生時先出腿的蝌蚪甚至包括難產的老母牛。然而,在計劃生育時期卻出現了她全力捉捕超生孕婦張拳老婆、王仁美、王膽且這三人最終都死在了“姑姑”的手術臺上的情節。其中對于“我”妻子王仁美手術中大出血的原因,前后完全沒有任何交代,但顯然不是“姑姑”故意為之。“姑姑”晚年的懺悔也僅是以某天她做了被青蛙圍攻的夢引出。盡管作者在最后的劇本中通過回憶三個女人臨死前的話來沖淡主體意識轉變和時間轉變的斷代感,但依然無法消解性格強悍、意志堅定的“姑姑”為何會如此多變的疑慮。不同年代的“姑姑”更像是三個不同的人而非一個主體。

但是,作為一個民間話語場,高密東北鄉是無法承載這樣一個充滿哲學意味和人類學思辨的主題的。為了展現這一主題,莫言運用了“加法”甚至“乘法”,“最大限度地裹挾了一切相關的事物和經驗、最大限度的潛意識活動,以狂歡和喧囂到極致的復調手法,使敘事達到了更感性、細節、的‘在場’與真實。”[3]高密東北鄉已經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民間,而更多的是莫言自己構建的王國。

莫言在談到《蛙》的創作感受時稱:“小說家就是設置一些人類靈魂的實驗室,然后把人放進去,看看靈魂在里面會發生哪些變化。”[4]計劃生育就是莫言為《蛙》選擇的一個實驗室。莫言希望通過這個實驗室“反思每個人內心深處所潛藏的罪”[5],并最終得出“他人有罪,我也是罪人”的結論。然而,這種反思雖然痛切但又不無迷惘。這種迷惘集中體現在敘述者蝌蚪和被敘述者“姑姑”身上。

蝌蚪為了自己軍官的前程,將懷上第二胎的妻子王仁美送上了“姑姑”的手術臺,間接導致了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的死亡。蝌蚪為此而產生了罪感,通過想象第二任妻子小獅子借腹而生的孩子就是那個夭折嬰兒的投胎轉世來實現自我的救贖。但是蝌蚪的救贖卻是建立在代孕母親陳眉的痛苦上的,蝌蚪在尋求自我救贖的同時又在犯罪。蝌蚪在寫給杉谷義人的最后一封信中顯示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我把陳眉所生的孩子想象為那個夭折嬰兒的投胎轉世,不過是自我安慰。這跟姑姑制作泥娃娃的想法是一樣的。”[6]而“姑姑”則是因為戕害生命在晚年產生了強烈的罪感意識與懺悔意識,她試圖以創作泥娃娃并幻想賦予它們生命的方式獲得救贖,認為“一個有罪的人不能也沒有權力去死,她必須活著,經受折磨,煎熬,像煎魚一樣翻來覆去地煎,想熬藥一樣咕嘟咕嘟地熬,用這樣的方式來贖自己的罪”[7]。然而這種煎熬更像是一種自我懲戒和自我安慰,顯然沒有實現自我生命的終極救贖。

二者的反思都是因為死亡而引起,并試圖以生命為代價進行贖罪,然而最終都陷入了沒有出路的“怪圈”之中。莫言雖然具備現代性反思的主體意識,但贖罪的不可實現顯然體現了這種意識的不徹底性和迷茫性。蝌蚪在信最后提出的疑問同樣也是莫言自己無法解答的疑問:“沾到手上的血,是不是永遠也洗不凈呢?被罪感糾纏的靈魂,是不是永遠也得不到解脫呢?”[8]故而《蛙》雖然體現了以己入罪的主體反思意識,但缺少更加深刻的生命體驗和感悟,認為《蛙》在思想藝術層面上最終躍入抵達生命層次的觀點有言歸其實之嫌。

莫言曾在大江文學研討會上談到:“文學的社會性和批判性是文學原本具有的品質,但如何以文學的方式干預社會、介入政治,卻是擺在我們面前的重大課題。”《蛙》選擇“計劃生育”這一重大而又敏感的政治、社會主題展開敘述,表明它無疑是一部具有批判反思意識的小說。但《蛙》對社會現實黑暗的揭示究竟有多大?在多高層面上對當代社會體制進行反思?對人類的生存問題的追問是否有結果?莫言自己仍然有所保留,對此他自己也有所認識。《蛙》雖然直面了歷史和時代問題,啟示讀者去思考、反思,但它的主題思想并沒有超出這個時代,故而在其處理上也是有其限度的。

參考文獻:

[1]王源,《莫言茅盾文學獎獲獎作品研討會綜述》,東岳論叢,2011年第11期,第189頁。

[2]莫言,《蛙》,上海文藝出版社,2009年第1版,第17頁。

[3]張清華,《敘述的極限》,當代作家評論,2003年第2期,第59頁。

[4]同[1],第3頁。

[5]同[1],第2頁。

[6]莫言,《蛙》,上海文藝出版社,2009年第1版,第281頁。

[7]莫言,《蛙》,上海文藝出版社,2009年第1版,第339頁。

第4篇

莫言(1955年2月17日- ),原名管謨業,生于山東高密縣,中國當代著名作家。香港公開大學榮譽文學博士,青島科技大學客座教授。1980年代中以鄉土作品崛起,充滿著“懷鄉”以及“怨鄉”的復雜情感,被歸類為“尋根文學”作家。作品深受魔幻現實主義影響。莫言在小說中構造獨特的主觀感覺世界,天馬行空的敘述,陌生化的處理,塑造神秘超驗的對象世界,帶有明顯的“先鋒”色彩。2011年8月,莫言憑長篇小說《蛙》獲第八屆茅盾文學獎。2012年10月11日,莫言因其“用魔幻現實主義將民間故事、歷史和現代融為一體”獲得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

在回答“您作品中的什么地方打動了評委”時,莫言說:“我想最主要的是我的作品中的文學素質。這是一個文學獎,授予的理由就是文學。我的作品是中國文學,也是世界文學的一部分,我的文學表現了中國人民的生活,表現了中國獨特的文化和風情。同時我的小說也描寫了廣泛意義上的人。一直是站在人的角度上,一直是寫人,我想這樣的作品就超越了地區、種族、族群的局限。”

莫言獲獎后首次接受采訪 稱跟故鄉血脈相連

10月12日, 2012年度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莫言在故鄉山東高密接受記者采訪時感言,當拿起筆來寫作的時候,更感覺到故鄉跟自己是血脈相連的。莫言出生于1955年2月,原名管謨業,山東高密人。小學即輟學,曾務農多年,也做過臨時工。1976年2月離開故土,嘗試寫作。1981年開始發表作品,一系列鄉土作品充滿“懷鄉”“怨鄉”的復雜情感,被稱為“尋根文學”作家。

“我的故鄉和我的文學是密切相關的,”莫言說,“高密有泥塑、剪紙、撲灰年畫、茂腔等民間藝術。民間藝術、民間文化伴隨著我成長,我從小耳濡目染這些文化元素,當我拿起筆來進行文學創作的時候,這些民間文化元素就不可避免地進入了我的小說,也影響甚至決定了我的作品的藝術風格。”

他的主要作品包括《紅高粱家族》、《豐乳肥臀》、《檀香刑》、《蛙》等。長篇小說《蛙》獲第八屆茅盾文學獎。2012年10月11日,瑞典文學院宣布,將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授予中國作家莫言。莫言對記者說:“在我早期的作品里邊,故事、人物,有的是自己的親身經歷,有的是鄰居的、親戚朋友的經歷,有的是聽老人們講過的故事,這是一批最原始、最寶貴的素材。這批素材成就了我早期的小說。”

為生養之根泣血歌唱

那個曾經叫做管謨業的孩子出生于山東省高密縣大欄鄉平安莊一個農民家庭。莫言對自己童年的描述是“相貌奇丑、喜歡尿床、嘴饞手懶,在家庭中是最不討人喜歡的一員”。莫言從小嗜書如命,小學三年級時讀了《林海雪原》、《青春之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等作品,受到初步文學啟蒙。12歲讀五年級時因“”輟學回家,在農村放牛割草,抽空閱讀《三國演義》、《水滸傳》等古典文學作品。

臺灣著名作家朱天心說,莫言的書充滿能量,他永遠在生活現場。這個現場主要在高密。從莫言的創作實際來看,應該有三個“高密”:一是自在自為的高密,二是童年和青年時代記憶中的高密,三是作者想象中的高密。在《白狗秋千架》中,莫言首次使用了“高密東北鄉”這一鄉村概念,由此確定了他的創作背景。

莫言的小說以異常濃烈的色彩和極具閱讀的語言渲染出山東高密鄉村的隱秘世界,這個世界對讀者來說具有觸手可及的質感,甚至仿佛能夠看到那濃郁的高粱地,體驗那似乎夸張變形卻更顯悸動的心理真實。正是憑借了濃郁的鄉土氣息和鮮明的民族根系,莫言才獲得了世界文學的熱情擁抱,即所謂以文學方式滿足了西方世界對于鄉土中國的“東方想象”。

特別重要的是,透過莫言筆下那些家親、族親和鄉親們的喜怒哀樂與生死抉擇,我們強烈地感受到生命的珍貴與尊嚴,它所蘊含的深沉的生命崇拜意識能夠異常有力地刺痛讀者的神經,引發文明人類的共振與同情。

作家之言 好友之言

舒乙賀莫言:莫言獲獎為外國讀者打開中國文學大門

老舍之子、文化學者舒乙說道:他是非常中國化的一個作家,不僅中國化還有地域性;第二個他寫的東西是個動態的歷史文化的剖析,不是停在一個層面上的,是表現了一個時代;再一個特點就是他描寫地非常細膩,能夠深入到很深的細節里去。莫言的獲獎不但是他個人的成就,對于中國當代文學來說,也是有劃時代意義的。這個獎是一次破冰,打開了外國讀者了解中國當代文學的大門。

麥家:莫言的榮譽不再屬于個人

著名作家麥家發微博表示,“一個小時前還是天知道,現在我也知道啦,莫言得諾獎了,恭喜恭喜!當一個人斬獲這么大的獎時,榮譽已不再屬于他個人,而是他代表的語言、民族和國家!祝賀莫言,祝賀中國!”

阿來:希望國人意識到文學價值

“我已經接了無數個媒體的電話。我正在給幾個朋友喝酒,得到這個消息,我馬上連喝三杯!莫言得諾獎,我真的很開心。其實,莫言得獎,我絲毫不意外,這是意料中的事情。這倒不是說我預料得準,而是我們都是從事同一個行業,對國內文壇的頂尖嚴肅文學的價值,是非常清楚的。”

外媒:莫言獲諾獎是中國軟實力走向世界的標志

國際在線消息:據中新社電,印尼《星洲日報》13日發表評論認為,中國作協副主席、著名作家莫言榮獲2012年度諾貝爾文學獎,是當代中國文學界一大盛事,是中國文化軟實力走向世界的鮮明標志。

評論認為,莫言以80多部人文寫實作品,為中國和世界文化界“拍攝一部大時代的紀錄片”。因此,他的獲獎也具有不平凡的重大意義:標志諾貝爾文學獎和其他獎項的標準正在轉變和改革。此次中國作家莫言獲獎,希望是諾貝爾獎項的革新轉變,今后將有更多亞洲文學家和科學家獲得獎項。

莫言獲獎,也標志著現實主義和人文精神成為世界文學發展的潮流。他的作品貼近基層、貼近社會,展現鄉土文學的普世價值。

評論指出,莫言敢于創作,敢于寫出人文良知,他不愧是當代中國的優秀作家,是中華文化軟實力的杰出代表。

中國不能只有一個莫言

莫言的小說多以奇詭富麗的想象、荒誕不經的手法、跳動不居的時空、變幻莫測的意象、虛實相生的隱喻、富有質感的語言來勾連童年夢幻、故鄉風俗、鄉野風情和個人體驗,創造出似是而非、似非而是、若即若離、玄奧新奇的夢幻般的“高密世俗風情圖”,讀后產生一種欲罷不能的閱讀張力和陌生幻覺,具有獨特的先鋒色彩和東方神韻,因而給國人以親近性,給異族以神奇感。

非常明顯,莫言最為充分地體現了當代中國作家的探險意識和自由精神,其先鋒實驗幾乎是隨心所欲毫無顧忌的,這在中國當代文壇算是真正開竅的“獨行俠”了。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創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盡管如此,他依然恪守著一個準則——任何超凡或反常的文學創造都是“人類靈魂實驗室”。

第5篇

作為莫言的生養之根,莫言曾經這樣寫道:“高密東北鄉是地球上最美麗,最丑陋;最超脫,最世俗;最圣潔,最齷齪;最英雄好漢,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愛的地方。”

莫言的作品和他的面相一樣,透著一股質樸且踏實的鄉土味兒,沒有華麗的辭藻堆砌,沒有煽情的故事情節,但這并不妨礙他的文字打動讀者的心,引起共鳴。這種鄉土味兒正是作品的民族指紋。臺灣知名作家朱天心說,“莫言的書充滿能量,他永遠在生活現場”。這個現場主要在高密。從莫言的人生經歷與筆下作品來分析,應該有三個“高密”:一是自在自為的高密,二是童年和青年時代記憶中的高密,三是作者想象中的高密。正是這三個“高密”共同組成了莫言的“高密東北鄉”,在《白狗秋千架》中,莫言首次使用了“高密東北鄉”這一鄉村概念,也從此確定了他的創作背景。

莫言筆下的“高密東北鄉”

“高密東北鄉”既是莫言故鄉的實際所指,也是莫言系列作品發生背景的文化代碼,對莫言有著至高無上的現實與文學的雙重意義。作為莫言的生養之根,莫言曾經這樣寫道:“高密東北鄉是地球上最美麗,最丑陋;最超脫,最世俗;最圣潔,最齷齪;最英雄好漢,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愛的地方。”古老、偏僻而閉塞的高密東北鄉,成了實現其雄心勃勃的文學計劃的地方,正如托馬斯·哈下的英格蘭南部的“威塞克斯”地方,或福克納筆下的美國南部約克納帕塔法縣一樣,同樣相似的還有加西亞·馬爾克斯所描寫的南美鄉鎮馬孔多。這些作家通過對自己故鄉的生活方式和一般生活狀況的描寫,傳達了某種帶普遍性的人性內容和人類生存狀況,將一般的鄉情描寫轉化為對人的“生存”的領悟和發現。在這個意義上,莫言與上述這些作家是比較接近的。這樣就使得莫言的作品超越了一般“鄉土文學”的狹隘性和局限性,而達到了人的普遍性存在的高度。

在中篇小說《透明的胡蘿卜》中,一個大男孩,因為偷了生產隊的一個紅蘿卜,被捉,為了索回那雙三十四碼的大鞋,能多穿好幾年的大鞋,他當著數百名民工的面,向的畫像請罪,那種深入骨髓的孤獨感和凄涼感,以及小黑孩超常的感覺,都在高密東北鄉的世界里回蕩著。

莫言的長篇小說《蛙》,生亦疲勞死亦心酸之后的《蛙》。是他的第一部社會問題的長篇,一部在“人類靈魂的實驗室”里“抉心自食,欲知本味”的長篇。借助于書信的形式,莫言在打開敘事主人公“蝌蚪”的內心生活時,也找到了一種挖掘表現罪感心理和懺悔意識最為自由靈活的敘事方式,他酣暢淋漓的敘事話語由此指向了作家自身的負罪感,照亮內心的黑暗,反思共和國60年的復雜歷史,讓他的“高密東北鄉”走向更為遼闊的審美空間,而不僅僅是地理和植被意義上的簡單移植。

《豐乳肥臀》既是一部獻給中國母親的頌歌,也是一部飽含浪漫色彩和歷史傷痛的小說。莫言想借助這部小說表達他對母親和大地、對飽經滄桑、飽受蹂躪的20世紀中國人民的景仰。小說塑造了上官魯氏這個母親形象,她活到了95歲,經歷了20世紀各種政治、戰爭和自然災害的磨難,艱難地生育了8個女兒和1個兒子。作品在頌揚上官魯氏堅韌、犧牲、奉獻精神的同時,也尖銳抨擊了封建男權社會里的“人種”意識與香火觀念,堪稱反思并抵抗懦弱的精神自傳。

“高密東北鄉”:中國鄉土的真實縮影

與一般“鄉土文學”不同,莫言筆下所展現的是另一個中國農村:古老的、充滿苦難的農村。這不是一個歷史主義者眼中的某個特定時期鄉間,而是一塊永恒的土地。它的文化與它的苦難一樣恒久、古遠。時間濾去了歷史階段附著在鄉村生活表面的短暫性的特征,而將生活還原為最為基本的形態:吃、喝、生育、、暴力、死亡。在物質化的生存方面,中國農民飽受苦難。他們的生存苦難與他們的文化傳統一樣古老,比任何其他的文明形式(無論是宗法制的還是公社制的)更接近他們生存的本質。這正如莫言在早期作品《售棉大路》中所描寫的那樣,豐收的農民喜氣洋洋地交售棉花,同時卻依然飽受著惡劣的生存條件所帶來的痛苦。這種痛苦,就如同那位賣棉的姑娘因月經來潮所感到的生理痛苦一樣,是與他們的生命本身密不可分的,甚至可以說,是他們的肉體生命的一部分。這一點,只有深諳農民生活本質而不被一般文化觀念所迷惑的人,才能深切地感受得到。

如果將中國農村僅僅理解成一個悲慘世界,那也是遠遠不夠的。但那些遠離鄉村生活的人往往總是以俯視的角度來看,以便自己高居于農民之上,并垂憐于他們。農村,尤其是中國農村,與苦難雜糅在一起的往往還有一種生活和快樂,這正是鄉間文化的復雜性所在。中國鄉間文化自古以來就是這么一種苦難與歡樂的奇特的混合物。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期的“文化尋根運動”對此特性有所發現,但“尋根派”作家無法理解這一特性奇妙之處,因為他們往往抱定某種僵死的文化理論模式和簡單的歷史進步論觀點,而不能容忍鄉民在苦難與歡樂相混雜的泥淖之中生存的現狀。“尋根派”作家只能根據自己的文化沖突模式(野蠻與文明,古老與現代)對鄉間文化作出生硬的評審,在“蒙昧”、“荒蠻”、“落后”等簡單標簽的掩蓋下,將農民生活的復雜性和真實意義化為烏有。而在莫言的“高密東北鄉”里恰恰完整且真實還原了中國農村的苦難與歡樂的矛盾復雜的本真世界。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莫言的小說,對于讀者來說具有觸手可及的質感,仿佛能夠聞到其中的泥土香味兒,看到那濃郁的高粱地,體驗那似乎夸張變形卻更顯悸動的的心理真實。

第6篇

2012年10月11日,中國作家莫言獲得了本年度的諾貝爾文學獎,這個消息為持續近半個月的“莫言得諾獎”喧囂劃上了一個圓滿的休止符。

此前的爭議將莫言推到風口浪尖上,各種討論在文學作品和道德倫理中攻訐不休,而很少涉及到對他具體作品的深入分析。因為文學的邊緣化,很多人連莫言的作品都沒有讀過,但仍然可以信口開河,肆意攻擊。甚至有人以為莫言是一名默默無聞的作家,靠著諾貝爾文學獎的炒作才爆得大名。其實,近年來莫言一直出現在諾貝爾傳聞名單之上,各種傳聞或風言風語一年一度地滿天飛。只是今年傳聞依托著新媒體的新力量,傳播得更加迅速、更加廣泛而已。

近三十年來的中國文學中,莫言和他的作品一直處在爭議漩渦中心,他的每一部作品出版都帶來了幾乎決然相反的爭議態度,而與他及他作品相關的國內外相關研究論文數量驚人,在專業數據庫里,可以搜索到大量與莫言相關的碩士論文和博士論文。

莫言的文學作品,題材敏感、反思尖銳、風格獨特、語言犀利、想象狂放、敘事磅礴,在新時期以來的中國文學創作中獨具個人魅力。他在中國一流作家的位置上保持了二十多年,他的創作成就已經獲得過國內外諸多文學獎項的肯定,其中重要的有:1987年全國中篇小說獎、1988年臺灣聯合文學獎、1996年首屆大家·紅河文學獎、2001年法國儒爾·巴泰庸外國文學獎、2004年第二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杰出成就獎、法國“法蘭西文化藝術騎士勛章”、2005年第十三屆意大利諾尼諾國際文學獎、2006年日本第十七屆福岡亞洲文化獎、2008年香港浸會大學世界華文長篇小說紅樓夢獎、2011年因長篇小說《蛙》獲第八屆茅盾文學獎。

從1988年美國漢學家葛浩文教授翻譯《紅高粱》《天堂蒜薹之歌》起,莫言的作品被廣泛地翻譯成英語、法語、西班牙語、德語、瑞典語、俄語、日本語、韓語等十幾種語言,是中國當代最有世界性知名度的作家之一。《紐約時報》書評曾說:莫言是一位世界級作家。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對莫言的文學作品也很推崇,認為他的創作代表了亞洲的最高水平。莫言同時也是中國當代嚴肅文學作家中屈指可數的、少有的暢銷書作家,擁有大量忠實的讀者。

諾貝爾文學獎授予他,是對他文學成就的又一次肯定。

莫言通過自己獨特的創作,把高密東北鄉這樣一個默默無聞的、隱秘在膠東平原邊緣的丘陵和平原過渡地帶的微地,擴展為世界性的中心舞臺。在這片普通而神奇的土地上,以“我爺爺”余占鰲為代表的高密東北鄉子民們上演了一出出慷慨激昂的人生大劇,一如高密地方戲茂腔演唱時的凄涼悲戚,一如電影《紅高粱》里“酒神曲”吼誦時的高亢激揚。在文學的世界里,莫言成功地建立了自己的高密東北鄉文學王國。

對于一名真正的讀者來說,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與否,都不妨礙人們自由閱讀和理解。而作家的核心價值,更多地體現在他的文學作品成就上,而不是他的個人道德上。現在,莫言已經獲得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我想這可以促進、加深世界其他國家讀者對中國文學的了解和理解,其中的輻射,可以影響到其他的作家身上,這才是諾貝爾文學獎背后更深遠的意義。

第7篇

莫言獲得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品是長篇小說《蛙》。小說講述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近60年波瀾起伏的農村生育史為背景,真實地反映了計劃生育國策當年在高密東北鄉的艱難推行過程;通過講述從事婦產科工作50多年的鄉村女醫生萬心的人生經歷。

在形象描述國家為了控制人口劇烈增長實施計劃生育國策所走過的艱巨而復雜的歷史過程的同時,成功塑造了一個生動鮮明、感人至深的農村婦科醫生形象。

(來源:文章屋網 )

第8篇

一、光怪陸離的魔幻世界

莫言曾坦言:“魔幻現實主義對我的小說產生的影響非常巨大,我們這一代作家誰能說他沒有受到過馬爾克斯的影響?我的小說在1986、1987、1988年這幾年里面,甚至可以明顯看出對馬爾克斯小說的模仿。”正因為如此,莫言小說的語言給人一種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天馬行空、荒誕之感。

拉美魔幻現實主義是上世紀中期在拉丁美洲興盛起來的一種文學流派,它是文學創作中的一種共同傾向,主要表現在小說領域。這一流派的作家,執意于把現實投放到虛幻的環境和氣氛中,給予客觀、詳盡的描繪,使現實披上一層光怪陸離的魔幻外衣。既在作品中堅持反映社會現實生活的原則,又在創作方法上運用歐美現代派的手法,插入許多神奇、怪誕的幻景,使整個畫面呈現出似真非真、似假非假、虛虛實實、真假難辨的風格。這種把現實與幻景融為一體的創作方法,拉丁美洲的評論家稱為“魔幻現實主義”,而莫言在小說創作上深受拉美魔幻現實主義的影響。

在莫言的文學世界里有太多用現實主義邏輯無法解釋的人和事,他們的形象與故事組成了一個個充溢這神仙鬼怪的光怪陸離的世界,他的想像力并沒有局限在常人故事的編織上,而是通過奇異的人物和情節去營造獨特的文學世界。

在《夜漁》中的仙女來無影去無蹤。在《四十一炮》里:“后來,吳大肚子被送進了醫院,醫生把他的肚皮豁開,用了很長時間,才把那些嚼得半爛不爛的油條段兒清理干凈。我的父親沒進醫院,但是在河堤上走了整整一夜,走幾步,就低頭嘔出一段油條,在他的身后,跟隨著村里十幾條餓得眼睛發藍的狗,后來連鄰村的狗也來了。它們為了搶食我父親嘔出來的油條,廝咬成一團,從河堤咬到河底,又從河底咬上河堤。”奇異鬼怪在其作品中時有拋頭露面,《奇遇》中“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托“我”帶東西回家的趙三大爺,但回家之后才從母親嘴里得知他前幾天剛剛去世。

《鐵孩》中的主角是兩個以鐵為食的孩子,他們身上長滿了紅銹。《屠戶的女兒》是以一個人身魚尾的女孩的視角敘述的。《酒國》中的小妖精是一個長到14歲后,褪下身上的層層魚鱗又回到兩歲身體的孩子。透過這些人物情節的塑造,莫言向人們展示一個個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濃重的荒誕感的文學世界。

在文字駕馭上,莫言更是高手,他把充滿想象的情境轉化為生動富有畫面感的文字,這是他作品的最大特點。他突破了一般的平面簡單的寫作,而是深入到事物內部肌里,進行立體的透視,用形象的類比、比喻,讓讀者真切地感受到他所描繪的事物,達到了一種視覺、觸覺、味覺相融合的審美境界。《金發嬰兒》中寫到瞎老太婆手摸“游龍戲鳳”的緞被面:“她摸著被面上略略凸起的圖案,摸了鳳頭又摸龍尾,她摸呀摸呀,龍和鳳在她的手下獲得了生命,龍嘶嘶地吼著,鳳唧唧地鳴著,龍嘶嘶,鳳唧唧,唧唧嘶嘶合鳴著,在她的眼前飛舞起來,上下翻騰,交頸纏足,羽毛五彩繽紛,鱗甲閃閃發光,龍鳳嬉戲著,直飛到藍藍天上去,一片片金色的羽毛和綠色的鱗片從空中雪花般飄落下來,把她的身體都掩埋住啦……”莫言用超人的想象描繪出了一幅龍鳳齊鳴的美好畫面。

讀莫言的作品,你不會覺得只是在讀文字,而是進入了一個全新的感官視覺的體驗世界。

二、虛實間的高密東北鄉

莫言作品還有一個重要的意象標志,就是莫言筆下的高密東北鄉,回顧莫言的主要作品《蛙》《酒國》《枯河》《豐乳肥臀》《生死疲勞》《紅高粱家族》《透明的紅蘿卜》《白狗秋千架》《天堂蒜薹之歌》等等,這些書名,這些大地的意象,這些強悍的生命之力的征象,它們共同組成了莫言的故鄉,一個遼闊無邊的文學故鄉。

莫言的“高密東北鄉”,超越了地理意味,半虛半實,半真半假。他在那里建立起了自己的“文學故鄉”。 “我寫的不是我原來的家鄉,僅僅是借助了高密東北鄉這個名稱,活動的人物、生長的植物都不是那里的,這是我理想中的地方”。在他的“高密東北鄉”,精心布置著高密東北鄉的山川河流、五谷雜糧,編寫著每個人物的故事,操縱著他們的命運,演繹著高密東北鄉的歷史。真實的高密東北鄉也為莫言小說提供了很多素材,比如《紅高粱》中描寫的伏擊日本鬼子是發生在1938年3月15日孫家口的真實故事。《檀香刑》中記載的東北鄉人襲擊建鐵路的德國人也是確有其事。

莫言對自己故鄉的塑造沒有局限在現實的東北提供的素材上,而是把世界各地發生的事情放到高密東北鄉中,“在我的新作《豐乳肥臀》里我讓高密東北鄉蓋起了許多高樓大廈,還增添了許多現代化的娛樂設施,我敢于把發生在世界各地的事情,改頭換面拿到我的高密東北鄉,好像那些事情真的在那里發生過。”莫言說: “作家的想像力,是作家存在的唯一理由或者說是看家的本事。”

第9篇

自古山東有“一山,一水,一圣賢”之美譽。而今又出一文豪。莫言同泰山、黃河、孔子一樣有名,載入史冊。

這是從紅高粱地里走出來的世界鼎級的文學巨匠,是中國人首次獲得的諾貝爾獎。這是紅高粱釀出文學巨獎。

莫言對于故鄉東北鄉有著特殊的感情,那里有故鄉的水,肥沃的土地,親人的懷念,火紅的高粱,古老的風土人情,創作靈感,說不完的故事,引人入勝。

當我再一次暢飲高粱紅,似乎品出紅高粱的真正品味。淳樸、甘甜散發出濃郁的鄉土芳香。使我聯想起電影《紅高粱》中東北鄉紅高粱起伏跌宕的波瀾壯闊的場面。自此紅高粱進入我的靈魂深處,久久不忘。當我回想走進銀川“西部影視基地”《紅高粱》的拍攝場景地時,雖然那里沒有紅高粱,看著莫言同張藝謀、姜文的赤身裸膊的合影照,似乎親身感受到紅高粱火熱感人的氣息,紅高粱釀造出張藝謀、鞏俐、姜文、莫言等巨星。

在初冬的艷陽中我走進紅高粱的故鄉——高密市莫言筆下的東北鄉。所謂的東北鄉那是留在莫言記憶中的故鄉的過去,現在已改名大欄鎮平安村。這里距青島約60公里,離高密城約20公里。膠河靜靜在村邊流過,那里留下莫言童年的美好記憶。破落的舊居老宅現已返修,是在莫言獲得諾貝爾獎后自己出錢修繕的。坐北朝南5間平房約60余平方米。黃泥涂成泥墻銘記著古老的故事。低矮的土圍院墻,高高的門樓,黑漆木板門上寫有“忠厚傳家遠,詩書繼世長”的對聯。寬闊的院落上胡蘿卜地已平整,只有屋墻上大理石“莫言舊居”的紅色大字才證明這里是大名鼎鼎的諾貝爾獲得者莫言的家。

莫言的父親管貽范現年90歲,現在與二兒管謨欣住在村西的8間大瓦房里。他身體健康,眼不花,耳不聾。高高的身板,紅潤的臉龐。當提到兒子獲獎時臉上洋溢出幸福的微笑。“莫言是農民的兒子,得獎前是農民的兒子,得獎之后仍然是農民的兒子。”他如是說。一生與老伴生下7、8個孩子。活下3男1女4個孩子。老大管謨賢,原是高密二中副校長,現已退休。老二管謨欣在家務農,老三管謨業,即莫言。還有一個女兒,住鄰村。莫言的妻子杜勤蘭及女兒管笑笑都在北京。女兒是某高校老師,現在已結婚生子。

莫言的舊居1912年建成,歷經歷史的滄桑和風雨,1966年曾翻修過。1955年2月17日莫言出生在這里。在這個屋子里,他和勤蘭結婚生子,完成《紅高粱》的成名作。據莫言的二哥管謨欣介紹:莫言得諾獎后,當地政府想用公款整修,作為旅游景點。被父親管貽范婉言謝絕,自己出資3000元,將土屋進行整修,現免費向社會開放。

莫言生在農村,開始曾抱有痛恨心情離開貧窮落后家鄉的。隨著歲月的遷移,這種心情慢慢淡忘。他始終眷戀著生養的黃土地,因為這里有他的親人,有童年的記憶和美好的故事,他在這里汲取無窮的營養和創作靈感。莫言文學藝術館坐落在高密一中,是暫時占用一中的校舍。那里展示了莫言的成長創作歷程。有許多文稿和珍貴照片。

莫言的大哥管謨賢住在高密市翰林書院小區。莫言與他同住一樓。在莫言休假創作時常常在一起。莫言的童年在饑餓和動亂中度過。他6歲入學,讀書不到5年逢便輟學,后在家鄉務農。18歲在高密縣河崖棉油廠當臨時工,這個時候他認識了杜勤蘭,并相親相愛,喜結連理。1976年,莫言21歲參加了中國人民。莫言自小酷愛文學,入伍后自己深感文化知識膚淺,他如饑似渴學習文化,業余時間到地方學校補習文化。自此他當上文化教員。由于表現突出提升為保密員、干部。直到正營職轉業。1984年他以216分的成績考入中國人民藝術學院,成為一名大學生。

1984年8月莫言的處女作《春夜雨霏霏》在保定市《蓮池》刊物上發表,那時恰逢提干,可謂雙喜臨門。

1986年3月莫言的成名作《紅高粱》中篇小說在《人民文學》發表,這是他從軍藝畢業后的嘔心瀝血之作,在文壇引起轟動,文學之星冉冉升起。由張藝謀執導改編的《紅高粱》電影也榮獲38界柏林電影節金熊獎。至此莫言的作品走出中國,走上世界。

1994年莫言的母親因病去世,在他的心靈中留下難以忘懷的記憶。懷著對母親的懷念,當他看到北京積水潭地鐵車站一位面容憔悴的農村婦女抱著吃奶的孩子,他想到天下的母親,頓生靈感。花費72天時間寫成《豐乳肥臀》。當時引起不少爭論和非議,莫言也因此被轉業。

2011年以農村婦科醫生形象的長篇小說《蛙》榮獲第八屆茅盾文學獎。醞釀十年余,筆耕四載,三易其搞,最后寫成。書中以60年代農村計劃生育史為背景,講述從事婦女工作50多年鄉村女醫生姑姑的故事,成功塑造了生動鮮明感人的農村女醫生的形象。

后來《生死疲勞》榮獲第二屆紅樓夢獎。

《檀香刑》榮獲臺灣《聯合日報》讀書人年度文學最佳讀書獎、鼎鈞雙收文學獎。莫言曾獲法蘭西藝術騎士勛章。意大利第三十界諾尼諾國際文學獎。莫言的作品翻譯成英、法、意、德、日、荷、瑞典等多國版本,這為他評選諾獎打下堅實基礎。

莫言是多產作家。莫言的大哥管謨賢談及此事,感到由衷的高興。他與大哥有深厚情感,都屬羊,深受大哥的影響。有好多作品大哥是第一讀者。因為大哥是華東師范大學畢業,莫言和他同住一棟樓,大哥住3樓,莫言住5樓,閣樓是莫言的創作室。好多作品就是在這里誕生的。

莫言的作品充滿“懷鄉”、“怨鄉”的復雜之情,被稱為“尋根”作家。作品受魔幻的影響,故事講述殘忍的事件,魔幻的現實,女性的崇拜,自然的描述,構造出獨特的主觀感覺世界,通過天馬行空陌生化的處理塑造了神秘超強的世界。體現了人性的平等,超越了政治的范疇。刻畫了“東北鄉”傳奇,對家鄉的一往情深。正如莫言所言: “高密有泥塑、剪紙、年畫、茂腔,民間藝術、民間文化伴隨我成長,我從小耳濡目染這些元素,當我拿起筆進行文學創作的時候,這些民間文化故事不可避免進入我的小說,也影響甚至決定了我作品的藝術風格。”

諾獎頒獎詞是:“現實主義與民間故事、歷史與當地社會融合在一起。”

2012年12月12日,黃道吉日。我再次走進平安村,參加青島諾貝教育文化有限公司舉行的“諾貝無畏派國際文學藝術俱樂部揭牌典禮。”俱樂部典禮在莫言舊居旁舉行。隨著12時刻的臨近,在噼噼啪啪的鞭炮聲中一組12幅“諾貝爾·平安村印象”文學藝術浮雕泥塑作品在一片掌聲中點火燒窯。

莫言獲得諾貝爾獎后,名聲大振,聲譽飆升,掀起一片莫言熱。當年花費幾千元注冊“莫言醉”酒商標價值據說竟上升到億元。紅高粱也身價倍增,一束紅高粱竟賣到5元錢。莫言的作品“洛陽紙貴”供不應求。紅高粱食品競相注冊。當地政府和山東旅游局打算開發旅游資源。相信這必會進一步推動當地文化經濟產業的發展。

第10篇

莫言獲獎后,莫言圖書進入了一個全國范圍的“真空期”――舊版的莫言作品集在短時間內被一搶而空。全國人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企盼獲得莫言圖書,無論是哪一本小說,有就好。就拿《蛙》來說,2009年舊版27元,正在接受預訂的新版內容完全一樣,只是換了一張封面,價格就漲到了35元。

素材二:莫言作品速進教材

莫言作品是否該入選中學教材?這引起社會熱議,質疑或反對的意見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獲獎后就進教材,這是否太功利?二是莫言的作品是否適合中學生?教材編寫是一件嚴肅的事,入選作品應該嚴格按照篩選程序來進行。從前莫言作品進不了教材,是出于何種原因?難道是因為沒有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嗎?總之,編寫組不能“速編”教材,而要考慮作品的真正價值和對學生的影響。

素材三:賠本也種紅高粱

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后,他家鄉所屬的高密市政府也坐不住了。這不,高密政府準備投資6.7億元打造旅游帶,包括莫言舊居周圍的莫言文化體驗區、紅高粱文化休閑區等。在紅高粱文化休閑區,將花千萬元種植萬畝紅高粱,有關領導官員表示“賠本也要種”。這種做法合理嗎?可不能因為“書”紅了,就把大地種成一片高粱紅!

素材四:莫言故居被過度消費

土坯屋,五間房,狹仄,滿是灰塵和雜物……連日來,老屋因為主人獲獎而變得不再寧靜,海內外記者紛紛到訪,報道了這座再平常不過的農舍。據介紹,這座民國時期修建的百年老宅,后來經過兩次大的翻修,莫言在這里生活了20多年,它承載了莫言太多的記憶。如今,管委會提交了規劃,打算花費50萬元人民幣對舊居進行整修。10月24日,莫言舊居西南側一處鄰居家的4間住房已被青島一家企業老板高價租賃,該企業欲瞄準“莫言商機”,在此開發銷售旅游文化產品。同時,當地旅游部門計劃推出“莫言舊居”一日游。

【素材評點】

因為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莫言成了社會關注的焦點人物,由此而引出的名人效應更是讓人瞠目結舌。中國是文學大國,中國文化源遠流長,諾貝爾文學獎卻來得有點遲了,因為這個“遲到”的國際大獎,人們必然會用仰視和羨慕的眼神來看待莫言,這是對文學的一種尊敬,也是對莫言個人價值的一種肯定,也包含了強烈的民族自豪感。不過,有些行為走上極端,商業味變濃,就使“良性崇拜”變成了“過度消費”。圖書雖然提價,但仍被一搶而光;以前平靜的故居,變得熱鬧起來,當地政府還要修葺老屋搞“一日游”;可笑的是,有關部門還要投巨資種紅高粱……《紅高粱》讓莫言名聲鵲起,遍地的紅高粱難道能成就高密的明天嗎?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商業的口味越來越重,而文學的本質始終未變。我們不能拿商業的重口味來沖淡文學的純潔與高尚。文學的價值在于陶冶情操,感染心靈,使人獲得精神力量。如今,文學價值帶來了名人效應,而消費名人卻不一定能促進文學的發展。或者說,過度消費不但不能成就文學價值,反而會使文學變得浮躁、淺薄、做作。因此,我們要保持頭腦清醒,不能炒作文學,更不能過度消費名人。

【適用話題】

名人效應 過度消費 文學價值 商業炒作

【多角度話題運用】

1.名人效應。對于諾貝爾文學獎,我們要給予充分的肯定;對于作家莫言,我們要報以敬佩之情。不過,我們還要清楚地看到,是作家莫言成就了中國的諾貝爾文學獎,而不是諾貝爾文學獎成就了莫言。莫言的名氣大了,他的圖書也增值了,他的親人也沾光了,他的家鄉也揚眉吐氣了……名人帶來了一系列的效應,尤其是商業價值,是名人效應的最直接體現。運用素材時,可以采用對比的方式,讓人們正確對待名人,而不是盲目崇拜或趨于利益。

2.過度消費。在現代社會里,物質化和功利化越來越明顯了。人們在熱衷于某個人或某件事時,容易走極端或過于夸大,這就造成了過度消費。消費名人是可以的,因為名人身上有很多值得借鑒的東西,但過度消費,不僅會給名人帶去壓力,還會形成一種不良風氣。當央視記者對莫言提出“你幸福嗎”的問題時,莫言干脆地回答說:“我不知道,我從來不考慮這個問題。”“被幸福”的莫言,像一個符號,被更多的人消費著,正所謂“文化搭臺、經濟唱戲”。

第11篇

十月中旬,至少十月十一日這天,再沒有哪個國家比北歐小國瑞典更能吸引國人以至世界的目光,再沒有比瑞典學院那位紳士講話的一分鐘更重要的一分鐘—僅僅一分鐘便使中國的諾貝爾文學獎獲獎紀錄實現零的突破,便把遠在天邊的神話變成近在山東高密的現實故事:莫言成為1901年以來第109位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

說實話, 我已經連續好幾年在十月這天差不多同一時刻守候在電話機前面等待采訪了—今年也有不少國內媒體和NHK電視臺等日本主要媒體早早預約—等待就日本作家村上春樹獲獎接受采訪。有的已經事先給了采訪提綱,如村上作品在中國的發行情況、村上作品的特點以及何以在中國走紅等等。于是我用漢語和日語分別打了腹稿,專等電話鈴響起張口就來。不用說,結果年年落空。不過今年并未完全落空,因為獲獎者是莫言。若村上獲獎,我作為譯者臉上有光,使得我從“小資”作家的譯者,一下子躥升為大牌諾獎作家的翻譯家;而莫言獲獎,我作為中國人臉上有光,使得自己從眼巴巴酸溜溜的“他者”變為揚眉吐氣顧盼自雄的“當事者”—事情很簡單,村上再好也是外國人、日本人。

沒想到采訪還是接踵而至,或要我發表感想,或問我是否認識莫言和看過莫言哪幾部作品。最后漸漸聚焦于一點:莫言這次獲獎是不是因為翻譯得好。

是的,據說此前中國作家拿不到諾獎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因為翻譯得不好。畢竟瑞典學院十八位院士之中只有馬悅然一位懂漢語。其他人都要通過翻譯閱讀莫言—翻譯即莫言,譯本即文本。記得作家畢飛宇說過,文學翻譯不同于“文件翻譯”。后者“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翻譯,文學翻譯是一加一大于二的翻譯,骨子里是寫作,一種很特殊的寫作。”換言之,“文件翻譯”大體譯出字面意思就可以了。相比之下,文學翻譯更要譯出字面背后的東西,即要譯出文字中潛伏的原作者的喘息、心跳、體溫、氣味以及節奏和音樂感。而這談何容易。說夸張些,翻譯既可成全一個作家,又可毀掉一個作家。在這個意義上,諾獎評審的確不是原作間的PK,而是譯作間的比拼。幸運的是,莫言作品的譯者應該都很夠檔次。哈佛大學王德威教授透露,莫言多數作品的翻譯均出自美國著名漢學家、翻譯家葛浩文先生之手,“其精準程度令人信服”。評論家欒健梅也在其博客中寫道:“在如今的英、法主流閱讀市場,莫言作品的翻譯無疑是最多的,也是最精準的。而這,也令眾多當代作家羨慕不已。”說白了,假如沒有好的翻譯,莫言的作品再好也休想撈到諾獎。翻譯絕非林語堂所說的好比女人大腿上的絲襪,絲襪再好,曲線美也是大腿的。至少就諾獎評審而言,翻譯即大腿,即曲線美。

但另一方面,莫言作品中也有不必翻譯的部分。那部分是什么呢?竊以為就是懺悔和救贖意識,這是其作品的靈魂。靈魂是不需要翻譯的。

年紀稍大些的人都知道,“”期間和那以前有“家庭成分”之說,農村人一般分為貧農、下中農、中農、富農、地主五種。我不知道莫言屬何種“成分”。但既然莫言曾經參軍,那么肯定不會是地主或富農成分。而他的長篇小說《生死疲勞》卻為地主喊冤—時被槍斃的地主西門鬧認為自己有地產而無罪惡,死后在陰曹地府盡管受盡酷刑,但仍不屈不撓地喊冤叫屈。這意味著,作為非地主階級出身的作者通過作品表現出一種難能可貴的對靈魂的拷問和懺悔。在新作《蛙》中,主人公“姑姑”作為婦科醫生,曾給許許多多嬰兒接生,是守護新的生命的天使。同時又為了堅決執行計劃生育政策而給無數孕婦強行引產,造成過“一尸兩命”的悲劇。那些被引掉的嬰兒和死去的孕婦后來化作無數青蛙向“姑姑”復仇。“姑姑”最終嫁給了擅長捏泥娃娃的郝大手,以期通過那些栩栩如生的泥娃娃使自己獲得靈魂救贖。那當然是出于一種強烈的懺悔意識。

應該指出,懺悔意識和靈魂救贖自覺正是很多國人所缺少的。大多情況下我們更傾向于委過于人、委過于體制、委過于歷史和文化傳統。而莫言拒絕這樣做。就憑這一點,他就有足夠的資格進入世界級文學家的行列。我想這有可能是莫言獲獎的最主要的理由。

同樣的理由還應該有近乎黑色幽默的比喻。他在《透明的紅蘿卜》中這樣形容吃高粱面餅子時的生產隊長:“只有兩個腮幫子像秋田里搬運糧草的老田鼠一樣飽滿地鼓著。”

作者系中國海洋大學教授

第12篇

關鍵詞:評價理論 評價資源 莫言 文學作品《紅高粱家族》

中圖分類號:TU-0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026X(2013)04-0000-02

莫言生于1955年2月17日,原名管謨業,祖籍山東高密,中國當代著名作家。他自1980年代中以一系列鄉土作品崛起,充滿著“懷鄉”以及“怨鄉”的復雜情感,被歸類為“尋根文學”作家。2011年莫言榮獲茅盾文學獎。2012年莫言榮獲諾貝爾文學獎。

莫言1980年開始創作,著有長篇小說《紅高粱家族》、《天堂蒜薹之歌》、《十三步》、《酒國》、《豐乳肥臀》、《檀香刑》、《蛙》等八部,中篇小說《透明的紅蘿卜》、《爆炸》、《白棉花》等二十四篇,短篇小說《白狗秋千架》、《枯河》、《拇指銬》等六十余篇,電影、電視、話劇劇本等多部。他的作品深受魔幻現實主義影響,寫的是一出出發生在山東高密東北鄉的“傳奇”。莫言在他的小說中構造獨特的主觀感覺世界,天馬行空般的敘述,陌生化的處理,塑造神秘超驗的對象世界,帶有明顯的“先鋒”色彩。

評價理論基于系統功能語言學,所以評價理論也有評價系統之稱。評價系統的中心是“系統”,焦點是“評價”。評價理論的創始人Martin曾提到他發展該理論是因為他在分析語篇時發現原來的理論在分析情感表達方面存在著不足,換言之,評價理論的建立就是為語篇分析提供工具。所以評價理論為我們分析像文學作品這樣的語篇提供了另一種視角。

“評價理論是關于評價的一即語篇中所協商的各種態度,所涉及到的情感的強度,以及表明價值和聯盟讀者的各種方式。”(Martin&Rose,2003:23)評價理論包含三大子系統:態度、介入和級差。它們又分別有自己的子系統,態度細分為情感、判斷和鑒賞,介入細分為自言和借言,級差細分為語勢和聚焦。另外,語勢細分為強勢和落勢,聚焦細分為明顯和模糊。

態度次系統化為情感、判斷和鑒賞。即語言使用者對行為、文本/過程及現象做出的感情反應,語言使用者按照倫理/道德(規章制度)對某種行為作出的道德評判,語言使用者對文本/過程以及現象美學品格的欣賞。

其中情感作為與生俱來的表達資源,它處于三者的中心區域。Martin&White(2004:5)對情感作了以下更為細致的區分:

①肯定和否定的情感;

②行為上的突然表現,或頭腦中的心理過程;

③有某種特定的情緒上的刺激物,或一段相對比較持久的情緒;

④不同程度的情感;

⑤事實性的情感,或非事實性的情感;

⑥是否與意圖有關;

⑦三組情感:高興/不高興、安全/不安全、以及滿足/不滿足。

判斷具體包括社會尊重和社會許可。社會尊重包括“常規或習慣”、“能力”和“韌性”;社會認可包括“誠實”和“正當”。社會尊重和社會認可從總體上分有正面和負面兩種趨向。

鑒賞可分為反應、組成和價值。其中,反應包括影響與質量;組成包括平衡和復雜性;價值是判斷文本/過程是否重要,是否有價值。

介入包括表明語篇和作者的聲音來源的語言資源,它關注的是言語進行人際或概念意義的協商的方式。介入分為自言和借言。自言是純粹的陳述,借言是直接刻畫社會多元定位可能性的資源網絡。自言包括斷言和假定。借言可分為外部聲源和內部聲源。外部聲源又可分為插入和同化;內部聲源直接將不同觀點融為作者自己話語的一部分,將作者的聲音主觀化。借言還可分為對話性擴展和對話性壓縮。對話性擴展是指在某個話語場中,說話者會盡量去包容、照顧其他的話語聲音,給與它們話語空間,可細化為引發和摘引。引發是作者由于對某事物或某觀點不確信或故意避免一種絕對表達而開啟了對話的空間;摘引是指作者明顯地把話語中的某些觀點通過外部聲音呈現出來,作者本身的話語則退到后臺。對話性壓縮可分為宣稱和否認。宣稱包括同意、斷言和贊同,是指明確地提出某一觀點進而排除其他的選擇;否認包括否定和反駁,是指某些話語立場或聲音被直接拒絕、替換或被認為“不合適”。

級差是用來表述態度介入程度的系統,包括語勢和聚焦。語勢是對態度或介入的程度強弱或數量多少的描述,是強勢還是弱勢。聚焦是對不能有強弱之分的范疇進行調節,是明顯還是模糊。

《紅高粱家族》是莫言的代表作,屬于尋根文學。由《高粱酒》、《高粱殯》、《狗道》、《奇死》、《紅高粱》五部組成。《紅高粱家族》是一部以抗戰時期為背景,描寫戰爭題材的長篇小說。他在此書中創造了他的文學王國“高密東北鄉”,通過“我”的敘述描寫了期間,“我”的祖先在高密東北鄉上演了一幕幕轟轟烈烈、英勇悲壯的舞劇。“我”的家族里的先輩們,爺爺、奶奶、父親、姑姑等,一方面奮起抗擊殘暴的日本侵略者,一方面發生著讓子孫后代相形見絀的傳奇般的愛情故事。我將利用評價理論對該作品的第一部《紅高粱》中開頭的一段充滿激情的感嘆的段落進行簡要分析。

《紅高粱》在現代歷史戰爭題材的創作中開辟出一個鮮活生動的民間世界,在這個意義上也可以說這部小說講述的其實并非是歷史戰爭,而是作家在民間話語空間里的有所寄托。敘述者在小說開頭有一段充滿激情的感嘆,極力贊美他的故鄉,贊美他的那些豪氣蓋天的先輩,充分體現了評價資源在小說中的應用。

有人說這個放羊的男孩就是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我曾經對高密東北鄉極端熱愛,曾經對高密東北鄉極端仇恨,長大后努力學習,我終于悟到:高密東北鄉無疑是地球上最美麗最丑陋、最超脫最世俗、最圣潔最齷齪、最英雄好漢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愛的地方。生存在這塊土地上的我的父老鄉親們,喜食高粱,每年都大量種植。八月深秋,無邊無際的高粱紅成的血海。高粱高密輝煌,高粱凄婉可人,高粱愛情激蕩。秋風蒼涼,陽光很旺,瓦藍的天上游蕩著一朵朵豐滿的白云,高粱上滑動著一朵朵豐滿白云的紫紅色影子。一隊隊暗紅色的人在高粱棵子里穿梭拉網,幾十年如一日。他們殺人越貨,精忠報國,他們演出過一幕幕英勇悲壯的舞劇,使我們這些活著的不肖子孫相形見絀,在進步的同時,我真切感到種的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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