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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民風民俗的作文

時間:2023-05-29 17:33:58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關于民風民俗的作文,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關于民風民俗的作文

第1篇

散落性與滲透性是教學過程中民俗文化教育的最大特征。語文教材中的民俗文化一般包括節日、民居、服飾等,在這些豐富多彩的文化中,再現了民風民俗,蘊含著為人處事的準則,表達了人們對美好生活的渴望,傳遞著人們樸實的審美觀念,彰顯著舍生取義的價值觀。教材中的民俗文化無不滲透著民俗教育的意義和民俗文化的教育功能。實施民俗文化教育者自身素質的高低,決定著民俗文化教育實施的效果。小學語文教師要增強民俗文化意識,切實提高對民俗文化教育的認識與理解。民俗文化不僅是一個民族幾千年來的生活縮影,更是一個民族賴以生存的精神家園。現代經濟的高速發展,東西方文明的激烈碰撞,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巨大的變化,一部分人受西方思潮影響,社會責任感缺失,文明禮貌失范,這對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繼承帶來了新的挑戰。我國著名民俗學專家陳勤建教授曾說:我們民族文化的DNA,存在于民俗、民間文化之中。一個民族如果在文化傳承過程中遺失了自身優秀文化的DNA,造成“民族記憶”的斷裂,便會喪失自己民族歷史的根脈,“這個民族很可能就會逐漸演化為無民族文化之根的民族”。因此,語文教師必須從思想深處認識到民俗文化教育的重要性、必要性,增強自己的使命感和責任感,發揮民俗教育的特殊功能。在語文教學中,通過語文知識的傳授,讓學生在獲得知識的同時,感受到民俗文化的魅力,受到民俗文化教育的熏陶,在潛移默化中傳承民族文化。

二、在語文課堂教學中滲透民俗文化教育

1.靈活把握教學內容,分清主次。在小學語文教材中,民俗文化的存在具有零散性,而且不是小學語文教學中的重點內容。教師在處理教材時,在考慮每堂課的主要教學內容的同時,應該兼顧文本中有關民俗文化方面的教學內容,靈活掌握教學內容。如《刷子李》一文教學的重點是讓學生感受人物形象,體會作者抓住細節描寫人物的方法。“感受人物形象”、“體會抓住細節描寫人物的方法”,均需通過對文本語言的品析方可獲得。《刷子李》語言樸素,使用天津方言的用詞和表達方式,具有濃郁的“天津”單口相聲的風味,馮冀才在塑造刷子李這一人物形象時,充分利用“天津味”的語言來顯現人物的形象與技藝的高超。靈活把握教學內容,分清主次的關鍵,是要尋找到教學主要內容與民俗文化結合點,這需要教師對有關民俗文化的內容進行篩選、組合、歸類,并非涉及到民俗文化的內容都要講解,應根據課文實際內容,參照課堂教學任務,對教材內容做出合理安排,把握全局,恰到好處地滲透民俗文化教育。

2.抓住時機講解民俗知識,切身感受民俗文化。中國的節日大多都有來歷,遇上民俗節日的日子,教師要有意識地安排民俗知識講解的時間。這樣不僅抓住了進行民俗文化教育的良好時機,也調動了學生的學習情緒;教師還可以根據節日和學生開設民俗活動,如舉辦民俗主題班會課、民俗欣賞課等。節日習俗非常貼近生活,可組織學生參與一些節慶活動事項,使學生在探究學習的過程中獲得更多更深的民俗認識。學生在親手制作的過程中,既享受到了無窮的樂趣,又充分體會到了人民的勤勞和聰明智慧,切身感受到了百姓執著追求平安和諧、幸福美滿生活的深厚情感。盡管這些制作工藝有難度,但學生的學習熱情很高,樂于相互切磋手藝。

3.作文教學中,書寫民俗。在小學語文的三套版本教材中,都有一兩次習作課是關于書寫民俗的,教師要充分利用這一資源,向學生展示多彩的民俗。在作文教學中,有意識地引導學生關注民俗,抒寫民俗。如在上《說說端午節》這一習作時,可先通過講故事、猜謎語、看圖片等手段來激趣導入話題。也可讓學生說見聞、講風俗、談過節感受等手段,激趣,引發想寫動機。然后閱讀課文素材,自選資料構思起草。本課沒有“例文”,可以準備“下水文”,讀議后把握基本寫法:如何篩選需要的資料,怎樣做到有重點,有條理地介紹;讓學生在合作探究中說寫法,議寫法,明寫法,接著讓學生仿照,或是模仿,對照、修改、加工。最后,反饋、評價,鼓勵那些靈活模仿有創意、內容條理清楚、文從字順的習作。這樣既有效地完成了本次教學目標,又能幫助學生更深入地了解端午民俗。

三、在課外教學中延伸民俗文化教育

課外教學主要是在延伸性閱讀中開闊視野,豐富學生的民俗文化知識,“延伸性閱讀是指在教材文本研讀基礎上的遷移,學生通過學習掌握漢語的字、詞、語法等基礎知識,獲得了一定的理解、把握文本的能力,然后把這些作為未來進一步學習的基礎和手段,就文本涉及的作品或相關的知識等進行更廣泛、更全面的閱讀。”①《紅樓夢》被譽為“中國封建社會的風俗畫卷”和“風俗寶鑒”,其中包含的民俗文化內容包括游戲、酒茶、婚俗、喪葬、節慶、戲劇、建筑與園林等,內容之豐富堪稱社會百科全書。學習完《“鳳辣子”初見林黛玉》,可鼓勵學生從民俗文化的角度去閱讀《紅樓夢》,這不僅有助于激發學生閱讀的興趣,更有助于學生加深對課文人物及表達內容的理解。在漢文化中,九是陽數,農歷九月初九,兩九相生,日月并陽,故而叫重陽。每逢此日,民間有登高的風俗,又稱“登高節”,是我國四大祭祖節日之一。主要有插茱萸、賞菊、吃重陽糕、登高等活動。如今,我國把每年的九月九日定為老人節,重陽節又成為尊老、敬老、愛老、助老的老年人的節日。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歷來被稱為是吟唱重陽節最膾炙人口的詩章。學完此詩后,可讓學生課后收集與重陽節有關的詩句或文章,也可參加登高望遠活動,既加深學生對重陽節的印象,又受到尊老、愛老傳統美德的熏陶。在更廣闊的文化背景下,使學生感悟到優秀傳統文化世代相傳、生生不息的魅力所在。此外,學校還可適當布置一些關于民俗的課外作業,讓學生走出課堂,走到民間,收集、調查民風民俗,把調查到的結果用學生能接受的方式展現出來,在實踐活動中提高學生的審美情趣,培養學生的民俗意識和探究式學習精神,從而提高他們的語文能力。

四、開發校本課程,開設民俗選修課

“校本課程是相對國家課程、地方課程提出來的。它是課程管理行政主體變化的一種表現,是課程管理權力的一次再分配?!雹谒且阅乘鶎W校為基地而開發的課程,學校和教師是課程開發和決策的主體。在小學語文教學中,建立民俗校本課程意義重大。小學語文課包羅萬象,涉及知識多,根據小學生心理的特點,所能掌握的知識也是有限的,這就決定了語文教材不能花太多篇幅來宣傳民俗文化,所以各個小學應根據地方特點,開發有關民俗校本課程,開設民俗選修課。在教師方面,校本課程民俗選修課的開發與開設,可不斷拓寬教師的知識面,加深教師對民族文化、文化認同等的理解,增強教師的研究意識和研究能力,有利于促進教師的專業發展;在學生方面,可讓學生在民俗選修課的學習與實踐中,拓寬民俗文化知識,更深切地體悟民俗文化的魅力,感悟民族文化生生不息的原因,使其產生對民族文化的崇敬之情,從而培養學生的民族文化認同感,促進學生個體全面和諧地發展;在學校方面,立足于當地資源的校本課程民俗選修課的開發與開設,有助于改變“千校一面”、“千人一面”的校本課程建設模式,促進學校之間、學校與社會團體之間的合作與交流,形成學校的辦學特色。

第2篇

關鍵詞:圖畫書;民族化;文化認同;美學困境;國際視野

中圖分類號:I207.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4608(2012)02-0148-06

收稿日期:2011-08-12

基金項目:教育部青年基金項目(10YJC751077)

作者簡介:談鳳霞,博士,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副教授,英國劍橋大學教育系博士后210097

本土圖畫書創作對民族化的倡導,主要源于對民族文化身份認同的焦慮。在“全球化”趨勢日益強勁的當今時代,張揚本國文化是用來抵御外來文化入侵并秉持自身特色的一條途徑。當來勢洶洶的外國圖畫書為中國孩子打開了精彩紛呈的世界圖畫書之“門”,深感焦慮的中國本土藝術家力爭要為中國孩子打造出一扇民族圖畫書之“窗”。旗幟尤為鮮明的是熊亮、熊磊兄弟,他們明確提出了自己的創作理念一“繪本中國”,“要給予我們的孩子一個‘可記憶的中國’”。他們倡導并實踐“民族風”圖畫書,不僅出自對中華民族文化深深的責任感,而且也源于滿滿的文化自信心。熊亮等從2005年至今一直自覺地在摸索和開拓本土圖畫書的民族化道路,碩果累累但也難免問題隱隱。本文立足于世界圖畫書視域,將熊亮等的創作實踐作為主要對象,來考察中國本土圖畫書突圍之路的成敗得失。

上、“民族風”圖畫書的多維探索

圖畫書是由圖畫和文字有機構成的藝術,熊亮等創作民族風圖畫書也從文字內容和圖畫表現雙管齊下,側重于傳統和本土性的“文化記憶”。由此出發,先后有了實踐這一主張的“繪本中國”、“情韻中國”、“野孩子”系列等圖畫書。

“繪本中國”(2007年明天出版社)包括七冊:《小石獅》、《泥將軍》、《年》、《兔兒爺》、《灶王爺》、《家樹》、《屠龍族》,主要是熊磊文、熊亮等圖。這個系列選擇了具有特定文化底蘊的民間意象為題材,并從中國古代詩性文化里發現了創作童話的奧妙即“萬物有情”。熊亮在創作時將任何東西都想象成有靈性的生命,將“人的關懷”傾注于民間和傳統題材之中,傳達蘊于文化中的人情與人性。該系列中的第一本《小石獅》是散發著濃濃鄉愁的意蘊深遠之作,故事以小石獅的自述展開。小石獅見證了小鎮里所有的事,眷顧著一代代人,也凝聚著一代代人的回憶。《小石獅》可以看作是中國版的《愛心樹》(美國Shel Silver-stein)和《親愛的小魚》(法國Andre Dahan),三者都素樸地表現了“愛與惦念”的動人情愫。但《小石獅》的故事性明顯不如后二者強,它更像一首詩,簡單而余味無窮,其濃郁的抒情性體現了中國古典文學的抒情傳統。雖然小石獅的形象不無西方卡通味道,但繪畫中淡雅的墨色和蒼茫的意境則顯示了國畫的寫意風格。《小石獅》作為“民族風”圖畫書的開山之作,書中不少意象都具有象征意義。封面圖畫是小女孩提著燈籠走向小石獅的溫馨而歡快的情形,小石獅代表著“家”,燈籠象征著民族風圖畫書能溫暖和照亮中國孩子的心田、給予他們“可記憶的中國”。其他作品如《兔兒爺》、《灶王爺》、《泥將軍》、《年》也都以傳統民俗意象為中心,都被賦予了現代的人文內涵?!都覙洹泛汀锻例堊濉穭t是關于中國人小“家”和大“家”的“追根”之作,后者乃是由家族到民族甚至人類的延伸?!褒垺笔侵腥A民族的圖騰,“屠龍”這一題材在歐洲有很多,但立足于本土文化的創作者演繹了一段新的傳奇。故事講述屠龍族的后代去找龍、屠龍,結尾卻發生戲劇性變化:“經過那么久的尋找,屠龍族的孩子,現在變成了最熱愛龍的民族了!”作者將本民族傳說和人類文明史相結合,使傳統元素與現代意識相交匯,既體現了獨特的民族性,也體現了超越民族性之上的人類性。繪畫方面主要運用中國式的人物形象等文化圖像,在畫面構成的敘事節奏和格調上則借鑒了西方的明快性和由夸張筆法帶來的幽默性。

“繪本中國”的名稱體現了弘揚民族特色、力爭讓中國圖畫書自成一派的信心。此系列繪本的宣傳語是“繪本中國,帶我們回家”。“回家”一詞道出了這套民族風繪本給國人帶來的精神寄寓和情感歸依,這個“家”是民族文化、民族藝術、民族風情以及鄉村和童年記憶的寓所。該系列圖畫書的封面上均有兩個印章——這是區別于西方圖畫書的中國標記,中國傳統繪畫向來講究融詩歌、書法、繪畫、印章于一體。其中一個印章刻的是本系列的名稱“繪本中國”,另一個印章是各本書的英文題目,分別代表了秉持中國氣派和走向世界的意向?!袄L本中國”系列在國內首版短期內就銷售一空,并且還在國外賣出了版權,這標志著民族風圖畫書在外國圖畫書稱霸市場的重圍中已經開始了成功的突圍,也開始了向世界圖畫書高地的挺進,成為中國大陸本土原創圖畫書發展中的一個里程碑。

從“繪本中國”起步之后,熊亮在民族化道路上繼續孜孜以求。為了做出有中國文化和美學意蘊的繪本,他不僅研究中國的壁畫、剪紙、木雕、泥塑、版畫、皮影、京劇臉譜、年畫、水墨等傳統藝術,而且更注重活生生的中國文化,親赴實地去感受中國文化是怎樣鮮活地存在于日常生活之中。于是,就有了此后的“情韻中國”系列六冊(2008年連環畫出版社)和“野孩子”系列六冊(2009年連環畫出版社)?!扒轫嵵袊卑ā毒﹦∝堉L坂坡》、《京劇貓之武松打虎》、《蘇武牧羊》、《荷花回來了》、《我的小馬》、《紙馬》等。此系列更側重于中國傳統藝術(尤其是京?。┑那轫嵄憩F,繪畫風格上也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更為“中國化”。熊亮有意識地在技術、情感、表現方式上嘗試“中國特色”的圖畫書,認為如果做出和西方一樣的圖畫書,意義不大。《京劇貓》中,熊亮巧妙地將京劇臉譜與貓本身的花紋相結合,但其功力并非僅止于此有趣的“貌似”,他還大膽地把音樂、敘事、繪畫揉合在一起,嘗試畫出京劇藝術獨特的節奏感。熊亮把他對傳統文化的理解,賦予各種有趣的形象和故事,有意識地應用中國元素,把原創性和本土性發揮得淋漓盡致,展現了傳統藝術的情韻之美?!耙昂⒆印毕盗邪ā犊床灰姷鸟R》、《一園青菜成了精》、《蛐蛐與蟈蟈》、《我的理想》、《我們要第一》、《什么貓都有用》,相比此前作品,突出了草根民間意味,更關注“孩子氣”。這一系列講述的都是輕快有趣的故事,因而顯得更加率真、更加鮮活,有些還不乏諷刺意味,如《我們要第一》等。在繪畫上依然采用簡潔的國畫筆法,但不再一味講究意境深遠,而更多地追求活潑生動。此系列中,《我的理想》較為獨特,文字直接來自一名鄉村小學生的作文。為了與原汁原味的文字內容相匹配,熊亮在繪畫上也用了一些“原始”材料——平常他和女兒收集的各種小石頭,在石頭上畫人臉作形象,以此繪了一本圖畫書,使得渾樸的鄉野氣息撲面而來?!耙昂⒆印毕盗杏煤⒆觽兪煜さ淖匀辉貋硌堇[簡單的故事,顯現著一種平易樸素的民族風,于孩子更有親和力。

近期,熊亮又先后出版了“中國原創圖畫書系列”(2011年2月貴州人民出版社)和《梅雨怪》、《金剛師》(2011年4月三聯繪本館)。“中國原創圖畫書系列”主要是文字、傳統節日故事和兩本“京劇貓”,比之以往作品,沒有實質的突破。而后二者則是作者的“用心之作”,他故意避開西方圖畫書的設計感,追求獨特的敘述技巧。如采用舒緩的平行視角,有意將文字和圖畫分離,先看文字頁后看畫面,借助這種翻頁法來增加閱讀空間,突出“慢”的感覺——而這也正吻合了故事內容所傳達的相應的中國傳統哲學和美學精神。《金剛師》中不同事物對學習目的的不同理解和最后的化為烏有,顯示了佛家“空”的理念。《梅雨怪》中人物對漫長雨季的承受,傳達了無怨地忍受一切的寬厚胸懷。即圖畫形式與文字內容相呼應或相一致,并且能相擴充。《梅雨怪》中采用逐漸疊加的敘事手法,用水墨手法對雨的聲色形逐層密密描畫,畫出了一本聽得見雨聲的書。從最早的《小石獅》到而今的《金剛師》,熊亮對民族風圖畫書的追求,從起初的中西結合到內容與繪畫都愈益中國化,致力于凸現濃郁的中國文化旨趣和美學精神。

高舉民族化旗幟的熊亮等以其不倦的藝術實踐成為此道路上的領軍人物,其創作軌跡顯現了中國原創圖畫書尋求突圍的種種探索。其成敗得失對所有走民族化道路的中國圖畫書原創者,甚至對其他國家的同路人都具有普遍的啟示意義。因為本土圖畫書創作選擇民族化走向,在印度、伊朗等圖畫書后發性國家也都存在。

下、“民族風"圖畫書的多重困境

全球化背景中的圖畫書民族化道路,有其重要的開辟性價值。在本土圖畫書起步階段,民族化方向召喚著一種文化復興,也包含了創新的契機和可能,并有助于本國圖畫書在國際上的身份建構,是恢復民族藝術傳統元氣并建立底氣的重要開端。本土民族化圖畫書力求彰顯“中國風格”。加拿大學者Perry Nodelman指出圖畫書的“風格”是其“全部藝術因素即色彩、線條、造型和文本的結合性體現”。本土創作者發掘并呈現多種多樣的“中國元素”,從內容和藝術等方面著力,使其相得益彰,構筑“中國印象”,其目的在于讓中國孩子感受到本民族文化藝術的魅力,尋找民族文化的身份認同,樹立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為他們打開一扇“看自己”的窗。中國風圖畫書也以其獨特的民族風貌吸引外國孩子去了解中國文化與情韻,為他們打開一扇“看中國”的窗。民族化追求是一種“差異化”追求,是對文化“全球化”、“同一化”的一種抗爭與突圍。民族風圖畫書以其獨特的風貌豐富了世界圖畫書創作,促成“多元化”的藝術生態。然而,這種以鮮明的民族化姿態來進行的“突圍”,不可避免地會帶有局限性,甚至有可能會陷入另一些不自覺的“束縛”之中,遭遇新的困境。

其一,“重”與“輕”:文化與童心的關系。

在民族風圖畫書創作意向中,往往是“文化”大旗當頭,“童心”屈居其后。創作者的出發點直接決定其創作的特點和成就,熊亮等倡導“繪本中國”等系列,主要源于深重的文化使命感。這種在文化焦慮中萌發的創作心態,并不是理想的藝術創作心態。理想的創作心態應該是“審美的”,即心靈處于純粹的游戲狀態,這是一種無慮無礙、清明暢達的“童心”狀態。若將頗有分量的“文化”放在心頭,則會造成“游戲”的不自由,即陷入類似于“主題先行”常導致的“有障礙”之境。對于主要給低幼兒童閱讀的圖畫書而言,“童心”更是必需的最理想的始發狀態。如倍受孩子喜歡的日本五味太郎的《鱷魚怕怕、牙醫怕怕》、美國莫里斯·桑達克(Maurice Sendak)的《野獸國》等圖畫書,并沒有負載深重的民族文化,表現的是具有普遍感召力的童心。文化的表情多為“莊重”,往往讓孩子們敬而遠之;而童心的表情則多為“活潑”,必定讓孩子們喜而愛之。過于關注民族文化底蘊而忽略了童心快樂的圖畫書會走偏了道。以傳達文化為主旨的系列圖畫書的集束性轟炸,容易讓人產生審美疲勞,而永遠能讓人保持新鮮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玲瓏的事物——童心。如果說民族文化是“根”,那么童心則是“種子”?!胺N子”也是“圖畫書”的一個經典喻象,日本圖畫書之父松居直的一本圖畫書論著就名為《幸福的種子》,他指出:“圖畫書對幼兒沒有任何‘用途’,不是拿來學習東西的,而是用來感受快樂的?!本椭庇^感受而言,“根”這一喻體形象帶來的是“穩重”乃至“笨重”之感,而“種子”這一喻體形象帶來的則是“輕盈”甚至“輕靈”之感;“根”往往只是“扎”于一片土地,而“種子”可以隨風萬里、隨處安生。人生之初閱讀的圖畫書,具有“種子”的感覺可能比“根”的感覺會更適合于小讀者。這并不是說圖畫書不能“尋根”,而是不能一味專注于尋文化之根,否則當僅僅以回眸的姿態凝視身后時,可能會忽略了周遭其余廣闊的風景,甚至可能會錯失了心靈的風景,尤其是兒童包羅萬象的奇妙心靈——這永遠都是圖畫書最美妙且具有超越性的風景。

說到底,種植民族文化之根乃是大人的“一廂情愿”,對孩子而言,“有趣”——而非“文化”才是其天性所好,因為他們可以通過趣味盎然的“童心體認”來找到自我認同。所以,這里存在“大人”與“孩子”在給予和接收上的“意愿”錯位。

其二,“窄”與“寬”:民族化與世界性的關系。

關于世界兒童文學的發展趨向,瑞典學者Maria Nikolajeva認為:“除極個別外,不同國家的兒童文學鮮有共同之處……雖然整個世界的信息互換日益增長,但是兒童文學卻變得越來越民族化和分離化?!倍霸绞敲褡宓?,就越是世界的”,這早已成為一個美學共識,因此選擇民族化路徑來突圍,無疑是中國本土圖畫書的可行之道。獲得國際圖畫書大獎的國外華人創作也證明了這一點:無論是美國考迪克獎的得主楊志成(其代表作有《狼婆婆》等),還是獲得法蘭克福書展優秀獎的陳江洪的作品(如《神馬》等),從題材到畫風都走的是民族化路線。此外,中國傳統文化已經被外國圖畫書創作者所青睞,如美國瓊·穆特先后獲獎的圖畫書《石頭湯》、《禪的故事》等,在內容與藝術上都借用了中國素材如人物、意象、哲學以及中國畫風等。異域作者尚知借用中國文化藝術來開拓自己的創作園地,本土作者更有必要、也更有條件去挖掘這獨特的資源,打開自身創作的新局面。但是,對文化的“民族性”應該有更為寬泛的理解,滲透在文字、圖像表達中的語言習慣和思維方式,才是最能體現民族性和文化底蘊的精神和氣質元素。若把民族文化僅落實到一些具體物象上(如灶王爺、泥將軍、京劇等),那會將深廣的民族文化表象化或狹隘化。

此外,領會某些特殊的民族文化有時需要一些文化經驗,如要真正讀懂《京劇貓》,不僅需要有對中國古典小說《三國演義》、《水滸傳》等故事的掌握,而且還要對京劇舞臺藝術包括鑼鼓、化妝、臉譜、表演程式等元素有些了解,要不然可能只看到表面的“熱鬧”,不易看出個中的“門道”。需要警醒的是,本土圖畫書若是過于強調民族化,則有可能會把自己逼上一條窄道。如熊亮近期的“中國原創圖畫書系列”,用有趣的故事及傳統美術元素如水墨、瓷器、剪紙等,來生動形象地介紹漢字、節日、京劇等文化知識。雖然這于普及民族文化有其可行性,但絕非圖畫書的制高點。再如獲得2010年首屆“信誼”圖畫書獎佳作獎《進城》(文/林秀穗、圖/廖健宏),全書圖案都是黑色剪紙,故事則是對一個民間笑話的改編。在父子騎驢進城的途中,作者安排了李逵、林黛玉、孫悟空等人先后出來指指點點,將原笑話中沒有名姓的路人變成了各有文學出處的古典人物。雖然這些“有來頭”的人物言論增加了文學色彩和內涵,但同時也設定了閱讀的“門檻”——需要讀者知曉這些人物典故,這于外國讀者而言就更有“隔閡”。相形之下,直接取自中國民間故事的繪本《漏》(圖/黃纓)則顯得可親可愛,小偷和老虎去偷驢而巧遇的故事原汁原味、童心盎然,達到了周作人所推崇的“無意思之意思”之境,即“趣味第一”,西方孩子讀此繪本也都心領神會、開懷大笑。相形而言,民間故事比之民族的古典文學,更具有開放性和融通性。題材過于民族化,則其閱讀群體可能僅限于本民族孩子。從民族化出發,為的是更好地抵達世界,而不能無意中將民族化建成了“壁壘”,自絕于世界。雖然特定時空領域里的民族文化有國界,但純潔的童心無國界,因而糅合童心的民族性表達會具有更寬廣的世界性。

其三,“遠”與“近”:傳統與現代的關系。

民族化走向的圖畫書創作者多青睞傳統題材,但必須考慮傳統與現代之間的轉換問題:如何將久遠、有限的傳統內涵擴展為更寬廣、更貼近現代生活的人文闡釋?如何對有“問題”的傳統內涵進行過濾、提煉、改造,使之變得恰當并煥發出超越時空的魅力?即要盡可能地將“民族的”擴展為“人類的”,從“歷史的”發掘出“永恒的”。熊亮在起初的“繪本中國”系列中著眼于通過民俗來傳達民族文化魅力,從以“人”為本的立場出發進行對“傳統”的詮釋?!赌辍吩从凇澳晔枪肢F”的民間傳說,但創作者別出心裁地寫了一個關于“孤獨”的故事,稱“年”是寒冬里的孤獨感慢慢聚積起來的一只小怪物。畫家用灰色來表現孤獨,用大量的紅色繪出各種過年風俗,這個中國味濃郁的《年》,其內涵不是僅止于中國的民俗文化,還可以泛化為“每一個可怕的、憤怒的人心里,都躲著一個孤獨的小孩,渴望著被關愛被接納”這一人類性的價值。不足的是,作者在結尾用“打電話”這一現代生活手段來解決亙古以來的“年”的問題,這一處理方法失之簡單、草率和唐突,從而削弱了意味的雋永性,顯現了傳統與現代“嫁接”的不和諧?!锻脙籂敗分?,玩具兔兒爺踏上尋找小主人的漫漫長途,穿過了從古典到現代的建筑物,暗示著歷史、文化的變遷,也暗含著從傳統的視角對現代都市文明的審視,這是將傳統與現代相結合的較成功的嘗試。處理傳統與現代關系的理想境界是——力求達到水融的“化境”,這需要深厚的文化功底,也需要敏銳的思想力和巧妙的表現力。

另外,總體而言,有著強烈的民族化主張的圖畫書創作者,往往都癡迷于也局限于傳統文化、傳統藝術的表現,很少會嘗試現代乃至后現代的創作素材和手法。而這正是當今西方圖畫書發展的新動向、新途徑、新收獲,并且已有頗為驚人的建樹。如2000年獲國際安徒生兒童文學插圖獎的英國Anthony Browne《公園里的聲音》(Voices inthe Park),獲2011年國際林格倫兒童文學插圖獎的澳大利亞華裔陳志勇(英文名Shaun Tan)的《緋紅樹》(The Red Tree)等,都是憑其深刻的思想性和新異的表現力奪魁。其實,后現代元素也會給予民族化道路新異的刺激和啟迪,促進民族風的多元發展。在這個意義上,本土圖畫書創作者有時要將凝視時間遠處的目光收回來,巡視時間近處的文化動態,或許能從中得到開拓的新靈感。

其四,“跛足”與“共舞”:圖與文的關系。

圖畫書是文與圖的“共舞”,文與圖之間相互補充、相互拓展,一起豐富地表現故事。綜觀近年來的民族風圖畫書,可以看到創作者努力在尋求文與圖的共生,但對于圖畫書這一獨特“文體”的理解還不到位,圖文關系處理得不是十分妥當,主要表現為兩種傾向。一是偏重于在繪畫上追求精美的民族風,文字故事的構思相對平淡。熊亮、周翔等都對中國傳統繪畫藝術情有獨鐘且頗有造詣,在繪畫中力求體現“神而忘形”、“知白守墨”的民族美學精神。如熊亮的《看不見的馬》等繪本重印象式氛圍勾畫,不求細節和具體形象塑造。周翔的水粉畫《荷花鎮的早市》則傾心于描繪出江南水鄉集市的群體性風貌,體現出中國古代名畫《清明上河圖》的雅趣,精彩的繪畫甚至蓋過了文字的神采。此外,中國原創圖畫書作者對古樸民風和純真童年的“懷舊”心態,也促使他們選擇“寫意”風格。“寫意”是中國傳統藝術的獨特旨趣,但“寫意”會給兒童的繪本閱讀帶來一些阻撓。第一,寫意往往帶有抽象感,有時還會因象征手法帶來迷茫感。比如熊亮等的《家樹》里那團籠罩在家樹上的白霧意象,會讓小讀者置身“云霧”,不明其意。第二,“寫意”的畫面往往色彩素雅,墨色淺淡的繪畫對孩子往往缺少吸引力。第三,“寫意”會沖淡故事性,如《荷花鎮的早市》鋪展了中國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民間早市風情畫卷,但基本沒有什么故事,孩子會覺得無趣。第四,“寫意”的繪本還要求有一種相應的閱讀狀態——“靜心”,但以“動”為特質的孩子往往更喜歡“動”所帶來的樂趣,而不容易傾心于“靜”所帶來的詩意。第五,“寫意”畫風往往不善夸張和變形,不重細節和幽默感的傳達。因此,這類致力于凸現高妙的民族藝術魅力的圖畫書就可能遭遇“曲高和寡”的尷尬:創作者“高位”傳播,閱讀者“低位”接受,兒童讀者不能完全領會,甚至有可能不會全心喜歡畫作中的那份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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